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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似当年醉里声-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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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汜听到此处脚步急退和苏赫巴鲁拉开距离,心中已掀起惊涛骇浪,强稳住心神道:“你……一派胡言!!”
    “我是不是一派胡言,一会儿就知道了。”
    说话间就有鞑靼的侍卫掀帘进了帐篷,用鞑靼语说了些什么,苏赫巴鲁听了以后眉头皱了起来,然后又吩咐了什么,那侍卫应了,转身出去了。
    “你家皇帝答应用幽凉十城换你回去。”苏赫巴鲁道。
    “大将军这话蒙蒙十岁孩童算了。”楚汜不屑道。
    “呵呵。”苏赫巴鲁并不意外楚汜能听懂鞑靼语,若非有点本事,绍国也不会派他进行偷袭。刚才于苏赫巴鲁而言,只不过是又一次的逗弄,“绍国拒绝了条件。”
    “那是当然,”楚汜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答应你才是天大的笑话。”
    “那我只好……从你身上下手了。”苏赫巴鲁的表情变得冷漠,他用鞑靼语说了什么,就看到一群侍卫进来要押解他去别的地方。
    楚汜被捉住时就预料到了会有此刻,脖子一梗,昂然地踏出了大帐。
    只是楚汜没想到的是,苏赫巴鲁竟然在前线搭了一个刑台,一个十字木架矗立在上面。旁边摆着各式刑具,光是看着,就足以让胆小的人吓得屁滚尿流跪地求饶。
    此时天已经大亮,灼灼日光之下一切事物都无所遁形,刺目的光线照在楚汜的脸上,让他睁不开眼。这边有会汉语的鞑靼人高声的喊着什么,无非是让对面早早投降,否则楚汜就是他们的下场。
    苏赫巴鲁也来到现场,他让刑者慢些动手,又让人把刚才的话喊了一遍,只是对面仍然没有回应,苏赫巴鲁这才一挥手道:“别打死。”
    啪!
    粗硬的鞭子就如同钢刀一样猛然砸了过来,楚汜只挨了这一下便觉得被鞭处犹如着了火一般剧痛难忍,难耐的呻吟就要脱口而出,却被理智压下,楚汜死死地咬着下唇,没有发出半分声响。
    啪!
    又一鞭抽了下来,楚汜死死仍是压抑着一声不吭,周围人看向他的目光都多了几分敬意。
    啪!
    啪啪!
    鞭子一下接一下地抽在楚汜身上,每一鞭下去都能看到有血沫混着肉末扬洒在空气中,在阳光的透射下纤毫毕现,给这片清冷的天地染上了肃杀之气。鞭笞的声音在寂静的旷野中清晰可辨,并且越传越远,传到对面未做出回应的绍国士兵耳中绰绰有余。行刑的鞑靼汉子是经验丰富的鞭刑者,他知道怎么抽能给予受刑人最大的痛楚,却并不致命的伤害。苏赫巴鲁下的命令是“别打死”,也就是说,楚汜要一直忍受着这如同被活剐的痛苦,直到苏赫巴鲁喊停。
    这顿鞭刑足足进行了两个时辰,刑者都换了两班休息,楚汜硬是忍着一声没出。他身上为了行动方便而套上的薄衫此刻已经破烂不堪,看不出原样。细腻的皮肤上更是红痕交错,一片血肉模糊的景象,看上去好不凄惨。在一旁休息的鞭手都看不下去了,他向苏赫巴鲁进言道:“将军,不能再打了,继续下去人该撑不住了。”
    苏赫巴鲁瞥了他一眼道:“不是给你们下了命令别打死吗?这一会儿人要是不行了,就是你们技术不到家,我是不是也该一同惩罚你们?”
