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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牌庶子-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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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了,告诉你,前面的路还很长,长到你害怕!”
    容勉却摇摇头笑了,“我只是防患于未燃。你听我的,到时候,我将东西交给盼香,请你帮我呈给融雪娘娘,再交给尚衣局的人做出衣裙来……就算以后桃花宴真的成功,皇上封的官,我也不稀罕,我只求一件事:把我娘亲救出来。”
    “你娘亲?”萧远奇道,“你娘亲不是好好地活着吗。”
    “我的意思是,要娘亲连氏自由自在地活下去。”容勉眯了眯眼,“娘亲在容府过得不快乐,我不期望皇上的一时高兴,大加封赏。我只期望能够救出娘亲,给她一座独院,派人守护她,不被人欺辱,直至过完这一生。我只有这一个要求,萧远!”容勉上前,一把抓住他的手,情绪激动道,“我娘亲仅仅是个商贾的小妾,现在被关进偏僻的院子里面,十年了,没有见人,像鬼一般活着。你是高高在上的将军之子,能不能帮我守护娘亲。她只是一个小妾,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妾,对你来讲没有问题,是不是?是不是?!”
    说出这番话,容勉觉得自已真的好难。
    自已不是个好人。欺上瞒下,跟在贵公子身边时还喜欢狐假虎威,更是打压下面的小弟,对高高在上上逢迎拍马,对弱小者不屑于同情,更不会出手相助。
    自已的本性便十分恶劣,总是会及时行乐,衣食住行,都要求最好的,哪怕在这个古代,也没有改变半分。
    但是现在,算是做一件好事吧。最后一件事。
    萧远对容勉的动容,很是惊讶,想了想便点头,“你的娘亲,就算没有皇上嘉奖于你,现在我也能将她救出来,不过小菜一碟。你毋须这样激动,对身子不好。”
    “不。我希望娘亲能堂堂正正地走出来。就算现在把她救出来,容益道他们也会暗中对她多般骚扰,我想让她自由自在地生活在蓝天之下,而不是躲躲闪闪。”
    容勉叹息一声,收回手去,扶住了额头,“没想到啊,好日子就要来到了,却偏偏吐血……”肝癌,死到临头了呢。
    “你不要想太多,我这便让御医去为诊断一番,没你想得那么严重。”萧远对容勉的病不以为然,因为容勉吐的是鲜血,看着既没有中毒也没有半点於滞的,应该病症不大。
    何况容勉的性格很好,他能得什么病。
    两人边说着话,马车朝前行,车内一直呆在角落里面的盼香,紧紧地绞着小手,眉头拧成了死结,担忧地望着自家少爷,真的会没事吧,为什么会有不好的感觉,为什么会这样难受。
    到了容府门口,萧远没多留,说要去宫内请御医,容勉想拦都没拦住,看他的马车扬长而去,只能兀自叹息。
    主仆两人进了府门口,却发现门房居然不在,门口空荡荡的,像是被抄了家感觉。
    容勉叹息一声,也许是府里面又来了什么贵人,连门房都被叫了去侍候,想罢抬步入了内,却看到院子里面一团花花绿绿的衣裳耀令人目不瑕接。
    果真是又来了贵人。
    容勉略略低头,拱手行了礼,便转身往荷院而去,再大的贵人都与他无关。
    “容勉!”
    容绍祺背负着双手而来,冲容勉不善地厉声道,“你在宫里惹了什么事!”
    容勉进宫,与将军之子一同入宫,这件事情容绍祺早得到消息,现在看到容勉一副虚弱之态,更加认定他是有鬼,必定是在宫里面惹了事,“你身为容家的一份子,需知道自已出去之后,所代表的是整个容家!宫里也是你能随随便便进去的,你在里面干了什么,从实招来!”
    “拜见了融雪娘娘,再没有其他了。”
    容勉淡淡地回道,语气没半点情绪,“如果没其他的事,我就先回院子了。”
    既然容绍祺是问这件事情,容勉也便按下了心底的疑窦,想来也差不多是容绍祺又想找茬,借题发挥罢了。而非周凝儿那里查出了事情?
    从现在开始也只有四天的时间了,身上的病发作得很迅速,这四天能不能熬过来都是问题,实在没时间跟容绍祺较劲,容勉恹恹地转回身,撩袍迈出屋子,朝外走去。
    “容勉,你放肆,给我回来!”容绍祺在后面大吼,同时跟着追来。
    早想好好教训容勉了,今日父亲不在府内,大哥也出门了,容绍祺准备足了人手……
    被男人羞辱的事情,若是容勉不说,周凝儿便不会知道!自从周凝儿离开之后,一直就没有再登门,这一切都要怪容勉。如果从一开始就没有容勉,自已也不会被男人侮辱。
    这个庶子,是最大的祸根,除了他!
