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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嫡子无双-第1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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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前世的慕容昊拿出的,正是这辈子赠给他为定情信物的慕容天宝,和指挥暗枭行动的暗枭令牌!
  “你虽只是慕容氏旁系,毕竟也是慕容氏中人,又跟在我身后办事这么多年,族内我能够相信的只剩下你。”
  见他不受,玄衣人的手未曾缩回,神色倒柔和了几分,语句中一字一顿尽是嘱托,“倘若此战过后我不幸罹难,暗枭和天宝你就都收着,做了慕容氏的族长之后,暂时不要去搅这趟混水,将暗枭他们都带回琅琊老家,守护慕容氏还余下的家族中人罢。”
  跪在地上的人闻言,立时大惊失色垂头道:“主上,属下不是这个意思,您不能——”
  “细细算起,你也是我的远房表弟。”
  见他怎么都不受,身着玄衣的人突地沉沉叹息一声,抬手将天宝和令牌置放在石柱上,便抬步走到他身侧,深棕色的眸子扬起,淡淡的扫过檐下落了灰尘的铜铃——江洛玉随着他的眼
  光一一看去,这才发现方才进府时的那种熟悉不是他的幻觉,这里当真是今生他与那人得以相伴相守的慕容府内,只因为慕容府内很久没有什么人烟,显得分外老旧沉寂。
  就在他认出这府邸的时候,耳边却传来那人愈发嘶哑低沉的声音,其中夹杂着不间断的低低咳嗽。
  “老家主和老夫人早就离世,大伯父和祭弟又已死,慕容氏长房嫡系断绝,二房苟延残喘依附于乌雅氏得以活命,早已不是我的亲人。你虽然年纪还轻,却胜在脑袋灵光下手狠辣,慕容氏若是能让你引领,就算会有很长时间销声匿迹,我也相信你会让氏族再度崛起,所以将天宝和暗枭一同交给你,我并没有什么不放心。”
  听他说了这么一番话,江洛玉心底霎时一冷,眉眼跟着沉了下来,立时快步绕到了慕容昊面前,仔细端详着那张在月光下分外惨白带着疤痕的面容,无意中却瞧见那人唇角处有着一抹暗色血迹,顺着方才捂着唇的那只手臂看去,不出意外的瞧见其上暗红一片,方才的阵阵咳嗽竟每一次都见了血!
  看到那暗色的血迹,又瞧见他惨白的面容,他心底立时多了几分思量,只觉得眼前漫起一层雾气,顿时心痛的无法自抑——虽不知此时这人身子到底出了什么问题,可那些话一字一句的,都分明是在托付后事!
  不仅江洛玉听出了这样的意思,跪在地上的人也同样听出了话中的含义,连连摇头以作拒绝,眼底中的神色却晦涩不明:“可主上,您乃是嫡系的血脉,怎能——”
  玄衣人微微眯起眼睛,好似没有看见他眼底隐藏着的野心和火焰,抑或是根本不在意这些;声音波澜不变:“我意已决,不必多言。”
  “主上!”
  “下去罢。”
  等到那人小心翼翼的捧着慕容天宝和暗枭令牌退下,身着黑衣的人长长叹了口气,身形不着痕迹的晃了一下,突地转过身去重重咳了几下,他身畔立着的江洛玉抿唇看得清楚,那削瘦苍白的指间不断逸出的,正是点点的暗红色血迹。
  眼看着这一幕,他忍不住心底剧颤,下意识抬手去握那人的手,想要开口去问,手指却再度穿过了那人峨峋只剩皮包骨的手腕,一时间如心头入了锐利锋刃,不等稍稍缓过劲来,一阵轻柔的脚步声却蓦然停在了不远处。
  回头去看时,一个熟悉的红色身影亭亭出现在回廊上,脖颈和腰间的银铃随着她的走动叮铃作响,那张粉白秀美的面颊扬起,竟是与江洛玉昏迷前不大相同,却有着九分相似的女子容颜,见到匆匆回过身来掩饰自己吐血的那人,眉眼中立时笼上一丝清愁,恭敬行礼道。
  “拜见主上。”
  这一世就算他没有在那人身边,祭弟和老夫人也已经逝去,这个女子居然还会出现在此处;并唤慕容昊为主上?
