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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耽]变天-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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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阖倒在山坡上咬着根草茎子,心想:比如,娶个顶漂亮的老婆……
上头突然浮现出一张女人的脸。卫阖哟了一声,呸一声把草茎子吐掉,坐起来,“刚想着娶老婆你就来了,你是算好了还是怎地?”
真姬搔首弄姿,“娶我,好啊,可是我比较想做相夫人,早你干什么去了?”
卫阖看看周围平静的风景:“你来干什么?”
真姬妖娆地笑:“追你啊。”
“明人不说暗话。”
“卫相真是聪明人。”真姬拿着烟杆拍拍手掌,早有埋伏在周围的人一哄而上,将姜扬赠予他的虎卫击杀干净。“我家主公想见卫相一面。”
“你为谁做事?”卫阖皱着眉头。
“你猜啊!”真姬不正经地笑着,转身做了个手势,“请吧。我家主公等侯您,已经等了许久了。”
卫阖被押过嵖岈山的时候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姜止秘密出城相迎:“卫相多有得罪。只是卫相秉持国政数十年,参赞王室机密,虽然君侯心性宽大,放卫相自由,但是我们这些做臣子的却不能放任不管。卫相若是为他国启用,是我国偌大的灾难。”
卫阖笑着点燃了烟,“的确是这样,这样的考虑没有错。只是……难道就因为我为姜氏干了这十年,我的余生就再没有什么盼头了么?”
姜止笑道:“卫相在齐国有一处庄园,但是我又不会放你出国,心里很惭愧,因此已经在城外选了一处地形相似的地方,翻修了那处庄园,卫相休息几日,可以自行前去。”
卫阖眯起了眼睛,“此前也是公子在君侯面前全我性命。公子未免太看得起卫某人了。”
姜止长拜:“卫相这样的良臣,再是礼遇也是不为过的。”
卫阖低笑:“那我若是不去呢?”
姜止道,“那么不出三个月,姜止可以保证卫相再度出山,总摄国政。这一次,谁都不会再碍你的路了。”
第101章
卫阖沉默良久才道:“公子止……胜券在握啊。莫非早已有什么算计?我们都低估你了。”
姜止坦言:“非也;非也。只是雍都城内;必有一战。君侯大刀阔斧之下,有多少愤愤不平之士;如今都是高长卿一人在调剂。他既是大贵族的后人,又是君侯的宠臣,有他在中间粘连,还能保持一点明面上的和气。只是这个人既然从中斡旋,便一定两头不讨好,只要寻得一点契机,将他剔出棋盘,国中局势必定如堤坝将崩。”
卫阖面露难色。
姜止安慰地拍了拍他的手背:“卫相不必惊惶。我知道卫相与高长卿有师生之谊,必不愿加害于他。卫相就暂且委屈委屈,留在此处为质;任何事情都不必插手。万一事不成,也与卫相无关。”
卫阖拱手,谢他体恤:“事关重大;恕卫某不能为公子献计献策。卫某还有一请;若事成,务必留君侯性命。”
姜止叹了口气:“恐怕不能答应啊。”卫阖情知强人所难,也不再求。听姜止话里的口气;谋反一事应当有八九分的把握,若有朝一日姜扬失势,那他也必定会全力营救。
“你真的不打算为主公做事么?”真姬抽着烟杆款款而来,她刚才一直陪伴在姜止身边,为他俩人斟茶倒酒。“假仁假义啊。”
卫阖笑道:“我虽说只是个列国游士,但好歹也做过一国的丞相。突然让我改弦易辙去当公子的门客,未免说不过去吧。人的才能有治理一个县的,有治理一个郡的,有治理一国的,有治理天下的。既然有能力治理一国,现在这赤裸裸的倾轧,我又如何能看得上眼呢?”
“你的意思是……你自视甚高,只为君侯做事?”真姬哈哈大笑起来,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卫阖疑惑:“你这是怎么?”
真姬挑眉:“还不是告诉你的时候。”
卫阖淡笑,也不追问,只有些恍惚地说:“不过我临行之前,却已在他们之间埋下了祸根,当时我只不过怕有朝一日高长卿祸国,现在看来却是为你家主公铺平了前路。”
当晚。城东高府。
高国仲坐在房廊下逗猫,只一抬眼,便看到了倚着廊柱的御子柴。他把怀里的白猫抱到地上,驱赶它进屋,然后整了整衣服帽子:“怎么,我的侄儿终于忍不住,派你来刺杀我了么?”
