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酸滋味-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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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他怎能爱上浑身上下充满谎话的女生。
  不!没有!他没爱上她!从来都没有!他仓促否认自己的心。
  “我没有。”
  这是天大的指控!她没要他注意自己,没想趁机取代琇玟姐的位置,有情有爱,她都牢牢压制,不叫它们见天日啊!
  “不管有没有,我可以告诉你,你不会成功,就算没有琇玟,我也会娶于坊,再怎么样都不会是你。”
  瞬地,他用伤害幼幼来反驳自己的心,将她留在对岸,相隔千里。
  是啊!这点她清楚了解,不管怎样,他的身边人都不可能是她。
  她从不敢奢想,她守分、不逾越,她知道伤心遗憾是自己的事,无权传染给别人……
  “我懂。”点头,不传染遗憾悲伤,爱他是她的事情,与他无关。
  “你是失望吧!你知道我不是个容易被摆布的男人,以前我拿你当琇玟的妹妹宠爱,现在……不可能了,因为你是一个复杂可怕的女人。”
  他下了多重的评语呵!幼幼不笨,他的话字字带上恨,她听懂了。
  他否决三年来两人之间的幸福快乐,他否决称赞过她的每项特质,现在,在他眼里,她是个复杂可怕的女人。泪悄然滑落……
  疲惫的感觉更甚,她连呼吸都累,更可悲的是,她根本没时间去理会自己的累,目前最重要的是琇玟姐。
  瞪她一眼,转身,他不想看到她,尤其是现在。
  “请你不要走!”幼幼冲上前,拉住他的衣袖,涕泪纵横。
  不再了,她的泪已留不住他的脚步,他的疼爱只存在从前。甩脱她的手,他对她不屑。
  不!她不能放掉他的手,再次拉住,她恳求:“可不可以暂且不管我的复杂可怕?先去看琇玟姐吧!她正在生死边缘挣扎。”
  “什么意思?”斜眉怒眼,他不给她半分好脸色,然脚步却停了下来。
  “她喝盐酸自杀。”
  之前琇玟有几次自杀纪录,都被苏妈妈及时阻止,没造成大伤害,这回……她成功了,成功地将自己和幼幼推入地狱,不见光明。
  自杀?季阳抓住幼幼的肩膀。“把话说清楚。”
  “你想知道哪一段?”他要听实话,她招。
  “每一段、每个细节。”
  “我们能先上路吗?”
  她对季阳的要求从不曾失败,而这回,他否决。
  “我怎能确定这不是另一个谎言?”
  “它绝不是谎言,我只担心你现在不上路,会终生后悔。”
  “我的确后悔,后悔相信你。”
  言语的杀伤力比刀子更可怕,一句话,让幼幼痛到极点却无法皱眉头。深吸气,要她话说从头,她遵命。
  “三年前,你回台北前一天晚上,带琇玟姐出门约会,夜深了,左等右等,我等不到琇玟姐敲门,打开门,我向巷口探头,却听见琇玟姐的啜泣声……”一点一点,她还原当年真相。
  那夜,他记得,他本想送她回家,她说想看他离去的背影……“然后呢?”
  “医生说,琇玟姐罹患重度忧郁和躁郁症,有暴力和自杀倾向,苏爸爸的前车之鉴,让苏妈妈决定陪琇玟姐住进疗养院,希望将病治疗好。这些年,我们耐心等她好转,期待她出院,回到从前,不再伤人伤己。”
  “继续。”季阳命令。
  “她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瓶清洁用盐酸,她的食道、肠胃严重灼伤,医生正在开刀,苏妈妈刚刚打电话来,可不可以请你先放下对我的愤怒,我们一起到中部看她?也许……也许这是最后一面……”话落,泪滚下。
  冷冷地,他瞪她。
  泪水感动不了他,却酸腐了她的心。
  季阳望她一眼,嘲讽说:“最好不要让我发现这又是个谎言。”打开抽屉,随手拿起车钥匙,他头也不回地往停车场走去。
  望着他的背影,幼幼清楚,他们之间完了!
  完了?叹气,幼幼苦笑,她们之间没有开始,哪里来的完了?是她太高占自己了。
  季阳不肯看她,连一眼都不肯,他的怒气张扬且明显。
  他气她、恨她,毋须言语说明,他开车的神情凝肃,泛白指节一如他偾张的气焰。
  “我想……”幼幼的话在他的冷眼后退缩。
  要不要告诉他,这几年琇玟姐的生活,好让他对琇玟姐多几分怜惜?
