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渭城雪-第55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黄昏时,二人终于抵达了雪峰的最深处,寻到了那座传说中长着吸纳日月精华的百年雪莲,连灵山弟子都望而却步的高峰。直到这时,二人才意识到想要攀上这座高峰究竟有多艰难。

  因为这座山峰的峰壁几乎都是垂直的,表层结了琥珀似的冰晶,平滑且无着力点,加之山峰很高,高耸入云,直看得衣白雪都有了些打退堂鼓的心思。

  沉生从包袱里摸出了些固定用的铁钎,尝试着在冰面上扎了扎,却只削出了些冰花,无论如何都没能扎进去。沉生思索半晌,眼见夕阳西下,便与衣白雪提议道,“时辰不早了,入夜更是严寒,不若先找个洞窟避避风雪,再行打算吧。”

  风雪大起来前,二人终于在山峰的另一侧寻到了一个洞窟。沉生将干柴点燃,又取了些雪化水喝,匆匆洗了洗脸,因着白日里太累,连闲话都没说几句,便裹着厚实的毯子躺下了。

  衣白雪却一夜未有合眼,只翻来覆去思考究竟要如何上山,想的脑袋都有些疼了,才在天快亮时稍微睡了一会,却又被早起的沉生唤醒,“公子你看,外边开太阳了,这样一来冰也会化掉些吧?”

  衣白雪穿靴起身,一面系衣一面走去洞窟外边,抬首去看日光下分外耀眼的冰面,陷入沉思。

  二人分了些干粮,就水当做早膳吃了,衣白雪待胃中食物消化片刻,便向沉生讨要了一捆铁钎系在腰间,沉生则是一脸欣喜,“公子你有办法了?”

  衣白雪取出一根铁钎来,在手中掂了掂,有些不大敢确定,“试试吧。”

  因着衣白雪本身气力很小,所以究竟如何才能使暗器击中目标时威力最大化,便成了衣白雪这些年不断尝试的目标。他凭借着手感,在距离山峰稍有些距离的地方丢出铁钎,在沉生的惊呼之下,铁钎便深深地扎入了冰壁之中。

  这还只是突破了第一个问题。

  山腰以下的高度并不难攀登,寻常灵山弟子也能做到,真正困难及危险的是山腰至山峰那一段,稍有不慎便会坠崖身亡。对于这一段路,衣白雪也无法做到十成的把握,硬要说的话,只有不到四成。

  他斟酌了片刻行进的路线,将衣袖扎好,便要攀登。

  沉生觉着不对,便忙拉住衣白雪的手腕,问道,“你这铁钎只埋了一段路,再往上呢?”

  衣白雪却不欲沉生担心,只道,“我自有办法。”沉生却有些不安,“你可千万别胡来,送礼本是好事,若是惹得大师兄难过便有失本心了。”

  衣白雪面上含笑地答应了,心中却抱着赌一赌的念想。他其实想的十分明白,花沉池于他有恩,将他带来灵山的初衷无论是否只是为了试药,调理了自己体内的黑血却是事实,虽然直到现在黑血的医治仍无进展,自己也只剩下不足一年的寿数,若是能在死前还清花沉池的恩情,倒也能死的安心了。

  怀揣着这般想法,衣白雪很快便攀上了最后一根铁钎,剩下来的路便不如何好走了。

  再下望时,沉生已只有手指般大小,衣白雪深吸一口,将灵山采药时特制的攀山铁镐握在手中,敲入冰壁里头,因着这处冰面确实厚实,又因着衣白雪的气力确实连一名成年女子都比不过,所以铁镐并未朝里扎了多深。

  衣白雪并不在意,只又重复着又多敲了几遍,如此一来,每攀登一截高度,衣白雪便要花费一盏茶的时间用铁镐打洞。

  待他攀到山腰时,天又渐渐昏黄起来,他已消耗了太多气力,攀登的速度也越来越慢,眼下他只能站在崖壁上歇息,每一道寒风夹着雪花吹来,都会吹得脸颊生疼,呼吸时鼻腔内又凉又疼,呼出的热气凝成冰晶,悬挂在额前发尾,纵使眼下抬手扫去,很快又会重新出现。

