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在下-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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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应拽了拽手里的缰绳，却怎么都拽不动那匹枣红色的骏马，一人一马在这雪天里僵持了好久，最后连应无奈放弃：“罢了罢了，你不愿走便在这儿吧。不过得赶紧寻个地方避避风雪。”
　　说完之后还拍了拍马儿的鬃毛，那枣红大马却只是甩了甩尾巴，马头昂向了一边。连应看到这匹马此时情态不由好笑，这倒让他想起来前几天发生的事了。
　　“你若真想回去见那匹纯白母马，那便去吧，只是这天气……”连应话还没说完，枣红马昂首嘶鸣了一声，竟听出来几分喜悦之意，甚至还伸出马头蹭了蹭连应抚摸着它的手掌，然后就撒腿跑了。
　　被一匹马落在原地的连应哭笑不得，看着枣红马在雪地里矫健的身姿，暗暗咂舌，爱情的力量果然伟大，之前可不见它能这么灵活地载着自己。
　　摇头笑了笑，连应拉紧了衣襟，将披风整好，尽量抵御外界呼呼吹来的寒风与雪花，一时间有些恍惚——原来距离自己正式帮助师禹已经过了将近一年了啊，实在是……让人唏嘘叹惋。
　　不过这些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人应该往前看，尤其是他这个活一天是一天的人。
　　连应想想，算是给自己加油鼓劲了，轻咳了几声后，还是一步一个脚印地向着不远处的客栈走去。
　　客栈很普通，名字普通，布置普通，但老板娘却很热情。
　　这是连应坐下之后的第一个想法，第二个想法便是……想不到在这里碰到了许久未见的药漓。
　　虽然对方一上来就是一通问，还拽着自己的胳膊非要去讨个公道，但不得不说正是药漓的出现才让他觉得不那么寒冷。
　　“你别数落我了，我还有话问你呢。”好不容易等药漓平静下来，连应放下了手中的茶杯，淡淡说道。
　　“我问你还不是担心你吗？”药漓撇撇嘴，虽然是满脸的不服气但还是掩不住那份担忧之色，“没想到我离开之后居然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一桩一件全都指向你。而且这些事情还经过某些别有用心之人的加工润色给传了出去，如今这北朝上下知道这事儿的人不多，可也绝对不少。人心叵测，议论纷纷，阿应，我担心你承受不了啊。”
　　“他们说他们的，与我何干？”连应笑笑，“反正也割不到我身上的肉，总归伤不到我。”
　　“但你现在这副样子可不必割肉好多少。”药漓郁猝地忿忿道，“你的身体本来就不好，还在天牢那种潮湿的地方待了那么久，出来之后又适逢大雪，肯定染上了风寒，偏偏自己还不在乎些，我都不知该如何说你了。”
　　“要我说，师禹那家伙也别当什么皇帝了，当了也是个昏君！忠奸不分，昏庸无能，把你害成这样。索性我现在找到了你就绝对不会再放手了，一定要帮你好好恢复身体，然后我们一起游历天下，逍遥快活去，好不好？”说到后面，药漓满眼期盼地看着连应，他知道他此时所为颇有趁人之危之嫌，但他真的没办法再看着阿应为了那个男人糟践自己的身体了，或许还有那颗心。


第82章　定居江名
　　“好了好了，你就别说我了，也别想把话题给岔开，我是真的有问题要问你。”连应摩挲了几下手中的杯子，想了想才开了口，“你在去找药仙的路上可有遇到什么麻烦？或者说真的是你师父找你的？”
　　听连应这么一说，药漓蹙了蹙眉，想到自己这段时间来的经历便明白了些什么，犹疑道：“我在去的路上的确是被一伙人给缠上了，虽然他们也没对我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但倒是让我在去找师父的路上耽搁了不少功夫。不过最后还是师父找上了我，倒的确是有事情的。”
