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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丛笑-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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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烛……谢谢你还二娘清白。”二夫人还是头一回在秋烛面前如此低声下气，可惜秋烛并未多看一眼“大哥还是先行回去梳洗，之后还要劳烦你亲自送你母亲回去清修。”
这个逐客令下的所有人心里一惊，虽然二夫人已经被赶出家门，但是回来之后，所有人还是会尊称一声二夫人，林正清也看在多年夫妻恩情上并未过多表达自己的心思，谁知第一个表态的人竟然是秋烛。
“但是……大哥还是要回来的，毕竟酒庄还有许多事务等着你这个少庄主处理呢。”这句话听的二夫人更是狠狠的哆嗦了一下，秋烛言外之意便是警告她，若要儿子继续做个少庄主，她便只能呆在外面，不得回来。
“恐怕这辈子秋烛是难以原谅他二娘了，连二娘都不曾称呼过，秋声想要接他娘亲回家的念头是要断了。”
秦韵露出一抹饶有意味的笑容“可你才是一庄之主。”
“只有秋烛才镇得了的秋声那被他娘亲宠坏的脾气，这一切是她自己自作孽，可不愿我们秋烛太过无情。”
“我怎么觉得只有秋烛才镇得住你的脾气，年轻时候混的无法无天，竟然被秋烛磨得有了几分慈父的模样。”
“夫人可是在怀念过去？”
“我是在说，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
“公子，我觉得事情并非如此简单。”
秋烛走在花园的长廊上，望着不远处古家兄妹居所所在之处“当然不会如此简单，先是声东击西，又是隔岸观火，最后还要来招浑水摸鱼，不过最后摸出来的那条鱼好像也并非是如了他的愿。”
“公子的意思是，古然公子？”林棋想起古然那大义灭亲的样子，还有那一脸意外的神情，实在是不想知情之人，但是秋烛如此说法，也只有古然才对的上号。
“古筝能够做出这种事，必然也没有那个脑子遮掩事实，我看除了寻非那件事，其他的和古筝没多少关系。”
“是古然替妹妹收拾烂摊子，结果还是被这个妹妹给破坏了整局棋？”林棋恍然大悟，难怪前后行事风格差异巨大，想到至此不禁打了一个哆嗦，看来这个古然也并非是什么善茬。
“你暗中盯着一些，我看这个古然目的不纯，在这种风口浪尖，竟然还有心思祸水东引时挑拨离间，不能小觑。”
“怪只怪这兄妹相差太多，若是古筝有古然一半的聪慧，也不会如此轻易中计了。”林棋想起昨日刻意让人将古然留在酒庄，为的就是让古筝慌乱从而冲动行事，果不其然没有了古然的提醒，古筝根本成不了事。
“我记得从前，他不是这样的……”
“二少爷，寻非，寻非！”照顾寻非的下人气喘吁吁的向他们跑来，秋烛一惊，还未等他说完便风一般朝自己的别苑跑去。
推门而进，寻非此时已经半坐在床上，摇晃着自己抱着纱布的脑袋，“寻非！”秋烛几乎是要撞上那沉重的雕花木床，一把将沉睡已久的那个人拥入怀中“你终于醒了！太好了，你终于醒了！”
“疼……疼……”突然怀中的人带着浓重的哭腔，秋烛惊觉用力过大，猛地松开察看他的伤势“哪里疼，告诉我哪里疼？”
“你是坏人，弄疼我的都是坏人，我不要你！”寻非握起拳头便砸到秋烛胸口，秋烛以为他是在闹脾气，连忙握住，好声好气的哄到“不闹了不闹了，哪能一醒来便如此闹腾，我让苏大夫来为你再诊治一番。”
林棋匆匆入门，看见寻非这般才松了一口气，可是这口气还未松完，却觉得有些不对劲。只见寻非瘪着嘴，泪眼汪汪，左顾右盼“这里是哪里，我要回家，我要回家……”他突然孩子一般的哭闹起来。
