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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到明朝考科举-第1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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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送走谢瑛回去,他仍是激动得半宿没睡,辗转回味着那短暂又深入骨髓的情事,闭上眼就是谢瑛抬起眼看向他时,眼角微红,又凌厉又诱人的神情。
  他这一夜断断续续做梦,不论梦着醒着,眼底心头的都是谢瑛,直到五更过后才真正睡实了。这一觉直睡到巳时过后,天快近午了才能从床上爬起来。别的考生也没比他强多少,都是叫会试折磨了几天没睡好的,考完之后就要把这些日子的睡眠补回来,连饭都不想吃,抱着炕死活不撒手。
  直到下午六个考生才起来吃了“早”点,吃完仍守着桌子,喝着酽酽的茶消食解困。
  考生们坐在一起,自然地就说起了第三场的策问题。几人一面互相吹捧,一面拿纸笔把自己的文章默写下来,想叫崔燮再帮他们拿去给李学士看看,顺便问问他们的时文做得如何,有没有机会考过。
  崔燮早知道王、陆二位的时文做得略差,之前怕影响他们考试一直没说,也不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便强行转移话题,问他们想好要在“六才子见面会”上扮演哪个角色没有。
  居安斋现在正办着六个“第一”投票,凡买过正版《六才子批评三国》的客人均可凭书内单人彩图或是诗笺投票,规则都和选“三国第一美人”时一样。
  唯一不同的是,到见面会那天上台的不会是美人,而是批评三国的六位才子。
  如今万贵妃过世不久,天子悲恸至极,京里贵人家都不敢像从前那样欢宴庆贺,日子正过得没滋没味的。他们的见面会正好成了这段平淡日子里唯一的、不犯天子忌讳的大型盛事,那些不敢去听戏听曲的,都把银子抛到这上头,立意要把自己喜爱的谋士、名将……捧成第一人。
  光掐关羽、吕布、马超、典韦、赵云谁是三国第一名将的,就已经要把他们的《三国》库存买空了。京里不得不从迁安急调了几车书来,供那些刷票的大爷公子们抢购。
  不只是读者,连这四位点评家说起自己最喜欢的人物也险些能掐起来。亏得他们再加一个陆举人都是书生,武力不行,崔燮一个人就能压得他们老老实实的。
  但书生的腰骨可弯,风骨不能弯!哪怕是花了银子的读者,选出的人物不合他们的心,他们也不能扮成那个人!
  崔燮点了点头,便道:“那六位兄长就先选出自己心中的六位第一人,咱们回头做个表格对一对。等殿试后,投票也出来了,就给兄长们做衣裳,准备上台题诗签名。”
  若有选出来的恰是他们喜欢的人物,就让他们扮上那人登台签名;若选出来的他们不能接受,那就换其他至少不讨厌的角色。反正这六人在家乡就是好友,不会为了争角色闹起来,S时只要排除了他们不喜欢的,剩下只管按着年纪外形,以贴人物为主。
  提起殿试来,几位考生就都蔫了,再没有为爱豆力争的激情,胡乱点了头,坐下来猜起了今年殿试策论要出什么。
  会试刚考了河工,殿试就不会再考。那是该考经济,还是边务,还是史策?
  不只学生们猜题,崔燮拿着他们几个默写出来的策论到李东阳家时,李老师也已经替他们押了三道策问题。
  李老师虽总说着要看崔燮的文字足够进三甲才许他殿试,但心里也盼着这个学生能跟自己一样,十九岁就了了人生大事,会试还没考完就研究起了今年的殿试。
  这份心态他自然不会说出来,只把题目随意扔过去,淡淡地说:“每年殿试策问都是天子亲自出题,所论无非是当今朝廷急要之务,以观学子们为政之能。这几道题是给你的,也不光是给你的,你拿回去给你那同窗们练习。至于你,我得再看看你会试的五篇策问做得如何。”
  崔燮从包里拿出几人的策问,先挑了自己那份,恭恭敬敬地送到老师面前,一面也接过三道策问题看。
  李东阳是侍讲学士,平常做的不是修史就是拟诏书,还负责给皇帝、太子讲学,所站的高度比寻常举子、书生高了不知多少,拟的题目也巍然真有庙堂气。他的策问里并不夹杂史书内容,叫人比照前朝之法应对当今的问题,而是直剖当今朝廷矛盾最尖锐、最需要解决的三大问题:一曰兵食、一曰庙祀、一曰官职。
  论兵食,明朝自从失了河套腹地,鞑靼年年犯边,正是朝廷心腹之患;论庙祀,祭祀是国家大礼,在大明这个重礼仪,名不正而言不顺的时代也是第一要务;论官职……论官职不能不论一论当今天子发明的“中旨官”了,中旨官充塞朝廷,使无德无才之人仅凭宠幸就能晋身,甚至出于三甲进士之上,诚是乱政的根本。
  看李老师出的这题目,就知道他在成化朝沉寂二十多年不受重用的缘故了。
  崔燮翻看完三篇策问题,打好腹稿,李老师也恰看完了他的五篇文章,看到了他在文中讽谏之词。
  师徒俩在敢谏这方面如出一辙,不过李老师不像崔燮那么嘲讽,而是相当赞许他这种斗争精神,难得地夸了他一句:“我原先还觉着你策论温吞,只有河工、兵食这样偏于实务的策论做得好,论及君臣上下的便有些庸常,却不想这几篇比你从前做的竟都高了一层!”
