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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吧,孩子归谁-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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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梦柳笑道:“从前是不想考,但前些日子看到杜公子努力的模样,在下心生触动,也有了兴趣; 便报了名。”
  “唔。”杜松风懵懂地点头。
  “我行事随性,你是知道的。”笑中露出一丝狡黠,“你不怪我同你争吧?”
  杜松风立刻认真道:“怎会,若是怕这个,不如不来。”
  “杜公子果然是正人君子。”抬袖一让,“时候不早,你我边走边聊。”
  二人并肩而行,韩梦柳瞧了瞧杜松风小山般的肚子,“你的产期是在三月十五吧,即将临盆,不可掉以轻心。”
  “近来是比从前难受了些,但尚好。只考两日,又在房子里坐着,应不会有什么。唔,”杜松风清亮的双眼一抬,“韩公子怎知我的产期?”
  原以为是韩梦柳曾给他把脉时摸了出来,不料韩梦柳却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哦,因为最近李兄总在我耳边提,不记住都不成。”
  杜松风一愣,没想好要说什么,试场入口兑名帖处已至。验了名帖搜了身,抽取试房编号。进入试场没走多远二人分开,接着杜松风发觉一路所见之人皆爱盯着他肚子震惊地瞧,若有结伴者,还会交头接耳议论。
  他有点不好意思,可又没规定怀胎者不能参考,干嘛要大惊小怪。
  不过他的肚子确实有点大,像塞了一床冬天最厚的棉被,别人就算不想看都难。哎,若非当初意外,谁不想爽爽利利意气风发来考试。
  都怪李怡。
  但……到底还是怪自己。
  进了试房,只见床褥干净书案整洁,角落里立的恭桶也挺新,杜松风不由地安下心来。更忍不住又怪起李怡,早前说了好些话吓唬他。一边检查文房四宝一边回忆着温书的要点,巳时锣声响,考试正式开始。
  明识体用制科考试乃建平帝于选拔官员的进士科之外另设的考试,不限年龄户籍,不定期举行。考题多样自由,目的为品评才华、鼓励进学。无论报名人数多寡,都只取前三十名,封赏随皇帝喜好,每次皆有不同。
  坊间传言,此次商籍奴籍考中制科者,将放开科举报名的限制。另有小道消息称,才学出众者,将被破格授予官职。
  杜松风展开试题,从第一日辰时到第二日酉时,需完成民生与军政策论两篇、命题诗一首、赋一篇,还有一道可发挥各人所长的自拟题。
  他想韩梦柳当会作画,而他各项都是平平,非要论起擅长……
  肚里孩子突然施展起拳脚,衣袍跟着起伏。他左手轻拍以示安抚,右手执笔,打算先完成策论与诗赋,给后面留足时间。
  巡场官吏来来回回,日头从东方升到正中,又从正中渐渐西斜,考生们奋笔疾书。杜松风动作倒是不慢,待星光满天时,策论和诗歌都完成了。
  为了一气呵成,他坐在凳上一直没动,这会儿精神松懈,才发现身子有些僵了。腹重腰酸,他撑着书案缓缓踩实浮肿的双脚,一点点站起来。
  肚子有些紧,他挪到床边靠着,吐气按揉。躺上床辗转反侧睡不着,捧着不大舒服的肚子翻来覆去许久,他越来越急躁,索性就不睡了,起身挪到书案前继续写赋文。
  一手按着肚子一手专注地运笔如飞,落下最后一个字时,天边泛出一抹鱼白。
  渐有考生起床,试场中窸窸窣窣起来。杜松风趴在案上,头有些晕。想再去床上靠一靠,却发现腰直不起来了。
  肚子似乎比昨晚还硬一些……
  他有点害怕,努力打消那些不好的念头,撑腰挺腹在狭小的房中走动,顺便思索最后一题的细节。可腹中紧绷不仅未消,反而更加沉重。他心思越发乱,走到恭桶边解开裤子一看,傻了。
  一团触目惊心的红,怎么会……这样?
  离产期不是还有四日吗?
  视线模糊,头也晕了,整个下半身酸重难耐。仿佛先前并未有这么难受,确认见了红,各样难受就瞬间齐发。
  见了红就是要生,他知道。
  那么,他要在这试房中生吗?