  江洛玉看那女子恭顺模样,不禁眼眸渐深,目中含了森冷之色。
  此时突然出现的红衣女子,竟是他昏迷前才进府的苗女琪雅!
  片刻过后,好容易止住咳嗽的玄衣人握紧了身畔的石柱,缓缓转过身来,唇角被惨白的脸色衬得竟有几分可怖,目光沉沉的看了跪在地上的红衣女子一眼,声音更是嘶哑的道:“起来
  罢,方才问你之事,可有结果了?”
  听到这句问话,红衣女子脸色骤然一白,几乎压不住眼底的慌乱,江洛玉心底略觉奇怪,不由迟疑着看了她一眼。
  一阵冗长的沉默后,眼看着玄衣人身体微颤,转身就要离去,红衣女子这才放松了自己晈着的下唇,语气中带着颤抖。
  “……回主上,确是有了,只是——”
  玄衣人敛下眉宇,目光没有落在她身上,神色淡冷无波打断了她的话。
  “讲。”
  红衣女子垂下头来,面容在月光下楚楚可怜,奈何不论她如何可怜可爱,那人深棕色的眸子也未曾去看一瞬,她不由握紧了手指,话语中多了几分颓丧和悲色:“属下不敢欺瞒主上…其实属下早已知晓法子,只是这办法太过毒辣,且若是主上当真用了,恐怕就……”
  听到这话,他低低的笑了一声,只笑中没有喜意,仅存苦涩和丝丝眷恋,声音轻的好似怕惊破什么,神情却渐渐变得温柔,良久之后方才喃喃着道。
  “这么多年以来,我背负的事情太多,一直没能在他身边保护他,更只顾着自己的仇恨。竟以为那人娶了他,他又从未说过和离的话,就定然会平安快乐……后来他入了冷宫,我怕他不肯随我离去,害怕他见到我这副可怖的模样,害怕他记得我却讨厌我,更害怕他根本记都记不得我——不算上心也不算无心的耗着这么多年,直到我中毒之后,本以为这一生就会如此僵着直到我死,谁知……在他身边的人会一时大意被人引走,他会被那人害死……”
  这段话还未曾完全说完,站在他身畔的江洛玉已然咬紧了下唇,只觉得眼前的黑暗瞬间蔓延开来,他不敢再去触碰那个人的手臂,抬手想要捂住耳朵不再听下去,却像是被一瞬间抽走了所有气力,只能呆呆的愣在原处盯着那人的侧脸,听他嘶哑着声音慢慢说着,仿佛要用尽所有眷恋。
  “当初中毒时,本以为支撑不到现下,谁知道我却比他活的还长——这样也好,若是一同死了,等到下一世我就能好好弥补他,不让他再离开我身边,不让他嫁给那个畜生……若是能够再度重遇,能因他而生,因他而死……咳咳……”


第394章 遗恨(三)
  眼见着玄衣人再度垂着头咳嗽起来,红衣女子这才略微有些慌了神,忙跪着朝前移了移自己的身子,目含悲色的低声唤道:“主上……”
  许久听不到自己想要的回答,玄衣人苍白的脸庞上掠过一丝青黑,不知为何突地暴怒起来,带着血渍的手指直直指向她的脸,脊背仿佛被什么东西骤然压弯一般,强自压抑着喉咙中的咳嗽吼道。
  “我已这么说了,你还不肯告诉我,是准备让我跪下求你么?!”
  “主上,属下不敢!”红衣女子见他生气,立时慌了神情,不敢再做什么隐瞒,“属下说就是了!”
