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渭城雪-第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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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沉池倒并不在意他二人的存在,只如实同天鬼老道交代道,“实不相瞒,起死回生之法中最为关键的一味药,便是在下的魂魄。”
衣轻尘千算万算,在心中编排了无数种可能,却万万没有想到花沉池当真会如实交待,急忙出声阻止,“等等。。。。。。”慕容千伸手捂住了衣轻尘的嘴,花沉池没有去看衣轻尘,只继续道,“每复生一人,便需要在下的一半魂魄,且具体做法只有在下知晓。。。。。。”
天鬼老道捋着胡子,微眯双目,“只能是你的魂?旁人的都不行?”
花沉池淡淡道,“不行,必须是神魂。”
衣轻尘挣扎的更厉害了,天鬼老道将信将疑道,“神魂?也便是说。。。。。。阁下是神祇转世?”花沉池默认,天鬼老道便又道,“也就是说,凭阁下的魂魄,至多只能复生二人?”
花沉池纠正道,“是一人。”
天鬼老道了然地看了衣轻尘一眼,点头道,“只能复生一人。。。。。。”从喉咙里挤出笑来,“贫道怎知你说的是真是假?又是不是离间教内的阴谋?”
花沉池将手递给了天鬼老道,“是不是活死人,以你的医术,一探便知。”
天鬼老道便不笑了,沉默片刻,果真伸手为花沉池搭脉,好半晌,默默收回手,不做声了。
花沉池道,“这便是真相,若是有意离间,便不会刻意指使旁人离开。”
天鬼老道又瞥了衣轻尘一眼,闭目沉思许久,终似下了一个重大的决定般,出声道,“好,一人便一人,若能救得夫人,不论什么代价都可以。。。。。。那你呢?你的要求是什么?”
花沉池淡淡道,“和战,解散食髓教。”
天鬼老道先是一愣,而后放声大笑,“好,好啊。。。。。。”又叹了口气,“若是夫人能够复生,这食髓教便也没有继续存在下去的意义了。。。。。。”
衣轻尘狠狠地咬了慕容千的手指一口,逼得慕容千松了手,焦急地同花沉池道,“你为何什么都与他说了?我们不是说好战事结束后便一同隐退?你这人,怎的说话不作数?”
花沉池低头沉默良久,半晌,方才转头看向衣轻尘,淡淡道,“便算我食言了,你若不能原谅,亦是无妨。”
你若不能原谅,亦是无妨。
此话在衣轻尘脑海中回荡许久,衣轻尘将它翻来覆去理解,到头来只能品出一个意思,那便是自己的感受已经不重要了,无论自己做什么,到头来也无法撼动花沉池的打算。
一时间,衣轻尘不晓得自己还能再说些什么,只觉得心情沉重不已。
花沉池从始至终都在逃避自己的目光,自己手脚尽断,也不能冲到他跟前,揪着他的领子迫使他看向自己。
纵使一瞬间想到了无数种补救的法子,可是,好像。。。。。。
都已经来不及了。。。。。。
协议已经敲定,天鬼老道很是满意,因而问询花沉池的语气都缓和了不少,“花公子何时能够作法?”
花沉池不为所动,淡淡道,“和战后。”又补充道,“在这之前,我希望你们能将阿雪送回南行军营地。此地阴寒潮湿,药材又少,加之瘴气,他骨伤严重,须得好生静养,留他在你等手中,恕我无法安心施术。”
天鬼老道却有些顾虑,“可若是之后公子突然反悔,我等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花沉池却并不在意,“从现在起,我会一直留在绝弦谷中,直到将尊夫人复生为止,不会离开一步。”
衣轻尘闻言更是震惊,慕容千先衣轻尘一步开口附和道,“如此甚好,想来谷中眼线诸多,盯着一人还是绰绰有余的。”
天鬼老道捋着胡子思索半晌,期间几度观察衣轻尘的神色,花沉池见状,淡淡道,“此提议并非阿雪的计划。”
天鬼老道方才肯首,令慕容千将衣轻尘送出谷去。
衣轻尘罕见地乱了方寸,“我不走。。。。。。”
慕容千却不由分说地抱着衣轻尘下楼,衣轻尘此时已经彻底无法静下心思考了,只能不断命令慕容千,“我不走!将我放下!”
