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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颜欢-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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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后闻言,牙关紧咬,撑起身子,有些狰狞地看向他,嗓音沙哑而尖锐。
  “我的华儿,自你见到他,便宠他、信他,恨不得将一颗心给他,到了今日,更是被他迷得神魂颠倒,可你知不知道,他若不死,是会和你抢夺这江山的!”
  一道闪电猛然划过天际,将这昏暗的宫殿照得亮如白昼,崇华的脸色刹那间惨白,所有的情景都似在眼前撕裂,浑浑噩噩辨不清黑白。
  他脚步一滑,跌坐在地上。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两章稍虐。
  不得不说很多老人家都是很固执的,拥有一个想法就会默默揣在心里长久地不敢忘怀。比如小崇的娘亲,自己是夺人家江山起家的,就总是担心自己家的江山也会让人家抢了。
  虽有前因后果千万种,小沈仍然很无辜。


第29章 第二十九章
  手中的伞柄冰凉坚硬,水珠顺着微微倾斜的伞骨渐渐滑落,润湿了伞下人乌黑如缎的发。
  沈言在雨中撑伞,安静地站在太后寝殿门前,里面尖锐的语声传来,被雨落的声响夹杂得断断续续,却不妨碍他听懂其中的含义。
  捏着伞柄的手悄悄缩紧,紧到指节泛白,身边陪同来的管事想要进去禀报,被他拽住,摇了摇头,轻声道:“不必通报,你回去便是,我自会进去。”
  他眸中漾起古怪的情绪,静静看着紧闭的殿门,若有所思。
  管事苦不堪言,只好叹了口气默然离开。
  崇华跌坐在地上,冰凉的地面令他浑身一激灵,喃喃道:“不可能,朕不信,他若图谋不轨,有更多的机会……”猛一抬头,“为什么这么说?”
  风吹得烛影摇晃,太后情绪过于激动,在床边弯下身子咳嗽了片刻,惨笑一声,“哀家在你们年少时托人给你们占星,你们的命格,竟然都是为主天下。”
  “母后怎可连这无凭无据的都信?”崇华摇了摇头。
  “无论有无根据,身在皇家,半分风险也不能冒。当日占星的人早已被哀家处死,他的话哀家却记得清楚,当时本来也是不信的——”她说着又咳嗽两声,指了指小圆桌上的白瓷瓶,“华儿,替母后把那药拿来。”
  崇华心神恍惚地将药瓶递了过去,看到她随手倒出一粒咽了下去。
  她顿了片刻,脸上泛起奇异且病态的红晕,继续道:“当时哀家也是不信的,可过了几年,顾家那孩子越发出众,小小年纪便有心计,资质出挑却懂得藏拙,但一个孩子是何资质,是瞒不过哀家的眼睛的。”
  崇华在回忆中出神,唇边竟溢出一丝微笑,“清远自幼便聪明得紧,只是不愿让人知道。”
  “华儿,你宅心仁厚,不懂得算计。而那孩子又工于心计,先帝去世早,你叫母后如何放心?后来他入朝,便越发耀眼,得文武百官赞叹,哀家却越发忌惮了。”
  太后缓缓平躺下来,望着金丝锦绣的床帐,低低道:“他灵气越盛,哀家越紧张。恰逢卫国公势大,朝中偏偏又传出流言,卫国公和顾家私下有交。而先帝又患病在床,内忧外患,那段时间,华儿你永远不能想象,哀家一个女人是顶着何等巨大的压力,保得你安稳生存。”
  “母后待朕恩重,朕自是明白。”崇华哽咽,上前握紧了太后的手,“可当初,纵然清远为您忌惮,何必非痛下杀手,您若不愿,大可将他贬官削职,让他远离这纷争之地……”
  太后笑了笑,眼光微微地凄凉:“你果真不是适合做一国之君的。斩草当除根,这个道理,教过你多少次,你也学不会。”
  崇华默然。
  “那件事后,顾家的人便是死绝了。哀家想着,哀家违背了与顾清远的约定,此事愧对天地良心,却能保你皇位安稳,便是有天谴,哀家也甘愿受了,可究竟为何,”她苦笑一声,呼吸声急促,“他竟能活到今日,并且,他那张脸……”
  “母后说什么?”崇华疑惑。