“你哭什么，这里就是你的房间，你还要上哪儿去？”秋烛隐约觉得寻非不太一样了，他哭喊着“我要回家……爷爷……爹……娘……”本以为是小哭小闹，结果寻非是放肆大哭，哭声穿透了整个房间。
苏大夫看过寻非之后，忧心忡忡，为他把脉之时，寻非调皮的过分，伸手便要去揪他那几缕胡子，秋烛急忙将他抱在怀里，压低声音呵斥道“不准调皮！”
“不好玩，我要回家！胡子还没有师父的长，不好玩！”小脾气一闹，所有人都拿他没有办法“我要找我爹爹，我要找我爹爹。”
第188章 桃花依旧（22）
苏大夫和秋烛走至卧房外，他望着里面寻非格外闹腾的样子“恐是寻非伤了头，损伤了心智，依照判断，如今寻非的心智恐怕只有五六岁孩童那般，二少爷可要有所准备。”
“什么！”秋烛万万想不到这是寻非醒来的结果，可是却又无法解释为何寻非一系列反常的行为。
“说来奇怪，寻非好似记得从前的事情，瞧他喊着师父，爷爷，爹娘，显然是对从前之事有记忆，或许只是记得五六岁的往事。”
寻非一条腿被包扎的严严实实的，只能百无聊赖的趴在床上，可是不知是否是心智问题，因为无法动弹而处处发小脾气。
秋烛端着一碗鱼片粥坐在床沿上，半天没能言语，只用小勺在粥里不住的搅动着。看着寻非眼神里满满的陌生，完全不知道自己与眼前这个人的过往。
但是对于此事他很快便镇定了下来，命令林棋锁了庭院的大门，将此事封锁在了院内，外人只知寻非苏醒，却不知到底是个什么情形。
“寻非乖，来把这碗粥喝了。”深深吐了一口气，轻声哄道。
“不要，寻非要师父！”他撅着嘴巴扭过脑袋去，双手不住的捶打着被面。
秋烛不受丝毫，也未见脾气发作，哄孩子一般将一勺子粥递到寻非嘴边“师父托我照顾一段日子，所以寻非要乖乖的住在这里。”
“不要……寻非不喝，寻非不喝……”
林棋正要发作脾气上前呵斥，却被秋烛一个眼神死死的压回去了。
“寻非若是把这碗粥喝完，我便带你到房间外面去玩。”秋烛看着寻非那双眼睛总是飘向窗外，一听此话，立刻收回了视线，认真的望着秋烛，略有怀疑，伸出小拇指勾着“骗人是小狗！”
秋烛抱着寻非走出卧房，他的眼睛一下子便增添了神采，直直的盯着外面的风景“那边那边，去那边！”
“待你腿伤康复，我便带去你出去，如今只能将就着在院子里呆着。”秋烛将人放在亭子里，桌上早已摆满了各种寻非爱吃的糕点。
“腿什么时候好，寻非想出去！”他双手托着下巴，望着秋烛，可是秋烛却只摸摸他的脑袋“只要你乖乖不乱动，腿很快便能康复。”
话未说完，寻非立即定住了，秋烛戳戳他的脑袋，一动不动的，笑问“你这是做什么？”
“你说不乱动便会康复，我不动，过一会儿就好了。”童言无忌，寻非这般理解令秋烛哭笑不得，在他光洁的额上轻轻吻了一下“小傻瓜。”
“好了吗？”寻非大声问道“怎么腿还不好？”
“你太好动了，腿需要休息几天，你容它再偷个懒。”说着宠溺的揉了揉他的脑袋“不然太累了日后如何带着你到处玩？”
“嗯……”寻非一脸严肃，显然是有所思量，鼓着双腮“好吧，就让它再偷懒几日。”
林棋这几日一直不敢随便打扰他们，秋烛一心放在寻非身上，任由寻非调皮或是发脾气，总是百般容忍。如今，寻非已然和秋烛关系亲密似从前，可是只要第三人出现，他便会胆小的躲到秋烛身后，露出半个脑袋打探，于是秋烛吩咐所有人没有急事，不可随意出现在寻非面前。
“公子……”林棋将饭菜端进书房，只见寻非握着毛笔正做书桌上写写画画，弄的脸上衣服上全是墨汁，甚至沾染上了秋烛的衣衫，正要开口，寻非一见有人进来，立即顿住了动作，睁圆了双眼。
“放那儿吧。”秋烛抬头看了一眼，便又将视线转回到了寻非身上。
寻非一缩身子，挪到了秋烛身后，趴在他的肩上，露出眼睛警惕的盯着林棋，林棋故作凶狠，学着大老虎的样子，吓得寻非缩回了整个脑袋“林棋……”秋烛无奈的唤了一声，林棋这才收起了那夸张的神情。
“饿了吧，吃点东西。”秋烛拿着布轻轻的擦拭着寻非满是墨汁的脸颊“你呀，怎么把自己画的浑身都是。”
