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丛笑-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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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天朗显然还是记恨未名山庄，拒绝秋烛的好意，显然已经没有刚才的客气和随和，将秦娟儿拉近了一点，想和秋烛分开点距离。
　　秋烛见此也不勉强，看了看秦娟儿的模样，只得无奈道“日后若是娟姐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送信告知，送至哪里你清楚，我也不多说。”
　　“多谢林二少爷好意，天色已晚，不送了。”杨天朗对外人十分戒备，秋烛无法与其多谈，如今对秦娟儿颇为担心，看起来她的身体的确令人担忧。
　　回到柳府，寻非已经醒了，当秋烛进屋之时，他正躲在被子里瑟瑟发抖。
　　一瞧见地上那条断成两截的蛇，心中了然，将蛇包好扔至门外，才过去试图拉下被子，看看里面的小孩。
　　“怎么了？一条死蛇都能令你吓成这样。”伸手点了点寻非冒出汗的鼻尖，“不会有事了，安心睡吧。”
　　“怎么，怎么又有蛇，是那个坏蛋来了吗？”寻非钻出被子，赤条条的坐在中间，背后的伤痕印着烛火显得阴森，秋烛伸手轻轻抚着“不会来了，趴下我帮你上药。”
　　每次上完药，寻非都会觉得背后又热又疼，小孩特别不喜欢这样的感觉，总是喜欢去挠去抓，于是秋烛便耐心的打开扇子，坐在一旁轻轻的扇着，扇出一点凉风令他舒服那么一点。
　　“别停别停。”秋烛方才觉得累了要停一会儿，就听寻非舒服的半眯眼睛急忙催道，那小模样看起来已经舒服的连自己是谁都忘记了“你也不怕我手废了？”
　　“你平常这样扇也不累的。”说着一扭头，便看见秋烛在揉着自己的右手臂，心觉奇怪，伸手拉开，手臂上青了一片“这是怎么弄的？”
　　秋烛也并未隐瞒，只道“杨天朗来过，过了几招，他腿上功夫真是不错，瞧把我手给弄的。”话中没有丝毫怨气，倒是寻非听了勃然大怒“他还敢出现，信不信我一把火烧了他的蛇！”
　　那两道俊眉蹵起，秋烛伸手轻轻的抚平了“不碍事，没有伤筋动骨，过两天就可以恢复的。”
　　“也好，这样你打我屁股就不疼了。”寻非一边揉着一边说道，秋烛瞪了他一眼，又急忙改口扑进他的怀里“我这么乖，哪里会给你打我屁股的机会呢？”
　　刚说完屁股就遭到了一记拍，秋烛按了按怀里的小脑袋“寻非，你说以前在寺庙长大，你都在寺庙干些什么？”
　　“和小和尚们一起念经，跟着师父一块打坐，写字念书还要……还要……”寻非想了好半天“还要……不准下山，下山就要被禁闭。”
　　“想爹娘吗？”事发也不久，寻非究竟出了什么事，这么点小孩，是怎么藏得住这么多心事的。
　　“想，没有了就不去想了吧。”小脑袋靠在秋烛的胸膛上，玩弄着秋烛衣袖上的绣花“记不太清他们的长相了。”
　　“你下山之时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寻非失踪之时，家里满门被灭，两者比如有所联系，可是寻非却是一点也不知情的样子。
