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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吧,孩子归谁-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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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暖锅也讲究,若想吃菜与汤之新鲜,便先下菜再放肉;若想品菜与汤之浓郁,就先涮肉再下菜。我想天快热了,还是先吃菜吧。”
  “嗯嗯。”夏昭幸福地看着韩梦柳给自己碗里添入涮好的第一片菜,当仁不让地夹起、蘸料,送入口中还没咽下去便鼓着脸不顾礼仪喊起来:“好吃!比我从前吃过的都好!”努力吞咽,“不想你竟如此会吃。”
  韩梦柳轻描淡写道:“小时候为了活着,什么都得吃,渐渐便吃出花样了。”
  夏昭心中一滞,不愿勾起韩梦柳的伤心事,转过话头,“是了,这烤炉你哪里来的?”
  “今日在厨房闲逛,看到柜子角落里有,想必是程大公子留在此处的。对了,我自行取用,程大公子不会介意吧?”
  韩梦柳语气平常,夏昭安了心,“屋子都借给我们了,怎会介意这个?你随便用。若你喜欢,明日我让人寻个更好的。”
  韩梦柳不置可否,只是一笑。
  二人就着铜锅吃了一阵,又转战到烤炉上去。
  仍是韩梦柳先烤,夏昭看得心痒,忍不住上手,熏得一身烟气,华贵的衣服也溅上了油点,嘴边更是油腻腻的。他抬袖要抹,韩梦柳赶紧拦住,“怎彻底不管不顾了?”
  夏昭嘿嘿一笑,“反正脏了,便脏到底吧。”坚持拿袖子在嘴上狠狠抹了一下。
  韩梦柳无奈,“这一趟,太子殿下学了民间的不良习气,又任性地仿佛倒退几岁,不怕再被圣上或太傅罚个面壁?”
  夏昭不以为然道:“我在父皇和太傅面前同在你面前,自然不一样。”目光认真起来。
  韩梦柳没说什么,只将新烤好的食物递来。夏昭边吃边道:“自己烤与吃现成的到底不一样。”
  韩梦柳道:“太子殿下喜欢哪种?”
  夏昭笃定道:“自己烤。”
  韩梦柳道:“只这么一次当然喜欢,可一旦天长日久,怕是会厌。”
  夏昭蹙眉,他不知韩梦柳这么说只是就事论事,还是有别的意思。但此时他不愿多想,毕竟这是好不容易才争取来的一个月。
  “可惜孩子小,不能同吃。”夏昭放下碗筷,目光灼灼,“阿梦……你给孩子取个名字吧。”
  韩梦柳也吃好了,擦过嘴收拾桌子,“倒也不是没有想过。”
  夏昭立刻兴奋起来,“你想的是什么?”