  这句话话音落下,江洛玉清晰的瞧见不论是跪在地上的苗女琪雅,还是站在自己身边脸色惨白玄衣人,眸底都多了几分解脱之色,只有些不同的是玄衣人眼底还多了几分轻松和期盼,红衣苗女眼底的却只剩下悲伤和不忍,声音断断续续煞是迟疑。
  “其实,其实只需要……需要七日之内要保住那人尸身不坏,且由最亲近之人活殉,当可保下一世……紧紧相随。”
  活殉。
  听到这两个字,江洛玉骤然瞳孔缩起,迅速回头去看身边的人,心底已有了可怕的猜测,手指颤的几乎抬不起来,想要去触摸那人惨白冰冷的脸颊,却因为不过是个无关痛痒的旁观者,所以什么都改变不了。
  昭敏……你要做什么?
  不,不要做傻事……前世的那个人心狠手辣,负心薄幸还爱错了人,甚至记不得你的存在,他不过死在自己的愚蠢下,根本不值你如此……
  心底像是瞬间被什么东西挤得完全爆开,乌玉般的眸子盯着咫尺之遥的人,只有死死咬住牙根,才能不让自己被这突然而至的恐惧打倒,口中开开合合的想要诉说,却知晓根本传不到那人的耳边……
  前世早已如烟云消散,如今还存留在此处的,不过是今生不散的一抹执念。
  仿佛是瞬间明白了一切,他忍不住仰起头来无声的笑了起来,虚幻的眼泪却顺着眼角滑落下来,透过了修长透明的指尖,落在身畔玄衣人绣着金色郦鸟的袖摆上。
  玄衣人瞧不见他,只是眼神微微一动,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后,他的身体不受人察觉的晃了晃,直到一只手握紧了一旁的石柱,才不至于在此时摔倒在地:“最亲近之人,你是指何人?”
  “自然必要是血亲。”红衣苗女自从开了口,就好似已然放弃了劝说玄衣人,纤细的手指无力的攥紧鲜红的裙摆,眼眶渐渐发红,却始终没有落下泪来,“倘若并不是血亲,就只有一个选择。”
  玄衣人突地逸出一丝笑容,黑暗中的语气难辨喜怒,却轻飘飘的落不到地上:“夫妻?”
  琪雅无力的垂下头来,声音哽咽:“主上……”
  “七日之内……也够了,去准备冥婚所用之物罢。”
  眼见着方才的话说罢,玄衣人就要转头离去,琪雅好似忍受不了这般事实,突地直起身来
  哀哀的喊道:“主上,您就算不顾惜自己的性命,可这世上……还有人一直在等您啊!还有那萧家小姐,您……”
  “萧家小姐,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玄衣人背对着她,仿佛是因为这句话勾起了怒气,低低咳嗽了两声后,方才语声冷漠的一字一顿道。
  “她不过是伯父那时逼迫我定下的女子,怕我这样的性子会一生孤苦罢了。如今帝都慕容氏中人几乎全部过世,我又是这副活不活死不死的模样,我不愿意娶她,想必她也不愿意嫁我。我早就说过,这一世既已错过了他,就不会再娶任何人,等到大仇得报,是死是活又有什么关系?”