    容绍祺在后面追来时,一拳跟着风声袭来,容勉若有所觉,头也没回,身形朝侧一偏轻松躲过。
    但此刻隐藏在府内的家丁,突然拉起线,随着容勉回身应付容绍祺,而故意绊倒他,想就此擒拿他。
    容勉一记拳头,击到容绍祺胸口,两人各退一步,脚下绳子绊拦,容勉身子不稳,栽倒在地。
    两旁的小厮见时机已来,跟着朝容勉捆来,“少爷小心——”
    盼香眼看着势不好,回头就要去荷院找人来,却被身后的小厮架了住。
    不一会儿,容勉被五花大绑的拖到容绍祺面前,手中的飞镖落了地,染满鲜血……
    容绍祺望着被擒却满脸不服的容勉,当即甩了甩手,一巴掌扇向容勉的脸,“该死的庶子,今日本少爷就送你入黄泉!”
    “容二公子!”正在这之际,从侧面传来一道冷厉的女音,却是那是一名颇有些年纪的妇人,穿着女官服样,严肃正容的模样,带着两名宫婢走至跟前,眼神吊竖着冷盯过来。
    这睦嬷嬷不说话,容绍祺几乎把她给忘记了,见此当即收回手来,容绍祺笑得客气,“嬷嬷不是来等侯我父亲的么,快些进屋用茶,这里的事情就不必嬷嬷来插手了!”
    刚才这睦嬷嬷带着入府,容绍祺亲自出门迎她入主屋,等候父亲而来。容绍祺并没有多想,只一心堵着容勉回府,就像上一次般,无声无息地铲除他。
    可是这睦嬷嬷会突然从屋内出来,管这档子闲事,倒出于容绍祺的意料之外。
    容勉这时也注意到了,看到睦嬷嬷这身衣服像是虞嬷嬷穿的那样,好像是尚衣局的?
    “容二公子想杀了容三公子么。”睦嬷嬷问道,不轻不缓。
    “这是我的家事,你管不着吧!”容绍祺对于容府的生意动向却也是清楚的,尚衣局,那是康家人的直属,他们容府很少与尚衣局有关系,就算府内的生意布匹之类的也是通过其他途径,以及礼部尚书等,送入宫内,彻底碾压康家对于皇宫用物的占有性,成为绝对性的皇商。
    现在尚衣局的人跑来守侯着父亲,容绍祺满心的得意,心想着尚衣局有什么了不起,现在还不是要主动送上门,请求他们容家送布匹进皇宫嘛!看起来他们也是听说了容家有了上等绢纱,所以这尚衣局也坐不住了。
    康家与尚衣局有直接关系又如何,现在还是杠不过他们容家!
    容绍祺内心暗暗得意,自然也就没有瞧得上这位一脸严肃,却徒有其表的睦嬷嬷,何况这是自已的家事。容勉是不是死,关她什么事。只不过是个庶子,只要他爹不管,谁会闲得管他们家内宅的事情?!
    冷冷斜了眼睦嬷嬷,容绍祺冲着身边的人一哼,顿时便将五花大绑的容勉给拖下去——
    “容二公子,您最好住手。”睦嬷嬷看了眼容勉,扭过脸凉薄地冲容绍祺道,“否则,你不会知道自已会有怎样的下场。”
    “哈哈哈,老妪也敢威胁我!”容绍祺狰狞一笑,“你能怎样?你敢怎样?!”
    睦嬷嬷听了,深吸口气,冰寒地看了眼容绍祺,随后扭头冲身边的宫婢看去,那宫婢双手捧出一盏明黄卷轴奉上来。
    “这个,请容二公子看清楚,然后立即放人。”
    睦嬷嬷皱紧眉头,把那明黄卷轴捧着送到容绍祺面前,“本来,这个应该给容益道看,但既然容二公子在,也只好给你看了。”
    若非容绍祺逼得太紧,睦嬷嬷至今也不想拿出来。
    容绍祺看到那颜色的卷轴,立时眼皮直跳,顾不得许多,立即捉过来打开上上下下一顿飞快乱扫,得意的脸变得惨白而颤抖,仿佛不甘心地,他吸了口气,又恶狠狠地往上面细细地扫了一遍,确定那上面所写的字以及所盖的印全部都来自于当今皇上时,他的脸瞬间变得铁青而狰狞!