　　“发生……我不记得了，就记得一直流浪，然后遇见伯伯遇见你了。”他毫不在意自己的过往，自己的身世，反倒是紧张的攥着秋烛的衣襟，有所担忧“秋烛，你不要我了吗？一直问我，是想把我送走吗？”
　　见此过火了，秋烛赶忙打住，揉了揉那张小脸“不会，养了你这么久，把你养大了好端茶递水伺候我。”拉过被子给寻非盖上，寻非却一直抓着他不放“你说的？”
　　“是，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寻非一听乐了，从一旁的衣服中掏来掏去，掏出了一个荷包，沉甸甸的在秋烛面前晃着“你看你看，这是我这几个月领的工钱，我一分钱也没有花过。”
　　“你攒钱做什么。”秋烛垫了垫，分量不轻。
　　“我……”问及原因，寻非语塞，他不知道为何攒钱，只觉得攒了就好像过的比较好似的。
　　“收好了，长大了娶亲用。”说着刮了刮他的鼻尖，打趣道。
　　“对，对。”
　　很快他们便要收拾东西回去了，秋烛对柳府来说是贵客，迎来和送别都显得十分看重，临行之前，在还未和他人会面之时，柳晴儿独身一人来到秋烛所在的小苑。
　　“今日就要启程回山庄了，晴儿只是一介女子，未能帮上秋烛你什么忙，日后若是有所需要，尽管命人通知柳家。”柳晴儿话中有话，两个人心照不宣。
　　“多谢，在贵府叨扰许久，我们也该离开了。”秋烛扫视了一圈，寻非正在欢快的收拾行李，急不可待的要离开此地了。
　　“这条绣帕，若不嫌弃还请收下，晴儿绣工拙劣，见笑了。”从柳晴儿手中接过绣帕，上面带着阵阵花香“此香有宁神之效，特地放入染料，可保持许久不消散。”
　　“多谢好意。”秋烛当着柳晴儿的面折好收入怀中，柳晴儿见此心满意足，转身对寻非说道“寻非？这是柳府的药膏，对你的伤势有极大的好处，若不嫌弃尽管试试。”
　　寻非茫然的抬起头来，被秋烛喊道“还不谢谢柳小姐。”柳晴儿却神色黯然，秋烛到底还是未能接受这门亲事，才如此客气疏远。


第57章　寻非往事（1）
　　来时两匹马，三个人，可是寻非伤势未愈，柳老爷便为他们按了一辆马车，林棋负责驾马，寻非坐在马车里，趴在秋烛的腿上休憩，惹得林棋一顿说。
　　中途在溪边停下休息，寻非睡眼惺忪的钻出马车跳到了林棋背上，林棋被压的大怒道“你这臭小子，不过就是皮外伤，瞧你矫情的，不会走路了是吗？”
　　“嘿，我是小孩，你得让着我。”寻非拉着林棋两边的耳朵“让你刚才一路上说我，以为我睡着听不见呢。”
　　“公子，你赶紧管管他，越来越无法无天了。”林棋骂归骂又不敢真的松手，怕寻非摔地上又受伤，赶紧朝秋烛求救。
　　秋烛坐在马车前笑看着他们“寻非，不准没大没小，下来！”
　　“噢……”秋烛都发话，寻非自然乖乖听话，刚下来就朝着林棋做了好几个鬼脸，却挨了秋烛的一记敲“去溪边洗洗脸，清醒清醒。”
　　寻非离开之后，林棋敛起了刚才剑拔弩张的样子“公子，上回你说送走寻非之事……”
　　“寻非没什么家人，日后就跟着我们吧。”自打宗政木说过那些事之后，秋烛再也没有动过送寻非回去的念头了。
　　“不过，公子这回出门惹了杨天朗这么一号人，我还是回去禀告庄主，让他有所防范，免得出什么乱子。”林棋话未说完，却被秋烛打断了“不必了，回去不准提起这个人，只有你我和寻非三人清楚就好了。”
　　“公子，照你所说，杨天朗险些让你命丧蛇窟，还伤寻非，我们不能就这么算了。”林棋说什么都咽不下那口气。
