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渭城雪-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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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压压的天色昭示着大雨将至,浓重的红与黑让衣轻尘一时间有些挪不开眼,当他望向露珠时,露珠也有所觉察地回望向他,眼神交会之际,衣轻尘料定,露珠在此地等着的人正是自己。
衣轻尘大大方方地走到露珠跟前,与之行了一礼,面带微笑地唤了声,“露珠姑娘。”
露珠用一贯来死寂的目光打量了衣轻尘一番,张口道,“我家公子晓得你会来寻他,本想亲自迎你,奈何今日有客登门渭城,一时抽不开身,便令我前来为公子你解惑。”
衣轻尘便顺杆问道,“可以解什么类型的惑?”
露珠淡淡道,“我家公子觉得可以答的。”
衣轻尘听罢,在心中默默翻了个白眼,面上却依旧持着笑意,“其实我今日前来主要是为了查探江大哥的病情,不若露珠姑娘你先领我过去,有甚问题我路上再问?”
露珠点了点头,领着衣轻尘在营地内拐来拐去,拐了约莫一盏茶时辰,拐到了一顶并不如何起眼的帐子跟前,掀开门帘,示意衣轻尘进屋。
一眼望去,帐内只有黑压压的一片,二人一前一后走了进去,放下门帘的一瞬,四角的火光骤然亮起,帐内一时间变得明晃晃的,直将衣轻尘刺得闭上双眼,好半晌方才适应过来。
明明无人点灯,火把却自行亮起,衣轻尘紧盯着露珠,露珠却仍似个没事人般走去正中央的榻子旁,望着沉睡中的江止戈一言不发。
衣轻尘被露珠这种似要隐瞒,却又不是非得隐瞒不可的态度弄的有些哭笑不得,然多年来为贼的经验却使得他万事小心为上,纵使真相呼之欲出,也不可急于求成。便将“你们是魔族吗”这样直白的问题拐了个弯,委婉地问了出口,“那日在江陵,我在江大哥梦中见到的人就是姑娘你吧?”
露珠果真如衣轻尘预想中那样未有隐瞒的打算,点了点头,衣轻尘眼见有戏,便又继续试探着问道,“你们究竟想做什么?”
露珠望向衣轻尘,淡淡答道,“这是慕容公子的盘算,因为在他的认知里,能够牵制住鬼面郎君江九曲的人只有江止戈,只要江止戈在我们手里,便不必担忧他会对公子你做出甚出格之事。”
衣轻尘将这番话品味了数遍,觉得这个答案有些牛头不对马嘴,却隐藏着一些不得了的消息,便又追问道,“小千他是如何知道这些的?”
露珠用理所当然的口气答道,“很容易便能够打听出来,若是身在这个位置,没有这点本事的话,他的日子也不会过的有多安生。”
衣轻尘从来没有到达过这个位置,但也能够通过露珠这样富有底气的口气觉察到,在这背后应当有一个极其复杂的消息网和人脉关系,是只有那些庞大的家族才能够支撑得起的,他这一介小小平民根本无法企及,问了也是白问。
便也不再拘泥于这个问题,转而问露珠,“其实我此次来,还有件事,就是想问一下露珠姑娘,有没有办法能够让江大哥苏醒过来?虽然这术法是江大哥自己下的,可依着姑娘你的本事,也不是不可能做到吧?”
露珠平静地望着衣轻尘,“现在便可以。”
衣轻尘有些难以置信,“现在?这般快?都不需要确认一下是什么术法?”
露珠望着沉睡中的江止戈,淡淡道,“在慕容公子的计划里,今日便是用江止戈牵制鬼面郎君的最后期限。且这术法,本就是少爷给江止戈的。。。。。。”觉察到衣轻尘困惑的目光,便又补充了一句,“海市是独孤家的产业。”
衣轻尘更加疑惑了,“那又为何偏偏是今日?”
露珠反问了一句,“你不知道?”