    “现在可以放人了吗。”睦嬷嬷皱眉,可是容绍祺却是一句话都不说。
    “你们,把容三公子松开。”
    两个宫婢上前亲自松开容勉,连那架着盼香的两个小厮也松了手。
    “少爷,怎么了?”容绍祺身边的小厮扬名走上前,不太懂少爷为甚突然变了,这到嘴的肉了,怎么就给放了……
    容绍祺紧紧地捏住明黄圣旨,愤愤地咬牙,凶恶地剜向容勉,“你行!”
    容勉抚了抚被绑疼了的身体,盼香上前来为他按按抚抚,他觉得舒服了一些,抬脸看向容绍祺,又看看那睦嬷嬷,“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刚才想绑他杀他的,转眼就不敢了,这睦嬷嬷是什么来历,莫非是为保护他的?容勉暗笑,什么时候自已也有了靠山,在这容府之内。
    容绍祺看到容勉这副无辜的样子,恨不得把圣旨砸在他脸上。
    但这是圣旨,睦嬷嬷还在,满院子的宫婢也在,对圣旨不敬也是条大罪。
    容绍祺只能捧着圣旨,内心里面痛得像刀割,没杀成容勉,比割他的心还疼,太痛!
    “容三公子,请带老身去你的院子吧!”见圣旨已经送出,睦嬷嬷知道留在这里面对容绍祺已经没有意义,她的目标是容勉。
    盼香跑上前来,阻止住,“这位嬷嬷,你又是谁?为什么要进三少爷的院子,不说清楚,是说什么都不能进去的!”
    “融雪娘娘希望容三公子做出来的衣裙,可以立即缝制出来。娘娘不想再看到那僵硬的木板,她要看到真正的衣裙,所以皇上下旨,要老身前来,将三公子所绘全部做出来。”睦嬷嬷冷僵着脸站在原地,旁边的宫婢机巧地接话道。
    话落容绍祺的脸更青寒了几分,这个庶子,进一趟宫,就能够把皇上的圣旨给招来,得到融雪娘娘的信任,他凭什么?!父亲用了很大的力量,到处求人,都没能将容家新出产的花样料子,打动了融雪娘娘,为什么这个庶子就能行?为什么?!
    容绍祺抓狂了现在就想宰人,他想不通,更不愿意相信!
    盼香听了眼珠一转,刚才的落魄一隐,露出了笑眯眯之色,抿着唇走上前来到容绍祺面前,“二少爷,您刚刚想杀了三少爷呢。怎么办,三少爷受了伤,绘不出图样了,做不出融雪娘娘想要的衣裙来了……”
    “做不出来就去皇上面前请罪!”容绍祺气急败坏地嘶吼,秀目中全是血丝。
    睦嬷嬷听了,摇摇头更正道,“若是容勉做不出这花样来,皇上口谕,容府一门所有人,统统治罪,无一幸免。”
    “容!勉!”
    容绍祺听了睦嬷嬷的话,顿时心血攻心,眼前发黑,直盯着容勉的目光,像是要把他给撕裂,“你这个灾星!自已做不出来,却拖着整个容府赔葬,你这个畜牲!”
    这个庶子根本是个灾星!
    容绍祺气得简直浑身发颤,需要旁边的小厮给扶着,才能站稳,手中的圣旨一颤,滚落于地,他气得呼哧呼哧直喘,若非有这帮宫婢在,今日非得活劈了容勉。

  ☆、第97章

“少爷若是死了,大家也陪着一起死才公平些。”盼香歪头娇俏一笑,“二少爷,你敢比三少爷要年长,一起死的话,算是便宜您了。”
    本来对于容绍祺颇为不喜的盼香,此刻放开了,没有半点顾忌。刚才若非有睦嬷嬷,少爷必然遭难,这一次狠狠气二少爷一顿,也是值了。
    容勉看了一眼盼香,默默勾唇,她都快把容绍祺给气死了。自从上次容绍祺被人给欺负了之后,气性大盛,而且容不得有半点违驳,甚至连性情都变得尖锐起来,何况身子也有损。这样大气之下,必然折损很多。
    还不想把他给气死,容勉冲盼香摇遥头,示意她不要再多说了。
    “睦嬷嬷,皇上真的有口谕?我来的时候,他老人家可不是那么说的。”容勉打算更正事实,免得把容绍祺给气死。
    “皇上认为容三公子必定能够成功,所以又加了一道口谕。”睦嬷嬷面无表情地回道。
    “也就说,我做不出来,容家的人都要被治罪?”容勉抚着下巴,略有些苦恼地低问。身边的容绍祺已经气得被扶到一边坐下了。容勉不太高兴,如果容家的人包括娘亲的话,那这件事就不太划算了。
    如果不包括娘亲,容勉真的很想试试,做不出来,让皇上失望,毕竟有容益道容开霁他们陪着,还有徐氏,还有那位骂他是野种贱人生的容老夫人……如果大家都进了牢房,吃馊了的饭食,每天都被用刑,被逼得死去活来……呵呵,这该是件多么精彩的事情啊。真的忍不住要向往了啊。
    可惜,娘亲也要跟着受苦,划不来。
    睦嬷嬷带着人入驻荷院,“三公子,有任何事情请吩咐老身去做。老身这几日便宿在这里,希望能尽快赶制出娘娘的衣裙来。”
    容勉点头,让石头去给安排房间。
    盼香扶着少爷进去,取了创伤药来把手上的伤包扎了,一根根绣花针自手臂中□□,手臂上血糊缭乱的,盼香担忧起来,“少爷,您现在吐血了,还会出现幻觉吗?”