“我是来找你谈话的,我主公不知道。”御子柴大大咧咧脱了鞋,跟着白猫走进堂屋,“事干重大,你赶紧给我来点好酒好菜……大冷天的跑这一趟,鸟!”
高国仲有些狐疑地望着他。御子柴敲着案桌:“快上菜呀!”
高国仲素知此人不按规矩,性情粗鲁,遂吩咐婢女下去准备。他在御子柴对面坐下,“你找我能有什么事?”
“其实也不是我找你……是我一个故友,他觉得你是个好人选,好吧,我觉得你不是个好东西,鸟的,但是他比较聪明……”御子柴把一张泛黄得羊皮纸摔在桌上。“拿去!”
高国仲小心翼翼地把叠好的羊皮纸翻开,“这是什么?”
御子柴神情十分别扭,“这么说吧,你知道十年前高家出事,是因为什么?”
高国仲的眼神变得锋锐。他紧紧盯着御子柴:“你知道?”
“原本不知道,但是现在大概知道了。你哥哥他……他在韩国订购了一大批兵武,囤积在一个武库中,想要……”
“不可能的。”高国仲淡笑,“我兄长待人温柔,处世审慎,地位尊崇,在容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不可能有这野心。”
“这就是那武库!”御子柴夺过来指指那上头交戟的符号,“这个就是!高公前些日子派我去……”
“我兄长还活着?”高国仲打断他的话,一把扣住他的肩膀,“我兄长还活着?”
御子柴连声大叫鸟:“你抓着我的伤口了!快放开!是我主公,小的那个!”
高国仲失望地放开了手,看上去有些失魂落魄。
“他派我去寻这武库,你懂么……鸟,回神,回神。我家主公派我去寻武库。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么!兵甲和刀兵,即使在国中也只有虎臣能够常年佩戴,金吾卫也好,西府军入国中也好,更不要说轮值的三军,都只有接到君侯的旨意才能去宫库里支取。”
“他要谋反。”高国仲干脆利落道,“精兵强甲,他是要谋反——可是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良心不安?”
“我……”御子柴挠挠头,“我没有完成任。说实话,我主公还不知道我在哪儿。只是自我跟从他以来,做了很多见不得人的事,我好歹也是个侠客啊……啧,总觉得再帮他下去,像是在害他一样。诶,我也不知道孰是孰非,既然如此,我就打算离开了。高公对我的恩德,我用了十数年偿还,也仁至义尽。至于小高公……我那个故友说,你是他的亲叔叔,两个人利益相关,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又与他有杀子之仇,所以这个消息告诉你,最好不过,因为你不到危急时候不会轻易把这个交给君侯。鸟,我还是觉得你很不可信……总之就是这样了,若是我主公真有不轨之心,拆穿他的任务就交给你了!”御子柴用力拍拍高国仲的肩膀。
这时候婢女上酒来,御子柴匆匆扒着鸡腿吃喝了一顿,便跳过院墙消失在初冬的黑夜里。高国仲目送他离开,攥紧了羊皮纸,“要靠这个就掰倒你家主公,可不是那么容易。”
其时高长卿在雍都城中风光无两。卫阖一走,他立即顶替了他的空缺,住进了高家的旧府。城南城北的一大片好地全成了他一人的宅子。更不消说,不是他宿在宫中,就是姜扬宿在他府上,两人这样肆无忌惮,自然又成了大街小巷的不少谈资。
但是事实上高长卿一天都没消停过。他深知这太平来得不容易,小心翼翼维持着姜扬与公卿之间的紧张关系,好不容易把各家的怨气用钱堵住,却又有另一桩事让他头疼。
“这一次又是谁的?”高长卿深呼吸了一口,防止他忍不住怒火把他姐姐揪起来打一顿。高妍哭泣,“这是燕家的遗腹子,你这个做舅舅的就保他一条性命吧!”她看高长卿神情冷硬,不由得威胁他,“我若是再小产,这辈子可能都怀不上孩子了!你不是也说过么!没有太子你就不需要王后了啊!”
高长卿简直要发疯了:“你让我怎么帮你,嗯?”他踱了几步,然后像是吞了苍蝇一样面色古怪道,“你……你和他在那之后,有没有同房过?”
高妍冷笑:“你猜呢?”
