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渭城雪-第8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便晓得这些?哥哥我同那长公主只是至交好友,这次回去京城不全是为了她,也是为了我自己。”
慕容千抱着脑袋嘟囔,“说得好听,还不是觉得人家长得好看,小千长大定比她好看千百倍。”衣白雪却觉得好气又好笑,揉着慕容千的脑袋还欲再问男人同女人怎比,马车外却传来脚步声,且是朝他们这处来的。
药宗饮马于沧野河滩,此地地形空旷难有遮掩之物。眼下那位花大夫还没见着,没人能够证明衣白雪等人随车不是别有用心,而且就算见着了,时隔数月,人家也不一定还能记得自己,所以衣白雪本意是先跟着马车行一段路,等药宗寻到落脚的地方,再偷偷去寻花大夫讲明由来。
眼下境况,若是药宗有意捉拿他二人,衣白雪能逃,慕容千却是跑不掉的。脚步声愈来愈近,二人屏住呼吸,衣白雪从靴子里摸出匕首。
马车门开了一道缝隙,阳光照入其中,正洒在衣白雪铺开的衣料上,外头那人戴着顶黑纱斗笠,令人瞧不清面容。他见着车内光景,既没有喊人,亦没有出声质问,只默默地站在那儿,清风摇动斗笠上的流苏并衣角上的坠饰,他却仿若只是一尊静止的佛像。
外头有弟子靠近问询,“师兄找到针匣了么?莫不是当真落在师门了?”被唤作大师兄的男人将马车门重新合上,“约莫是落下了。”外头那弟子又问,“师兄不进去找找么?哦哦,这里边是装药材的,那应当就不在这儿了。还要去别的车上找找么?”
男人摇了摇头,“罢了。”
衣白雪同慕容千仍在马车内战战兢兢,慕容千觉得既然那人未有第一时间揭穿他们,便应当是打算替他们瞒上一瞒了,这世间果然还是好人多些。怎知下一刻,那师兄便冷冰冰地开口,“沉生,这车子是谁整理的?”
语气听不出情绪,原本吵闹的一众弟子瞬间安静下来,那被唤作沉生的弟子赶忙答道,“应当是交给驿站打理的。”意料中的答案,男人再开口时,语气中便充斥了一股冷意,“我说过,此行关乎药宗出路,万事须得亲自动手容不得闪失,你们身为药宗弟子连亲自整理用具都做不到,又如何能妥善医治手下的每一名病人?”
沉生弱弱地辩解,“朝廷统共点派了百人,我们却要带五十车的药材工具,一车交由两人负责,两人却要清点成千物事,还必须在一日内收拾好。。。。。。这,未免有些难办。。。。。。”
“所以你们就交给驿站的人去办?”
“师兄,我们知错了。。。。。。”
男人却突然将车门打开,车内二人与车外众人愕然相望,谁也料想不到竟然还会有此一出。慕容千看着沉生那因吃惊而大张着的嘴,首次感慨世间竟真有人能将嘴能张得这般大,还未笑出声来,便被衣白雪拦腰抱起跃到了外头。
衣白雪自上次逃出皇宫,身子在护城河水中泡了一夜,回去后便发了场高烧,身子每况愈下。眼下河滩上的石子又滑又硬,他抱着慕容千一同落地,身子震了震,脚踝传来的痛楚令他倒吸了口凉气。
黑衣男子走上前来,面对衣白雪的匕首非但毫不畏惧,反而迅速握住衣白雪的手腕,一扭,一拽,只听衣白雪哀嚎一声,手臂便应声脱臼了,后头的一众弟子中,女弟子皆捂了眼,男弟子皆递来同情的目光。
手臂本就没有什么气力,被如此一伤,衣白雪便连抱住慕容千的力气都失了。那黑衣男人将斗笠摘下,一头长发披散,眉宇间透露着一股子冷漠疏离的谪仙气,举止端庄不失风度,黝黑的双眸似死水般静而无痕,仿佛看穿生死,因而瞧见衣白雪这般痛苦,眉头皱也不皱,“贼便是贼,拿了再多钱财,这辈子也只能做个贼。”
慕容千争辩道,“你胡说,雪哥哥,雪哥哥只是来寻人的!”那些女弟子瞧见二人相貌,早已蠢蠢欲动,眼见慕容千气得面红耳赤,更是笑作一团,“这娃娃好生可爱,他这哥哥也好看的紧,虽比不得师兄。。。。。。”
沉生挡在黑衣男人跟前,问慕容千道,“小弟弟,你要寻的人叫什么?在灵山是何身份?”慕容千支吾着答道,“穿着黑衣裳。。。。。。”可是放眼望去,所有人都穿着黑衣裳。那师兄淡淡地瞧了沉生一眼,开口道,“莫问了,他们是来寻我的。”
