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渭城雪-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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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雨提到这个便来气,连带着语气都凶狠了不少,“江止戈崴了条腿,他脚踝本就有伤,似乎还是新伤,打高台掉下时便没站稳,更是雪上加霜,现在连路都得人搀着走,只得委我前来寻你,若非你是禅机先生之徒,我也不会费这个气力。”
衣轻尘尴尬地笑了笑,朝雨又道,“书院那边,鬼面郎君借蝙蝠遁身,在场贼人死了十之五六,虽很多只是些派系的中下层,但朝廷终归得给他们主子那边一个交代。善后事宜交由大内侍卫,至于追查鲛。。。。。。明珠后续会如何进行,我已飞鸽传书回京,待圣上定夺。”
默了默,朝雨突然抬眼看向衣轻尘,眸色沉沉,“。。。。。。这些,只是场面话。我问你,衣白雪,你当真不记得当年之事了?”
衣轻尘被朝雨突如其来的转变弄得措不及防,一时有些懵了。
慕容千显然也很在意这个问题的答案,直勾勾地盯着衣轻尘。
衣轻尘想了一会儿,如实说了,“从出生到六岁,村子毁了,在乱葬岗捡到小千,这些记得比较清楚。后来的事,只模模糊糊有个印象,不过大都是领着小千四处求生活,手段下作的很,说出来未免丢人,便不脏了朝雨姑娘的耳。”
朝雨有些难以置信,“那你也不记得花。。。。。。”
还未脱口,慕容千便伸手拥住了衣轻尘,在他耳畔低语,“雪哥哥做的那些都是为了小千,要脏也是小千脏。。。。。。”
朝雨看着面前二人,面色变得十分微妙,还欲续上前言,想了想,却又把嘴闭上了。
被慕容千一顿安抚,衣轻尘心中好受了很多,不再去回想那些记忆深处难听的谩骂,转而问朝雨,“既然你是长公主的侍卫,与我又是旧识,那我们应当曾在皇宫中见过?你可否告诉我,流言里那‘盗玉冠’‘美人床’又是怎一回事?”
许是三位故人重逢令朝雨寻回了些儿时的感觉,亦或许是寻鲛珠的压力令朝雨太过疲惫,急需一个倾诉的地方,此夜,朝雨、衣轻尘并慕容千三人坐在城隍庙的瓦楞片上,夜风一吹,飞檐处的六角铃铛叮铃叮铃的,一院之隔的屋中还有庙祝震天动地的鼾声,她喝了几口随身携带的酿酒,说起了很多往事。
朝雨原名叫作虞昭,前者只是她进入大内后行事的代号。她是鹰王虞封唯一的孙女,三岁时便被提携入宫,放在长公主身边一道养活,六岁便开始学习侍奉长公主,成为她的贴身侍女。之所以会这么做,原因有二。
其一是鹰王身份特殊,本是江湖一代枭雄,江湖人大多桀骜难驯,哪怕归顺朝廷,娶了当今圣上的阿姊,官至宰辅,可朝廷却仍担心仅此无法约束虞封,便干脆将虞家子嗣都带入宫中时时监视,算作一个筹码。
其二便是长公主自幼身体孱弱,乃罕见绝脉,举国上下,所有大夫与术士都料定其活不过二十,唯一方法便是以鲛珠为媒,由国师施以秘法以求逃脱天命,这样的公主注定被从小保护,止步深宫,国君怕其过于孤单,便为她寻一位称心玩伴。
衣轻尘看向朝雨,月光映衬下,这姑娘的轮廓较白日里要显得柔和些,他想询问鹰王同柳师父的关系,可想来上一辈的纠葛她大概也不会太清楚,便又咽了回去。朝雨喝了些小酒,面色绯红,瞳孔也有些涣散,“衣白雪,我记得我第一次见着你的时候,那天雪下得好大。。。。。。”
第11章 初遇之年
用朝雨的话说,衣白雪入宫盗玉冠一事其实从一开始就是个误会,江湖上流传的版本全都是说书人为了博取眼球添油加醋而成的,真正的情形到头来也就只有他们几个当事人知道罢了。
一旁的慕容千也承认了这点。他二人便以各自角度阐述了一遍事情的来龙去脉,衣轻尘被如此点提,加上又在脑中捋了许久,总算回想起了关于这段乌龙的回忆。
包括慕容千与朝雨不知道的一些事。
关于。。。。。。自己与那个人的初遇。
