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兔儿爷-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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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吃过早饭,胃里暖了,全身也就暖了,火气都小了不少。终于心平气和的,把语气收弱了一些。
生颐还没想好要怎么开口,琴茶又挑起话题了:“生颐,不是我向着谁,如果换作是你一郎要来抓你,我也会义无反顾保护你的。”
生颐抵着额头不说话,他本以为战争会让细腻柔软的琴茶恐惧,没想到他只是把爱憎恩怨看的更加分明,他一时间想不出什么理由来反驳,许久,他抬头很认真地问琴茶:“在你心里,我和一郎是一个位置的吗?在我心里,还没有谁能和你在同一个位置。”琴茶摇了摇头:“他是我最好的朋友,但是,你。。。。”
但是我爱你。
这句话未能说出口,门外就传来一阵骚动,几个人嚷着:“打倒汉奸琴茶!”门外咚咚跄跄响成一片。
琴茶一愣,还没反应过来,门就被几个人踹开了,院子里的花花草草顷刻间被踩得东倒西歪,晒好的戏服也被拽下来踩到地上。一群人扛着斧头靶子,见到什么砸什么。琴茶愤怒地拽住生颐的领子,咬牙切齿道:“洪生颐,就因为放走了一郎这点儿事,你他妈一定要这么对我吗?”生颐辩解道:“我也不知道这些人什么来头!不是我找来的!”几个人扛着锄头朝琴茶冲过来,生颐一把把琴茶护在身后,朝天放了两枪,怒吼道:“都住手!别过来!”
冲进门的都是些平民百姓,全被这枪响吓住了,呆呆地站在那里。生颐不是个爱挑软柿子捏的人,但是只要对于敢欺负到琴茶头上的人,他一概是毫不容忍的。
有几个人认出了生颐,叽叽喳喳地议论道:“这不就是洪家三少爷吗,就是那个去参军打鬼子的!”其余人纷纷应和道。接着,一个人走上前,对洪生颐喊到:“洪少爷,你可不能护着他!他是汉奸!”
“瞎说!”生颐发起了火,不分青红皂白拿枪对准了那群人:“都滚!都给我滚!”
“洪少爷!”那个人不甘心地喊了一声。
“滚!”生颐朝那个人脚旁边开了一枪威胁道。
那群人吓了一跳,但还是不情不愿地走了,剩下桂川又恢复了静谧。四周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儿声音。
北平的天还是那么蓝,又那么高,像是一块被洗了的蓝布褂子。桂川里大槐树的叶子被烘烤的卷了起来,在空中点缀下一小点儿的墨绿。
空气也被烤的又烫又干,凝固在了桂川的上方,让人觉得喘不过气儿来。
琴茶目之所及都是满目疮痍,老木门传了桂川的世世代代,此时被砸的凹进去一大块儿,石子路旁边的花花草草被踩的枝折花落,洗净的红的黄的戏服被扯在了地下,踩的分辨不出颜色来。
琴茶扶着门坐到椅子上,他的猫咪又来了,灵巧地越到琴茶腿上,把软软的温热的肚皮压在他的腿上。
琴茶无心去理会他,只是呆呆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切,他委屈,他难过,他痛苦,他想哭想叫想发脾气,想抱住生颐让他明白自己的心意。
生颐拍了拍他的头,把他抱在怀里,用那口熟悉的北平腔说:“不委屈不委屈,乖啊,谁要再来招惹你,我扳下他们脑袋来!”