  声音在此陡然断裂开来,一阵狂风紧跟着吹拂而过,扬起了他单薄的衣衫和长发,还有那带着柔情的模糊语调。
  “更何况……只要能和他在一起,不论是生或是死,我都是高兴的。”
  说罢这话,那个人沉默了许久后,终是抬手轻轻摆了摆,示意着红裙的琪雅退下,琪雅下唇都咬得发白,眼底全是闪烁的泪光,却不敢违抗面前人的命令,只得低身对他行了一礼,跌跌撞撞的直起身来,捂着唇朝着回廊的反方向跑去。
  玄衣人没有去看她跑走的背影,而是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来,有些费力的站直了自己的身体,将深棕色的眸子垂下,转身步伐缓慢的走过长廊和垂花门,抬手推开了一扇厚重繁复的雕花门,有些支撑不住的扶住了门框。
  那扇雕花门没来得及阖上,屋外的冷风呼啦啦的吹了进来,刺骨的寒冷让那个削瘦见骨背影微微一滞,随即垂下头来再度嘶哑艰涩的咳了起来,咳了几声之后捂住唇的苍白指间逸出血色,淡淡的血腥气味和墙角梅花的香气氤氲开来,如同蒙了一层薄薄的雾。
  江洛玉站在原地,就离他仅有两臂之远的地方,寒风不能吹动虚幻的衣角,此刻却让他整个人僵在了原地,从头冷到了心。
  原来如此……这才是他得以在死后重生,再度睁开眼睛后又遇见那人的因果。
  慕容昭敏,你倒真对自己狠得下心。
  他望着那个背影许久,直到眼底什么都看不清,心底更是一片血肉模糊,脚步却不自觉的朝着那个方向迈去,一步一步的慢慢靠近,虚幻的指尖伸出却触不到那人的衣角,只能小心翼翼的停步在他身后,一点点展开手臂环绕那虽然比自己高,却已然削瘦的不成人形的人。
  轻轻将头枕在那人肩上,不让自己虚幻的肢体透过他玄色的衣衫,江洛玉死死咬住下唇,蓦然抖得不成样子,长长的眼睫垂下时泪水滴落,杳无踪迹。
  “昭敏……我好痛……”
  痛的快要死了。
  那人安安静静的站在那里,任由背后瞧不见的人将自己环抱也毫无反应,直到许久许久过后,终于缓缓转过身来关上了雕花门,低身坐在窗畔的罗汉榻上,深棕色的眸子已然暗淡的看不清楚神色,却莫名温柔。
  江洛玉盯着他的一举一动,乌玉般的眸子带上了一层薄雾,低身跟着上了榻坐在他身畔,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瞧见不远处的那一丛雪梅盛放,看着那人极为吃力的伸出手去,苍白的指
  尖拂过窗下生长着的梅花柔软的花瓣,喃喃道:“梨花……”
  梅香阵阵,而梨花如雪。
  江洛玉眨了眨眼睛,强自将泪水收了回去,忍不住再度伸出手,想要去握那只削瘦冰冷的手掌——今生已然握住不知多长时间的手,前生却再也难以回头去看那人的眼。
  “你还记得那年的梨花……开的那么漂亮,让人两辈子都忘不掉……”
  被他环抱住的人没有说话,被风扬起的发丝带着血的气味,拂过江洛玉虚幻的脸颊和指尖,他不仅再度小心翼翼的收紧手臂,怎么都扯不出一个笑容——眼前的这个人要比那人好上千倍万倍,前世他为何会爱上那么一个蠢货,甚至不惜为了那个蠢货赔掉自己的性命?
  这一生再度能有重来的机会,到底是为了让他能够散去一身怨戾之气,还是为了让他能够早早遇见面前这个人?
  他怔怔的想着,直到那人抬手关上雕花窗,斜靠在罗汉榻上疲惫的闭上眼睛时,都未曾完全想清楚眼前发生的这一切。
  “此时让我梦见你,知晓你要为我陪葬,我才终于知晓,原来你才是我重生的缘由——可昭敏,这难道是天意对我的惩罚?”
  他缓缓低下身去,薄红的唇擦过侧着身阖上眼睛,仿佛已睡熟的人那张狰狞面颊,然而无论如何想要说出的话,都传不进那人的耳中:“你看,它让我这样梦见你,这样遗憾着不能弥补,不就是在惩罚我有眼无珠,怎么都看不见你么?”