    那汉子知道这是惹了苏赫巴鲁不悦,闭了嘴立在一旁不再多话。
    苏赫巴鲁又等了会儿,才下令道:“停手。”
    行刑的汉子解脱了般把鞭子一扔,赶紧休息去了。
    两个时辰,行刑的都累得够呛,更何况受刑的人。苏赫巴鲁确定这一场刑罚一丝不落的让对面全都听了去,楚汜的惨况也让对面瞧了个十成十,纵然楚汜没有发出半点声响,威慑的效果也已经达到了。他这才踱步到楚汜面前:“求个饶,放你下来。”
    楚汜仍然低着头没有回应。刚才鞭声阵阵觉不出什么异常,待鞭子停了才觉察出来,楚汜太过安静了。
    苏赫巴鲁皱起了眉,他不顾楚汜身上的污浊,走过去扒开他散乱的头发,抬起他一直低垂的头,映入眼帘的,却是楚汜死白的面色和紧闭的双眸。
    竟是早就不知人事。
    苏赫巴鲁伸手去探他脖颈上的脉动,已是十分微弱,若是再晚停手一刻,此人怕就这么去了。
    “来人!!抬下去!找大夫过来!!”
    第13章
    另一边,大绍的军营里却是乱了套。
    “这可如何是好?!”以冯威为首的几个新到的援军一派将领如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那蛮子刁横野蛮,楚大人,他……”
    “对方信使送来了苏赫巴鲁的交换条件,”赵沛清脸色凝重,“幽凉十城,换楚汜一人。”
    “……这,这胡闹!!”冯威把帽子往地上一扔,气道,“得寸进尺!!信使呢!我要去宰了他!”
    “冯威!”赵沛清喝止他,“两方交战不斩来使,莫要胡闹!”
    “赵将军,那您说,您说现在怎么办!”冯威一脸晦气地坐了下来,“皇帝知道了还不宰了我们!”
    “那就别让他知道。”赵沛清冷道。
    “您……您的意思……”冯威眼睛转了几转,“可,可楚大人……”
    “为国捐躯,死而无憾。”赵沛清常年征战,早已看淡了生死,不若冯威那般优柔,“楚汜他……会懂的。”
    这番话之后,楚汜,就成了弃子了。
    “楚大人唉……”冯威最后长叹一声,妥协了。比起护楚汜周全这个绍景派下来任务,他还是把守护国土放在最优先的。
    一时间大帐里唉声叹气愁云惨淡,可是这股情绪没氤氲多久,就听得对面有人高喊些什么。
    “什么情况!”赵沛清一行人走出大帐冲守卫的士兵问道。
    “将军。他们……他们在前线搭了了刑台,把,把楚大人……”后面的话那士兵说不下去了。楚汜刚来那天还曾给他包扎过伤处,本应是高高在上的官老爷,却为着他们这些兵忙前忙后,楚汜为人素来低调和善,又有真才实学,不过几日的工夫,这大营里的士兵提起他的时候,都带了分敬重。
    这时对方又把刚才那番话高喊了一遍,这次赵沛清是听清楚了,霎时变了脸色,命令道:“所有轮休人员!不得随意走动!都回自己的帐子!各小队队长清点人数!!”
