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渭城雪-第1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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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当头绳束在了头上。
竟不知何时掉在了地上,又被独孤先生捡了去。
本只是一根普普通通,并不如何值钱的红线,眼下关头,若是落在地上,纵使知道此物对于江家兄弟而言非比寻常,衣轻尘也绝对不会刻意去拾。
可独孤先生偏就这么干了,难道是想要。。。。。。
还未来得及开口应证自己的想法,江止戈便撑着身子走了过来,同独孤先生道,“此物是在下予他的,为的是谋求他的信任,无任何特殊的地方,不知先生可否交还在下?”
独孤先生便将红线还给了江止戈,江止戈伸手接过的一瞬,衣轻尘注意到江止戈的小指上竟也有一串古怪的红字,与牵梦之法施加在江九曲小指上的枷锁有些相似,却又略有不同。
独孤先生将红线物归原主后,漫不经心地提了一句,“这偌大的自在宫,除了屏风、面具与故事,所有陈设皆很老旧,可见主人并不爱花心思在其它地方,可唯有发现江公子你的那件屋子,桌椅被褥甚至符文红线,皆是新品,且以在下浅见,那符文朱笔所绘图样,乃是。。。。。。”
江止戈打断道,“只是寻常扮相,东西也都是他准备的,我不知道。”语气生硬,漏洞百出,连衣轻尘都能听出江止戈是在刻意隐瞒着什么,是以劝道,“江大哥,先生懂得这些,能为你开解,若是觉得身体有异,切记莫要瞒着,免得招惹邪法。”
独孤先生闻言轻笑了一声,“衣公子倒是好心。”
江止戈脸色变了又变,攥着红线的手却越发紧了,好半晌,终是放松面色,同衣轻尘笑道,“衣兄弟多虑了,此事本就是我兄弟二人间的恩怨,本不应牵涉诸位,到底是在下能力不够,惹得祸乱发展到如今田地,连累众人分忧,又有何脸面得此关切?”
衣轻尘抓了抓脑袋,只觉得江止戈的思想越发刻板,自己完全没法跟他说通了。
沉默之际,江九曲已被独孤家的杀手们制伏在地,却仍在挣扎,独孤先生见状便要上前,江止戈却拦住独孤先生道,“先生,可否交由在下亲自处置?”
独孤先生敲了敲折扇,轻笑道,“请便。”
衣轻尘却有些顾虑,“江大哥追捕了鬼面郎君这般多年,眼下终于得了手,定不会轻易罢休。”
独孤先生望着江止戈提刀而去的背影,又轻笑着叹了句,“可惜了。。。。。。”
衣轻尘总觉得独孤先生这声“可惜了”叹的有些意味深长,但自己到底没有独孤先生那般神通,猜也猜不透,只能静观其变。
第183章 奴为虞姬君霸王
江止戈一瘸一拐地朝前走着,俯身拾起江九曲落在地上的红色外袍,又一瘸一拐地走到了江九曲跟前,江九曲见着江止戈,露出苦笑的神情,渐渐地便也放弃了挣扎。
江止戈将已经破了个大洞的外套重新为江九曲披好,又将后者的长发悉心挽起,系上红绳。
最后,竟是试探着揉了一揉。
整个过程中,江九曲的身子都在颤抖。
“为什么。。。。。。”江九曲合着眼,摇了摇头,“你明明从来都不会撒谎,当你说你原谅我,愿意同我一道活下去的时候。。。。。。我真的好开心。。。。。。”突然睁开眼,朝前冲去,一口咬住江止戈脖颈上的皮肉,任凭身后的杀手们如何拉扯都不肯松口,直到生生扯下一块血肉,咽入腹中,方才惨笑道,“你为什么不还手,你手里不是有刀吗?啊?你不是要杀了我吗?快啊!动手啊!”
“我恨你,我真的好恨你。。。。。。江止戈。。。。。。”
江止戈捂着流血不止的伤口,眸色黯然,“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小时候的那件事,不是你做的。。。。。。不是你杀了爹娘。。。。。。这件事是我错了。。。。。。我对你撒了谎。。。。。。”
江九曲闻言突然僵住,身子颤抖得比原先更加厉害,声音也哽咽了起来,“你知道了?你知道了?你知道了!你。。。。。。哈哈哈哈哈哈哈。。。。。。你终于知道了?你既然知道了,为何还要这般对我!”