　　“不准，金蟾，赤焰蛇这些事情回山庄不准对任何人提起。”秋烛的态度坚决的让林棋觉得反常，倒不像是与杨天朗为敌，更像是在掩护一些什么。
　　回到山庄里，秋烛还未去见过父亲，便回到了自己的小苑里。方才被寻非靠久了，秋烛又觉得右手酸疼，不自觉的伸手去揉，林棋蹙起眉头来道“公子旧疾复发了吗？”
　　“不小心磕到了，大概是吧。”一掀开袖子，手臂上的淤青还未消褪，林棋又愤愤不平“公子您就该让庄主知道您身上的伤。”
　　“不急，有些事情早说未必是好的。”秋烛不紧不慢的拉下衣袖，看着外面精神头十足的寻非在拿着许久未用的木剑练功，自己也一时兴起走了出去。
　　“不是和你说了，出剑要快，刺的要准，稍有偏差可能会反被人挟持。”寻非用尽全力刺过去，却反被秋烛一挡，剑身一拍他的手腕，右手一麻，随后一挑，剑便被挑飞。
　　可是却未曾听见剑落地的声音，只见林正清一把接住了木剑，握在手里掂量着“说的不错，颇有当年我教你练剑的模样。”
　　不等秋烛回应，林正清拿着寻非的木剑一劈，在秋烛反应稍快侧身一躲，转眼间林正清回剑朝他直直刺去，剑锋刺中了他的剑脊。力道压了秋烛几分，使得秋烛连连后退，林正清察觉秋烛右手力道减小，顺手一滑，剑锋擦过秋烛的剑刃，一勾便挑开了他的剑，绕了一圈之后却被挑到了林正清的手中。
　　“今日你的手怎么了？连剑都握不住还教寻非？”说着将手中两把剑递给了寻非，朝着秋烛走来，拉着他的手臂掀开袖子，伸手一握，秋烛的紧握成拳的手立刻无力的松开了。
　　“怎么回事？何时受的伤？”林正清闯荡江湖十几年，一看便知何为新伤何为旧患，区区皮外伤不足以令秋烛右手难以恢复力道。
　　“在柳府的时候，不小心受的伤，不碍事。”秋烛不做多说，缩回了手放下了袖子“爹不是有时候还练功受伤吗？这些都是家常便饭。”
　　“这不是揉揉跌打酒就可以的吗？怎么连剑都握不住了？”寻非不知秋烛有旧疾，便担忧拉着他的手，他以为那只是皮外伤几日便可痊愈，可是看庄主的神情，寻非心里开始打鼓了。
　　“没事，回头从苏大夫那拿几瓶跌打药便可。”秋烛对此始终不放在心上，一直到林正清离开之时，秋烛都没有提起过自己的伤，引得林棋朝他送来一个哀其不争的眼神“公子，你为何不告诉庄主，你的旧疾就是在青州落下的，不是大少爷你怎么会出这些事。”
　　“这个不急，现在有一件事我需要你帮我去办一下。”秋烛看了看外面没有其他人，便稍稍压低声音吩咐道“替我打听一下，双双的墓在何处，林家祖训，孩子早殇是不可入祖坟，她应该被安葬在其他的地方。”
　　“公子为何要找她的墓？难道还是为了当初那件事？不是已经真相大白了吗？”林棋疑惑公子为何无缘无故的提起这件事。
　　秋烛坐在桌边仔细的剑身，映着烛光，银光流落“日后和你细说。”
　　“公子，恕我直言，这些日子总觉得您藏了很多心事，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有什么事是不能和林棋直说的？”这些年，林棋跟在秋烛身边，形影不离，可是最近不知为何，像是发生了很多事，可是林棋却总是不能明了的。
　　“林棋……有些事，非三言两语能说清楚的。”秋烛脑子里被最近发生的事情塞的满满的，一件件一桩桩，令人防不胜防。
　　“是……”林棋知道公子不想说，便也不追问了。