    他这边命令一下,整个军营就忙活了起来,虽然好多士兵还搞不懂什么情况,但服从命令是军人的天性,所有相关人员不管三七二十一按着赵沛清的命令行动起来。
    军营里刚清整好,就听得对面传来一阵鞭响传来,站在城楼上守卫的士兵看得最是真切,那被鞭笞的,分明是他们的监军大人!只见那行刑的壮汉手腕翻飞,手中的鞭子肆意挥舞抽打在楚汜身上状似女娲造人,只不过一个横飞的是泥土,一个横飞的,是人的血沫和肉末。
    守城的士兵直直地立在那里目眦欲裂,手中的长枪握得死紧,浑身无法克制的轻颤。他多想冲过去和那群侵犯他的国土的蛮子们拼个你死我活,可是他不能。
    他只能看着自己的同胞被绑在刑架上,被他们凌虐。
    这一场杀鸡儆猴的戏码足足演了两个时辰才落下帷幕,站在城楼上目睹这一切的士兵们换岗休息时脸色各异,只是面对其他士兵好奇的询问,无一例外的保持沉默。
    ……
    身边的人赶紧一阵动作抬着楚汜前去救治,苏赫巴鲁则满脸戾气的跟在了后面。
    不好,这感觉一点都不好。
    他享受的是征服的快感,而不是虐杀。
    鞭子只是让楚汜屈服的手段,并不是真的想抽死他。
    现在完全脱离了他的控制的情况让他的情绪充满了暴戾,崩坏的情绪蠢蠢欲动。
    叭。
    一声轻不可闻的声响,苏赫巴鲁手中的杯把碎了。
    有路过忙碌的侍从注意到了那个碎裂的杯子,动作更加小心翼翼,生怕自己一个不慎惹了苏赫巴鲁不悦,自己就跟那杯子一样碎成了渣滓。
    楚汜又躺在了苏赫巴鲁的床榻上,只不过这次他不是在上面假寐,而是被人围着救命。他身上破烂的衣服已经被剥离开,大夫正在命令一旁的药童研磨草药,又有侍从过来递上热水。
    那大夫并非是鞑靼人,医术习的是中原一脉,比起鞑靼人粗糙的医疗,眼下也唯有他才能救楚汜一命。
    那大夫先用热水把楚汜身上的血污擦净,手里捧着一碗参汤犯了难:这人昏迷不醒可怎么灌?
    苏赫巴鲁看出了医生的犹豫,问道:“怎么了?”
    “将军,”大夫道,“得想办法把这碗参汤灌下去,要不然上药的时候太疼,他挺不住会疼死的。”
    苏赫巴鲁面色更沉,他接过大夫手里的碗:“我来吧。”
    说罢喊了一大口参汤,扳住楚汜的下巴,俯下身子,竟是用嘴直接渡了过去。
    楚汜整个人昏昏沉沉,早没了清醒的意识,就觉得有什么温润的液体渗了进来,求生的本能让他张开嘴用力的吮吸。
    苏赫巴鲁的脸色一僵。
    稍后偏过头又灌了一大口参汤,继续渡给楚汜,楚汜就从苏赫巴鲁的口中源源不断的啜饮着,如此往复,直到那一大碗汤喝光。
    “可以了么。”苏赫巴鲁支起身子,在一旁都看傻的大夫这才回过神来:“可,可以了。”随即招人过来帮忙上药。
    苏赫巴鲁继续那张黑脸在一旁看着。
    人参特有的味道弥漫在口腔中,其中还混杂着只属于楚汜气味。苏赫巴鲁不愿承认,当楚汜的唇舌缠上来的时候,他恨不得……恨不得就直接……
    想到之前听巴音跟自己说过的那些传闻,登时脸色又沉了几分。
    “将军,好了。”大夫用一旁干净的帕子擦了擦手向苏赫巴鲁回禀,他瞄着苏赫巴鲁的脸色,心里安安揣测这鞑靼的首领脸还能黑到什么地步。
    “性命无虞?”
    “好生休养,无碍。”
    “下去吧。”
    大夫应了一声刚准备退下,苏赫巴鲁又道:“等下。”
    大夫赶紧退回来:“还有什么吩咐?”
    “你且等着。”说罢对着身边的侍卫道:“把那几个人叫进来。”
    侍卫听命,再次掀开门帘,就看几个鞑靼汉子畏畏缩缩的进了帐子,原来正是行刑的那几个。楚汜差点被他们抽死,几个人着实不知道哪里出了错,几个人都低着头,惴惴不安不敢去看苏赫巴鲁。
    苏赫巴鲁开口道:“不是跟你们说别打死么?怎么成了现在这样?”