江止戈合上眼,深吸一口气,长叹道,“其实我当时便知道了,但我当时太过难受,无人可以泄愤,便只能宣泄在了你身上,没过多久我便后悔了,再想去找你时,你已经离开了那里。。。。。。等我再得到关于你的消息时,是在通缉犯人的名单上。。。。。。”
说着,伸手搂住江九曲的脑袋,将之按在自己脖颈间的伤口处,柔声道,“若是当时早一些拦住逃出家门的你,或许你我二人。。。。。。当真会是一对令人艳羡的好兄弟。。。。。。”
“我从来都不是一个好兄长,也不敢在这件事上奢求你的原谅,但我知道,从那以后你所做的每一件错事,都是因我而起,是我毁了你。。。。。。你的错。。。。。。便是我的错。。。。。。”
“所以。。。。。。答应我一件事好么。。。。。。”
将唇附在江九曲耳畔说了些什么,江九曲的双眼蓦地大睁,“不。。。。。。”
不容江九曲拒绝,江止戈的佩刀已经刺穿了江九曲的腹部,衣轻尘震惊地说不出话来,江止戈将红刀子拔了出来,接连捅穿了江九曲的胸腔,腰肢,一时间鲜血四溅,直到制伏江九曲的杀手们都安心地放了手,满是窟窿的江九曲方才颓然跪倒在地,身下流出一片血池。
江九曲双目无神地望着江止戈,看着他一步步走到了自己身后,同样跪了下来。
双手穿过自己的双肩,将利刃横在了自己的脖颈前。
那一瞬,江九曲突然笑了,张了张嘴,涌出大口的血来,连说出的字眼都是破碎的,“虞兮。。。。。。虞兮。。。。。。奈。。。。。。若。。。。。。”
还未说完,寒芒掠过,头颅飞出,鲜血溅了江止戈满脸满身。
江止戈提刀起身,向后退了几步,突然仰天长啸起来,似大仇终于得报,似夙愿终于得解,就衣轻尘看来,本应是很值得庆祝的一件事,可望着江九曲的尸首,到底说不出恭喜的话语,只能从始至终保持着缄默。
直到江止戈将情绪抒发完全,缓缓走了回来,衣轻尘方才对着他浅笑了笑。
江止戈抬手拍了拍衣轻尘的肩,笑道,“衣兄弟,今后多保重。”
衣轻尘愣了愣,不知他说出这番话的用意,却生生读出了一股子离别的意味,下一刻,江止戈便倒地不起了。
衣轻尘以为他死了,可一俯身检查,仍有脉搏跳动,方才安下心来。
独孤先生遥遥地望着倒在血泊中的江九曲的尸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可惜了。。。。。。”
衣轻尘终是有些憋不住了,抬首问道,“先生究竟在可惜何物?”
独孤先生轻笑道,“惜的是一才逝,一人死,一魂归于奈何。。。。。。”
衣轻尘想了想,总觉得不似这般简单,“先生话中有话?”
独孤先生却只是用折扇敲了敲手心,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不多言语。
南行军入谷前便有一个约定,若是杀了一位护法,便要推倒其所居住的行宫,一来是向前往其他宫殿的南行军发出取胜的信号,二来也是起到震慑食髓教的作用。
江九曲一死,自在宫便没了主,衣轻尘跟随独孤先生他们暂且退回到高地上,看着偃宗弟子们熟稔地操纵着偃甲,将这座高耸且老旧的楼宇给推倒了,大量的砖石似洪水般淹没了周遭的草木石林以及天牢,笼成一座巨大的坟墓。
震天轰鸣中,丝毫不亚于那日暴雨时山崩地裂的动静震彻耳膜,一时间尘土四溢,口鼻之中皆是浓重的灰尘气息,连视野都变得迷蒙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谷风才将尘土吹尽,原本昏沉着的江止戈已在这巨大的动静声中醒来,双手扶在岩石上,勉强支起上半身,愕然地看着眼前的景象。直到一切收拾妥当,偃宗弟子们欢喜地走回高地与众人庆祝,江止戈方才缓缓起身,盯着自己的手心出神。
衣轻尘见状,凑到江止戈跟前,问询道,“江大哥?可是哪儿不舒服?”
