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丛笑-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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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一定是我惹他生气呢？”这话说的很是赌气。
　　林棋轻笑道“若是你生气了，那还需要来找我？一定坐在房间里等着公子来哄你了，你这个小鬼灵精，哪会不知道谁的便宜更好占。”说着捏了捏他的脸颊“我这些日子总是两边跑，许多事也不能知道清楚，公子身边最亲的只有你了。”
　　“他……你们从小一块长大，他对你也很好的嘛。”一想起秋烛亲过他，寻非说话便磕磕巴巴，语无伦次。
　　“公子待人很好，但他从未像待你一般待过别人，至少在我看来。”林棋双手枕着头，望着屋顶“公子很小的时候便懂得待人三分真七分假才能保护好自己，可是他待你却是十分的真。”
　　“他待你也是十分，百分的真。”林棋的话愈发令他有些郁闷。
　　“他是一个不会将自己的情绪显露无遗的人，因为不能让人抓到他的软肋，可自从有了你，虽然对你严苛，却也将自己给你看的明明白白，难道这里面还能掺有一分的假？”
　　“你们主仆多年，小时候你们有陪他睡觉念书吗？”问及这个问题，其实心知肚明，林棋笑道“在公子很小的时候，庄主有时会坐在他的床头，那会儿公子的个头还不及一张桌子高，害怕的会攥着自己爹的手指睡去，但是他从未与人同床而眠。”
　　说到一半，戛然而止，望了望寻非，又补充着“你未出现之前，公子在山庄里年纪幼小，自然向来都是别人照顾他，他不需要去让着他人。你在公子眼里多数是当弟弟一般对待，他让你疼你，与你同床而眠，我想原因是这个。”
　　“当弟弟吗？”可是就在今晚，秋烛却说喜欢他，不喜欢男人，但是喜欢寻非。
　　“当初对你还存在过醋意，山庄里我与公子也属相依为命，突然冒出一个你来，抢走了公子大部分的注意，难免会有醋意，但寻非是自家人，想着就理解了，况且公子早有打算让我离开山庄，所以他身边能留下一个你，是再好不过的了。”


第121章　心悦君兮（25）
　　寻非一听，心里一惊，攥着林棋的衣袖“秋烛要赶你走吗？”
　　“当然不是，当年我爹一路寻我至此，多亏庄主与公子相助才开了一家药铺糊口，当年他本意让我与父亲团聚，但是公子年幼，孤苦伶仃的，我便留下来陪着他。现如今公子长大成人，身边又有了你相陪，我也能放心的回到我爹身边了。”
　　“可是，我舍不得你，没有人抢鸡腿的日子一点也不好玩。”小脑袋贴在林棋的胳膊上，林棋伸手使劲的□□了一番“你要长大了，长大了就不会喜欢抢鸡腿了，公子可是天天盼着你长大，他总说一看见寻非便觉得这几年过的漫长。”
　　“长大有什么好，不开心的事越来越多。”他发现现在自己不开心的日子越来越长，是小时候从未有过的，不管大事小事，都不会因为睡了一觉而烟消云散。
　　“那是因为寻非在意的事情越来越多了，没心没肺活着不累，但是一个人心热着，注定轻松不了。公子活的不轻松，就是因为他在意的事与人还有许多，所以不能无所牵挂，但正因如此他活成了独一无二的林秋烛。”
　　林棋伸手揉了一把寻非的脸“你这小孩，公子已经很保护你了，这几年几乎是在他的羽翼下长大的，我猜想公子是知道做林秋烛有多累，才会想让你一直好好的做寻非，可是耐不住这羽翼终究是护不住的。”
　　“秋烛对我很好，没有爹娘和爷爷，除了伯伯，他对我最好了。”回想起来，秋烛说的话向来是真心实意，他不是林秋声那般喜欢逗弄人，对他说的更是认真，自己刚才跑了，他大概是难过了。