  沈言容貌大变的事,他自然也是存疑的,却还不得机会仔细问清楚。
  “哀家见到这位沈大人后,发现了一件事,”太后神情恍惚,夹杂隐隐的畏惧,“哀家发现,他的眉眼,与前朝那位去世早的淑妃极为相似。”
  她缓缓转过头,凝重地看着崇华,有些怜悯地道:“华儿,你不会不懂这句话的含义,因为前朝淑妃只有一个儿子,是我们始终未寻到的前朝太子。”
  崇华浑身轻轻颤抖起来。
  他张大眼,努力想听清太后后面说的话,却发现大脑僵持的运转无法帮助他继续理解,表情凝固在开始那一刻。
  一瞬间,他竟觉得,自己很滑稽,而这一切,都是个天大的玩笑。
  太后攥紧他的手,怜惜地道:“哀家明白,你会承受不住。可早些知道,总比迟了好。”她涣散的眼神凝聚起一股杀意,“当断不断,必受其乱,华儿,你要时刻记得,你肩上担负着整个南楚江山,你若不想将它拱手让人,便要学会杀伐果断、斩草除根,方能永绝后患。”
  崇华呆呆看着她,极慢地摇了摇头。
  “你下不了手,哀家便帮你下手。”太后一阵剧烈的咳嗽,突然一俯身,一口血喷了崇华满身。
  “母后!”崇华大惊失色,转头便看向窗外要叫御医,却突然瞥见窗外一抹撑着伞的纤细人影,静静立在窗外,仿佛已经站了很久。
  他怔了怔,太后轻轻道:“不必叫御医了,哀家服了毒。”
  崇华低头,才发现衣襟上的血竟是黑色的,他伸出发抖的手,取过方才那个以为是药的小瓶。
  方才自己心神撼动,竟未看出这是致命的□□。
  “不如此,你无法向天下人交代。”太后气若游丝地说着,慢慢地绽开一个笑容,“哀家留了旨意,此生只余两桩事放心不下,你若还认我这个为娘的,便照着旨意遵从。”
  崇华顺着她目光看去,床头案上放着一卷明黄卷轴,用太后专用的掌印压着。
  他双眼死死盯着那卷轴,神情几乎凝固,忽然对上面的内容产生了强烈的恐惧。
  无形的压力迫得他快要窒息。
  “母后你这不是在逼朕吗?你以为,把妨碍这一手权力的人铲除干净就安稳了么?不,这只会让更多的人为它疯狂执迷。”崇华苦涩说着,僵硬地坐在太后身边,并没有去看那懿旨。
  太后喘着气,说不出话来。
  “你说朕不适合做国君,可朕已经在这个位子上,便要将它坐稳。此时已不是先帝统治时的风雨乱世,杀伐和暴力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崇华顿了顿,怆然道:“母后,您累了,歇歇吧,您放心,南楚在您儿子手上,只会比以往更好。朕不会把它交给别人。您的顾虑是多余的。”
  行将就木的人灰暗的目光微微一亮,淡淡欣慰。
  “很快,五年前的旧案就能大白于天下。您安心去吧。”他慢慢说着,退后到榻前,深深地拜倒在地,磕了个头。
  作者有话要说:
  说明一下,本文没有过深的逻辑,勿深究,本就没有任何历史背景和依据,作者表示真心禁不起考究。看着开心就好,心累不多说。
  再精明的人也不能时时精明、处处算到。
  关于太后,这是个在深宫里饱受压抑多年的女人,她对于一些事情的思考判断是不无偏激的,她的眼光并不长远,她考虑更多的,是怎么保住自己的、自己儿子的地位。


第30章 第三十章
  寒风夹裹细碎的雨丝,吹得沈言背脊生凉,他推开门,缓缓走到伏在地上的崇华身边,目光在太后一动不动低垂的手上掠过,默默俯身一拜。
  崇华肩膀颤了颤,将头更深地埋向地面。
  此时此刻,心情复杂的他真的不知该说什么了。
  沈言直起身,轻声道:“我年幼时候,得顾家的养父母嘱咐,不可将容貌轻易示人。席明就是从小被安排在顾家的易容传人。五年前,为了救我,才中毒失明。樱桃的父母,也是顾家老仆。”
  “你果真是……”
  沈言颔首,“家母姓沈,是前朝灵帝所封正三品淑妃。”
  崇华摇摇欲坠,惨然一笑,自己方才竟然在暗自怀着那万分之一希望,期待着面前的人说母后的猜测是错的。
  看来的确是自己执迷太深。
  他心神大恸,没留意沈言这一句话在表达方面说得有一丝怪异。
  “顾家拼着背负骂名,将你这一条血脉留下,目的绝不简单。所以你是来报仇的么?”疲倦的声音。
  沈言垂眸,“并无此意。否则我不会以此面目来京。前朝的一切不过是因果报应,唯有顾家那些人,身受冤屈,如今太后阴错阳差遭此一劫,也算是将前债还清了。”