玉琅王冠“被盗”一事发生在十一年前的上元节。当时距离“明月之乱”被平已过去数月,正是上元佳节。这一日,皇族照例要大赦天下,举国同乐,并于宫中开办国宴,邀四海群臣及边地将领一同宴饮,整座京华都洋溢着一片祥和的喜气。
往往就是在这样的日子,人们出行时的荷包更加鼓囊,打赏给乞儿也会更阔绰些。十三岁的衣白雪听闻此事,便带着八岁的慕容千一同入京凑个热闹,一来是赚些日后吃饭的钱财,二来是带着慕容千长长见识,顺便实现这孩子画月亮的愿望。
也不知是否是没有父母管教的缘故,慕容千打小便与一般孩童有些不同,在寻常孩童只晓得问娘亲怎么摘到月亮的时候,慕容千竟然开口同衣白雪说,“小千想要画月亮,画世上最大最好的,皇宫中的月亮,然后送给雪哥哥。”
衣白雪听后感动不已,加之对慕容千溺爱的紧,竟就一口应下了。
衣白雪答应得轻松,可越是这种日子,皇城内的守卫便越是森严,就连进出的宫人都要彻查身份,更不提像衣轻尘和慕容千这种穿的破破烂烂的外来之人。
他们在宫墙外头逛了三个时辰,被守卫们撵走了二十来次,最后一次慕容千没能跑掉,被守卫给扣下了,衣白雪急着救人,却又打不过那些侍卫,便也给抓了。
衣白雪身子骨本就孱弱,抓人的侍卫下手不知轻重,直将衣白雪的肩头捏得生疼,慕容千见状,挣扎道,“你们放开雪哥哥!”侍卫们并不搭理慕容千,慕容千便狠狠地咬了身边的侍卫一口,在侍卫吃痛松手的瞬间扑到了衣白雪怀中,“我不许你们伤害雪哥哥。”
慕容千的齿痕很深,足以看出下口之重,被咬的侍卫当即拔出刀来,要将慕容千给就地处决,衣白雪想要保护慕容千,却被押送自己的侍卫给拖出了很远的距离,慕容千亦被另一名侍卫按倒在地,动弹不得。
绝望之际,宫门方向传来一名少年的声音,“切莫动手。”
侍卫将刀收回,少年便从宫门方向走了过来,与他一同前来的还有一批衣着华贵,面色谄媚的贵族们,侍卫瞧见少年,当即将刀回鞘,跪下行礼,“见过花公子。”
玄色衣袍的少年看了看慕容千,面露不解,“这孩子犯了什么事?”
侍卫答道,“宫外闲逛,形迹可疑。”
慕容千憋红了脸辩解,“没有!你胡说!”
玄衣少年见状,语气淡淡地说道,“眼下正是举国大喜之日,陛下为长公主之疾大赦天下以祈天佑,尔等却要为这等轻罪血溅宫门,是要违抗皇命?”
侍卫们松开钳制衣轻尘与慕容千的手,跪地求饶,“花公子恕罪,属下只是依规行事。”
玄衣少年将慕容千扶起,“既然没有捅娄子,便放他们去吧。”
侍卫连连点头,“花公子说的是。”
少年便又在一众贵族的簇拥中离开了。心有余悸的衣白雪当即跑去将慕容千扶起,为之掸去身上的尘土,“可有哪儿受伤?不要瞒着雪哥哥。”
慕容千摇了摇头,一直盯着玄衣少年离去的方向捂着鼻子道,“他身上的药味好重。”顿了顿,回过头来望着衣白雪,语气极为认真地问道,“有权力的话,就会同他那样吗?虽然看起来不开心,但是人人都怕他,如果小千也能这样的话,就可以保护雪哥哥了。。。。。。”
衣白雪揉了揉慕容千的脑袋,开解道,“雪哥哥很强,不需要你的保护,雪哥哥只希望你能一直开开心心的。”慕容千却只撇了撇嘴,既不点头应允,也不出言驳斥。
那时的衣白雪尚且有些年少气盛,加之轻功大成,纵然探路时出了点差错,也并不能打消他最初的计划,当夜便带着慕容千潜入了皇城。
皇城之大,堪比鹏之翼,鲲之背,二人在其中乱逛,打算择一处不那么显眼又可以看见月亮的高楼,静静地画上一夜,却哪哪儿都是歌舞升平,人满为患,好不容易寻了个僻静地,就这般误打误撞地闯进了长公主的玲珑殿。
玲珑殿后花园中有一株北卧的寿桃树,桃树下摆了一方石桌并四方石凳,周遭并无灯龛,昏暗的紧。彼时长公主携了虞昭来此赏月,衣白雪和慕容千翻过院墙后才后知后觉桃树下竟还藏了两个人,再想逃时,长公主却开口相邀,“二位留步。”
衣白雪哪敢留步,拉着慕容千便要翻墙逃走,结果刚翻过院墙,落地后竟又回到了寿桃树下,如此重复了四五轮,衣白雪甚至以为自己遇见了鬼打墙,长公主掩唇轻笑,衣白雪便晓得了这一切多半是长公主搞的鬼,好奇问道,“你这是用了甚法子?”
