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古耽]变天-第26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交叠的手上,打乱了那些狰狞的血色。他听到自己用从未有过的狰狞语调说:“高长卿!你想都别想!你若是敢走,我不但不会提携你的弟弟,我还会废去你姐姐的后位!我说到做到!你大可以试试看!”
  高长卿朝他笑了一下,手松开,滑落在地上。他闭上了眼睛,眼角溢出不甘心的泪水。
  那天,姜扬受伤的咆哮传遍了涑水河谷。
  当天,姜扬带着高长卿和高妍回宫,勒令景家公子带着虎臣封锁涑水河谷,不许任何人出入。“给我把人找出来!”虎臣发誓从来没有见过君侯这么狰狞的神色。高栾心有不甘,自请留在涑水谷地,捉拿刺客。
  姜扬一行人前脚刚走,燕白鹿就押着御子柴到高栾面前:“就是他!”
  高栾大骂:“燕白鹿!这种时候你胡闹什么!他是我家门客!”
  燕白鹿梗着脖子:“那个时候,我亲眼看到他搭弓引箭的!要不是我腿快,还给他跑了呢!”
  “是么?”高栾冷笑,围着讪笑的御子柴走了一圈,突然取下燕白鹿的佩剑捅在他的膝盖,“笑!谁跟你笑!谁指使你的!”
  御子柴痛得一个激灵,跪倒在地。想不到这娃娃手劲恁大,他就听到骨头喀拉一声,想来是敲碎了膝盖骨。他一边呲牙咧嘴一边拖着伤腿往后躲,“等等!等等!我招!”遂把来龙去脉与他一说,“我自负箭术,这次为你哥哥准备的箭枝,都拗去了箭头!一片赤诚忠心苍天可见!你这个坏小子……”眼见剑柄朝他下巴颏袭来,御子柴赶忙往后一仰,“最重要的是!当时我还没来得及射!”
  “刺客另有他人?”高栾思忖,“可见我哥哥并不是杞人忧天,可惜还是被他人先下手为强!他若不帮君侯挡一把,今日我们都要服丧了!”他比了个眼色,让燕白鹿拎起御子柴的领口,“我哥哥当时想要嫁祸于谁!他这么心急想要铲除的人,就应当是这一次行刺的幕后黑手!”
  “这个我不知道!这个我真的不知道!我问过他,他没有说!”
  高栾让燕白鹿把他带下去让御医看一看。因为早上高长卿遇刺的事情,整个营地里欢乐的气氛一扫而光,随之而来的是压抑,恐慌,除了在营帐的空隙中按班巡逻的虎卫,再没有人敢从各自的营帐中出门。只有经过卫阖的营帐,还能听到鼓琴高歌。
  再说姜扬一回宫,就一头扎进了渐台,再也没有出过殿门。御医清理了高长卿的创口,对他道生死由天,姜扬就算砍尽他们的脑袋,都不能使高长卿有多一点活下来的可能,他就只能日日夜夜陪伴在他床前,握着他的手等待他醒来。高妍和太后听说姜扬这个样子,都去看过他几次,但是他都不理不睬,不言不语。高妍头一次对他动了恻隐之心,对黑伯道,“两个人拉着手,哭得脸上都是擦不掉的红痕,真是可怜。”
  宫人也看不下去:“君侯,你好歹吃一点东西、喝一点汤水吧。”
  姜扬把脸埋在高长卿手中:“长卿也没有吃喝,他比我还难受,我怎么可以独食?”
  宫人默默退出大殿,心想,我果然不如他,罢了罢了。
  三日后,高栾进宫,姜扬勉强许他觐见。他坐在殿中形容枯槁,低垂着头,很没有神气:“你寻到刺客了?”
  高栾对姜扬摇了摇头:“但是我知道是谁是幕后黑手。”
  姜扬抬头,眼里亮起了光。
  “是公子歇、公子胜。”
  姜扬走到他跟前:“三公子,四公子都是先王的血脉。你这么说,可有什么证据?”
