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酸滋味-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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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杂货店买汽水。”
  “我陪你去。”他提议。
  “嗯……好。”
  幼幼考虑一下下,回厨房向苏妈妈说一声,然后和季阳走出家门。
  走在路上,街灯拉长两人身影,电视机声从几户人家里传出,在这晚餐时间,平日的小孩哭闹声,全数消失。
  “下午追你的男人是谁?”季阳问。
  “我可以不回答吗?”
  “可以,如果你想这样对待恩人的话。”
  “你在胁迫我?”
  偏头,幼幼朝他一笑,浅浅的笑容竟带出他的快乐。
  “随便你怎么说。”
  “他是我爸爸。”
  幼幼不确定自己是否该认父亲,在他对自己做过那么恶劣的事情之后。
  “你们长得不像。”季阳说。
  “我应该觉得幸运吗?”
  “我要是你的话,会跪下来感谢神明。”
  幼幼又让他逗笑了,就像琇玟姐说的,他既温柔又体贴。
  “糟糕!”季阳突发一语。
  “怎么?”
  “如果我和琇玟交往成功,他有可能是我的岳父,岳父控告女婿诱拐未成年少女……哇!肯定会上社会版头条。”
  这句话,他尝试为幼幼制造出另一个笑容。可惜,努力失败。
  低眉,幼幼酸酸的笑挂在嘴角,“你放心,他不会成为你的岳父。”
  “为什么?”
  “我不是琇玟姐的亲妹妹,只是她们母女好心收养的女孩。”
  “好心收养?”
  “我原本住在她们家对面,我爸爸是酒鬼也是赌鬼,我的母亲被他打出门,我不晓得他们有没有办离婚,总之,她再没回来过。”
  幼幼没想过在他面前自卑,彷佛他这个人习惯接收别人的伤悲,也或许琇玟姐说得对,他的亲切容易得到真心爱戴,于是她交给他最真实的自己。
  “了不起。”
  他居然对她说“了不起”?拥有酒鬼父亲是件了不起的事情?这是哪国的思考模式?
  “告诉我,我又哪里值得跪下来感谢神明?”幼幼看他如何自圆其说。
  “这样的家庭,你可以活得正常健康,那不叫作了不起,叫什么?”
  他的表情、他的声音、他的诚恳,件件都让幼幼觉得自己果真了不起!
  我们周遭常有一种人,他的同理心特质让你容易对他吐露心事,彷若他能包容你所有心事。对幼幼来说,季阳就是这种人。
  “你怎么知道我正常健康?”幼幼反问。
  “等你不正常的时候叫我来参观,我就承认你不正常。”
  这个话题至此结束,他们走进杂货店,买汽水,返回。
  “说话吧!我喜欢听你讲话,不习惯沉默。”才三十秒,没有她的声音相陪,季阳开始觉得无聊。
  “我不晓得如何跟陌生人说话。”幼幼软软顶他。
  “我是陌生人?好!我承认你不健康又不正常。”
  从她手里拿走汽水,这是绅士作为——不让小姐劳累。尽管她只是小女生,不在他的追求行列。
  “你用什么标准判断我的正常度?”幼幼笑问他。
  她很少对男人微笑,但这个男人总叫她一次一次破例。
  “正常人不会将对自己处处有利的男人,归类为陌生人。”
  “你对我有利?不会吧!你要把下午那件恩情重提几次,才觉得满意?”爱讨人情的人常教人不耐烦,可幼幼没将这种情绪反应在季阳身上。
  “我说的‘有利'不是指下午那件事。”
  “请教你,你‘又'做了哪些对我有利的大事情?”
  他扬扬手中的汽水,笑说:“我为你做劳动服务。”
  话一出,两人同时笑开,清脆的银铃笑声荡在夜空中,幼幼的快乐因这个男人产生,而季阳的喜悦来自幼幼的快乐。这个晚上、这个时空,他决定为这颗瘦伶伶的葫芦瓜,制造无数欢乐。
  第二章
  季阳和琇玟的感情加温加热,他天天到苏家晚餐,假日带琇玟到户外玩,他把苏妈妈当成自己的长辈,把幼幼当成自己的亲妹妹,他宠幼幼、疼幼幼,无时不刻想替她延揽快乐。
  “哈啰!我自己带汽水来。”
  扬扬手上可乐,无意间,他发觉幼幼的嗜汽水,比所有女生严重。
  “耶!汽水!”