“你也是！”寻非笑眼弯弯的指着秋烛，“这里有，这里也有。”说着满是墨汁的双手一压，弄的秋烛衣衫上到处都是手掌印“小坏蛋！这到底是在哪儿画画呢？”
寻非啪一声又在白衣衫上落下了两个新掌印“你也画画，我也要衣服上有画。”说着用手拉住自己的衣衫，催促秋烛拿笔在上面画上几笔。
“我可不喜欢印掌印。”看着寻非要用毛笔将他的手心涂上墨汁，急忙笑着缩回去“这儿有画纸，何必拿自己作画？”
“你衣服上有画，我也要！我也要！”寻非紧紧的攥着秋烛的手往自己身上按，林棋急忙上前阻止“嘿，你这小鬼，硬是要让人画自己。”
显然林棋的话让寻非不乐意了，冲着他做了一个大大的鬼脸，随后可怜兮兮的钻到秋烛怀里，偷偷的打量着。
秋烛亲昵的摸着他的脑袋，无可奈何的妥协道，“好好好，你画你画便是了，林棋你去拿一套干净衣服来。”
寻非欣喜的看着自己满是墨汁的衣衫，手臂在空中挥舞着，衣衫随着缓缓飘荡着“你画的真好看，我还要……”
“寻非乖，我们换一身衣服吃饭去。”看着寻非又要碰墨汁，赶忙拦住了他，一把抱起远离了书桌“你真是太调皮了，难怪只有得道高僧才能做你师父。”说着伸手刮了刮他的鼻尖。
“师父什么时候来看寻非？他不要寻非了吗？”寻非被秋烛抱着走向饭桌，仰着头，微微努着嘴问道。
秋烛对此也不正面回答，只道“难不成你不爱与我呆在一起？”
“可是寻非想师父，想回家了。”他怎能知道自己的师父还有家人早已不在人世了，拿起勺子大口大口的往自己嘴里扒着饭，“再过一段日子，师父便来接你回家了。”秋烛只能如此敷衍道，一边说着一边摘着寻非嘴角的米粒。
吃到一半，寻非双腮鼓鼓的，呆呆的望着秋烛，突然笑眼弯弯道“你真像爹爹。”此话一出，反倒是秋烛愣了愣“我怎会像你爹呢？”
“不过爹爹不让寻非画衣服，你比他还要好……”寻非又低头看着自己一身画的衣衫，不住的摆弄着“爹爹喜欢看我写字读书。”
“难道不让你写字读书便是好？”说着舀了一大勺的饭趁机塞进寻非的嘴里，寻非鼓着脸颊想了想，“可是寻非还是喜欢玩，不喜欢看书。”
“好好好，只要你开心便是。”寻非不再专心吃饭，秋烛只能伸手一口口的亲自喂他。
第189章 桃花依旧（23）
就在此时，林棋急匆匆的闯入禀报道“公子，庄主亲自带人朝我们这里走来，估计这回是打发不了了。”
秋烛听闻，回神看了看面前还未恢复的寻非，放下碗筷，叹了一口气。
“公子，不如再以寻非伤势未愈，不宜打扰为由？”林棋知道，秋烛是不想寻非心智受损之事传出，本就多事，更是不想让寻非再遭受到其他的伤害。
“这种借口可瞒不住爹，你带寻非留在这里，我出去一下。”他起身脱下了被寻非用墨汁弄脏的外衣，揉了揉他的脑袋“寻非，我们来玩一个游戏。”
“好！”一听游戏，寻非立刻眼神有了光亮。
“你和林棋哥哥呆在屋里，在我回来之前不可以发出一点声音，若是你赢了我便给你桂花糖。”
“不好玩……”寻非一听如此简单，微微努着嘴嘟囔道。
“我再帮你画一件衣衫如何？”
“一言为定！”寻非伸出小拇指勾住了秋烛的小拇指“不许赖皮。”
林正清命人打开秋烛庭院大门之时，秋烛从楼阁上走下，看起来精神相当不错，这一眼倒是免去了他这个做爹的原先许多担忧。
“爹……”秋烛轻唤一声，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
“你可是多日未曾出过院门，大白天的大门紧闭，这是为何？”林正清听说了寻非醒来一事，可是却没有多少人亲眼见到，苏大夫被秋烛授意，对此三缄其口，看似并不乐观。
“寻非初醒，身子虚弱，受不得打扰，人来来往往，难免吵到他养伤。”秋烛不知苏大夫是否对爹说了实话，只能装傻充愣。林正清显然不信，直言道“不如让苏大夫在此暂住一段时日，待寻非伤势好转再离开。”
“秋烛会自行衡量。”
寻非和林棋呆在屋子里大眼瞪小眼的，林棋比起秋烛来有些凶巴巴的，寻非有些怕他，尤其是此时，看他双眉紧蹙的样子，更是让寻非觉得不自在。