  “你让我取,那我便说,就算你觉得不好也不行。”
  夏昭一脸期待使劲儿点头。
  韩梦柳想起女儿甜笑的模样,双目不自觉温柔弯起,“就叫依依吧。”
  “杨柳依依……”夏昭轻轻念着,黄昏的风吹进屋里,卷入阵阵柳叶清香,“与你的名字应和,又有女子的甜美温柔,很好。”
  “当做乳名吧。那些需入典册的,恐怕连你也决定不了。”
  “总之我俩就叫她依依,也算特别。”
  饭后饮茶去腻,待食消得差不多,夏昭便去庭中练武——身为太子,每日清晨与夜里两次操练雷打不动。韩梦柳坐在一旁默默地看,不出声点评,更不会出手切磋。
  夏昭快练完时,韩梦柳便去沐浴,之后再换夏昭去沐浴。待夏昭回到卧房,便会看见韩梦柳靠在床头看书。
  此情景已重复了二十日,夏昭不仅未有一丝厌倦,反而一日胜过一日欢喜。
  吹了灯,二人并排躺好。不多时夏昭开始小心翼翼地翻来覆去:韩梦柳心中忍不住笑:他知道夏昭相当想同他云雨,却因自尊作祟,又想证明自己已改过自新,因此硬生生地每日坚持装君子。
  可笑之外,又有点可悲——
  譬如夏昭兀自猜测他不喜人多,便只留下一个奶娘、一个厨子并一个打杂之人。结果不经世事的小太子根本没想到,只这么几人完全无法照看宅院各处周全,因此许多事情他便要亲自上手。
  小太子特意嘱咐厨子用心整治三餐,各样好菜轮翻上阵,心中以为他一定吃得喜滋滋,可却忘了问他究竟喜欢什么口味。
  又再比如,晚上小太子总是很体贴地请他首先沐浴,却不知其实他喜欢最后洗:那时浴房暖热水汽腾腾,朦胧之感更合心意。
  最让他无奈的便是云雨之事,其实做也好不做也罢他都不介意,可小太子夜夜在身边辗转反侧就……哎。
  习惯了要求旁人的人突然去讨好旁人,果真不是件容易的事。
  有时他玩心大起,想跟小太子说说这些,又怕一旦说了,免不了要应对那家伙的委屈懊悔,实在麻烦,便就作罢了——不过一个月,随遇而安吧。
  三十个日出与日落,过的时候颇显漫长,回头一望却极短暂。两人相聚的最后一餐,夏昭专门摆了几大坛美酒,号称一醉方休。
  结果不过多半坛下去,就瘫倒在桌上不省人事。
  韩梦柳无奈地回忆,印象中似乎的确只见过小太子以精致的小杯浅酌。将人抱起拖去浴房,心想醉了之后倒头就睡倒挺不错的。
  可惜好景不长,洗完上床没多久,夏昭就揪着韩梦柳衣领不放,脑袋还凑到胸口蹭个不停,“阿梦、阿梦、阿梦……”
  韩梦柳无言以对。
  过往三十年,从未有人用这种称呼叫过他,因此每每夏昭一叫,他总是得反应反应。
  “阿梦、阿梦!”
  许久没有回应,这一个月来努力保持的礼貌与矜持在酒醉中坍塌,夏昭语气急切,还带着哭腔,双手攥得更紧了。韩梦柳怕他撕烂自己的衣服,只得道:“嗯,怎了?”
  夏昭趴在韩梦柳胸口上抬头,双眼定定望过去,“阿梦,你是不是……讨厌我?”
  韩梦柳一愣,夏昭委屈地自说自话起来:“我知道,你就是讨厌我,不止讨厌,还……恶心我、恨我……恨父皇让你家破人亡,恨我抢了你的位置,恨父君与我利用你,恶心我曾经那样对你,讨厌我……不知廉耻赖着你。我知道,你是因为已经承诺出口,这一个月才与我恩爱地做戏。我也知道,我这样要求你,很……卑鄙,是不是?是不是?!”
  韩梦柳只有更加无奈,心想你说得头头是道,还问我做什么?