  崇华震惊地看着他,他万万想不到,沈言竟无意寻仇。
  “那你……”
  沈言摇摇头,“我来,是为了了结此生心愿,是为你。”
  屋外雨声渐歇,晨光丝丝缕缕从云层缝隙挣扎而出。
  蜡泪滴落在烛台上,崇华在太后的遗体前跪了很久,很久。沈言就陪他默默跪着,不作多做任何解释。
  “无论你为了什么,是整个崇家欠你的。”崇华低低说了一句,想要站起身,不料站到一半膝盖一软险些跌回去,被沈言手疾眼快扶住,两个人都是一僵。
  沈言慢慢移开手,凝视着崇华走了出去。
  “南楚嘉德三年十一月十七,太后崩,帝出次,素服举哀,辍朝五日。”
  史书如是载。
  太后突然薨逝,举国服丧,三七之后,太后葬入南楚皇陵,与先帝合葬一处。
  传言皇太后留下一封懿旨,上书两件大事,却不知为何,崇华始终不打开看,焚烧太后遗物时,眼尖的近侍瞧见,圣上将那神秘懿旨展开,烟火缭绕中淡淡扫了一眼,扔进了火焰中。
  又七日后,崇华下诏罪己,阐述事情经过原委,只唯独略去了有关沈言如今的境况。终使得五年前两桩大案真相大白,追封卫国公一家,并为双方洗冤。一切尘埃落定,自有无数人痛哭,无数人婉叹。
  是以史笔对这位皇太后的一生功过褒贬不一,诸般种种,皆成过往。唯留凤藻宫宫门永久深锁,将一个女人的一生掩埋。
  处理完太后丧事,月底,刚从悲痛有所缓和的崇华接到战事奏报,于是再次下旨,为扫除西南的动乱隐患,准备御驾亲征,一举恢复西南安定。
  举国顿时再次进入紧张,文官武将无不为形势奔走。
  因此也就没人记得再去张罗国君的婚事,也无人想起关注一些人的去向。
  仿佛是为了衬托这国丧的伤感,十一月的南楚京城飘起了小雪。
  醉君坊紧闭的店门前,席明将最后一件行李打包装上马车,对站在一旁笼着狐裘的沈言道:“公子,都收拾好了,我们上路吧。”
  樱桃抱着膝盖坐在阶梯上,扬起脸看着沈言,“公子,咱们这次去灵州,以后真的不再回来了吗?”
  “回来做什么?京城哪里好?”沈言俯下身,掐了掐樱桃红润的小脸,“你不想念你灵州的陆伯伯么?你来京城这些日子,又长大了不少,陆伯伯见了定是高兴的。”
  樱桃拽住了沈言衣角,“公子,你真的舍得走,撇下崇华哥哥、承影哥哥……”
  “是你崇华哥哥要赶我走。”沈言淡淡说着,长睫下眼底一丝戏谑,几不可闻地低笑:“他会后悔的。”
  那个性子多年如一日执拗的崇华,那个自幼对母亲言听计从的大孝子,破天荒地为了他背着群臣烧了太后旨意,不舍得杀他,却又不肯放纵自己将他留下,纠结了一个月,最终别扭地给了他一道圣旨,让他出京。
  还唯恐给自己退路一般,自欺欺人补上一句:“此刻一别,但愿此生不与卿再见。”
  沈言对这个不敢爱、不愿恨的主哭笑不得,捏着圣旨大有恨铁不成钢之意。一赌气,索性真的连反抗都没有,一挥袖出宫,准备回灵州去了。
  樱桃张了张嘴,指了指他身后。
  沈言回头,正见崇华在满天飘雪里朝他走来,素白长衣,外罩玄色披风,严肃而寡淡。那眉眼间犹带沉重与疲倦,像是藏着万语千言,一步步朝他走来。
  望着他逐渐靠近,沈言刚要说句话缓和气氛,崇华突然抬手,轻轻拂去他发上落雪。
  “走吧,清远,趁朕没有改变主意,离开京城这是非之地。”
  沈言忽然凑上前,对着他的唇轻轻一吻,只一个简单的触碰,即刻分开。
  而后飞快低下头,从怀中找出一封信交给崇华,狡黠地眨眨眼:“圣上即将御驾亲征,臣先祝圣上取得大捷。此行若有艰难处,望圣上依此中所言,定能取胜。”
  趁被主动吻了一下的崇华还在发愣,沈言将那封信塞进了他手里。
  不等那呆愣着的反应过来,一回身招呼上樱桃,赶车出京去了。
  过了很久,被白雪覆盖满身的崇华抬手,抚了抚那被吻过的地方,抿了抿唇,神情十分怀念,而后将手中早接满雪的信小心翼翼揣在怀里。
  作者有话要说:
  有句话叫直指本心。人贵在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这大概是这章想表达的。
  其实这里节奏可能快了点,时间紧并且考虑到不宜沉浸在沉重里太久所以我自作主张加快进度了,如果小天使们看不懂有疑问直接提,我尽力解答,能力范围内会修改~


第31章 第三十一章