其实,要真说汉奸,也轮不到琴茶,北平的汉奸走狗多了去了, 只是琴茶除了和一郎走的近了些,也确实不怎么和其他日本人来往。而前不久附近的百姓刚刚得知,一郎和几个日本人上了火车,而那一车的日本军统,都让***的特务杀了。这样一来,琴茶没有了靠山,别的汉奸他们不敢惹,但是百姓都愿意痛打落水狗,把这些日子所有的愤怒发泄于他。
生颐起身去帮琴茶收拾院子,把海棠和牡丹扶好,他转眼看到中间小池塘的金鱼受了惊,此时还在荒乱地游着。
“是吴小姐干的吧”琴茶冷冷地说。“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我帮你问清楚,不要难过了,明天来找你。”生颐心里也七上八下,没个答案,?而琴茶木然地点点头,没说什么。
生颐前脚刚走,一个伙计后脚就走了进来,“班主!”那个伙计懊悔道:“班主,对不住。。。。”琴茶挥了挥手,示意没事,伙计继续说下去:“班主,我去调查了一番,他们说,是你。。。出卖了齐大夫。。。”
“我出卖了齐大夫?!”琴茶不可思议地惊叫出声。
“班主班主”那个伙计赶忙补充道:“您先别急,是这样。。。”
“我没有出卖齐大夫!”琴茶急急辩解道:“我怎么可能呢,我。。。。”
伙计连忙安慰道:“班主,我信你,我当然信你,只是他们说,之前您找齐大夫给一个***看过病,那是齐大夫最后一次出诊,从那以后,日本人查的严了,齐大夫也没法子出来。结果不知怎的,最近鬼子就查到了齐大夫,他们全家人都被斩首示众了,就在昨天上午。到现在没人敢去收尸。他们的尸体。。。。就那么横在广场上。。。。”
琴茶皱了皱眉:“别说了,我会想办法解决的。对了,看看账上还有多少钱,买口棺材,把齐大夫埋了吧。”
“班主,使不得,咱们也没多少钱了。。。”
“卖了,把我那几件皮袄,马褂,都卖了。欠多少就往上补多少。”
“班主,我看还是不要,这。。。。您的衣服,都是顶好的面料,现在兵荒马乱,送到典当铺里也换不了几个钱。”
“不必了”琴茶惨淡地笑了一下,看着桂川被踹得稀烂的大门:“我人活得都这么不体面了,穿这么体面做什么呢。”
“班主,是他们愚昧无知,您可别往心里去。”
琴茶苦笑着摇了摇头:“对,他们说的对。最后是我找的齐大夫,可我是为了救那个***!他们只知道齐大夫最后出诊是来的桂川,知道我和一郎关系好。但是不知道我救了多少个***,不知道我那天在全聚德杀死了多少日本特务!是啊,他们说的对,不是我是谁,还能是谁!生颐,吴天娇,都是保家卫国的英雄!他们,北平的老百姓,都是遵纪守法的公民!我呢,我呢?我平白无故,被日本人砸了院子,现在还要被自己人砸院子!你说,我怎么就这么倒霉呢!”
第27章 第 27 章
“小姐,小姐,生颐来了!”一个仆人跑上来,站在门口欢喜道。
吴天娇正在看一沓厚厚的文件,听到这话,慌忙拢了拢头发,拿起镜子来照了照她极为好看的眉眼,拿出口红来,轻轻在嘴唇上抹了一道,抿了抿。又拿出一个小粉扑,极快地扑过她的小脸。她又喷了一点香水,整理好衣服,这才下了楼。
她看着自己在瓷砖上的倒影,不知怎的又想起琴茶了,想起他的眉,他的眼,那么漂亮的一个男人。吴天娇的五官比他要细,要巧,但远不如他的那么落落大方。她深知自己不如琴茶,便要用一些脂粉去掩盖自己的不足。但是,越掩盖她便越觉得自己像认了输。她烦躁,她讨厌口红在嘴上的油腻感,讨厌脂粉偶尔呛了鼻子,但她又那么喜欢它们,因为它们让她的皮肤和琴茶一样白,嘴唇比琴茶还要娇艳欲滴。
她就这样矛盾地思索着,在动乱的国之下,在她经历九死一生后,回到她的小房间里,努力保存下一个小小的,女孩子的梦。
她也觉得应该有个自己的家了。
但她又想起琴茶来。女人天生的灵敏让她察觉得到,琴茶要毁了她成家的甜美愿望。
她下了楼,朝生颐一笑。不来及照顾,生颐先开了口,冷冷道:“琴茶那事儿,是你张扬出去的?”
吴天娇愣了神,生颐没有发现她刚涂了口红。此时在阳光下,像野浆果一样诱人。
“是不是你?”生颐向前一步,逼问道。
这语气让吴天娇受了惊,生颐虽然常年都是那么居高临下,但对于她,他的性子一向温和。今儿不知怎么的,语气这般生冷,像是一根棍子,把吴天娇刚用香水,脂粉堆叠起来的少女情怀敲了个稀碎。
“你说什么?我不知道!”吴天娇没好气道。
“桂川让人砸了!”生颐怒吼:“几个百姓抄着家伙把桂川砸了,口口声声骂琴茶是汉奸,你让他以后怎么办!你至于这样吗!有什么火气你冲我来!你少找他麻烦!”
“你。。。。你”吴天娇指着生颐的脸,气的瞪圆了眼睛:“我怎么知道!关我什么事!你疯了吧洪生颐!跑我这里来撒什么野!洪生颐,我看你是疯了!你为那个唱戏的疯了!他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
“什么疯不疯的?你不要趁人之危!”生颐发了一通脾气后,语气渐渐缓和下来,又恢复了他的彬彬有礼,风度翩翩。
“我趁人之危?我趁什么?我没有去打扰别人工作吧?我也没有放走日本人吧?”
