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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卫厂花基情录-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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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氛相当紧张。
  段明臣望着倒吊在海盗船上的相野雄飞,心里评估着冲上敌船抢人的难度。
  霍卫东猜到段明臣的想法,摇头劝道:“贤弟切勿冲动,海盗都是亡命之徒,你贸然冲过去,搞不好激怒他们,一怒之下杀了相野就麻烦了。待我先跟苗寡妇交涉看看。”
  霍卫东走近船舷,对海盗船高声道:“苗夫人,霍卫东有礼了!方才感谢你们协助剿匪,只是你们擒获的这位倭人乃是朝廷钦犯,可否看在霍某的面上,将他交给我们?”
  苗寡妇放下水烟袋,从太师椅上站起身,从一群乌泱泱的海盗中,袅袅娜娜的走过来。她看起来不过双十年华,生得姿容艳丽,凤眸含威,身段极为窈窕,曲线玲珑,虽不像沈意婵那般倾国倾城,却别有一番江湖儿女的飒爽英姿。
  苗寡妇与霍卫东遥遥对望了一眼,道:“一别多日,霍将军风采依旧呢。”
  不等霍卫东说话,她突然咯咯娇笑一声,“本来呢,将军有令,妾身岂敢不从?然而海盗也自有海盗的规矩,对待倭寇,我们向来是割了脑袋丢海里喂鱼的,将军却要带走活口,这未免让妾身为难了……”
  霍卫东淡淡的道:“那依夫人的意思,要如何才肯放人?”
  苗寡妇水汪汪的眸子在霍卫东脸上溜了一圈,那含情露骨的目光,跟登徒子调戏良家女子差不多,也亏得霍卫东沉得住气,还能那么淡定的跟她说话,段明臣和顾怀清都暗自好笑。
  苗寡妇见霍卫东装模作样,暗骂真是磨人的冤家,眼见自己的情意被他一再忽视,她虽是海盗,却也是有心气儿的,不由得有些恼羞成怒,冷哼道:“道上的事儿,自然有道上的规矩。这样吧,只要你们能胜过我手上的长鞭,这倭贼就交给你们处置!”
  乍一听,似乎是不难,毕竟苗寡妇再厉害也只是一介女流,戚家军强手如云,别的不说,霍卫东的两个铁卫尤勇和胡二就有万夫不当之勇,何况还有东厂和锦衣卫高手助阵,但是霍卫东的表情却并不轻松。
  当着三军将士的面,苗寡妇已经划下道来,若是不迎战,戚家军以后还怎么有脸混下去?
  尤勇率先出列,跟霍卫东请求道:“将军,我愿出战。”
  尤勇是戚家军当之无愧的第一高手,性格老辣沉稳,霍卫东点头道:“好,你务必小心,不可轻敌。”
  尤勇躬身领命,在戚家军的呐喊助威声中,纵身跃上海盗船。
  苗寡妇自然听说过尤勇的大名,当下娇笑一声,柳腰一拧拔地飞起,一双玉足在杆上连踢借力,稳稳的立在船桅的横杆上。
  在烈日下,苗寡妇俏立在高高的桅杆上,红裙如火,衣袂飘飘,身如弱柳,仿佛随时被海风吹走。然而高手却看得清楚,那根桅杆不过手臂粗细,若不是有极高的轻功,在上头根本连站都站不稳,更不要说对战了。
  苗寡妇手握黑色长鞭,娇声道:“尤将军,请了!”