衣轻尘坦率地摇了摇头,露珠见状,淡淡答道,“国师事迹败露,原本潜伏于京城内的食髓教残党被风花雪月四家一网打尽,早先接到消息的护法们已从京城撤出退往长江流域,暂且远离了渭城。”
“然食髓教作恶多端,在江湖上早已掀起不小风浪,此番更是胆大包天弑君犯上,长公主与二皇子背后的两股势力明面上暂停皇位之争,一气同出,携宰相广发江湖令,聚江湖各门派、世家、势力于京,而他们的代表也会于今日抵达渭城,商讨南伐一事。既是要主动南伐,便再无依凭江止戈牵制鬼面郎君的必要了。”
衣轻尘听罢,着实吃了一惊,没想到自己在楼中待的这二十来日,江湖上的风云竟是变了又变,眨眼间形势已轮换成了另一副模样。眼下的自己不过就是一只与世隔绝的井底蛙,等离开了这儿,定要去巧手阁寻巧娘细细打听一番。
事不宜迟,衣轻尘便同露珠道,“还请姑娘将江大哥唤醒吧。”
露珠也不拖沓,当即合上双眼,凭空撩动五指,指尖的空气泛起涟漪,衣轻尘定睛细看,能够隐约瞧见一些若隐若现的红色丝线,衣轻尘在一旁坐了半晌,等露珠弹罢,江止戈却并未似预想中转醒。
露珠腾于半空的指尖僵了僵,露出罕见的疑惑神情,犹豫半晌,并起食指与中指,按压在江止戈的眉心处,衣轻尘看得心惊胆战,大气都不敢胡乱出一声,直到露珠收回双指,方才试探着开口,“露珠姑娘,江大哥他今日还能醒的过来吗?”
露珠摇头道,“他的神识被困在了梦魇之中,可能一辈子都无法自行醒来了。”
衣轻尘难以置信地凑到了床畔,“怎回事?你不是魔么?这不是你们的术法么?为何你会没有办法?”
露珠抚着怀中的古琴,敛眸道,“我不是没有法子,只是走到眼前这步,梦境与江止戈的心魔已有牵连。梦本无常,难以把控,他身为这梦的主人,自缚其中,若无人肯将他点醒,只会越陷越深。”
“若我出手,只能强行清除心魔,如此一来,他的整个心神都会受到破坏。”
衣轻尘听出了露珠话里有话,“也就是说你还有旁的法子?”
露珠点了点头,“我在旁抚琴引公子你入梦,你去梦中将他接回来。”
衣轻尘闻言便有些犹豫了,不是他不想救江止戈,而是他见识过露珠的本事,与她也并不相熟,没理由相信露珠不会加害自己,此情此景,当以小心为上。
露珠似是觉察到了衣轻尘的不信任,也不强求,“不救也可以,便让他睡到这乱世结束吧。。。。。。”
“反正。。。。。。也要不了多久了。”
衣轻尘无法当即给出回答,他需要一点思考的时间。
露珠说完最后一句话后便不吭声了,她话语中的内容与慕容千留给衣轻尘的书信有些相似,结束乱世?是指讨伐食髓教吗?
衣轻尘不太明白,出于对慕容千的了解,他下意识觉得事情应当不会这么简单,可又生怕是自己多想,误会了慕容千的本意,一番纠结,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正盘算着要不要问一问露珠,帐帘却突然被人从外头掀开。
来人正是独孤先生。
他方一入帐,便朝着江止戈的方向意味深长地“咦?”了一声,却也不多言,又望向衣轻尘,单刀直入道,“衣公子,宰相虞老先生要见你。”
衣轻尘有些吃惊,“虞老不是在京城吗?”
独孤先生用折扇抵住面具,轻笑道,“不日前便来了,只是禅机先生一直不肯让他进屋,你二人这才一直没能见着。”
虞老先生自然是要见的,可是江止戈的事又该如何是好?
衣轻尘为难地望着昏睡中的江止戈,向独孤先生露出为难的神色,独孤先生却只客客气气地笑道,“幻术一途,在下不甚擅长,公子若有疑难,问露珠便是。”
衣轻尘便晓得独孤先生也不会帮忙了,纠结半晌,默默道了句:对不住了,江大哥。便微笑着同独孤先生道,“既是如此,留在此地也无意义,还请先生引路。”
独孤先生点了点头,领着衣轻尘出了营地,一路回到城中,往巧手阁方向行去。
衣轻尘跟在独孤先生身后,默默打量起此人,服饰华贵,气度不凡,只一背影都充斥着压迫感,小千竟会拜此人为师,还与他做出交易,这样的人自己当真可以相信吗?