  “可是阿梦……”夏昭吸了吸鼻子,竟是要哭,“我喜欢你、真的喜欢你……我以前不知道,所以才胡来……你为什么、为什么不喜欢我呢……你就喜欢我一下、喜欢我一下又能怎样呢……”
  哎。
  韩梦柳望着怀里红着脸撒娇的人,心想个头倒是挺大,却比那个一尺来长尚不会说话走路的还要难哄。这些酒后真言听来的确伤感,其情可悯。
  “小昭儿。”
  突然听到久违的称呼,夏昭痴痴抬头,即使醉着,精神亦紧了几分,
  韩梦柳抚起那白里透红的面颊,叹息道:“你还年轻。等日后遇上了旁人,或者纳了妃,或者……”目光移至虚空,“有朝一日坐上那个位子,你就会知道,眼下的一切根本不值一提。”
  夏昭双眸一缩。
  “去纳个妃吧,多少王公贵族才子佳人,都……”
  “不是的!”夏昭眸中射出狠厉的光,“你就是觉得我是小孩子,幼稚么?我要告诉你,我要证明给你看,不是的!总有一天你会心服口服……”最后那几个字含混不清,他终于放开禁锢的情绪,勾住韩梦柳的脖子,闭上双眼亲吻。
  两人皆着中衣,原该好脱得很,可夏昭硬是烦躁地扯了许久才扯开。
  韩梦柳没有抗拒,也没有迎合,夏昭进入时他犹豫了一下,但终究还是放任了,并十分大度地放任了三次。最后考虑到再这么下去小太子的身体怕会被掏空,才坚决拒绝。
  可太子殿下醉得结实,不让发泄就撒泼与撒娇并行。韩梦柳只好劈晕了他,又去擦洗一回,赶着睡了半晚上好觉。
  第二日夏昭睁眼,天已大亮。
  身边床铺平整,仿佛无人睡过。
  整座宅子已不见韩梦柳的踪影,仿佛他从未来过,这一个月也什么都没发生。
  他果然守信。
  夏昭坐在堂屋用早膳,心里空落落的,捏着汤勺的手停在半空。
  哭声传来,奶娘抱着襁褓从厢房出来,行了个万福礼,“太子殿下恕罪,小郡主不知怎么了,早上醒来啼哭不止,还不让奴婢抱……”
  “……给本宫看看。”夏昭接过孩子,努力冲着襁褓里哭花的小脸笑笑,哭声竟真的小了。奶娘立刻喜道:“原来是想要太子殿下抱,小郡主跟太子殿下很亲呢。”
  夏昭沉默。
  其实这孩子跟韩梦柳更亲,每每韩梦柳一抱她,她都会笑得很开心;他抱,却仅是从大哭变为抽泣,果然生身之人最是不同。
  你……也是因为他离开了而难过吗?依依。
  婴孩精致的领口上现出一点绿色,夏昭伸手一拨,一枚小巧的柳叶玉坠跳了出来,映着清晨的光,衬着孩子白嫩的面颊,那么温润,那么饱满。


第39章 进入皇宫去做官
  五月十五; 杜松风领了官服文牒,正式上任。
  辰时宫门口,他又碰到了韩梦柳——一身墨蓝官服,官帽下头发全部束起; 随性潇洒收敛了几分; 端谨的气质更加出尘。
  “杜公子。”韩梦柳笑着一揖,“好久不见。”
  “韩公子早。”杜松风回了一礼; 有心问问他失踪一月的事; 可碍于场合不便出口,便腼腆一笑; “韩公子赴任; 我有些没想到。”他觉得御用文人画师与韩梦柳之高才不匹,韩梦柳也一定看不上。
  “考都考上了; 过点新鲜日子也好。”二人并行,韩梦柳道,“杜公子又是怎么想的?”
  杜松风看看周围; 谨慎地压低声音:“我原本不想来,但我爹让我来,我就觉得也行。越是自己做惯了的事,越该想办法精进。想必在宫中能学不少东西。”
  “杜公子果然上进。”
  行至岔路口,二人分道扬镳,晨光下韩梦柳回望杜松风小心前行的背影,心中怅然:皇宫官场,从来不是个简简单单学东西的地方。譬如他韩平之子竟能被点为榜首; 又被授予最能亲近天子家族的官职。就算拿脚指头想,也知道当今圣上必是有专门打算,因此他何必要躲。
  小太子不算太傻,应该也想到了。
  总而言之,淡然处之,拭目以待。
  “下官杜松风拜见大人。”皇城外朝将作监衙门内,杜松风动作和声音都有点抖:不知上司年岁几何,好相处否。他不似李怡活络,一向不擅长这些。哎,怎么就想起了李怡。
  纠结中,一个温润的声音从前方传来:“免礼。据闻你才二十一,又是大商号的少东,当真少年有为。若不嫌弃,本监称你杜贤弟如何?”
