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渭城雪-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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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衣轻尘面上连连应下,装得无比乖巧,“师父放心,我很惜命的。”

  恰此时花沉池拿着药方走来,递给柳师父。

  衣轻尘望着视野中的二人,怔愣片刻,联想起先前的所知所获,一个大胆的猜想在心中萦绕,“木头,是说你是十八。。。。。。还是二十多年前在南疆救的师父?”

  花沉池不解,“有些记不清了。怎么了?”

  衣轻尘又转头问柳师父,“师父,你说你当时和虞国宰之所以会去南疆,是为了捉拿一人?”柳色青更加疑惑了,“你小子究竟想问些什么?”

  衣轻尘低头思索道,“我问的这事与食髓教无甚干系,只是想问问您,可认得一个叫洛清司的男人?”

  柳色青面色有些讶异,“你小子从哪打听的这人?”

  衣轻尘便将沉依之事如实告知了柳色青,柳色青听罢,深深地吐了一口气,“洛清司家的丫头现在成了你的友人?这缘分。。。。。。果真是命啊。”顿了顿,又道,“其实也没什么不能说的,只是洛清司这事,老夫早先便与虞封那老家伙约好,若是后辈未有刻意提起,便一并带进棺材里。眼下你既是问了,说与你听也无妨。”

  在柳色青的叙述中,衣轻尘总算弄明白了洛清司一事的原委。

  洛清司出身平平,虽然才艺卓绝,却太过执着于想要将自己的洛家棋艺发扬光大,这份夙愿在年少漂泊江湖时,便成了他在苦难中生存的唯一信仰,直到沉依她娘出现,也未能平息。

  洛清司喜欢棋,也很喜欢沉依她娘,沉依她娘也很能理解洛清司,二人便一同努力,终是凑出了些钱来办棋楼招生。

  棋楼初开之时,因着无甚名气,根本收不到学生,二人入不敷出,日子过得清苦,只能凭借着友人的接济度日,然洛清司此人心高,无法忍受一事无成的自己,便拜别沉依她娘,一路上京,要凭一己之力挑翻国手。

  在柳色青的叙述里,洛清司分明是有战胜国手的实力在的,只是一入皇城深似海,似洛清司这般无甚出身之人自是不可能夺得头筹,非但如此,那些曾经输给过洛清司的,名次却要更在他之上。

  失意之际,又收到老家那边的飞书一封,说是沉依她娘即将临盆。

  洛清司骇然,急于归家,然身无分文,只能先向虞封赊了些银钱赶回去,可等他回到家中,沉依已出生数月,且害了些病,加之棋楼已拖欠数月租钱,于洛清司而言无异于雪上加霜。他深感自己无能,非但不能成全自己的夙愿,更无法予以妻女安稳的生活,最终竟是接受了国手递来的邀请,放下身段,走上了攀附权贵的不归路。

  洛清司的名头在权贵们的追捧下逐渐为世人所知,天下棋楼也逐渐壮大,并在上一任国手的帮助下达到鼎峰。洛清司本就容颜皎好,加之一身才学,惹来无数风月遐想,天桥下也流传起了洛清司并沉依她娘闯荡江湖时的相濡以沫,为世人所艳羡。

  这样的好日子并没有持续多久,只因权贵中永远充斥着勾心斗角,国手收受贿赂之事被人揭发,打入天牢,地位一落千丈,洛清司也因此受了牵连,失了继续在京都驻足的机会。

  那时正值风口浪尖,洛清司与国手走的说近不近,说远不远,虞封与之感情交好,为助其脱困,便奉劝其赶紧远离是非之地。恰那时虞封也正接下潜入苗疆的指令,洛清司觉之可行,并想偿还虞封的恩情,便与虞封、柳色青三人一道去了南疆。

  当然,洛清司并不想让沉依她娘知晓这些变故。他原本的打算是,待得南疆之事落定,让虞封在皇帝面前美言几句,届时龙颜大悦,攀附国手一事也会不了了之。

  怀抱着如此心思,洛清司便与沉依她娘撒下了他二人间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谎。

  出远门,寻友人。

  很快便回来。

  结果却失踪了数月。在这数月里,虞封并柳色青在食髓教手中几度死里逃生,终于发现了食髓教正在培养尸人的秘辛,只是这次他们的气运并不大好,未能顺利出逃,并与那群尸人交战起来,此间又遭到几位护法的袭击,无奈连连败退,皆受了重伤。