  又是山一程,水一程,再次告别繁华安定的京城,猎猎寒风吹醒征战者三更梦。冬日的寒冷侵人骨髓,崇华坐在主帅营帐里,遥望大军灼灼燃烧的火把,炽烈明亮的色泽亦不能暖其心万一。
  大军驻扎此处已经一个月。一个月前,崇华接到奏报,蘅州城已被叛军攻占,四周城池危在旦夕。
  他原本还不以为然,当初西南事发,他将萧玉带回京关押看守,并未将深山中这批军队即刻调离,却是选择了将其原地整编,试图进行控制,看来是托大了。
  萧玉所言非虚,那些人,早已被不知名的力量控制,失去了理智甚至人性。没有人性,也就没有软肋,表现十分诡异,战场上一个个双目赤红,地域中的修罗一般,似乎从不畏惧刀剑,在混战中横冲直撞,仿佛个个都是死士。
  南楚军队到达后便开始发动猛攻,却被对方借助地形优势完败,崇华不甘心,改换战术分层击破,试图破坏对方城防,却不巧地赶上深冬严寒,人家半夜在城头泼了些水,第二天南楚将士们便看到眼前一座凸起的冰墙,不仅坚硬,还很厚实。
  正面进攻失败,改换偷袭,还是被对方抓了个正着,狼狈退出。由此崇华断定,南楚军中高层必有内奸。
  如此几个回合下来,崇华郁闷了。
  御驾亲征却攻不下一座蘅州城,崇华咽不下这口气,半夜挑灯在帐子里研究战略,忽然见陆承影一身戎装,掀了帐帘进来。
  “圣上,您还是早些休息吧,明天还要巡营,将士们若是见您精神不振,难免军心受扰。”陆承影正色道。
  “三十日未有存进,朕苦苦思索,却不得破城之法!如今已是深冬,时间越是推迟对我军越是不利。”
  陆承影凝视着地形图,低低道:“圣上,蘅州城此地地势呈向北倾斜,易守难攻,再加上前三个月失败经验,目前只能智取。”
  “从何处入手?”
  被崇华过于期待的目光看得有几分不适应,陆承影撇了撇嘴,将心中那个念头掂量了片刻,犹豫后把心一横说了出来。
  第二日,南楚军中主帅大帐召开秘密会议,会议的主要内容是,作为主帅兼军队核心的崇华积劳成疾,病倒了。
  营帐最里侧的软榻以一道帘幕相隔,随性的主将副将们伸着脖子往里一瞧,脸顿时变成苦瓜。
  主持会议的主将陆承影不无悲痛地表达一番对圣上的敬仰,听得帘幕后崇华一阵反胃才满意住口,而后淡然下令,全军秘密撤退,今夜开始收拾东西。
  皇帝病倒,一连几日不露面,早晚会被将士们察觉,因此固守此处不如撤退稳妥,于是将领们到了夜里,一边叹着气大包小包地收拾,一边感慨自己建功立业的壮志未能于此刻实现,大为遗憾,正收拾到一半,有人突然跑过来告诉他们,不用收拾了,去主帐开会吧。
  原先视死如归,经历一番心理斗争已经准备好回家的将领们愣在原地,一头雾水跟着进帐。
  坐在正中主座的青年精神饱满,下面跪着他们一个兄弟。
  众将领恍然大悟,他们的主心骨没病倒,原来是抓到了内奸。
  崇华再次给陆承影升了军衔。众人都明白,内奸既除,此后便可放开手脚进攻蘅州城。
  这天夜里,大喜过望的崇华立刻进行战略部署,兴致正高的时候,陆承影脸色发白地进来,低低说了一句:“圣上,小言言来了。”
  崇华手里地形图掉在了地上。
  陆承影咽了口唾沫,继续把刚才剩下的半句话补充完整:“小言言他投敌了。”
  说完小心翼翼观察崇华神色。
  崇华自然是整个人都不好了。后续而至的密报提到,沈言当日出京后,与樱桃席明分道扬镳,那两个的确是回灵州归附陆老爷子去了,沈言却只身一人出所有人意料地进了蘅州城。
  当日崇华为了尽最大可能保护沈言去向,不曾派任何人跟踪他,不成想倒为他投敌提供了便利。
  “还说不是为寻仇而来,分明包藏祸心……”崇华一掌拍在成摞奏折上,一怒之下也分不清是心痛还是焦灼,从怀里抽出那封信。
  清秀的簪花小楷,素笺萦绕淡淡冷香,经历一路风尘仍保留着,满怀悲愤仿佛都被这气息冲淡,他心神一恍惚,在心底自嘲一番,开始读信。
  随即一旁的陆承影惊讶发现,崇华的手开始发起抖来。
  唔,仔细一看,眼眶怎么红了。
  信不长,崇华却看了很久,那神情像是在笑,又有几分悲伤,诸般神色变幻后,在昏暗光影里痴痴发了许久的呆,才突然站起身,迅速向外走去。
  陆承影不明就里,看了看被崇华放在案上的信,又看了看大步离开营帐的崇华。
  “陆承影,给朕立即下令,召集三军,准备攻城!”