  接过他手中汽水,幼幼欢呼。不晓得是生活中辛苦太多,需要甜食来冲淡苦涩,还是当苦成为了日常生活的一部分,需要甜味来为生活添味。
  琇玟从厨房走出来,手里拿着两碗饭,看见欢呼的幼幼,她笑弯腰。
  “好了,吃饭啰!”
  “我去拿杯子。”幼幼放下汽水,转身进屋。
  “她还是个孩子。”季阳说。
  “别不满足,两瓶汽水换到她孩子似的欢呼,是你赚到。我和妈妈花了多少努力想把她变成名副其实的孩子,还办不到呢!”
  “怎么说?”
  “辛苦的童年,让幼幼比同龄女生早熟,刚认识她的时候,她身上的抑郁让我怀疑她年纪比我大。”
  “你和伯母都是好心人。”
  “辛苦的人总是比常人更能体会辛苦。”她的童年不比幼幼幸运几分。
  “问你一件事。”季阳突然想起。
  “请说。”
  “几次,我想把幼幼右半脸头发拨开,她都躲开了,为什么?”
  “她的右半脸有两个香烟烫伤的痕迹,受伤当时没有立即治疗,后来结成丑陋的凹凸疤痕,她不愿意大家看见,怕人指指点点。”
  “是意外吗?”
  他试着把事情往好的方向想,即便他了解,香烟疤是意外的机率太小。
  “那时我们还没搬过来这里,不过后来从邻居口中,陆陆续续听到一些事情。听说幼幼七岁那年,她父母亲打架,幼幼母亲盛怒之下,离家出走;幼幼父亲满肚子怒气无处发,常打幼幼出气,那两个香烟疤就是那时候留下的。”
  “从那时起,她的头发就披在脸上?”
  “嗯,没人劝得动她撩开头发,就算再热的七月天,她都任头发披泄,伤口不仅烙在她脸上,也在她心间留下印痕。”
  “我以为天下无不是的父母,看来情况并不是这样。”
  “你幸运,不见得人人都有你的运气。”她调侃他。
  “我是个大方的男性,不介意把幸运分享给你。”
  “谢啰!”
  攀上季阳肩头,她轻轻在他颊边留下一吻,甫出客厅的幼幼撞见,慌地缩回身,摀住狂跳的心脏,靠在墙边喘息。
  笨蛋,这很正常啊!他们是男女朋友,亲密没有不对,季阳还说过要娶琇玟姐为妻呢!别大惊小怪。
  深呼吸,她在他们两人分开的同时,脸上刻意挂上笑容,走出前厅,在桌面摆上杯子。
  “吃饭啰!饭前要洗手。”
  扬扬手,幼幼没话说,临时找来一句填充心悸,然后迅速转回厨房。
  “我去洗手。”季阳说。
  “跟幼幼进去吧,厨房是最近的地方。”琇玟推他进厨房。
  苏妈妈进浴室打理自己,厨房只有幼幼在。她拿香皂搓搓洗洗,慢慢平复解不清楚的心情。
  “嗨!”季阳的出现,吓了幼幼一跳。
  “你吓到我了。”
  “是你提醒我饭前洗手的规矩。”
  “我不提醒你,你就想不起来饭前该洗手?不是吧!琇玟姐说你是名大学的高材生。”
  “琇玟没骗你,我是资优生,疟蚊孳生的孳。”
  幼幼笑弯腰,偏头问他:“你喜欢逗人笑?”
  “不是我的错,是你的笑容太甜美。”
  “那……”幼幼话没说完,季阳把话截去——
  “那就对我发誓,发誓在我面前,不让笑容缺席。”
  “这事不能随便答应。”幼幼摇头。
  “为什么?需要和你的颜面神经开过会才能决定?”
  “对,颜面神经今天休假,等它上班时,我再和它敲定时间开会讨论。”
  “这么麻烦?缺乏效率!”季阳批评。
  “没办法,颜面神经隶属公家单位,行政效率差应该被理解。”幼幼恋上他的声音,喜欢听他说话、同他辩驳。
  “有道理,除非我当行政院长,否则车子丢掉绝对找不回来。”
  幼幼用一声“哈”来响应他的幽默。
  “你们洗好手没?”