　　“我知道你曾遭遇过巨变，身份有些敏感，但公子会尽力保护你的，相信他，以后跟在他的身边，比去江湖上漂泊要好的多，起码他是真心待你的。”林棋也是为自己的离开做准备，他要回到爹的身边，公子那边也放心不下，希望寄托于寻非，希望能够好好陪着他的公子。
　　半夜里，林棋早早睡去，寻非却辗转难眠，心里想的都是秋烛，想着此时他一人，是否又如从前那般孤独寂寞。秋烛最怕也最讨厌被人抛弃与背叛，自己转身而走的那刻，他定是伤了心。他不该这样逃开，毕竟说那话的人并非洪水猛兽，而是一直待他如家人的秋烛，秋烛是不会伤害他的。
　　想着想着，心越来越不安，起身蹑手蹑脚的跑出了房间，林棋闭着眼睛翻了一个身，嘴角带着笑意。
　　跑出小庭院，打开院门，一转身便看见了一直坐在对面屋顶的秋烛，视线一撞，寻非被吓得几乎要坐在了地上。
　　秋烛从屋顶上跃下，朝着寻非走去，却又停在了一步相隔之处，两人相对无言，晚风微凉，最后他将自己身上外面的薄衫脱下为寻非套上“别着凉了。”说着自然而然的牵起他的手，朝家的方向一步步走去。
　　那日起，两人对于河边的事绝口不提，秋烛见寻非那晚从林棋家离开便心知这小孩没有怪他，但发生过的总是会留下几分痕迹，这个痕迹便是寻非强制让自己晚上睡在房间里，那晚起彻底未在他的房间出现过。
　　如今，秋烛起床总是比往日早一个时辰，总是担心那小孩因为夜游症发作，不能盖好被子抑或是好好睡觉，生病着凉。每天晚上都会亲自去察看他屋里的门窗是否漏风，避免寻非在不自知的情况下生了病，夜里听见铃铛声也会披着衣服去看望一番。
　　这天寻非再次来苏大夫这儿探望养病的方玉良，方玉良已经被苏大夫收做徒弟，再次学习医术，日子过的安静自在。
　　“二少爷。”平日里顶多是寻非来这看看他，上次那次谈话之后，二少爷便鲜少出现过。
　　秋烛径直入屋找苏大夫，寻非这次却没有跟着进去，反倒是把方玉良手里的医术抢走，硬是拉着他跑出去了。
　　“别怕，你又不是姑娘，爷们脸上多条疤，只会吓走那些想欺负你的人。”寻非是特地来带他出去的，自从受了伤以后，方玉良便没有踏出大门一步，寻非深觉这样他会变得消极。
　　“我这样的身份，只有你和苏大夫才愿意接纳我。”方玉良这些日子格外消瘦，寻非牵着他的手只觉得咯得慌，身无几两肉的。
　　“重新开始也不难，以后做一个比苏大夫更好的大夫，这样谁还记得以前的事情，我虽然讨厌林秋声，但是我不讨厌你。”寻非不放心的解释道“别怕。”
　　“你和二少爷发生了什么？为何今日不跟着他了？”方玉良敏锐的察觉到了异样，寻非心里没人可以重过二少爷，今日却看似有些若有若无的疏远，显然二人是发生了一些事，让寻非这样没心没肺的人都闹别扭了。
　　“长大了当然不可以天天黏着他了，秋烛每日都有许多事要忙，我也有很多事要忙的。”说着一副人小鬼大的样子，方玉良只是浅笑不语，显然是不相信，这个书也懒得念的人，哪来的忙碌可言。
　　“撇开其他不谈，二少爷待你倒是真好，虽然不知你到底哪里好。”话中一半玩笑，一半认真。
　　“我……”寻非哑口无言，他也不知自己究竟哪里好，却在秋烛口中显得如此不同。
　　“方哥哥，我究竟哪里好，秋烛这么一个高高在上，如此清高的人，他会觉得我哪里好？”两人坐在路边的面摊上，面对牛肉面却毫无食欲。
　　“有人千金买马，有人却不屑一顾。就像未名山庄的酒名满天下，懂酒之人甘愿掷千金，不懂之人，如同牛嚼牡丹，都是一个道理。”
　　“什么意思……”寻非本想着多嘴问一问自己心里的疑惑，却不小心说漏了自己的心思，让方玉良有所察觉，但是寻非懵懂，方玉良也只能暗暗透露。
　　“大少爷和二少爷他们都喜欢你呆在他们身边，为何你只愿意呆在二少爷身边？”方玉良抛出疑问，寻非毫不犹豫答道“大少爷就喜欢捉弄我，他就是看不爽秋烛身边有人陪着，秋烛拿我当家人，我当然要站在他那边了。”
　　“你既然明白又何须苦恼，二少爷懂你才知你的好。你若是问为何只对你好，你们相遇相识是缘，世间人千千万万，他只有一个，寻非也只有一个，这就是份。”
　　“缘份？”寻非托腮凝望前方。


