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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情浓处薄-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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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花儿已经都开了,景言坐在马上看,目不转睛,放慢了呼吸。他想下去玩,可是又想反正都出来了,就随时可以出来玩了,不如先看看全貌。
魏康裕是个合格的向导,早做好了详尽的工作,景言听他缓缓地讲述着香山的故事和特色美食,就着故事观赏更是入迷。等着雪花终于慢慢溜达到了山庄门口时,他们成了最后一批来到的客人——距离请柬上的时间,已经过了半个时辰。
因为是具有心照不宣的相亲意味的聚会,被委托的发起者昭波候就是来走了个过场很快就消失了,留下来的全是年轻人,彼此都听说过,只是碍于男女之别没有太过接触。好歹是个大事,参加这个宴会的年轻人都是仔细打扮后,早早来了,言谈举止都很得宜,哪怕没有目标,也要表现的好一些。在这种情况,在京城中早有恶名,又迟到半个时辰的魏康裕进来时就很惹人注目。
魏康裕进来的时候可谓是旁若无人,他进来时不自觉抬高眼睛,扫视一圈,发现几个玩过的,眼神一示意后,就瞄住一个风景最好的位置,带着别人都看不见的景言朝那走去。
既然是风景最好的位置,自然那里已经有人,还是一位美貌少女,手里拿着个绣着一只百灵鸟的团扇,轻轻在手侧摇摆。那百灵鸟的眼睛位置镶嵌着黑珍珠,看着并不起眼,可是那团扇轻轻挥舞时,那黑珍珠却会闪过道道流光,那百灵鸟也像是活过来一样,那身上绣着的羽毛也似在摆动。少女也像这百灵鸟一样,穿着浅黄色的衣裙,唇色也是淡淡的,偏偏笑起来嘴角一个梨涡若隐若现,分外可爱。她的身边围着几个青年,都在朝她献殷勤。
这女人魏康裕并不认识,当然,他也没认识几个女人。他走过去的时候气势汹汹,旁若无人,推开那几个男人,站到了少女的旁边。
魏康裕的英俊毋庸置疑,轮相貌这一代中说他是第一是没有人敢反驳的,再加上他的家庭背景,忽略掉他的臭脾气,这可真是个如意郎君。他朝少女走来时,少女似羞涩般身体往后仰了一下,团扇遮住了半张脸,她弯月一般的眼眸下是百灵鸟的黑珍珠眼,交相辉映下更显夺目。
“让开,这地我占了。”
魏康裕说着把那三两个男人推走,又伸出手臂虚虚拉住少女的胳膊,驱赶之意十分明显。
少女僵了一下,很怕魏康裕会真的把她推开,只好讪讪走开,不敢反驳,心想,就知道男人不能光看脸。
魏康裕又很凶的眼神盯着站在此处附近的人,等那些人被逼自觉走的远远的后,才往前站了一步,背过身来,拉着景言坐下。
远远的传来窃窃私语的声音,说着“又是那恶霸,也太霸道……”他们却不知道这被私语的对象耳聪目明,能听个七八分。只是魏康裕根本没有找他们算账的想法,他刚听了个开头,就僵住了,好像,好像忘记在景言面前遮掩他另一面了!
他转头去望景言,只见景言正津津有味的欣赏着这露天会场里的美景,脸上并没有不悦之色。可如何如何,魏康裕都不能说服自己,说刚才景言什么都没有看到。
魏康裕心里转着复杂的念头,只想狠狠打自己一顿。景言呢,却没有多想,今天见到太多新鲜事了,这些都充斥着他的心神,让他根本腾不出来心神,去记刚才魏康裕都做了什么。
景言看到很多围着桌子坐着的人面前都摆着小点心,一些点心都是一样的,每个桌子都有,还有一些花样百出的,每桌都不同的,那定是少女们自己带来的点心了。牛奶干在哪里呢?景言终于想起来这个最大的说服自己出来的理由了,不禁站了起来,还踮起脚尖,试图看看谁的桌子前面摆着牛奶干。
他鼻子一动,牛奶干的香味突然袭来,而且香味越来越近,他顺着香气的味道看,原来是一位美貌少女朝着这个方向走来。
她有多美貌呢?被香气迷惑的不能自已的景言不想在她身上耗费口舌,只注意到她就同梦娘一样美,还有着少女独有的青涩、纯洁气质。景言看到她的眼神一瞥一瞥的朝这儿看,那里是他都能看出来的羞涩和爱恋。
没错,是爱恋,这眼神的主人是爱恋着眼神投向的对象的。至于她看着的谁,还用说么?