慕容千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对怀中那目光未曾在自己身上逗留一刻之人柔声道,“雪哥哥,静下心来,这不像你。”
沿着楼梯一步步下坠,花沉池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野里,衣轻尘只觉得心中突然便空了那么一块,也好似有些能够理解十年前自己坠崖后花沉池与慕容千的感受了,这是一种只能眼睁睁看着珍视之人赴死,却无力挽回的绝望。
慕容千将衣轻尘带回一楼,轻轻地放回轮椅上,走出了忘情宫。
塔外,夜萝等人已是恭候多时,见只有衣轻尘与慕容千出来,皆是面露疑色。夜萝急切地问道,“老头子人呢?起死回生之法呢?大师兄说了么?”
衣轻尘神色黯然,不欲多言,慕容千亦是不想搭理众人,只推着轮椅往前走,没走出几步,断月却突然拦在跟前,有些忧虑地问慕容千,“你不陪着我们一块儿等么?”
慕容千勾起唇角,笑道,“不了,在下还得奉命送雪哥哥出谷。”
江九曲一愣,“出谷?”
慕容千点头,“对,出谷。”
夜萝更加不明白是怎一回事了,忙大声问道,“为什么?不是好不容易才抓来的吗?突然送回去是什么意思?”
“是贫道的意思。”天鬼老道与花沉池一前一后从塔中走了出来,几位护法见到天鬼老道,态度顿时收敛了不少,夜萝仍是按捺不住地追问道,“为何要将他送出去?他不是我们好不容易才抓来谷中的吗?”
天鬼老道捋着胡子笑了两声,语气略带欢喜地同众人道,“因为花公子愿意留在谷中,亲自为诸位施展起死回生之法。。。。。。”
诸护法皆是大惊,继而面露喜色,片刻后,又化作将信将疑,却始终无法摆脱笑意,天鬼老道见势不错,便补充道,“且贫道已与花公子达成了和战协议,不动一兵一卒,亦无需担忧丢了性命,待尔等重要之人复生,便可携之归隐江湖,了却夙愿。”
说罢,转头去看花沉池,“为表教中诚意,抓来的俘虏也会在和战协议签署前将之放归,花公子意下如何?”
花沉池的目光只停留在早已走远了的衣轻尘身上,淡淡道,“甚好。”显然有些心不在焉,天鬼老道却并未纠结这些细节,只叮嘱江九曲道,“牢中之人,尽数放归,不可私留。”
江九曲显然是有些舍不得放走江止戈的,纠结道,“留一个都不行?”
天鬼老道便劝道,“你与你那兄长不过只是暂且分开,待你夙愿得现,父母魂归,再携他回来一同享乐,岂不更好?”
江九曲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旋即又摇了摇头,十分纠结地问道,“那若是。。。。。。兄长自己想留下来呢?”
天鬼老道面上浮起一抹惊色,“他是自己想留下来?还是你对他做了什么?”
江九曲别过脸,话语中似夹带着一丝笑意,“是兄长自己提的。。。。。。当真是他自己提的。那日衣白雪离开自在宫后,我二人便吵了一架,他情绪似乎有些崩溃,并同我承认了过往的错。。。。。。他抱着我说。。。。。。当初的事都是他的错,他还愿意承认我这个弟弟,只要我肯离开食髓教,不再行恶事,不再做女人打扮。。。。。。他就还愿意照顾我,履行当年的承诺。。。。。。”
“我发现。。。。。。其实我。。。。。。并没有那般恨他。。。。。。只要他还承认我,当年蒙受的冤屈,这些年积攒的恨意。。。。。。便都释然了。。。。。。”
“我果真还很幼稚。。。。。。如此好哄。。。。。。”
天鬼老道欣慰地笑了一声,就像二人初遇时的那样,伸手揉了揉江九曲的脑袋,“你是长大了。”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事成之后便领着你那兄长离开这片是非之地,开始新的生活吧。。。。。。”
江九曲合上双眼,任凭天鬼老道将手放在自己的脑袋上,笑得一如当年那般天真,欢喜得似要化了一般。
夜萝死死地搂住断月的腰肢,蹦蹦跳跳地在原地转着圈圈,欢呼道,“太好了阿姊,夜萝终于可以不再是怪物了,可以长大了,可以陪着阿姊生老病死了,也再不用拖累阿姊了!”
断月露出欣慰的笑来,仰头望着天际,柔声道,“是啊。。。。。。等了十二年。。。。。。这一天终于要到了。。。。。。”
无量和尚亦是面露喜色,只有一直不怎么说话的国师,仍是目光森然地盯着天鬼老道,冷冰冰地开口问道,“你的意思是,每一名教众,都能得到成全?”