  尤勇明知对方的意图,但这时候也不可能退缩了,于是也跟着跃上桅杆。
  若是在平地交手,尤勇可以说鲜有对手,但是地点换在这样刁钻惊险的地方,除考验功夫之外,更多的要看轻功。苗寡妇身形娇小,腾挪灵活,对于地形也更为熟悉,而尤勇则相反,他的功夫走刚猛一派,下盘稳,轻功却并非他的特长。
  苗寡妇一声娇叱,抢先出招,她的鞭法狠辣凌厉,每一下都照着尤勇要害招呼,尤勇一上来就失了先机,加上轻功不如对方,而且他的武器是剑,比起苗寡妇的长鞭来短了一大截,在这方寸之地,他的身法完全跟不上苗寡妇,武器也吃亏,很快就捉襟见肘,险象环生。
  段明臣只看了几招,就在心里摇头,那苗寡妇十分聪明,懂得充分利用自己的长处,扬长避短,专门攻击对方的短处,看起来这一场比试胜负已定。
  果然,不过十几招之后,苗寡妇一鞭缠住尤勇的小腿,尤勇站不住,直接从桅杆上摔落下来,落入海中。
  海盗们立刻发出震天的吼声,挥舞着刀剑大声呐喊:“哦哦哦!老大威武!”
  而霍卫东和戚家军则脸色难看,尤勇被人从海里捞起来,跪在霍卫东面前请罪。霍卫东叹了一声,把他扶起来,也没怪罪他,反而好言安慰了几句。
  坦白说,这一仗败得窝火,若在平地,尤勇应当可以稳赢苗寡妇,但毕竟强龙不压地头蛇,苗寡妇利用地利,赢得也是光明正大。苗寡妇武功确实高明,更有绝佳的轻功,戚家军虽猛将如云,但他们擅长的是骑马打仗的硬功夫,要在细细的桅杆上拼腾挪小巧的功夫,这可难倒了一群大老爷们儿,再换一个人上去,照样赢不了,可是难道就这样认输,眼睁睁的看着海盗猖狂得意吗?
  苗寡妇得意的看了霍卫东一眼,突然挥刀砍断悬挂相野雄飞的绳子,相野雄飞就这么头朝下栽入海中,哗的溅起一团水花。
  相野雄飞落水之后,挣扎着从水里浮起来,他虽然会水性,但手脚被绑住,只能拼命的昂起头,艰难的张口呼吸,嘴里哇哇叫着救命。
  段明臣眉头皱起,若是相野雄飞死在这里,这案子就没法查下去,他心念一动,正准备站出来,却被顾怀清捷足先登。
  “霍将军,让我来试试。”顾怀清笑得云淡风轻,清润的黑眸自信无比。
  霍卫东将信将疑的看着顾怀清,他听说过东厂高手云集,但顾怀清这么年轻,真的能战胜苗寡妇?
  段明臣却松了口气,他清楚顾怀清的实力,这一战他出战比自己更合适,虽然他俩轻功在伯仲之间,但顾怀清的武器占了优势,比自己更有胜算。
  段明臣拍拍霍卫东的肩膀,用肯定的口吻道:“霍兄,放心交给怀清,他一定行的。”
  霍卫东虽然心怀疑虑,但他了解段明臣性格沉稳谨慎,他既然这样说了,自然是有把握的,何况,眼下也没有更好的人选。
  
  第47章 一战成名
  
  海里的相野雄飞浮浮沉沉,已经吃了几口水,再拖下去,只怕就要撑不住,整个人沉到海里去。
  顾怀清明白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他不仅要嬴苗寡妇,而且要赢得快,否则相野雄飞恐怕就要溺水而亡了。
  好个顾怀清,只见他提气纵身跃上海盗船,登上海盗船之后,不加停顿,脚尖在船舷上轻轻一点,整个人像纸鸢一样腾空飞起,中间无需借力,便稳稳落在桅杆上。
  他今日穿了一身白色锦袍,翩然飞跃在空中,犹如一只展翅遨游的白鹤,优美而潇洒,令人赏心悦目。光这一身轻功,便足以震慑众人,原本士气低落的戚家军不由得爆发出一阵喝彩。
  苗寡妇脸色微变,不过她一向好胜,见到高手非但不会退缩,反而让她倍感兴奋,她也不甘示弱的飞身跃上桅杆。
  苗寡妇道:“阁下是何人?报上名来。”
  顾怀清微微一笑:“在下姓顾,无名小卒而已,请夫人指教。”
  苗寡妇见他如此年轻,又生得细皮嫩肉,不由得有了几分轻视,娇笑道:“小兄弟如此俊俏,刀枪无眼,伤到了可怎么是好?我看,倒不如加入我们,姐姐保证你每天吃香喝辣,过得比神仙还逍遥快活!”