    有个汉子壮着胆子说:“首领,我们真的就是按平常的手法抽的,平常人挨着虽说会疼,但是绝不到昏迷的地步。”
    “就是就是。”其他的汉子也附和。
    “大夫,你说。”大夫本在一旁作壁上观,听到苏赫巴鲁问自己才知是要自己与他们对质。
    “将军,我刚才上药的时候看了,的确都是些皮外伤,虽然多,但是绝对不是致命,要不然也不能凭借止血就能把命保下。”
    “那他这是怎么回事?”苏赫巴鲁瞥向大夫,大夫心中一凛,知道苏赫巴鲁以为自己是袒护他们,忙道:“是那人身子骨不好。刚才属下看了,那人手脚冰凉,经脉运行不畅,应该是畏寒的体质。若不是娘胎里带来的不足,便是早些年受过什么罪落下的病根。”
    苏赫巴鲁沉吟道:“嗯……你们下去吧。”
    那几个汉子如获大赦,连忙告退,大夫也跟着退了下去。
    苏赫巴鲁屏退了下人,踱到床榻边上,看着昏迷中的楚汜出神。
    楚汜受伤的地方已经被仔细的上过了药,为了尽快愈合,也怕压了伤口,大夫特意叮嘱过不可给楚汜穿衣盖被,是以他整个人就几乎是赤裸的躺在床榻上,若不是还有纱布的遮掩,当真是一丝不挂。本来按照鞑靼人的习惯,此时已经撤下了炉火,寒夜虽冷,但是并非不能抵抗。现在为了楚汜,又把炉子抬了出来,烧得旺旺的,楚汜这般清凉的躺在这,也不会觉得冷。
    苏赫巴鲁侧身坐在床榻上,伸出手去摸楚汜那双紧闭的眸子。
    这般倔强的脾气,怎么都不肯求饶,再来硬的估计就会断了吧。那不如……苏赫巴鲁的指尖下滑,摩挲着他的脸颊和脆弱的脖颈,感受着他温热的体温和羸弱的脉搏。
    第一次触摸到楚汜皮肤的时候苏赫巴鲁就觉得他的皮肤触感分外好,跟在草原上常年风吹日晒的蛮族汉子是截然不同的两个极端,想必此人养尊处优,定是没受过什么苦,因而才用了最直接的办法,想让他屈服于肉体的痛苦之下。但是一顿鞭刑竟然被他一声不吭的扛了过去,这倒是出乎苏赫巴鲁的意料。刚才听大夫说话那意思,怕也是受过什么罪吧。
    苏赫巴鲁的手继续下滑,抚上那残破不堪的胸膛。
    谁会让你受罪呢?受的是什么刑罚呢?你不是皇帝的情人么?他竟舍得?
    没有人解答他的疑惑。
    第14章
    淡淡的草药香气窜入鼻腔,唤醒了沉睡的意识,楚汜手臂微微动弹,牵扯到筋骨皮肤,刺痛立时传到脑海,他禁不住轻呼出声:“嘶……”
    楚汜刚发出一声轻吟,身边就有人凑了上来:“楚大人醒了?”
    楚汜侧过头对准焦距,才看清说话的是一个汉族侍女。他的眼睛转了转扫视了一下周围的环境,才确定自己仍然在鞑靼的营帐中。
    还活着。
    他舒了一口气,对于这个不知从何而来的侍女仍然怀有警戒,对她的询问置之不理。
    “奴婢叫凝纱,本是幽州人。”凝纱并不在意楚汜的忽视,她善解人意地笑笑,“只因首领对我一家有恩,我便自愿迁入了鞑靼追随首领。”
    “姑娘真是……”楚汜听到她这番自述,心里着实佩服她一个弱女子有这样的大义,只是想到自己的处境,还是闭了嘴。
    “鞑靼族并没有传闻中的野蛮粗暴,”那女子笑了,“时间长了大人就知道了。”
    楚汜听这姑娘言语里的意思,竟是派来的说客,他冷笑道:“我倒是真想见识一下姑娘口中的鞑靼,只怕我楚汜不能活到那个时候。”
    硬的不行来软的?当他楚汜真的纯善好欺?这一身伤难不成是他自己抓出来的不成?一顿大棒再给一个甜枣,哄小孩还差不多!