  高栾摇头:“君侯只要想一想,君侯一死,谁受益最大,就明白这回事了。请君侯不要让我哥哥……白白挨了这一箭。”
  姜扬踱了几步,望着殿外的清风明月。依旧是一样的美景,但只剩下他一双眼睛看着。
  “传令下去,让公子歇、公子胜,为先王结庐守陵,不得踏出三丈外。”
  高栾激动:“谢君侯!”

  第 50 章

  姜扬的手谕传到涑水河谷,担任虎贲中郎将的景成立刻将两位公子押往王陵。王陵坐落在涑水河谷以北的连绵山岗宿青山上,抱山向水,景色怡人,让容国逝去的君王可以尽揽大好河山。在山脚下,有一座石块垒就的粗粝小屋,顶上盖着茅草,这便是守陵之人居住的地方。本来,守陵就是为了考研一个人的忠孝之心,因此这类草庐都建得极其简陋,以示对墓主的诚意。
  公子歇与公子胜见到草庐都愤愤不平:“无根无据,君侯为何迁怒我二人?我们都是先君的子嗣,君侯的手足同胞,他只因为伤到了一个幸臣,就责令我二人守陵反思,这真是太荒唐了!”
  景成朝他们一拱手:“二位公子请息怒。”他看上去少年老成,能够令人依靠。“守陵本也是对先君的一点孝心,由二位公子来做本不为过。而且此时局势动荡,两位公子正在风口浪尖上,幽居于此,也是君侯对公子的一点保护。”
  姜胜道:“有道理。三哥,我们还是等上一等。待水落石出,君侯自会还我们一个清白。”
  姜歇冷哼一声,等景成走后,拍案而起:“这个景成!竟然帮着姜扬说好话!景家是打算做他的走狗么!”姜胜劝他小声,姜歇劈手打翻了吊在火塘上的茶水,指着窗外蜿蜒到山脚下的灯火,“如果他真心只是让我们守陵,又为何留下那么多虎臣在外看守!”
  姜胜叹气。他们本都有望继承大宝,内里争相攻讦,到头来便宜了一个外人,这一段时日以来,本就心有不甘,但又没有丝毫办法。从来都不相对付的兄弟二人不得不结成同盟,以求自保。此时遭受这样的待遇,姜胜心下悲凉:“成王败寇,现在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他要想我们死只不过动动手指罢了,能活一天,就算一天吧。”
  姜歇呵斥他:“没出息!”
  当晚,高长卿醒转,姜扬看了他一眼就饿晕过去,消息传到高妍那里,又是一通忙乱。高妍看着被御医救回来的两人,叹了口气,“现在长卿也醒了,君侯请不要再糟蹋自己的身体。你们都是很多人的主心骨,千万不能倒下。”说着为他两人捧上一鼎鲜汤,然后带着宫人告退,留他二人说些体己话。高长卿身体虚弱,浑身都痛,特别是胸口,痛得他未语泪先流。姜扬心中百般温柔缱绻,按住他的干涩的唇瓣让他不要说话,低头轻轻吻干他的眼泪。本来高长卿也不过是因为疼痛,这么一来,心中不由得愈加委屈自伤。偏偏姜扬吃他这一套,他一作,姜扬更是温柔体贴。正在这个时候,虎臣来报,公子歇出逃十余里,强渡涑水河意欲向南,幸亏燕白鹿当晚值夜,将他擒住,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据说水流湍急,公子歇差点溺毙在里头,但是就算这样,他也不肯乖乖就范。
  “乖谬!”高长卿哑着嗓子道。他大概猜到在他晕厥的时候姜扬对二位公子做了什么,却故意问,“他跑什么?”
