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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耽]变天-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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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了午膳,又邀请他们来后苑作客。后苑里有一池活水与涑水河相通,夏日未至,荷叶梗孤单地矗立在水中。池中有水榭,与岸边以取义天然的木板相连接。卫阖请他们走到水榭中,一起坐在水晶簟子上一边品茶,一边看水天一色。清风徐来,卫阖惬意地捧着一盏陶杯道:“你小时候就在这里生活,还记得么?”
高栾久久望着园中的一亭一木,然后摇摇头:“不记得啦。都是很久远的事情了,我那时候还不晓事呐。父亲的模样也已经记不太清,大概哥哥姐姐会比较有感触吧。”
卫阖笑:“请他什么时候兴起,就来这里走动走动。我总觉得高公还在这里。有时候行走在莲池畔,都好像能够听到他的呼吸声,好像他还在背后叫唤我。”
燕白鹿捧着杯子瞪大眼睛:“这么吓人啊!卫相,这种宅子你都待得下去!你胆子好大呀!”
高栾狠狠掐了他一把,朝卫阖嘿嘿笑道:“我们今天来是有一桩事要请卫叔叔帮忙。只是小事啦,哥哥和姐夫似乎很焦头烂额的样子,而且他们自己对国中的事务都还不太熟悉,现在能想到的就只有卫叔叔啦!”
“姐夫?”卫阖一想倒也明白了,只笑他:“非奸即盗,非奸即盗。”
“才不是呢!”燕白鹿把一兜鞋提上来放在他眼前,把在山中遇上两位老人的事情拣紧要的说了,“总之……就是这样!是为一双老人满足他们的心愿!天下父母心连心嘛!”
卫阖笑他狗屁不通:“不过,想不到你们俩个黄口小儿,还能如此体谅为人父母的心情,倒是小看你们了。”卫阖传唤中庶子前来,仔细记录下他们的口供。他抚摸着那一双双鞋履,“这件事我会帮到底的。只要他们还在人世中,我就会把他们找出来。不过这鞋你们就拿去吧,到时候寻到了人,你们应该亲手交给他们。”
高栾高兴地蹦起来给他一个熊抱,卫阖嫌弃地抽着烟,还是被他亲了一脸口水。“行了行了,”卫阖整整衣衫,“日后若是还能想得起我这个叔叔,就经常过来这里吧。我看你们两个小子成天闲逛,愣事没有,蹉跎了光阴,不如跟着我学些治国的本领。”
高栾笑他:“当年父亲聘你做我哥哥的先生,我记得他成天见了你,就拿弹弓追着你打是不是?你也不当不了好老师嘛!”
卫阖品着茶,连眼皮都不抬一下:“削一顿就老实了。”
高栾和燕白鹿都听说过坊间流传的关于卫阖的故事。据说他在拜鬼谷子为师之前,曾经做过山贼,想来刀马功夫也是不输人的,高文公曾言他“允文允武”。此时看他漫不经心的神态,两人脖子后头都是一凉,赶紧告退。
“小栾儿,这里本来就是你的家,出入不必蹑手蹑脚。”卫阖突然在背后道。
高栾吓得差点跌进水里。
卫阖为人素来妥帖,答应了的事情,立刻吩咐底下人去查。他突然想起来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叫住了转身欲去的中庶子,“对了,庞嘉什么时候回来?”一边说一边给自己点上烟,虚着眼睛接过中庶子递过的信件。中庶子战战兢兢,“庞大将军信上说,要等到秋天他割了楚人的稻子,才回来……”
“放他娘的狗屁。”卫阖骂人却也悠然容与,那慵懒的腔调似乎是在和女人调情。他也不看信了,只挥挥手,“催他快点回来,也不看看都什么时候了。他再不回来,恐怕就要跟我的尸体见面了。”
中庶子哀叹:“已经催过了。庞大将军又回信说……至少也要等到四五月。”
“为什么?”
“这样,他即使割不了楚人的稻子,也好割了楚人的麦子……”
卫阖奇道:“他是饿出毛病来了还是怎么的?!我是饿着他了么,嗯!”
中庶子直言:“中行司马……与庞大将军素来不和。”
“那也是他无理在先!”卫阖叹气,“也是给他个教训,让他猖狂,这世上又并非只他一个将才!只他一人,他能逞什么英雄!”
中庶子道:“就、就这么写?”