　　药漓说到这里顿了顿，似乎是在思考要不要将那件事情告诉对方，不过连应很快就道：“你不必告诉我是什么样的事情，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不是吗？”
　　“嗯，也是。”药漓喃喃着，随即又道，“可是阿应，以后所有的事情我都会告诉你的，我不会再瞒着你的。”
　　连应喝了口茶，不置可否，心里却在想或许缠着药漓的那伙人就是博格派去的手下了。
　　“你回来的时候还好吗？”对于药漓这么久才回来，连应还是有些奇怪的。
　　“这……”药漓吱唔了半晌，想着刚才才说过不能有事瞒着阿应的，现下就算是有些丢脸的事也得说出来，“回来的路上也很倒霉地被群人缠上了，这些人好像是故意阻着我，不让我回京城似的，不过最后好在碰上了师兄，我才能得以回来。”
　　“落衣？”连应对这回来的路上药漓碰到的人并未过问，以为还是博格的人，却不知其实是师禹派去故意阻挠的人，反倒是对药理能碰上简落衣感到很称奇。
　　“嗯，师兄和那个南朝的皇帝似乎是出来游玩的，真是奇怪，那皇帝不是刚登基吗？难道他们不忙的吗？”药漓一手托腮，状似疑惑地问。
　　“南朝的江山是落衣亲手打理好了之后送到新帝手里的，新帝登基之后自然不需要多忙些什么。”连应见怪不怪，不过也正是因为简落衣掌权多时，所以南朝里可是有不少人对他不满的。但是不满又如何，人家的势力还在那儿呢，也只有干瞪眼的份儿了。
　　“哎，算了算了，不说他们了。”药漓摆了摆手，接着又问道，“阿应，你接下来还有什么打算吗？”
　　“我计划着先四处游历番，过段时间之后去曲兰镇看望玉娘他们，若是他们安好，我也能放心地游历天下了。”
　　“那我陪你一起。”药漓恳切道，而这一次连应没有拒绝。
　　几日之后，连应和药漓决定出发去曲兰镇。
　　曲兰镇里京城不算太远，所以连应和药漓二人不敢太过明目张胆地去看望玉娘他们，原本计划着只是远远地看上一眼就好，却不曾想一路上听到了各种各样的流言。这么些流言里有真有假，有虚有实，有两点倒是真的，一是“叛臣”连相于火牢中不见所踪，生死不明，二是皇帝至今没有动作，既不了事也不追捕，不知何意。
　　好在皇后诞下皇子一事实在是可喜可贺，举国欢庆，所以这个流言也渐渐地被这一传播天下的喜事给冲淡了不少，慢慢的不再有人提起了。
　　不过没人提起不代表关心着的人不会再担心，比如玉娘他们，所以连应最终决定还是要亲自出面让他们放心才是。
　　“何须你亲自出面，我去告诉他们就好了，你出面毕竟还是有风险的。”药漓连忙出声阻止，他可不能冒险让那个狗皇帝有一丝一毫找到阿应的机会。虽然传言说皇帝至今毫无作为，但他却不觉得对方会轻易放弃，就此揭过，因为他很明白师禹那家伙对阿应怀有怎样的感情和心思，尽管之前他曾骂过他。
　　连应想了想，觉得药漓说的也有几分道理，便提笔写了封书信递给药漓，让他交与玉娘他们，算是报个平安。
　　药漓的事办得很稳妥，第二天回来的时候还带来了一封玉娘的回信，信里自然是一番悉心叮嘱、注意安全之类的话语，满满的都是信任关心之情，让连应心暖不已。纵然这世上仍有人误会他，但也依然有人信任着他不是吗？
　　该了的事情依然了了，两个人没有在曲兰镇逗留太久，一致决定朝南方前进。一是因为南方距北朝京城较远，比较安全，二是因为南方气候比之北方更好，有利于药漓给连应调养身体，所以最终二人选择南行，没准还能碰到简落衣他们。
　　敲定之后，两人就决定去南方的江名城定居一段时间。
　　江名城是南方的一座小城，虽小但却五脏俱全，而且该城的气候在整个北朝里也是数一数二的，冬暖夏凉，是个非常适宜居住的城镇。这一点当连应他们踏入这里的一瞬间就感受到了，虽然是冬季，但温度还是能令人接受的。
　　两个人不可能靠着身上带着的那些银两却什么都不做地过日子，这身上的钱嘛总有花完的一天，唯有想办法钱生钱才是正道，好在二人都有“手艺”在身，不怕赚不到钱。
　　药漓用手里大部分的钱盘了个店面开了家医馆，不过他倒不敢打着“小药仙”的名号来打响医馆的名声，毕竟万一真的红火了起来这事必然会传扬出去，到时候惹得京城的那人知道了就不好了。