高长卿别过头去,冷哼了一声:“怎么可能,他日日都歇在我那里。你若是上过他的床,你又慌什么。”
高妍恨不得爬起来扇他两个耳光。“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到我面前来争风吃醋!高长卿,你别忘了,名义上他还是你姐夫,你偷我的人,你还来我这里耀武扬威!我的弟弟,你可真是比女人还不要脸。”
“好了好了,我随口一句,你倒还起劲了……”高长卿喝了一盏茶水,思忖了半刻,“也只有这样了。他不常来你这里,剩下几个月,你住到外面去,生下孩子再回来。这里的事有我做主。”
“那这孩子怎么办?谁来养?”
“你总不能告诉姜扬这是他儿子吧!”
高妍阴阳怪气地摇了摇头,“我还替你可惜呢。你那么想要个姓姜的外甥。索性装你自己有了身孕算了,再荒唐我看他都能信。”
高长卿被她弄得心烦,“胡说八道些什么,我要能生还轮得到你。”当下就思忖找什么由头把高妍送出宫去。只要把人送走,不让姜扬知道,凭他的本事还是可以将这件事压下来的。
姜扬当晚按时召他入宫。两人一番云雨之后,高长卿斜倚在他赤裸的胸膛上,用手指在上头画着圆圈,“扬哥,你还记不记得答应过我什么事?”
姜扬握住他的手指亲了一下:“我还有什么没有兑现么?”
高长卿坐起来,他及腰的长发垂在漂亮的腰凹上,肤色雪白,鸦发乌黑,勾得姜扬起身慢慢吻着他裸露出来的肩膀。“有心事,嗯?”
“今天我进宫见我阿姊,我与她吵了起来,她居然说我抢她男人。”高长卿赤裸地站起来,习以为常地走到宫殿中央的水池里泡着,“你说,连我姐姐都当面骂我不要脸,外面的人还不知道背后怎么戳我的脊梁骨。”
姜扬早就低笑起来:“你喊一声姐夫听听。”
“什么病啊。”高长卿白了他一眼,“你就喜欢偷么?”
姜扬莞尔,走过去把他的长发掠到耳后,“我们又不是方才在一起,都这么多年了,该说的你还怕他们说么?我说过了,你要是愿意住到宫里来,我把后宫都赶出去,你自己不要。”
“我现在要了。”高长卿不动声色地说,“你记得把我阿姊也赶出去。我看着她心里幕拧!彼衅鹧劬Γ呀锢剿铮八さ酶矣行┫衲兀枪匆悖以趺窗欤俊
第102章
“你怎么不说你弟弟勾引我?”姜扬迷醉地吻着他;大手包着他的臀肉缓缓揉捏,“来,叫声姐夫。”
高长卿羞红了脸,“要做快做!”
姜扬伸手抄起他的一条腿挂在腰上,“你叫了我才做。”
“你要死啊讨厌鬼……”高长卿被他炙热的阳具磨蹭的下面发痒,绵软无力地垂了他两把,“要做快做啦……”
“好吧;既然你诚心诚意地求我了。”姜扬用手指让他放松;刚才已经欢爱过一回,那里很柔软也很湿润,姜扬很容易地就把自己坚硬又热烈的阳具送到了他的身体里。高长卿弓起了身体,喘了几口气才缓过来,慢慢放松,勾住了他的脖颈。
“你好讨厌啊……”高长卿说话的声音轻得像羽毛;鼻息却沉重;睫毛跟着呼吸微颤;身体不自觉地贴近姜扬,用胸口殷红饱胀的肉粒磨蹭着他的胸口,“明明是姐姐的夫君,却总是深更半夜来找人家……你要人家怎么做人嘛。”
姜扬彻底傻了。
高长卿倚着背后的金砖缓缓地上下挪动;脸上浮现出动情的潮红。他伸手下去,轻轻抓着两人交合的地方,断断续续地呻吟着对他说:“姐夫,那你说我们这样还算是……嗯……我还是你的内弟吗?”
“你也太会演了吧……小妖精。”姜扬按住他要回了主动权,挺着腰胯地抽插起来,但是今天高长卿叫得格外浪骚,他好几次都忍不住早泄,只能停下来等那股情潮过去再好好喂他。水池里的水因为两人的激爱而荡漾开去,弄得地面一片狼藉。高长卿修长的双腿勾着姜扬的腰,双手抱着他的颈侧,葱白的五指在他的皮肤上留下抓痕,“再用力一点姐夫……姐夫……那里!就是那里!嗯好舒服……姐夫好棒……”
他没喊个两声姜扬就一泄如注。还没从高潮中过去,姜扬就赶紧推开他。“这太可耻了!”姜扬红着脸,“真的像是在偷情一样!”