  杜松风略惊讶地抬头,意外地看到了一张俊朗带笑的脸。
  大概是他的神情呆得太过,书案后那张挺好看的笑脸便又放大了些,身着浅褐色官服的人走过来站在他面前,“啊,抱歉。将作监诸位同僚皆年长,本官而立之年仍显幼小,因此今日你来,本官倍感亲切。”端正神色,“本官乃少监谭廷,监察大人近日外出公干,临行前特意嘱咐本官,好好带你。”
  “下官拜见少监大人,”杜松风斟酌道,“谭大人年仅而立便是少监,才是真正年轻有为,前途无量。”
  谭廷笑了笑,伸手一让,“来,本官将监中公务说与你听。”
  “唔,是。”
  “五寺九监中,将作监主司宫室建筑、服饰宝器的设计打造,设监察一人、少监二人,如今另一少监的位子空着,因此事情都是监察大人交代给本官,本官再分派下去,一日日倒也忙碌。”谭廷带着杜松风往廊上去,“正堂乃监察大人与少监公务之所,其余丞、主簿等按官职分坐。”
  再入一道屋门,里面坐着的三人与杜松风同色官服,皆起身向谭廷见礼。谭廷引介他们厮见,大家热络地夸赞杜松风应试的图,杜松风赶紧礼貌地谦虚。
  谭廷笑着向杜松风道:“近日监中有两件大事,一是君后生辰的礼服制作,二是太子府水榭的修缮,两件事恰好都是今日完工,想必会得不少赏赐,你来得甚巧。”
  杜松风腼腆一笑,“下官沾了各位大人的光。”
  “哪儿能这么容易就让你沾光。”谭廷露出狡黠的神色,“稍后君后礼服送到,你提提建议,若提得好,赏赐更多。申时你与本监同去太子府,水榭修缮图你提前看,到时讲与太子殿下。”
  杜松风双目不由地睁大,婉言推脱一二的话尚未说出,谭廷就投来一个相当笃定的目光,“尽管做来,本监信你。”
  不多时君后礼服送来,杜松风几乎晃花了眼:用料、款式与刺绣工艺精工隆重,极尽奢华。
  “此朝服我等已讨论多次,如今再说不出什么了,杜监丞,你头回见,想必还有不少点子。”
  杜松风认真地蹙起眉看了又看。说实话,他觉得真的很好了,可大家都期待地看着他,若不说或随便说两句恐怕不行,而且也给自己和瑞福临丢脸。还是要好好想,或……另辟蹊径。
  突然就想起卖妆盒那回李怡对他说的话,顿时眼前仿佛出现了一条开满鲜花的明亮大道。他再将朝服看了看,小心翼翼道:“唔,双线绣凤能否改为单线?时已入夏,双线绣凤虽隆重,却显得略沉;另外,下官虽无福分朝见君后,但听说君后清雅无双,是否单线更能衬托君后圣容?”
  语毕一室寂静,杜松风开始忐忑。
  突然一人道:“君后朝服历来是双线描凤。”
  杜松风心里咯噔一下。
  “可是,”谭廷沉稳温和的声音响起,“历来双线描凤只是习惯,并非宫制。”
  杜松风感激地扭过头,发现谭廷也正望着他,还给了他一个安慰的微笑。然后谭廷说,他的提议其实不错,但兹事体大,要斟酌。接着给了他太子府的修缮图,让他仔细看。杜松风便老老实实地坐回自己的位子上看图,偶尔喝两口茶,担心一下他方才究竟是不是错了。
  将作监琐事多,中午大伙儿大都留在监中,宫中有专门给他们制备的饭食,只需每日午膳前一个时辰登记吃或不吃即可。杜松风觉得挺好,毕竟过往二十年,他从未想过有朝一日居然能在皇宫中吃饭。
  午膳后休息片刻,与其他几位监丞礼貌地聊了几句,就继续看图,将回给太子的话一一整理好,又来回在心中重复数遍。
  申时将至,谭廷回来了,一脸喜色,“诸位,方才本监按杜监丞所言,命织工将双线描凤改为单线。呈入玉晓宫后,君后十分喜欢,下懿旨按一样的绣法再做夏秋常服各两套。”望向杜松风,“君后点名要今次改绣法之人设计。杜监丞,你刚上任便立下一功,可喜可贺。”
  杜松风开心地站起来,谢过众人的赞美,“此事全赖少监大人慧眼果决,是少监大人的功劳。”四处看看,“诸位若不嫌弃,今晚下官在归云阁设一小宴,与诸位大人同贺,如何?”