　　“阿应阿应，你说这医馆叫什么比较好呢？”药漓看着眼前装修好了的医馆，又看了看桌上摆放着的空白牌匾，征求意见般问道。
　　“就叫‘济世’吧，悬壶济世，寓意好，而且也不张扬，普通的名字嘛，大隐隐于世。”连应很快就会道，然后就十分了然地接过药漓递给他的毛笔，笑道，“你老早就打了让我来写这牌匾的主意了吧。”
　　“嘿嘿，身边就有这么位厉害的书法家，我还犯的着去请别人吗？”药漓笑笑，颇有些小奸诈。
　　“帮你写可以，不过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连应将笔端抵在颚下，也笑了。
　　“什……什么事？”药漓谨慎反问，小心翼翼。
　　连应嚅了嚅唇，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说了出来：“我想去明德书院当一段时间的私塾先生。”
　　“不行。”药漓蹙眉，直接拒绝。开玩笑，现在阿应的身体还是不好，能让他出去操劳吗？虽然教书只是个脑力活，但脑用多了还是会非常累的，可不比做体力活来的轻松。
　　“阿应，你就在家里好好待着，让我照顾着你，别出去操劳了。”药漓好言相劝，温柔的语气可是坚决得很。
　　“阿漓，我没事的，没你想的那么虚弱。况且我去教书也能挣点儿钱回来，虽然医馆就要开起来，不过短时间内肯定挣不到什么钱，我们的银两也所剩不多了，所以……”连应开口解释，话说到这里就很隐晦地没有说下去了。
　　药漓哪里不知道连应的意思，也知道他不说下去是为了保住自己的颜面，毕竟一个男人连“养家糊口”的能力都没有的话实在是太没用了。
　　“反正不行，这事儿没商量。”尽管如此，药漓还是态度坚决地拒绝了。
　　“大不了你每天有空的时候来看看我就是了，而且我会乖乖地吃药的，绝对不会让自己受伤的！”连应直直地看着药漓，眨巴着的大眼睛里满满的恳切和真诚和求相信，不过连应本身发出这样的“毒誓”来就足够令人信服的，毕竟药漓知道对方对吃药是多么的嫌恶。
　　“那……好吧。”当心爱的人对你撒娇的时候你能拒绝吗？能拒绝吗？当然不能啦。
　　“不过你一定要注意自己的身体啊，一旦有什么不舒服的就别做了，回家好好待着。还有啊，我真的会去看你的，尤其是你吃药的时候，绝对会盯着你吃。”末了，药漓还是故作“凶狠”地补了一句。
　　“是是是，绝对听你的话。”连应好脾气地笑笑，心里却在嘀咕着：反正等你医馆里忙起来之后就不会有空来盯着我了。
　　决定之后两人便开始了各自的任务，药漓要去药房进一批药然后正式开业，而连应则收拾了一番前往明德书院参与考核来应聘先生的职位。两个人在江名城的定居日子此刻就开始了。
　　与此同时，皇宫内。
　　“一切都安排好了？”师禹双手背在身后，站在窗前望着外面的白茫一片，尽管化了不少的雪，但地上还是有所积蓄，屋顶上也还有不薄的一层。
　　站在师禹身后不远处的黎青犹疑着，最终还是说道：“是的，都安排好了。”
　　“那就好。”师禹话落，又是一阵沉默。
　　顿了半晌，黎青还是开了口：“陛下，恕臣多言，难道陛下真的要扔下朝中这一切去找连相吗？甚至是……再也不回来？”
　　没错，师禹这段时间所做的准备就是将朝中大小事处理好且势力安排好之后便决定前去寻找连应，至于朝中事他却并没有交给予以重用的黎青等人，而是交给了皇后端木熹微，这也是让黎青等人颇为不明白的一点。因为师禹所作所为和交代都像是他再也不回来了似的，甚至还让他们好好辅佐皇后和小皇子，其意就是培养小皇子成为下任的皇帝了。
　　“黎青，你们都成双成对了，难道还想让朕这么一个人孤苦无依地生活下去吗？”师禹转身，唇角扬起一抹苦笑。
　　他这么做是下定了决心的，早在之前不就明白了吗，阿应比皇位、权势重要的多。而且他如此做也是为了向端木熹微证明，他有那个方法和决心陪着阿应去过他想要的生活。
　　“可是……”