  怎么、怎么行呢。
  还有一道题未答,他比旁人厉害之处,正是在这一题里。
  顿时浑身迸发出坚定的力量,他猛然从恭桶上站起,心想见红就见红吧,反正孩子什么时候要生他无法控制,现下还有力气,就尽力一搏。
  握起双拳回到书案前坐好,横竖就这么一回,豁出去了。
  其余的……看造化吧。
  晨光大胜。
  洁白的宣纸上,或直或弯的墨线渐渐勾成一张床、一条柜、一方凳、一架灯台、一扇屏风。轮廓成型后再添花纹,祥云、元宝、动物、植物信手拈来,栩栩如生。他又在绘成的衣架上描出男袍女裙各一套,领口袖口上的叶片设计清晰可见,片片可数。
  “啪”地一声,汗珠从额头拍上纸面,他连忙用衣袖拭去,又以左手托住沉重坚硬的腹底,咬紧牙关——确实是要生了,肚子开始作痛,但凡那痛一来,他除了专心忍着之外,毫无精力做任何事。哎,眼下只求生得慢一些吧。
  可沉甸甸的肚子偏要与他做对,坠痛一阵强过一阵,他只好双手抱住肚子斜靠在墙上,拼命忍住呻/吟。稍有缓和,就再拼命坐正继续答卷。
  快一点、再快一点。
  多一笔比少一笔强,多一笔就更近一步。
  浑身因疼痛而僵直,他越来越撑不住,几乎是趴在书案上画下了最后一笔。
  腹中猛缩,他差点儿叫出来,双手拼命撑着书案才没有一屁股坐在地上。拖着肚子挪到门口,喘息着向外间巡视的侍卫艰难道:“我要……交卷。”
  侍卫一见他抱着肚子浑身是汗脸色发白的模样,立刻去叫人。收卷的官员很快前来,蹙眉望着他,“你要交卷?你可还好,是否需要大夫?”
  杜松风只想离开,忙不迭地点头。
  试场官吏似乎也不想惹麻烦,整理了试卷封存,一抬手示意他可以走了,杜松风便抓起自己的小包跌跌撞撞撞出试房,考生纷纷投来惊奇异样的目光。
  饱受折磨的杜松风全无心思注意这些。走到一半,他分腿仰靠在道边树干上,很委屈地想,为何旁人生孩子都是正正经经地在家或医馆,有大夫围着家人陪着,他却要受这份罪?
  头晕目眩、恶心欲呕,每挪一步都想瘫倒在地,每动一下都用尽了全部的力气。试场大门就在前方,他却不确定自己能否走过去。
  就算走过去又怎样,他提前了两个时辰交卷,家仆一定未到。
  哎,不如就不要面子了,到了门口请守卫帮忙吧。
  心中百转千回,忍着疼痛一小步又一小步,终于就快摸到门了。
  大门守卫看到他,立刻放行。杜松风张开嘴,正犹豫是该说将自己送至医馆还是通知家人,腹中孩子就抢先一步大闹起来。
  剧痛袭来,他身体一滑,摔在门槛上。
  “啊!”
  他按着肚子窝在地上发抖,面色青白。
  守卫措手不及,正要扶他,只听远处又一声大叫:“土木公!”
  杜松风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努力偏过脑袋,却真地看见一个熟悉的人影倒着朝他跑过来,竟然是……李台……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傻儿子正式开生,为他打气~~~
  另外求小天使们贡献一波文收藏哦,谢谢小天使们~~~~


第32章 马车上拼命地生
  李怡的心都快烧着了; 打横抱起杜松风,回身就跑。
  “你是什么人?!”守卫横过一叉拦住去路。
  李怡急得不行,摔下一句“我是他夫君”,歪头从叉下溜了。
  杜松风疼得快晕过去; 但耳朵尚好使; 听到那句话时不禁惊了一惊。
  上了马车,韩梦柳起身迎上来; 杜松风又是一惊; 按着肚子从李怡怀里抬头,“韩公子?”
  韩梦柳帮着李怡将杜松风放在榻上; “我答题答得快; 昨晚就交卷了。”
  杜松风脸上写满惊讶,想将敬佩的话倾诉一二; 可刚一张嘴就是一声痛呼。李怡调整着他身下软垫,急切道:“你别聊了,专心生孩子。”
  韩梦柳笑道:“李兄; 杜公子现下最是脆弱,需好言安抚。”
  安抚?怎么安抚?