天鬼老道答,“是。”
国师便不说话了,只默默转身离开。
第170章 一命换一命
夜萝盯着国师的背影嘀咕道,“真是个怪人。”余光瞥见脚边有东西在动,方一低头,便见一只石头模样的甲虫偏偏然落在断月鞋旁,顺势将之踩死,继续拥着断月撒娇。
慕容千推着衣轻尘穿过田园阡陌、竹篱茅屋,走到了长生宫的一处水潭附近,因着连日降雨,潭水已较往常更深更浊了些,水潭挨着山壁,山壁布满藤蔓,遮遮掩掩,难以看出机关真正所在。
慕容千熟门熟路地跨过一片萝卜地,走到山壁旁,伸手在藤蔓背后摸索着,不多时,机关轰然作响,水潭中出现了一个漩涡,潭水缓缓褪去,露出山壁位在水下的通道来,慕容千一面推着衣轻尘缓缓朝通道走去,一面问衣轻尘,“雪哥哥觉得眼熟么?”
衣轻尘瞥了那机关一眼,有些有气无力答道,“石林村?”
和在石林村时的机关如出一辙,应当都是国师的杰作,不得不说,国师在军事偃甲层面的才能,可能柳师父都比不过,可是又能如何呢?他的偃术都拿去害人了,就连那些为数不多、造福百姓、得以推广的作品,都是抄的柳师父的。
多么可笑。
衣轻尘如此作想,只任凭慕容千推着自己进入水底通道,凭借一颗夜明珠的光辉,在黑暗中蜿蜒前行。许是过了一盏茶的时辰,许是过了半个时辰,又或是一个时辰,二人终于觅得了光亮,从山石夹缝走至平地,重见天日。
衣轻尘抬眼四顾,入目皆是废墟,屋舍倾颓,天地焦干,兽类横尸,无处不是火舌舔舐后残留的景象,衣轻尘起初有些惊异,旋即心情恢复淡然,是了,这儿是狼趾村中,南行军与食髓教在此有过一战,会有如此景观也是必然。
慕容千推着衣轻尘碾过枯草,穿过村落,去往原本南行军驻扎的营地方向,期间没有人开口说话,寂静中听不到一丝人声,直至路过灌木丛,终是有了窸窸窣窣的响动。
慕容千戒备地将衣轻尘护住,紧盯着声音的来源,不多时,一片黑紫色的衣角落入眼中,来人自灌木丛中款款走出,折扇在手心中敲了又敲,面具后掩着的一双眸子似笑非笑,慕容千见之,有些疑惑道,“先生?”
独孤先生轻笑道,“此地无人。”
慕容千若有所思,“先生是在寻觅尸人的尸首?”
独孤先生点了点头,“有些好奇罢了,不过并没有什么新奇发现,正准备离开。你们若是想寻南行军,可随在下一同前往。”
去往南行军营地的途中,独孤先生与慕容千师生二人好生交流了一番所谓的“计划”,衣轻尘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因为心绪很乱,并没有听进去太多,不过到头来也只是些博弈之理,看哪方更加舍得罢了。
一番驳论下来,慕容千略逊一筹,兀自消化着方才对话中的精髓,独孤先生则得空观察起衣轻尘,轻笑道,“公子看起来心情似乎很差?”
衣轻尘苦笑道,“先生既是无所不知,又何苦取笑于我?”
独孤先生摇着扇子道,“在下先前也说过了,此行于你而言不单单只是一场战争,而是重蹈一段轮回,你是来偿命的。可如今有人肯替你死,替你偿命,助你摆脱这段轮回,岂非幸事?”
衣轻尘却觉得愈发苦涩,“我应当高兴吗?”