卫阖又叹气,“罢了罢了,我来吧。”提笔略一思虑,便行云流水地下笔。
当天晚上,卫阖将口信带给高栾和燕白鹿,人已找到,不过没有三兄弟,只有两兄弟了,刚巧今年在下军轮值。两人寻到屯兵的瓮城,将老夫妻亲手做的鞋带给他们,两个黑脸膛的汉子哭得像小孩。汉子自述这几年在下军颠沛流离的生活,高栾道,如果他们愿意,他可以想办法让他们回家赡养二老。两兄弟商量了一下,决定让弟弟回去。“哥哥为了救我们而被魏人杀死,我们希望可以留下一个人来为他报仇。现在军功的封赏比回家种田要多得多,既然老人已经有一个儿子赡养,我想继续留在军中服役。”
燕白鹿道:“你的军役已经快要到头了。”
汉子道:“军中有许多人都想留下来。你们有办法将这个消息带给卫相么?”
燕白鹿与高栾对视一眼,“卫相已经提出要将向下军中的一部分编为驻守国中的军队,跟西府军一样入军籍。”
有很多人因此而欢欣鼓舞。他们有些是家中再无亲人,也不想回到故乡种田;有些人是看中参军带来的封赏。虽然幸运儿并没有许多,但还是勾引着男人们为此而战,改变自己的命运。毕竟他们已经成为战争兵器,与其半途而废,不如更好地磨砺自己,赌上一把。
高栾回家的时候,心事重重地牵着燕白鹿的手,连最爱吃得紫米糕都咽不下了:“小鹿小鹿,你觉得这件事怎么样啊?”看他一脸白痴的样子,忍不住摇一摇,“就是要将下军编入正式的建制当中这回事。”
“很好啊!”燕白鹿理所当然,“能为国而战,这是男人的荣耀!你不懂。”
“他们跟你又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燕白鹿奇怪地瞪着他。
“也是。”高栾点点头,“就听你的吧。”说完搀着他的胳膊轻轻掐了一把。燕白鹿会意,两人隐进一条巷子里顾自缠绵起来。
三条街之远的地方,姜扬正为高长卿推开一扇门。那是一进没有人气的簇新宅院,坐落在长街与热闹的东市交界处,却因为周围满是绿荫而显得分外幽静。宅院西面,涑水河静静地流淌,河上飘着许多流灯。姜扬带着他走过满是落叶馨香的前院,推开主屋的房门,高长卿打量了一下,里头的厅堂装修得很简单,因为久久没有人居住而落满了灰尘。但是卧室却很舒适,临窗的地方有水光清风,透过窗外的竹帘打在卧榻上,清凉怡人。
“左边是短兵厅……只是个叫法罢了,我原先是那么打算的,收集点兵器然后得空的时候练上一遭,一直没有实现,你可以改成书房用。南面有倒座间,可以做庖厨和储藏室,东面还有一间房,给小栾儿住正合适……”姜扬说完,面有愧色,“也不是合适,我知道这委屈你们了。但是我听说国府调拨的府邸大多年久失修,我就想……”
“没有这样的事。”高长卿看着这一切,笑容都因为心中的感动而变得温柔起来,“我很喜欢这里。这很像我家。”
姜扬眼光发亮:“我、我不太懂装修……可能太简单了,你要不要从宫里拿点什么装饰装饰?”
高长卿摇摇头,按住他四处比划的手:“我很高兴。”
他说这话确是真心了。他出身高门家族,从小便是见惯富贵的人,原本就将这些身外之物看做浮云。若没有那十年富贵不在身,他恐怕从来不会去思忖钱财为何物。但是这番心心念念之后,一旦重新掌握了滚烫的权柄,外在的宫室之美、妻妾成群也就立刻看淡了。这大抵是因为,富贵于他只是理所应当,有权位在手,富贵赶都赶不走,那这富贵也没有什么值得高兴。若是你每天醒来一眼就能望见何物,何物对你也不甚足惜了。倒是姜扬对他的这份情意,让他蓦然心动。
“我本来也想好好装修装修的,总想着年纪大了,娶个妻子,日后哪怕再四处奔波,至少也好让她有个安身之所。只是这几年都太忙,老也不着家……”黑伯在燕家收拾东西,姜扬也不等他,自己动手将地板洒上水打扫干净,朝他笑得露出一口白牙,“现在这宅子就归你了吧!你可不要嫌弃啊!”
高长卿装模作样帮着倒忙,心中倒也佩服他:“这地价寸土寸金,扬哥这么年轻就有这样一进房,真是难得。就算你不是国君,哪位姑娘嫁予你,也很有福气啊。”
姜扬笑:“现在说这些都晚了,没有什么就算,你就安心住在这里吧,这是我的别院,没有人会来打扰你——其实要不是你那么倔强,跟我住在宫里才更好呐。”
高长卿道:“那算什么样子呢?”