　　走出房间，林棋环顾四周，寻非正蹲在花园里给他的花花草草浇水，一抬眼便看见了台阶上站着的林棋。
　　“你怎么了？难道被秋烛训了？”一脸的幸灾乐祸“快来，哥哥我来好好安慰安慰你。”
　　本是阴郁的心情被寻非这么一逗给逗乐了，走下台阶弹了弹他的脑袋“你还小，说了也不懂。”
　　“嘁……”他不搭理林棋继续低头打理他的花草，林棋走到他身边俯下身来仔细看着“受伤了就多多休息，瞧你回家之后都没有休息过。”
　　“他们都好多天没见我了，叶子都耷拉下来了，不好好伺候着多可怜呢。”听着寻非嘟囔着，想想便觉得好笑，寻非经常和这些花花草草说话，有名有姓的，似模似样。


第58章　寻非往事（2）
　　“你平常都和他们说些什么呢，说来让我听听。”说着便随意的坐在他的身边盘着腿。
　　“这个叫伯伯，这个叫秋烛，这个叫林棋，你看看你那朵多精神。”在林棋看来，每朵花都长的差不多，但是寻非似乎把他们当成人一般，还能区别开来。
　　“为什么这朵叫林棋呢？”说着要去摘花，却被寻非狠狠的拍了手“因为看着最嚣张！”
　　两个人有一句没一句说着，好一会儿寻非才感觉出林棋的不对劲，于是伸手抚上他的额“你病了？”
　　“身体好着呢。”他强颜欢笑，连寻非都瞒不住。
　　“真的被秋烛训话了？”说着凑近林棋，坏笑着，只见林棋叹了一口气“只觉得公子心中藏事，我却无能为力”
　　“藏事？藏什么事了？”
　　“我哪儿知道，以前公子做什么说什么，我都心中明了，可是现在总是摸不着头脑，像是一个局外人似的。”心里一种莫名的失落，却说不清道不明。
　　寻非一听却乐了“这有什么，瞧你心眼小的和针鼻似的，你们不也常常嫌我年纪小听不懂不和我说嘛。”
　　“这是两码事，我和公子从小一起长大，我是他最信任的人，任何事也从不隐瞒。”或许就是这一点，令林棋心中不是滋味。
　　“你是怎么进山庄的？”虽然林棋总是提及，但是寻非依旧好奇，难道他也是无父无母被秋烛捡回去了？
　　林棋望了他一眼，淡淡一笑“我啊，八岁那年入的山庄，那时公子才五岁，天天一个人呆在这个小苑，坐在台阶上一句话也不说，沉闷的很。”
　　“那他是怎么把你捡回去的？”寻非听的津津有味的。
　　“家乡洪涝闹饥荒，我和我爹走散了流浪至此，五天没有吃过饭。一天庄主为了哄公子开心带他出门，正好遇上了我饿晕在他们的马车下，公子开口救了我，于是便留至了今日。有一日，我爹寻我至此，于是二少爷便让他在城里开了一家药铺，养家糊口，我依旧留着陪少爷报答他的大恩大德。”
　　听完林棋的故事，寻非却十分不解“就这样？你就这样进了山庄？”
　　“是啊，听说在那之前公子已经有三月没有开过口了，或许是他开口救我那句话令庄主欣喜，才令我不必到处流浪。”
　　“秋烛为何三个月没有开过口？”寻非算了算，若是自己三月不说话，一定憋得难受。
　　“因为夫人离开了，公子想念娘亲才会变得如此。”林棋是最清楚那段时间公子的样子，郁郁寡欢，日日坐在台阶上，手里抱着娘亲的披风，庄主哪怕一直陪伴在侧也无济于事。
　　“秋烛的娘亲为什么要离开？如此狠心扔下秋烛。”寻非一气之下拔了地上的草拧断成了两瓣。
　　“其中很多事情不为外人道，你呀年纪还小，总是娘亲不在身边难免招人欺负，若不是大少爷用夫人威胁公子，你以为公子当初会去青州吗？”林棋摸了摸他的小脑袋，却被寻非嫌弃道“你看吧，我才是最可怜的，什么事都不知道。”
