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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到明朝考科举-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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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这是真正崔美人的笔法; 跟你那几张一般的鲜活; 直似照着人描下真形似的,外头那些仿画的都画不出这样的容光和神情!”安顺伯薛珤展开王项祯献上的图; 手捻着画外托裱的绢边赞叹不已。
图中的关羽面如重枣; 长眉凤目; 威风凛凛;赵云则温和俊朗,不像一般少年英雄的锋锐; 却多了几分清澈忠直。
不愧是崔美人的画; 虽然笔力稍弱,在写神状貌上比古时的顾长康、吴道子也不差。
这还是他自己平空画出的英雄; 先头那张肖像图上; 简直活脱脱就是个小王项祯站在画上; 马上就要冲着人一箭射过来似的!
薛珤玩赏许久,才抬起头来,对着献画的王项祯笑了笑:“这虽是你的一份孝心,我做长辈的却也不能平白收了。你是花了多少银子收到这两张图的; 我定是要给你的; 不可推辞!”
王公子起身行礼; 笑道:“小子知道伯爷清廉端肃,不肯受人的好处,可我求这副画也并没花过半分银子。实不相瞒,那位画师十分淡泊名利,既不愿以画技求名,更不用它赚钱; 偶尔给人画张画也都是白送的。我又焉能用这白来的画赚伯爷的钱子?”
安顺伯捋着清须,拧眉问道:“这个崔美人究竟是什么人,我看她的笔法断不像题词的这个阮晟,可否请来永平让我一见?”
说罢又想起崔美人儿一个女子千里迢迢跑到兵营也不方便,连忙补问了一句:“我这般年纪,也不是那等贪图美色之人,只是怜惜她如此画技,不该埋没乡野,欲为她扬名而已。”
王项祯本来也想过替崔燮扬名扬到京里,可他自己就不爱出风头,又摊上了这么个艳名儿,不利于科考,此时反而不好认了,只能含糊地说:“他毕竟不爱见人,连那‘崔美人’之名也只是卖画笺时人家浑叫的,其实本人也不算……不在意美丑名声。他性子也倔,恐怕不肯过来拜见,下官在此替他向伯爷告罪了。”
安顺伯略有些失望,不过他爱的是画,也不是画师,见不着也就怕了。
他也不费心猜测那个崔美人儿是王项祯的妾室还是红颜知己,只问他:“既然她跟你是一式的,那你就说说想要什么吧。只要我能给得出,自不会吝啬。”
王公子早等着他这句话,起身拱手,声如宏钟地道:“下官不求别的,只想有机会到前线为国效力!”
最好能让他去大同,对面迎战鞑靼小王子;不然辽东也成,他就像公孙瓒般带着自己的白马义从威震边关……
安顺伯向来见他心思活络,又刻意寻的画来讨好自己,以为他该是想求官求财,却不想竟是个主动要往边关杀敌的壮士,不禁生了几分爱惜之意。
——前些日子他看过王项祯作许褚装束的画像,那一身腱子肉结实紧凑,两臂粗壮,必定是勤习弓马才练出来的。
如此志士,埋没在寻常卫所里,或许二十几岁的大好的年纪里都难得和鞑虏一战,也是可惜了。索性就提拔他一把,于自己也不费力么。
薛珤看着王项祯问:“你真个有投身边关,报效天子之心?那些鞑靼边蛮可不似你们在关内见过的散贼流寇,小王子手下更是狡诈悍勇,每次入关掳掠,杀人皆以千人万人计,你不怕死么?”
王项祯闭了闭眼,神色反而更坚定:“正是那鞑王杀掳我大明无数百姓,下官才欲往边关拒敌。那里杀一虏便可救我大明许多百姓,下官只愿杀奋力杀敌,死亦无憾!”
他自幼勤习弓马,难道真的就为了当个百户混日子,将来承袭父亲指挥使一职么?就真要袭父职,也得有些拿得出手的功勋,只作个纨绔子弟,莫说朝廷,手下的兄弟将士们也不服他啊!
薛伯爷拊掌笑道:“好!有志气!若这些年给我送礼的人都似你这样只要为国杀敌,大明边患何愁不除,河套何愁不复!老夫便遂你一回心意又如何?”