“吴天娇,你不要再为那天的事耿耿于怀了好不好?我道歉,我替琴茶道歉。”
吴天娇刚刚涂好的红唇抿成了一条线,画的柳叶眉也气得吊了起来。
琴茶琴茶,三句不离琴茶,好生亲昵。自己做了什么?什么也没做呀!甚至琴茶放走了一郎,自己都只向生颐抱怨了两句罢了。现在怎么又怪到自己头上来了?琴茶,一定是琴茶,在生颐面前卖个惨,这不,人家就抄到自己头上了。这妆是为谁化的呢,这梦是为谁做的呢?白活儿,白活儿,生颐一点儿也不懂!
吴天娇正要开口,吴老夫人出来了,身后跟着四五个女佣捧着一盘盘糕点,规规矩矩地摆在茶几上。老夫人招呼道:“好孩子,不要吵架,不要吵架,以后要一起过日子的,哪能一见面就吵呀!来,生颐,她从小让我们宠坏了,没个样子,别和她计较!来,吃水果,吃点心。哎呦,生颐这小伙子长得真俊呐,这个鼻子,这个眼睛。。。。”
生颐看到她,总觉得有点亲切,像极了自己死去的娘。心顿时就软了,什么脾气也发不出来了。
吴家收拾的整齐又亮堂,三个人坐着有点别扭,生颐便没话找话了:“吴夫人,您家里可真大,真亮堂。。。”
“谁说不是呢?”吴天娇接过话茬子来:“现在比你洪家可大的多吧?”意思很明确了,现在吴家比洪家大,吴天娇嫁给生颐可不是高攀,而是委屈了自己。生颐应该珍惜。
“是,是”生颐没明白吴天娇话中有话:“‘七七’之后,我家就一直不大景气。”
“哎呦!”吴老夫人关切地望着他:“那现在呢,现在怎样了?”
生颐沉思了一下,道:“虽然大不如以前,但还是有些转变了,维持生计够了。。。。”
“了不起!了不起!”吴老夫人朝他竖起大拇指,笑得合不拢嘴:“洪家少爷就是出息,这才回来没多久,能把家里打点的头头是道,不错的,不错的。以后啊,可得多让我们家天娇和你学着点儿,这丫头。。。。”
“哪里哪里”生颐谦虚道:“琴茶帮了我不少,是他有能耐。”
琴茶,又是琴茶!吴小姐听到这个名字都不舒服,她冷笑道:“是,有琴茶帮忙,哪儿能不省心啊。琴茶是什么人,见风使舵,八面玲珑,厉害着呢。尤其是和日本人,关系极好。有日本人帮忙,哪儿还不都是游刃有余?”
“你住嘴!”生颐喝道。
“我怎么啦?怎么啦?我不是说的句句是实话?琴茶是不是和日本人关系好?”
吴老夫人眼看着两个人又吵了起来,赶紧拍了拍吴天娇的手:“怎么又吵啦?好孩子,怎么又吵起来了?不要吵,不要吵,来,都别吵了,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
说着,她又拉过生颐来,低声道:“孩子,你刚才说的当真?琴茶帮你打理洪家?哎呦,使不得,这可使不得。琴茶在北平的名声坏透了,谁不知道他,勾结日本人,出卖国家,是个汉奸!你还以为他还是以前那个唱戏的?呵,变了?人家现在飞黄腾达着呢,全北平都家破人亡,妻离子散。只有他的桂川,热热闹闹,红红火火。他该死,他的桂川被砸了也是活该!”
“好了”生颐强压住怒火,他不允许别人这么说琴茶,但他又不好给长辈发火,只好闷闷道:“我还有点事,先走了。”
“娘,”吴天娇拉了拉老夫人的胳膊,不冷不**说:“看吧,我不是说了,一说半点儿琴茶的不好他就急眼,一个戏子,当成宝贝似的护着,我也不知道他是打算娶我呢,还是打算娶琴茶。”这次吴天娇是真的又怒又委屈,怒他总是惦念着琴茶,委屈自己精心打理,却还是抵不过琴茶。描眉画眼又怎样,还不是一提到琴茶半点儿不好,人家立马翻脸走人?想着想着,她眼圈就红了。
生颐走到门口,听到这些话,心里猛地一颤。那句“娶了琴茶”竟然莫名的让他忘却了愤怒,而使他整个人又喜悦,又紧张,带着一种复杂的情绪,整个人都乱糟糟的。
琴茶变了。
往日里,他那么好动,那么有精神,总在院里练功,带徒弟,就算没什么事,他也乐意在院子里随便走走,偶尔会有几户人家的小孩儿溜进院子里玩儿,琴茶便逗他们,给他们糖。
而现在,琴茶愿意赖在床上。窗户封的死死的,门也紧闭着。整个屋子里昏昏暗暗,不见光日。他个子很高,长手长脚地伸展在床上,在昏暗里,他的皮肤更白,更透。
守安就在门外守着他,琴茶不愿意让他进来——他也不愿意进去,里面又闷,又热,带着一股香气,让人头晕。
守安不知道怎样逗琴茶开心,更别提保护之类的话了,那天生颐哥在场,桂川都让人砸了,再提保护,虚不虚?