  吞吞口水,她不准自己退缩,这些年的努力,全是为着琇玟姐的爱情,
  他恨她也罢、怨她也罢,随便,只要他们能在一起,开开心心,至于她……
  尝酸是本能与本分。
  低头,不管他听不听,幼幼都要向他说明。
  “刚开始,我们以为她只是受惊过度,看医生、吃药便会好转,哪知道她时好时坏,有的时候哭喊你的名字,问我们为什么她的幸福是泡影,一个风吹转瞬不见;有的时候她记不得谁是谁,她打人咬人、她冲到海边,吵闹着要跳海自杀,这一些,全在苏妈妈心里烙下伤痕。”
  季阳没回答她的话,但他肃然的脸庞中,出现一丝表情。
  幼幼转向车窗,继续述说:“我们没办法将跳海事件当成突发状况看待,当年苏爸爸经商失败,他的情况和琇玟姐一样,在那个年头,没有人愿意承认他发疯,硬说他是时运不济、霉运上头,宁可相信他被神鬼附身。
  后来,他的尸体被海浪卷上岸,从此,阴影存在。苏妈妈担心遗传,害怕琇玟姐走上苏爸爸的路,再次面对死亡,那三天是我们最难过的三天,反复煎熬,最后,我们决定送琇玟姐进疗养院。“
  季阳不说话,他咀嚼幼幼口中的曾经。
  他笨笨的被箝制,笨笨的附和她的要求,这些年,他不曾利用自己的好人缘为自己制造机会,一个风流男子,因她口口声声的琇玟姐,放弃随处可拾的情缘,不愿意自己的痴情形象在她面前破坏。
  没想到,哈!一切只是谎言,亏他自以为把她“照顾”得很好。
  “琇玟姐的情况好好坏坏,不管好或坏,她时时惦记着你,想着你们的曾经与过去,她爱你,不管是健康或生病。”
  既然知道琇玟惦记着他,她仍对他隐瞒事实,这代表什么?代表她想取而代之?哼!他竟然听信她的言语,拿她当亲人照顾。人人都赞他聪明,没想到……他是自信过了头。
  话题结束,他还是不理她,幼幼喟然。
  “对不起,三年中,我有强烈罪恶感,几次想对你说实话,却总在最后一秒钟选择沉默,我想过,当你知道事实真相,肯定会勃然大怒,可是……”
  可是她宁可赌一赌,争取机会留在他身边,享尽他对她的爱怜?女人!再一次,他对女人看透。
  “你生气是对的,换了我,我也受不住,只是眼前,为了琇玟姐,请你暂且拋下愤懑,专心待她。”
  暂且拋下愤懑?她拿他当什么?转赠物品?在她想要的时候,刻意隔开他和琇玟;在她自觉罪孽深重的时候,又急急把他往琇玟面前送?他有那么好摆布吗?她要他怎么做,他就全数配合?
  过去东一句琇玟姐、西一句琇玟姐,她套他,套得理所当然,现在老招新用?他不愿再笨。
  “这些年,她被疾病折磨,日子过得辛苦,几次,她熬不过,闹着自杀,幸而苏妈妈及时阻止。”
  琇玟几次自杀未遂,她连提都没向他提过?
  重点出在“未遂”吧,所以她装作不关己事,要琇玟自杀成功了,才逼得她不得不向他吐实?
  冷笑,她比他想象的更具心机,这种女人太恐怖,他居然当她单纯可怜,居然发誓要将她这辈子不足的幸福给弥补完全,笑话!
  “这次,我们以为她几乎要痊愈,我和苏妈妈甚至讨论要装潢旧房子,迎接琇玟姐回来,到时你们又可以在一起,我们恢复过去的日子,一起快快乐乐吃晚饭、喝汽水,餐桌边笑声连连。
  吃过饭,我念书,苏妈妈到隔壁邻居家聊天,你和琇玟姐到海边散步,晚上你送琇玟姐回来,她迫不及待把我拉进房里,一点一滴转述你的话语、她的崇拜,然后我陪着她架构未来……“
  那段日子离他们真遥远……回来吧!她愿意从头来过,若能预知结局,她愿意受伤的人是自己。
  好个“架构未来”,真实是——她推开琇玟,忙着替自己架构未来,忙着把琇玟赶出他的未来。
  幼幼的话令人动容,但季阳不信她。她有那么好心?要真希望他和琇玟在一起,就不会哄骗他三年,让琇玟在他心中模糊!
  不会了,他不再对她心软,一个处处谎言的女人,他怎还心存期待?