  山下沉生的踪影已再看不见,衣白雪又走走停停了一段,直到月上枝头,衣白雪才终于看见了山顶的轮廓。

  一株雪白,却更近似透明的花朵正在风雪中摇曳。

  在满月的衬托下,花瓣散发着盈盈的光辉,衣白雪看得心惊不已,只觉得此物世间当此一朵,极为珍贵,正是最衬的上花沉池的生辰礼物。

  他打消了歇息的心思,一鼓作气攀了上去。虽然最后确实登到了顶峰,却在最后一步时因为急功近利出现了一点小小的意外。

  他把手里的铁镐弄丢,坠到崖下去了,也不晓得会不会砸到沉生。

  既然登顶,也暂且无暇顾及这般多。他走到那株圣物跟前,双手于胸前合十,诚心地拜了一拜,方才蹲下身来,拾起一块冷冰冰的石子,挖开雪莲根茎附近的冻土,取出一块白布,将根茎连带着根茎附近的土块一并包好。

  沉生来时叮嘱过他,似雪莲这般灵物,切不可与生铁、肌肤等直接触碰,离开生长的土壤很快便会枯萎,所以必须用灵山特制的纱布裹缚根茎保证其湿度,亦不可塞入怀中闷着,否则花瓣便会枯黄,衣白雪思来想去,觉得还是捧在手中最为妥帖。

  只是,他要怎么下去呢?

  衣白雪在崖边踟蹰许久,直望着手中仅剩的一根铁钎发愣。

  身侧有流云飘过,乳白的氤氲流转指间,此地清寒无比,却也干净得令人心旷神怡,衣白雪只待了半个时辰,便已觉得清寒入骨,身体由内而外的感觉到冷,手脚也不自觉战栗起来。

  他知道指望不上沉生,只凭借沉生的轻功和他那畏高的心态,怎么都不可能会把铁镐给自己送上来。为今之计只能一步一步,慢慢下去了吧。只要撑过顶上这一段,抵达有铁钎支撑的山腰部分,剩下的路便会轻松很多。

  天已入夜,风雪只会愈来愈大,山顶无所依凭,空旷的很,只雪莲生长处有座不足一人高的石块。衣白雪纠结着是在这处等到天明,还是即刻下山。

  他思索半晌,看着变得青紫的手指,决心一搏。

  他再度来到了崖边,崖下皆是一片漆黑,黑得仿佛能将人吸入其中,衣白雪望着来时的冰壁,思索着铁钎该如何着力。

  上山容易下山难,更何况此山连上都不易。

  衣白雪将雪莲小心翼翼地束在腰带上,将铁钎嵌入雪莲用以遮风的石块缝隙中,而后扯了扯铁钎末端系紧的绳索,确认无甚闪失,方才拽紧绳索缓缓下山。

  待得绳索绷直,衣白雪才不过下行数米,他凭借记忆,尝试着回忆上山时铁镐砸出的凹槽在何方位,因为入夜结冰的缘故,凹槽已经变得很小了,他只能用随身携带的细小暗器将凹槽砸出更大的缺口,再将手指放入其中。

  抓稳后,又去凿脚附近的凹糟,这样一来速度较之白日里慢了不止一倍,待得月上中天,他行进的路程还不及白日里的一成,手掌却已凿出血泡来。

  若换作常人,眼下定会被失足摔死、严寒冻死等恐惧所环绕,衣白雪却只觉得心中空空的,因他本就是将死之人,死已不足为惧,只是眼下长路漫漫,如此拖延下去,自己若是被冻死在这儿,尸首会不会就粘巴在这儿了?

  待得风雪越吹越厚,自己被彻底封在冰中,花沉池他们想回收尸体也回收不得。待得百年之后采药技术进步,灵山后辈们再登此地采莲,无意间发现冰层中的自己,又会作何感想呢?会被运回灵山解剖研究吧?

  衣白雪被自己苦中作乐的心态给逗笑了,笑了一会,雪花呛入喉咙,又咳了一阵,便不敢再笑了,只平复了一会呼吸,望着自己已经失去痛觉的手指,决心彻彻底底地赌一把,再这样拖延下去,真的会被冻死的的。

  他衣白雪活到现在,虽只有轻功能摆得上台面,但天才的名头绝非浪得虚名。也只有同被称为“天才”这点,会让衣白雪在面对花沉池时,心态稍平衡一些。

  他将扒紧冰壁的双手双脚一松,倾听着耳畔呼啸的烈风,以及越来越明显的失重感,任凭身躯下坠,只用左手护住腰间的雪莲花瓣,不让脆弱的花瓣被吹飞。

  下落的时候,周遭的一切景物都自眼前极快掠过,衣白雪屏息凝神,寻觅着时机,待他觉得高度差不多时,便拔出腰间最后一根铁钎,极为精准地插入下坠途中的一个凹槽内,铁钎卡入其中,为衣白雪卸去了一些下坠的惯力,却远不足以止住衣白雪下坠的趋势。

  他又接二连三如此试了几次,速度终于越放越缓,直到第六次时,他终于将铁钎刺入凹槽中,稳住了身形。这一次,他选择的凹槽就在一根铁钎边上,也就是说他成功控制高度抵达了山腰。

  虽然虎口已经撕裂,连带着手掌已被冰凌划烂,鲜血淋漓,可他却毫无知觉。三四道血柱沿着手腕的方向向下流动,流入袖中,很快又被风雪吹做冰霜。

  衣白雪庆幸于风雪麻木了自己的痛感,否则眼下的自己应当已经疼得握不住铁钎了吧?