第122章　心悦君兮（26）
　　“二少爷是人不是神，不是所有事情都能如寻非你所看见那般处理的妥妥当当，他也会有许多心向往之而情不自禁。”
　　方玉良猜到了秋烛对寻非或许也不是单纯的主仆之情，但与他和林秋声的关系却是截然不同。秋烛对寻非的心思，让他对寻非百般爱护，而不知终期。这也难怪二少爷容不下他，只怪他自作聪明，对寻非说的太多。
　　“你还为他说好话？他要是当初再留你，你就不会如此了。”虽然事不怪秋烛，但是寻非孩子脾气上来了，连自己都怪何况是旁人。
　　“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多亏了二少爷才让我彻底解脱。”伸手摸了摸脸颊旁的一道疤痕，无奈笑道“他是我见过难得的聪明人，教会了我一件事，斗米恩担米仇。”
　　“什么意思？”方玉良和秋烛之间，寻非总是听不懂他们在说些什么。
　　方玉良静下心细想，才发现全局里二少爷做的格外精细，他为自己为寻非也考虑了周全，那个时间放他离开也并不全是因为大少爷耐心耗的差不多，时机成熟，还有一些他后来才想明白的原因。
　　“我至今都感激你们收留我养伤的那几日，二少爷心里明白这个道理，若是如你所说再容我住一个月，半年甚至一年，那时放我而去落得被大少爷重新带回去的下场，我必然会恨你们。”方玉良伸手点了点寻非的额头“你涉世未深，自然不知这个道理，所以你说二少爷心硬，不过就是看得透罢了。”
　　“那他……”秋烛明白这个道理，却收留了他这么多年，是因为他从未考虑让自己离开。
　　“和你说了这么多，你究竟听进去几分？”方玉良揪着寻非的耳朵问道“你再闹别扭，担心二少爷再带回来一个寻非，到时候可别说他对你没有以前好了。”
　　“才，才不会呢，我可是伯伯的‘遗物’，他，他不要我那就是不孝。”说着扔下几个铜板就要往回走了。
　　“苏大夫，寻非的夜游症该如何是好，我实在不忍心他总是用铃铛强迫自己醒来。”秋烛对此多次来询问方法，但是两人始终无法根除。
　　“寻非的病是从那次你出了远门之后落下的，是心病，心病还需心药医。”可是这个心病就是乔家血案，难不成告诉他真相就能治愈吗？他们估摸着可能会加重他的病情。
　　“他与我同床共眠时从未发作，夜游症发作也只是来找我，我一直陪伴左右，还有什么心病可言？”秋烛一直琢磨不透。
　　苏大夫沉思良久，指尖在桌面轻点，抬眼问道“寻非是否梦呓？”
　　“三年已久。”山庄里也只有秋烛可以习惯成自然，林棋当初就差点被寻非闹疯了。
　　“梦呓何事？”
　　“乔大人，还有他的爹娘，偶尔有我，他是怕……”亲人全部离他而去，寻非是怕了，才会梦中也不得安宁。
　　“其实寻非对自己的所用的方法也是有效的，心病难除，但并非无用。每当夜游症发作，只要他触碰到铃铛惊醒，反复多次，病症就会有所减轻，不过这个方法有些伤身伤神，需要人在一旁多多注意。”
　　待寻非与方玉良回来之时，莽撞推门而进，秋烛回头撞上了寻非的目光，寻非故作不知扭头望着方玉良，又望望天花板，就是不看看近在眼前的林秋烛。
　　“寻非，天色已晚，该回去了。”秋烛丝毫不介意寻非躲避的态度，起身一如往常的牵起他的手辞别离开。
　　从小到大，寻非与他同行总会牵着身旁人的手，这几日却喜欢将手藏在身后，故作自然的大步往前。
　　手微微的挣扎了一下，却又不忍心放开，就这样被牵着离开了。
　　“嗝……”不小心打了一声响亮的嗝，寻非连忙捂住嘴，秋烛也只是忍俊不禁“方才又出去偷吃了？”
　　“谁偷吃了，我是光明正大的吃。”寻非反驳道，又下意识的收了嘴“我，我晚饭还是吃得下的。”
　　“你怕我生气？”显然这几年，秋烛摸透了寻非的心思，过去对他太过严厉，寻非总是会怕秋烛发怒，一说此话，寻非缩了缩脑袋，又故作镇定“嗯！”
　　“那……为何刚才又不理我？”秋烛特地讲话挑明，寻非抿着双唇装傻不语。