撇去那些胡思乱想,衣轻尘注意到今儿渭城街上的行人比往常都要少,每条街上都多了些身披银甲的侍卫,偶尔目光掠过,甚至能在一些店铺内瞧见身穿偃宗与剑宗弟子服饰的青年男女,衣轻尘心中震撼,面上不动声色,料定了在巧手阁等着自己的定不会是甚小场面。
饶是衣轻尘提前做好了心理准备,可当跨入巧手阁的一瞬,瞧见红毯两侧并列坐着无数面目或威仪,或轻笑的男男女女,腿脚还是下意识地软了一软。
这些人的面目服饰皆于当世书卷有迹可循,功德事迹为人所传颂,无一不是世家大派有头有脸的人物,衣轻尘跟随独孤先生的步伐一路往里走去,分别看见了丐帮帮主、偃宗宗主、少林寺方丈。。。。。。
正对门方向上布着两张主座,其中一张坐着的正是虞老国宰,另一张却是空着的,衣轻尘正疑惑着,独孤先生却已退去世家那列的空位上坐着了,徒留衣轻尘一人站在大堂正中央,承受着诸位高位者目光的洗礼。
饶是见多识广的高位者们,在瞧见衣轻尘后仍忍不住交头接耳起来,其中听到最多的一句话便是:
“他果真死而复生了?”
衣轻尘心中咯噔一声,下意识去看独孤先生,独孤先生却只端坐在世家之首的位置上,有一搭没一搭地用折扇敲打着掌心,在觉察到衣轻尘的目光后,与之对视片刻,而后以眼神示意衣轻尘往后看。
衣轻尘回首望去,见虞老国宰已站起身来,面带慈笑,高举双手示意众人安静,待得场内嘈杂平息下来,方才坐下缓缓与众人介绍起衣轻尘来,“诸位想来都是知晓他的身份的,衣白雪。”
“十年前,若是没有他在,我们捣毁食髓教老巢的计划也不可能会行进的如此顺利。可自那件事之后,他便退隐江湖,再无消息传出,江湖上更出现了其已身死的传闻,可事情的真相是,衣白雪坠崖后并没有死,只是身受重伤,昏迷不醒。”
“我等担忧食髓教残党向其寻仇,而他也是为数不多的知晓食髓教南疆营地状况之人,便将其送往渭城修养,交由老夫的挚友禅机先生照顾。不料近年食髓教竟是卷土重来,衣白雪作为十年前剿灭食髓教的亲身参与者,必能助我等再举击溃食髓教的动乱!”
座下当即出现了类似“原是如此”“我就说怎会有死而复生这种好事”的话语传出,却仍有不肯死心的人追问道,“那药宗的花沉池呢?不是说他也死而复生了吗?”
众人当即闭上嘴,目光在场地里搜寻起灵山代表的身影。
衣轻尘自一入场便注意到了这儿并没有灵山的人,虽然空位确实还有一个,但那个位置却是主座上的。所有人都在等候着虞老国宰的回答,虞老国宰闻言捋了捋胡子,将搭在扶手上的左手抬起,“这件事,老夫觉得,由二皇子殿下亲自回答更加妥当。”
二皇子?
在场之人无不惊呼,衣轻尘也抬首四下搜寻起来,便见二楼某间雅座垂着的纱帘之后,隐约有一人起身离席。
不多时,二楼的阶梯处出现了一抹白金相间的身影,这身影的主人衣轻尘是认识的,直到数月之前,二人还在石林村并肩作战过,虽然对方似乎一直看自己有些不大顺眼,但终归是熟悉的面孔,看着无比亲切。
如英下楼时,偶有一瞬抬眼打量着衣轻尘,待衣轻尘想要与他笑上一笑,后者却又冷冰冰地将视线挪开,仍旧不肯给衣轻尘好脸色看。
待如英落座,众人的惊叹也适时止住,皆屏息凝神等候着如英开口解释,如英却并未立刻开口,而是环顾了一圈场内,又望了望衣轻尘,皱眉道,“你为何不坐?”
衣轻尘闻言尴尬地回道,“这儿。。。。。。没有在下的位置。”
如英便又看向虞国宰,“虞国宰,您说他是重要之人,却未提前为他设座?”
虞封闻言捋着胡子笑了两声,抬手示意下人为衣轻尘搬来了张椅子,衣轻尘与二人道了声谢,款款落座。
第129章 魔族
待到衣轻尘坐下,如英方才凉凉地开口道,“花沉池从未身死,只是在食髓教血洗灵山时身负重伤,后将门中三千弟子的死归咎于自己,自关十年禁闭,与世隔绝,因而江湖上再不闻其消息。”
虞封又补充道,“二皇子曾于灵山学艺数年,不日前才回到宫中,对灵山秘辛最是了解,诸位可还有甚疑问?”
座下又是一阵议论,片刻后,那个先前质疑花沉池死而复生的人又开口道,“也便是说,‘死而复生’是根本不存在的?那先前在中原为祸的那些‘尸人’又该如何解释?”