  李怡来回转圈,最终坐在榻边,让杜松风躺在怀里——他在书上看过,斜向下的姿势最能顺应产力。
  任人宰割的杜松风此时却在心中念叨:他才不要李怡安抚呢,他会凭自己的努力生下孩子。不过,李怡关键时刻出现,他有点感动。方才说是他的夫君……也是为了尽快带他走吧。
  马车行驶起来。
  韩梦柳脱下杜松风的裤子; 将双腿分向两侧,“杜公子乃白虎体质,疼了三个多时辰,胎水已破,该生了。李兄,你扶好杜公子,杜公子听我号令,叫你用力时你就用力。”
  李怡神色严肃,杜松风眉头紧蹙,不约而同地重重点头。
  韩梦柳覆手在杜松风凸出的腹顶,待肚皮最坚硬时道声“用力”,杜松风立刻闭着眼睛鼓着腮帮子使劲儿,脸憋得通红。
  李怡觉得他这模样很像出恭,又穿着浅绿色袍子,像个青蛙,十分想笑。可再一看,杜松风的肚子比上回见面时又大了几圈,肚皮紧绷发亮,样子也变了形,竟像是孩子即将破腹而出,十分可怕。
  而且……
  自己手上有血,韩梦柳手上有血,杜松风浑身连头发丝都汗湿了。
  他的心紧紧揪在一起,此时此刻,杜松风有多难受、多疼?
  “杜公子没力气,孩子下不来。”韩梦柳蹙眉,“李兄,给杜公子喂些吃食。”
  “啊?哦哦。”着急拿食物,李怡走的时候手下没稳住,杜松风被颠了一下,又因那句“孩子下不来”,他心中颓丧一脸菜色。所以等李怡拿着烧饼、鸡蛋等逼他吃时,原本除了打滚叫痛什么都不想做的人便撅着嘴扭着头不肯配合了。
  左喂右喂都不吃,李怡急了。
  挺着个肚子煎熬成这样,居然还不听话!
  “土木公你……”本想说你别浪费时间赶紧吃了好好生,可话未出口,就见杜松风拼命地挺身使劲儿,手脚绷着,神情视死如归,像是在反驳韩梦柳说他没力气。李怡心中又软下来,什么火都发不出了,只苦恼地对韩梦柳道:“他吃不下,怎么办?”
  韩梦柳照看着杜松风下身情形,并未抬眼,淡淡道:“劝着吃,哄着吃,跟他一块使劲儿。”
  李怡一怔,低头呆呆望着怀里痛苦挣扎的人,伸手抹去他面上的汗,又将湿发理顺。
  “土木公,韩兄说了要吃东西,你听话,咬咬牙,吃一口总比不吃强。别使蛮劲,当心伤着。”哎,这样的温柔软语他从未说过,现在舌头都打结。
  握住杜松风的手,指间猛然传来的压力宣示着他现下正受着怎样的痛楚。轻轻分开纤细的手指,在韩梦柳说用力时向掌心一按,传送支持。
  杜松风两腿几乎被分成一字,已经很靠下的肚子卡在中间成梨形。
  孩子快出来了吧?
  过去的十个月,他只知道杜松风要生孩子,要生他的孩子,却未想过这孩子要怎么生。如今看着这骇人的场面,李怡头皮发麻。当初杜松风是怎样下定了留住孩子的决心?
  若再来一次,他还会如此选择吗?
  若再来一次,自己的所作所为,又会否不同?
  马车缓缓停下,车夫在外唤:“少爷,到家了。”
  李怡一愣,杜松风正绷紧了身体嘶喊,韩梦柳沉声道:“已是生产的最关键时刻,杜公子挪不得。”
  杜松风极配合地挺身拔高声调痛叫。
  “热水、剪刀、手巾、被褥、参片,家中有的都送到车上来。”韩梦柳再道。
  李怡立刻点头,望着痛苦的杜松风,居然有点舍不得离开;想交代给车夫,又怕车夫粗糙做不好。最终只得抻着力气小心翼翼掰开杜松风的手,“土木公,我去给你准备东西,很快就回来,你坚持住,别害怕啊。”
  杜松风此刻听什么话都品不出味儿,只胡乱点了点头。
  回府张罗好,李怡知道杜松风怕羞,便只让下人将东西送到车前,他亲自往里运。一开车门,就听韩梦柳急切道:“参片,快!”
  李怡浑身一凛,放下热水盆冲到杜松风跟前,从怀中摸出参片塞进他口中。
  韩梦柳又道:“手巾沾湿给我。”
  李怡连声哦哦跑过去,俨然一个万金油打杂的。递手巾时他将脸别了开——他不敢看杜松风身下是何模样。
  “杜公子,孩子马上就要出来了,你需持续用力,要绵长均匀,不可过短过猛。”
  杜松风紧闭着双眼再点头,一次又一次地鼓起腮挺起身,双手双脚绷起,汗如雨下。
  这画面不断重复,李怡垂手站在一旁,好像世间的一切都已停止,唯有杜松风的努力和痛苦在持续。
  他没想到,所谓的“快出来了”居然会有一个时辰那么漫长。即便他亲眼看着,也不敢相信杜松风竟坚持下来了。平时明明挺柔弱,头磕一下、脚崴一下都疼得嗷嗷叫,现在却这样憋着气拼命用力。
  尤其是在听到“看到胎发了”、“头露出一点了”、“头露出许多了”的时候,明明看着已经没力气了,却又突然好像浑身换了血一样充满干劲。
  是参片起了作用?