  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腰间的雪莲,确认没有损伤,方才沿着铁钎缓缓下行,将与沉生会合。如衣白雪所料,哪怕已经入夜,沉生也没有回到洞内休息,而是裹着一身厚厚的衣裳,手里握着那根铁镐,哭丧着脸望着上边,待瞧见衣白雪的身影出现,只难以置信地揉了揉眼睛,赶忙跑到崖下伸开双臂,生怕衣白雪会掉下来。

  他刚一跑到崖下,面上便被水滴滴到,本以为是雨,伸手抹了抹,却抹到一手腥红。沉生心中一紧,抬头去看衣白雪。

  眼下衣白雪已将落地,脚下到地面只余三根铁钎的距离,他正欲松一口气,脚下却突然一滑,手未来得及抓稳,身形便直直坠下,吓得沉生一声惨叫,赶忙去接。

  沉生因为接住了衣白雪,双手骨折了半拉月,衣白雪也因为坠崖而扭伤了脚踝,双手严重冻伤、皮肉割烂、失血,被花沉池一怒之下下令呆在房中哪儿都不许去,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衣白雪坠崖被沉生接住后,昏迷了许久,待他醒来时,只记得自己昏迷前似将雪莲交到了沉生手里,并说了句,“木头的礼物,拿到了。。。。。。”然后便什么都不记得了。

  眼下依旧是那个用以躲避风雪的洞窟,沉生跪在石床旁,见着衣白雪醒来,感天动地道,“我的祖宗!你终于醒了!”

  衣白雪迷迷糊糊坐起,只觉得脑袋还有些昏沉,手掌也痛的紧,“眼下是什么情况。。。。。。”沉生托出自己两个已被裹成粽子的手臂,望着洞窟外白茫茫的一片道,“风雪变大好几日了,且没有减弱的趋势,我俩残的残,伤的伤,干粮也快吃完了。”

  衣白雪支吾地看着洞外的风雪,只能寄期望于沉依发现事情不对劲,赶紧带人来救他们,否则他与沉生当真只能等死了。

  往后的三日究竟是怎么度过的衣白雪已记不大清了,因为着实过的浑浑噩噩,又无甚闲话可聊,每天只是吃了睡睡了吃,等着灵山派救兵来。

  只记得有一次沉生饿的实在受不了了,咬着野草根,就着雪块,惨兮兮地盯着那株雪莲,恳求道,“要不我们把那雪莲吃了吧,那是灵物,吃了后许还能撑上一段时日,否则我觉得我可能见不着明日的太阳了。”

  衣白雪却坚定地拒绝了他,“明日多半还是风雪,本就没有日头。”

  后又不知昼夜地等了很久、很久,直到风雪中出现沉依尖锐的呼喊声。起初沉生还以为是自己太过思念灵山生出的幻觉,可待得几抹黑色的身影出现在洞口时,沉生方才意识到,救兵终于来了。





第102章 药性
  沉依望见洞内惨象,心疼地捂住了嘴,却又不敢多说什么,只瑟缩地躲在一旁。花沉池缓缓走入洞中,眉头微蹙,周身弥漫着比这鹅毛大雪还要凛冽的气场,直吓得沉生坐地连连后爬,最后不得已将衣白雪推到跟前。

  当时衣白雪因为养伤和保存体力的缘故,时常深眠,被沉生如此动作弄醒,眼中尚且迷糊,见沉生一直指着某个方向,便迷糊地顺着沉生所指的方位看去。

  一眼望入了花沉池眼中,被他眼底深邃的黑惊了个清醒。

  衣白雪揉了揉眼睛,难以置信道,“木头?你们当真来了?”复又感激地看向沉依。便见一直站在洞口的沉依拼命朝他摆手,似乎很害怕的样子,直到这时,衣白雪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花沉池这回,可能是真的生气了。

  而且气得不轻。

  花沉池全程只对衣白雪说了一句话,“回去后,哪儿都不许去。”却对沉生罚了半年的禁足和整整一间藏书阁的抄书,哪怕沉生将自己骨折了的双手拖出,花沉池也未能回心转意。

  回去路上,无人敢与花沉池搭话,花沉池也浑身散发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气场,回到灵山后也一直未与衣白雪说话,哪怕两人在霜降峰时常打着照面,一块儿吃饭,花沉池也全然无视衣白雪的招呼。

  这般尴尬的相处方式便一直持续到了花沉池生辰那日。

  当时一众受花沉池照顾的弟子包括沉依,却不包括沉生,都手持礼物来了霜降峰,聚在山门前,好不热闹。花沉池自药庐内出来,手中拿着一沓有待实验的药方,瞧见眼前众人,面露不解,“作甚?”