如英闻言,颇为嫌弃地瞥了那人一眼,答道,“本皇子曾与这些怪物交过手,不过都是些以药物强行保留身体机能的尸首,徒有肉体,没有思想,受控于操纵者,你若说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存在也算复生的话。。。。。。”
说到此处,衣轻尘以为如英要习惯性地冷哼一声,不料后者竟是硬生生地克制住了,“也便是说,这些尸人不过是食髓教妄想‘起死回生’的失败品,‘起死回生’根本不存在,他们无论如何也不会成功的。”
场内一片唏嘘,如英不再多言,虞封满意地端赏着众人的反应,并未刻意出手打断这阵吵闹。
衣轻尘好似明白皇族要做什么了,归根结底是要隐瞒自己起死回生与花沉池活死人的秘密,这样做既保护了自己与花沉池,又打消了这些人对邪法的念想,彻底断绝了他们投靠食髓教的可能,唯有如此,才能保证南下军队的齐心协力。
后又有几人站出来,问询了些关于食髓教的消息,包括护法的身份,尸人的攻击方式与弱点一类的,这些衣轻尘最是清楚,虞封便点名衣轻尘出面作答,衣轻尘直说的口干舌燥,才将这段时日来与食髓教交手的经过复述了个大概。
众人听后皆面露惊色,无一不感慨衣轻尘的谋虑与勇气,一时间大部分投向衣轻尘的目光都由轻蔑化作了敬佩,直将衣轻尘看得尴尬不已,只能面带微笑地点头回应。
巧手阁内气氛热烈,讨论结束后,衣轻尘便成了块香饽饽,被不少门派世家的领袖围着说话,衣轻尘虽嗓子都哑了,却也不好拂了这些人的面子,便一面敬茶一面回答他们的问题,起初问题还是关乎食髓教的,衣轻尘也答得认真,可渐渐的,不知从何时开始,问题的内容便开始变得有些奇怪起来。
诸如问询衣轻尘当年为何行窃,如何盗走玉琅王冠,绝世轻功如何磨炼而成一类的,更有甚者,甚至问出了衣白雪与花沉池究竟是何关系的问题,直问的衣轻尘头疼不已,无言以对。
“衣公子至今未有成家?”不知是哪个世家里的姑娘小姐突然问了这么一句,那些围着衣轻尘的年轻人有一瞬寂静,似都在等候衣轻尘的回答。
其实眼下仍围着衣轻尘说话的都是些世家中的闲人、小辈,而早先前来敬茶的高位者们都已将该问的问完,坐回了自己位置,不愿与这些小辈们瞎掺和。
衣轻尘也注意到这些围着自己的小辈们或着青衣,或着黄衫,没有一位四大世家出身的打扮,思及此,衣轻尘下意识将视线转去四大世家那处,便见以独孤先生为首的三男一女从头至尾只端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或与身侧站的下人们说话,或只静悄悄地观察着场内形势,而独孤先生便是后者。
衣轻尘又转头去看如英,便见如英正一脸嫌恶地俯视着衣轻尘这处,也不知那面上的嫌恶究竟是针对的衣轻尘,还是围在衣轻尘身前的这一堆年轻人。
衣轻尘默默地收回视线,原先那个问话的姑娘便将问题又重复了遍,衣轻尘斟酌片刻,浅笑着答道,“虽未成家,却已有期许之人。”
那姑娘闻言哀嚎了一声,丧气地回自家位置上去了,如此一来便又有两三姑娘结伴离去,一时间围在衣轻尘身侧的便只剩下些公子哥儿。
那些公子哥儿几乎都是来问修炼轻功的法门的,衣轻尘思索片刻,十分诚恳地答道,“关于天赋,其实我本也没甚天赋,说到底不过是为了谋生而不得不重复练习,若我逃得不够快,许早便死在了那些卖馒头的摊贩们的脚下,如此一来,我的弟弟也会饿死。。。。。。”
说到此处,衣轻尘愣了愣,身侧的公子哥儿们也愣住了,他们从未吃过这类苦,无法理解衣轻尘口中的为了一口馒头死里逃生究竟是怎样的情境,只互相讨论了片刻,无果。
掐算着时辰,虞封起身拍了拍掌,“时辰不早了,诸位远道而来,老夫也拿不出甚能让诸位看得上眼的物事,只一顿饭,为诸位接风洗尘,还望诸位莫要嫌弃这些乡野饭菜。”
话音刚落,便有一众侍女将众人身下的椅子撤去,又有一众侍女搬来矮桌、毛毯、蒲团,挨个放好位置,请众人落座。