  便是在此般境地里,洛清司选择了为虞封并柳色青殿后,虞封劝阻,洛清司却道不过偿还危难之际的百金之恩。

  “此后的事,你小子都在书里看到了。”柳色青言之怅然,“他终归不是那些怪物的对手,被分食得只剩下只手,还是虞封觉之不对,折回去后舍命保下的,后老夫为保虞封,遭到那些怪物的偷袭,废了双腿,命悬一线,幸而遇见了当时的恩公,方才保下一条命来。”

  衣轻尘闻之,心中有些不是滋味,写书之人并不晓故事始末,虽将洛清司刻画的十分才情潇洒,却也为搏得噱头而刻意放大了他的风流,除此外还主观推测了诸般死因,其中既有情杀,也有仇杀,为洛清司冠了些莫须有的罪名,这些故事被看在沉依眼中,这姑娘又会作何感想?

  衣轻尘尚在出神,柳色青却转移了话题,“你二人今夜便守这儿了?千里迢迢的,怎么着也该好好歇息。”又一巴掌糊给了衣轻尘,“你小子,带恩公回铺子里好生歇息,明日不睡至午时不许过来!”

  衣轻尘揉着被拍疼的地方缓缓起身,望向一直坐在一旁默默充当听众的花沉池,“你饿么?饿的话回去路上给你找些夜宵铺子?”花沉池只道,“你饿的话便去吧。”

  衣轻尘转而与柳色青告辞,携花沉池出了求生堂的大门。约莫是慕容千早先下了命令,沿途巡逻的士兵们对此时辰仍在街道上闲逛的二人只作空气看待。

  衣轻尘与花沉池沿主道信步而行,特意从巧手阁跟前经过,附近果真还有两家汤饼铺子开着门,衣轻尘过去买了两块饼子,递给了花沉池一块。吃饼时,衣轻尘的目光一直在巧手阁上停留,偶尔还会瞥向楼东面的街道,回想大雨那日曾在街上撞见的记不清面容的古怪男子、在巧手阁等候故人的真真,以及与真真看似十分相熟的苏瞎子。

  然神明之事不可探,衣轻尘也看得很开,只打算择明日午时由此经过,进楼里瞅一瞅苏瞎子,问一些问题。

  衣轻尘将饼子吃完,花沉池却只尝了几口,衣轻尘觉得花沉池约莫是因困倦无甚胃口,便也不再带其绕远路,径直奔着铺子去了。

  一路上衣轻尘都在思索些乱七八糟的事宜,便也未有主动与花沉池搭话,不想花沉池却突然开口,“阿依一直很讨厌自己的父亲。”衣轻尘闻言有些怔愣,“她果真信了那些书中的话,觉得天下棋楼之亡是因他父亲攀附权贵?”花沉池淡淡地反问,“不是么?”

  衣轻尘沉吟片刻,觉得事实确是如此,却又不尽是如此,“若是洛清司未有身死,许还能有些转机,可坏就坏在他身死南疆,否则。。。。。。”花沉池合上双眸,无情地打断道,“没有否则。。。。。。”

  衣轻尘被花沉池如此直接冲撞,心里多少有些不大舒服,却仍安慰自己是因他话太少,不足以表达情绪,不想花沉池却又接了一句,“我与他挺像的。”

  话入耳中,衣轻尘原本有些气恼的心绪却突然归于平静,进而又有些悲凉,回想起花沉池原本正是一个为灵山前途而舍弃一切之人,自己第一次遇见他正是在皇宫之中,他被一群达官贵人簇拥着,救下了被侍卫扭送天牢的自己。

  果真像极了早年的洛清司。

  却又不尽像,因为洛清司已经死了,可花沉池眼下尚还活着,虽也活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但到底会说话,会走动,能传达自己的想法,能陪在自己身边。

  衣轻尘恍然意识到花沉池说出这番话的本意其实是自责,正如洛清司的结局一样,他们都没能实现自己的夙愿,拖累了身边的人,最终一无所有,还被世人作为茶余饭后的笑柄谈论,纵使他再如何淡然,面对如此落差,说一点都不失落是绝不可能的。

  思及此,看向花沉池的目光也不自觉柔软了很多,“方才那话你听我说完,洛清司若是还活着,便还有无数未来,他许能功成回到朝廷领赏,继续开着他的天下棋楼,与妻女幸福一生,并将洛氏棋艺发扬光大,届时书中便会书尽他的威风,百年之后,千古流芳。”

  “他确是死了,一切无力悔改,可你不同,你还能呼吸,能动,你有改写世人评判的能力,若你愿意,灵山又有谁能抢的了你宗主的位置?”