  踩下油门,季阳伸手将音乐加大音量。
  他不想听她说话?望住他的眉眼,幼幼凄然。她想过分离,真的,她设想过无数场景,却没想过是在他不谅解的情况下。
  他恨她,肯定!为了琇玟的伤、为了她的多年欺骗,他的恨有理。
  这段日子,她寻上千干万万个理由,告诉自己无数次,错是她父亲,不在她,可……她终究无法原谅自己的错误。在她受尽宠爱的同时,罪恶感日日爬入梦中,指责她的非分……
  既然连她都说服不了自己无罪,她怎能乞得季阳的宽恕?
  不说了,闭上眼睛,她祈祷上苍,把幸福还给琇玟姐,至于她,她愿意用生命中所有的幸运,向上帝交换季阳和琇玟姐的快乐。
  幼幼和季阳到的时候,手术还在进行。
  苏妈妈一看到幼幼,立刻跑过来抱住她。她崩溃了,恐惧成真,女儿终究走上丈夫的路。
  “幼幼,我怎么办?”
  “别怕,没事的,她会好起来。”话在口,她的心却不确定。
  “我怎么生出一个这么自私的女儿?她只替自己着想,从来没想过我。”苏妈妈心力交瘁。
  “别和琇玟姐计较,她在生病,病得胡涂、病得身不由己。”从来,她都是琇玟的亲卫队员。
  “她的病折磨的不只是她自己,还有你我啊!她怎就是弄不清楚?”她吶喊!她比谁都努力、比谁都认真过生活,为什么她的命运比任何人差劲?!
  “苏妈妈……”幼幼无语。
  “我气自己把她教得娇弱、不堪一击,我应该告诉她,人生到处是风雨。”这会儿,她又恨起自己。
  苍白的头发、枯槁的面容,几年不见,她比季阳印象中老十几岁,是什么造就她的衰老?沉重生活?琇玟不乐观的病情?
  季阳更气幼幼了,若她肯把情况说明,由他出手相助,或许情况不会走到今天这地步,都是她的自私,推演出这场结局,真要认真论较,她犯下的罪行不比她父亲轻。
  一层一层,他将原罪归到她身上,他用恨来抹煞对幼幼的爱,否认他们之间存在的“习惯”,是爱情的种类。
  “伯母。”
  季阳走来,苏妈妈看见他,吓一大跳,转眼望向幼幼,无声询问。
  “如果这是最后一面……他们有权见面的,对不对?”幼幼轻语。
  “最后一面?”
  这四个字,引发苏妈妈的哀恸,也将季阳对幼幼的恨增温到沸点。
  造出今天这个局面,她居功厥伟,不是吗?不公平地,季阳把错误全推往幼幼身上。
  “今天不会是最后一面,我有本事把你脸上的疤除掉,就有本事把琇玟的命救回来。”
  季阳浓浓的讽刺幼幼很清楚,低眉,她不语,承受。
  手术室前,她来来回回,阿弥陀佛念过千百次;心虽被季阳的话刺出干疮百孔,却顾不得疼痛,她忙着要求上苍垂顾她的琇玟姐。
  扶苏妈妈坐在椅子上等待,望着幼幼的身影在眼前徘徊,她的焦惶不安,让季阳想起去年冬天。
  幼幼的焦虑和当时一样,同样的手术室外,同样的来回徘徊,不同的是躺在手术室里的人。
  那次,是她的父亲出事情,他喝醉酒躺在道路中间,夜深,过往的车子没看见,他被车辗了过去,送到医院时已陷入昏迷。
  她在手术室前走得很快,一面走,一面倔傲地对季阳说:“我根本不在乎他是死是活。”
  “我知道。”他伸手揽住她,把她嵌进怀中。
  “我恨他!恨死他!”她对季阳哭喊。
  当女儿的怎能对亲生父亲充满恨意?偏偏她就是,他恨他老在她的生命即将平顺时出来搅局。
  “他活着对社会无益,他是害虫,只会腐蚀人心。”幼幼一口口数落他的罪状,可恨的是,那些罪行把他和她锁在一起,她拚了命都卸不去责任。
  “我懂。”他心怜她所有苦。
  “他死了比活着好。”
  “嗯。”
  “他是垃圾、他是败类,他根本不应该来世间一回。”
  “我知道。”
  “可是……为什么他是我的父亲?”话落、泪下,“为什么他出事和我有关系?为什么我们要挂上血缘?为什么他要生下我,害人害己??”