江止戈盯着衣轻尘的脸,好半晌,方才摇了摇头,“有些心乱。”
衣轻尘无奈地笑了一声,望着那片废墟,出声宽慰道,“到底是缠在你心底这么多年的结,一时间无法适应倒也正常,只是。。。。。。”顿了顿,望着江止戈的眼睛,淡淡道,“在江陵时,我本以为你在知晓了过往的真相后,对江九曲的态度会改观些,也以为今日你兄弟二人之事能有个更加和平的解决方式。。。。。。到底是我这个局外人想多了。”
“或许。。。。。。一直都是我做错了。。。。。。”江止戈盯着自在宫废墟出神的模样着实令人心疼,分明是足以敞怀豁达之事,不知为何,神情却平添了几分隐忍。
衣轻尘到底算是知情之人,旁人不懂的内情,他多少晓得一些,因而只是默默地看着,未再出声惊扰,直到花宗的弟子们催促着他们跟上队伍,衣轻尘方才对江止戈道,“江大哥,走吧,别的宫殿还需我们支援。”
江止戈方才依依不舍地收回目光,跟上了大军。
就在衣轻尘所在队伍折返葫芦口的途中,另外四座稍远些的宫殿也陆陆续续的倒了,不灭宫与长生宫这般快倒下衣轻尘还能够理解,毕竟慕容千不会与南行军正面冲突,也未养什么尸人护卫护着那宫殿,无量则是已经身故,纵有尸人护卫镇守长生宫,眼下也差不多该被收拾干净了。
至于离恨宫与永乐宫,这两座宫殿在衣轻尘心目中的难度可谓与自在宫旗鼓相当,而自在宫这边结束的早是因为有沉生、江止戈与独孤先生在。
离恨宫与永乐宫。。。。。。怎么想也不应当这般快便被破了啊。。。。。。
出于谨慎,衣轻尘所在的队伍暂驻在了葫芦口附近,只派了几个腿脚利索些的去各宫殿附近打探情况,结果不到半个时辰,前去打探情况的弟子们便陆陆续续随着去往各宫的大部队一块儿回来了。
负责攻破各宫的将领们将情况一核对,瞬间弄明白了离恨宫与永乐宫推得这般快的缘由。
因为断月、夜萝和孙冥,都不在各自的行宫中。
这个情况衣轻尘先前是猜测过的,而造成这种情况的原因无外乎两点,其一,护法自知会败,先一步逃走了,其二,他们都聚在了忘情宫那边,不顾南行军的攻势,执意以命争抢起死回生之法。
如果是第二种情况的话,率军前往忘情宫的虞暮便很危险了。
几位临时的将领似也意识到了这点,赶忙问询独孤先生的意见,独孤先生只轻笑道,“干着急也无甚用处,过去看看便是,毕竟想了再多,若当真碰上了,结局总会出人意料。”
眼下正是危难关头,谁也不敢去做那下命令的主,虞帅这个最高位的将领又不在场,所有的责任便自然而然被推到了身为副帅的独孤先生肩上,独孤先生推了推自己的面具,轻笑道,“来路上留下百人放哨警戒,其余人等随在下共赴忘情宫,可有异议?”
众军自然答道,“听从独孤元帅指示。”
独孤先生摇了摇手中的折扇,目光落在一直做沉思状的衣轻尘脸上,笑问道,“衣军师可是有甚想说的?”
眼下关头,军师身份暴不暴露都没有什么太大关系了,衣轻尘便也任由独孤先生随意称呼,只笑答道,“纵使可能再小,也不得不考虑敌人会否在在忘情宫附近瓮中捉鳖。”
说是这般说,其实方才他一直在想的是抵达忘情宫后该如何救出花沉池,与南行军的事一点关系都没有,当然这话是不能直接说给众人听的。
本只是随口之言,独孤先生却叹道,“不愧是衣公子,当真深谋远虑。”
众人便跟着一块儿奉承。
衣轻尘惭愧一笑,“不敢当。”虽是那么随口一说,可道理还是有的,众人便格外关注了,独孤先生当即安排了一批御林军自崖顶绕行,观察有无埋伏,顺带暗中包围忘情宫,以备不时之需。
一切布置妥当后,大军便朝着忘情宫方向出发。
沉生特意拉着衣轻尘走的靠后了些,以便观察江止戈的一举一动,衣轻尘觉得沉生的担忧有些多余,可沉生与江止戈的关系并没有衣轻尘与之那般相熟,加之就在不久前,他还亲眼目睹了江止戈弑亲杀弟的场面,心下难免震撼。
其实不仅是沉生,南行军队伍中所有目睹了那个场面的人,都在同其他没有亲临现场的人讲述着此事,一人悄声说,声音不会有多大,当有成百的人一同悄声说,耳朵再背的人也不可能听不见。
江止戈却恍若未闻,只沉默地跟着队伍行进,从始至终低着脑袋,阴沉着脸,只是这般看着,便能感受到此人情绪已低落至谷底。