颇为震惊,“当真?”眼见男人不肯答话,便赶忙退去一旁,衣白雪捂着脱臼的胳膊,苦笑道,“一切皆是我之过,与我弟弟无关,你们若是抓我审讯,切莫伤着他,他方才八岁。。。。。。”话还未说完,眼前便是一阵天旋地转,熟悉的酸软感爬遍全身,衣白雪倒在石滩之上,临昏睡前用尽最后一丝气力,揪住男人的靴子,“花沉池。。。。。。我。。。。。。我愿意。。。。。。配合你医治黑血。。。。。。”
再醒来时双眼已经被缚,双手也被高举起捆着,衣裳大敞露出畏冷的肌肤,一只带着凉意的手在其上游走,令衣白雪克制不住地发出阵阵绵软细碎的叫声,那只手顿了顿,衣白雪一时也怔愣了。片刻后,似有针落在身体各处,短暂而尖锐的痛楚过后,耳边传来拧毛巾的水声,不多时,一块尚且温热的湿布游走全身,将针眼挨个擦拭了遍。
花沉池将缚眼的白绫抽走,紧盯着布巾上的血迹,眸色沉沉,“当真是黑血。”
衣白雪无奈道,“我来灵山前夕听人说,身负黑血之人至多只能活十年,而大多数人往往活不到整十年。这般算来的话,我也只剩下两载可活。。。。。。”
花沉池将布巾放回脸盆之中,淡淡道,“所以你来找我?”
衣白雪不解,“当初不是你让我来找你的么?”
花沉池眸色深深地将衣白雪盯了片刻,“纵我想用你体内的黑血试验我的药方,可我救人也是有原则的。十恶不赦之人不救,自寻死路之人不救,满嘴谎言之人不救。”
衣白雪愕然,“我何时十恶不赦,自寻死路,满嘴谎言了?”
花沉池垂眸,“你入宫的目的并非窃取盘缠,而是要偷玉琅,我却信了你的话,害的玉琅失窃,朝廷四处搜捕你,致使大内人手空缺,才会给窃取鲛珠之人以可乘之机。”
衣白雪张了张嘴,花沉池这么说倒真有几分道理,自己要将真相告诉他吗?花沉池见衣白雪无言以对,语气便更加失望了,“我不会救你的,你走吧。”
第15章 古宅凶案
眼见花沉池要离开,衣白雪赶忙将之唤住,“等等,我告诉你事情的经过,你且听我说完。。。。。。”
便将自己从入宫到带走玉琅的全部经过统统告知花沉池,花沉池听罢,默然许久,“这些都是真的?”衣白雪苦笑,“我到底是个将死之人,骗你这些作甚?你若当真不信,此番去往宫中,不论是问虞昭还是问长公主,她们都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花沉池不再开口,松开了衣白雪双手处的绳索。沉生领着慕容千姗姗来迟,后者方一迈入屋中,便瞧见衣白雪腹部深深浅浅的针眼,有一处尚在渗血,自是惨不忍睹,他瞪大双眼,难以置信的指着花沉池,“雪哥哥,这些,都是这人干的?”
衣白雪用纱布在伤处绕了几圈包好,这才穿上衣裳,“花大夫方才是在替我看病,莫作多想。”慕容千这才回想起自己方才在门口时听到的衣白雪的最后一句话,心中咯噔一声,反反复复回味数遍,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对劲,“雪哥哥你方才说,将死之人?这是怎一回事?”
衣白雪垂首整理衣裳,虽只短短数秒,慕容千的心却仿佛要跳出胸腔,他直勾勾地盯着衣白雪,渴盼从他口中听到那个想要的答案,衣白雪也确不负他的期望,走至身边,将一双桃花眸弯成弦月,低声道,“我与花公子方才在说长公主的病况,莫要担心,哥哥不会有事的,相信哥哥好不好?”
慕容千重重地点了点头,“小千相信雪哥哥。”衣白雪欣慰地拍了拍慕容千的脑袋,将他领至花沉池跟前,正式介绍了一番,“这是在下的弟弟慕容千。。。。。。”花沉池不爱自报家门,便只淡淡道,“花沉池。”
沉生却突然插嘴道,“这位是沉池长老,也是药宗数百年来最年轻的长老,今年不过十五岁年纪,便已名扬江湖,成为灵山史上唯一一位宫外御医,此番药宗弟子赴往京城圣上便指名以他为首的。说来我还真没想过大师兄居然在山下还有故友,差点以为你们就是混入车队的奸细,不好意思。。。。。。”
慕容千听得心不在焉,年少有为?名扬江湖?雪哥哥方才十三便已为盗中之首,较之这什么狗屁沉池早了两岁,简直比他要优秀千倍万倍。慕容千尚在腹诽,衣白雪却已与那沉池长老说起了正事,“车队中有奸细混入?这是怎一回事?”