　　“既然如此，权当你原谅我了。”说着一把揽过寻非的肩膀，亲昵的搭着往回走，寻非心想奇怪，最后退而求其次，主动牵起秋烛的手。
　　“那个……方哥哥是不是可以一直留在苏大夫那儿了？”寻非特地向秋烛打听，“大少爷会不会又来欺负他？”
　　“方玉良也自有一套办法，不必多虑。”指尖宠溺的捏捏寻非的小小的耳垂“再者，为何你总是喜欢拉我做挡箭牌，他们到底是外人，我对你才是亲人，然而从不见你心疼心疼我？”
　　自从秋烛表了自己的心意，寻非听着他说话就越来越觉得不是简单的事，蹙着俊眉沉思了好一会儿才答道“你是二少爷，没人敢欺负你，你饱读诗书，文武双全，聪明过人，心思剔透，只有你欺负别人的份，若是你被人欺负了，那也是活该。”
　　“你这是在夸我，还是在借机讽刺我？”寻非这小孩胆子可是越来越大了。
　　不过，寻非提及这件事，秋烛这才想起，好一阵没有去见见他那伤势未愈的好大哥，这段日子应该过的极为清苦才是，这个做弟弟的也该去看望看望。
　　林秋声的庭院极为冷清，据说大部分家丁丫鬟都被调走了，若不是少夫人在此，恐怕林秋声身边照顾的人寥寥无几了。
　　“大少爷，二少爷来了。”林则在林秋声耳边轻语，秋烛大步迈进庭院，心情甚佳，意气风发，与此时的林秋声截然不同。
　　“大嫂。”肖莞尔起身迎接，秋烛有礼的问候了一声“许久不见大哥，不知身体恢复如何？”
　　“他身子好多了，但是若要痊愈一时半会儿也是急不得，有劳关心了。”肖莞尔为秋烛沏了一杯茶，识趣的带人离去了。
　　秋烛未曾落座，反倒是环顾四周，整个房间的格调也与从前有些不同“大哥最近安心养病，就连这个房间都看着雅致了许多，大嫂真是功不可没。”
　　“哪比的上你呢，整个庭院鸟语花香，寻非一人便打理的如此之好，令人羡慕。”林秋声多说几句便清咳了两下，神色依旧憔悴不堪，撑着桌子起身，腿却是一瘸一拐的。


第123章　心悦君兮（27）
　　爹这回下手的确很重，几掌下去已经伤了五脏六腑，又是几次家法伺候，林秋声能够恢复如此，实属身强体壮。秋烛眼明，爹如此对待林秋声，并非只因他禁锢方玉良，玩弄男人之事。
　　林秋声平日里作风混乱，想必爹是早有耳闻，只是不便插手。加之林秋声与二娘从前对自己做过些什么，爹多少也明白一些，下重手一来教训警告了林秋声，二来也借机让秋烛得以平衡，却又不会将他扯入其中。
　　“对了，今日前来是要送大哥一份礼物。”秋烛将手中的拐杖放在林秋声的面前“前些日子有伤在身，多亏了这条拐杖，如今看大哥也是行动不便，若不嫌弃就收下吧。”
　　林秋声脸色一变，这比秋烛直接落井下石更要令他难堪，却还是强颜欢笑着“那就多谢秋烛你的好意。”
　　说罢，便拿起拐杖，在地上杵了杵，“我定会好好珍惜，将来小弟你有用处，我定会送回。”
　　林秋声走进秋烛身边，凑近他耳边轻语“我在爹眼里顶多玩弄了一个方玉良，而你……寻非可不是方玉良吧。”
　　秋烛眉头一蹙，与林秋声拉开了一段距离，林秋声笑道“方玉良划破了自己的脸，我倒是不心疼，只是换做是你，那把刀划在寻非那张小脸上，疼得会不会另有其人。”手指戳了戳秋烛的心。
　　“寻非与方玉良的不同，秋烛你心知肚明就不用我做大哥的提点了，骄傲如你，届时保全的究竟是自己还是寻非，这场好戏我等着看呢。”身上温柔轻抚收下的拐杖“这根拐杖若是需要，随时奉还。”
　　秋烛嘴角微扬，不动声色的按住了林秋声的手，轻声道“不是所有的事都难以两全，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但是这场好戏未必会如你所愿。”
　　嘴角溢出淡淡的笑声“今日前来还有一事，听说上次在小屋寻非冒犯了大哥，我替他来向你赔罪。”秋烛不提，林秋声一时没能想起。
　　“子不语，怪力乱神。寻非顽劣，听说编了一个小姑娘的故事把你吓得不轻，还望大哥见谅。”果不其然，林秋声一听到寻非瞎扯的故事，脸色大变，虽然沉默不语，但紧抿的双唇已然出卖了他。