景言自觉的往旁边一站,给她和魏康裕留出时间,手却伸向牛奶干,拿出一片放入口中。
这一片并不大,却分量十足,含在口中却能化很久。景言含在嘴里,这边腮帮含累了就换到另一边去,边注视着少女和魏康裕说话。他觉得魏康裕对这少女太凶了,明明对这样一位美人儿哪怕声音高一点,都是一种罪过。
景言还看到很多人都在明目张胆地望向这里,而且不管男女,都对魏康裕表示气愤不已。他们应该都很喜欢这个少女,所以在少女哭着捂着眼睛小跑出去后,原先还怕着不行的众人,为了壮胆似得聚到了一起,来到魏康裕面前指责他。
他们是怎么对峙着的,景言并不知道,因为他已经追着少女出去了。
准确的说,他追的不是少女,而是少女手中的牛奶干。他觉得少女就这点不好,明明拿着牛奶干来是要送给魏康裕的,魏康裕当然会再送给他,可是少女却没有按照他的期待来,带着牛奶干走了。
少女体型纤弱,限于身上的衣裙累赘,步伐也不大,景言轻轻松松地跟上了她,又拿了一个牛奶干放入口中。他吃牛奶干的速度并不快,这会儿一门心思地想如何把这包牛奶干拿走。
直接拿走好了,景言想,少女再奇怪也只会以为是自己跑掉了,反正想不到他头上来。可是拿走一时吃的开心,以后又要怎么办呢?他都吃了几年了的牛奶干也没有厌倦,这回再让他吃武伯侯府的牛奶干他可就不愿意了。
他知道这个场合是相亲用的,这还是魏康裕告诉他的。照顾他的魏康裕和这个牛奶干做的特别好吃的少女在一起天经地义嘛。景言还是忍不住趁着少女走到无人的地方,扶着树干哭起来的时候拿走了整包牛奶干,一边幸福地含着,一边想回去要劝劝魏康裕,反正他说了,人总是要成家的,这个少女就不错嘛。
景言回到原地后,看到魏康裕还站在这儿等他,只是原先还在宴会上的人都不见了,旁边桌椅还有倒在地上的。他不关心这个,举起手里的牛奶干给魏康裕看,还拿了一片递给魏康裕。
魏康裕含入口中,嚼吧嚼吧就咽下去了,也没尝出什么滋味,他现在已经不爱吃甜食了。但是景言喜欢,魏康裕见他吃的一脸开心,就说:“下次再叫她给你做。”
咦,景言高兴地想,魏康裕是打算和她成家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么么萧铭的地雷!
最近脸色不好,我觉得可能缺血了,需要补补狗血了……你们绝壁猜不到这波狗血是啥成分的!
25、二十五章 。。。
哑奴谋划了一个星期,试探了一个星期,终于打算在今天执行他的计划。
他打算去找魏康裕,和他友好的谈一谈,为了这个,他还用削了薄薄的树皮当做纸,用草木的汁液混合着画出了几幅画,画上的内容是一个人一只手指着外面,一只手指着另外一个人嘴巴,两个人的嘴巴都是长大的。
单这幅画就费了哑奴很大的力气。叫一个没有拿过笔的人去画画已经很难为人了,哑奴还得想办法画得能表示出来意思。他拿着木棍在沙土上打了很多次草稿,这才小心翼翼地往皱巴巴的纸上画。
相比景言名义上的不能出府,哑奴还是有一定的自由度,不过他的自由度也仅限于小院外面一点。小院里的日常物资都是看管小院的暗卫送过来的,只够日常所需,质量也很差,他只管送,从来不会去问哑奴是否还有别的需要。
哑奴若想出这院子去找魏康裕是十分困难的。他第一道关就得先绕过看管院子里的暗卫,接着还得准确地找到魏康裕的位置。按魏康裕的年纪来说,他现在应该在前院,而且还说不定不在府中。魏康裕身边也会暗卫,哑奴也得绕过他们,才能直接和魏康裕沟通。