  花沉池闻言,只静静地盯着衣轻尘,乌云团月,月华铺洒而下,落入花沉池深不见底的眸中,泛着盈盈的金白,衣轻尘觉得他似想要说些什么,然唇畔轻启数次,却都被后者给生生咽了回去,最后只留得一句,“我已无意宗主,只想在我还能走动的岁月里,舍命护住我想留在身畔的人。。。。。。”

  衣轻尘自然晓得他意指何人,脸当即红了大半,张了张嘴不知该如何接话,花沉池仍在静静地望着他,似在等一个回答。

  衣轻尘嘟嘟囔囔许久,心中无比挣扎,终是不愿欺瞒花沉池,如实道,“其实我。。。。。。记忆还未尽数恢复。。。。。。”花沉池眸中的华光黯淡了些,却也不见其面上究竟有多失落,只伸手揉了揉衣轻尘的脑袋,“莫多想了,早些回去歇息吧。”

  衣轻尘点了点头,在前边领着花沉池,一路往店铺赶。原本衣轻尘还能与花沉池说些闲话解解闷,只因被花沉池如此一闹,竟再无法静下心来,满怀满心都定格着花沉池那被月华勾勒的谪仙面容,越想越慌,越慌越想,最后竟是忘了拐弯,直直撞上了墙。





第81章 江陵变故
  二人来到柳色青的铺子已是半个时辰后的事了。

  衣轻尘从花沉池怀中悠悠转醒,入目便是柳色青店铺的铁皮大门与长串风铃,夜风吹得风铃叮铃作响,衣轻尘越听越是耳熟,越听越是觉得这个怀抱分外熟悉,转瞬之间,脑海中走马灯过。

  十年前,便也是面前这人,分明已身受数道重创,却仍将自己抱在怀中,忘却昼夜与疲累,一路从灵山奔赴渭城,叩开这座铁门,与柳师父说情,又匆匆为自己剖魂施术,却终归未能等到自己醒来的那一刻,便匆匆回了灵山。

  衣轻尘清楚的记得,当时的自己明明是死了的,只是他真的舍不得花沉池为自己如此伤神,他害怕花沉池会疯,会哭,会痛,哪怕三魂七魄已散了大半,却仍执念于残躯不愿离去,想要出声宽慰他,“你大不必如此的,我没什么本事,是个贼,还是个男人。可你这般好,日后定能遇上胜我千百倍的。。。。。。”

  只是残魂无言,缘断阴阳,思念无法传达,花沉池终是剖了自己的魂,强硬地将衣轻尘给留在了这个尘世间。

  是啊,这些,他怎么就给忘了呢。。。。。。

  花沉池在铁门前驻足,迟迟未有动作,衣轻尘以为花沉池是因抱着自己无法腾出手来叩门,转念一想,屋中无人,又何须叩门呢?便要翻身落地,携花沉池于另一侧翻墙入屋。不想衣轻尘方一动作,花沉池便沉声道,“别动。”

  衣轻尘有些莫名,抬首想要问询情况,却瞥见花沉池微蹙的眉羽,衣轻尘便也意识到了甚不对劲,当即竖起耳朵观察起眼下的处境。

  不多时,便闻另一侧院墙那处果真传来有人翻墙的动静,衣轻尘一个机灵,心中百味杂陈,想来他与柳师父都曾是一届盗首,那时可只有他们偷别人的份,如今却也沦落到了被贼光顾的境地,果真是老了呀。

  想罢,衣轻尘只轻笑一声,翻身落地,在花沉池尚未回神之际,已朝那贼人冲了过去。

  花沉池赶到时,那贼人已被衣轻尘用匕首逼到了墙角,然警惕如花沉池还是默默地在袖袍中打开了一瓶迷药,方才又靠近了些。

  彼时衣轻尘正在逼问那贼人偷窃何物,贼人紧盯着架在脖颈间的匕首,吓得两股战战,连带着说话声都有些颤抖,“大侠饶命,我说,我都说。近来道上传闻,那曾经的盗首衣白雪便住在此处,若是鲛珠为衣白雪所盗,多半便是藏在这儿,所以,所以就来找找看,但是只找到些破铜烂铁,天地良心,小的只是拿了个钱袋子,里头的银子还不够顿饭钱,大侠你若是想要,还给你便是,放过小的吧,我上有老下有小,进不得衙门啊。。。。。。”

  衣轻尘闻言心下一怔,料想会将自己身份外传的人多半只有食髓教,而食髓教如此作为的目的也很明确,便是要将江湖流言变作现实,让自己坐实了那偷盗的罪名,这样不仅会失信于身边之人,还会被各路觊觎鲛珠的人士盯上,给柳师父带来麻烦。