  姜扬握着他的手:“你弟弟说,最有可能的凶手是姜歇和姜胜,我觉得很有道理,又苦于没有证据,就让他们俩去守陵作为惩罚。”
  高长卿反手握住他的袖子,泪流满面:“君侯!这两人留不得!留不得啊!有他们在,你的王位坐不稳的!乘这个机会,就将他们赐死吧!他显然是做贼心虚!”
  姜扬骇了一跳。他虽然盛怒之时想将凶手碎尸万段,但毕竟两位公子是先君的子嗣,他不论如何都没有想过要除掉他们。
  高长卿虚弱地哭泣:“君侯,这一次有我帮你挡一挡,下一次呢?下下次呢?我总有一天会离开你的身边。我只能帮你把所有可能的威胁除掉。现在,姜歇、姜胜就该是你的心头大患啊!他们都是血统尊贵的人,生来就有继承王位的权力,可如今,唯一挡在他们面前的人就是你了,在他们眼里,你还是他们的兄弟么?你不是啊,当年他们意气飞扬之时,你只是为他们看守宫门的虎贲郎,你是一个飞来横祸啊!他们怎么可能咽得下这口气!国之大宝,就好比天下最美的女人,凡是个男人,都不会不被她所诱惑。即使这一次行刺的人不是他们,可是难保今后他们会不起贰心,你们之间不可能有所谓的手足之情,这是可以想见的。君侯应当先下手为强啊!”
  高长卿哽咽道:“扬哥,我即使自己去死,也不想要为你服丧……”
  姜扬一惊,伸手将他搂进怀里:“别这么说,别这么说,我们都不会死的……我答应你。”怀里的人渐渐止住了哭声,又陷入了沉睡,姜扬这一次心下澄明如水。他将高长卿放倒在床榻上,自己披上斗篷,点选了十几个好手上马,连夜赶往宿青山。姜胜正在草庐里替姜歇烘烤衣衫,听闻外头马蹄声响,便吓得魂不守舍。姜歇裹着破旧的毛毡呸了一声,打着膀子走了出去。姜扬勒着马在三丈远的地方来回踱步,用马鞭敲着长靴,盯着他思量。
  “君侯晚来何事?”姜歇冷笑道。“是终于要对我们兄弟二人动手了么?”
  姜胜从背后将他按倒,姜歇却不肯跪,姜胜只好跪在一旁磕头:“君侯!我与哥哥没有贰心!这次的事情不是我兄弟两人做的!请君侯明察,还我们一个清白!”
  姜歇一脚踢在他屁股上:“给我站起来!”
  “姜歇!”姜胜大哭,“都什么时候了!少说两句吧!你逞一时之快,死不足惜,可你让行刺君侯的真凶逍遥法外,危害社稷,这罪名你可担待得起!”
  “君侯眼里,我两人可比真凶要命得多,君侯,你说是不是?”姜歇嗤笑,不服输地望着姜扬,“今夜月黑风高,我兄弟二人手无寸铁,正是君侯下手的好时机。况且王陵就在身后,列祖列宗都在睁眼看着我们呢,我两人一旦为鬼,也省了不少赶路的功夫,这就好到地下黄泉,告慰祖宗君侯的丰功伟绩!”他紧盯着姜扬,暗地里绷紧了肌肉,随着他的动作不停挪动,挡在姜胜面前。
  突然姜扬拔出弓来。姜胜大叫一声,紧闭着眼睛躲在姜歇身后。就听到一声箭啸,箭簇笃得一声没进树干。姜歇冷冷瞪着眼睛,看姜扬收起弓箭。姜扬道:“为先君结庐守孝,这本便是你们应当做的事情。再敢踏出这支箭的距离,孤就不客气了。”说完,拨马便走,他身后的虎臣见状,也跟在他马后走了。
  姜胜这才敢睁眼,喜极而泣。姜歇满头冷汗,一屁股坐在门前石阶上,眼里丝毫没有捡回一条命的欣喜。“姜扬迟早会杀了我们的。姜扬心软,可是他身边却有个狠得下心来的,否则他怎么不一早就动手呢?一定是高长卿借题发挥,这个贱人。”他喃喃着,一把抓住姜胜的手臂,“四弟!除了起兵,我们没有别的办法的!”