  谭廷轻描淡写道:“稍后要去太子府上,事情何时办完尚不好说,不便让大伙儿苦等。况且监察大人正在外公干……”
  杜松风立刻反应过来,“少监大人说的是,公务为重,那便改日……”
  谭廷一笑,“时候差不多了,准备走吧。”提步出门。
  “是。”杜松风跟上,目光中充满感激。
  马车上,杜松风与谭廷客套了几句,就又拿出图看。谭廷微笑望着他,他浑然不觉。
  “杜监丞果然认真。”
  杜松风赶紧放下图,“下官首日上任便得此重任,因此诚惶诚恐。”
  谭廷闲聊一般道:“早上你说你无福分面见君后,结果下午就能拜见太子,不是很好么?”
  “皆是少监大人抬举。”杜松风略汗涔涔,心想他其实早就见过太子了,还知道那么多秘辛,太子殿下见了他,会不会……
  越想就越紧张,浑身都冒汗了,可结果却出意料的平静——
  水榭中,夏昭只极随意极平淡地看了他一眼,就将目光放在了雕工砌石上。他按部就班地将准备好的话一一说出,感受着身旁谭廷信任的目光,渐渐地也平静了。
  最后,夏昭又用极随意极平淡的语气道:“不错,是本宫想要的样子。”
  呼……杜松风心中长出一口气。
  谭廷适时地提起他乃制科考试新授的监丞,还是大商号瑞福临的少东,杜松风顿时又将气提起来。夏昭果然多看了他一眼,但仍是十分随意十分平淡地说:“哦,就是为程熙筹备婚礼的那个,本宫知道。上午听父君夸你们来了新人有了新花样,原来是你。”
  杜松风将头垂得低低的,“多谢太子殿下夸奖。”
  “稍后本宫府中有个文士酒宴,将作监此次做得不错,你二人就也留下,一同热闹。”
  太子之命,他与谭廷抗拒不得。于是仍是太子府,仍是春晖园,仍是酒宴。不过一月,他在同样的位置上坐了两次,并且两次都坐立不安。
  上回是因坐着坐着韩梦柳就失踪了,这回是因为坐着坐着……
  韩梦柳又突然出现了。
  太子的酒宴,也请了韩梦柳?!


第40章 难道真的劈腿了
  韩梦柳径直走向杜松风; “杜大人,又见面了。”
  “韩大人。”杜松风起身,跟着改了称呼,“你这是……”
  韩梦柳向旁侧一指; “此乃下官的位置。”
  杜松风看向身边的几案; 下人们正在摆放文房四宝,韩梦柳是来作画的?杜松风有点难过; 韩公子明明是太子的……究竟发生了什么; 如今竟变得一人高坐在上,一人侍奉在下?韩公子居然还很好看地笑着; 他难道一点儿也不难受么?
  换做是他; 只要李怡说话冲些,他就会很生气。
  咦?怎么又扯到了李怡?
  前方位子上的谭廷回头笑问:“杜监丞; 这位是……”一望韩梦柳的官服,“新任的供奉翰林?”