他知道,琴茶那么爱桂川,院子里的一草一木,围墙的一砖一瓦。不是陪伴琴茶长大的,就是琴茶精心挑选的,他把桂川看的比他的命还重要。
可现在呢,是,桂川让生颐修修补补,算是弄好了,琴茶的心却早被一斧子敲碎了,再也补不好,碎渣子在身体里,生疼。
“生颐去吴家了?”琴茶问。
守安应了一声,又立马补充道:“这不是他答应你的吗?他去帮你问个清楚,问那些人的来头?”
“哦”琴茶恍然大悟地应了一声,不再说话了,翻了个身,把床上的猫咪抱起来,看他的爪子在空中挥动着。
这次生颐回来确实让琴茶失望了不少。琴茶暗想,估计生颐对自己也有够失望的,在这年岁里,谁变谁没变,哪说的准呢。
琴茶有时候真的不想再理会生颐了,两个人一刀两断,就此别过。可每每有这个念头的时候,他又会想到当年,想到当年生颐把自己搂在怀里,冲进洪家,对他们喊:“他是我最好的朋友!你们谁也不许动他!”
琴茶又说:“这生颐,每次一到吴家都回来很晚。让我这么苦苦守着他。和吴小姐有什么话可聊呢?连婚事都聊好了吧?”
“这。。。师兄,你也是早晚要成家的。”守安说完就有点后悔。琴茶对生颐的心意,守安打小就明白。但他活的比琴茶清醒,他明白这感情不可能。他们终究都要娶妻生子,传宗接代,然后衰老,然后死亡。若是这感情可能的话,守安也不甘愿只做琴茶师弟。
守安嘴笨脑子笨,知道师兄不高兴却还要说,他想让琴茶明白明白,这事实和戏还是得分得清。
果然,琴茶动了气,叮叮当当一阵响,守安便知道,琴茶又摔了什么。
他敲了敲门:“师兄,我进去了。你摔了什么?我来打扫了。”
他习惯了,他对琴茶的喜欢也就是如此。默不作声地帮琴茶打理好一切,琴茶心情好的时候他也跟着快乐,琴茶心情不好,有时候对他把话说重了,他也不恼。
第28章 第 28 章
琴茶的日子遭了殃。
前天他的猫咪被人硬生生打断了腿,大前天他的窗户让人用石头砸了窟窿,昨天桂川的门上让人泼了泔水。
守安忙前忙后收拾着烂摊子,往往是他刚收拾完前院儿,后院儿就传来动静,——不是有人砸了窗户,就是有人在墙上写了不好听的话。守安顾不过来,又得尽力瞒着琴茶,整个人瘦了一圈儿。他在桂川门口,骂了一串儿极脏极粗的话来,可是,骂完,一切照旧,琴茶的窗户还是时不时被砸破,院子里的花还是动不动就被浇了开水。
琴茶躲在屋里,把自己藏在被窝里,听到外面“哐当”一声,他立马惊慌地把头埋进被子里,攥着床单的手关节发白,他把牙齿咬得咯咯响,止不住冒虚汗。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桂川又是哪里被毁坏了——他其实该习惯了,这几天时不时——在他深夜入睡时,在他清晨练功时,在他黄昏饮酒时,传来一阵刺耳的声响,接着就是守安冲出去的声音。琴茶心烦意乱,满心抑郁无可发泄,便朝守安发脾气:“守安!你出去看看!又是怎么回事?我歇一歇你怎么连院子都看不住?我白带你十几年!”