花沉池木着张脸,沉默许久,似是在考虑要不要告诉衣白雪详细经过,衣白雪看出沉池的顾虑,表示理解,“长老肯放我等同行已是大恩大德,若不放心,不说便是。”
“不。。。。。。”花沉池走到房门跟前,将门板轻轻一拉,便有一众弟子摔了进来,震起一层飞灰。沉生愣了愣,旋即赶到花沉池跟前,帮着师弟师妹们打掩护道,“师弟师妹不放心衣公子的伤势,特来关心关心,这不才来,便遇上师兄开门,当真做了这么些年的师兄弟心有灵犀,心有灵犀啊!”
却有不怕死的听不出沉生在打掩护,仍扒拉在门框上,脑袋一直往屋子里伸,“我说师兄呐,方才我们隔着间屋子听见你这里头传出些有趣的声响,我们听着有些心驰神往,不晓得是何物发出来的?若是近日里得的宝贝,记得与师弟我同乐同乐。”
花沉池冷冰冰地开口,“回屋去。”目光扫过在场弟子,所有人皆毛骨悚然,赶紧退了,衣白雪尴尬地咳了一声,花沉池毫不留情地将门合上,隔着门板,那群弟子仍在外头闹腾,花沉池听着也有些烦了,“沉生。”
沉生应道,“师兄有何吩咐?”花沉池接着道,“让他们将那《百草录》抄写五份,明日交到我房中。”话音刚落,屋外便传来一阵铺天盖地的哀嚎声。
慕容千觉得这花沉池凶狠的紧,衣白雪却是羡慕极了,“你们师兄弟的感情真好。”花沉池闻言微微勾起唇角,并不作答,慕容千却一把搂住衣白雪,撒娇似地炫耀,“雪哥哥同小千才是世上感情最好的兄弟,小千是雪哥哥的,雪哥哥也是小千的,谁都抢不走。”
衣白雪揉了揉怀中那颗毛茸茸的小脑袋,笑了出声,花沉池坐至他二人对面,继续擦拭那些沾了黑血的银针。直到这时,衣白雪这才意识到自己眼下正处在一间矮房之中,房内有桌椅卧榻和铜油灯,绝不是马车打扮,他左顾右盼了一会,抬头问道,“这是何处?”
花沉池道,“石河村。”
石河村是一座人迹罕至的荒村,村子规模很大,常住的人口却非常少,成年男性基本都被征去做了壮丁,因着天色渐暗的缘故,灵山的车队便停留在此休憩,又因为有诸多马车需要停放,所以最后便借宿在了村中最大山庄,平庄里。
虽唤作庄,但这庄里其实也没有几个人住,加之年久失修,无人打理,从外形来看颇有几分闹鬼的意味。衣白雪将大致情况了解了一下,便将慕容千抱到腿上,从怀中拈出片糖糕递给他,“今夜你同哥哥睡一张铺子,若想起夜便唤哥哥一声,莫要乱跑。”
慕容千早在三岁时便与衣白雪分了床,起因便是衣白雪睡相不大好,喜欢将腿脚架到他人肚子上,小时的慕容千不经压,常在半夜被沉醒,又舍不得唤醒熟睡的雪哥哥,一来二去便憔悴了不少,经衣白雪多次逼问才告知真相,从那以后奈何慕容千再想黏着衣白雪睡,衣白雪也坚持要分床。
这一习惯持续了四年,未曾因风餐露宿而改变,今次突然要求同睡,当真稀奇的很,慕容千朝衣白雪投去疑惑的目光,衣白雪便道,“车队中混有奸细,你与我同睡,若是发生些意外,哥哥也能护着你。”
花沉池将银针依次排列好放回布包,再将布包卷起放入广袖,闻言淡淡道,“你带着这拖油瓶,若遇上万一,他跑不得,你也跑不得。”
话是实话,慕容千却仍觉得刺耳,衣白雪无奈地笑了笑,“打小便捎带着,也只有我能护着他,护不住也得护。”
花沉池对此却很不赞同,“若遇危难一同赴死才是真的荒唐。”
话音刚落,慕容千便指着花沉池的鼻子骂道,“虽然你当初救了我,可你这人当真讨嫌得很,若是你那帮师兄弟落难,我才不信你会袖手旁观!你这幅苦瓜脸一看便是打小没人疼没人爱!你就是瞧不得我与雪哥哥好!”