　　“你可不是外人，自打你来了，公子变了许多。”寻非一听，双眼一亮，满是期待，却听着“从前公子对任何事都是一笑而过，他总说喜怒哀乐过于明白，这人格局注定大不了。”
　　“什么意思？没听懂！”说话文绉绉的，寻非对此嗤之以鼻。
　　“瞧公子平时训你罚你凶你那劲儿，你总是能轻而易举的将公子惹怒，那次发火真是我见过最厉害的一次。”
　　话落只见寻非瘪下了嘴，“感情我就是受气包呢，瞧你们幸灾乐祸的。”
　　“都会用成语了。”他一把将寻非搂进怀里□□着“我看公子是有一半的心思放你身上，才令他没有如此多的心里去多想。”
　　“哼，说的再好听也抵不过事实，我就是受气包，感情你们罚我是为了好玩呢。”寻非气呼呼的站起来对着林棋做了一个鬼脸“我不理你们了。”
　　“不理我们你还能理谁？”林棋这才发觉为何公子平日里时不时的逗弄寻非，原来逗弄这小孩，果真能令人心情舒畅。
　　寻非跑出了小苑，闲来无事游荡在池塘边上，气呼呼的心想不等他们来哄，别想他回去。
　　天色渐晚，寻非闲逛到了山庄的另一处，长廊尽头是一处亭子，有一个人影坐立在那儿，寻非好奇走近，走近一看才发现是庄主林正清。
　　“你这小孩大晚上不休息，怎么晃到这儿了？”林正清没有回头便知道身后是人，寻非从柱子后边钻出来，嬉皮笑脸的“出来玩。”
　　“这么调皮不怕秋烛罚你呢，我可听说你没少挨罚。”林正清自然知道寻非如何，稍有不对便被秋烛惩罚，管教严着呢。
　　“秋烛……他才不罚我呢，对我好着呢。”寻非硬着头皮，眼珠子提溜乱转“你一听是道听途说。”
　　“小道理还一套一套的。”林正清提起酒壶，为寻非倒了一杯酒“尝尝这是新酒。”
　　寻非抿了一口，他可不会喝酒，但是口味香甜，后劲却辣的不行“不好喝，辣的。”
　　“哈哈……”林正清反倒没有因此有所不悦“秋烛第一次碰酒也是如此，吐着舌头喊辣，那酒比这个要劲大的很呢。”
　　“秋烛说酒经的时候，我经常打瞌睡，没听懂。”寻非摸着脑袋，憨笑着。
　　“你们加工资不同，每次我叫他识酒，都会特别认真，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便已经熟悉各种酒味，他的天份比我都要好。”林正清望着手里的酒，却想着的是自己的儿子秋烛。
　　“哼，他很无聊的，每次盯着那些书可以看一天，看完了还有力气盯着我念书练字。”寻非愤愤不平，一想起被秋烛拿着柳枝抽手背，便咬牙切齿的。
　　“你呀，打从见你第一眼便知道你是个静不下来的人，闹腾好，这个山庄总是该闹腾的不闹腾，不该闹腾的却停不下来。”林正清话中有话，连寻非也听出了几分意思，却托腮故作懵懂“闹腾？我瞧着还挺安静的。”
　　“我瞧着你也是个机灵鬼，不然这么闹腾，秋烛早把你赶出去了。”林正清为寻非续上酒“你从哪里来？听说是葛先生身边的孩子。”
　　“我……我跟着佛祖长大，佛祖说，秋烛赶不回来送伯伯，就命我守着等他回来。”言辞间的俏皮令林正清忍俊不禁，便也跟着他瞎扯着“佛祖为何这么做？”


第59章　寻非往事（3）
　　“因为……佛祖觉得他可怜，所以让我来陪陪他。”一句话却让林正清敛起了笑容“秋烛可怜？你怎么会觉得二少爷可怜呢？”