他不只要把这纸给魏康裕,不然他完全可以把这纸交给景言,再让景言转给魏康裕。更重要的是,他要亲眼去看看魏康裕,看看这侯府的公子是怎么样的人,是真心把景言当朋友,还是只拿他当一个玩物,他还要看看,魏康裕能不能帮他们脱离侯府。
能否在今天见到魏康裕,哑奴并没有抱太大的希望,主要还是探探路。他检查下自己的准备,带图的,能证明自己身份的,来自魏康裕送给景言的一个玉质兔子玩具,还有一些植物做成的毒药。
这些毒药的原料都是来自院子的奇怪植物,多半是魏康裕拿来奇花异草。那些品种多半都是徽朝没有的,哑奴光看着都手痒。
在哑奴那一批被收养的孩子中,哑奴不管是潜伏还是暗杀的能力都很差,他之所以一直没在残酷的训练中淘汰,还是因为他用药用的特别好,常常可以利用手边有限的东西做出有效的药物来辅助自己,他对于植物有天生的敏。感——特指毒性这一点。
本来就手痒,又要为往后做谋算,渐渐的哑奴就做出了很多药物。其中有一款迷药哑奴特别满意,用自己做过实验后更是满意,这个迷药可以迷惑人的知觉,醒来后都不知道自己晕过去,忘记自己的时间中缺少了一块。暗卫的监视本来就是没日没夜的,和普通人不一样,不易察觉时间的变化,即使缺少了一块时间,也无人提醒。
哑奴把这个药洒给了在小院外监视的暗卫,等了三息,见他身体软倒在地,便把那暗卫拖到院子里,布置好现场,迅速离开此处。这个药物的效果可以持续四个时辰,不短,可对于他要做的事情,就不那么长了。
哑奴离开时,却没发现,还有一道身影跟着他而去。
……
赏春会硬是被魏康裕搅合散了,参加宴会的青年才俊们,脸上多半带了伤,这地方根本呆不下去,灰溜溜地跑走了,那些贵女被这场面一吓,也是花容失色,早早退场。本来只是当个由头的昭波候,不得不尽主人之谊出来安抚众人,他本来还想以长辈的架子寻魏康裕一顿,可一对上魏康裕那打得起兴的发红的眼睛,就把这话咽下去了。得,他省省力气吧,想必马上会有很多使者带着控诉前去武伯侯府,他这个只损失了些桌凳的宴会主人,就别掺和了。
和武伯侯是一代人的昭波候,还是蛮奇怪魏康裕是怎么养成这样模样的。武伯侯青年从军,才磨砺出来一身沙场肃杀气场,可再往前的少年时代,那也是鲜衣怒马,吟诗作画的才子。梦娘更是大家闺秀,这两人的孩子却是这种小霸王性格,偏偏还不是被父母溺爱出来的那种愚蠢的蛮横,这魏康裕分明有理智,明白自己在做什么,只是不想自我管束。
不过啊,昭波候还是觉得武伯侯和侯夫人对魏康裕太宽松了,要知道朝中可有不少大臣,因为自己的孩子被魏康裕打了,而共同告御状,去弹劾武伯侯教子无方的。
其实,魏康裕打完人就后悔了,真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暴脾气啊,明明打算带着景言好好玩一玩的,尝尝宴会上的点心也好,看刚才景言也很好奇这些人群。可是……他真的不愿意让景言接触太多的人。他怕景言接触的人多了,就会发现他原来这么差,这么糟蹋,景言又还是孩子心性,说不准就找别人玩去了。
甚至连那个做牛奶干很好吃的少女也被他记恨上了,看着吃牛奶干吃的兴高采烈的景言,想必那个少女已经被景言记住,回府中景言闹着只吃那人的牛奶干怎么办?回去就招新的厨师,他就不信,那牛奶干全是那少女的功劳!