姜扬早跟他吵过无数遍了,这时候只笑眯眯地错开话头:“诶,天也暗了,我们一起吃酒去,庆祝你乔迁吧。”高长卿鬼使神差地点了头,不久就后悔了。因为姜扬把他在西府军、虎贲郎中的一干兄弟都叫了出来,除了彭蠡,都是生面孔。高长卿无意介入他们久别重逢,姜扬却不肯,硬是扯着他坐在上首,一个个指着让他认。那群糙汉子还真好意思,姜扬让叫高哥,他们还就捧着一碗水酒管他叫高哥。叫完有人说了实话,不像高哥,像嫂子。姜扬喝上了头,面红耳赤说嫂子好,嫂子好,揽着高长卿的腰不肯放手了。高长卿一边忍受他喝高了大着舌头吵吵嚷嚷,一边忍受那群当兵的喝酒打屁,最后还要把喝得东歪西倒的男人们拖到床上去睡,忙到大半夜,立刻就恨上姜扬了。结果姜扬一早醒来跟兄弟们辞别,还允诺给他们在下军中谋个军官的职务。高长卿想起这茬,脸变得更黑,直接将他关在了门外。可怜姜扬堂堂一国之主,还是偷偷摸摸走回宫里上早朝的。
第 42 章
姜扬紧赶慢赶赶到大政殿的时候,百官公卿也刚好三三两两地来上朝,这时候早过了应卯的点,姜扬眼睁睁看着他们围在殿前打躬作揖就十分头痛。这帮老臣,作风悠闲散漫,前几天倒还好,其后一天不如一天,非得让他这个君侯等上一时半刻才好。公卿之间见面,礼数繁缛,稍稍做错一些就会遭人耻笑;又加之其中不乏三代老臣,老得站在那里都会掉下皮来,有时候姜扬坐在王座上,都恨不得把宫门拆了让他们快点进来。
姜扬今日准备了他深思熟虑的施政纲领,所以只是清了清嗓,没有埋怨他们。他大声地在朝上宣布了他要西征的预案,热血沸腾,深情并茂,没想到之后换来一阵难耐的沉默。姜扬第一次主动发表自己的意见遭受这样的打击,难以置信地扫过一个个低垂的头颅,当下就心慌地望着高长卿求救。高长卿递给他一个“下朝再跟你明说的眼神”便低下头去做记录了,姜扬站在大殿中央,终于感受到孤家寡人该有的况味。幸亏卫阖朝他笑着点了点头,这才终于有了点底子,随之而来的就是满腔愤怒:“难道诸位爱卿就一句话也不想说?”
“臣有事请奏,只是不知道君侯能不能宽宏大量,不以臣言治罪。”纪氏朗声道。他在夺嫡之争中虽然没有给姜扬带来助力,但至少没有倒打一耙,安安稳稳继续做他的三朝公卿,在朝中还是很有点资历的。平日里纪氏遵循“不言”“无为”的原则,今日倒有些坐不住了。
“讲,讲。”姜扬赶紧抬手,“孤说出来就是与诸位爱卿商量。言者无罪。”
诸大臣私底下交换了下眼神。纪氏执笏而出:“君侯要西征,吾等老矣,不能为君侯御车,所以不言战略部署。”
姜扬奇道:“那你们要说什么?”
纪氏道:“我等要为君侯算一笔账。”
纵使姜扬再好脾气,此时也在心底狂骂娘:他娘的又是算账,天天算,日日算,他一个武夫,成天让他算怎么圈地收税,他不懂啊混账!他要懂,他还要收税官做什么?摆着好看么!但是话说在前头,他又不能劈头盖脸骂回去,斜斜撑在王座上嗯哼一声:“算,算。孤听着。”
纪氏抑扬顿挫地讲起来:“一个普通车兵一日能行七十里路,吃五斗米。除去武器铠甲,他最多能荷重三斛米,那就是六天的米粮,这样他最远走到两百一十里的时候就要回头。”
姜扬不悦:“纪卿有所不知,若是攻城野战,哪有人自己背负米粮上战场呢?”