但调兵是的兵部的事,薛珤只是暂守永平卫的坐营将领,也不好将王项祯弄到大同,便想了个迂回的法子:“你暂时跟着我在永平卫,见识真正的边战厮杀,攒几场战功,回头我把你迁进我直管的府军前卫,到京里再转寰就容易多了。”
虽说王项祯看着是个魁伟剽悍的好汉,但也得亲眼看看他战场上厮杀的如何。如果只是生了个长大身子,打仗时却不敢上前,这样的人也只得给他退回兴屯右卫;若真是个好汉,索性调进太子幼军里,不仅能叫他搏个出身,将来在京营卫间调动也方便。
薛珤督守永平卫,要调一个下面的百户作自己的亲卫,也不过是一封帖子的事。他手里见放着三百套三国名将笺,索性直接拿了一套关云长的,在那身深浓又不挡笔的翠绿常服上写了几行字,将人像与袍服叠着插进卡槽里,叫手下亲兵送进后军都督府。
后军都督陈瑛直管着兴屯右卫,要调卫所的人,必得得他这个主官同意。
陈瑛翻开信笺,看着上头龙飞凤舞,廖廖几行就要占满笺面的大字,轻笑了一声:“这是安顺伯终于得着笺纸,急得坐不住就要跟我炫耀了。上回请他来看了四美图,又没肯给他,这老爷子就记我记到今天呢。”
那三国笺纸一进通州他就去买了几匣子,早前他买的时候,安顺伯可能还不知道有这个呢。
他一面叫人拿奏本纸写请调的折子,一面吩咐下人:“装一套武将笺、一套文臣笺,给老伯爷回信时附过去。他们永平卫地处偏僻,买一张笺不容易,咱们在京里采买方便,得照应着点儿他。”
长随装了一匣子笺给他看,又问道:“前些日子崔美人儿又出了三国美人笺,端的香艳非凡,前院管事去通州采买了几套来,大人要不要也装几张送过去?”
陈瑛笑道:“不必不必,他们那打仗的地方要什么美人笺。你着人给内院送一套,晚上我和夫人共赏便是。对了,那六才子评三国又出新的了么?也叫人紧着看看,有了新的就送过来。那个汤宁点评的真深入吾心,妙趣横生,别出心裁,也不知他什么时候进京考试,倒真要见上这位妙人儿一见。”
不只他心里这么想,永平府生员进京参加乡试的时候,几乎人人都被盘问了一遍出身籍贯,能跟迁安扯上点关系的都被拉过去询问那六位才子的事。
郭镛等十位迁安考生进京后,更是成日被人堵在客栈里,今日这家诗会,明日那家游园,有公侯府包了戏园子单请他们,还有某小姐梳栊要请客的……就连下楼吃个饭都有人围观,边看边叹“批评《三国》的才子竟爱吃这个菜”。
六位写了批评的接帖子接到手软,门也不大敢出,心神不定地问客栈小二:“怎么这们多人要请我们?我们虽然给三国写了些批语,但最后刊出来的都是些平和中正、不犯忌讳的词句,这些人非要找我们是什么意思?”
小二笑道:“几位不是才子么?例来才子都是这个待遇,总要到处参加个诗会什么的,到官家门头露露脸的。会试时来的那些江南才子可比你们娴熟多了。”
郭才子头一回参加会试,不禁问别人:“莫非是我见识少?汤兄、王兄以前也是这样得大人们爱重的?”
王之昌摸了摸自己的脸,觉着这不大像是他年纪大了,留了胡子长了魅力的结果,索性问道:“可是因为崔小……”
小二一拍腿:“你们果然认得崔美人儿!”
……我们不认得。我们就认得崔书生。
他们都知道崔美人这名号的来由,但身为读着四书长大的正统文人,也都相当不喜这名号。有人问及“崔美人”,他们自然不能说这是崔燮的外号,不然岂不就等于是替他承认下来这名头了?
众人对望一眼,咬紧牙关说:“我们只是受那编书的商人相邀才写了几句评语,不晓得那些坊间流言。”
既知道了别人找他们就是为了那个艳名,没什么正事,他们索性推说要备考,闭上门拼命临阵靡枪,生怕考不中会被人说名不符实,不配点评《三国》。
转眼到了八月初六,翰林院学士倪岳、侍读董钺被指为顺天府乡试考官,那些士子文人也没空再找他们,几人才算是顺顺当当地参加了癸卯年这场乡试。
八月初九、十二、十五三场考试下来,士子们都似脱了层皮出来。
但托《三国》大热的福,连巡场的锦衣卫都听过他们的名字,就手下留情,没叫他们在外头大汗淋漓地等着搜捡,而是提前搜了他们,还在场内给他们安排了不暴晒、不漏雨的好位置。几人顶了才子之名,考试时就加意地规划篇章,琢磨文字,务必要把那卷子做得精而又精,直到晚间场内给的三枝烛火都烧尽了才舍得交卷出来。
三场考试下来,迁安这十位考生尚不知能不能取中,却都已打定了同样的主意——赶紧收拾行李出京,到放榜日再遣人回去看,可不能再留在那儿叫人刺探他们跟“崔美人儿”的关系了!