  幼幼问季阳十几个为什么,他无解,唯一的答案是——他将照料起她,让她一生再无悲苦。
  然……眼前她的焦虑依旧,他却不愿意再给予答案,他认定自己看透她的卑劣虚伪,他不受控制,再也再也……
  手术室的灯熄灭,幼幼冲到苏妈妈身旁,扶起她,到门口等待消息。
  终于,在她狂跳心脏将涌出胸腔时,医生出现。
  “医生……”苏妈妈向前。
  “苏琇玟的家属?”
  “是。”
  “她的声带、食道有严重灼伤,往后可能有段时间没办法吞咽、发声,眼前我们先替她做气切,至于食道重建手术,恐怕要到北部的大医院去做,那里的医疗资源比较丰富。还有她的胃,情况不是太好,我们帮她做一部分切除手术,还要观察她的复原情形。”
  “意思是……她不会完全好?”苏妈妈往后踉跄,季阳急忙扶住她。
  挤出一丝笑容,幼幼转身面对苏妈妈。“至少、至少她活下来了呀!至少我们确定她还在,确定下一秒钟,她都会比这一秒更健康。”
  乐观是季阳教会她的,从不同角度看事情也是季阳教导,她是好学生,将他说的每个字句都牢记力行,可惜,这位老师对她已失去信心。
  “她在恢复室,你们可以进去看她。”医生说完话,离开。
  幼幼扶起苏妈妈往里走,每个步伐都是艰辛。
  恢复室里,季阳静看着床上女人,她瘦得不象样,颊骨突出,手背血管条条清晰。
  她是琇玟?他几乎要认不得她!这三年她过着什么样的日子?
  心抽痛,季阳责问自己,为什么不对幼幼的掩饰提出问题?为什么要对她相信?他的相信造就琇玟三年悲苦,错了,他承认。
  握住琇玟苍白的手,幼幼无声祈求,她慌、她乱、她心情彷徨。
  然再焦慌,她不忘提醒自己,没关系,下一秒会比这一秒更好。这时候,若她失去信心,谁来陪伴苏妈妈和琇玟姐走过这条漫长辛苦的道路?
  苏妈妈双眼泪水垂落,未来?她根本不敢想象。眼看浑身插满管子的女儿,她背过身,抱住幼幼,禁不起伤心。
  “幼幼,我不确定自己是否还有勇气走下去。几十万的医药费,我要往哪里去筹?卖了我,也卖不了这个数啊!”
  “别怕,总会熬过来,柳暗花明又一村,说不定这次事件让琇玟姐正视自己,病反而好得更快。”
  “我只想到她醒来,发现自己被救,不晓得要暴怒成什么样子?”
  虚软的双腿撑不起她的身子,苏妈妈站不住身,频频摇头,季阳发现她的脆弱,忙将她扶到恢复室外的椅子上休息。
  再回到恢复室,季阳看见幼幼跪在病床边,握住琇玟的手喃喃自语:
  “请不要放弃自己,我们努力多年,你说要新生,说要摆脱命运锁链,你说过好多话,难道全忘记了?”
  季阳听不见幼幼的低言,走到她身边,冷冷问她:“你也会有罪恶感?”
  “我有,一直有。”
  “难道你的罪恶感逼不了你说出真相,宁愿放她在这里过辛苦日子,不愿意教我知道,好让我助她一臂之力?幼幼,你怕什么?怕我把全心全意放在琇玟身上?怕我对你不好?我真恨你的自私!”
  相识多年,朝夕相处,他竟认定她是性格贪婪的自私女人?
  酸漫过心问,算了,随他去认定,谎言戳破,她了解,本来就没有“可能”的两人,再增添仇恨,更是不可能了……点点头,幼幼揽下全数指控。
  仰头,对他,一句轻轻的“对不起”出口。
  她不晓得这三个字能弥补什么,但她决定,在每个眼光接触同时,她要向他说一句对不起,说到……再无眼光接触时。
  “我不接受。”哼笑一声,他用不屑回答她的对不起。
  “我知道,但我还是要告诉你,对不起。”还有——谢谢你,谢谢你送给我的小葫芦。
  后面这句摆在心底。是的,一句对不起,还尽他的怨,一句谢谢,回顾甜蜜,等说完这些,他们之间……再见……
  第八章
  病房里宁静沉寂,苏妈妈、幼幼和季阳各占据一张椅子。
  一盏小小的灯光点亮在病人头顶上,窗外月色朦胧,昏黄光线投射窗户
  手术后,第二天夜半,琇玟终于醒来,睁眼看见自己躺在雪白病床,动动手脚,意识尚在。她活着?