  眼见衣轻尘出神,那贼人眼珠一转,身子一低,便从衣轻尘的匕首下溜了,衣轻尘再想去追,花沉池却淡淡地劝阻他,“等等。”心中默数三个数,第三声刚数完,那已跑的很远的贼人渐渐放缓了步子,原地转了几圈,噗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花沉池走至贼人身边,提着后者的衣领,淡淡地同衣轻尘道,“去一趟衙门吧。”

  二人便又绕远去了趟官府,因着慕容千驻军的缘故,彼时衙门内只剩下为数不多的捕快仍在值夜,值得庆幸的是江止戈恰就是这些为数不多中的一人。

  二人提贼而来,江止戈起先对于衣轻尘的到来非常意外,可在听清二人到来的缘由后,却又露出了一种习以为常的无奈,“这已是这段时日第二十三个贼了吧?因着其中不乏心狠手辣之辈,我等未敢让禅机先生回家居住,也都还瞒着先生。”

  衣轻尘闻之骇然,“食髓教究竟想做什么。。。。。。”江止戈也十分无奈,“天知道他们想做些什么,自打慕容府的军队驻扎渭城,衙门已成了个摆设,很多兄弟成了慕容家军的差遣,赴往各地调查琐事。”

  说着,便将一封信递到了衣轻尘面前,捂着脑袋苦闷道,“罢了,抱怨不提,眼下江陵那处出了祸患,有人一夜之间纵火百家,大火连绵烧了半座城池,死伤千人,眼下衙门人手不够,只得由我明日亲自前往调查。”

  衣轻尘将那信函捧在手中反复看了数遍,发现了几处疑点,“天干物燥,若只是谁家烛火烧了布匹,顺着风势,亦有可能造成如此景象,如何断定人为?”

  江止戈便请衣轻尘与花沉池坐下细说,“其实江陵离渭城挺远的,这事儿本也轮不到我们来管,只是。。。。。。有人无意中发现,那起火的房屋位置十分特殊,若是站在城内宝塔上看下去,便是一句话。”

  衣轻尘顿生好奇,“什么话?”

  江止戈说至此,握紧拳头,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赠。。。。。江止戈。”

  话至此,衣轻尘便也了然了这江陵火案是谁的手笔,难怪朝廷会把这事差遣到渭城,而作为镇守渭城将领的慕容千又会把这事甩到江止戈头上。

  只是这事儿说的轻巧,衣轻尘却又发现了很多刻意且说不通的地方,比如江陵已是长江之后,二三防线之间,江九曲是如何深入此地的?若是他有这般本事深入此地,是否意味着食髓教的势力早便冲破了第二防线?那他们又为何迟迟未有大的动静?

  思及此,衣轻尘又不免想起了石林村的断月夜萝,还有灵山上闹事的无脸鬼。

  四道防线之后,究竟还藏着多少食髓教的势力?

  江止戈显然也是烦忧重重,连接手与江九曲有关的案子都无法提起他的兴致,“其实这已不是这段时日来第一起由鬼面郎君闹出的案子了。早在衣兄弟赴往灵山前,我便已前往各地调查留有‘赠江止戈’四字的案件,约莫有八起了吧?”

  “四处奔走,未有停歇,每日睡不够三个时辰,前不久才回到渭城。衙门兄弟惜我疲累,想将江陵一事瞒下,只是没想到衙门人手不够,这案子兜兜转转又回了我手上。。。。。。果真是命吗?”

  衣轻尘虽心疼江止戈,却也明白只要是有关鬼面郎君之事,江止戈必将亲力亲为,便也只说了些“多歇息”“保重身体”之类的客套话,转而将重点摆放在了案子本身,“加上江陵火案,一共是九起案子对吧?这九起案子可有甚共通之处?”

  江止戈闻言竟露出了副满意的笑容,转身从身后上锁的柜子中拿出了九封信,递到衣轻尘面前,“衣兄弟果真聪明的紧,问询你果真不错。。。。。。”

  衣轻尘心下明了,似这类大案,纵使关系再如何亲近,定也不会随意将案情详细随便交待,江止戈却在重逢后不久便做出副苦手江陵火案的模样,字里行间都在试探着自己的想法,摆明了是想听一听自己会怎么说。且眼下渭城衙门确也人手稀少,自己与花沉池又很清闲,那江止戈说这话的意图便很显而易见了。