  顾怀清也不生气,笑道:“呵,那就看你有没有能耐嬴我了。”
  “还真是不见黄河心不死啊!好,姐姐我便让你输得心服口服!”苗寡妇俏脸一寒,手腕一抖,长鞭如毒蛇般呼啸而至。
  顾怀清侧身,险险的避过这一击,苗寡妇第一鞭只是试探,紧接着第二第三招连环相扣,一鞭快过一鞭,将顾怀清白色的身影团团笼罩住。
  霍卫东紧握双拳,戚家军和锦衣卫都紧张万分,就连平素跟顾怀清不合的罗钦,也暗暗的为他捏了一把冷汗,只有段明臣依然平静,一双黑眸满怀期待的望着顾怀清。
  在外人看来,顾怀清似乎是完全落于下风,只有招架之力,只有段明臣看得清楚,顾怀清只是蛰伏,观察对手的破绽,一旦发现破绽,便能一击制敌。
  苗寡妇接连使出几招绝杀技,都被顾怀清轻轻的避过,更让她愤怒的是,顾怀清至今连武器都没有亮,这简直是羞辱她嘛!
  久攻不下,苗寡妇心中急躁,娇叱一声,连人带鞭扑过去,鞭子舞得密不透风,犹如一团黑影,顾怀清白色的身影被裹入一团黑沉沉的鞭影。
  观战的戚家军都暗叫糟糕,以为这一次顾怀清必然躲不过了,然而段明臣的嘴角却露出笑容来。
  果然,就看不清周围的漫天鞭影中,顾怀清冷静出招,一根细入牛毛的透明丝线从指尖弹出,精确无比的缠住长鞭的鞭头,那条灵活的长鞭像被抽了筋的蛇,软垂下来,漫天的鞭影立刻消失。
  苗寡妇本以为胜券在握,一下子猝不及防,下意识的使劲往回拽,这一下正中顾怀清的下怀,右手手腕一抖,天蚕丝从鞭子上滑落,却在空中转向,勾住苗寡妇的珍珠耳环,轻轻一扯,将它拉了下来。
  这一招快如闪电,悄无声息,苗寡妇只觉得耳垂一痛,等回过神来,便看到自己佩戴多年的耳环出现在顾怀清的掌心。
  苗寡妇捂着耳朵,俏脸煞白,她当然知道,刚才若不是顾怀清手下留情,被扯下来的就不是她的耳环了。
  “夫人,还要再战么?”顾怀清轻声道。
  苗寡妇虽然好胜,但也是极聪明的,眼前这个年轻人,分明是深藏不露的高手,不管武功还是智谋,都胜过自己许多,再打下去也是自取其辱而已。
  苗寡妇性格爽气,既然技不如人便坦然认输,大大方方的拱手道:“公子神技过人,妾身输了。”
  “那么烦请夫人将相野雄飞交给霍将军。”
  苗寡妇吩咐下去,海盗们立刻从海里捞起淹得半死的相野雄飞,将他交给戚家军。
  顾怀清从桅杆上飘然跃下,将那枚珍珠耳环还给苗寡妇,便欲离去,却被苗寡妇唤住。
  “公子请留步!”苗寡妇妙目盈盈,笑容可掬,“可否请公子告知尊姓大名,也好让妾身心服口服。”
  苗寡妇从失利中回过神来,这位俊美公子武功如此出色,绝对不是他自己说的无名小卒,她到底有点不甘心,便追问起姓名来。
  顾怀清对这位风尘奇女子的印象不差,加上这会儿他心情好,便回眸笑道:“在下是东厂顾怀清。”
  “顾怀清?”苗寡妇目露迷惘,继而灿然一笑,“我记住了,顾公子,后会有期!”