  张口,发不出声音,唯觉喉间疼痛一阵阵,泪水狂泄……她不想活啊!为什么救她回来?
  他们看不见她被疾病折磨得不成人形吗?他们没想过她这种人,活着比死亡更需要勇气?
  不要,她活得卒苦,她一心结束这一切,为什么他们不遂她的愿?为什么这世界处处和她作对……
  她的移动扰醒幼幼,看见她的泪,她转身喊人。“琇玟姐醒来了,苏妈妈、季阳,琇玟姐……”
  是幼幼?她的欢欣鼓舞看在琇玟眼中,刺目!
  墙灯啪地被打开,母亲和季阳的身影跳入她眼帘。是谁带季阳到这里?咚——心落进黑暗地狱,她不要他看见自己的狼狈……逐步,愤怒升起……
  “醒来就好,谢天谢地,你没事了,你把妈妈吓坏了。”苏妈妈一边说一边哭。这不懂事的孩子呵!是她心头一块肉,她总算向上苍抢回来了。
  琇玟没听进母亲说话,只是单单盯着季阳,摇头再摇头。
  她说过不要见他,她想把最美的形象留在他心中,而非眼前模样,她要他想起苏琇玟三个字时,伴随着的,是她的美丽爽朗,不是眼前委靡颓丧。
  匡锵!琇玟构筑的梦想随着季阳的出现而出现裂痕。
  “好久不见,你好吗?”
  手贴在她额间,季阳温煦的笑容一如多年以前,他的丰采翩翩比以往更甚,这么好的男人,她要拿什么匹配?是谁害惨她?是谁故意带他过来,害她专心构建的画面成虚幻?
  下秒钟,她不受控的脾气发出,季阳就要吓得转身逃走,然后,他会拚命否认认识过自己、他会努力把他们的爱情推出记忆、他会遗忘她,永永远远……
  坏人!是坏人企图谋杀她的爱情。
  倏地,她的柔弱转换,狰狞表情浮上,她恨恨盯住幼幼,一瞬不瞬。
  是她!她是坏人,她故意带季阳来!
  幼幼想看她的笑话,想耻笑她是疯子,没人爱她,没错,就是她,她老早就怀疑幼幼经常不在,妈还骗她,说幼幼去赚钱供她养病,原来呵,骗人的!她根本是跑去通风报讯,蓄意破坏她在季阳心目中的形象。
  坏幼幼、丑幼幼、不听话的讨厌幼幼,她是坏女人,血液里流着坏因子,她和她父亲一样是万恶渊薮……
  “琇玟姐……”
  当幼幼声音出现,琇玟拚着一口气,迅速扯掉身上管线,像爆发的狮子般,跃起上半身,伸手,用尽全力,向幼幼挥过巴掌。
  巴掌挥过,她力量失却,再度陷入昏迷。
  场景失控,幼幼傻了……巴掌不痛,痛的是残破的心,琇玟同他一样,怪她恨她?
  “你愣在这里做什么?快去找医生。”季阳扶住虚弱的苏妈妈,对幼幼喊话。
  她回神,匆匆跑进护理站求助。
  一阵兵荒马乱后,医生将他们赶出病房,重新替琇玟插管,苏妈妈也被送进隔壁病房中,打点滴休息。
  病房外,季阳幼幼面面相觑,四目接起。
  幼幼说:“对不起。”谢谢你——谢谢你告诉我,人生无限希望。第二个对不起、第二句谢意,她在心底预计分手日期。
  “她恨你。”季阳面无表情说。
  “她有权利恨我。”点点头,幼幼不辩解,承受。
  “你为什么总有本事让对你好的人恨你?”
  一句话问得她哑口无言。
  为什么她总有本事让对她好的人恨她?是她做人失败,或她的道德品格缺陷?她不晓得。琇玟姐老说,世界处处和她作对,她真想回她一句——世界也从未善待过她,一次都没有。
  侧眼,透过玻璃望眼屋外天空,漆黑的夜里只有几点星星,想起垦丁,想起牧场上并躺在屋顶的一双身影。
  那次他刚从台北回来,七日不见,一见到幼幼,他迫不及待拉她到屋顶,说:“我真想念垦丁的星星。”
  幼幼说:“听说每颗星星部有属于它们的故事。”
  他说:“对,我来告诉你一个。”
  他指指西方天际一颗闪烁不定,深邃眼眸望着她。
  “有一个叫作阿芙洛黛的女神,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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