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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似当年醉里声-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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帐篷里一时间议论纷纷,楚汜却并不在意,跟着传话那人出去了。
赵沛清眼神最好,楚汜刚一进门,就看到了他身上的血迹,惊道:“楚大人!您这!”
“无妨,无妨。”楚汜摆摆手,“伤员的血,不是我的。”
“这般便好。”赵沛清这才放下心来。
“赵将军……”楚汜刚开口,顿了顿,又道,“我还是叫你赵兄吧,我喊着舒服,你听着也痛快。”
“你我兄弟二人,拘那些礼不是生分了。”赵沛清道,“快坐,可有年头没见过面了,这些年,还好罢。”
“好,我好着呢。”楚汜有些动容,只因得他入狱那时,赵沛清是为数不多的,坚持为他开脱的朝臣。
“你回朝做官的事我有所耳闻,怎的又派到了前线来?莫不是……”
“赵兄莫要多虑,”楚汜安慰道,“我这次前来,皇帝的意思,最好是能混些军功回去。若是立不得功,在前线走一遭,回到朝里,腰杆也要比现在挺直。”
“倒是条出路。”赵沛清颔首。
“闲话少叙,快来与我讲讲如今战况。”楚汜这一日探了营地各处,最迫不及待了解的便是如今的形式。
“对,楚兄,你看这里……”赵沛清扭身对着挂在墙上的地图讲解战况,楚汜不时出声询问,花了足足小半个时辰。
“既然如此……”楚汜眉头微皱,“蛮子会搞突袭,咱们难道就不会?”
“……”赵沛清微愣,“真没想到楚兄会说出这般话来。”
“怎么?太蠢了?”
“不……”赵沛清转身用手指勾勒出一条线路,“其实我和几位军师已经找到了一条奇袭之路,就在这里。”他点了点地图,然后又道,“我以为楚兄正人君子定然不屑此种行径……”
“赵兄,兵法有云,兵不厌诈。”楚汜笑道,“战场无父子,更何况君子。圣人那套理论是用来教化世人的,用来打仗,死多少人都不够。”
“楚兄果然是大智慧的人啊。”赵沛清笑叹道。
“今日夜已深,今晚各自好生休整,明早把军师和参谋都请来,共商细则。”楚汜最后道。
此时此刻他清秀的脸上,正显出从未有过刚毅,跃动的烛火映在他的眼中,炯炯发亮,仿佛有什么正在破土发芽,茁壮成长。
——卷一·何满子·完——
卷二:边声起
第11章
塞下秋来风景异,衡阳雁去无留意。四面边声连角起。千嶂里,长烟落日孤城闭。
浊酒一杯家万里,燕然未勒归无计,羌管悠悠霜满地,人不寐,将军白发征夫泪。
——《渔家傲秋思》范仲淹
“苏赫巴鲁,绍国的援军到了。”巴音掀开门帘进入大帐,脸色有些沉重。
“这么快?”苏赫巴鲁正坐在案前查看地图,听到巴音的回报,皱着眉道,“援军多少?谁带的队?”
“十万援军。带队的叫冯威,原是赵沛清的副官,后来升了官职调回了京里,”巴音道,“那小皇帝还把身边最得用的人派来了,叫楚汜。”
说罢,又凑在苏赫巴鲁的耳边小声道:“据说跟那皇帝……有些不清不楚的关系。”
苏赫巴鲁颔首:“让人再去探。”
“是。”巴音应道,“士兵们已经撤下来了,那边来了援军,咱们不好再硬碰硬。”
“嗯。”苏赫巴鲁道,“计划延后,等探子回来了再议。”
“行。”巴音应了一声,出去交代任务去了。
鞑靼的营地里灯火通明,刚从前线下来的士兵们各自去了帐篷里休息。明明是在激烈交战中,整个军营里的氛围仍然十分从容,似乎并没把那突如其来增加的敌人数量放在眼里。
鞑靼人是游牧民族,过惯了席天幕地的生活,何况开战的地方,周围环境,也跟在草原上的差别不大。在凌丹汗统一鞑靼之前,各部落之间长因圈地问题爆发小规模的冲突,在草原上,谁的拳头硬,谁的实力强,就听命于谁。凌丹汗就是靠着年轻时一身高超的武艺和说一不二的铁腕作风,征服了一个又一个的部落首领,统一了鞑靼。
这次对大绍发起的战争,在鞑靼人眼里不过是一次规模比较大的,为了争夺地盘而进行的征服。尽管对方言辞激烈的谴责他们,把这一切称为“不仁义的侵略”,他们却对此嗤之以鼻。
弱小就要被征服,强者才是主宰。这是自然教会他们的生存法则,也是他们一直奉为圭臬的人生信条。
草原的汉子思考起事情来有时候就是这么简单粗暴。
又隔了两三日,巴音急冲冲地冲进苏赫巴鲁的帐篷:“苏赫巴鲁!探子回来了!”