  还是因为所谓为父的责任?
  他也即将为人父,他心中的那股力量,在哪里呢?
  杜松风的肚子渐渐平下去,裹着鲜血与秽物的小婴孩被缓缓托出,韩梦柳在婴孩后背上猛拍几下,清亮的哭声响起。
  一瞬间,李怡与杜松风虽没看到对方,但都在笑。
  杜松风彻底失了力气,两条白嫩修长的腿随意搭着,双手摊着,缓缓闭上眼睛。
  李怡吓了一跳,“韩兄,土木公他、他他他……”
  “只是昏睡,没事。”韩梦柳裹好孩子,“据我推测,杜公子昨夜在试场中估计没睡,恐怕也没怎么吃东西,否则不至于刚生就没力气。好在后来他坚持住了,也是难为他。现下这一睡,没一日一夜醒不来。”
  李怡神色十分复杂,“那他……”
  韩梦柳知道李怡所想,笑道:“顺产,胎位正,产程快,胎儿大小也刚刚好。只是因为肚子磕了一下,胎水破得早,疼得厉害了些。”自嘲一笑,“比我那时可好多了。”
  李怡呆呆望着沉睡中的杜松风,韩梦柳将襁褓抱起,调侃道:“真没见过这样的爹,孩子出世好一会儿了,居然不闻不问。”
  李怡迟钝地扭身,迟钝地接过襁褓,低头一望,一小肉球正哇哇哭,晶莹的泪珠挂在眼角。
  “像你多些,还是像杜公子多些?”韩梦柳打趣道。
  李怡却认了真,定神看了许久,喃喃道:“这……太小了,看不出来。只是……模样像他可以,性子还是像我吧。”
  韩梦柳整整满身血污的衣裳,微笑。李怡这才反应过来,忙道:“是了,辛苦韩兄。请先到舍下沐浴更衣,我再设宴相谢。而且,”低头再望杜松风,“他也得清理吧,这我不懂,还请韩兄指导。孩子要吃东西,我身上也够脏的,总这么抱着它不行,这襁褓我也不会裹……”
  “果然是当了父亲,责任重大,话都说不清了。”韩梦柳似是有些累了,神情慵懒,目光有些暗淡——眼前场面极温馨,他并非看不惯旁人幸福,而是每每看到,笑着笑着,心底的哀伤就往上窜。不厌其烦地别开这念头,他像平日里一样轻笑着问道:“如此说来,李兄是想好了,要将杜公子也一道带回府?”
  李怡脑中“嗡”地一声,复又将手中的肉球和榻上的杜松风来回看了数遍,韩梦柳此话的意思,他明白。


第33章 刚刚生完就大闹
  杜松风尚在昏睡; 李府大门处便展开了一场恶战。
  前往试场接杜松风的车夫久等不见,询问了守卫,听闻杜松风被一个自称是他夫君的年轻人抱走。车夫立刻回家禀告杜明礼。杜明礼一想肯定是李怡,即时大怒; 带上浩浩荡荡一群人; 堵上李家要儿子。
  李重诺本要冲去大闹,好在李怡理智尚存; 请韩梦柳陪父亲在内堂说话; 说杜明礼既然找的是自己,就该由自己出面。李重诺一想也是; 若杜明礼一来他就上钩; 他的脸面往哪里搁,就得凉一凉他才好。
  来到大门口; 李怡见家丁们举着棍棒扫把,侧身压在门后,如临大敌。
  “少爷; 杜家人疯狗一样!”
  李怡命人往墙头上立了个梯子,刚爬上去冒出头,一把铁锹就飞了上来。
  “老爷你看,是李怡那狗东西!”墙外杜家人嚷嚷。
  杜明礼抬手一指,“小混蛋,把我儿子交出来!”
  李怡保持着歪头堪堪避过铁锹的姿势,本想喊声杜伯父的心情也没有了,“杜大掌柜; 若非我这个狗东西找人给你儿子接生,他早一尸两命了!”