待到所有人都寻到了自己的矮桌并跪坐下,侍女们方才手捧托盘,端上酒菜。
衣轻尘本想挑一个不如何起眼的位置坐下,不想却突然被虞封点名,坐去了主座旁的位置,方一坐下,便又有无数目光投来,一顿饭吃的衣轻尘如坐针毡。
待到席间饭菜吃了七七八八,众人便开始走下位置敬起酒来,衣轻尘被人胡乱灌了五六杯,已是头疼脑胀,便借口身体不舒服想要离席。虞封闻言笑道,“师侄不胜酒力,此去柳弟家还需些路程,如此上路恐有些不大稳妥,不若先上楼寻间客房休息片刻?待得酒力消弭,再行定夺。”
衣轻尘只觉得困倦似层云般不断扑来,似要蒙住他的双眼,只想极快寻一处榻子躺下,便应了虞封的提议,上楼去寻房间。
至于他是如何打开的房间门,如何走到的榻子旁,这段记忆已是完全空白。
他自昏昏沉沉中醒来,眼前仍是一阵天旋地转,记忆停留在上楼时那仿佛永远都爬不完的楼梯上,又一阵反胃感袭来,忙想寻一个夜壶吐了,奈何找遍床底,却什么都未找到。
就在衣轻尘打算自暴自弃吐到地毯之际,一个木盆突然被递到了衣轻尘跟前,衣轻尘便不顾三七二十一吐了个天昏地暗,直将胃里的饭菜都吐了个干净,方才觉得舒服些,这才得空去谢那位为自己递来木盆的恩人。
方一抬眼,便望见了一双幽紫的眸子,衣轻尘疑惑地拍了拍脑袋,喃喃道,“真真?莫非我还在梦里?”
真真择了个凳子坐下,单手支着脑袋,“你这半月都做什么去了?我寻了你三次,无论如何也无法将你引入梦里。。。。。。”
衣轻尘便将自己因爆炸昏迷一事告知了真真,真真听罢,了然道,“原是如此,我还以为是这城中的魔族想对你做些什么,生怕你那魂魄被他剖了去,这才不远万里赶来查探,既是无事,我便也安心了。”说完这些,便要起身离去,“这城中是那魔族的地盘,我若久居,必会被他觉察,你既是无事,我便先回去了。”
衣轻尘慌忙唤住真真,“等等。”
真真止住步子,疑惑地望着衣轻尘,静候下文。
衣轻尘将脑中的思绪理了又理,奈何酒力尚存,无论如何也理不清醒,只能想到哪便问到哪,“木头他断了只手,现在仍昏迷不醒,小千也死了,还有江大哥的事,魔族说要我入梦去解。。。。。。”
衣轻尘觉得眼下脑袋混乱得很,无奈地抓了抓头发,“我也不明白自己为何要提到木头和小千,木头应是会醒的,纵使问了你,小千也不会活过来。。。。。。我原本是想问你什么来着。。。。。。对了对了,我应当听信魔族的话,入梦去救江大哥吗?”
真真闻言思索道,“若是中了魇,觅一人入梦开解心结确是正常解法,而解此法,往往越是亲近之人越为妥帖,怎么,他没有亲人了?”
衣轻尘点了点头,“没了吧,纵使还有个弟弟,也是血海深仇。”
真真还想再说些什么,却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转头看向门板,突然施法遁了身形,不多时,门外廊上果真响起了脚步声,片刻后,房门被人轻扣了两三声,衣轻尘望着真真隐匿的方位,若有所思地应门,“请进。”
房门被人轻巧推开,来人正是独孤先生。
衣轻尘不解其来意。
独孤先生进屋后并未直接说话,而是沿着茶几缓缓朝床畔走来,经过茶几时稍稍多看了两眼那个被真真坐过的凳子,方才望着衣轻尘,轻笑道,“宴席已散,在下得了空,便来看看公子,公子可还觉得头疼?”
衣轻尘总觉得他似注意到了什么,便揉着太阳穴,不动声色地笑道,“无碍了。”
独孤先生敲着扇子,将屋子环顾一圈,一面看一面问衣轻尘,“想来公子应当是信神魔之人?”
衣轻尘没有回答,独孤先生也并不在意衣轻尘的答案,只一步一步地朝角落逼去,在衣轻尘砰砰的心跳声中猛地打开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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