苏赫巴鲁道:“来讲!”
巴音抖开手里的卷轴:“这是他们的营地分布图……”
苏赫巴鲁欣慰道:“你小子倒是有办法,连这个都能弄来?”
巴音得意道:“那是!对了,根据得到的线报,咱们可以……”
……
大绍的将军大帐内,几个主帅和参谋坐在一起,都有些愁眉不展。自打冯威带着这十万大军到了狼牙关,鞑靼那边就没了动静。不撤兵,也不进攻,就在周围安营扎寨,远远地围着他们。
冯威道:“不能再拖了……十几万人每天都要吃饭,都是笔不小的开销,补给就算到了,也禁不住这样干等着啊……”
一个谋士开口:“鞑靼们这次倒是聪明了……后背就是自己老家,仗着天然便利,人数不如我方多,硬碰硬肯定吃亏,就用这招拖垮咱们……”
“这次带兵是苏赫巴鲁,武艺高强,足智多谋。是鞑靼有名的战神。”赵沛清开口,“一直以来只闻其名,这是第一次对垒阵前,我实在是猜不透他的想法。”
“很明显他是想拖垮咱们,这一点无需怀疑。”军师道,“只能偷袭了……”
赵沛清总觉得还有什么不对,但是又说不上来,军师的提议又得到了众人的附和,只得道:“看来别无他法了。”
很快,偷袭的路线,时间,接应位置都定了下来,只是这带头的却迟迟不能确定。大绍最缺的就是将领,就算是在这样存亡关头,整个大营里能扛得麾旗的也不过三五人,赵冯二人更是重中之重,万万出不得半点闪失,一旦出了什么意外整个军营就垮了,说不战而败也不为过。但是既可靠又有勇有谋之人……
“我去吧。”一直在一旁静静听他们商议的楚汜开口道,“诸位若是无合适人选,在下愿意一试。”
“楚兄!”赵沛清忙阻止,“不可!此去万分凶险,莫做儿戏!”
“赵兄,”楚汜看向他,“我楚汜,可也是将门之后。”
赵沛清略略一顿。
楚汜的祖上的确是出过几位名将,只不过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近来楚家逐渐没落,直到楚汜和他的弟弟楚沫二人陆续入朝为官,境况才略略好了一些,但仍不可与当时同语。
“赵兄,我去吧。”楚汜放缓软了语气,“更何况,也没有更好的人选了。”
的确如此。
就算他再怎么不舍,也没有其他人可以替代了。
“皇上有令,定要保你周全……”冯威刚开口就被楚汜截住。
“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冯将军,”楚汜看向他,“军情紧急。”
冯威挠了挠头,叹了口气,不说话了。
绍景只把楚汜当作需要细心呵护的蔷薇花,却全然忘了,花朵身上锐利的刺,足够让每一个人心生惧意。
……
夜幕降临了。
夜色里的边塞此刻却是灯火通明。狼牙关上绍国士兵严阵以待,认真的巡逻,以防蛮族趁虚而入,巴音和另一个鞑靼汉子借着夜色的掩护,窝趴在地上,远远地窥视着一切。
“巴音,你说,他们什么时候行动?”一个姿势呆的有些久了,阿古达木趁着换姿势的间隙,问道。
“嗨,谁知道呢,”巴音随手揪下一根草叶叼在嘴里。
三月的青草刚刚冒出头,嫩绿嫩绿的,青翠可爱,只是现在于黑暗中看不清颜色。巴音的牙齿前前后后挪动碾压着草叶,淡淡的青草香气弥漫在口腔中:“苏赫巴鲁让咱们守着就守着呗。”
“也不知道这天天盯梢的日子……嘿巴音!”阿古达木撞了一下巴音,巴音顺着他的视线望去,一小队人马从狼牙关的侧门悄悄地冒出,几乎悄无声息,不一会儿就在夜色的掩护下失去了踪迹,若不是巴音和阿古达木一直目不转睛注意着这边的情况,怕就被他们潜了过去。
“阿古达木,你跟着他们,小心点。”阿古达木轻不可闻的“嗯”了一声便跟着去了,巴音扭头回营地报信。
在快要距离鞑靼的营地还有约五里的地方,楚汜一行人停下脚步,翻身下马。
“再往前走就是鞑靼大营了,”楚汜弯下腰,“各位按计划行动,若是被发现,保命要紧。”
跟随的那几个人都点点头。
“诸位,要活着啊。”楚汜说罢,头也不回的向目标地奔去。
楚汜武艺一般,只会几手防身的功夫,若是潜进军营肯定会被发现,因而他负责的任务简单却又重要——制造混乱。趁着乱,其他人才好混进统帅大帐直取统帅首级,失去了主帅,此战才能速战速决。
他绕到了大营风口上方,掏出火石,往早已准备好的浸了油的箭矢上引火。这里距离最近的帐篷约有百尺,自己这箭射出去……楚汜正在计算角度和力度,就听悉悉索索的声音传来,暗道不好,扔下手中的东西就要逃走,奈何鞑靼们的速度更快,不过眨眼的功夫,就有二十多人将楚汜围了个严实。
圈套!!