    楚汜内心愤懑不平,越想越气,胸口剧烈起伏,凝纱不料自己几句话竟惹来楚汜这么大反应,只得讪讪道:“楚大人,奴婢喂您喝药吧。”
    楚汜看了那满满一碗黑色的药汁,皱着眉头道:“不喝。”
    “楚大人……”凝纱为难道,“莫要为难奴婢。”
    “楚大人还是喝了吧,良药苦口,喝了药身体才能快些康复。”有厚重的男声从帐外传来,说话之间,那门帘已被掀开,苏赫巴鲁伟岸的身躯出现在门口,他阔步走到了床榻前。
    楚汜见他进来,冷冷地哼了一声,把头偏向一边不去看他。这个明显带有鄙夷的动作并未引起的苏赫巴鲁的不满,他维持着一贯的面无表情。
    “楚大人,喝药。”声音下沉,语气里已经暗含了警告。
    “想不到,您对我这般关心。”楚汜仍然没有抬头去看苏赫巴鲁,他顶着苏赫巴鲁给予的巨大的压力,讽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若没您的恩典,在下也不用喝这劳什子的汤药了。”
    苏赫巴鲁沉默,随后他使了个眼色,一旁服侍的凝纱识趣的退了下去,大帐内只剩下二人,一时间剑拔弩张的氛围急速扩散,无形的压力几乎压垮楚汜,他在心里反复告诫自己:不能认输!不能屈服!
    “楚大人真是倔强。”良久之后,苏赫巴鲁打破不断飙升持续发酵的对峙,话语里竟然有了些认输的味道,“不过这个时候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可不是什么明智的举动,至少要养好伤,才有可能逃出去,不是吗?”
    “既然知道我会逃,我这样病歪着不是刚好?”楚汜不屑,“硬的不行来软的?真是可惜,我楚汜偏偏是个软硬不吃的主儿。您还是不要费心了。”
    “我不介意……”苏赫巴鲁后面的话声音忽然低了下去,他把视线转向了放在床边矮几上的汤药。
    “什么?”楚汜一直低着头,因而也就错过了苏赫巴鲁眼底闪过的冲动,他只是用余光撇到身旁的药碗被拿走了,视线下意识的追随着它,就在抬头的一瞬,一个巨大的阴影附了上来。
    !!!
    楚汜不敢置信的睁大了眼睛。
    这个男人!!他!!他!!
    苏赫巴鲁灌了一口药,一如当日给昏迷中的楚汜灌药一般故技重施。
    又触到了那双柔软的唇瓣。苏赫巴鲁的舌头卷着口中的津液探入楚汜的口腔,上上下下的舔舐内壁,把自己的味道裹挟给他。他沉溺于这样的柔软中,入侵的愈发深入。
    楚汜被苏赫巴鲁的气味充盈,这样的强势不容拒绝让他整个人都陷入被侵占的错觉里,最初的震撼褪去,意识到苏赫巴鲁正在自己的口腔中肆虐,楚汜开始剧烈的挣扎。
    除了绍景……从来没有人碰过!你怎么可以!!
    如同一场博弈在两人之间展开,楚汜身体剧烈的挣扎,他伸出手想隔开苏赫巴鲁的钳制,同时拼命的想要转开头苏赫巴鲁只用了一只手就把他的双手牢牢固定在头顶,顺势把他压倒在了床榻上。剧烈的动作扯动了楚汜遍布全身的伤口,但是楚汜没有痛呼出声,他只是皱紧了眉头。苏赫巴鲁却注意到了他脸上闪过的痛楚,他压制着楚汜卸去他着力点的力道,却小心的没有压到他的伤口。
    楚汜无论如何也挣脱不开,两个人的体型和实力,实在相差太多。
    这是一头猛兽!他会撕碎他吃掉他的!!