独孤先生则笑道,“公子乃人,并非神魔,此生过罢,冤孽皆散,何苦恋恋不忘?他既肯渡你,你顺了他的意,脱出轮回,此生无忧过活,倒也不错。”
衣轻尘却摇了摇头,“先生果真是位薄情人。若是当真只是他来替我,倒也能宽慰些,可眼下。。。。。。他体内不过半缕神魂,分给了旁人,岂不就只能魂飞魄散了?魂飞魄散的话,他还能重回神位吗?不能了吧。。。。。。若我死了,许还能轮回。。。。。。”
独孤先生却打断他道,“你若死了,定是无□□回的。”衣轻尘愣住了,独孤先生便解释道,“你本也不过残魂半缕,借以神魂苟延残喘,人魂不比神魂,神魂缺损,尚能集天地灵气自行缓慢修补,虽也要千千万万年,却终归不会消弭。”
“人魂却无法纳外物为己用,若是破了一块,消弭速度便会加快,似那盛了水的囊袋,戳了个窟窿,水还能留到几时?神魂并不能伴你轮回,不过是堵在你缺口上的一块石头,待得拔除,你亦得消散。”
“在下本以为真真姑娘已经同公子你解释过了。。。。。。她天真的很,早先时候以为寻上在下,便能护你二人周全,可到底是逃不开命数,若非你死,便是他死,至多只能留下一人。想来她也是弄清楚了这点,不敢面对,才会借口繁忙不愿继续跟来。。。。。。”
“这样吗?”衣轻尘反倒有些想开了,“倒也是难为她了。不过就我与沉池的命,若是硬要权衡的话,果然还是我死比较值当些呢。。。。。。”
慕容千便问独孤先生,“先生可有法子补救?”
独孤先生思索道,“大部分神魔都知道应当如何去做,人魂散去,无法步入轮回,只会渐渐破碎,消散于天地,残片无意识地寻觅灵气凝重之地盘桓,只要肯花费年岁去寻,寻回后再行修补,长此以往,魂魄自能补全。”
慕容千又问,“要多久?”
独孤先生瞥了衣轻尘一眼,眸色幽幽,“以衣公子魂魄的损毁程度,约莫。。。。。。两百年到六百年。两百年是建立在寻觅残魂的神魔足够强大的基础上,毕竟灵气凝重之地向来有实力超凡之物把守,轻易难涉其中,若是不幸被困,千年也未可知,以小千你如今的实力,莫说予你千年,就是能否活着从那些地界回来都未可知。”
独孤先生说的毫不留情面,慕容千闻言,恍然道,“所以若想雪哥哥魂魄不散,唯一的方法便是携着那一半的神魂一同轮回?”
独孤先生点了点头,未再多言,只拨开眼前树丛,抵达了南行军的临时营地,慕容千就此止步,将轮椅转交给独孤先生,垂眸道,“我便到此了。”而后看向无甚精神的衣轻尘,宽慰道,“雪哥哥,你什么都无需担心,睡一觉,一切便都过去了。”
衣轻尘抬眼看了看慕容千,有气无力道,“真会如此简单么?”
慕容千揉了揉衣轻尘的头发,“会的,今次换我与那木头来护着你。”
独孤先生推着衣轻尘往营地走去,后者回头望了望,灌木丛已然合上,再也寻不到慕容千的身影,衣轻尘说不出眼下究竟是什么心情,只觉得空落落的,难受的很,是以开口道,“先生。。。。。。”
独孤先生含笑着“嗯?”了一声,以示回应。
衣轻尘摇了摇头,脑海中十分混乱,“我觉得我应当去陪着沉池,这个谎瞒不了食髓教其他人太久,若是真相败露,他定会有危险。。。。。。”
独孤先生便道,“你觉得他会没有考虑这些么?”
衣轻尘低下头,无比痛苦,想要抱住脑袋,双手却不听使唤,只能忍了又忍,强迫自己保持平静,他知道自己应当听取花沉池、慕容千与独孤先生的提议,这样能最大程度减少南行军的损失,对自己的好处也最大,可他的心上就似被压了块巨石,令他既胸闷又难受,更懊悔于自己的无用。
“衣公子?”沉依的声音突然响起,稍稍扯回了衣轻尘的一点儿心绪,后者抬起脑袋朝声音来向看去,便见沉依正背着一个药匣跑来,不多时便来到了跟前,露出泫然欲泣的神情,“公子你怎弄的这般狼狈?分明几日前还好端端的,怎么。。。。。。怎么才几日不见。。。。。。”好似马上就要哭出来了。
紧随其后的如会慌忙戳了戳沉依,提醒道,“二师姐,你忘了沉池长老临走前说了什么吗?”
沉依憋住眼泪,委屈道,“我知道,可我忍不住。。。。。。”
灵山弟子陆陆续续前来探望,连带着其它宗门世家的弟子也一同来看热闹,沉生拂过人群,来到衣轻尘身前,似有话想说,可看了看周遭环境,便又打住了,转头同独孤先生道,“先生应当也累了,不若将衣公子交给灵山照看?”