  当晚,负责进攻蘅州城的南楚军队集中火力攻城,却发现守城士卒仿佛成了筛子,一个个弱不禁风,四肢无力,不等他们打就已经软成一团棉花,纷纷成了俘虏。
  对眼前状况并不意外,冲破城门防守,崇华只用了半日便带兵攻进城内,一路所向披靡杀入城主府时,恰好看到正吞□□自杀的叛军首领。
  崇华双目血红,上前揪住那人衣领,喉咙嘶哑:“沈言呢?”
  那人被他拽着,嘶哑地冷笑:“我等多年筹谋,却被人如此算计,九泉之下也无颜见旧主了……”
  崇华当然知道他口中旧主是前朝末帝,心里明白事情原委,将那人领子提高了,手上劲力加重:“用如此丧心病狂的途径制作数十万药人,你的下场太便宜你了!朕不和你废话,沈言在何处?”
  那人张了张嘴,喉咙里咯咯两声,唇角忽然淌下一线殷红,头一垂,死了。
  崇华咬牙,将尸体扔在了地上。
  冲进来陆承影见状,气急败坏一跺脚,“竟然让他死了!真应该让他看看,那些被俘士兵毫无生气、形同木偶的样。整整几十万人,被当成试药傀儡,这比草菅人命还让人齿寒!”
  崇华默默站立,嫌恶地看了地上尸体一眼,用尸体的衣裳擦去剑上血迹,“这不是他的杰作,是他那主子十余年前就筹划好的,在准备将这些人派上用场时,以药物浸入人血液,使其筋骨强硬、好战嗜杀,却也同时让他们失去了思考、感觉的能力,完全沦为被利用的傀儡。”
  “他们为何不反抗?”陆承影难以置信。
  崇华神情若有所思,“不过都是些国破家亡的可怜人,”缓缓走出门,站在城头淡淡俯视下方那些目光黯淡、神情呆滞的人,“而如今,他们的药力被人散去,摆脱控制的同时也付出了代价,经脉被软化,就如同枯萎的茎叶枝条,永远失去了行动的能力……”
  低语伴随着叹息逸散在城头的风里,“朕没想到,会是这般结果。”
  陆承影站在他身后,依旧困惑,挠了挠头,“臣还是不明白,他们那旧主岂会想不到此药力被化去的后果?”
  崇华深深吸了口气,“他大抵是想到了的,不过他自信,这药力当世无人可解。他只是没想到,他的计划埋藏十余年,就有人耗费十余年去研究这破解之法。”
  言过于耳,陆承影禁不住打了个冷战,咋舌:“也就是说,研究破解的这个人一开始就知道有傀儡大军这么回事,而后耗费十余年寻到了破解之法,那这个人岂非脑子进水,为何从前不直接上奏朝廷?如此既免了生灵涂炭,又免了他耗费那么多心力。”
  崇华忽然转身,复杂地问:“那么如果这个人本身是被托付执行这一计划的呢?”
  “……”
  陆承影已经彻底晕了。
  半晌,舌头打结道:“此人真是个奇、奇葩。”
  崇华颇为赞同地点头,“这种人至今还活着,并且活得比谁都好而没有疯,并且还逼疯了不少人,朕也委实佩服。”
  “那、那此人现在何处?”
  崇华咬牙切齿,从牙缝里挤出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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