高长卿虚扇了他两耳光,“要玩好好玩儿嘛姐夫!喂;你流个什么鼻血啊,没用。”他忙着洗掉自己身上的血迹,又去找来冰块给他按在鼻管上,“你个死鬼……你真的很喜欢偷情。”
“我才没有!”姜扬老实低头把鼻血清干净。高长卿在一旁嘲笑他。姜扬把冰块一丢,生气地扑下来把他按进水里。淫声浪语到天亮才停歇下去。
第二天,姜扬就把后宫里的女人全遣出去了,要回家的回家,要再嫁的再嫁,高妍也被送到行宫去与太后作伴。高长卿把她身边的人都撤换掉,又买通了御医,让她安心养胎。姜扬没有起疑心,就是从此以后爱上了天天偷情的滋味,连正门都不走了天天跳窗户,让高长卿不堪其烦。
这边厢不知今夕何夕,高国仲却开始有所动作。说到底他和高长卿血脉里流着的是一样的血。他们都多疑,缺乏安全感,不紧紧握在手里的东西不相信是真的。或者说,任何一个手里有权的人,大多都由此进入了一个惴惴不安的状态。他们沿着一个望不到顶的尖塔往上爬,这权力之塔黑压压都是人,谁都想分一杯羹,谁都想踩着更多的人。从他们拥有的那一刻起他们便害怕失去,更害怕不能得到,这永恒的欲望无时不刻不在煎熬着他们。即使是处于顶端的高长卿,他同样害怕姜扬会一脚把他踢到谷底,而姜扬,在这短短的两年里迅速地明白了什么叫高处不胜寒。他的暖没有办法改变这空旷的、只有一个人可以胜出的游戏。
权力不允许分享。
“我请各位来,便是这个意思。君侯已经心有此意,他手里又有重兵,有朝一日,终会把我们彻底诛灭。他需要的只不过是个借口。”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的侄儿可是君侯面前的大红人呢。”纪氏冷笑起来。这个老头子在过去两个月被年轻君王的所作所为闹到中风,现在说话还有点不太利索,面部表情更是诡异的僵硬。“我们现在都是砧板上的肉,除了食邑以及雍都城内的主宅,一无所有。除了君侯的恩泽,我们又能指望什么?倒是你们高家,该有的一切照旧。高先生寻我们来诉苦,这是个什么意思?难道我们的境遇还不够悲惨,需要你来点拨一番,好让我们头脑发热,与君侯作对,最后,让你们高家做好人么?”
高国仲不慌不忙道,“我们这些世家,家谱上多有姻亲的关系,哪里还分什么你我。独树一帜、树大招风,可不是我哥哥愿意看到的,以卑鄙的行径得来的恩宠,自然更为他所不齿。如今高家的一切,却非家族所有,而是我侄儿一人所有,是君侯封赏给他的,哪里是我们的祖业。我的侄儿,他可早已变成君侯的人了。”
纪氏不语。景氏年轻而又火爆的年轻家主一拍大腿,“正是如此!他和君侯早有预谋,一家一家想清算着我们嘞,他就是个叛徒!”年轻人盯着一圈老头子,眼里喷涌着怒火,“各位叔叔伯伯,我的父亲,不明不白死在涑水河里,我的哥哥,被无缘无故革去世子的资格,从此以后,家中异爨,主家不兴……这一定都是那个高公所为!他就是想将我景氏打垮,欺凌于各大家族之上,然后把我们……统统交给君侯,好换来他的恩宠!”
“你可有什么证据?”高国仲问道。
年轻人哀叹了一声,“苦于没有证据。而且恐怕就算是有,君侯也私心包庇他呀!”
“君侯寡仁,”高国仲寡淡道,“要在君侯面前申诉公正,是不可能的。我们这些拥有高贵血统的古老贵族,从三代开始就辅佐君王治理国家,与王议事,大家平起平坐;遇到诉讼,也要听取大家的意见,王才能做下判决。现在国君想要一人专断,实在是家国的不幸。贤明如尧舜,尚且虚心向臣子求教,生怕行差踏错,将国家带入灾难的深渊;君侯一介武人,却骄横自大,对我们素无恭敬,凡事都按照他一人的意思来,这样下去,国之大厦,就要倾危了。”他站起来,端着一爵酒,“事已至此,大家是想就此放手,做一个乐呵呵的富家翁,成天为脖子上悬着的刀不知什么时候就要落下,而心惊胆战;还是想放手一搏呢?”