  姜胜也知道他说的有道理,“可是我们现在身处囹圄……”
  “我们的家臣加起来,可以一战,况且姜扬将虎臣都留在涑水河谷,千载难逢的好时机。”姜歇思忖一番,“我要见景荣。”
  “他怎么会来!他怎么会来呢!”姜胜坐在地上捶地。
  姜歇按住他,“四弟,你且进门去,谁敲门都不要开。听到没有!”
  姜胜实在吓破了胆。这个三哥,从小就胆气十足,旁人不敢做的事,他都有兴趣试一试,姜胜看他口衔短刀穿上单衣,哭着问他要做什么。姜歇说,“山下有专门养马的人家,我去偷一匹马,马上就回来!”说完便走了。姜胜拦不住他,赶紧阖上门插上木栓,胆战心惊地守着那火塘等了一夜,直到凌晨才微微有些睡意。刚眯了一会儿,外头就有人敲响了门扉。姜胜唬了一跳,听到姜歇在门外喊他四弟,才急忙开门迎了上前。“怎么样!”
  姜歇冻得嘴唇青紫,面上却有喜色:“应当没有问题!景荣答应护送我们回国中!”
  “他怎么可能答应!”姜胜急得团团转,“这是死罪啊!死罪啊!”
  姜歇大笑,神秘道:“因为我告诉他了一件他一直想要知道的事情。”
  姜胜不解。
  姜歇感慨,到这个时候,他也不予隐瞒:“是那张……据说是高文公亲手绘制的地图,我给了他半张。如果事成,我就会把另外半张交给他!”
  姜胜大惊:“真、真有此事!”
  姜歇叹了口气,“我也是偶尔得到。”搬过一张木墩,就与姜胜说了来龙去脉。
  其后两天,宫里十分平静。高长卿身体渐渐好转,姜扬也渐渐恢复正常,只是经常久久搂着他的腰肢不说话。高长卿却也习惯了。这一次姜扬吓破了胆,他也晓得,默许了他亲昵的举动,算作对他的补偿。两人借病不出门,日日在殿中耳鬓厮磨。

  第 51 章

  但是这种安逸对高长卿来说始终像是镜花水月,他有强烈的预感,这平静下潜藏着某种深重的不安。姜扬这次行为乖谬,竟然独自带他回宫,让八百虎臣扣留陪同他前往涑水河谷狩猎的百官公卿,不捉拿到真凶,任何人不得出入。这种处置方法,闻所未闻,简直蠢得不能再蠢。而且,姜扬终究没能下手做掉姜歇与姜胜,在这个节骨眼上,高长卿很担心这会让朝廷背离姜扬,这简直让他寝食难安。高长卿对姜扬道:“刺客多是些强人,在一处犯案,就背负着长剑离开了,很多时候都没有办法把他们捉拿。我看这一次还是算了吧。你就假托已经处置,给众人一个台阶下,让他们回国中来。”
  姜扬在这件事上格外地强硬:“他们伤了你,我不能就这么算了。我不能让天下人以为,你是可以随意伤害的,而我什么都不会做。我要报仇,严厉地处罚真凶,杀鸡儆猴,这样,谁都不敢看轻你了。”
  高高的竹窗上透过明亮的阳光,高长卿看着阳光中认真的姜扬,心脏猛然跳漏了一拍。他感到脸上烧得如此厉害:“我……我很感谢,只是现在虎臣不在宫中,你的安危没有办法保证,就让虎臣撤回来吧,这件事回头也可以慢慢查。”
  姜扬坚决不同意。“再等几天,再等几天。有多少案子,回头慢慢查就再也查不出来了。”他十分顽固,连高长卿也劝不动他,到后来姜扬故意错开话题,两人用过晚膳就睡下了。
  当晚,高长卿半夜醒来,看见窗子被火光染红,揉了揉眼睛。宫人推开宫门冲进来,“君侯!大事不好!大事不好!公子歇带着人……逼宫,宫中毫无守备,现在已经被他们破了大政殿,往后宫来了!请君侯示下!”