    所有的不甘和挣扎化为了绝望,这是楚汜第一次如此直白的面对自己的内心。楚汜是怕着这个男人的,从对视的第一眼他就知道,这个男人非池中物,跟他针锋相对必定尸骨无存!只是他的身份和尊严不允许他害怕。此刻这种全然被压制的姿态让他顾不得什么外物,只能臣服在内心的恐惧下。
    不要……
    这个吻持续了很长时间,苏赫巴鲁终于放开了楚汜。但是他就像不知餍足的野兽,仍然意犹未尽的在楚汜红肿的唇上持续地噬咬。
    “别这样看着我……”苏赫巴鲁轻叹,“楚汜,别这样看着我。”
    不知什么时候,楚汜的眼睛里已经饱含了泪光,他用力睁着眼不让眼泪落下来。此刻他只是愤恨的看着苏赫巴鲁,眼睛里是无法隐藏的不甘和委屈。
    苏赫巴鲁松开对楚汜的桎梏:“你这样会让我觉得我在犯罪。”
    “不是吗?”楚汜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他坐起来用毯子包裹住自己全身,“我以为,鞑靼的首领,将军,至少是个君子。没想到,呵。”
    那一声“呵”讽刺意味十足,苏赫巴鲁伸出手扳起他的下巴:“你这口伶牙俐齿……楚汜,你就不能乖一点吗?这样就会少受很多苦了。”
    他伸出另一只手摩挲着楚汜身上的绷带。
    楚汜无法转动自己的头,也无法避开他的触碰,只能以眼神和笑容讽刺道:“然后乖乖的成为你的禁脔?真是好想法。”
    苏赫巴鲁沉默。
    楚汜最害怕和苏赫巴鲁独处时候的沉默,因为这往往意味着苏赫巴鲁正在思考问题——如何处理他的问题——以往的经验来看,他思考的结果并不怎么令人愉悦。
    楚汜不安地把毯子紧了紧。
    “你最好还是乖一些,好好养伤——为了你那些同伴。”苏赫巴鲁最后留下这句话,转身出了大帐。
    该死!他怎么忘了!
    楚汜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恨恨地把矮几上剩余的药全部灌进了嘴里。
    绍景……
    他用毯子蒙住自己的头,心里是对绍景无尽的思念。
    绍景不能来救他,他懂的。在这敌人的地盘上,他能依靠的,只有他自己。
    ……
    “苏赫巴鲁。”巴音看到向来脸上没什么表情的苏赫巴鲁居然皱着眉头,有些担忧的拍了拍他的肩头。
    “我……”面对自己的好友,苏赫巴鲁只说了一个字,又陷入了沉默。
    “怎么了?”巴音和苏赫巴鲁走到一处高地,他坐在了高处的草地上,随手拍了拍身边的空处,“坐下说。”
    三月的春风吹遍了这片大地的每个角落,沉寂了一个冬日的万物逐渐苏醒。草原上生命力最顽强的不知名的野草和野花已经萌芽,散发着勃勃生机。
    “我觉得迷惘。”苏赫巴鲁坐在草地上,眺望着远方的狼牙关出神。
    “迷惘?”巴音有些诧异,“这个词不适合你,苏赫巴鲁。”
    “那么来让我猜猜……”巴音接着道,“是在你帐篷里那个浑身是伤的俘虏?”
    苏赫巴鲁用沉默以示回应。
    “你居然会喜欢那种类型……”巴音身子向后用两臂撑着身体,“真想不到。”
    “我表现的很明显吗?”苏赫巴鲁有些惊讶巴音竟然一眼就看出了自己的心思,“我是说,那是喜欢吗?”
    “哈,不是喜欢是什么?”巴音嘲笑道,“你看着那个俘虏的眼神简直就是在说‘我要吃掉你我要吃掉你’。”
    “……”这是苏赫巴鲁没有想到的。
    他知道自己对着楚汜有着莫名的在意,但没有想到竟然露骨至此。
    难怪楚汜会怕他。
    “放心,你那张面瘫脸,除了我和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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