  顾怀清见苗寡妇果然蔑视世俗,不像旁人听到自己是东厂公公就眼露轻蔑,心中好感更增加几分,主动道:“夫人日后若有机会去京城,不妨找我一叙。”
  “好!”苗寡妇笑道。
  顾怀清与苗寡妇抱拳告辞,然后飞身回到戚家军的大船。
  苗寡妇交还人犯之后,又含情脉脉的望了霍卫东一眼,这才命手下调转船头,继续他们在茫茫大海中的征途。
  顾怀清得胜归来,成功将人犯抢回,给戚家军讨回了场子,赢回了面子,回到船上受到热烈的欢迎。
  刚才那一战,虽然大部分人都看不清顾怀清是怎样胜出的,但苗寡妇不但交还人犯,还恭恭敬敬的送顾怀清回船,可是大伙有目共睹的。能让不可一世的海盗头子苗寡妇输得心服口服,绝对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军队的士兵都是朴实的,最敬佩有真本事的人,不管他身份来历如何。他们之前或许对东厂公公不屑,但经此一役,再也无人敢轻视顾怀清。
  连顾怀清自己都没意识到,在这东海的海盗船上,他竟一战成名了!
  许多年之后,说起这一场惊心动魄的船桅上的对决,人们依然是津津有味,乐此不疲。
  此乃后话,暂时不表。
  顾怀清回船后,应付完一波又一波的赞美追捧,躲进船舱,头晕得厉害,胸口翻腾着一阵阵恶心。
  段明臣和霍卫东将相野雄飞关押好,便过来看顾怀清,见他捂着胸口,脸色发青,便知他晕船症又犯了,赶紧叫来一碗晕船药,亲自喂他喝下去。
  段明臣轻拍顾怀清的后背,用手帕擦掉他嘴角的药汁,柔声问道:“感觉好点了没?”
  “嗯……头好晕……”顾怀清有气无力的说道。
  原本他已经不太晕船,但方才跟苗寡妇对战,桅杆上风大,晃得比下面更厉害,当时他拼命压制住难受,集中精神迎敌,决斗时尚可坚持,等打完下来,精神一散,便撑不住了。
  顾怀清绵软无力的倚在段明臣怀里,按捺住腹中翻腾的恶心感,虚弱的问道:“刚才……我的表现……如何?”
  都晕成这样了还那么要强,段明臣不禁失笑,手掌托住顾怀清的腰,让他靠得舒服些,嘴里说道:“自然是极好的,你没听到下面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吗?你回船的时候,将士们恨不得给你铺红地毯呢!”
  顾怀清闭着眼,舒服的靠着段明臣结实的胸膛,嘴角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那有什么!如果不是晕船,我根本不需那么久才赢她……”
  “是的是的,我们怀清最厉害了。”段明臣宠溺的望着他,半开玩笑的说道。刚才还跟小老虎似的,转眼就偎在他怀里变成病猫了,不过,不管哪一种模样,都十分讨人欢喜。
  两人正柔情蜜意的依偎着,却有人不识相的打扰。
  “段大哥,段大哥!”罗钦风风火火,一路嚷着闯进船舱,等看清两人亲密的姿势后,简直恨不得抠瞎自己的双眼。
  自从上次跟顾怀清闹,被段明臣训斥后,这么些天下来,罗钦渐渐的琢磨出一些东西,他的这位段大哥对待顾怀清似乎不一般,至少跟锦衣卫兄弟们是不一样的,看顾怀清的眼神都透着温柔。不过也难怪,顾怀清生得那么一副妖孽的模样,段大哥又是个不涉风月的老实人,会迷上他也不奇怪。
  对于这个,罗钦倒是看得开,男人嘛,有个把同性情人也挺正常。反正段明臣将来会娶妻生子,对顾怀清也就是一时兴趣而已,他总归不能娶了顾怀清吧。罗钦甚至暗搓搓的想,看那顾怀清不可一世的傲慢模样,还不是乖乖的委身伺候锦衣卫大爷,这么一想,就觉得顾怀清也不那么可恶了。
  不过每次看到他们眉来眼去,还是有种亮瞎狗眼的感觉,罗钦只好装作没看到,低咳一声道:“相野雄飞这厮清醒过来了,吵着要见大哥。”
  段明臣不悦的皱眉,相野雄飞这厮好不容易逮住,还不肯安分,到底要做什么?
