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渭城雪-第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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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先前就觉得这件事不可能如此轻松被解决,暗处定还有无数双眼睛正盯着他们,一旦有人离开了众人的视野,基本上便是必死无疑了,可这也证明了对方的力量还不足以直接将他们一网打尽,如果大家一直聚集在一起的话,对方定不敢轻举妄动,虽然对方也不可能会让他们轻松如愿,但这确已是眼下最好的法子了。
衣轻尘将自己的想法告知了众人,有些没见过世面的小辈已被突如其来的场面吓得六神无主,人云亦云,尚有些判断力的小辈们互相一交流,认可了衣轻尘的提议,众人便集体转移到了一片稍空旷些的地界,暂且歇息安神。
衣轻尘与花沉池稍稍交流了一下想法,觉得眼下无论派谁出去探路,都等同于将对方往死路上推,可若是长久呆在这儿,也是不切实际的,且不说体内的避毒丹只能撑上三日,这一路上来他们连一片泉水都没瞧见,野果之类的更不用提了,怕是三日不到,他们便会被渴死在这儿。
衣轻尘思索再三,觉得眼下只靠自己一言并不能做主,便与众人提议选出三到五名见过大场面的,眼下心神还在的,比较聪明的领队来,众人你望我我望你,交流片刻,果真推举出四人来,这四人年纪基本相仿,三男一女,分别是剑宗的白公子、花宗的齐云公子、江南柳家的柳公子,以及千机阁的三弟子洛神婢。
其实这四人不见得都是推举出来的,毕竟在场众人来自各家各派,彼此间都不熟悉,因而有几分毛遂自荐的意味,可眼下既然敢站出来,就说明这四人的心神应还是镇定的。
四人中,衣轻尘与白公子有过短暂的交流,便以白公子为突破口,问了他一些看法,白公子便道,“眼下队中还剩二十二人,对方不敢贸然出手,说明对方人数应在二十二人之下,虽说留给我们的时间还有三日,可正常说来,若是明日午时我等还没回去,虞帅便会派人来寻,届时情形便会对对方不利,所以他们应当不会将我们留到那时候。”
这也正是衣轻尘所担心的,眼下他们在明,敌人在暗,很难取得主动,能否在明日午时前打破眼前的困境将决定他们能否活下去,思索许久,转头问花沉池,“你身上还有多少避毒丹?”
花沉池淡淡道,“四颗。”
在药材稀缺的情况下,还能做出自留的分量实属不易,不过这个量确实少了些,衣轻尘想了想,又问面前的四人道,“各位有什么本事的话,眼下也别藏着掖着了。”
第158章 洛神婢
四人你望我我望你,还是白公子最先站出来道,“在下出身剑宗,也只有剑术能拿得出手。”齐云公子紧随其后站了出来,摘下花宗特制的面纱,客气笑道,“花宗擅研香料,在下嗅觉大抵要较众人灵敏些。”
洛神婢是个看起来清清冷冷的姑娘,半晌等不到柳公子开口,她便干脆先开口道,“千机阁执掌秘辛,小女不才,没有拿得出手的本事,只能为诸位提供想要的信息了。”
三人说完,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柳公子身上,柳公子尴尬地立了片刻,咳嗽一声,低头道,“在下。。。。。。只有钱。。。。。。”
衣轻尘将此人上下打量一番,发觉此人体格确实不像习武之人,指腹也没有薄茧,目光还很逃避,除开腰间系着的钱袋子鼓鼓囊囊外,当真只是绣花枕头一草包,这样的人居然会在如此情势下主动站出来?
不待细想,身后的人群里便传来一阵呼哨声,有黄衣锦衫的公子戏笑道,“柳公子,你这样可不行,谁说你只有钱的,你还有下边啊,哈哈哈。。。。。。”
荒诞的玩笑惹得柳公子一阵尴尬,衣轻尘的目光循声落在那名黄衣锦衫公子身上,又看了看他附近,发觉几乎所有人都是心有余悸的模样,根本顾不得嫌弃他的低俗,唯有一位穿着窄袖花袄,扎着包子头的姑娘十分露骨地彰显着厌恶的神情,柳公子怯怯地转头去看那姑娘,又怯怯地收回目光,一来一去,整个人的气场便变得更加怯懦起来。
衣轻尘大抵猜出了是怎一回事,却无更多闲心去关注这些儿女情长,只从腰间摸出一包小巧的铃铛,同花沉池讨了卷缝合用的细线,将铃铛逐个串好,系上绳结,在营地周遭围成一圈,如此一来,一旦有东西靠近,便能第一时间察觉了。
花沉池沿着细线洒下驱虫药粉,期间衣轻尘又将在坐其他人的本事挨个问了一遍,摸清自己这边的底细,于心中掂量一番,而后若有所思地抬头,将目光上移,然雾气太重,什么都看不清,他思索半晌,突然开口问白公子,“白公子,你的轻功如何?”