“所以要有扈从替他专门背负米粮。如果这个扈从能负重十四斛米,他一日吃两斗米,两人加起来一日吃七斗,那么这个车兵能走二十天,去十天,回十天,能走到七百里那么远。七百里,听着虽然远,但是还没有从国中走到岐国边境呢!按照以往的经验,要完成一次短时间的征伐,平均每十个扈从才能供养一个车兵。”
姜扬头痛:“全面西征,当然会征发民夫在国中专门负责米粮的转输,将粮食源源不断送到前线,而不是让扈从跟着去,那样也太傻了。而且前线军士一旦入到岐国境内,春天可以收他们的麦子,秋天就可以割他们的稻子。”
纪氏不慌不乱:“不论是送到前线还是随身带着背负米粮的扈从,一个军士完成一次征伐所用的米粮总数,是不会变的。君侯西征要调拨多少兵力呢?如君侯所言,万人。那不是个小数目。一旦把这么多人送上前线,君侯要保证他们背后有十万人在保证粮草供应,这么多人参与了军事,又有谁来种地呢?”纪氏微微一转身,朝向卫阖,“卫相,君侯怕是不知道现在国库里钱帛米粮的总数,卫相是不打算据实以告么?”
卫阖沉思片刻:“纪公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诸位领地上应缴纳的赋税还没有上交,君侯宽免半个月,到时候诸位千万不要忘记。”
纪氏登时呛了一口:“这、这一码是一码!现在在谈西征的事!”
“我只是顺道提一句嘛!”卫阖懒散地挥挥手,“继续说,继续说!”
纪氏被卫阖呛得彻底,又匆匆讲了几句与民休息的场面话便退下了。姜扬满心不高心,后来议事的时候一直望着高长卿的袍摆走神,下了朝难得地发起脾气来,回书房里想摔几样东西解气。他拿起什么,宫人就在一旁指点:“那是周天子分封的古物!”“那是太后送来的!”姜扬搬了几样都下不了手,老实放下,勾勾手指,“你,跟我来!”
“哈?”
高长卿来寻他的时候正巧撞见宫人哭着跑出来,两人撞了个满怀。宫人一见是他,羞耻得不得了,连求爱都顾不上,捂着脸跑走了。高长卿脱下鞋袜佩剑走进书房,姜扬正大汗淋漓地在饮水,他咦了一声,十分奇怪。他知道姜扬脾气好,没什么心眼,但其实性子有点爆,好坏都写在脸上,今天群臣在朝廷上让他心里不痛快,他故意去外头避了风头才过来的,没想到这里已经平静如水了。高长卿想到那个宫人,一边帮姜扬将窗帘卷起来一边问:“你将他怎么了?我看他很难过的样子。”
“没有啊。”姜扬抹了把汗欲盖弥彰。
高长卿定定地望着他。
姜扬歪了下头,索性把厚重的玄端脱了,穿着轻便亵衣往台阶上一坐:“心里烦,邀他一道去短兵厅过两招。”
高长卿的眼神带上了指责。
“以后不会了。”姜扬指天发誓,“我不知道我的近侍这么没用,以后我找虎贲郎就是了,请你不要生气。”
两人这才平静地开始议事。姜扬发怒:“我知道为什么他们都不同意西征。一打仗,大姓要领私兵出战,一旦有所伤亡就会损伤家族的实力。可是,岐国人是我们的宿敌,兵强马壮,年年出关打秋风。若是能把岐国人打败,占了他们的地,我们能强大好几倍吧?这对谁都有好处!他们真是太自私了!”
“是么?若岐国强大,他们何必年年打秋风?”
姜扬被他塞得一句话说不上来。
“岐国除了渭水流域出产丰饶,其他地方都是不毛之地,这也是为什么他们至今半田半牧的缘由。他们东进是没有办法,你以为是耀武扬威?他们不抢就要饿死了!更何况,岐国靠近我国边境线的函谷关以东地区,都是盐碱地,你抢了他们的地,去做什么啊?去放马牧羊?”
“那难道放着他们不管!我在西府军的时候,年年都有相熟的兄弟被岐人杀害!你这么一说,倒像是他们根本就死得毫无意义了!”姜扬激动起来,“岐人年年犯边,昭公的时候甚至打到雍都门下!这样的祸害,即使不能将其吞并,也应当打得魂里梦里都不敢举头东望!”
高长卿知道兄弟是他的死穴,赶忙安抚他:“不是这么说。只是需要缓缓图之。纪公说的有道理,现在我们两面开战,钱帛米粮跟不上,人丁也跟不上,这是很要命的。要想西征,势必先积攒国力!”