    容勉惨白一笑,“这个事情不是你最清楚吗?有没有出现幻觉,不是我能控制的了。我已经没有这方面的意识了。”
    盼香刚收拾后,外面有人直接推门而主。
    “谁啊!”盼香冲到门口,打算骂那个不知规矩的家伙,可是外面阳光一甩,走进来一名修美的小少年,眉目英朗,细长丹凤眼明净,沉如寒玉,“是我呢,如何?”
    雷震背负着双手,哼着调调走进来,显然心情极好。
    盼香瞧着他这副自在样子,实在生气,立即冲上前捉住雷震的手臂狠狠扭了把,“你还知道回来呀!来去匆匆都跟鬼一样无声无息,你还知道回来呀!”
    被盼香给七手八脚地扭了一顿,雷震眼皮都没动一下,等她扭够了,才一把推开她,长步来到容勉跟前,“似乎味道变了,发生了何事?”
    容勉有气无力地看他一眼,“你属狗的,还知道味道变了?”说着自已倒反而闻到了特殊的气息,染血的手捉住了雷震的衣襟,“你的身上有焚香的味道,你去寺庙了?”
    雷震听了嘻嘻一笑,有些害羞的样子,俯身过来在容勉耳边一喃,“解决了一件事,我很高兴。”
    “解决了什么事……”容勉抬头问他,之后的话卡在喉间,突然想起了云慈寺以及一正大师。自从伤势好了一点后,雷震就不见了,直到现在才回来。
    容勉回忆起那天夜里一正大师面前,雷震说的那番话,手上一动更捉紧了他,“你去了云慈寺?你做了什么?”那天夜里,他提到‘血洗’,那是什么意思?
    至今不知道雷震的真正身份,容勉有点担心,这孩子曝光后的身份会是什么杀手组织类的头领,以后犯了事什么的,还要遭到官府通缉……这可麻烦了。
    雷震呵呵一笑,小手勾了容勉的下巴,“我不是个小孩子么?那我会做出什么事来呢?你说,我会做什么?”
    容勉语滞,打量了下雷震,摇摇头,这么小的孩子,的确不会做出什么来。看来自已多心了。
    他收回身,正欲坐回椅子之中,却突然被雷震捉住,两个人面对面,这才几日不见,容勉看到雷震的这张脸上突然有了几分成熟的味道,也带了沧桑……
    一个小孩子,居然也会有沧桑的味道。容勉叹息一声笑了,笑自已又出现了幻觉。
    “为何发笑?”雷震手勾过来,头微微俯下——
    盼香在旁边看到,立即大呼,“雷震你做甚!”
    声音落下,却是已晚,只看到雷震早已俯身唇瓣吻上了容勉苍白的唇。
    “呕!”
    才刚刚触到雷震的唇,容勉猛然发出一道声音,他推开面前的人,偏头弯下腰。
    一口鲜血跟着喷出。
    血花开在地板上,鲜红。
    雷震古怪地看着容勉励,研磨着他痛苦却又充满古怪欲念的表情,伸手去触他嘴角那鲜血,却被一把捉住,“别碰,传染!”
    容勉推开他,失力地摇摇头,心底突然有种恶心的感觉,是刚刚差点被雷震吻到时,那种恶心感更严重了,可是恶心不是应该把胃里面的食物吐了,为什么他又吐血?
    果然是癌细胞开始迅速扩散了。
    雷震不理会他的警告,拈起一抹血放在指尖擦了擦,眉头古怪地扬起,冷不丁问出一句,“你这种样子,多久?”