等到参试生员们都从考场气氛中歇回来,把自己收拾出个人样儿准备结交才子,才发现他们住的福祥店已是人去楼空。而那十位迁安来的生员早早就出了京城,在城外一座小庙里包了僧舍,只等九月初二寅榜下来,看看自己取中没有就回去。
迁安城上下也紧盯着这次乡试的结果。
戚县令刚调到本县就赶上一场大水,后两年又有些旱,可说是仕途已经看见了尽头。他又不是那等有背景、有身家的人,谋到这个县官已经耗尽了一家之力,要是再落个考评下等,将来更没什么希望了。
他劳心耗力地治河修渠、劝农耕桑,押运税粮时都恨不能亲自随船上京去,就盼着大计时上官的笔能轻轻抬一抬,让他在这迁安县多坐一任。而治下贡举也是考察极重要的一环,比督粮完税还重,若在他卸任前能出几个举人,他的考评就能好看许多,多少抵折些那场大水、灾荒的影响了。
是以九月初二辰榜放榜时,他就派了心腹盯着下县报喜的人。
迁安王之昌中第一百二十名举人,王溥取中第七十九名,汤宁取中第六十四名,郭镛中第二十名……一个又一个名字传到县里,不只戚县丞激动得双拳握紧,孙教谕和两位教官更是险些流泪。
迁安往年一科仅能有一两名生员中式,三年前的庚子科更是一个也没取中,而在他治下这一年,却取中了四个举人!他主持修缮县学,作重修庙学记劝学之举总算有了回报。若这四人明年能考中进士,他这三年也算是给县里留下了些可书的政绩了……
戚县令眼睛发酸,忙吩咐人去各家道贺,县里也准备材料,等举子们回来开宴庆贺。
底下人都进来恭喜,因有人说道:“咱们六才子一举便有三个中式的,将来迁安可也要跟江南似的,也成才子之乡了!”
戚胜这才想起来,中式的四个里头,有三个是《六才子批评本三国》里选的才子,也不由笑道:“那书坊的主人也有几分眼力,取的真是咱们县里的才子啊。那来日咱们办小鹿鸣宴时也叫他来,让他们才子和书坊主人对饮一杯,也算风雅事。”
对了,那主人不会真是个女子吧?
戚胜有些拿不准,便吩咐下人:“就叫他家做主的男人来,别要女子。咱们这正经的宴会上可别男女杂坐,弄出那不好的声音。”
户房书办笑着凑上来,低声说:“那主人断不是女子。他们家契书都是小的办的,那主人家大人也认得,正是那位牌坊崔家的主人,郎中府的公子崔燮。他家那美人儿名声也有来头——他自己倒不纳姬妾,书坊后头的院子却在早年抵帐给了王指挥家的大舍人,王公子在里头置了一房外室……”
这位王指挥真是心胸宽大,爱妾给人归到崔家,称作崔美人儿,也不见他着急。
戚县令听了这香艳官司,脑门子直跳,皱着眉头道:“好好的书坊里怎么能搁那样的人,既是院子典给了别人,怎地不再租一处……罢了罢了,这些污糟流言往后不许再传,都给我规规矩矩的,坏了人名声看我不拿大杠子拶你们的。”
难得这么个神童,又出了《四书对句》那样正道学问的书,怎能叫这风流名声碍了他的前程!
书办陪笑道:“小的嘴严着呢,不是在老父母面前也不敢说这话,就是小的老婆也休想从梦话里听到一星半点儿!那这回小鹿鸣宴可还叫他来参加?”一边是指挥使,一边是户部京官,哪个伸伸手指头都能按死他,他怎敢乱传这话。
戚县令看着他重重地冷哼一声,说道:“叫!该叫还是叫,他们既然都认识,又都是本县的学子,就更该坐在一起聚聚了。不过宴会之后,我得管上一管他那书坊的事了!”