  顾怀清白着一张脸,挣扎着坐直身体,道:“我们……过去看看吧?”
  段明臣按住他的肩膀,道:“我去看看,你在这里好好休息,喝了药睡一觉,起来就不晕了。”
  顾怀清不满的撇嘴,可惜段明臣坚决不同意,硬是逼着他躺到床上,不许他起身。顾怀清身体不佳,气力也比不过段明臣,只好被他强逼着躺下来。
  “乖乖躺着休息,不要任性了。我过去看看那边的情况,回来会跟你讲的。”
  顾怀清这才勉强同意,段明臣安顿好他,便跟着罗钦去了船上关押犯人的审讯室。
  
  第48章 审问相野
  
  距离上次见到相野雄飞,不过隔了七八日,但相野雄飞的样子跟京城初见时,可是差了好远。
  曾经不可一世的幕府大将之子衣不蔽体,下巴上胡子拉碴,乱蓬蓬的头发和破烂的衣衫滴着水,四肢被粗麻绳五花大绑,绳子捆得很紧,皮肤上被勒出一道道血痕来,模样狼狈万分,哪里还有一点东瀛第一武将的风采?
  不过,虽然相野雄飞的模样狼狈不堪,眼中的嚣张桀骜却不减,见到段明臣就大声嚷嚷:“我乃是天皇陛下派来的东瀛特使,堂堂的幕府大将之子,你们不能这样对我,我要见你们的皇帝!”
  段明臣不慌不忙,搬了一张凳子,坐在相野雄飞面前,说道:“相野雄飞,你喊再大声也没有用,事到如今,你还是老实认罪比较好。”
  “我呸!交代个屁!”相野雄飞居然一口唾沫吐过来,段明臣一偏头躲了过去。
  罗钦却恼了,上去就狠狠抽了相野雄飞一记耳光:“妈的,在你锦衣卫爷爷面前也敢放肆!”
  相野雄飞被抽得嘴角流血,却并不服软,眼神狞恶的瞪着罗钦,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沉咆哮。
  段明臣阻止了罗钦,示意他退下,然后站起身,走到相野雄飞面前,冷冷道:“明人面前不说暗话,你该知道我们为何追捕你,你是如何奸杀高丽公主,还不如实交代!”
  “操,老子才没有杀那个高丽娘们!”相野雄飞直着脖子,扭着身体粗声争辩,“虽然那娘们有几分姿色,但老子又不是没有睡过女人,不至于为了个娘们,误了国家大事!”
  段明臣挑眉道:“哦?那为何当晚你会出现在高丽公主的房间?”
  “我是中了贱人的奸计!”相野雄飞阴沉着脸,凶恶的三角眼透出恨意,“那晚有人故意把我引过去,设计陷害我。高丽公主根本不是我杀的,我进房间的时候,她就已经死了!”
  罗钦忍不住反驳:“分明是狡辩!既然人不是你杀的,你为何要畏罪潜逃?”
  相野雄飞冷哼道:“你们既然设下圈套害我,我若是不跑,岂不是死定了?”