  他拿起第一篇策问,神色舒展,含笑点评起来:“这篇不仅能具言圣祖与当今天子讲学之盛美,赞中有讽,以温言嘉辞劝导君心,忠爱之意更是溢于言表……这篇文章算是骨气俱足,立得起来了。”
  这篇文章岂止丁忧在家的李东阳喜欢。会试考官们判到第三场文章时,在他离院后被拔为侍讲学士的同考官刘戬也拿着一卷装钉严整的卷子赞叹道:“策问第一题正好考到《科举笔记》里讲过的题目,我连看几篇都似看着《笔记》后附的答案讲解,全无考生自己的文字,实在冗泛可厌。就只读到这一卷,才见着了考生从心而发之辞——你看他文中条陈规讽,曲尽忠爱劝君之旨,题末又复以四要献君,辞情俱茂,可谓华国文章矣!”


第195章 
  刘戬是成化十一年谢迁榜的榜眼; 素有清廉之名; 唯名气比不过捆榜在一起的状元谢迁和探花王鏊,资历才学却也不弱于人; 更善点评文章。能得他赞一声“华国文章”; 必然是辞气发扬、典雅可录的好文。
  同房四位考官不由得放下手里的朱卷、蓝笔; 也凑过来看了一眼。
  “圣学讲于昔……盖帝王之有学,所以维持此心而出治; 道者也。”刘戬把卷子推出去; 自己轻声吟诵卷中佳句:“多少人写圣学只能写到‘敬天法祖’,几个能写出圣学即是帝王出治之道的?”
  修撰曾彦细细读完一篇; 也赞赏道:“于今学子; 大有连本经都不甚深读; 春秋只读胡传,诗、易只读朱注,礼只用注疏、书只学蔡氏……除了四书五经以外的典籍更是连碰都懒得碰,能通背皇明祖训的已算是用心的学生了。这举子竟能把《洪武圣政记》记得烂熟; 单凭这份用心; 便值得推荐。”
  策问终究不是取士最要紧的一关; 他好奇地往前翻着卷子,想看看这份卷子的经义题答得如何。
  离得远些的两位考官还没看完,拉着他的袖子叫他翻慢些,刘戬索性将整篇文章给他们复述出来——他能夹在谢迁、王鏊两人之间当上这一科的榜眼,自也是资质远超常人之辈,过目不忘只是基本才能。
  他便抑扬顿错地复诵起来:“尝以《圣政记》所载观之; 广大悠义,推隆孔子之教化;恍惚忧怖,申斥神仙之幻惑,必用正人以明树艺,必斥馋邪以去稂莠,则道术明而人才辩矣!”
  听他念文章的两位房考官也不禁点头:
  “诚可谓忠爱之心溢于言表。”
  “的确是讽劝得宜,忠爱可式。”
  字字句句都是劝皇上承天法祖,驱逐邪佞小人——比如李孜省、僧继晓之类以神鬼之说蒙蔽圣听的小人。这样忠正爱君之人,数年后必能成朝中有为之士!