  琇玟从外面采进头,季阳和幼幼相视一笑,相继走出厨房。
  “来,来,大家快坐下。”
  苏妈妈忙着招呼客人,几次的接触让她的担心释放。季阳的确是个好男人,他不介意悬殊家世,对琇玟从无轻视。想到女儿的幸福,她觉得再苦也值得。
  饭桌上,大家说说笑笑。琇玟和季阳谈论牧场里的趣事,苏妈妈和幼幼仔细倾听。
  没到过牧场的幼幼,用想象力勾描出一个乐园,乐园里有蓝天、有如茵绿草,还有无数笑声。
  饭后,苏妈妈到邻居家串门子,季阳和琇玟在厨房里洗碗筷,幼幼则拿出学校的功课来读。
  她的成绩相当不错,老师常说她考上国立大学的机会很大,只不过,她明白机会从不属于她,所以她不妄想,能念到高中毕业,不错了呢!
  接下来,她要赚钱还苏妈妈和琇玟姐的恩情,也许她能拜托季阳替她在牧场里找到工作,也许她能加入充满笑声的大牧场。这样的人生,称得上幸福!
  笑意挂着,连默书都没忘记她的好心情,努力振笔疾书,她没注意时间流逝。
  琇玟和季阳洗好碗出来,看见认真的幼幼。季阳凑近她,打扰她专心。
  “你喜欢地科?”翻翻她手边的书,季阳问她。
  “不,我喜欢的是考满分,明天老师要小考。”幼幼实说。她不爱国文数学、不爱理化英文,她只爱尽心尽力考一百分,从别人的羡慕眼神中,弭平她的自卑。
  “考满分哪里好?”
  从小到大,他不把精神花在学业成绩上,只做自己爱做的事、学习自己喜欢的事物,对于人生,他抱持着潇洒自由的态度。
  “考满分可以确保我交出去的每一分学费没有浪费。”
  这些学费是她辛辛苦苦挣来的,一分一角都不能随意浪费。
  “这些话你应该拿到全国大学去做演讲,我保证所有替子女付学费的家长,会对你感激涕零。”
  “是吗?演讲有没有车马费可领?”
  “你真……务实!”
  季阳顿了一顿,回答,心中赞同起琇玟的话——幼幼早熟得过分!然她的早熟让季阳肩膀挺直,想替早熟的她扛起生活压力。
  “务实是不好的生活态度?”幼幼反问他。由他的表情看来,彷佛她的人生观偏差到需要送辅导室好好辅导。
  “不尽然是,但它是一种……一种辛苦的生活方式。”
  季阳拍拍自己的脸,软化表情,用肢体动作向幼幼表明自己并无恶意。
  “我想,若人们有机会选择,大部分人愿意选择务实,不情愿奢华浮靡。”幼幼强调自己想法正确。
  “我不赞成你的观点,也没办法同意,没人做过这类的统计分析表来支持你的理论。”
  琇玟戳戳季阳肩头,笑问:“你打算留在这里和幼幼抬杠?我是不反对啦!不过要是你害她明天考坏了,可得负起全部责任。”
  “什么责任?替她付清地科这部分的学费?小意思。”季阳反问。
  “你错了,哪有那么容易,我明天要考三科,学费会让你付到破产。”幼幼接话。
  “要我破产?没那么简单,把书放下,我乐意花一整个晚上时间,修正你的错误观点。”
  固执坚持容易让人讨厌,幼幼在尚未发展出讨厌情结之前阻止他。“不要害我,你和琇玟姐去谈情说爱,少在这里阻止一个奋发向上的优秀青年。”
  “这个建议……我接受,不过我还是要纠正你,考满分不应该是种目标,它仅仅是过程而已。”
  “谢谢你,请问,我现在可以享受我的‘过程'了吗?”挥挥手,她送走季阳,在他身后,眼光驻足。
  深吸气,她驱走不该存的非分心意,告诉自己,只要他们在一起,她便幸福。
  苏妈妈感冒,向饭店请假在家中休息,她想省下挂号费,硬说喝喝水感冒就能解决。琇玟下班后,感觉她情况不见起色,坚持带她去看医生。
  幼幼放学回家,看到桌面上的字条,放下书包,赶紧去翻冰箱。冰箱里没什么菜,晚上季阳要过来……
  想想、想想,好吧!她拿起水桶出门找菜。
  这是幼幼的独门绝活,以前父亲记起时才给她几百块钱过日子,要不是靠她的找菜功夫,恐怕老早饿死了。