  段明臣一怔,看相野雄飞怀疑愤恨的神情,原来他认为是大齐设下圈套害他,难怪要拼死逃跑了。
  段明臣看出相野的怀疑,便解释道:“将军,我想你是误会了,你是贵国派来的使臣,陛下敬你为上宾。两国停战和谈,乃是对双方都有利的事情,我朝向来光明正大,不会、也没必要陷害你。”
  相野雄飞本是钻了牛角尖,以为大齐要谋害自己,但段明臣的话却让他提醒了他,相野雄飞若有所思。
  段明臣见他神情似有松动,继续说:“退一万步说,就算大齐要谋害你,也断不会以牺牲高丽公主为代价,还毁她清白。要知道,皇上已下旨册封她为妃,即将迎娶入宫,结两国之好,高丽公主被人奸杀,对陛下的面子也不好看。”
  相野雄飞虽是一介武夫,脑子也不笨,否则也不会被誉为“东瀛第一名将”。他定定的看着段明臣,脸上阴晴不定,想了一想说道:“你说的似乎也有一定的道理。”
  段明臣吩咐手下,将捆住相野雄飞的绳子解开。有他在场,也不怕相野雄飞逃跑,不如索性大方一点,让相野雄飞心里舒坦,放松戒心,才好继续审问。
  段明臣问道:“当晚到底是怎样一个情形,还请将军仔细说出来,也好帮助我们分析案情。”
  相野雄飞松了绑,活动一下酸麻的手脚,身体舒坦了许多,回忆了一下,慢慢的说道:“那天晚上,我和手下在驿馆饮酒,也招了粉头作陪。不过那些粉头,骚是够骚,却不耐玩,没弄几下就晕了,没劲透了!爷心里烦闷,想回去继续喝酒,这时却有个黑影从房顶掠过,还丢给我一只锦囊,我捡起来一看,发现里面有一条女子的绢帕,还有一张字条,字条上写着:白日见君,人多不便细聊,妾在房中静候,盼君前来。落款是李静华。佳人邀请,我自然要赴约……”
  罗钦打断道:“等等,难道你就不怀疑这可能是陷阱?你之前几次三番调戏高丽公主,她对你厌恶都来不及,又怎会主动邀请你?”
  相野雄飞不屑的咧嘴道:“你不了解女人,她们最会拿乔,嘴上说不要,其实心里盼着你。她要是没有意思,我干嘛老去招惹她?那日在驿馆遇上,我与她玩笑,她表面装模作样的呵斥我,临走时却故意落下一条绢帕,跟放锦囊里的那条一模一样。我饮多了酒,又想着这小娘们,再加上这手帕是她的,所以我没有怀疑,就前去赴约,想看看小娘们到底玩什么花样?”
  相野雄飞其实也知道高丽公主即将入宫,但正是因为这样,他才想尝尝她的味道,毕竟那是大齐皇帝的女人呢,却被他先拔了头筹,想想都让人激动!
  段明臣也不戳破他的阴暗心理,又问:“那你是如何进入公主房间,进去后又发生了什么?”
  “我住的东苑离清竹园不远,只隔了两道墙,龙骧卫那些个绣花枕头不足为虑,我趁他们不备翻墙进了院子,窗子是虚掩着的,我怕惊动别人,就从窗子翻进屋里。
  但是我一进屋,就感觉不对劲,屋子里有一股奇怪的气味,连呼吸声都没有。然后我看到门旁边倒了一个丫鬟,脖子被人拧断,我心里一惊,走到床边一看,只见公主赤裸着身体,瞪着眼睛仰躺着,我摸了摸,她的身体还是温热的,但鼻息和心跳全无,已经断气了。
  我心知不妙,就想赶紧离开,但我刚跑出房间,就被龙骧卫那帮孙子发现了。他们本就跟我有仇,自然想尽办法要致我于死地,我砍伤了他们几个人,包括那个为首的统领,趁乱逃出了驿馆。
  我连夜出城,在义庄盗了马,一路往南跑,直到明州港口,坐上船回东瀛,谁知在海上还是被你们追上,还吃了那恶婆娘一阵排头,真他娘的倒霉、晦气!”
  听完相野雄飞的叙述,段明臣和罗钦对视了一眼。
  如果相野所言属实,他进房间之前公主就已经死亡,那杀害公主的人到底是谁?杀害公主又嫁祸给相野雄飞,目的何在?
  段明臣问道:“如果人不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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