第51章
四位新晋举人从顺天府的鹿鸣宴回来; 转身就又进了县里的鹿鸣宴。
县令、县丞、典史、教谕几位县中主管官员亲自主持; 单请那四位新科举子,没考中的秀才们也被拉来坐陪。一众有出身、有功名的学子里独独掺了个连儒巾都不能戴的白身; 自然就是被县令特旨提来的崔燮了。
他被安排在廊下的小桌上; 就当个吃吃喝喝的看客。两侧乐工奏起《鹿鸣》; 县尊和四位新举人一递一答地唱着“呦呦鹿鸣,食野之苹”; 整个儿流程都依古礼而来; 主宾来回答礼,唱完歌又要作诗; 等正经吃上饭时菜都快凉了。
崔燮十分怀疑; 这是戚县令自己没考上个举人进士; 就办了这个小宴过过干瘾。
县尊大人命人把盏,倒了三巡酒后,对新举人说:“不想四位举人中,倒有三位是批评三国演义的才子。本县听说此事后; 觉得十分巧合; 于是将那慧眼识英才的书坊主人也叫到了宴上。几位才子何不与他那书坊题诗一首; 以兹纪念?”
四位举人和六位没上榜的陪客生员齐刷刷看向廊下的崔燮。他连忙起身祝酒,恭喜几人桂榜题名,又谢过戚县令关爱,让他这个小小白身也有机会身预小鹿鸣宴,与举子共坐对饮。
戚县令点了点头,叫他不必忒多礼; 请四位举子作诗。
作诗的先后也是跟这场宴会的座次先后一样,按着名次分的。郭镛当仁不让地先站起来,举杯说道:“多谢大人牵线,我也早想与崔小友共饮一杯,只是早不曾有机会见面。我这回能考上举人,也托了你那本《六才子批评三国》的福——我们进京之后叫人当才子当多了,生怕这科不中,叫人家议论咱们迁安才子不如人,心里憋着一股气,不敢不考好。”
说罢一饮而尽,当场给他题了一首五言八句,工工整整的律诗。
汤宁接着站起来说道:“郭兄说的是,那六才子书确实给我们添了许多名声,巡场的甲士待咱们迁安举子都比别人好了些。我只要还要添一点——我们还在崔公子那座藏书室里看了不少宋儒精解,这回我与郭兄、王兄中式,也有崔公子那藏书一分功劳。”
他也一饮而尽,念过诗便红着脸坐下了。
四位举人里,独王溥一个人跟六才子书没关系,但也在沈铮的重阳诗会上拿过崔燮的美人笺,因便笑道:“那我就谢一谢崔公子在重阳诗会上那张美人笺吧。那崔美人儿笺印得精致绝伦,我还曾怕字迹配不上画笺,苦练了许久的字,说不准这回中式也跟字迹工整有关系。”
他平常因说习惯了,随口就说了句“崔美人儿笺”。戚县令眉尾抽了抽,下意识看向崔燮——他竟也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脸朝侧面偏了偏,像是也不乐意听见“崔美人”这名字。
还知道羞耻,不曾彻底叫钱财迷了心,还算有救。
戚胜默默收回目光,听完二王作诗,又勉励了他们几句,要四人不可懈怠,还要为明年二月的会试尽力一搏。之后田县丞和孙教谕也嘉勉了几句,也顺便还劝慰那六位没中科试之人,叫他们不可因落第灰心丧志,还要以这四人为榜样,苦读三年再下场。
四位新举人和六位生员都恭恭敬敬地坐听着,又敬酒答谢三位老爷教导。
这场饮宴结束后,县衙里备了车马将人各自送回家,崔燮却被引到花厅里,书童端上干荔枝汤来给他解酒,又在案上摆了佛手去酒气。
崔燮喝着酸甜的汤水,却不明白县尊是怎么挑的人——叫他参加了这个嘉奖举子的小鹿鸣宴已是荣耀了,怎么宴后不留举人,只留他这个小小的白丁下来?
是要留他下来教导几句,让他好好读书,还是县尊大人也看他们批评的三国了,催他更新?
他苦思不得,只好问一旁伺候的书童。书童凑到他椅子旁小声道:“你那风流艳事叫人捅出来了,大人这两天可一直想着怎么教训你呢,你要小心啊。”
我有什么风流艳事……我这身高还不知过没过一米七呢。
他苦恼地挠了挠头,凑过去要书童跟他多说几句。书童先朝门外看了一眼,兴致勃勃地问他:“你书坊里那个美人是什么样的,有美人笺上的好看吗?有貂蝉好看吗?那真是王公子养的外室啊?”