魏康裕哄着景言,从他那里又拿了几个牛奶干,打算回府后给厨师品尝,好仿制一模一样的。这会儿还早,本来宴会的计划是到傍晚才散场,下午还会有诗会和投壶等游戏。这会儿散了,魏康裕便带着景言逛香山。
香山很香,春天花儿开得最多,往后三个季节就没有花再开,可那香气仍然会萦绕在鼻端,好像那味道渗透到岩石中去似得。可看的花太多,景言一扎进去就跟着花跑,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儿看看那个,因为种类太多,所以看着看着景言就有些着急,真真还是小孩子贪婪习性。
景言还摘了许多花儿,每摘一朵就递给魏康裕让他拿着,不一会儿,魏康裕就被手中抱着的花给淹没了。
香山因为其地貌特殊,风景宜人,来往人过多,从先帝开始就对人流进行了限制,对普通百姓只有节日时才开放,平时往来的至少都是士大夫一级。在昭波候山庄举行的变相相亲宴会的名声也传了出去,所以整个香山难得的一个人都没有,景言可以在里面玩个尽兴。
到了傍晚,天蒙蒙发黑,魏康裕虽然舍不得景言开怀的笑脸,还是得催他回去,答应他明日再带他出来玩。景言得了许诺也心满意足,把摘下的花从魏康裕手中接过,放在胸前捧着,嘴里含着牛奶干,仍然是面朝后坐到雪花后背上。
京城已经热闹起来。京城治安很好,宵禁时间很晚,所以京城人民有一个可以尽情玩乐的夜晚。商家在门上挂起了灯笼,卖小吃的也推着板车出来叫卖。景言瞪大眼睛,又成了一个土包子,不放过任何一个有趣的摊位。他暗自埋怨自己太傻,早知道外面是这么的好玩,超出自己想象的好玩,早就出来了,何至于等到今天!
什么时间太多所以不着急,这么有意思的世界,多多的时间都不够用嘛!
雪花停在武伯侯府的侧门时,景言脸上失望的神情就扎痛了魏康裕的心。魏康裕差点就说,晚上接着出去玩了,不过他还是知道自己做的事会引来什么后果了,估计这会儿父亲母亲就等着训他,还是等这一波过去再说。
相信经过今天,已经没有哪个贵女还敢嫁给自己了,挨个训或者挨个打,都是小事一桩。
魏康裕刚把雪花停在马厩上,就见一个人下人毕恭毕敬地说夫人有请,就估计着是东窗事发,和景言挥挥手告别,就满不在乎的往后院走去。
景言捧着大把的花儿高兴地往自己的小院去,他经过的路上若有下人,都会好奇那股馥郁香气是哪儿来的。
与此同时,哑奴毫无反抗之力的被暗卫强行带回小院,他被扔到地上的时候,其他暗卫刚把小院搜查完毕。
武伯侯面无表情站在院子里,听暗卫汇报:“主人,里面并无他人。”
武伯侯勾起嘴角,对着哑奴嘲讽一笑:“想不到你还有这本事,能一个大活人藏得我的人都认不出来。我就在这里等着,等着他回来为止。”
哑奴脸上闪过一丝惊慌,张开口下意识想祈求,可他早就不能说话了,只能看着暗卫从他身上搜出东西,把那张树皮展示给武伯侯看。
武伯侯并没有接触那张树皮,扫了一眼就明白怎么回事。
“怎么,你还想找人教他说话?好心放你一条命让你监视他,你倒是把他当主人侍奉了。我也不问你了,我直接问他。”
“杀了他吧。”武伯侯对暗卫说。
看不出面容身形的暗卫应诺后,匕首干脆利落的一挥,瞬间穿过哑奴的心脏。没有血流出来,场面并不血腥,哑奴软软地倒在地上。
哑奴认出了这个人。这个人是他那一批的第一,无论哪方面都是当之无愧的第一。在这杀人的间隙里,这人竟然还对他比了嘴型。
这人在对他说,废物。
不,我不是。哑奴想要这样回。他养大了景言,景言爱他,他不是废物。
可是他说不出来了。暗卫的杀人方法向来干脆利落。他就这样失去了生命。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没注意到字数很多了,所以匆促中决定明天入v,当天晚上三更,具体时间要看我啥时候肝完,请大佬们支持~为提前两个月备战双十一的作者伸出你友爱的小手!今晚无更,我要为明天奋斗QAQ群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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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么现充去的地雷,么么萧铭的地雷!