  走进李仔伯的菜园,里面种了不少蔬菜。前两个月,李仔伯被儿子接到高雄住,菜园没人打理,星期假日有空时,幼幼常会过来浇浇水、整整菜园,顺便带点收成回家。
  弯身,她拔些空心菜和几株高丽菜苗,还在藤蔓间找到两条丝瓜。
  够啰!接下来是海产类。
  她走到近海边,脱去鞋袜。挖蛤仔是她拿手绝活,顶着太阳,寻寻沙地上的泥孔,几个拨弄,蛤仔乖乖上手。
  海参得到潮间带去找,要是运气够好,说不定还能找到一种红色小海鱼,清掉内脏,刨去鱼鳞,裹上粉油炸,那味道比咸酥鸡棒上好几倍。
  幼幼的动作快,六点半不到,她把食材带回家,清清洗洗,汗水将她的头发黏贴在脸颊。
  没空理,她开火,下锅,虽然做不出名厨料理,但她的手艺不错,家常菜绝对让人竖起拇指,称赞一番。
  四菜一汤,嗯……锅底有点油,打个蛋、和上面粉,她把红萝卜刨丝,拋进去搅拌。
  敲门声响起,她匆匆关掉炉火,跑到门口开门。
  门外是季阳,他两道浓眉弯弯,开心得不象样。
  “琇玟姐带苏妈妈去看病,你先坐着等她们一下。”
  “那晚餐……我出去买点现成东西回来。”
  “放心,饿不着你,再炸个萝卜饼,就可以开饭了。”幼幼笑说,她的颜面神经开过会了,决议出——在他面前,笑容不缺席。
  “你做饭?我明天会不会上电视新闻被采访?”他对她缺乏信心。
  “吃我做的饭会上新闻报导?你以为记者太闲?”
  “如果我们全体中毒、送进医院就会。”
  “你看不起我。”
  “没有,我只是……信心跑到关岛度假。”
  “谢谢你的抬举哦!”朝他挤眉皱眼,她转回厨房。“汽水摆在桌子上。”她看见季阳提袋子上门,没多想,认定里面是汽水。
  “我没带汽水。”季阳说。
  “哦……”没带就没带,没人规定上这里吃饭要自备汽水两瓶。
  “幼幼。”他一喊,幼幼转头。
  “嗯?”
  “你一点好奇心都没有?”
  “什么意思?”
  “我带了礼物来。”
  “琇玟姐马上回来,你可以直接交给她。”
  “礼物不是给她的,是给你的。”
  “给我?我不缺东西啊!”
  能吃饱、有地方睡觉,她的生活富裕得不得了!
  “才怪,我觉得你样样缺。”季阳拉起她的手,将纸袋塞进她手中。
  带着怀疑,幼幼从袋里抽出东西,那是发箍和一套粉红色小洋装,顿时,酸涩涌上鼻子,人生中第一份礼物,来自“他”!
  不敢想象的奢侈尽在袋子中,真是她的?她有资格收下?抬头,雾蒙蒙的瞳眸望住季阳。
  “不要太感动,我是有目的的。”尴尬两声笑,他知道自己的动作太莽撞,一不小心,易伤小女生的自尊心。
  “什么目的?”幼幼问,双眼仍然迷蒙。这个人,除了亲切体贴、除了爱当她的恩人外,他还想替自己做多少事?
  “替我看好琇玟,别让其它男人追走。”他说得似真似假。
  “琇玟姐不会被别人追走,她喜欢你,非常喜欢。”
  说不出的难受感觉哽在喉间,幼幼弄不清楚感觉来源,略过直觉,要求自己尽心尽力,为季阳和琇玟扮红娘。
  “你的琇玟姐很受欢迎,我常回台北工作,万一有人趁虚而入呢?”他努力让礼物合理化,不希望幼幼被它们诱发自卑。
  “不会的,我保证。”幼幼五指朝天。
  “我成功了。”拉下她的手,他才不想她保证什么。
  “成功?”幼幼不懂。
  “我从你嘴巴里拿到保证了,知不知道这意味什么?”
  “什么?”
  “意谓琇玟哪一天没想清楚,跟别人跑掉,你必须当人质抵押在我身边,我怎么样都划算。”
  说这话时,季阳没想过会一语成谶,更没想过自己的预知能力,绝对够上街头帮人摸骨看相。
  “没问题。”她情愿抵押在他身边,也情愿为他和琇玟姐的爱情做见证。
  “要不要去试试新衣服?”