  曾彦也已翻到了卷簿最前头,从那篇《子在齐闻韶》看起。
  朱笔誊抄的文字间已用横线断好句,侧列几乎排满蓝圈,只偶有疏空。刘学士在卷后空白处批下了“圣人独得之趣发挥殆尽,其所见亦深矣”之句。
  他连判了数日卷子,好些的都是给个“浑然成章”“善发蕴旨”的评语,其实不甚相信刘学士那句“圣人独得之趣发挥殆尽”,微微一笑,自己看了起来。
  破题有“学之”二字,托挽起“三月不知肉味”一句,使其意思清朗,算得是读出了圣人深致。但也不只他一个人能破到这步,谨则谨矣,却不算独得……
  他一面细观其文字,一面与刘戬的批语、圈点对照,觉着他评价给得略高。但看到一二比“想其慕舜之德,其心已极于平日;闻舜之乐,其身如在当时”之句,心中忽然掠过一丝念——以自己代入孔子,如自己身怀志慕舜之心在齐国听到《韶乐》之音时,不正当有“身如在当时”之感?
  他读这文字都有“身在当时”之思,圣人闻圣乐时,又岂不会有如见圣德之感?
  目光扫过下一行,恰又是一句极契合他此时心情的“故不徒听之以耳,而实契之于心”,他蓦地心生感触,明悟了刘戬为何写下“圣人独得之趣发挥殆尽”一句评价。
  能叫他这个考官都体会到了孔子当时的心境,这文的确称得上“发挥殆尽”。且不只是发挥殆尽,圣人学乐时的心态不易知、不易言,这篇文竟能写得如此深至,仿佛身立孔门之外而闻其音,可以一倡而三叹矣。
  他索性立刻取了笔,在刘评之后写下了自己的评语,也不还他卷子,径自看了下去。
  第二篇《文武之政》也叫刘戬评得极高,评作“高识伟论、发为洪音,惟其沉酣古籍而心知其意也”。
  曾彦再不像第一篇时那样抱着挑剔之心,而是抛开考官身份,就如平常有同僚介绍他一篇好文时那样沉下心细读。
  这一篇破题破得平平,只是按着原题正破作“圣人对鲁君问政,动以法祖之思焉”。然而一二比述文武之政可效法前代方策后,忽从平平叙理间拔起一句“盖一代之治,必有一代之政,视世之所宜尚,因而制之”,陡然将文章格局识量拔到一个众人难及的高度。
  他看得酣畅淋漓,不忍释卷,再三回味后才不得不佩服刘戬的评价:“果然是有高识伟论,辞气清淳,与渔猎陈言、雕文错彩者有薰莸之别。”
  凭这两篇文字,他就不忍黜落这卷子了。
  真有格式错误、涂改过多的,在誊抄一步就会叫负责誊抄的中书舍人们黜落,能到房师手里的,必然都是文字端正,格式规整的好卷子,直接取中亦无妨。不过刘学士是严谨人,定要看到最后一卷才定去留,他也多看了几篇。
  看得多了,他也发现了崔燮的套路——几乎都是正破题目,然后依着题意分比论述,最后甩一个反扣破题的大结。虽然格局有些模式化,但其文字上雍容庄和,议论层层环扣,周密精当,识量也总比别人高些,像是生在哪个世禄公卿之家,熟知朝政。
  他自然不知道这世上有种叫人“键盘政治家”,也不知道这科会试里混进来了个生在五百多年后的穿越者,只是越看越感叹这个考生的识度不凡。
  待看到《假乐》一篇以“乐化”入手的惊艳破题,他就再也不嫌崔燮套路了。
  只能写出套路的叫套路,能出众人未发之新意,将最难写的“乐”写得别出心裁、明白深彻,他的格式便是文有矩度!
  这样的卷子不能取中,他这个房考官可以直接逐出帘了!