  杜明礼气得胡须乱颤,下人们棍棒簸箕招呼上来,李怡站在长梯上左躲右闪,想到元宵节看到杜松风被打手板的情形,顿时更气,“我就不明白了,为了你的脸面,让你儿子大着肚子一人呆在宝禾县,现在孩子生了,你又为了脸面过来装慈父!还有你那离家出走的夫君,你们当的是什么爹啊!我都替土木公不值!”
  墙外“王八羔子”“兔崽子”“什么东西”之类的骂声不断。
  李怡尚存的理智也没有了,火冒三丈接着吼:“杜大掌柜,师公早说了我俩的事我俩自己解决,谁都插不得手!今日我把话放在这里:没我点头,谁都别想带土木公离开!”
  爬下长梯,墙外杜家人不知从哪里捡来石头,噼里啪啦往进扔。李家人也不示弱,搬起土块石块及后院的大花盆等往外砸。
  李怡抬出方老员外的话多少震慑到了杜明礼,墙外人声渐渐静下去,杜明礼大声道:“李家人听着!我给你们一天时间,明天此时不放我儿子,我血洗你们全家!”
  正往大厅走的李怡不屑一哼。哎,其实他真心不想跟杜家人闹僵,可对方气焰嚣张欺人太甚,谁能不气?
  听了回禀,李重诺怒不可遏,原本还不太愿意让杜松风留在府中,这时也改主意了:杜明礼来嚷嚷两句就把人还他,没门!
  翌日清晨,毫不知情的杜松风悠悠转醒,周围……不是他的床,不是他的卧房,也不像客栈。身体像从中间断了,过去几个月来沉重的压力也没有了。
  孩子生了啊。
  杜松风有点鼻酸。
  “你醒了?”
  杜松风一怔,缓缓扭过头,竟是李怡坐在那里,双目遍布血丝。
  “韩兄说你好着呢,就剩安养。这一个月内不可轻动,不可受风动怒。”
  “哦……”杜松风顿了顿,“昨日多谢你与韩公子。这里是……”
  “我家。”李怡干净利落地回答。
  正沉浸在感慨与感激中的杜松风一怔:李怡的家就是李重诺的家,李重诺家跟他家势不两立,现在他居然住了进来,还在此生了孩子,那他爹……
  猛地从床上弹起,但因过度虚弱,只弹到一半就又砸了回去,杜松风只好歪着头扭着身子说:“孩子呢?我该走了……”
  李怡严肃地将他按回被子里,“你动不得。”
  杜松风被李怡按疼了,不悦地再抬头,“孩子呢?”
  李怡抱臂,居高临下望着他,故意道:“你要孩子做什么?”
  杜松风十分不满,“我生的孩子,我自然要看!”
  李怡冷笑一声,“土木公,我还不知你那点儿小心思,我一把孩子给你,你就会抱上孩子跑了。可你现在能跑吗?跑不出十步就得栽倒,你让孩子也跟你一起栽么?”
  “那你为何不让我好好地走?!”杜松风脸红愤愤,对上李怡复杂的目光,心却软了一下,转而缓口气道:“我……多谢你与韩公子,真的多谢,但我好了,就该回家了,怎能赖在你家。”
  李怡皱眉,负手来回走了几遍,“土木公,你怎就不明白呢。你单知道那是你的孩子,怎么就不知道……”提一口气,“那也是我的孩子。你抱着孩子走得爽快,我怎么办?我留下你,不只是因你确实不可轻动,更是要跟你商量以后的事。孩子怀在肚子里你我尚可糊弄,可现在他出来了,总不能等他长大,你我还糊弄吧。”
  杜松风一愣,神色凝重起来。
  李怡以为,自己辛辛苦苦说了一通,杜松风明白了,在认真思索。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只不过杜松风理解的意思稍微偏了点,思索的结果就更偏了。
  他相当认真且愧疚地望着李怡,道:“那你觉得该如何补偿你才好?金银?还是旁的?若想从生意上出的话,我得回去同我爹商量,自己做不得主。”
  杜松风极其诚恳,在他看来,因为他的私心留下了这个因意外产生、又有可能影响到李家的孩子,李怡居然大方地同意了,怀胎生产期间还数度关怀帮助他,如今李怡想把这事说清,要些补偿,理所应当。就算……补偿略苛刻些,他也得尽力劝动父亲。
  然而李怡却惊了,饶是舌灿如莲,此刻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去年五月二十跟杜松风亲密接触之前,他一直以为杜松风很端很清高。但那一晚后,他渐渐发觉杜松风性子虽与他不同,但大是大非上还挺一致,有时清寡的气息里时不时泛出点小羞涩小可爱,他还挺想逗弄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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