身边的议论之声并不因此而收敛,反倒有愈来愈大的趋势。
沉生一面走,一面端赏着江止戈的背影,片刻后,杵了杵衣轻尘的胳膊,品味道,“就这样看来,到底是骨肉血亲,他应当还是挂念着鬼面郎君此人的,其实我一直觉着他兄弟二人的故事像极了那话本中因恨生爱因爱生恨的戏码,无论何种感情,到了一个极限,必然会变味了。。。。。。”
“去往自在宫前,我还在想他会否念及血缘,于心不忍或是手下留情,将最后一刀让与别人,没想到啊。。。。。。”
“其实这些年来,他一直在江湖上匡扶道义,行事对便是对,错便是错,不讲究私人感情,不护短,在正道上的名头也是史无前例的清明,毫无污点,板正得都有些不似正常人了,此一役后若能活着回去,必定前途无量。”
“就某些层面而言,我挺佩服他的。”
衣轻尘闻此评价,心中更是百味杂陈,毕竟他是知晓江九曲为何为恶的知情人,这件事就他看来,没有谁是彻底的对了,或是彻底的错了。
江九曲是恶,罪无可赦的恶,可他最初并不是这个模样的,而是干净的如同一张白纸。却因为江止戈的一个错误举动,被赶出家门,被天鬼老道收养,受到了错误的教养。
江止戈确也不错,匡扶正道,流芳千古,美名得传,可江九曲之所以为如今之恶,全是因他当初种下的果,他本也逃脱不了干系,才会天涯海角追杀了江九曲这般多年。。。。。。
思及此,衣轻尘不免感慨道,“到底他想杀的是江九曲,还是自己的错误呢?”
本是无心之言,可说出口的一瞬间,视野中的江止戈却似听到了一般,脚步顿了一顿,回过头来盯着衣轻尘,直看得衣轻尘浑身发毛,只好尴尬地与他笑了笑,撇开视线。
沉生也注意到了江止戈的举动,直扯了扯衣轻尘的衣角,悄声道,“喂,公子,他在看你诶,是不是因为你说中了。”
衣轻尘甩了甩沉生拽住自己衣角的手,没有甩开,愈发尴尬道,“到底是我们背后议论他人,你便莫要再问我了。”
沉生对此却并不如何在意,只感慨道,“其实这般想来的话,江公子倒是比我们都要来得果决些,若换做是我,面对身边之人,定是舍不得动手的。”
话一出口,衣轻尘便明白了沉生的意思。
沉生的用意很单纯,便是间接解释了一番自己当年没能舍得对断月下死手的缘由。其实赵氏老宅那件事,放虎归山也并非全是沉生之错,而是灵山所有人的错,正是因为连花沉池都舍不得亲自动手,才将决断推给了沉生,沉生才得了机会放走断月。
到底是有了过往、有了挂念、有了牵绊,便有了不舍。
衣轻尘自诩自己一辈子都做不到对慕容千拔剑相向,若慕容千当真做了错事,错到全天下与之为敌,自己也没办法亲手将他逼上绝路。至多,只能在江湖重逢之时装作陌路,或是期望他能在一个自己看不见的地方好好地活下去。
“衣公子果真是个心软之人呢。”沉生如此感慨。
衣轻尘从过往中回过神来,怔愣道,“我说出来了?”
沉生点了点头,“公子打以前便会如此,思虑深了,便会将想法说出来,有时甚至还会说些梦话。。。。。。诶,你莫用这般眼神看着我,是大师兄无意间说的。。。。。。”
衣轻尘赶忙伸手去捂沉生的嘴,生怕他的声调越来越高,惹得身边人都听见。
堪堪钳住沉生,整个队伍便突然停了下来。
二人皆是不解,毕竟眼下距离抵达忘情宫尚有些距离,充其量不过是到了忘情宫前的瘴气氤氲之地,为何会突然停下?是要整队?休憩?还是要安排新的计划?便双双抬眼,去看队伍最前列的虞暮。
结果正是这一眼,两人竟都不约而同地僵住了。
第184章 沉月医仙
视野尽头,浅金色的衣袂在风中飘摇,断月只身挡在去往忘情宫的必经之路上,怀中抱着两本薄薄的书簿,面上毫无畏惧的神色,却将整个南行军都吓得不轻,所有人都不敢贸然前进,毕竟寻常人等若是敢来单刀赴会,势必会备些后手。
思及此,众人慌忙张首四顾,生怕会有埋伏,衣轻尘一圈环顾下来,并没有觉察到什么异样,眼下山壁之上应都是南行军的人了,照理来说除非食髓教将人手埋伏于地底之下,否则应是不可能还有陷阱存在的。
以此情景重逢断月,倒是十分出乎衣轻尘意料了,从衣轻尘的视角来看,眼下断月面色坚毅,双颊却微微泛红,呼吸仍有些不稳,怎么看都不像是在这儿候了很久的模样,倒像是临时决意突然赶了过来,是为了见一眼沉生吗?