  众人皆有些畏惧花沉池,只有沉依手捧两个礼盒走到花沉池跟前,“今儿是大师兄你的生辰啊,你虽不记得,可我们还是记得的。这个礼物是我的,这个是沉生师兄的,不过他眼下还在禁足,没法亲自来送,便只能拜托我了。”

  直到送礼的人群三三两两离去,沉依仍未离开,花沉池望着满院花花绿绿的礼盒,只觉得太阳穴隐隐作痛,瞧见沉依仍不肯走,便晓得她还有话要说,便问,“有什么话,说吧。”

  沉依将双手背在身后,踢了踢脚边的石子,“就采雪莲那事吧。。。。。。”花沉池当即面色一冷,“没有余地。”沉依赶忙摆手道,“不不不,我不是来替师兄和衣公子求情的。。。。。。是这样的。。。。。。”

  便将三人盘算着送花沉池一个惊喜的计划托出,直听得花沉池半晌无言,沉依瞧见花沉池面上稍缓和的神色,试探着道,“这事儿,诚然不该瞒着大师兄你,但。。。。。。毕竟是沉生师兄和衣公子的一番心意,大师兄你。。。。。。看在他们这番心意上,便饶他们一次吧,或者将禁足的时辰减一减。。。。。。”

  花沉池抬手揉了揉太阳穴,有些头疼,“所以他去采那雪莲,是为了送我?就因为我曾在主峰同宗主说过一次这事?”沉依连连点头,花沉池却是无奈地摇了摇头,“一朵雪莲而已,却要将命搭进去?”

  “罢了罢了。。。。。。我一会儿便去藏药楼将雪莲拿回来。。。。。。”

  当时衣白雪虽被禁足,却贴着房间的门板偷听了许久,待听到花沉池的最后一句话,那原本因为雪莲被交去藏药楼而赌气的心思当即烟消云散。

  末了,却又觉得有些委屈,有些好笑。

  有些满足。

  至于那第三件事,便有些羞于启齿了。衣轻尘每每思及此,便觉全身血液涌上脑袋,将整张脸沸得又臊又烫,转头去看伏在床畔睡着了的花沉池,月下,他的唇色已没有甚色彩,苍白得叫人心疼。

  衣轻尘看了半晌,面上的温度方才徐徐褪去,勾起唇角,将那段令他最为刻骨铭心的记忆端出,反复品味。

  自雪山回来后数月,衣白雪与沉生身上的伤都愈合了七七八八,因着沉依求情,花沉池将禁足的日子缩短了大半,沉生方才得以早早恢复自由之身,却也再不敢随意出入霜降峰,只在花沉池离山的日子里,方才敢来与衣白雪胡闹。

  雪融春意至,漫山花袭人。隔年开春之际,花沉池收到宗主下达的命令,须得下山五日,当时医治衣白雪体内黑血的进程已至最为关键之际,容不得半点闪失,服药的频率也愈发紧凑。临行前,花沉池将一个黑釉瓶交到衣白雪手中,嘱咐道,“一日三次,一次三粒,切不可断,否则前功尽弃。”

  衣白雪是最清楚自己身体状况的,在灵山居住的这些日子,花沉池虽然尽心尽力,用了各种方法,但他体内的黑血却一直处于一种反复的状态,哪怕今儿换洗了遍,明日又会被骨髓中的毒所污染,如此一来二去,饶是花沉池还有信心,他自己却已经麻木了。

  之所以还在坚持服药与药浴,只是不想让花沉池失望。

  衣白雪点头应下,花沉池便下山去了。花沉池前脚才走,沉生后脚便背了个包袱偷偷摸摸从后院竹林溜进了院中,瞧见衣白雪,朝他招了招手,压低声音道,“当真走了?”衣白雪笑道,“走了。这几日你便睡在书苑里头吧。”

  当时恰值灵山一年一度的弟子考核时期,考核极为严苛,分作笔试、殿试、亲手试验三轮,成绩会做一个排名,后五千名者,当年银钱扣半,前一千名,当年银钱加半,前百名则会由宗门补贴每人五千金,前三名在此奖励基础上更可入藏药楼挑选一件灵药。