长公主的嗓音轻轻的,柔柔的,人也同那紫叶檀香般雅致的很,“是很简单的结界之法。”
说着,从袖中掏出一张纸来,纸上绘着一个圆环,圆环中写着衣白雪从未见过的文字,“我自小体弱,哪儿都去不得,纵使每年随父王出宫一两趟,也出不了这京都,幸而国师带来的书籍中混着一本有关结界的,我觉得有些趣味,便跟着学了学,不过书中记录有限,我也只能学来皮毛,又因着害病,不能常用,只能在无聊极时偷偷用来消遣片刻。”
衣白雪便更好奇了,“像刚才那样用阵法偷偷溜出去吗?”
长公主摇了摇头,“说来惭愧,将公子你从墙外移回这儿便已是极限了,我的消遣也不过是以水化镜,窥一窥宫中内外之景,京都外的地方都是看不到的。眼下宫中虽是热闹,却都与我无关,公子来了便是缘分,何不坐下品茶?”
又对着慕容千笑了笑,“我瞧这位小公子带着画具,可是要画些什么?这玲珑宫僻静得很,不会有人来打搅的,小公子直画便是。”
慕容千见衣白雪点头,便将画纸铺开在石桌上,研墨、落笔、勾线,举手投足间已有了一股大家风范。长公主在旁指点,虞昭站在拘谨地站在树下,衣白雪便倚坐在那寿桃树的枝丫上,轻轻一晃枝干,便有无数花瓣摇曳,落在画卷或是树下三人的头上。
长公主欢喜的很,衣白雪也欢喜的很。此夜良辰,二人聊了些各自的生平经历,大抵世间的悲惨都惊人的相同,聊至最后,颇有些惺惺相惜的意味。长公主道,“你愿意为慕容公子做这么多,定是个心善之人,若有难处,开口便是。”
对于长公主的评价,衣白雪很是惭愧,“公主你说的这般绝对,在下若不洗心革面做个好人,岂非辜负了美人一番情意?”长公主咯咯地笑了几声,虞昭却一直十分紧张,她是长公主的护卫,若是长公主出了什么闪失,牵累的便是整个虞家。
长公主注意到了虞昭的紧张,便将手轻轻地搭在虞昭微微颤抖的手背上,轻声道,“我虽羸弱,好坏还是分得清的,我见过真正的坏人,他二人眼中无那般杀意,自不会害我性命。”虞昭这才稍稍放松了一些。
画卷绘制得很慢,却逐渐有了成色,长公主见那画中神(防屏蔽)韵非凡,注意力不自觉被吸引了过去,对慕容千的指点也就更积极了些。衣白雪不懂绘画上的技巧,根本插不上话,虞昭也不愿意搭理他,眼见画卷完成还需好些时辰,衣白雪灵机一动,从树上跳下,“这院落大得很,我去逛上一逛。”
虞昭警惕道,“我同你去。”
长公主出声拦住朝雨,“让他去吧。”对衣白雪露出一个好看的笑来,“这玲珑宫中若是有甚能得公子看上眼的,拿去便是,权当是我助知己路上花销的盘缠了。”
衣白雪闻言感激不已,对着长公主深深鞠了一躬,“公主是这些年来头一个知晓我是贼人,却仍以礼相待之人。。。。。。”
长公主无奈地摇了摇头,“你有你的难处,若能像个寻常人般活着,谁又愿意去当贼人,谁又想当这个公主呢?”