  高长卿赶紧推醒姜扬。姜扬看着殿中明炷,只觉得是大梦一场。高长卿又推了他一把,姜扬从恍惚中惊醒,跳起来就开始收拾东西,“我带你走!”
  高长卿万万没有想到姜扬竟临阵脱逃:“君侯!”
  姜扬早已打包了细软,从床头兰锜中抽出两把长剑扣在腰上,又不慌不忙地取用称手的匕首:“他们恐怕早有准备,我们还是先躲一躲,到了城外与虎臣回合,再作打算。”
  高长卿湿了眼眶:“我们多不容易才能走到这里,难道就这样白白拱手让人么!”他转头问那宫人,“宫里还有多少可战之兵?他们有没有带攻城器械!后宫的宫门还能撑得几时?”
  宫人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后宫都是些手无寸铁的宫妇,即使加上宫人,可战之人也不足他们的三一!其他的……奴婢也不晓得!”
  “宫妃平日里养尊处优,如今国之将崩,君侯一死,她们也统统都要陪葬!如果不想死,就都怀揣匕首,赶上城墙!内命妇都是公卿世家的女儿,我不信姜歇敢杀尽她们!”
  宫人领命而去。姜扬回身按住他的肩膀:“长卿!你大病一场,身体未愈,我怎么敢让你留在这里冒险!你快快跟我走密道出宫去!”
  “是因为我的缘故么……”高长卿又哭又笑,“古时候的天子即使身死,也要坐南朝北,以应有的威严死去。今日君侯身前还有金城汤池,手中还有百人之众,却要像鼠辈一般仓皇逃窜。而这都是因为我。我身体病重,成为了君侯的累赘,让你失去了勇气。这是我的错。我只有自刎谢罪。”高长卿大哭着,抽出床头的长剑就往脖子上抹。
  姜扬哪里可以承受他再一次在眼前死去,劈手抓住剑锋,他握得如此之紧,以至于鲜血淌了满地。他跪在高长卿面前泪流满面:“是我错了……我一直把王位看做儿戏,行事乖谬,让你伤心。我这就去外头迎敌,请你在这里等我的好消息。”
  高长卿哽咽:“请让我陪你一起去。今天若我们君臣不能相保,我还可以为你殉葬。”
  姜扬摇头:“我、我还是没有办法因为我自己的愚蠢连累你。”他叫来宫人,“如果我没有回来,你就带他走吧。”说着连盔甲都来不及穿,配着长剑匕首,挎着一挽铁胎弓,走进了通红的夜色中。高长卿大哭,却无论如何追不上他,跪倒在冰凉的龙榻上晕了过去。
  待他醒来,外头还是一片血光。他听得见火焰燃烧的声音,却听不到喊杀声和兵戈声。他急忙爬起来,身侧的一个黑影搀扶住他:“高公子!”
  高长卿只觉得胸口钝痛:“外面、外面怎么样了?”
  “已经没事了……”宫人喜上眉梢,“章甘领着燕氏家臣前来救驾,只百余人,就在宫墙下缠住了公子歇,后来燕将军领着虎臣从涑水河谷前来救驾,公子歇不敌,已经被拿下了!”
  “章、章甘……”高长卿晃了晃昏沉的脑袋,“他不是死了么?”
  宫人“唉”了一声:“奴婢也不知啊!总之现下已经无事了!”
  高长卿不禁向上天祷告,许下诺言明日就去庙里还愿。他此时也顾不得创口爆裂流血,跳下床就问宫人:“君侯在哪里?”
  “君侯在大政殿……高公子!高公子!君侯已经差人传话,让你好好在殿中休息!”