    盼香给容勉擦嘴,并迅速收拾着现场。见雷震这样问,她烦恼地推开他,“你别捣乱了,快点消失吧,已经够乱的了。外面尚衣局的嬷嬷还在守侯着,你就快点走吧!”
    人死之前总是看什么都是美好的。
    看着盼香气力十足的骂人,容勉笑了,觉得这个丫头的性子真是活泼也很能干,以后一定能找个好夫君。而雷震,还小啊,以后的路长着呢,不像自已,还没走到一半就要到下面去。
    容勉指了指雷震,对盼香劝道,“你也别骂他了,我看他一眼就少一眼的,你们也是,让我多看两天,别赶他走了,让他想怎么呆就怎么呆吧。”
    “我问你,这种情况多久了!”在不知道什么时候起,雷震猛地站起身,冲上前勒住容勉的衣襟,把软绵无力的他拖到自已的跟前,凤眸冰湛,怒愤而起。
    容勉拍了拍他的手,笑了笑,“别,你别靠我这么近,我觉得恶心感又加重了……原来晚期肝癌也会恶心的么,啊,我对这方面的资料了解实在太少了……”
    雷震脸色发沉,正欲再说,忽地外面传来石头的话,“萧公子来了,御医也来了,少爷!”
    陡然间雷震一把甩开容勉,撒丫子就朝着另外的窗户口奔去,回头冲场内的警告,“别跟萧远提我!”
    容勉点头,“出去别惹事,我不提。盼香也不提。”
    “请进吧。”容勉站起身,一整衣袍,对着后面的镜子看了眼,发现脸色很苍白,不禁苦笑。
    御医诊了会脉,然后抚着胡须道,“公子似乎中了毒,且容我诊查一下。”拿出一根银针,对着容勉扎了进去,之后□□看,银针完好。
    萧远看去,“是中毒吗?他还吐血呢。”
    “不像是中毒。但是公子的脉像很平稳中有所削弱,似乎是得了慢性的隐蔽疾症,老夫还需要继续诊断。”
    御医说着开了一组药方,让盼香去抓药,并解释道,“公子性命无大碍。只是想要逐本溯源尚需要一些时日。公子先吃着这些药,随时向老夫诉说药后之症状,老夫再根据病状再开药。”
    “没有油尽灯枯之象?”容勉突然想到了这个词。
    古代中医博大精深,如果自已肝癌晚期,就算没有西医名词,老大夫们也会说个“油尽灯枯”之类的话,以示结局吧。
    御医皱皱眉,看了眼苍白的容勉,摇头,“暂时还看不出,或许等老夫确诊病症之后,就可以瞧出。”
    也就是说暂时还死不了。
    容勉心下一跳,求生的意志立即占了上方。
    不管什么病的,只要大夫不说死,那不一定不会死。
    御医一走,容勉觉得憋尿,起身便去了茅厕,只是过了很久才回来。
    萧远还在这小院子里面等着呢,见这么久他才回来,不禁有些暗恼,“你掉里面了?!”
    容勉脸色惨白至极,走上前捉住了萧远的手臂,几乎要哭出来,“萧远,怎么办,怎么办啊。”
    “什么怎么办?”萧远暗火。
    “萧远,我尿血,尿血……”容勉捉牢萧远的手臂,紧紧地抱住他,像是寻找到母亲的怀抱一样,痛苦而软弱,“要死了,真的要死了。”
    听了他的话,萧远心底刚刚那被冷落的恼火,也倏忽不见,不禁瞪大了眼把容勉从自已的怀里提溜出来,“你说什么?!刚才御医才检查了,他说你根本不可能死,你怎么可能会尿血?!”
    “癌细胞已经扩散到肾了……”容勉苦涩地摇头,“所以会尿血。”
    他仰头望着澈蓝的天空,弯起了眉,为什么今天才吐血,回头就尿血?
    哪怕癌细胞扩散到肝,也不可能在一天之内直接就到达肾吧?踏马的!这速度比千里马还快啊!艹!
    “容勉,你怕死吗?”
    萧远反手抱住他,突然觉得他很瘦很脆弱。
    “你家少爷其实不怕死。”容勉漾起无力的笑,“如果我说自已已经死过一次,萧远你相信不?”
    萧远笑了,伸手轻轻地锤了他胸膛一拳,“相信。因为你的模样,像是死过一次的英雄呢!”
    “哈哈!”
    两人回到屋内,萧远本是想略坐坐就走,但是看到容勉的这样子,他便决定留下来先看看再说,或者等御医那边有消息,等容勉把御医的药喝下去。
    这事情实在太古怪了,尤其是御医都还没确诊,人怎么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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