  杜松风回过神来,“是。我与……韩大人皆为制科出身; 之前亦有私交。”
  谭廷起身,“听闻新任供奉翰林乃制科头名,才华不输状元郎。今日一见,果然一表人才,幸会幸会。”
  韩梦柳躬身,“少监大人言重。”
  侍从们簇拥着一人进来,堂上顿时安静,杜松风定睛一看; 乃是程熙。程熙在右手第一个位子上坐下没多久,夏昭便出来了。
  众人跪迎,夏昭说了些以文会友无需拘礼的话,举酒兴致勃勃道:“今日太傅爱子程状元在此,我等难免有班门弄斧之嫌。”笑盈盈望着程熙。
  程熙无奈笑道:“太子殿下折煞下官。下官平日在家,时刻被父亲教导以殿下为榜样,但无论多么努力,始终望尘莫及。殿下若参加科举,下官必定被捻得连渣都不剩。今日下官才是舔着脸来的。”
  夏昭放下酒盏,“好嘛,夸人的本事倒是极佳。”
  在场文士将二人挨个儿捧了又捧。杜松风默默坐着,心道真真是“陪太子读书”。扭头看,韩梦柳气定神闲目光坦荡,似乎确实在构思画作。
  “本宫前日结识了一位小友,能歌善舞,能诗能文,琴艺也是一绝,正合今日雅会。”夏昭侧手抚掌,一着青色罗衫的少年垂首抱琴缓缓步入,身姿纤柔,仪态妩媚。到得堂中双膝跪倒,略一抬头,眉梢三分温柔,眼角七分媚态。
  杜松风又看了看韩梦柳,韩梦柳依旧不动声色。
  夏昭浅浅笑道:“阙儿,你为大家演奏一曲。”
  少年的一双眼几欲滴出水来,柔嫩的嗓音响起:“阙儿的琴曲只为太子殿下而奏。”
  众人一愣,不免愤愤,敢怒不敢言时,程熙笑道:“阙公子自然只为太子殿下演奏,今日下官等沾光托福了。”
  尴尬化解,夏昭脸上的笑容放大,神情更添关怀,语气无比温柔:“正是如此,阙儿,开始吧。”
  “是。”阙儿将琴放在膝上,柔美的曲调、干净的嗓音渐渐绕梁,杜松风却没听进去。
  他曾听过韩梦柳弹琴,那才是高山流水。而且韩梦柳的容貌身姿风骨,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不知甩这个空有漂亮壳子却无内在气韵的阙儿多少条街。
  太子殿下究竟在想什么?明知道韩公子在场的。
  韩梦柳神情自若缓缓研磨。
  琴声渐低,旁侧乐师们接着奏乐,阙儿便放下琴起身舞蹈。长袖轻摇,柔软的身体利落地腾挪,宛如一只鸟儿在林中飞舞穿梭。
  韩梦柳磨墨毕,执起画笔,青色于纸上大片渲染。
  乐声越来越急,阙儿的旋转越来越快,众人皆被那风一般舞动的衣袖惊直了眼。乐曲陡然直上,又如瀑而下,最后一声断裂,阙儿单脚立于地上,仿佛即将腾空踏入云霄。
  夏昭一拍手,“好!”
  这一声唤醒了众人,排山倒海的掌声和赞美接踵而至。
  阙儿下拜,抬起头时,目光中饱含期待。
  夏昭笑道:“来,坐到本宫身边来。”
  阙儿喜滋滋走上去,骄傲而柔软地凑上夏昭,夏昭伸手揽住他,“阙儿表现很好,想要什么赏赐?”
  阙儿向下看了看,“太子殿下,听说今日有制科考试的头名、新任供奉翰林大人在场,阙儿想请供奉翰林大人做一幅画。”
  杜松风一惊,这真是欺人太甚!这个阙儿是不是也知道什么?太子殿下都不阻拦吗?!
  “小事一桩。”夏昭神色丝毫未变,“供奉翰林何在?”
  “下官在。”韩梦柳放下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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