衣白雪将慕容千脑袋一拍,作势便向花沉池道歉,“小孩子不懂事胡言乱语,还望长老别见怪。”
花沉池为自己倒了杯茶水,不以为意,“他只说对了一半。我确是打小无人疼爱,所以觉得兄友弟恭很是可笑,若将我那帮师兄弟的性命与药宗前程放在一块,我自然会选择后者。成王者须得顾全大局,意气用事必然落不得什么好下场。”
这是打三人照面来花沉池说话最多的一次,却是句句冷漠,字字无情,慕容千气不过,还想再做辩解,衣白雪却拦住了他,将他搂在怀中好生安抚。花沉池自也不会同一个八岁孩童计较,饮了几口茶,便起身坐到了自己的卧榻上。
衣白雪所处的这间屋子有两张卧榻,当中以花鸟屏风隔开,花沉池睡在一侧,衣白雪便带着慕容千睡在另一侧,互不相扰,舒坦的很。如此安排实有三方打算,一则花沉池对衣白雪心存顾忌,亲自看守,二则花沉池同衣白雪二人同在,若食髓教来袭也安稳些,更能护得慕容千周全,三则花沉池的屋子是所有屋中最好的一间,睡起来也更舒坦。
将缘由同慕容千交代了一番,慕容千心中才不那么别扭,否则要他同那木头脸睡在一间房中,简直比睡在石滩上还要硌得慌。衣白雪将二人肩头的棉被掖好,又叮嘱了慕容千一番,这才合上双眸,慕容千虽嘴上答应,实则一直未有入睡,待得衣白雪那处传来浅而平稳的呼吸声时,他才缓缓睁开了眼。
躺在床上看了会房梁,脑海中又莫名浮起白日里雪哥哥那几声断断续续的喘息,思绪更是混乱,连手都不敢往衣白雪那处放,翻来覆去好一会,最终还是坐起身来,将右手边的窗户推开了一道缝隙。
夜风灌入,让他的思绪消散了些。窗外头是一间偌大的院落,院落中央栽了棵树,虽分不清品种,但看大小应有百年寿数,树下有一口井,井口盖了个竹匾,一切都很稀疏平常,甚至连条放哨的大黄狗都没有。他躺下翻了个身,想着明天还要赶路,便也准备睡了。
可躺下还未多久,他就听到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仿佛山中野兽拨弄草丛,正藏在其中对猎物虎视眈眈,他不大放心,便又坐起。动静是打院子中传来的,极小极微弱,却在寂静的夜色中被放大数倍,终是没能逃过慕容千的耳朵,他小心翼翼地又将窗户打开了些,发现井口的竹匾被风刮到了地上。
今夜的风有这么大吗?
正思衬着,余光却瞥见井中猛然伸出一只手来,那手在疯狂地舞动着,仿佛想要抓住什么借力的物事。慕容千确然吓了一跳,但多年来跟随衣白雪四处游历的经验造就了他比同龄人更加成熟的心智,他生生制住了叫喊的冲动,等了一会,果然等来了变数。
一名穿着药宗弟子服的人悄无声息地走到了井边,树梢上垂挂的灯笼并不能照出她的脸来,但看身材娇小,多半是个女子。
那女弟子站在井口,垂首看了好一会儿,方才掏出一瓶药水倒了下去,又往其中丢了个火折子。一瞬间,大火便烧了起来。嘶嘶声中,那名女子快速离去,借着夜色遁了,不多时,火光暗了下去,重物落水的噗通声响彻院落,惊得衣白雪一阵激灵,翻身、下床、拔刀三个动作一气呵成。
衣白雪等了好一会,眼神才清明起来,瞧见慕容千正直挺挺地坐在床上,很是不解,“方才是什么动静?”慕容千忙道,“刚才,有个药宗弟子,把一个人扔进了井里。。。。。。”话音刚落,花沉池便推开房门出去了。
第16章 断月
落水的动静显然不是一般的大,整间院落的弟子并山庄的主人家仆都拎着灯笼赶了过来,衣白雪便也牵着慕容千走了出去。二人走到井边时,井中那人已被捞了上来,借着重重火光,衣白雪只能瞧出一个人形的轮廓,至于皮肤、五官、衣裳,都已被烧成了漆黑的焦炭。
山庄的主人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太太,大约是平生头次见到这般光景,竟是吓得两眼一翻昏了过去,被仆人搀着送回了屋中。花沉池半跪在尸首旁检查,沉生走到衣白雪身旁,用手挡住慕容千看往那处的视线,“雪公子,孩子还小,外头又冷,先带他回屋吧。”