  衣轻尘微笑着将那九封书信拆开,一一看过,其上分别记录了九起不同的案子,分别是江夏血池、襄阳游街、夷陵尸山、上庸魅影、永安鬼舞、武陵覆舟、洞庭巨浪、石首女嫁、江陵火海。衣轻尘又将九起案子的详情看过,越看越是心惊,越看越是胆寒,不知不觉中竟已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他每看罢一张,都会递交给花沉池,花沉池便也稍迟衣轻尘一些将案情尽数看罢,越看眸色便越发幽深。

  九份案情看完,衣轻尘发现这些案子都有一个共同点,那便是几乎所有提供证词的证人,都曾在深更半夜时分看到了在大街上游荡的一列鬼影。

  鬼影们组成的队伍很长,游。行。时伴随着古怪的笑声,偶有胆大之人想偷偷看上一看,便会看见队伍中有一顶十分突兀的花轿和一口黑漆漆的棺材,可若是定睛细看,又会被那群恶鬼狰狞的面目所吓到。

  当地人口耳相传,为了方便称呼,便从折子戏中为它拈了个名头。

  百鬼夜行。

  百鬼夜行出现的最为频繁的时候,也是江夏血池案发生的时候,后来襄阳、夷陵等地前前后后发生血案,百鬼夜行的频率却渐渐的没有最初那般高了。不过有一条证词却声称,他一前一后见到过百鬼夜行两次,后一次百鬼夜行队伍的数量可谓庞大,简直是第一次见到时的五倍。

  而且他在后一次百鬼夜行中,见到了在第一次案件中丧生的人。

  待到江陵火案出现时,百鬼夜行已近乎绝迹,这之后便再无人见过,浩浩荡荡的百鬼夜行便像是一夜间蒸发了一般。

  如此手法,当真像极了食髓教在各地炼制尸人。。。。。。

  衣轻尘思索许久,同情地望着江止戈,发自内心的钦佩道,“江大哥。。。。。。你是一个很好的捕快了。”江止戈将那些书信理了理,又锁回了柜中,闻言自嘲道,“凶手一日未有归案,我便一日不得心安,一想到这样丧尽天良的家伙体内流着与我相似的血,我便觉得恶心。。。。。。”

  衣轻尘想到了鬼面郎君将江家灭门一案,对江止戈的心疼与敬佩便又多了一重,“江大哥你若是需要我等帮手尽管开口,反正我二人在渭城闲着也是闲着。。。。。。”想了想,自己并不能代替花沉池做主,且花沉池在灵山时便说了,他会与自己保持距离。便改口道,“我挺闲的,我能同你一道去江陵,至于这位花兄弟。。。。。。他的话,身子不是很好,经不得日晒雨淋。。。。。。”

  花沉池却冷冰冰道,“我也去。”

  衣轻尘闻言不自觉看向花沉池,自然也瞧见了后者清冷的眸子,眸中寒意森森,似很不满于衣轻尘方才的话语,衣轻尘支吾片刻,撇开了视线。

  江止戈得衣轻尘承诺,心情顿也开怀不少,当即起身抱拳,盛邀衣轻尘道,“衣兄弟你去灵山前,为兄便许了你一顿饭,此番你舍我如此大的恩情,说什么明日也要请兄弟你去巧手阁吃上一顿,衣兄弟你也莫再推辞了。”

  衣轻尘果真不再推辞,又与江止戈寒暄片刻,便借口时辰不早遁了。

  回店铺的路上,衣轻尘能感受到花沉池的情绪一直都不大好,最显而易见的表现便是衣轻尘与之搭话,后者却理都不理,若是放在他平日里心情好的时候,定是会略微笑上一笑,或是发出些语气词的。

  衣轻尘几番搭话不成,便又改了套办法,声音放轻放缓,语调拉长,主动且积极地道起了歉,“是我之过,我不该将你推开应下江陵之约的,我只是怕你累着了,却忘了顾及你的感受,我保证下次绝不会再犯了,若我再犯,我就。。。。。。”

  这套方法用来对付小时的慕容千是非常有用的,可对付眼前这个成了精的花木头却并不如何起作用,后者闻言只是反问了句,“就怎样?”语调里带着丝戏谑的笑意,和着花沉池低沉的语调说出,竟是听得衣轻尘有些头皮发麻,一时脑袋昏沉,“就。。。。。。随你处置?”

  花沉池的心情方才豁然开朗,连带着周身的气场也不再如先前那般沉闷凛冽,“这可是你说的,我记着。”衣轻尘方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只是话已脱口,花沉池心情也已好转了许多,他便很满足了。

  坑而已,反正也不是第一回了,跳便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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