　　“秋烛经常一个人独处，肯定是以前没人陪，换做是我，一个时辰便忍受不了了，况且他又不爱发脾气，什么情绪心思都藏着掖着，怎么不可怜。”寻非一股脑的都说了出来，林正清却聚集了心思继续打探道“秋烛都有什么心思藏着掖着？也对，那孩子受伤了从来不说，瞧今天剑都拿不稳。”
　　“胡说，秋烛那是旧疾，我听林棋都说了，是以前在青州落下。”见寻非毫无心机的全部吐露出来，林正清放佛就是一个钓鱼的人，见着寻非这条小鱼就要上勾了“都怪林秋声那个大坏蛋，拿秋烛娘亲威胁秋烛去青州。还有就是因为他，秋烛才生我气，上次好些天不肯搭理我呢。”
　　一说完寻非才意识到林秋声也是林正清的儿子，连忙捂住了嘴，只留下一双大眼睛眨巴眨巴，林正清似笑非笑的“你这叫口无遮拦。”
　　“您，您看在秋烛的面上，就当没听过好了。”寻非突然半个身子蹿上石桌“庄主，您这么慈眉善目的，不会和秋烛告状吧。”
　　“若是我和秋烛说了，又能如何？”林正清看着他紧张的小模样，似乎可以看见平日里秋烛是如何对他的。
　　“秋烛最讨厌我说话不分尊卑，没大没小，如果你告状了，他一定会罚我抄几百遍论语的。”寻非双手合十不住的求饶着“您就放过我一回吧，我再也不敢了。”
　　“看在你小小年纪就陪我喝酒，这回姑且饶了你。”林正清见小猴被逗的差不多了，也就放过了他“不过下回……”
　　“绝对没有下回！”
　　“方才你说秋声拿秋烛娘亲威胁秋烛这又是怎么一回事？”林正清准备追根问底，可是可是寻非吃着一旁的小菜，毫不犹豫的摇头道“不知道，秋烛从未说过。”
　　“秋烛又为何因为他大哥而不搭理你呢？”林正清心里估摸着寻非所知不多，秋烛这孩子藏着心事，哪会如此轻而易举的讲给寻非听。
　　“他故意装的与我很要好，让秋烛误会，林棋说秋烛最讨厌别人背叛他，还差点把我真的送到林秋声那边，吓得我几天没能吃好喝好。”寻非如此一说，林正清愈发好奇了，秋烛那小苑他安排的下人来来往往，也没见秋烛放在心上过，反倒是这么一个小孩，稍微和秋声多接触一点，惹得秋烛醋意横生。
　　“林棋说秋烛从小没有娘亲，我估摸着他就是不喜欢别人离开他，他天天说不要我，可是也没有把我送走，口是心非。”寻非嘴里塞满了刚刚烤制好的香肉，林正清听着寻非的揣测，只是端起酒杯抿了一口“是吗？我眼中的秋烛，向来对人客气有礼，哪怕撞见我与他二娘大哥在一起，也从未说过什么。”
　　“你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当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了？你知道秋烛最爱吃的是什么吗？”瞧着他那得意洋洋的小模样，林正清还真的认真的想了想“莲花酥。”
　　“烤地瓜，秋烛爱吃烤地瓜。”寻非跳下石凳凑到庄主耳边“他最喜欢吃我烤的地瓜了。”
　　“烤地瓜？山庄里何时有这个东西？”
　　林正清拿着一壶酒被寻非拉到了厨房后院，照例从大竹筐中挑出了两个最大的地瓜，那手法熟练的让林正清一眼便知道这家伙没少来这儿拿地瓜。
　　“庄主，你一定也没吃过烤地瓜吧。”寻非一脸的了然，却不曾想林正清拿过地瓜垫了垫“贪心的小家伙，这么大要烤熟太久了。”于是他拿了两个大小适中的，在后院挖了个坑，垒了好几层，将坑烧热了直接将地瓜扔进去。
　　“庄主，真是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