衣白雪往那处看了两眼,大抵同样觉得不妥,便将慕容千往回领。
尸首由花沉池检查,沉生负责去看屋主老太太的状况,便顺路送了衣白雪与慕容千一程。沉生是个话痨性子,相识不过一日,与谁都不见外,眼下更是滔滔不绝,“我就晓得要出事,让师兄别带那麻烦玩意出门却偏要带,这回不处理完估计都脱不开身了。”
衣白雪笑了笑,没有多问,慕容千却循着夜风听到了一阵哭声。
古院老宅本就大的离奇,平日里也就一老太太同三位侍女五位家丁居住,此夜月黑风高,宅中更是少了几丝人气多了几分阴森。偏僻角落哪怕打着烛火也瞧不清五指,凭空而来的女人哭声更是叫人汗毛直立,饶是慕容千心态再好,也有些扛不住了,“雪哥哥今夜可会陪着小千一道?不要将小千一人丢在屋中。”
衣白雪揉了揉慕容千的脑袋,面色似有些顾虑,“小千可害怕那些尸首?”慕容千笃定地摇了摇头,他年少曾在乱葬岗住过一段时日,什么样的尸首没见过?他怕的从来不是那些虚无缥缈的鬼怪,而是扮作鬼怪想要谋害自己的恶人,“小千不怕尸首,小千只想要同雪哥哥一道。”
得慕容千回答,衣白雪便也安心了几分,转而同沉生道,“这件事极有可能是混在车队中的奸细干的,我功夫不抵灵山,带着小千更施展不开,故而眼下回屋绝非良策,不若同沉生兄弟一道出入,也能帮衬些?”
沉生倒也随意,“只要这娃娃不怕,去哪都成。”话音刚落,哭声大了几分,衣白雪同沉生都听见了,二人面面相觑,寻声就近找了一圈,终于在假山后头的草丛里发现那啜泣的少女。少女穿着药宗服饰,盘发精致,不似寻常弟子,沉生只瞧一眼便认了出来,“断月师妹,你在这儿作甚?”
唤作断月的少女听见沉生的声音,忽然捂住了脸,“沉生师兄?你莫拿灯笼照我,脸已哭花,丑死人了。”
沉生却不以为意,“断月师妹这般好看,作何谦虚?我俩打小一块长大,再丑也都看过了。”便将断月遮脸的手搬了下来,露出其后那张盈盈可人的小脸,乍看之下长相颇为大气,细看五官却又十分精致,只一双眼被泪水泡成了核桃,有些不大像样,沉生看罢,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断月委屈地将脸挡住,又气又恼,“说好的再丑也无事呢?你总骗我,往后再也不信你说的话了!”
沉生听到断月放了狠话,连忙告饶,“是师兄的不是,是师兄的不是,你若哪儿不开心,打师兄一顿也成,千万别捂着掖着,这样只会更难受,也别大半夜在这哭,你容易着凉不说,也怪吓人的。”
衣白雪不合时宜地笑出了声,慕容千瞧见衣白雪笑便也跟着笑,沉生尚且一头雾水,断月气恼地跺了跺脚,背身离开了,任凭沉生在原地如何呼唤也不回来。
直到断月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沉生才蔫了吧唧地放下手,而后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衣白雪拍了拍他的胳膊,鼓舞道,“追姑娘的态度不错,就是不大会说话。”
“别提了,哎!衣公子,我瞧你一脸风流模样,想必于此道应当很是精通,不若你来给我分析分析?”沉生领着衣白雪并慕容千回了主道,一路上不停摩挲着佩剑的穗子,肆意抛洒苦水,将个中委屈统统倾诉给了二人。
原来他与花沉池还有断月都是灵山收养的孤儿,三人中天资最为拔尖的便是花沉池,而后是断月,最后才是他。他从小到大只喜欢过三样东西,剑、大师兄、断月,因而处处对断月百般照顾,可断月对他的照顾却只限于青梅竹马的感情。
后来竞选精英弟子,大师兄毫无疑问轻松地入选了,断月紧随其后,只有自己,花了三年光景将藏书阁的典籍都生生背了个遍,仍是记不大清,最终落得个第九名的名头。
“天资不如人,勤奋来补,这也都罢了!”沉生愤愤不平道,“大师兄确然优秀,却总摆出张木头脸,任谁都没法接近,月儿同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