衣白雪听出了长公主话语中的悲哀,知晓多说无益,也不再开口,转身去了隔壁院落转悠,确认虞昭没有跟上来后,便翻身上墙,离开了玲珑宫的地界。
衣白雪的想法很单纯,他不想收长公主的钱,纵使长公主再如何理解自己,只要拿了便会有所亏欠,他希望能与长公主成为平起平坐的友人,所以他绝不会去动玲珑宫中的东西。
他的目标是那些坐在流水宴席中享受笙歌曼舞的朝臣,这些人纵使丢了几百上千两,与他们而言也只是像掉了一根头发。
衣白雪戴上白色面纱,循着记忆在宫中游走,一面避开巡逻的侍卫,一面偷听有用的消息,渐渐的,零碎的信息拼凑在一块儿,变作了一条十分有用的消息:因为二皇子还在回宫途中,所以四方而来的贵客今夜基本都安排在了二皇子宫中。
四方而来,身上必然携着诸多盘缠,且多半都是搜刮民脂民膏所得,思及此,衣白雪便决定要去这二皇子的寝宫走上一遭。
可待他真正到了二皇子的寝宫,却又不知该从哪间屋子搜起了,几乎每间屋子的灯都亮着,不时从里头传来丝竹声、撞酒声、或是男女的欢爱声,根本就没有下手的机会。
好不容易寻到一间虽还亮灯,却极为安静的屋子,衣白雪便也不再挑拣,用手指在窗上开了个洞,视线朝屋内探去,只在书桌旁看到个人,且那人似乎已经睡着了,正是下手的好机会。
小心翼翼地将窗框支起,蹑手蹑脚地跨入屋中,轻盈落地,一面观察着那人有无醒来,一面翻箱倒柜,寻了半晌,没寻到什么钱财,反倒翻出了一堆乱七八糟的药材。
衣白雪想了想,便朝书桌走去,钱财之物,若是不肯放在箱柜中,便定是贴身存放了,这也难不倒他衣白雪。
走得近了,衣白雪便停下脚步,默默地打量了一番这间屋子的住客,乍看之下是一名长相俊美的少年,眼下正以手支颌安静地睡着,长长的睫毛投下一片阴影,盖去那不甚明显的青黑色眼袋。一缕发丝从肩头滑落,身后披散着的部分长度及腰,乌黑油亮,当真比衣白雪见过的很多女孩子的头发还要来的漂亮。
少年身前的桌案上放着一沓纸,每张纸上都写满了涂涂改改的字迹,衣白雪不识字,自然是看不懂的,便顺手将那横在纸上的毫笔架回砚台,又将少年披在肩头有些耷拉的外套给提回了肩上,做完这些,衣白雪才惊觉自己又做了多余之事,幸而少年未醒,便小心翼翼地用手隔着衣衫碰了碰少年的胸口,果真找到了一块硬疙瘩。
少年依旧未醒,衣白雪便试着将手探入衣襟,小心翼翼地朝里伸去,终于抓到了钱袋子,正想舒一口气,目光却同少年那双深邃的眸子对上。
少年竟不知何时醒了!
第12章 逃离皇宫
衣白雪当即抽手,少年眼疾手快地握住了衣白雪的手腕,面色漠然,“你做什么?”衣白雪生怕他要喊人,用手刀去劈少年的脖颈,却被后者给接住了。衣白雪被逼无法,干脆上了脚,这一脚踢得猝不及防,直接命中了少年的腹部,少年倒抽一口凉气,吃痛地后退了好些距离。
直到这时,衣白雪才发觉屋中的药香浓得古怪,直觉告诉他这药香里有蹊跷,可再想拔腿跑时,却已晚了。双腿隐隐发软,再难支持身子的重量,衣白雪后退至窗边,正想顺势爬出去,却被少年抓住衣角一把拎回了屋中。
衣白雪跌坐在地,目光在屋中游离,希望能找到些有帮助的道具,少年却并不给衣白雪这个机会,直走到他面前,身子投下的阴影将衣白雪彻底笼住,半蹲下与之平视,漠然的视线在衣白雪脸上停留片刻,一把扯开了他的面纱,“果真是你。”
衣白雪有些心虚地将目光挪开,少年便道,“你当真是贼?”
衣白雪低下头,“是。”
少年若有所思地站起身,而后转身走开,衣白雪以为他要去喊侍卫,只挣扎着要去够窗框。少年走了几步后便停下了,“那个同你一道的孩子呢?”
衣白雪纵使能够碰到窗框,身子却已站不起来了,“我不知道。”
少年俯下身,将脚边的黑色锦囊拾起,走回衣白雪身边,“你为何要盗取钱财?”
衣白雪闻言望向少年,“不盗的话,难道要饿死吗?”
少年面露不解,“你有手有脚,做什么不行?”