  “太后怎么说?”
  宫人诶了一声。“正在赶去大政殿。”
  “哼,早干什么去了,这个狡猾的老妪。”高长卿披上斗篷。这种时候,他怎么可以休息?恐怕姜扬心一软,又要放虎归山。今天晚上,不看到姜歇、姜胜的颈血,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高长卿赶到大政殿时,姜扬正站在殿前,俯视着到处都是碎石和火堆的殿前广场。虎臣正在清扫战场,动作利落地把尸体丢上板车,遇上没有死绝的,便补上一刀。绝望的嘶吼声越来越少,乃至于寂绝,姜扬皱着的眉头却一直没有松开。姜歇被人押着跪倒在台阶下,他仍旧用那种鄙薄的眼神看着他。
  “杀了他!”高长卿裹着斗篷踩着木屐走到他跟前,姜扬没有料到他回来,吃了一惊。高长卿像是怕冷一样,把手攥成拳头塞进他的掌心里,他的眼泪还没有干,头发蓬乱,十分狼狈。“杀了他吧……我求求你了。这样的事,我不想再看到。他们看不起你的,扬哥。你看,到现在他还不服输。”
  姜扬握紧他的手,抖开斗篷将他裹进怀里。今夜的风格外寒冷。虎臣拿着水桶泼在地上,将血迹清洗干净。姜扬知道明天这里就会如同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但是有些事情永远也不会变。
  姜歇突然在阶下仰天大笑。姜扬问他:“你笑什么?”
  “我笑你蠢,姜扬。”姜歇吐了一口血沫子,“怎么,你的佞幸又开始吹枕头风了么?”
  “你说什么!”
  姜歇无所谓地耸耸肩:“我一败涂地,已是将死之身,又有什么不敢说的!只可惜君父的王位,竟然交到你这种人手里!你为政乖谬,偏听偏信,忠奸不辨,善恶不分!古话说美女破舌,美男破老,你享尽齐人之福,可总有一天,你也会像我一样,落得这步田地!到时候,不知道我容国国祚还有几何?”
  “来人,塞住他的嘴!在大政殿上胡言乱语些什么!”高长卿裹着斗篷,用低哑的嗓音传唤虎臣。姜歇冷笑,“不用了!刑不上大夫,我贵为公侯之子,却被辱没,被污蔑,被肆意惩处。现在,还轮不到你这种人对我刀剑加身!”他说完,一把踢开押解他的人,从他手里抢过长剑。虎臣皆惊,姜扬却抬手,让他们统统不准动作。姜扬就站在台阶上冷冷地望着他。
  姜歇错开他的目光,定定地凝视着高长卿,“国之将亡,必有妖孽。我诅咒你不得好死。”说完,手中用力,喷出一腔颈血,溅到他俩人脚下。
  高长卿松了一口气。他拽着姜扬的胳膊,手指因为用力,苍白的皮肤上青筋爆出。姜扬仍旧皱着眉头。他听到背后的脚步声,一大批人慌慌张张地往大政殿来。凡是臣子上殿,必然是正容款步,禁止喧哗,因此,他已经猜到来人是谁。果不其然,随后他就听到拐杖咣当掉在地上的声音。那根拐杖咕噜噜沿着台阶滚下去,正落在姜歇的头颅旁。
  齐太后见到满庭的鲜血,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一下子歪倒在地上:“阿歇!阿歇!”
  姜扬也不看她:“公子歇引兵逼宫,自知罪孽深重,已经自裁伏法了。”
  齐太后哭诉:“君侯!阿歇他虽然脾气火爆,但万万没有以下犯上的心思。自君侯登基以来,他一直慎言谨行,侍奉君侯像是侍奉兄长一样礼敬!这其中必定有猫腻!这次是有人逼他的!逼他的啊!”齐太后扶着人站起来,老泪纵横地指着高长卿,“就是他!就是他!他魅惑君侯,肆意栽赃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