第395章 来世再见
  皇帝诞辰那一日,冷宫的火焰早已被扑灭,养心殿和景仁宫却同时冒起了浓烟。
  那人依旧是一袭简单的黑衣,削瘦挺拔的站在宫门前,目光深幽的看着面前被逼宫的乌雅氏叛军砸坏的一小半宫门,唇角蔓延出一抹讥讽的笑容,跟随在他左右的人仍是那个假侍卫,此时也仍旧穿着那身侍卫服,面上却多了几分胜券在握的笃定。
  “主上,里面已经乱了起来,禁军暂时被死士挡住了,可他们人数众多,怕是不能挡太长时间。不过片刻之后乌雅氏的人应当就去了,正好可以让他们互相对抗。”
  玄衣人听到此处,目光淡淡划过面前头顶上那巨大的烫金牌匾,声音愈发森冷:“皇帝身边豢养的那些暗卫呢?”
  “回主上,那些暗卫被皇后杀掉了一部分,其余的一些人被乌雅氏收买,另外一小部分估计不足以在这么多人面前保护皇帝。”
  “既是如此,按计划让那些禁军哗变,趁乱杀掉皇后,然后嫁祸到南静隆身上。”玄衣人说罢这话,目光微微一动,苍白削瘦的手指在手炉上点了点,脸色在晨光中看起来白的发青,“乌雅氏所出的那个小皇子?”
  假侍卫打扮的人闻言,立时上前一步,面容上带着隐约可见的几分复杂,压低了声音悄声稟报道:“虽然我们没动手,但那个小皇子在宫变的时候,已经被一个不受宠的宫嫔偷偷勒死了。”
  “还未曾真的打起来,倒迫不及待的开始狗咬狗了。”玄衣人看见了他脸上细微的神色变化,眼底却黑的什么都看不清楚,惨白的面容上陡然掠过不正常的嫣红,压抑不住的咳嗽声紧跟着响了起来,“既如此,那……咳咳……”
  “主上!”
  “无事。”推却了身畔属下要来搀扶的手,玄衣人停不下喉间的低咳,眼神却冷冽如同磨亮的锋刃,声音更是嘶哑低沉,“宫内此时一片混乱,禁卫军也都不在此处,正是下手的好时机,不必顾忌于我!”
  假侍卫闻言,立时后退了一步,带着身后的几个死士对玄衣人躬身行礼后,便快步朝着宫门口走去,不一会就消失在冒着浓烟蔓延血腥气息的宫墙中。
  血与火,仇与恨,贪婪和欲望,疼痛与死亡,抑或是——背叛与深爱。
  江洛玉一直安静的站在他身边,直到那个假侍卫离开后,目光方从面前冒着黑烟的廊柱上一掠而过。他早已不再想看那些可笑可怜的戏码,眼眸落在身畔强忍住自己喉间嘶哑的咳嗽,慢慢直起身来的人,下意识想要去抬手去扶他,却每每在伸出手时穿过那单薄的身体,只能死死咬紧牙根,不让自己喉间迸出一样的哀鸣。
  报应。
  他必须受着,痛着,熬着——
  这是前一世,他负了他的报应。
  皇宫中的乱事一直持续着,兵戈相交的声音重复一次又一次,脚下汉白玉的石板被鲜血完全染为暗红色,黑色的衣角也被浸润了浓郁的血腥气味,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之后,梅花的香气才隐约从墙边传来,等回过神来的时候,脚步已经跟随着那个身影离开了被白骨鲜血铺设的皇
  宫,回到了开满花朵幽香满园的慕容府小院中。
  院中还是那么安静,墙角的梅花渐渐绽开,幽幽的香气涌入鼻端,冲散了那染红了半边天的血色,墙外的一切乱事离这里很远很远,好似隔了一生一世。