白公子笑道,“尚可拿得出手。”
衣轻尘便点头道,“不知公子可愿随我一同赴险?”
白公子想也不想,应道,“自是愿意。”
话音刚落,二人纵身跃起,一前一后攀树而上,很快便抵达了树顶,这树并没有想象中那般高,枝叶却很浓密,衣轻尘刚一登顶,尚来不及歇息,左侧便有一道寒芒袭来,衣轻尘轻盈避过,退到白公子身侧,抬眼环顾四周,发现树丛间竟是隐藏着无数具尸体,有人类的,也有野兽的,大部分暴露在外的皮肤都已经变作了和此地瘴气一般的青绿色,密密麻麻的凤蝶与蛾子覆在他们身上,像极了一座巨大的养虫窟。
几名无脸女守在尸体周围,手里握着匕首,对二人摆出进攻的姿势。
衣轻尘望着周遭的尸首,心有余悸道,“还好没有尽数变作尸人,否则可就不止二十二人了。”
白公子苦笑道,“是啊。。。。。。”
树丛似被狂风吹动般耸动起来,霎时间,无脸女们一拥而上,扑向衣轻尘与白公子,衣轻尘一面闪避,一面循着进攻的时机,又要看清脚下的位置,好几次险些被推下去,幸而眼疾手快准确抓住借力的树枝,重新翻上,缠斗许久,方才解决了自己手边的几只无脸女。
终是得了喘息的空档,衣轻尘平复了一会呼吸,将目光移向白公子那处,自己之所以能够轻松些,全仰仗白公子拖住了大半无脸女,眼下自己这边的尽数解决,他那边却还有六七个。
挥剑时的白公子,脸上是没有笑意的,目光锐利,散着凛凛寒意,脚下步伐腾转,每一步都很稳很轻巧,剑华流转,削开白雾,留下弧度美好的轨迹,如此招式,衣轻尘自是再熟悉不过了,这分明和沉生的剑术是同一路子,很优雅,明明是在杀敌,却流淌着一股子剑舞的意味。
待到所有尸人尽数铲除,白公子收了剑,重新露出笑意走到衣轻尘跟前,衣轻尘方才若有所思地问道,“白公子的剑术,是剑宗的套路么?”
白公子闻言笑道,“是在下自创的招式。”
衣轻尘有些难以置信,“可在下的一位友人招式与公子相仿,他的本事是从一本《北雪国舞祭》中学来的,敢问公子可是知道些什么?”
白公子喃喃道,“《北雪国舞祭》。。。。。。抱歉,在下不记得了。”
人家既不肯说,衣轻尘也不好继续逼问,只又在树冠附近兜了几圈,确认没有余下的无脸女,方才同白公子道,“要去附近的树冠看看么?”
白公子点头道,“奉陪到底。”
附近的树冠里也有不少这样的养虫窟和无脸女,二人扫荡了近一个时辰,方才清除了十之□□,再往外沿去的话,可能就会脱离花沉池他们了,届时不知道又会有什么新的东西在等着他们,因而衣轻尘也不敢继续往外走了,只与白公子一道回了营地。
刚一落地,便听见姑娘家哭泣的声音,紧接着又听见有人庆幸地说道,“还好还好,是他们回来了。”
衣轻尘站稳身子,发现营地内的地面上有不少残肢断臂,头颅黑血,都是方才自己与白公子在树顶上砍下来的,约莫是吓着他们了,可这到底也算不得多可怕的景象,那些因此而哭出来的姑娘,不是衣轻尘不体谅,而是委实体谅不起来。
南行剿灭食髓教本就是一件很残忍的事,那些宗门世家又为何要带这种毫无阅历的小姑娘过来?来历练吗?实在是太胡来了。
可衣轻尘也不好说什么,只嘱咐那些胆大些的男弟子们一起帮忙将尸块收拾了,又与众人交待了一番树顶上的景象,洛神婢听后有些吃惊地重复道,“青面尸首?”