思及此,目光落到了一旁的沉生面上,原本还在与自己嬉笑的沉生,此刻神情是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了。
衣轻尘想了想,依旧选择静观其变,只默默地看着虞暮下马,朝前走了两步,同断月行了一礼,“阁下便是前药宗二师姐,人称‘济世天女’的沉月姑娘?”
断月见虞暮如此客气,亦有些惊讶,忙回以一礼,“大帅过誉了,我已离开中原十数年,不想竟还有人记得这个名号。。。。。。”
虞暮闻言,语气便愈发客气了,“许您已经不记得了,十二年前,您曾在北地救过一名被毒蛇咬伤的妇人,那人正是在下的生母。。。。。。”
断月恍然,“是那位镇守边域的虞将军的夫人吗?”
虞暮点头,“正是。”
断月宽慰地笑了起来,“我与尊夫人就饲育鸟兽一途聊得颇为投机,临走前夫人还想赠我羊羔,奈何灵山山高路远,只能托夫人帮忙养着了,没想到一晃便是十二年。。。。。。夫人现在身体可还好?”
虞暮神色黯了黯,犹豫片刻,交代道,“北地气候严寒,她身体孱弱,隔年寒冬大雪,执意要去圈栏中查看牛羊状况,结果回来便害了病。。。。。。没能熬到开春。。。。。。”
断月闻言,面上的笑意便散了,转而喃喃道,“这样啊。。。。。。”
“说起来,我爹好像也去灵山求过药,说是一位叫‘济世天女’的为他开的方子,说天女脾气好,医术好,待人也很温和,不似旁的弟子一忙起来便会冷落病人,开了十副药,吃了三副病便好得差不多了。”
“你这么一说还真是!我娘当年也带我去灵山求过药,当时我还小,就记得有个穿黑色裙子的仙女姐姐教我喝药,还赠我糖吃,原来便是她吗?”
“不会吧,她就是‘济世天女’?我弟弟的命还是她救回来的,这。。。。。。这下教我该如何下得去手啊?”
人群之中,这类声音此起彼伏,就似往池水中投了一颗石子,涟漪越泛越大,衣轻尘默默地听了片刻,只觉得必须要有人出面截住这个话匣子了,否则这样下去,推倒各座宫殿所煽动的士气定是会大打折扣的。
若是再无人出面的话,自己便不得不做这个恶人了。
又候了一炷香时辰,仍旧没有人出声阻拦,衣轻尘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出声问断月,“所以断月姑娘今日到此是为何事?身为离恨宫护法,面对南行军,不仅不逃不战,反倒在此谈笑生风,又是打的什么如意算盘?”又朝四周看了看,“令妹夜萝姑娘呢?为何没有一同跟来?”
一番话将众人拉回了现实,往日恩情又如何比得过今日立场?
虞暮闻言,亦是默了,神色复杂地看向断月,等候着后者的回答,断月无奈地笑了笑,同衣轻尘行了一礼,语气极为温和地说道,“我来此,是想劝诸位退兵的,莫要再靠近忘情宫了。”
众人一阵唏嘘,虞暮亦是觉得有些荒唐,“沉月姑娘是在开玩笑么?”
断月摇了摇头,“听我一句劝,若是进去了,你们恐都难以活着离开,这里头的东西已经超脱了人类可以应付的范围了,进去便是送死。。。。。。”
起初衣轻尘还以为断月是想拖延时辰,可当断月说出最后一句话时,衣轻尘方才断言断月确实是真心实意的不希望众人送死,毕竟敢将“超出人类可以应付的范围”这句话说出口给众人听,也是需要莫大的勇气的。
若是换做以前,衣轻尘大概会认同断月的想法,配合着奉劝众人离开,可是今日不同往常,哪怕是真的赴死,他也必须走到忘情宫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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