  每个弟子的成绩都会划分到各自所属的长老名下,若是哪位长老名下的平均成绩是全长老中最低的,不仅会在所有长老面前抬不起头来,连带着今年的俸禄也会减半。所以每名长老都分外看重此次考核,相对应的便在各自山峰制定了相应的惩治规则。

  往年成绩垫底的一直都是天茗长老,但他老人家对此并不在意,对弟子们管教得极松散,所以每次遇上这种考核,沉生便会被扣下一堆银钱。可今年,他想要攒钱给自己添置一把新剑,便不可再那般不学无术了。

  虽然沉生有意向上,可青灵峰的那些弟子们却并不以为意,依旧吵闹的很,沉生所住的那间弟子房,便是青灵峰吵闹的根源,沉生在这般环境中读书,只读的头疼欲裂。恰听闻花沉池将要下山,霜降峰又是所有山峰中最清静的,便灵机一动,打算搬去霜降峰住上几日。

  穿堂风将书苑的竹帘吹得飘摇,沉生跪坐在地给自己铺床,一面铺一面同衣白雪吹嘘,“大师兄当年也曾参与过考核,但每每只要他参加,第一名便肯定是他,如此一来第四名便很可怜了。这样持续了三四年吧,那个第四名受不了了,跑到霜降峰来跪下求大师兄,让他不要再参加考核,大师兄这才去跟宗主说自己隔年不参考了。。”

  “这事儿想来也是有趣,说大师兄是个代长老吧,他确实占了一座峰头,却又未收一名弟子,说他是个弟子吧,却已甩开我们一大截,连有些长老都比不过他。。。。。诶,你帮我压着被褥这角,又被风吹起来了。”

  简易的地榻铺好,沉生翻身往上一躺,舒展开四肢,任凭廊风吹过发丝,侧首从竹帘下半部的空档去看院中风景,正是一派清闲自在。

  衣白雪看在眼中,无奈地笑了笑,“你既是想不被扣月钱,倒是好生学啊。”沉生却抱紧了自己的被褥,“就睡一会,睡一会便起来看书。。。。。。”衣白雪管他不得,只摇了摇头,走去后厨煮饭了。

  衣白雪煮的饭是公认的难吃,所以花沉池临行前特意给他备了些耐久放的食物,他只需到饭点时挑出一些来热一热,便是一餐。

  衣白雪将菜热好,分了一半到空碗中,给沉生端去。

  待他回到书院,沉生却早已睡得四仰八叉。书院里本就没有摆放什么大的物件,只书柜与矮桌两样稍大些,至于灯笼香炉之类的,都塞在边边角角做不得数,沉生睡相太过放肆,从墙角直直滚到了矮桌旁,紧挨桌脚,睡得口水直流。

  衣白雪看得好笑,想要上前去唤他,方才跨入门槛,便见沉生一个翻身,左手扫过矮桌,将其上摆放的笔墨纸砚连同两摞药方一并推了下来,衣白雪心中一震,却因着手中端了饭菜,无法第一时间去接这些东西,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们从书桌上滚下,倾倒在地。

  穿堂风一吹,夹杂在书中的药方被吹得漫天飞舞。沉生被突如其来的声响惊醒,揭开脸上的书本,愕然地看着屋中的狼藉,旋即又哭丧着脸看向衣白雪,“我是不是,又闯大祸了。。。。。。”

  衣白雪既好气又好笑,只能帮着沉生一块儿整理。整理途中,好几次衣白雪都记不大清这本书应该放何处,那瓶药应该摆在哪儿,只能大致摆个方位,等着花沉池回来后再行整理。

  待到一切收拾完备,二人已是一身臭汗,饭菜也冷了。

  沉生这次却不敢再睡了,“同屋的师弟们只说我睡相不怎好,我便寻思着找个宽敞点的地方睡,总不能再睡出事了吧?结果没想到越宽敞,反而越。。。。。。”

  衣白雪想了想,提议道,“你去我屋的地上睡吧,那里不算太宽敞,我也没摆什么东西,你撞了便撞了,也不会惹事。”

  沉生一听,觉之有理,便将被褥搬去了衣白雪那屋。

  入夜,衣白雪果真听到了沉生滚来滚去,碰来碰去的动静,他有些睡不大着,便夜起去院中散散心,待他散到下半夜,稍有些困意,回到屋中后,没走几步,便听见脚下传来什么碎裂的声响,他点灯一看,吓得心中咯噔一声,“沈沉生!”

  他万万没想到,沉生居然能将他放在柜中的药瓶给碰摔了,这药是花沉池临行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