霎时间楚汜脑海里只闪过这二字,来不及细想,就听有人道:“楚大人好兴致,来我鞑靼做客,怎的不走正门,偏在这角落窝着?”
竟是直接认出了他的身份。
楚汜见状倒是坦然了,既然能指名道姓喊出他的名字,想必是提前就摸清了自己的情况,这次突袭多半也提前被鞑靼们知晓了……难道说将军身边混进了鞑靼的细作……
“楚大人怎么不吭声?怕是嫌我们怠慢了罢。”说话的人正是巴音,见楚汜半天不吭声,又继续道,“我们虽是蛮族,这待客之道,倒还是懂得的。那就把楚大人‘送’到统帅帐里好好喝茶聊天吧。”
楚汜站直了腰身,避开要来按压住自己的手臂:“我自己走。”话语面色全然不见半点惊慌失措。
巴音见状,“呵”了一声:“楚大人倒是好胆量,那请吧。”手一挥,二十多人押解着楚汜往统帅大营走。
楚汜一路佯装镇定,实际上则借机打量鞑靼大营内部情况,巴音看到了,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顺手用个布袋把楚汜的头套上了。
楚汜目不能视物,被人拉扯着脚下踉踉跄跄地走着,突然就被人一推,然后扯下了头套。
到了。
眼睛不能适应突如其来的光亮,他眯缝着眼睛,就看到影影绰绰有个高壮的身躯站在他的面前,随着那人的动作,过于灼热的体温就通过皮肤传到了他的脸上。
苏赫巴鲁抬起楚汜的脸,问道:“他就是楚汜?”
楚汜只听有人答道:“是。”
楚汜大惊,这不就是随他潜行而来的一名士兵!竟然是鞑靼的人!
“你……!!”楚汜扭着头想挣开苏赫巴鲁的钳制,却怎么也扭不开,只得气愤道,“你竟然是细作!”
那人也不辩解,规规矩矩的立在一旁,低眉顺眼,完全无视楚汜。
“孟恩,你做的很好,答应你的事你放心。你下去吧。”苏赫巴鲁松开钳住楚汜的手,退后了一步。
孟恩得了令退了出去,大帐里便只剩下苏赫巴鲁和他的亲信护卫,以及楚汜这个“客人”。
楚汜这才抬起头打量苏赫巴鲁,而苏赫巴鲁也同样在打量着他。
这就是传说中爬上大绍皇帝龙床的人?长得一般啊……不过皮肤倒是挺好……——苏赫巴鲁。
眼前这人难道就是鞑靼的战神?——楚汜。
楚汜是被人压住无法动作,苏赫巴鲁则是被吸引忘了动作——两人眼神交汇,都没有动作言语,但是有一种无言的气场蔓延开来,仿佛对视着的两个人正在进行某种斗争一般。苏赫巴鲁没有说话,周围的亲信护卫也就一动不动的认真戒备,以防有紧急情况发生应对不及。
“苏赫巴鲁,其他人怎么办?”格日勒图掀帘进来,打破两人之间的颇久的对视,苏赫巴鲁看向格日勒图道:“关起来,押着。”
稍顿,又继续道:“别弄死他们。”
格日勒图点点头:“行。”
楚汜刚才被苏赫巴鲁的视线盯得几乎抬不起头来,但还是凭着一股倔劲儿撑住了。好不容易两人错开了视线,又听到自己同伴被抓的消息,心又提了起来。待听到苏赫巴鲁的吩咐后,这才松了口气。
至少是性命无虞了。
只要不死,就有活着回去的希望——
“你在想什么?”苏赫巴鲁再次抬起楚汜的下巴,与他对视。
楚汜刚才心里这番上上下下,精神已是强弩之末,只是仍然不肯服软道:“在想鞑靼族的待客之道。”
“哦?”苏赫巴鲁一挥手:“放开他。”
压着他的士兵没有半分犹豫了,就放开了楚汜——这弱鸡一般的男子对他们都无法造成半分威胁,更何况是苏赫巴鲁,他们强大的统帅。
“现在如何?”苏赫巴鲁问道。
“呵呵,尚可。”楚汜动了动一直被压迫着已经有些僵硬的臂膀,回道。
苏赫巴鲁眼神中的兴致更盛:“那还就让楚大人见识一下我鞑靼的待客之礼吧。”