  他不吝赞美地批下“乐最难言,乐以彰德之功,能发挥明白者仅见此作”之言,将文章品读再三,又在空白处添上了几个蓝圈。
  二十天的卷子判完,刘、曾二人同时向两位主考官荐上这份卷子为本房经魁:“这篇虽是北卷,考生识量气度之高却不下于南方士子,文字亦庄雅雍容,颇有可观处。诗经房中之卷虽有文采胜过此卷的,但论其见识之广、忠爱之诚,能发经义深致之处,却难有比得上他的。”
  刘、曾二人与主考尹直都是科考大省江西考出来的,也算是有些同乡之谊。尹直在阁中做到三辅,日夜想着再往前上两步,正需要同乡鼎力支持,两名乡党合荐的卷子,自然要给些面子。
  且这份卷子上印着“北卷”二字,北方学风远逊南方,会试时取中的名额却占了百分之三十三,竞争并不激烈,取一张、黜一张卷子实非大事。
  他有意卖个人情,便痛快地点点头,将那份考卷取来搁在自己座前:“能得两位房师力荐的,自当是可录之卷,本官回去再细细批阅。”
  副考官吴宽默不做声,却从案前取了那份卷子翻看,想看看其中是否有什么暗记,能让三位江西考官合力择定它。
  ——实在是他被首辅万安万阁老大手笔的作弊给作出阴影来了。
  因万安之孙万弘璧就参加今科会试,万阁老为了叫孙子中试,竟请旨令南北二卷各分其百分之二给中卷,使中卷取试之数每百人中得十四人。这种事都能做得出,朝廷抡才取士的威严几乎荡然无存,底下再有哪个官宦勋戚求到次辅、三辅头上的,实在是一点儿也不希罕。
  吴大人抱着为国家揭除奸弊的念头翻开那份考卷,结果看到的并不是什么做了暗记的文章,而是一篇篇文字庄丽、明莹老健的八股,还有那篇警策有力的论题。
  《君正莫不正》一题正是他出的,题目似易而难,难在脱陈腐气,难在敢言正君心。而这篇恰恰没从其他考生常用的“孟子三见齐王而不劝谏,以求去其邪心”之例入手,而是以一句“天下无心外之治”入题,正君心处发挥殆尽,于“仁义”之心更是论得鞭辟入里,可说是尽去陈言而意自明备。
  文辞可取,立意可嘉,文中拳拳忠爱之心更是叫人激叹欣赏!这考生不只没有什么作弊之嫌,更是国家取士最该当要取的忠直君子!
  吴谕德暗悔自己误会了两位房考官,也错度了这考生,重重蘸取蓝墨,在四位房师判语后批了一句充满期许的“他日格天事业吾于子拭目也,其毋负!”
  他批完卷子,转手搁到案头,对尹直说:“下官方才已先看过学士容为经魁文章的这卷佳作,果然见其颇有可观处。虽为北卷,其辞气之清高、对经籍研析之专精却绝不逊于下官先前看过的几份南卷,足可见学士眼光过人。”
  尹直正忙着从中卷中挑万公子那份考卷,先没心思看别的,闻言只淡淡一笑:“吴大人老于文章,眼力自然绝佳。你做副主考能力排南卷取中它,这文章岂有不好的?”
  他把别的卷子都撂到一旁,先细细看过四十九份中卷,寻找万弘璧的卷子。看过之后都觉得文章不像,为怕失漏,还去各房搜了落卷——总算搜出了那篇曾得他授文章作法,词句熟悉的考卷,然后不高不低地塞到了一百一十名。
  万弘璧是首辅之孙,参加这科考试本来就是万人瞩目,他若取得太高,怕是要担上物议的。何况这考卷是刚从落卷里搜出来的,几位同考官的圈点、评语历历在目,算不得什么上佳之作,实在不好提到前头。
  他一个内阁大学士,简在帝心,本就是有身份的人。哪怕承了万首辅提携他入阁之恩,也不能像下面小官似的,为了巴结首辅无所不用其极,要是放得太高了,他自己的面子和文人清傲之心也过不去。
  正因万弘璧的卷子叫他塞到了中试的卷子里,对别的卷子他倒判得公正了许多,大都按着房考官所荐的排卷。只是又格外有心地多搜了一阵落卷,搜出两份文字颇佳,却因考官忙乱中出错没取中的考卷,都将之高高地提到前列,作个取士公平的模样,好堵同考官们的悠悠之口。
  不过看到同考官与副主考一并举荐,他自己也容为经魁的那份诗经房卷子时,真轮到他胸口发堵了。
  那卷子是文辞庄丽不假,是深研经义不假,是忠爱之心不假……
  可他也太勇于直谏了!
  但看策问第一题里,论“齐家之要”里那段“令独密于宫闱,法常严于内侍”,“匹配之重,内治之严”,简直就像看见了李东阳前几个月请天子规整内庭,抑后妃内侍之权的那份谏章,怎么这么叫人堵心呢?
  可他刚刚已答应了两位同乡要取用这份卷子,副主考吴宽又一口一个“大人容为经魁”,且这卷上字字句句的评语,都写着“宜取以荐”“主司得之良以自庆”之句,他若硬黜了,岂不又要引来众人非议?