过了一会儿，还未见秋烛回来，寻非趴在桌子上打起了哈欠，林棋急忙朝他示意“嘘”了一声，寻非扭过头去，一脸的不悦。
百无聊赖之下，他偷偷的潜下身子，一双大眼睛小老鼠似的提溜乱转，一转身趴在地上，嗖嗖两下爬到门边。
林棋一个眼疾手快逮住了他，寻非正要大喊却被一把捂住了嘴巴“嘘……”
寻非扒着门框不放手 ，林棋死死抵住，压低声音在他耳边轻语“公子不是说让你乖乖别乱动吗？”
“不要，我要出去！”寻非挣扎着要打开门，突然“砰”的一声，房门被打开了，寻非正中门框，被一把撞开了，整个人傻愣愣的坐在地上摸着自己有些发红的额头。
“寻非！”站在门口推开门的是林正清，秋烛一见寻非被撞了头，赶紧跑到他的身边，蹲下身来察看伤势。
“你这小子，伤势刚好又开始胡闹了，好端端的站在门口边做什么？”林正清还不知寻非的状况，看着他这样调皮捣蛋，以为身体好的差不多了，正要俯下身来看看被自己撞的伤口，却见那孩子突然嘴巴一瘪，冲着秋烛哇的一声，眼泪大颗大颗的掉下来。
“你！”林正清显然是被寻非这突然的大哭吓得手无足措“你这是什么意思，伤的可严重？”
秋烛连忙把寻非的头按在自己的怀里轻声安抚着“不碍事，是寻非自己调皮，爹不必放在心上。”一边低下头去，哄孩子一般哄着怀里的人。
“那他哭的如此厉害，又是所为何事？”林正清捏着寻非的下巴，板正他的脑袋，直视自己“怎么？几天没见着，变得如此娇气。”
寻非抽抽搭搭的，被林正清如此一调侃，嘴巴又是一瘪，指着他对秋烛说“好坏的伯伯……”
“爹……寻非身子刚好，您就别逗他玩了。”
林正清显然不相信，这孩子小时候都不怕他戏弄更何况如今十五岁了，怎么反倒觉得很不正常“寻非？知道伯伯是谁吗？”
寻非一听他突然温柔下来的语气，停止了哭泣，挂着眼泪抽抽搭搭的，看着林正清的眼神里满是迷惑，秋烛伸手遮去了寻非的那双眼睛“寻非哪能不认识庄主呢。”
“我要听寻非说，你说我是谁？”林正清已经看出其中异常，寻非看着他的眼神十分陌生，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那你知道他是谁吗？”林正清指了指抱着寻非的秋烛。
秋烛面露隐隐的担忧，寻非仰头望去，又盯了秋烛半晌，突然露出一个灿烂的大笑容“知道！”声音响亮又清脆“小爹！”
一声诡异的称呼震到了在场的所有人，林棋刚刚回过的神又被寻非这么一喊震到了九霄云外去了。
“你……你说是谁？”林正清一脸的不可思议，显然是以为自己的幻听。
“小爹！”寻非喊得愈发的响亮，秋烛面露尴尬，伸手不得已捂住了寻非的嘴巴，“寻非和您开玩笑呢。”
“这几日不见，秋烛就成了小爹呢，还真是岁月如梭，我岂不是成了爷爷了？”林正清向秋烛投去质问的眼神，秋烛这回可真不知如何回应了。
“我抱寻非去卧房换一下衣服，不打扰庄主和公子了。”林棋知道再这么下去寻非可能连祖宗都要喊出来了，赶紧将他一把抱起溜之大吉了。
林正清也不再执着于寻非，起身环视这个书房的环境，凌乱不堪，四处散落着纸张，和秋烛平日里的习惯完全不同。伸手拿起方才秋烛放置的衣衫，上面印满了寻非的手掌印，书桌上的画纸也不是干净利索的字，全是一些看不出章法的随手乱涂乱画的东西。
“现在可以告诉我，这些天闭门不见人的原因了吧。”林正清自己也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了。
秋烛缓缓从地上站起身来，将地上散落的画纸一张张的拾起，叠在书桌上“如您所见，寻非已成了这般摸样。”
第190章 桃花依旧（24）
“那又为何隐瞒众人，难道怕山庄容不下一个这样的寻非？”
“十五岁的寻非险些进了鬼门关，我又怎能放心的下一个四五岁的他，只怕再被有心之人钻了空子。”秋烛如实道来，林正清听闻也是有些理解，却也明白了秋烛的一些心思“若是今天我未能发现，恐怕不久将来我们山庄的二少爷又要再度消失了是吗？”