苏赫巴鲁扭头吩咐亲信道:“待下去,西南那个帐篷。好好款待。”
亲信应下了,押着楚汜出了门去。
“我不明白。”一直在一旁冷眼看着这一切的巴音道,“你为什么……”
“巴音,你还记得我当初驯服的那只雪隼吗?”苏赫巴鲁突然问了一个完全不相关的问题。
巴音愣了一下,道:“记得。”
那一年,苏赫巴鲁八岁,在被冰雪压弯的枝桠上意外捉到一只受伤的雪隼。苏赫巴鲁把它带回了家里,给它处理了伤口。那被冻僵的小家伙慢慢地缓了过来,苏赫巴鲁十分欣喜,伸出手去抚摸它,换来的却是雪隼的啄咬。
苏赫巴鲁看着被啄伤的手没有哭,他跑去找了族里最有名望的驯鹰者,那人告诉他,鹰是属于天空的勇者,它们向往的是没有边际的辽阔天空。人类只能束缚住它们的躯体,却无法束缚它们高高飞翔的心——除非你向它证明,你比他还要强大,他才会心甘情愿的臣服你。
苏赫巴鲁从驯鹰人那儿讨了驯鹰的法子,回到了家里就开始跟那只雪隼大眼瞪小眼——这是驯服野鹰的唯一方法,就是跟它对视。先撤开视线的那个就是输,这个法子,叫做“熬鹰”。
何止是“熬鹰”,同样也是熬人。小小年纪的苏赫巴鲁就和那只雪隼对视了足足四天三夜。
最后那只鹰颓败地低下了头颅。
苏赫巴鲁伸出手去摸那只隼洁白的羽毛,它顺从的接受。
眼睛通红布满血丝的苏赫巴鲁笑了。
“和那个人对视的时候,让我想起了我的那只鹰。”苏赫巴鲁嘴角微扬,脑海里是楚汜那双闪着坚定光芒的眼眸。
明明已身为阶下囚,眼睛里却没有半分颓败,仍然不屈不挠,如同最高傲的雄鹰,在广阔的蓝天上盘旋,睥睨脚下万物。
这样的楚汜,驯服的过程,会是如何美妙?
苏赫巴鲁突然充满了期待。
第12章
出了大帐,楚汜刚才强撑着的一口气泄了出来,霎时腿脚发软,若不是一旁还有人架着他,怕是直接就要瘫坐在地上。他急促地呼吸了两下,这才缓了过来。
可怕。
苏赫巴鲁深邃的目光中饱含着某种力量,如同利剑狠狠穿透他,仿佛正在跟他对视的并不是敌军将领,而是一头在草原上残忍嗜杀的野兽,而他,就如同一只被盯上的猎物,无路可逃,无所遁形,只能在原地瑟瑟发抖。这是楚汜这么多年来第一次无法在人前掩饰好自己的思绪,被人看穿的感觉并不好受,随之而来的,还有无法遏制惊惧。或许旁人看不出他在颤抖,但是苏赫巴鲁一定看出来了。
瞒不过。
逃不过。
这个男人。
楚汜心思恍惚间,那几个押解他的侍卫已经把他押到了营帐处,掀开门帘把楚汜扔进去,然后便把守在门外。
楚汜本以为自己会被带到囚笼之类的地方,可看了看眼前的环境,的确不是什么关押重犯的场所。楚汜未被上什么乱七八糟的枷锁刑具,也没有人时时刻刻的监视着他,在这个大帐之内他行动自如,他搞不清苏赫巴鲁的意图,索性打量起这个大帐。营帐的直径约有十米,被厚实的毡子围着,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是由上好的羊毛织就,轻柔保暖。踩上去却分外厚实,应是羊毛下还有多层牛皮做底,防水耐用。正对着帐门的是一架四折屏风,绣着梅兰竹菊四图,一看就是从大绍的江南地区运来的高品质刺绣工艺品。楚汜绕过屏风,就看到一张实木做的案子摆在靠里的位置,全身被漆上了深色看不出什么材质。案子上摆着牛皮纸笔墨等寻常物事,乍一看倒是与绍国的室内布置别无二般。
西边是矮几,软垫等杂物,似乎是一个小的会客厅。东边则挨着围毡放着一张半圆的矮榻,那圆弧度刚好与围毡契合,床幔被拢在一旁的麒麟描金挂钩上。楚汜第一次见这样的床榻,十分好奇,走过去一屁股坐在上面,出乎意料的,感觉十分柔软舒适。