独孤先生轻笑一声,将轮椅转交到沉生手中,叮嘱道,“花公子的嘱托,切记,莫忘。”
沉生意味深长地目送着独孤先生离开,推着衣轻尘往自家营帐走去,一面走一面问衣轻尘,“公子眼下觉得身子如何?”
衣轻尘并没有回答,而是淡淡地问道,“沉池,他同你们说了什么?”
沉生不说话了。
衣轻尘瞥了他一眼,有些自嘲道,“若我猜的不错,无非便是要你们看着我,不让我回去?”
沉生依旧没有开口,只将衣轻尘推回营帐,放下帐帘,小心翼翼地将后者搬到榻上,盖上被子,待一切收拾妥当,方才解释道,“大师兄的原话是。。。。。。‘在一切结束前,暂且莫医他的骨伤’。。。。。。”
衣轻尘闻言,起初只是愣怔,半晌,方才憋出几声笑来,“他还真是十分不想我去陪着他。。。。。。”这话说的有些自暴自弃,沉生不忍,宽慰道,“公子,我们其实也想过很多,我们舍不得他,也舍不得公子你,可是大师兄与我们说了这其中的利弊,甚至不惜跪下求我们不要医你。。。。。。”
“跪下?”衣轻尘有些震惊,沉生忙解释道,“并没有真的跪下,叫我们给拦住了。他是真的不希望你去送死。。。。。。”
衣轻尘合眼,长叹了一口气,“他又何尝不是送死。。。。。。”说罢,侧身背对沉生,淡淡道,“我累了。。。。。。”
这还是衣轻尘这么多年来头一遭向沉生下逐客令,沉生亦是清楚事情的严重性,所以立场无法改变,不能退让,只好无奈地叹了一声,叮嘱道,“一会我会令人熬些药来,毕竟骨伤若要自行痊愈难免伤身。。。。。。”
衣轻尘打断道,“够了,出去。”
沉生张了张嘴,笑意渐渐褪去,面色化作黯然,缓缓退出了帐子。
衣轻尘合眼,在脑海中一遍遍编排着计划,究竟怎样才能重新回到绝弦谷,怎样才能带回花沉池,怎样才能将神魂还给他,一个个计划逐渐成型,看起来都那般完美无缺,却都要建立在自己能够行动的基础上。
花沉池果真很了解自己啊,只要骨伤一日不治,自己一日行动不得,就什么也做不了。
什么也做不了。。。。。。
衣轻尘兀自痴笑了片刻,眼角逐渐有些湿润,深深的无力感袭遍全身,原来十年前花沉池与慕容千就是用这样的心情看着自己赴死的吗?
自己真的做错了吗?
纵使错了。。。。。。也无法挽回了吗。。。。。。
思及此,衣轻尘缓缓蜷缩起来,钻入被底,在黑暗中不断地重复着一句话,“对不起。。。。。。沉池。。。。。。对不起。。。。。。。对不起。。。。。。。”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对不起。。。。。。”
三日光景一晃而过,众人明面上休养生息,享受着难得的和平,暗地里,主帅副帅二人与朝廷取得了联络,具体安排虽仍未可知,也不知道会不会接受食髓教的和解,但防备食髓教反扑的后手还是要准备好的。
又因为三日来什么动乱都没有发生,所以可以看出花沉池的计划暂时还未有被食髓教识破,加之又有天鬼老道从中周旋,应是能顺利进行下去。
衣轻尘在榻上生生卧了三日,除了按时喝药外,每日只饮一口水,吃一口饭,然后便闷在了被子里,也不理会旁人的问话,似是要将自己生生闷死,沉依越看越是忧心,好几次去寻沉生讨论此事,原本决心支持花沉池的立场也逐渐动摇起来,沉生却是要较沉依更坚定理智些的,所以每次讨论下来,都会以沉生说服沉依收场。
第四日未时,衣轻尘尚在榻上颓废着,帐帘再度被人掀起,衣轻尘以为是前来收回午膳餐具的弟子,不想那人却径直走到了榻前,伫立不言,衣轻尘有些期待地别过脑袋去看,见来人不过只是如会,颇为失望地叹了口气,又想将脑袋转回去,如会赶忙出声阻止道,“公子公子,你先莫睡,我有事儿要同你说。”
衣轻尘却仍是转了过去,背对如会,淡淡道,“我晓得,差不多食髓教那边要派人来议和了。”
如会忙道,“是这个没错,但我想告诉你的不止这个!”
衣轻尘疑惑地转过头去看如会,如会忙将一面巴掌大的铜镜递到衣轻尘跟前,催促道,“公子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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