  江洛玉缓步停了下来,露出个淡淡的微笑,手指轻触那人平静的面容时,便听见那个转回的假侍卫稟报道:“主上,皇后已死,乌雅氏支脉动了起来,从边关往回赶的那两个乌雅氏嫡系,其中的一个被刺杀而死,另外一个则受了重伤停在中途,短时间内是到不了帝都了。”“其中一个既然死了,另外一个也就活不长了,大金将再度陷入战火之中,萧氏是唯一一个还存留着力量的人,估计会趁此机会灭了乌雅氏支脉上位罢,我欠他的生身也就还了,自此之后两清……”
  坐在那里的玄衣人仍旧瞧不见他,只是突然神色微动,摆在膝上的手指朝前伸了伸,江洛玉看见他的动作,便再往前挪了挪,将脸颊枕在了他的手背上,轻轻闭上了乌玉般的眸子,耳边那个淡冷的声音,却已然响着。
  “最重要的是,慕容氏的仇,母父的仇,终于完全报偿。”
  “主上,那之后……”
  玄衣人看着自己手边那空无一物的地方,仿佛有些愣神一般,许久后才回过神来,敛下了自己玻拍色的眸子,沉沉的叹息了一声:“下去罢。”
  听到慕容氏的人渐渐远去的脚步声,江洛玉不由仰起头来看着那双有些眯起来,在阳光下却依然动人的眸子,跪坐在那人身畔刚想要吻一下那苍白的唇,被他环住却不知晓的人却突然扶着桌子站了起来,一步步朝着又深又长的回廊上走去。
  江洛玉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看着他一边低声咳嗽着,一边扶着一旁的廊柱在阴暗的回廊中走着,直到终于停步在一间挂着红绸的小屋前。
  看见那小屋上的红绸,和其上贴着的红色喜字,江洛玉全身一僵,胸口处一阵剧痛,几乎是在瞬间知晓了这个地方是何处——
  雕花门被吱呀一声推开,映出屋内摆着的长桌,被红绸布满的整间屋子,以及屋子正中央摆放着的那口合葬棺,和合葬棺中好似是在熟睡,其实早已停止了呼吸,肌肤早已变为青灰色;面容却无比熟悉的他自己。
  门一被推开,屋中唯一一个站着的人就立时回头,当瞧见是玄衣人推开了门,便立刻低身跪在地上,眼底强忍着的泪水终于忍不住落了下来,那张娇美的脸庞扬起,手指紧紧在地上攥着,哽咽着低声道。
  “主上!”
  “你做的很好,琪雅。”玄衣人抬手示意她站起身来,目光在屋中过了一圈,眼底仿佛掠过几分满意之色,终是停在了她泪流满面的脸庞上,连语气都缓和了下来,修长的手指拂过桌案上摆放着的两套鲜红的衣饰,唇角终于露出了一丝微笑。
  “出去罢,这里不需要你了。”
  琪雅听到这句话,眼睛慢慢睁大,像是不敢再看一样,骤然闭上眼睛,头咚的一声磕在了地上,断断续续的接着道:“主上……琪雅拜别主上!愿主上,主上与夫人,一路……一路好走!”
  玄衣人缓缓抬步掠过她身畔,没有再低头再看她一眼,苍白削瘦的指尖触到桌上摆放着的酒壶,和酒壶旁的合卺杯,神色是出乎意料的安静平和,声音极轻的嘱咐道:“琪雅,等到我死了,你若是不想再呆在这里,就快些离开。这个地方没有什么好眷恋的,回苗疆去罢。”
  江洛玉靠在房门边,垂下头来,再度咬紧了自己的牙根,耳边嗡嗡作响一阵轰鸣,那刺眼的红色让他不敢抬眼,也几乎听不清楚近在咫尺两人的声音。
  苗疆女子已然走出了屋子,忍着哽咽将屋门关紧,玄衣人却仿佛不愿再去管其他的事情了,手指在装着毒酒的酒壶上抚过,慢慢直起身来走到那乌黑却装饰着红绸的棺木前,带着微笑的面容垂下,轻轻贴在了那苍灰色的肌肤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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