衣轻尘听出了洛神婢的语气背后似有故事,便问道,“姑娘可是知晓些什么?”
洛神婢垂眸道,“小女子曾听闻,南疆当年发生过一场蛊疫,死伤无数,逃走的蛊王身带七毒,南疆各村落都遭受了不同毒素的影响,狼趾村当年信奉野狼,野狼会在村中随意走动,村民也修建了狼神庙,路过便会在庙中投放肉食,给过路的野狼食用,野狼便护村民入林采药安平,如此相安了百余年。”
“蛊疫发生后,狼趾村遭到青毒的影响,青毒又名瘴毒,是蛊王通过排出一种略带酸味的气体感染空气产生的,酸气影响了狼趾村林中的空气,村民与野狼纷纷身亡,可供生存的森林越来越少,野兽不得已与人类争抢地盘,进而狼趾村也因与野兽厮杀死了不少人。”
“那些因青毒死在林中的尸体无人收尸,皮肤变作青色,体内蓄满青毒,青毒可在尸体中存在百年以上,缓缓从尸体内排出,污染周遭的空气,可以说那满树的青尸便是这座森林瘴气的来源。”
“青尸的尸体一旦被戳破,青毒便会瞬间迸发出来,虽说遇到空气会快速逸散,可衣公子,白公子,你二人在那般近的距离下接触如此之多的瘴气来源,难道都没有受到影响吗?”
衣轻尘闻言愣了一下,“可能是因为避毒丹吧。。。。。。”总不能说自己百毒不侵吧?转头去看花沉池,花沉池见状,淡淡道,“我方才给了他一粒特制的丹药,可以短暂隔绝百毒。”
衣轻尘露出错愕的神情,真的有这种丹药吗?花沉池撒谎可真是脸不红心不跳,要不是自己确实没有吃过这种药,都险些要被他的说辞给糊弄过去了。
洛神婢露出了然的神情,“原来如此,那白公子呢?”
白公子闻言答道,“在下也侥幸得了花公子的灵药。”说罢,还特意面带微笑地转头去看衣轻尘,衣轻尘接到白公子的目光,虽是不明所以,却还是帮着隐瞒道,“对。。。。。。对!”
洛神婢点了点头,转而问花沉池,“敢问花公子身上还有这个药吗?”
花沉池淡然道,“没了,只带了两颗出来。”
洛神婢听罢,倒也没再继续追问,转而说道,“七毒影响范围之广,祸及整个南疆,此地虽只遭青毒,却难保不会有其它毒尸混入,诸位若是看见其它肤色不同的尸体,切记保持距离,勿要靠近。”
洛神婢说的这些,衣轻尘当真闻所未闻,因而好奇道,“洛姑娘,你说的这些,不会都是千机阁的秘辛吧?”
洛神婢神色凝重地点了点头,“算不得秘辛,只是些没必要公之于众的真相,眼下江湖上,对于南疆之难的真相已有了个深信不疑的版本,我们便也没必要再放出这些消息,动摇他们深信的“真实”了。。。。。。皇族也不喜欢我们这么做。”
“有些真相,注定只能蒙尘。”
顿了顿,若有所思地补充了一句,“其实知道的越多,反而越不知道究竟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了。。。。。。”
衣轻尘斟酌道,“可你现在说出来。。。。。。”
洛神婢无所谓道,“小女子现在说出口,听到的不过二十二人,真正能活着走出去的又有多少人呢?至少小女子相信,能活着出去的人,都是聪明人,不会想惹祸上身。再者,小女子都不清楚自己能否活着出去呢。”
衣轻尘被洛神婢一副看尽世态炎凉的态度弄的哑口无言,只讪笑了两声,再无话可说。
一旁,花沉池正在检查那些掉落下来的尸块,说是检查,其实也没有什么好查的,衣轻尘匆匆与洛神婢结束了对话,逃到花沉池跟前,问询他对于接下来行动的想法,花沉池想了想,淡淡道,“引蛇出洞。”
衣轻尘候了片刻,没候到下文,有些难以置信,“就四个字?”