  尹直咬了咬牙,吞下这份上贼船般的苦涩,暗暗冷笑了一声。
  索性他就当一个爱惜人才,刚直忠正的考官,如这些人之愿,高高地取中他,叫天下才士的目光都落在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北籍考生身上——自然就掩过万阁老之孙上榜之事了。
  他就在考卷后写下了“考试官学士 尹批:词简意足可取”之句,与前几份佳卷单收在了一处,与监场官共定名次时,索性将这份卷子推为第一。
  一份北卷力压南方诸才士,这才是大明立国以来未有之事,且看这举子担得担不起这份高名吧。
  作者有话要说: 点评来自明代进士登科录,0506两本为主
  我傻了,看了那么久清代朱卷汇编,怎么还会觉得卷子是蓝笔抄。判卷是红笔。。。( _ _)ノ|


第196章 
  会试发榜之日; 京师震动。
  且不说别人; 主考尹直拆开弥封,看到卷头上崔燮二字时; 呼吸都不禁微微一滞; 心中失悔:怎么取中了这个冤家!
  这是李东阳的弟子。前数月李东阳上书议后宫事给他们添了那么大麻烦; 他尚有衔恨未消,竟亲手取中了李东阳的弟子作会元!
  之前他还想着这学生叫他取中; 定会深感他识才之恩; 以后也得恭恭敬敬地叫他一声恩师,在朝中听他驱使……可他是李东阳的学生!看他的文章就知道; 这人的性子简直是跟李东阳同一模子里刻出来的!
  尹直心中微怒; 暗恨自己一时不察; 竟选了这么个要命的人当会元。他自己从升任礼部左侍起,步步都是取中旨而上,靠的是简在帝心。若将来崔燮也学他那个经师,有事没事上一道本触怒天子; 自己这个座师岂不也要跟着吃挂落!
  亏得他还只是会元; 不是个状元; 殿试时还有的运作……
  也亏得填榜的是副主考,尹直在那里暗暗运气的时候,吴宽已端端正正地把“崔燮永平府迁安县人国子监生”的字样填在了榜上第一位。
  两位考官还要将写好的黄榜呈到御前,只是成化天子向来不爱见臣下,只叫司礼监覃太监收了名单,转呈天子。
  会试榜三百五十人; 密密匝匝写成一片,唯高踞榜首的那个名字最为显眼,开卷便映入了天子眼中。
  崔燮。
  不用加什么李东阳弟子、国子监学生之类的身份,只凭这两个字,成化天子就忆起了他的模样,忆起他曾叫自己召进宫奏对,还曾受命给太子讲了一回学。
  是个作诗作得不怎么好的漂亮书生,还喜欢教人念书。
  天子对他的印象颇佳,指点他的名字,问覃、高二太监:“是,迁安神童,崔不?”
  高太监满面华光,与有荣焉地答道:“正是皇爷召见过的那个迁安崔燮!他果然不负皇爷教导鞭策,回去后知晓努力读书,高中榜首了!”
  覃太监也不甘落后,连忙赞颂道:“自是皇爷圣明天授,目光如炬,一眼便看出他是个真才子。换得奴婢们等庸禄辈,哪儿敢信一个十四岁才正经读书的少年,没几年就能当了会元呢!”
  成化天子向来喜欢神童,当初的李东阳、程敏政等人都曾有过嘉奖赏赐,还将杨一清与前次辅刘珝之子刘鈗封作中书舍人,许他们出入宫禁。崔燮虽没受过杨、刘二人那样的恩遇,却曾破格以秀才身替太子讲过课,这等恩荣也是前所未有。
  天子自思往事,也觉着自己对崔燮颇有教导之恩,他今日能考上会元,也算不曾辜负了自己的爱重。
  天子微露笑容,轻轻“嗯”了一声,继续往下看去。第二名江西程楷,第三名直隶长洲蒋浤,第四名江西费宏,第五名……第五名竟是顺天府府学生,蓟州县人孟逵!
  往常须得到二甲十多名后才有北直隶人上榜,且都是国子监生,却不想这回一个府学生竟力压一众江西、浙江、广东、福建举子得了第五!崔燮是天子教导出来的,能有这成绩自不意外,这个孟逵竟以一介府学生之身挤入经魁,可真出人意料……
  再往下看,北直隶、尤其是顺天、永平二府士子的名字也多次出现,加在一起迨有二三十人,简直是自开国以来未有之事!
  今年北直隶的学生怎么尽考得这么好——第四名的费宏也是在北监念书,莫不是文气北归了?
  天子不觉问覃、高二人。
  覃太监一时度不出圣上心思,还待考虑考虑再说,高太监却在崔燮身上用过几回心,知道他出了科考笔记,不管是与不是,先把这功劳揽上:“奴婢听说这一半年京里时兴个《科举必读笔记》,正是崔燮搜集了国子监教官们的讲章,找人印制成书,还请了翰林出题……”
  覃太监察颜观色,见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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