众人面面相觑。景氏凑近他:“高公说得放手一搏是什么意思?”
“君侯继位……这件事来得甚是蹊跷。”
“难道我们要像齐国人一样,逼得自己的国君出走么?”纪氏提高了声调,“这可也是件可耻的事。而且,我们没有可以替代他的人了。”
高国仲平静道,“既然一个身份低贱的庶出已经坐上了王位,有了先例,我们这么做也未尝不可。虽然先君的子嗣只剩下公子止,但是国中姓姜的依然一抓一大把。毕竟,这是君侯发难在先,换做任何一国的公卿都会这样做吧。”
“说的是!”景氏站起来,转过身面朝着众人,“现在我们还不够丢脸么!放眼天下,哪里还有和我们一样懦弱无能的人呢?任凭君侯夺去我们的土地与家臣,却还在雍都里自欺欺人,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天底下只有奴隶才会那么逆来顺受!”
“可是我们手中什么都没有,又怎么能……废君?”有人终于忍不住小心翼翼地说出了这个词。
“君侯已经折损了庞嘉,也杀死了卫阖,他身边剩下的能人已经不多了。虽有能征善战之将,却缺乏能够为他悉心计划的人。”高国仲道。
“不,”纪氏抬起头,“你侄子是个精明人。要不他也不会殷勤地拿钱堵我们的口。”
高国仲叹了口气,“家国大义在上,也顾不得私情。那就从剪除高长卿开始吧。不过也未必就要除掉他的性命。我这个侄儿,心术不正,不让他手中握有权力,就像是要他死了一样。只要能够离间他与君侯,到时候再来个调虎离山,可以逼宫。”
“高公……这两年在雍都做的事,明的暗的,不算少了……”纪氏道,“把我们各家心知肚明的都摊开来讲,再上书君侯,恐怕纵使君侯是神仙,也忍不下了。”
“我邀请大家来,正有此意。我这里就有两桩。第一是,王妫嫁给君侯的时候,肚子里就有师司马燕达的孩子。第二……”高国仲把怀里的羊皮纸丢在案桌上,“谋,反。”
高长卿在院子里逮住捧着花瓶要溜出家门的高栾,“上哪儿去?今年的尸礼也是你,来,先跟我去祠堂打扫打扫?”
“我也想去。”婵娘怯生生地扒着房门。高长卿把她抱出来,“新媳妇三个月可以进祠堂了,走咯!”
高栾满心不乐意嘴唇撅老高,牵着他的一只手,“天天把人家留下来差使东来差使西,我和小鹿每天只有那么一丁点的时间在一起!”高栾把指甲盖露出来给他看。高长卿自从做了执政以来,一直在培养高栾处理政事的能力,有什么应酬也带上他,让他可以尽快适应官场上的规矩。高栾不堪其烦。
高长卿不轻不重扇了一下他的嘴:“怎么回事?刚去了庞嘉,我还以为你改过自新了呢,还跟那个燕白鹿搅在一起,你都多大了?”
“可是叔叔你也好大了。”婵娘忍不住说。“你还跟君侯睡在一起。”
高栾比了个大拇指:“大嫂!漂亮!”
高长卿气得在各人屁股上拍了一掌。高栾问道,“诶,今天扬哥来么?等他来了一起去刷祠堂的积灰吧,你也总要让他看看阿爸阿妈。”
“我带他看个什么!”
高栾咽了口口水,原来用不着么,他跟小鹿前几天在祠堂里也……当然他也没便宜他,他去燕家的祠堂里也留了点种子,嗯。
“不过是得快儿点,你们扬哥今天出门打猎,刚才让彭蠡哥哥送了野味儿回来,晚上有手抓癞子肉吃。你们可不要等会又吵吵嚷嚷让扬哥看到了。”高长卿捏捏两个小家伙的脸。两个孩子叫闹着奔进祠堂除尘去了。
这时黑伯顺着带雪的花廊从外头进来,“公子,真姬姑娘来了。”
“请她进来吧。”腊月一过,新年也就到了,真姬大概没有地方去,高长卿不介意收留她几天。即使吃不到,看看也好嘛。不想他还没换掉便装,真姬就挑着烟杆靠在门廊里看着他直笑。
第103章
“不请自来啊。”高长卿穿上木屐走过小花园;“怎么,汲香室关了门,无处可去;想家了?”
“是啊;这偌大的雍都;无处可去呢。”真姬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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