　　黎青还欲说下去，却被师禹打断了：“黎青，莫再说了。我将政事交与皇后不是意气之举，她虽为女子能力却不差，你们好好辅佐她便是。至于小皇子师偃也交给你们了，同皇后好好教导他，他是我们师室最后的血脉了……”
　　师禹说完，黎青也不多言，他深知对方决心已定，他劝阻不了，况且他也不是特别的想劝阻。
　　而师禹则再度看向窗外，深邃的眸子看向南方，神色不定。
　　阿应，等我去找你……


第83章　招新员工
　　“云先生，离先生来看你啦！”书房外，一个少年的清朗嗓音远远喊着，连应整理完手里的书，放好之后才走出门。
　　“阿应！”远远的，就见药漓手里提了个膳盒向他一边挥着手一边走来，脸上扬着温暖的笑容。而那个来喊连应的少年也不知怎的，偷偷捂着嘴笑着跑开了。
　　“阿漓，你怎么又来送药了？”虽是蹙着眉，但连应的眼角眉梢里还含着显而易见的笑意，毕竟对方也是关心自己不是吗？而且也答应了阿漓要好好吃药呢，虽然他真的是一点儿都不想吃。
　　“医馆里不忙吗？”连应想接过药漓手里的膳盒，却被药漓轻轻松松地避开了，然后就被那人拉着走进了书房里。
　　此时正是午时，原本不只他一人办公的书房里空空的，另一个先生许是回家吃饭了，倒也便宜了药漓二人能够享受难得的“二人世界”，虽然在连应眼里可并不如此。
　　“医馆里还好，你不用担心。”将膳盒放在桌上，药漓将里面的东西一一拿出来，有装着药汤的瓷碗，也有不少的好饭好菜，“来，先喝药，喝完药我们再吃饭。”
　　连应没动碗，他可不信药漓的话，现在济世医馆的名声已经打响了，每天的病人不算人山人海那也绝对不少，而且医馆里还只有药漓一个人，怎么可能不忙呢？更不要说药漓既要给他煎药，又要给他做饭、送饭了。
　　唔，不过真不知道药漓的手艺是和谁学的，还真不赖，味道不错。
　　“阿漓，我在想或许我们可以给医馆里请个学徒或者帮工，也能帮你减轻点儿负担。”连应想了想，还是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反正他们现在也不怎么缺钱了，他还当这个私塾先生也纯粹是爱好使然，让自己不必那么闲着。
　　“嗯，可以啊。”药漓吹了吹碗里的药，让它稍微冷却些，嘴上爽快地答应着，不管怎么说阿应这也是为了他着想嘛，“来，先喝药吧。”
　　连应皱了皱眉，哎，没想到他当初那么一答应换来的就是这些天来药漓时刻盯着喝药的“美好时光”，想想真是令人唏嘘外加泪流满面。
　　“明日我写个告示张贴出来吧。”连应嘟囔了一句，最终还是认命地捏紧鼻子将药一口喝下，随后就是药漓十分默契的投食蜜饯动作。
　　“好好好，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药漓宠溺地笑笑，对对方的话向来是言听计从，“不过我最希望的还是阿应你能够辞去私塾先生的工作，到医馆里来帮我不也挺好的吗？而且阿应你不是对学医挺感兴趣的吗？”
　　连应听了药漓的话，心思竟有些活泛了起来，不过想想凡是有始有终，起码得把手上的这批学生教完了这学期才行吧，所以婉拒了药漓的提议。
　　“哎，既然你这么说我也没有办法，不过我今个儿可先放话了啊，你这个云先生我就预定了，以后一定要赏脸来我们济世医馆啊！”药漓说着装模做样地做了个揖，好不夸张，逗得连应差点儿笑出声来。
　　“哎，离先生又来咱们书院挖人了，云先生才不会跟你走嘞！”两个人话刚说完，就见书房的窗框上趴了个娃娃脸的少年，那娃娃脸的少年还做了个鬼脸冲药漓挑衅着。
　　“嘿，你这熊孩子！”药漓一下子跳起，作势要去捏那孩子的脸，那娃娃脸连忙跑开，还不忘说着“哈哈，恼羞成怒了，我没说错吧！”
　　药漓铁青着脸看了眼憋着笑的连应抱怨道：“阿应，你太宠着这些学生们了，你看看把他们给惯得目无尊长，居然敢这么开大人的玩笑！”
　　“他们说笑你还放在心上？”忍了忍，终究是没忍住，连应干脆笑了出来，“想不到济世救人的离先生度量如此之小啊。”
　　“嘿嘿，那是因为你啊。”药漓坐了回去，直直看着连应的眼睛，虽然是玩笑的语气却让人觉得认真无比，“只要是关于你的事情，我都会变得十分的斤斤计较。”