  季阳鼓吹她,期待在她身上看见少女的青春。
  “不要,新衣服会弄脏,我要等到重大节日才穿。”把纸袋抱在胸前,她匆匆回房,把它们压在箱底。那是她的心肝宝贝,生命中不多的善意。
  再出门时,她拉起季阳的手,走进厨房。“我来教你炸萝卜。”
  她不欠人,即使她可以给的东西不多。
  开火,等油热,她拉起季阳的手握住汤匙,像教幼儿园小朋友一样,把萝卜面糊一匙一匙放进油中。
  不久,萝卜面糊膨胀,鼓鼓的萝卜饼在锅中跳舞,兴奋的心情和幼幼一样。
  “火关小,不时翻动,免得它烧焦,看起来丑丑的,就不好吃了。”
  “你比我想象中专业。”
  起锅前大火,逼出油,迅速捞起,关上火,季阳欣赏着幼幼熟练的装盘动作。
  “有没有开始崇拜我?”
  “有,崇拜。”季阳夸张说。
  也许是因为脸上疤痕,幼幼的朋友很少,她总是独来独往,没有人倾听她的心事、在乎她的情绪。
  在各处,她习惯默默承受加诸在她身上的不公平,默默接受他人的鄙夷,一如那颗发育不良的小葫芦,默默在无人角落处生存。
  假设小葫芦是幼幼,那么,她身边那堵墙出现了!季阳为她挡风挡雨,乐意在午后倾听她的心情,小葫芦有了知己,渐渐地,对未来,她出现憧憬。
  他沾满面糊的手拧上她的鼻子,在上头留下一片痕迹。
  “你才不崇拜我,你在嫉妒我。”
  打开水龙头,她用手捧水,洗掉他的恶作剧。
  “没办法,谁软我炸不出漂亮的萝卜饼。”季阳笑答。
  掏出手帕,季阳勾起她的下巴,为她吸去脸上水渍,吸完左脸,推开头发,他看见上面的伤疤,也看见长期被头发盖住的苍白右脸,和被太阳晒过的健康左脸,成了强烈对比。
  他愣住、她吓坏,下一秒,她推开他,迅速把头发拨回原位。
  “对不起。”幼幼说。
  她抱歉,抱歉让他看见丑陋疤痕,她并非故意展现自己的不完整。
  “你没有错,不必说对不起。”季阳面色凝重。
  他愣住是因为心中突生的怜惜多到让他措手不及,不是鄙夷,更不是觉得恶心。
  “我……”
  “把伤口藏起来不是正确作法,那只是小伤口,没人会介意。”
  “我想盖住的不单是脸上的伤,还有这里未封合的缺口。”她的手压在胸口。
  “头发有这么大的功用?”
  话落,季阳和幼幼同时沉默,他们各自想着心事,半响,他们抬头,同时开口——
  “我……”季阳发言。
  “我……”幼幼迟疑。
  “你先说,”季阳展现绅士风度。
  “我会告诉你全部故事,如果你不介意冗长无趣的话。”她决定信任他。
  “我下星期回台北,替你找到好医生,把伤口补平;至于你心里的缺口,它会过去,我保证。”他向她祭出保证。
  “嗯。”幼幼信他,她敞开心胸,接受他对自己的好。
  巷子里传来熟悉的脚步声,那是苏妈妈和琇玟姐。
  幼幼轻快说:“你没带汽水来,罚你摆碗筷。”
  “没问题。”他毫无异议。
  吃饭啰!美美的夜幕降临,尚不懂爱情的幼幼尝到幸福甜蜜,她深信她的墙会一直矗立,为她遮风挡雨。
  “下次,你排假,我带你回台北,台北有许多有趣的东西。”
  季阳回台北前一晚,他和琇玟手拉手,在夜空下散步。他喜欢这份静谧,到垦丁后,他爱上这里。
  “台北有你的家人,他们……会喜欢我吗?”
  再怎样,她也只是个乡下姑娘,对他的父母而言,不及格吧!
  “他们喜欢与否不重要,我喜欢才是重点。”季阳额头靠上琇玟的,两两相碰,碰出无限亲密。
  “你有多喜欢我?”琇玟反问。
  “喜欢不是量词,我不能回答你我的喜欢有三十公升或两百平方公分。不过,我对你有种特别感觉,你和我所认识的女人不同,你自然率真、坦白不做作,我珍惜和你在一起的感觉,我不确定这份感觉能维系多久,但我认为,只要两个人彼此努力,也许会出现不错的结局。”
  “你说的结局是婚姻吗?我母亲劝过我,我们都太年轻,应该多体验生活,别把精力拿去处理婚姻。听说,婚姻会让两个相爱的人焦头烂额,然后开始否定起彼此的感情。”
  琇玟将事情想得单纯,总认定当感情变成爱情,自然要走向婚姻。
  “我同意你母亲的提议,年轻的心不安定,年轻的人缺乏容忍性,我们可以在交往中对彼此做考验。”他没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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