花沉池将手中的尸块放下,沉吟道,“如若人多,他们定不会现身,若是将人分开。。。。。。”若是将人分开,很难保证不会出现伤亡,衣轻尘心底清楚这点,所以哪怕答案再如何显而易见,也无法轻易说出口。
他斟酌片刻,打算给自己留一个时辰的时间,若是在这一个时辰内还是没有想出更好的方法的话,就只能有选择的牺牲掉一些人了。
当然被牺牲掉的那些人也不是必死无疑,能否活下来取决于他们的运气与能力,毕竟连衣轻尘自己都不敢保证自己能活着出去,可他也委实不想当这个恶人。
这种时候,便不得不承认独孤先生观念的正确了,为了大局着想,必须做出牺牲时,所有人都不愿去做恶人,那么就必然要有一个心善些的出来背负骂名,衣轻尘也很清楚,牺牲者不是物件,他做出选择时必将受到内心的谴责,同时也会对他们怀有一辈子无法抹去的歉意。
饶是如此,一个时辰后,若是还没有进展,他便也不得不这么做了。
第159章 密林之夜
因着草木繁茂的缘故,林中的天色较外头暗的快些,入夜,永远是最危险的。
衣轻尘深谙暮色中危机四伏,又见众人面色惶惶,不敢入睡,便同花沉池还有白公子他们商量起守夜之事,最后敲定,上半夜由白公子和齐云公子来守,下半夜则由衣轻尘和花沉池来守。
之所以未有安排洛神婢,是因为她毕竟是个姑娘,他们这群大老爷们总得照顾些姑娘家,否则让姑娘守夜,他们这群大老爷们去呼呼大睡,未免有些不太像话。至于那位柳公子,见到尸块后便已经瑟缩回了人群,更是派不上用场。
衣轻尘越看柳公子那副窝囊样,越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究竟还有多少宗门世家没有把剿灭食髓教一事放在眼中?
最后一抹白日的光亮泯灭于树缝之间,衣轻尘俯下身来燃起篝火,一个时辰的期限已经到了,却仍旧没有变数来打消他的决断,看来食髓教也打算继续静观其变。
这样就很麻烦了。
入夜时的林间阴风更甚,衣轻尘躺在树下歇息,下意识紧了紧身上的衣裳,没想到竟会这般冷,他本是想着少穿些行动也能方便些,是以临行前还刻意脱了一件,没想到反而将自己给坑了进去。
便与花沉池挨得近了些,再近了些。
花沉池也因此注意到了衣轻尘似乎很冷,便将外套脱下为衣轻尘披上,又从背后一把将之抱住。
平稳的呼吸声从身后响起,衣轻尘能感受到花沉池已经浅眠了,自己却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从他的位置放眼望去,能够看见一排倚着树干休息的宗门世家后辈,火光分明很大,营地的最边缘却仍旧笼在阴影中。
白公子抱剑静坐,齐云公子在篝火旁燃了一支香,白公子将那香望了两眼,笑问道,“这是何香?”
齐云公子便道,“是宗内安息助眠用的香,我见大家都有些疲累了,便想燃上一根助眠,且一根香燃尽正好一个时辰,以此计时倒也准确些。”
白公子不再言语,继续合眼静坐,齐云公子便坐在一旁用粉包调制香料,温热的香息绵延入鼻,游走经络,果真令衣轻尘的心情平缓了许多,倏忽间,竟也睡着了。
“小七,小七。。。。。。”
衣轻尘睁开眼,发现自己竟是从一张竹榻上醒来的。
掀开被褥,想要翻身下床,却发现腿也变短了,完全够不着地,只能扶着床沿小心翼翼地爬了下去。
循声出门,见到了一个正在翻晒果干的女人,女人的脸被一团黑糊糊的雾气笼着,已是看不清了,衣轻尘并未起疑,仍是乖巧地凑了过去。
才靠近了些,便有一个穿着花夹袄的小姑娘从女人身后探出头来,奶声奶气地问衣轻尘,“哥哥,这次你回来就不要走了好不好。”
衣轻尘有些不明所以,“回来?走?”
女人拍了那小姑娘的脑袋一下,嗔怪道,“阿娘怎教你的?不可以只想着自己。”
小姑娘撇了撇嘴,不说话了,女人转而伸手揉了揉衣轻尘的脑袋,柔声道,“小七,你想回家吗?”
衣轻尘疑惑地歪了歪脑袋,“回家?我。。。。。。有家吗?”
女人便道,“你有啊。。。。。。”
衣轻尘垂下脑袋,思索起来,他什么都记不得了,只隐约觉得自己的家早就没了,根本不可能还回得去,是以摇了摇头,“我的家早便没了。”
女人默了默,蹲下身来,问衣轻尘,“那你想阿娘,爹爹,还有兄长、阿姊、弟弟妹妹们吗?”