衣白雪苦笑着哼了一声,这是他这些年来第几次听到这个问题了?所有人都自以为很懂,可是他们根本就不懂,“我不识字,没气力,还时常害病,试想谁愿意养着这样一个包袱?就我一人受苦也就罢了,小千还在长身体,我不能让他同我一样去捡别人的剩饭吃。”
少年眸色有些黯然,“所以你才会。。。。。。”
衣白雪心中有些难受,“你不必同情我,我盗取钱财,凭的也是自己的本事。”
少年又重新蹲了下来,将衣白雪手腕的袖子卷起,露出后者那纤细得仿佛一折便会断掉的小臂。屋中灯火昏黄,小臂上跳动的青黑色脉搏异常显眼,少年只看了一眼,便露出骇然的神情,“这是。。。。。。”
还未说完,身后便响起了敲门声,“花大夫,陛下有请。”
衣白雪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少年不紧不慢地将衣白雪的衣袖放下,起身与门外人道,“我知晓了,这便收拾药方。”回头看了衣白雪一眼,将钱袋子丢到了后者怀中,“我去去就回,你在此等着,我有话要同你说,是有关你体内黑血的。”
说罢,推门离开了。
衣白雪倚着墙枯坐了片刻,体内的药效似乎正在流失,他抬起手,盯着自己那青黑的脉搏,“真的能有办法医治么。。。。。。”
门外又响起了一阵敲门声,“大师兄?大师兄你睡了吗?”
没有得到回应,门外人等了片刻,便直接进了屋子。
屋中果真没有人在,少年将端来的热粥放在茶几上,嘟囔道,“晚膳都没怎么吃,又去哪儿了。。。。。。”走到大开的窗边,顺手将窗合上,“窗户还不锁,也不怕遭贼。”
衣白雪心有余悸地坐在屋外草地上,夜寒露重,他的风寒似又要犯了,控制不住地咳了几声,院墙外头便传来侍卫们警惕的问话,“谁在那?”
衣白雪心中一个激灵,知晓此地是留不得了,可身在皇宫,又有哪儿是安全的呢?思来想去,也只剩下玲珑殿了,只赶忙扶着墙壁起身,赶在侍卫到来前遁入夜色。
兜兜转转回到玲珑殿地界,刚走到院门前,便瞧见慕容千正背着一根画卷,远远地在桃树下等着自己,衣白雪赶忙走上前去,“怎就剩你一人了?长公主她们呢?”
慕容千解释道,“长公主吹了阵冷风,有些风寒,虞昭陪着她先回去了。”低头看了看衣白雪手中的黑色绣面锦囊,“拿到盘缠了?”衣白雪这才意识到自己光顾着逃跑,竟是忘了把钱袋子还回去了。
不过这些还是不要同慕容千说了。
前脚方才走入院中,后脚便传来虞昭的惨叫和哭声,衣白雪心下大惊,忙领着慕容千往寝殿方向赶去。
入了寝殿,眼见奢华非常,他二人在在琉璃屏风后头,瞧见虞昭正跪坐在地,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好不凄惨,她面前的地上倒着一只玲珑剔透的玉冠,玉色如水,溢彩流光,镶满了各色宝石,美中不足的是玉冠右侧竟碎了拇指大小的一块。
那碎片被虞昭抱在手中,尖锐处划伤掌心,鲜血从指间溢出,流到雪白的羊毛地毯上,任凭长公主如何安抚也无法镇定下来,“公主今夜还要戴着它出游的。。。。。。”
这玉冠便是传说中的玉琅王冠,乃长公主出生时,当今圣上令人从昆仑之巅运来的绝世美玉,倾举国工匠之力雕琢,其上镶嵌的三颗巨大宝石乃附属国进贡之国宝,作点缀用的每一颗珍珠都有眼球般大小,乃东海之渊百年一见的天赐。
此物除却本身价值连城,更昭示着国力与威望,此一碎乃大不祥,若让国君知晓,虞家定是株连九族。
长公主将寝宫的门关了个严实,呵退前来迎接长公主出游的侍卫,同虞昭一并跪在碎片跟前,“届时我便同父皇说是我自己磕了碰了,他至多罚我禁足,反正这深宫内院的光景已是看厌,同禁足也无甚区别。”
虞昭既怕自己家族受累,也怕长公主受罚,一时间做不出定夺,只能扯着长公主的袖子大哭。浓重的绝望弥漫在玲珑殿中,慕容千很不喜欢这样的气氛,想要离开,可他还未来得及开口喊走衣白雪,后者便已绕出了屏风。
他在二位姑娘愕然地目光中将玉琅头冠并碎片一道扫入怀中,朝二人淡淡一笑,“此去山高水远,沿途更是诸多花销,在下身为梁上君子,入了皇宫却不带走些什么,未免辜负了这身武学。这玉冠应是值钱好物,不如便赠与在下。”
说完,又将那个黑色钱袋递给长公主,“这是花公子的钱袋,还望公主代我交还时捎上这么一句话:救命之恩莫敢相忘,来日有缘再见。”说罢,转身看了眼无措的慕容千,恳求长公主道,“小千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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