“爹……山庄有大哥一个足矣，多一个太多。”秋烛第一次如此直面的和父亲谈论这个问题“我的确是在考虑带寻非离开这里。”
“寻非的伤纵然是人为，但与你回来无关。”林正清这回是铁了心绝不放走秋烛，这些年他几乎将所有的心思放在秋烛身上，但无论秋烛做什么都是一再的纵容，可是若他是一去不回头，这可无法纵容了。
“古筝放走马车或许是冲动之下的失策，可不我认为这与我无关。”秋烛这几天也是将这起事件的来龙去脉想了一个彻底，林正清微微蹙眉，只听秋烛继续说道“这或许是幕后之人所需要的一个契机，嫁祸大哥娘亲，令她雪上加霜，大哥无疑是最受打击之人，若是阴谋得逞，这未名山庄少庄主的位置可就不稳了，其中得利者是谁，爹是最清楚的。”
秋烛伸手指向自己“是我，大哥若是和二娘一块离开，最得利的人便是我。爹应清楚，您与古伯父都有意向让我娶了古筝，若是我继承了山庄，古家又会得到什么？”
“你是说……”这事若是换做秋声，林正清或许还有些质疑，但是秋烛则另当别论。
“您对古伯父的性情甚为了解，粗犷却绝非卑鄙之人，而且手太短绝对够不到山庄内事，所以可以操控一切的人出自古家却身在山庄内。”
“然儿？”答案显而易见，除了当事的古筝，只有古然符合秋烛所说的一切条件。
“虽然古筝受了设计，潜入我的院中偷取证物，却也恰恰暴露了她的行事风格，做事不顾后果，难以顾全，然而中途嫁祸大哥娘亲之事，做的极为缜密，稍不留神便会将人引往错误的方向，绝非古筝的形式作风。”
林正清对此事本就有怀疑，因为秋烛下的套太过简单，令人一看便知道别有用心，可是古筝那丫头还是掉了进去，被这么提醒才得以捋清“筝儿一介闺中女子，应当不易想出如此招数。”
“一箭双雕，一能除去大哥二能保全古筝，古然这步棋走的很精巧，若非我注意到名册上大哥娘亲在我之前留下的签名，或许会误以为她是凶手。想来她经常来居安堂，必然不会每到一次都会留下自己的名字，所以那日的签名是有人刻意想要让我看见。”
“他这等心思真是不简单，当初来山庄之时还只是一个胆怯成日跟在你身后的孩子。”林正清不禁感叹道“若筝儿做了你的夫人，古然继承了家业，将来凭借你的力量，扎根扎稳可就胜算更大了。”
“所以您和大哥可要好好防着一点，林家与古家交情虽深，但是若有所觊觎，爹还是要当断则断，不然赔了夫人又折兵，这笔买卖太不划算了。”
“你大哥前些日子来向我请辞，或许他是真的想要放下了。”林正清的话喊住了秋烛正欲离开的步伐，自嘲的一笑“别人家七八个孩子，指望不上这个还有那个，我算来算去也不过两个，现在一个学着一个离家，看来我将来是老无所依了。”
秋烛微微侧身，颇有疑惑“为何离开？”
“你二娘不可能再回来了，你大哥本就对林家有许多亏欠之心，如今这事一闹，让他做了一个了断。”
“那与他何干，继续做他的少庄主，山庄并非容不下他。”秋烛对此露出了一脸难以理解的神情，林正清不禁摇了摇头，秋烛经历之事比秋声多太多，以至于有些情感在他眼里微不足道并且难以感同身受。
“你大哥执意离开，我只能折中处理，将江州那块的酒庄赠给他，带着他娘和夫人孩子重新开始，至于这里……”很显然，好像除了秋烛也别无他人了。
“我分身乏术，恐怕无能为力。”秋烛愣在原地想了想，给出了一个足以气死林正清的理由“分身乏术？为何？”
“我的酒馆还需打理，恐怕无暇顾及山庄。”秋烛一心惦记着他与寻非的小酒馆，并未将偌大的未名山庄放在心里。
“那酒馆有人会帮你打理，你安心留在山庄里。”林正清下了最后通牒，秋烛微微蹙眉，显然并不想接手这份家业“我会与大哥好好谈谈。”
“你从前和秋声两人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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