这波狗血怎么样,补不补,别拉黑什么都好商量=3
26、二十六章 。。。
今天玩的特别开心!特别特别的那种开心。仿佛是打开了一个新世界; 景言走着走着就忍不住蹦蹦跳跳了,像是小孩子那样,脚尖一点一点的点着地面,如果他想开口; 肯定会忍不住哼出歌儿来吧。
芬芳馥郁; 颜色各异的一大捧花被景言抱在怀中,有些是连根一起挖出来的。他想把它们种在自己的小院里。
原本就不算宽敞的小院; 现在越发挤了,以房门为界限; 外面全都是植物,只在中间留了一条很窄的小路供人通行。景言想种的植物都活了,有一些长开了景言又不喜欢了; 或者有更喜欢了的花草时,他都会把旧的拔掉,再把腾出来的地种上新的; 旧的便烧成灰烬,又洒到新的植物上。
总是有新的植物来; 魏康裕送了那么多; 又是不间断的送。景言也没有在这里找到最最喜欢的那个。他做不到贪恋旧物。
快到小院的时候; 景言蹦蹦跳跳的脚步停了; 他有些犹疑,有些不安地停住了脚步,脸上头一次出现了畏缩的表情。但他只迟疑了一瞬,就继续迈开脚步往前走; 只是这次,他开心的情绪已悄然消失。
他看到小院门口站着穿着黑色衣服的,遮住面容的人,便抿抿嘴从他身边经过,刚进去,就看到武伯侯对着门口背着手,他的身旁还站着一股和门口那人一样的衣服。在面无表情的武伯侯身后,是躺着的哑奴。
哑奴为什么要躺在那里?景言迷惑极了,哑奴白天从来不睡觉的,再说,他也舍不得压在景言亲手种的植物上。一种预感悄悄地攫住景言的心脏,他把花一扔,快跑到哑奴身边跪下。
武伯侯突然闻到一股浓烈的花香,和暗卫同时警惕地看着四周,又迅速给自己服下了解□□。武伯侯已从一直在这里守着的暗卫那里知道找到迷晕他的药粉,成分就是来自这院内的植物。可是他们等了一会儿,并没有感到不舒服。可这花香的出现无缘无故,肯定是那孽种带来的。
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景言正跪在哑奴身旁。
景言伸手去摸哑奴的鼻下,手指停在那里好久,也没有感到热气传来。再去摸摸心脏,那曾经依偎在一起睡觉而听得十分清晰心跳声也没有了。他一时僵在了原地,很是困惑。
景言无忧无虑地过了十六年,他被呵护的很好。哑奴事事顺着他,从来没有对他生过气,景言不只一次的想过,要是他的父亲是哑奴就好了。他不知道正常的父亲不会如此做,正常的父亲不会对儿子像对主人,不会把自己放在最最卑微的地位上。景言唯一见过的父亲是武伯侯,可他从来不关心武伯侯和魏康裕是怎么相处的。他有自己的判断,他觉得哑奴做他的父亲是最好的了。
现在父亲没了。他第一次开始考虑死亡这种事。没有鼻息了,没有心跳了,不能站起来了,只能躺在这里,被迫像是提早困了一样,压在景言喜欢的植物上,衣衫上染上了破碎花瓣渗出来的汁液,一角衣衫卷起来露出来的腰间,缺少了他一直挂在身上的,景言送他的同心结。那就是死亡吗?像被他随意捉来玩的蛐蛐、蚂蚱,蜜蜂,还有那些被拔起来烧掉的植物一样吗?
他找到了哑奴的伤口,在心脏那里,很小的一道伤口,伤口旁边干干净净,一点血丝都没有流出来,仔细嗅闻,并没有死亡血腥的味道。
景言转过头,木木地看着武伯侯脚底下的同心结。同心结旁边还有一卷捆起来的树皮,数个小药囊。景言只把注意力集中在那个同心结上,那还是他很小时候,用魏康裕送的草编织出的,送给哑奴后,哑奴一直很珍惜地戴着,那同心结虽然因为材质的原因很快就显得破旧了,因为被哑奴浸过油的缘故,保存得很完整。
可哑奴那么珍惜的同心结,被人粗鲁地摘下扔在地上,沾上了尘土。它躺着,就像是哑奴一样。
现在的心情大概就是难过吧。景言感到自己有些迟钝,可同时,一股怒火却升了起来。内心似乎有一个声音在告诉自己,要爱人,要仁,要忍,要原谅。
那个声音响了几遍后,景言就冷静了下来,那股怒火被一层层削掉了,只剩下一层层薄薄的皮,他再看武伯侯时,就只觉得他令人讨厌。有更重要的时候需要我做,景言想,不要耽误时间。
他弯下腰,额头抵住哑奴还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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