　　“大哥不是真的相信寻非所言，真的存在那个拿着木偶娃娃的五六岁小姑娘？”秋烛不再追问，转身便要离开房间。
　　外面肖莞尔坐在池塘边喂着几条金鱼，秋烛站在一旁与大嫂闲话家常，林秋声走至门边，望着秋烛的背影，秋烛伸手搭在了木头栏杆上，只见木头栏杆轻轻一晃，林秋声大喊“小心！”
　　肖莞尔与秋烛不约而同回过神来，林秋声捂着胸口一阵大咳，除了秋烛外的几人纷纷跑去照看。
　　秋烛略有所思，伸手拍了拍放在被自己内力一催而断裂虚挺着的栏杆，心中了然，转身大步离开了。
　　秋烛一回来便不见踪影了，寻非本该一身轻松，却无故失落，一个人坐在庭院里，百无聊赖。
　　四下环顾，秋烛还未回来，大眼珠子提溜一转，转身便跑进了书房，他站在书架前，整个书房的书架，上层为秋烛所读之书，下层才是寻非的，寻非并不喜欢秋烛那些书籍，又长又臭。
　　盯了好一会儿，才找到那本又厚又重的书，秋烛近来不曾看过，寻非就把自己宝贝的“羊骨头”藏到了那上面，现在他还未回来，趁机多玩一会。
　　踮起脚尖，趴着书架努力的去够下那本厚重的书籍，拿出羊骨头之时，书页之间飘落了几张纸，寻非拾起展开，密密麻麻的字，还有一张带着图，像是一种很奇怪的武器，但是寻非从未见过。
　　“去骨散……阴角索……”完全不明白上面记载何物，正要翻出后面几张纸，只听外面传来秋烛的声音，寻非一急，随手将纸塞回书里，一把合上便跑出去了。
　　一张纸从桌上飘落至书架的角落上，纸的第一行头三个字上写着“乔嫣乐”。
　　寻非跑出书房，迎面撞上了秋烛，双手拿着羊骨头，一时着急忘记放好，急忙将双手置于身后。
　　秋烛眼尖，早就发现了他手里为何物，伸手一拉，“这就是林棋帮你做的什么……”他只知道是平民小孩常玩之物，可是却叫不出名字。
　　“是羊骨头。”寻非向来嘴巴快于脑袋，一下子便说漏了嘴。
　　“不是说自己不玩物丧志，怎么这么快又让我看见了？”指尖轻点寻非的额心，寻非泄气的将羊骨头全数上交“不玩就不玩。”
　　看着小孩无精打采的模样，秋烛掂了掂手心的东西“这个东西看着很是奇特，可你从未告诉我该如何去玩，究竟哪里值得你喜欢？”
　　一听这话，寻非双眼顿时发亮，“这个很好玩的，我教你。”
　　两人坐在台阶上，羊骨头散落在地面上，寻非将沙包往上一扔，迅速的抓起地上的羊骨头并且接住沙包。
　　他颇为得意的解释着“每次抓到羊骨头多的人就赢了，我在书院可是打遍天下无敌手，最近不玩全是因为难逢对手，真是高处不胜寒。”
　　只听这小孩一人自言自语，言语间无不透着骄傲，秋烛不应声，嘴角微扬看着他，神情还带着几分敬佩，寻非见此更是开心“你别说我不让着你，刚开始玩能抓到几个已经很厉害了，别着急嘛。”
　　“抓羊骨接沙包。”秋烛有样学样，将沙包重重的往上一抛，着急忙慌的捡了几颗才险险的接住沙包，姿势有些狼狈，引得寻非哈哈大笑“你才捡到两颗，这太差了。”
　　“寻非，为人师表，嘲弄人可是不对的，怎么说在羊骨头上你也是我的师父，师父要有做师父的风范才对。”不动声色的拍了一阵马屁，拍的寻非眉开眼笑“说的也是，你学会了，以后就有人陪我玩羊骨头了，以前是林棋陪我玩，现在剩我一人多没意思。”
　　“林棋为何以前不教我玩呢？”说着秋烛刻意的埋怨了一句。
　　“你多闷呢，林棋哪敢带你玩这些。”寻非说着还学着秋烛平日里的模样，敛着双眉，神情平淡如水，一副刻板严厉的样子。引得秋烛在他的脸上狠狠的掐了一下“我平日里哪是这个样子。”


第124章　心悦君兮（28）
　　“你就是这个样子，打从我第一次见到你，你就是这个样子。”
　　“既然如此，你们平日里还玩些什么是我不知道的？”秋烛洗耳聆听，寻非便开始说起了他玩过的游戏，虽然身在山庄，但寻非接触见识过的一点也不比外面的孩子少，每种新鲜事物讲的绘声绘色，听的秋烛无比新奇。
　　寻非讲到一半，突然意识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