衣轻尘有些愕然,再抬头时,身旁已围了一圈人,从身形来看,应该就是女人口中说的那些人,可是他们的脸都被黑气笼着,什么都看不见,衣轻尘却并不害怕,只诚实地摇了摇头,“我连跟他们在一起生活的记忆都很模糊了。。。。。。谈不上想,只是个念想。。。。。。”
“那小七你。。。。。。”女人突然一把将衣轻尘搂入怀中,颤声道,“一定要好好活着。。。。。。”
衣轻尘十分错愕,明明都没弄清楚是怎一回事,可一听见女人的哭腔,一股莫名的情绪便涌上心头,眼泪顿时涌了出来,双手下意识回抱住了女人,却不知能说些什么。
女人一遍一遍地重复着最后那句话,衣轻尘想要张口问询,却发觉周遭一圈人都在默默地擦拭着眼泪,心底便更加难受了,这究竟是怎一回事?
他还想继续追问,女人却突然将他推开。。。。。。
身子陡然被人一推,衣轻尘从梦中惊醒,眼睁睁看着一把匕首擦着自己的鬓发刺入树干中,还差那么一丝一毫,就能直取自己的性命。
究竟是何人刺来的,却没能看清。
营地内已陷入一片漆黑,显然是有人刻意将篝火给扑灭了,后辈们惊慌失措的问询声与杂乱的脚步声混杂在一块,完全无法从中辨别出方才行刺之人的脚步声。
这般乱,实在是太容易给食髓教以可乘之机了。
衣轻尘赶忙出声吼道,“都冷静一下!”众人方才渐渐息声,却仍不时会有一两句低语冒出,衣轻尘站起身来,在一片漆黑中找人,“白公子?齐云公子?”
没有回应。
究竟是怎一回事?
衣轻尘捂着脑袋,摸索到了篝火旁,取出火折子,打算重新将木柴点燃,可是试了几次都没能成功,因而心下起疑,探手摸了摸那些木柴,才发现木柴全都湿透了。他用手沾了些木头上的水来闻,不是血,反而有一股淡淡的香味,可到底是什么,却又说不上来,只好问众人,“你们谁还有火折子?或者打火石?”众人纷纷回应,衣轻尘便道,“都点上。”
方寸之间,火光骤亮,虽然比不篝火,却也能暂且映出一方视野。
衣轻尘便借着这般火光,从旁边捡了些枯枝枯叶,重新燃起篝火,以防万一,又在东西南北四角各安放了一团,如此即使灭掉一个,还有四个能够照明。
周遭既亮,衣轻尘便开始清点人头,一遍数下来,发觉少了四个人。衣轻尘有些难以置信,又重新数了一遍,果真少了四个。衣轻尘未有多言,只围着营地走了一遭,发觉西边的铃铛线已经被人切断了,铃铛也被碾入了土内。
衣轻尘盯着那沾了土的铃铛看了许久,回过头去问众人,“你们今夜可有听见什么奇怪的动静?”
众人对望片刻,皆是一脸茫然,衣轻尘又重复了一遍,“当真没有人听见?”
这次才终于有人肯站出来。
站出来的是一个看起来年纪不过二十来岁的少年,长相平平无奇,放在人堆里并不起眼,身上穿的倒是锦衣华服,看来又是一位世家子。
少年往前走了两步,支吾道,“我。。。。。。我见到。。。。。。火,是那位齐云公子熄的。”
花沉池突然蹲下身,将篝火边那根已经烧尽了的残香捡起,放在鼻端嗅了一嗅,淡淡道,“安息香的成分很高,很容易便会让人睡死过去。”
衣轻尘闻言,又问道,“那篝火上的香料是什么,你能闻出来么?”
花沉池俯下身,从篝火堆里拾了根木头出来,凑近了些,嗅了片刻,若有所思道,“尸油。。。。。。”
在场众人无不愕然,唏嘘还未平息,突然又有人开口道,“你们看,尸块是不是少了些。。。。。。”众人转头去看堆放尸块的地方,因为尸块本就是晦气之物,是以堆放的时候只尽量放在了偏僻些的角落,无人留心,无人靠近,丢了也很难第一时间发现。
“尸油。。。。。。”洛神婢突然幽幽地开口道,“用特定邪法熬制出的尸油,点燃后能够吸引方圆数十里游荡的鬼魂,令鬼魂夺取生人阳寿,以达到兵不血刃而取敌首的目的。。。。。。”
一番诡异的言论,配上洛神婢那阴惨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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