这哪里怪得了守安?前门刚被踹断了门栓,后门又传来往里扔东西的声音,守安还没反应过来,琴茶的猫又尖锐地叫了起来,紧接着,他养的鸟又扑棱起了翅膀。。。。
“守安!守安!”琴茶又在呵斥,守安没了办法,他把手抬起来,最后那一巴掌还是结结实实打到了自己脸上。
守安的掌心脸颊一起热了起来,他恨,恨自己怎么这么没用,说好了守护住桂川呢?现在只能眼看着桂川被糟蹋的面目全非,自己什么都做不了。
台上那个意气风发的霸王,如今连一间院子守不住!
他想冲到这些人家里,杀得一干二净,可是琴茶不允许,“唱戏的,又不是土匪。”行吧,守安他有再大的脾气和能耐,都要听着琴茶的。
可现在他又有什么办法呢?
琴茶不唱戏了,他早就不让一郎来了,生颐也忙的顾不上他。每次搭好了台子,台下除了白听戏不给钱的鬼子,就是附近来“打倒汉奸”的百姓故意砸场子。唱到一半便有人往台上砸东西,不等琴茶开口唱,底下便有人骂了起来“打倒汉奸琴茶!”,两三次了,他也懒得再唱,何必去受那份气?想唱了就哼哼两句,不过瘾了就点根烟,让浓重的烟雾冲击了嗓子,哑到发不出声音了,痛到一说话就割裂般的疼了才罢休。
他又想唱戏了,阳春三月花似锦,我见花伤情心悲惨。久居□□不知春,骤见春色更辛酸。一阵飞鸟头上转,鸟儿啊,你能否为我把信传?
他点了根烟,才吸了一口便剧烈地咳嗽起来。他的手耷拉到床下,青青的,细细的血管在他手臂上安静的蛰伏着。他有点想喝水,起身去抓,一失手,杯子摔下来,粉碎。
怎么?桂川外面让人砸了,里面自己也要砸了?桂川真的要毁在自己手里了?自己还想一代代传下去呢?
多好的桂川,春天繁花似锦,满院子都是淡雅芬芳。
他又叫起来:“守安!守安!”用力过猛,嗓子有了血腥气。
他知道自己不该冲守安发脾气的,守安,多好的一个人。那么温柔好脾气,那么任劳任怨,有时候又那么冲动那么有血性。他的花脸儿唱得可真好。琴茶从来没见过抵得上他的。天生的好苗子,被自己折腾的要不成人形了,他知道自己不该这么对守安的,可他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
喝过水,他躺回床上,身下有什么东西硌了他。他摸去一看,是枪,那次在全聚德,生颐给他的。
他把枪举起来,反反复复摸索着,突然想到什么似的,脸上微微带了点笑意了。
二少爷此时和几个日本人在一家粤菜馆里推杯换盏,不亦乐乎。二少爷忙着给日本人夹菜,倒酒,不知道是酒意还是兴奋,他整张脸都痛红。“太君,太君,我给你们提供的情报相当准确吧?”日本人连连点头,也不管二少爷听得懂听不懂,竖着大拇指便总日语嘀咕着夸了他一通。二少爷连连鞠躬,比划着:“太君,我们以后多合作,合作好,大大的好,是吧?嘿嘿嘿嘿。。。。”二少爷一面给日本人添酒一边谄媚地问。二少爷已经不再去巴结一郎了,一郎的官职太大,而且他似乎对打打杀杀兴趣并不大。二少爷碰了不少灰——把目标瞄在了几个小军官身上。
小军官是最好收买的,几顿好酒菜,一些礼物,加点钱财。立马就能套上近乎,不像一郎,油盐不进,软硬不吃。
这次二少爷给他们供了那个大夫的情报,不知怎么的,还真的顺藤摸瓜摸出了几个***。这几个小官立了功,给二少爷赏赐不少,还给他升了官。
一屋子的人又笑又闹,突然,门被推开了,二少爷头也不回的扯着嗓子吼:“谁?谁这么没有礼貌,不知道敲。。。”
“砰!”一声枪响,把二少爷吓得一激灵,他手中的酒杯翻倒在桌上,回头一看,一个日本人已经歪在椅子上死了。
“哎,别别别!”二少爷吓得屁滚尿流,慌忙往桌子底下钻,他的五官夸张地挤在了一起,喝下去的酒瞬间清醒了大半。“别杀我!别杀我!”他双手护住头,就仿佛他的手能抵抗住子弹一样。
日本人反应也很快地掏出了枪,瞬间,枪声交错,火星一片。凳子被扯的东倒西歪,饭菜洒了一桌一地。“砰”子弹擦着琴茶的肩膀而过,琴茶灵巧地踩过桌子,飞起一脚踢到一个日本人脸上,接着猛开两枪,距离太近,那人的血溅了琴茶一脸。一个日本人破门要逃,琴茶抓起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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