姜扬半晌才闷闷地嗯了一声:“也是。你们说得对,是我太急了。我想西征,也是觉得岐人不除,我们没有办法安稳地发展国力。”
高长卿严肃地告诫他:“列国纷争,没有安稳的可能,不要有这种先干完一件才能干另一件的想法。务农是国之根本,不可以荒弃。”
姜扬哀叹了一声:“可是我本来就是个武夫,也就战场上的事情还有几分把握。现在不让我去打仗,让我成天丈量土地、收税,我不行啊,我都想挂冠而去了。长卿有没有办法让我西征的事情得到朝廷的认可呢?这样我也好有个盼头。”说着可怜巴巴地倚着朱红的柱子,看向案桌上的施政纲领。
高长卿被他无奈的样子逗笑了,坐上他的位置拿起笔,刷刷写起来。姜扬好奇地在往案桌上一坐,闲来无事在窗外拗了一枝石榴花,握在手中把玩了一阵,偷偷插在了他的领口。不一会儿高长卿便写完了,交给他看,姜扬从上到下浏览一番,黑着脸:“好像完全不是原来的意思,尽是些虚话。”
“君侯要西征就要敬天保民,注重祭祀啊。”
“只有敬天保民,按时祭祀了。”姜扬严肃地指着羊皮卷,“没有西征——西征哪里去了!”
高长卿认真道:“这样才能让朝廷认同你啊,你可以从细节下手,让他们知道你对西征还抱有不小的希望。”
“什么细节?”
高长卿眨着眼睛思忖了半晌:“比如说……给西府军每个人发一双军履?”
“这个不错!这个不错!”姜扬摊着羊皮纸,闷闷地吹了吹未干的墨迹,鼓励自己道,“以后咱们就敬天保民地西征吧!诶,我能不能再加个细节?就是筹建新军戍卫国都的事情。”
高长卿吓了一跳:“这个、这个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姜扬看着石榴花在他领口晃来晃去十分喜爱,那艳红的颜色称着白皙的脖颈,看起来十分淫靡。“我连名字都取好了,就叫金吾卫。”
高长卿还欲再劝,姜扬却兴致缺缺了:“唉,明日再说,明日再说。诶长卿,你应该修习过剑术吧?”
“哈?”
“我们去短兵厅切磋切磋吧!”姜扬兴头冲冲。
“诶?”
高长卿当天是被抬回家的,后面跟着四五个御医。高栾大哭:“啊啊,真是太不怜香惜玉了!”
高长卿倒还有力气瞪他一眼:“哭哭哭,就知道哭!你姐夫已经哭了一下午了!你们是想哭死我么!”
高栾立刻破涕为笑。高长卿也没有什么大碍,此时让太医顺便帮高栾诊脉。太医一摸便道:“肾虚。”
第 43 章
高长卿和高栾两人心下都是一个反应:不好!一时之间两兄弟都没有人出声,只默默地看着太医写下方子,留给黑伯仔细交代。待诸人离去之后,高长卿下床掩上门,面无表情地转过身,盯着他的小弟弟。高栾虽然诡计多端,但这个时候依旧有一种死到临头的手足无措。
高长卿突然诡异地低笑,一步一步朝床边走来。高栾看着他邪气英俊的笑容面红心跳,心想莫不是做派老旧的哥哥突然醒悟了?那岂不是、岂不是他还有机会?!高栾心下小鹿乱撞,不敢去看他的眼神。不一会儿他感到哥哥走到跟前,遂闭着眼睛咽了口口水,感到温柔的手抚上了面颊。
高栾觉得一颗心简直要跳出喉咙了,微微撅起嘴,等着他亲下来。
“想不到在我不注意的我的小弟弟也长成了一个男人呢!”高长卿啪一下拍在他背上,然后懒洋洋地坐到床上,继续装他软弱无力雍容华贵的病人。高栾面带红晕地在他床边坐下,看着他交叉着放在胸前的修长手指,不经意蹭了蹭床。
“只不过你年纪尚小,这种事情不能做得太多,要知道节制。”高长卿咳嗽了两声,再一次觉得对这个弟弟太缺乏管教了,乍听到他成人真是……真是措手不及,不知道这时候对他做些性事上的教育还来不来得及。他尽量把口气放得温柔些,“做这种事也要挑人。伺候你的姑娘们都还……嗯?不要是乡野村姑吧?”
高栾满头大汗:“不不不……也算是国中大家的人了。”
“也不要去寻世家女啊!”高长卿皱眉,“很麻烦的,而且有些作风相当淫荡,到时候要死要活地要嫁给你,说不定就是给你戴绿帽子。”
灯烛印得高长卿的脸俊秀苍白,一双丹凤眼恹恹的,有一份平常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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