崔燮“嘿”了一声:“敢情是她。我就没见过她真容长什么样,实话说吧,我那铺子已是租给她家了没办法,可我能去看别人的妾室吗?知道有这事后我就没再靠近过书坊,掌柜和伙计也不往后走的,里面闹出什么乱子来,真的都不与我相干。”
他巴巴儿地解释着,希望书童帮他转达给戚县令,加强一下可信度。书童却贼兮兮地笑说:“我替你说可以,你也给我几张崔美人儿笺呀。我要新出的三国笺,昭烈帝的、武侯的、关公的都行,不要曹贼那些人的。”
崔燮点点头道:“那我叫他们攒一套蜀国君臣的给你。之前出的画少,只能按文臣武将分,往后人出齐了,就按三国和汉臣分,各出一套吧。”
他这里说说笑笑哄着孩子,却不防外头已经进来了一个要拿他当熊孩子管教的县令,推开门重重地走进来,垂下眼看他。
书童连忙下去端茶,崔燮起身行礼,恭恭敬敬地叫了声“大人”。戚大人随意地点了点头,坐到上面太师椅上问道:“可知道我今日留你下来作什么?”
崔燮道:“晚生不敢妄猜。不过如今已近九月,离着明年县试仅五个月出头,大人此时留晚生下来,许是有些关于科考的事要嘱咐。”
戚县令又问:“你的文章写得怎么样了?”
崔燮现在每天要作三篇文章,每篇都按着八比格式,规规矩矩地写上三五百字,内容文字不敢说多好,至少破题是破题、八比是八比,结构工稳整齐,比偶对句也挑不出什么毛病来。
他起身问道:“学生这两天新作了几篇文章,大人若要听,我便背来。”
戚县令看他这胸有成竹的样子,心头的怒火略平了几分,道:“不必背了,我今日不是来考教你的,不须花太多工夫。我只出一道题,你破来就是。”
崔燮静静听着,他出的却是一道小题,截了《孟子·离娄下》第三十三章“齐人有一妻一妾”中的句子“而未尝有显者来”。这是小题中的单句题,截去本章上下相关意思的句子,独留这一句含糊而不能显示出孟子真意的断句。
然而破这种截上截下题时又只能扣着题目本身来答,不能连上触下,用到全篇中有而本句中未曾给出的字眼。也就是不能写出“齐人”“妻”“窥伺”之意,只能深挖“而未尝有显者来”背后所暗示的怀疑之意。
他找到了题眼,便扣着“怀疑”“未尝来”的主旨,斟酌词句答道:“所闻者不一见,待之愈久而心愈疑也。”
戚县令的脸色更缓和了,品味了这破题一会儿,叹道:“老成之句,真不像是才学作文章几个月的人。我曾见那些学童作文,破题一关最是难为人,尤其是这等截上截下的小题,不是连上就是触下,你这样精准的破题,倒不像是个才学作文章几个月的人。真是天赋难得……”
戚县令却是想不到,他真的是写过十几年文章,也做过这么多年阅读理解,提炼中心思想和文章主旨的人。大明科举试上只要写三到五百字的短文,后世的小学生们却是三年级就开始写三百字的小作文了。中考要六百字,高考八百字,上大学之后更是要写出上万字的论文……
就连考上举人的那几位,也没经过他这么多年的专业阅读和作文训练。
他只是经义和古文基础差了些,这几个月勤学苦背,有了足够填进文章框架的词藻和经义,写出的文章就显得老练精当,条理清晰,不像他这个年纪的人写出来的东西。
戚县令不禁又在心底叹了一声:好好的神童——
刚开始叹,忽然又想起自己这回留下他的原因,那口气堵在胸口,又转而叹息好好一个神童不懂得养望,弄出那些轻薄艳名了。
他的眉毛竖起来,教训道:“要考举业不光看重文章,人品也要好。那风流才子的名声你们这些读书人觉得有趣,搁在考官眼里就是轻浮浪荡;搁在上官眼里就是不稳重端庄,这样的人怎能得大用?”
崔燮连忙起身自辩:“晚生不敢。晚生一向洁身自好,真的不曾做过那些事。”
戚县令胡子抖了抖,淡淡道:“你当我说什么?我说的是你那个书——印书也是读书人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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