他越发觉得这里不似什么寻常地方,可是又想不出个所以然,心里还念着被抓住的同伴,不知会受怎样的折磨。他把耳朵贴在围毡上听了一会儿,只能听到在帐子附近侍卫来回巡视走动的声音,闭上眼估算了一下,心道逃跑怕是不太可能了。楚汜这一夜折腾已然耗去了大半分心神,自打开始奇袭开始精神一直紧绷得不到半分松懈,此时已到寅时,正是人最乏的时辰,他的眼皮酸涩胀痛,忍不住闭上眼睛想暂时缓一缓,下意识却又警惕着周围环境,整个人就在半梦半醒之间往复。
苏赫巴鲁处理完手头的事回到自己营帐,几步绕过屏风,看到的就是在自己床榻上睡的死死的楚汜。
他看着睡熟的楚汜,表情似笑非笑,有些变幻莫测。
他缓步走到床边,几乎没有发出声响,但是楚汜的警觉性还是令他在苏赫巴鲁靠过来的瞬间清醒了。
他那双紧闭的眼眸猛然睁开,跳不准焦距般有着些许的怔忡,随着思维的清晰,他的眼睛也很快找到了焦点——他充满警惕性的看着苏赫巴鲁,嘴唇紧抿,未发出一语。他清醒的过程不过短短几刹,但是看在苏赫巴鲁眼里,却如同见到肉虫破茧成蝶的那个瞬间充满赞叹惊喜。
又见到了那双眼眸。
苏赫巴鲁忍不住伸出手想碰一碰那明亮的眼眸,楚汜却猛然坐起翻身下床避开了苏赫巴鲁。
苏赫巴鲁直起身看向与他相对而立的楚汜道:“楚大人睡得可好?”
楚汜刚才起身有些猛了,就觉得全身的血液直直的往头顶上撞,一阵头晕目眩,忍不住用手扶着额头,但是仍然咬牙道:“谢谢苏赫巴鲁将军的款待,睡得甚是香甜。”
苏赫巴鲁一点也不惊讶楚汜认出了自己的身份,他将楚汜逞强的样子看在眼里,兴致更甚:“军营里物资紧缺,我将自己的床都让给了楚大人来睡,睡得不好倒是稀奇了。”
楚汜想过很多种可能,就是没料到这是苏赫巴鲁自己的营帐。早知道就四处翻翻有没有什么情报了……可是又随即转念想到,苏赫巴鲁既然敢把自己一个人囚在这里,就说明不怕他偷了什么去,想必也没有什么机密的东西。这样才丢掉刚刚的懊恼。
苏赫巴鲁看着他眼里变幻的情绪,脸上的表情却几乎没有什么变化,觉得分外有趣,他不禁开口道:“楚大人怎么不说话?”
楚汜抬头看向苏赫巴鲁,对上他的目光的刹那条件反射般迅速错开了视线:“有话快说有屁快放!与我这般兜兜转转有何用!”
他实在是受够了。
苏赫巴鲁就像在逗弄一只小宠儿一样反复拨弄他玩,看着他疲于应对,却又无力抵抗。想到他手里还攥着他十几个伙伴的命,楚汜瞬间就厌烦了这种虚与委蛇的试探和揣测,破罐子破摔一般直接撕破了脸皮。
“我有什么想说的?”苏赫巴鲁玩味的笑了笑,“我没什么想说的啊。天亮了,你们偷袭失败的消息应该已经传回去了,到时候就看你们的皇帝是爱江山,还是更爱美人。”
楚汜冷哼一声道:“哼,你当我楚汜是什么重要人物?不过是小小的监军一枚,今日若是折在此处,还会有新任顶替。他日史官定会在史书上为我浓墨重彩的写上一笔,我一届庸人,能流芳千古倒是也不枉此生。”
“监军是可以再派,”苏赫巴鲁靠近楚汜,然后轻声道,“绍国的皇帝的情人,死了可就没了。”
楚汜听到此处脚步急退和苏赫巴鲁拉开距离,心中已掀起惊涛骇浪,强稳住心神道:“你……一派胡言!!”
“我是不是一派胡言,一会儿就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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