　　医馆的招新工作开展的如火如荼，估计一方面是因为济世医馆越来越响亮的名声，另一方面就是招新告示上写出的十分优厚的雇佣条件，总之一时之间来应聘的人还真是不少。
　　这日连应正值休假，所以便在医馆里帮忙面试那些前来应聘的人，至于药漓则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做。
　　时至中午，前来面试的人也少了不少，而且济世医馆已经招了两个人，对于这剩下来的唯一一个名额，连应心里也有一定的打算，因而筛选速度也快了很多。
　　“名字。”手执毛笔挥毫，连应一边头也不抬地批改着学生的作业一边问着下一个上前来面试的人，但话音落下很久之后都听不到有人回答他，不由有些疑惑地抬起头来看着面前的人。
　　眼前人容貌并不出色，就是一张放进人堆里就再也找不出来的平凡面孔，只是那双眼睛却生得非常好，黝黑澄澈，还带着一丝说不出来的气质，让连应在感到陌生的同时又觉出了一些些的熟悉之感。
　　只是这人他的确是没见过啊，连应在脑子里想了想，最终得到了一个肯定的答案，不过这并不妨碍他今天再招一个员工不是吗？
　　那人见连应打量着自己，还渐渐蹙起了眉毛，不由有些着急，连忙指着自己的喉咙，“啊啊啊”了几声硬是说不出话来，原来是个哑巴。
　　“不好意思，不知道您是……”一直盯着别人看的连应露出了一抹歉意的笑来，他没想到这人原来生有残疾，他虽不歧视残疾人，也有心想帮对方一把，不过他这要招的最后一个员工还是有些要求的，想着连应还是决定问问对方，起码也给对方一个机会啊。
　　“虽然您说不了话但也不要紧，可会写字算术？”他这招的最后一个人要专管的便是一些药材的记录和账房的整理，若是眼前这人能满足这两个要求，那他便是招了也无妨，而且看这人还很沉稳的样子，这个工作想必是适合他的，他也一定能做好。
　　对方笑了笑，显然没想到自己一个身患哑疾的人也能有被录用的机会，而正是这一笑再度让连应感到了一丝丝熟悉感。
　　“先生，我是不是在哪儿见过你？”连应侧首，没忍住好奇还是问道。
　　那人敛了笑，也不着急，只是指了指连应手中的毛笔和桌上的纸张，连应连忙会意地将这二物递上，只见那人手执毛笔，很快在纸上写出了一句话来——“承蒙先生高言，不过归思乃一介莽夫，岂敢与先生高攀？”
　　这言下之意便是他从来没见过连应。
　　“归思归思，哈哈，你若是莽夫那这天底下就没几个细致的文人了！”连应抚掌大笑，能写出这般俊逸潇洒的字的人岂会是什么莽夫？而且“归思”一名也是相当有意境啊，这样的人想必也是个文采不俗的人，岂有不录用之理？
　　归思再度笑了笑，这次却是憨憨的，让连应之前那一抹熟悉感消散了不少。
　　“好了，后面的人也不必再考了，这医馆最后招录的人便是你归思无疑了。”连应敲下了石锤之后那些排在归思后面的人也只是面上有些失望难过，倒也没有闹起来，想来也是和这些日子济世医馆对这些前来应聘人的照顾和礼待有关。
　　等人散了后，连应一边收拾桌上的东西一边问着立在他面前的人：“归思现在已经是我们济世医馆的人了，可有什么要求没有，比如在江名城里可有住的地方？”
　　他们医馆秉持的规矩里有一条就是要善待自己的员工，所以对于员工合理的要求自然是会欣然答应的，而连应的后一问完全是出于对这名为归思的人的好感而发。
　　江名城虽小，但繁华程度却不输于那些大的城市，所以每年也有很多的人来这里找工作，看归思其样，连应有些拿不准他是否是本地人，若不是，那可能就难以有个可以落脚的地方。
　　归思想了想，再度拿起纸和笔写道——“初来江名，身患哑疾，难寻工作，至今未有落脚之地。”
　　“既如此，若是归思不嫌弃的话大可以住到我们济世医馆里来，放心，不收住宿伙食费的。”连应笑着说道，这算是他的个人赞助了吧。反正医馆里有空房，给归思住绰绰有余。
　　“那便多谢连先生了。”归思在纸上又写道，脸上也是满满的喜悦憨厚之情。
　　“不必多谢，这是你应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