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兔儿爷-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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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呢?”琴茶摊开手示意要看,忘了手上的伤口,还没愈合又被撕裂,他“嘶”了一声,生颐赶紧道:“慢一点,伤还没好!”
生颐从口袋里摸出钱包来,小心翼翼地,从最里面的一层中摸出了一张照片:“喏,在这里。”
琴茶看他小心的模样,忍不住咧嘴笑起来。
“傻笑什么”生颐莫名红了脸,把照片收了起来。
明明都在乎。
谁都却不能前进一步。
你背后有家国,我背后有桂川,相爱是两个人的事,天长地久的在一起却不是。
生颐看那白净皮肤上深深浅浅的痕迹,自己也要成家,要结婚生子,还有什么权利去干涉琴茶呢?好似两不相欠,罢了,随他高兴就好,甘心吗?才不,只是想找个理由好好对他,原谅他,也原谅自己罢了。
爱能使人低头又让步。
“把这个喝了。”生颐端过一个小碗来,用勺子舀了一勺,吹了吹,递到琴茶嘴边。
琴茶把脸扭向一边,说:“这什么!一股怪味儿啊”生颐腾出手把他脸扳过来:“补血的,快喝。”
“温柔点温柔点,我的脸!”琴茶龇牙咧嘴。
“好,不碰你不碰你,你快喝”生颐把勺子送到琴茶嘴边。
“生颐,你果然在这里!”
琴茶抬眼一看,呵,吴天娇又来了。
他使了个眼色,示意生颐继续喂汤。
尽管没人理她,吴天娇还是继续说:“一猜你就在这儿。琴茶,他可经常和我念叨你呢!”
话里有话,琴茶并不上钩,而是转而朝生颐笑道:“有什么好念叨的!”
“哪里都值得念叨。”生颐顺手擦了把琴茶嘴角的汤渍。
吴天娇碰了灰,却丝毫不放弃,大惊小怪道:“呀,琴茶,这是怎么回事?让谁给打了?”
哪壶不开提哪壶。生颐没好气地应了一句:“我”
吴天娇心里暗笑一下,都动上枪了,怕是俩人闹得够呛,她假装怒道“生颐!你干什么!哪有这么对兄弟的!有话不能好好说呀?这。。。”
“行了”琴茶看不下去她浮夸的演技了,生来不会唱戏,这副样子只叫人恶心。“我又没有怪他。”
“哎,生颐,你看看你,做事总是这么火爆!还是琴茶度量大,要我,我可不原谅你!”虽是责骂,吴天娇却娇嗔,好似两个人像新婚夫妇那么亲昵。
论平时,生颐会和她接几句话,但是今天,生颐的心情不大好,并没有理睬她,只是专心地给琴茶喂药。
“我来我来,”吴天娇自告奋勇抢过了药碗,琴茶知道,定是她看到生颐给自己喂汤,心里不大舒服。想到这,琴茶竟莫名有点快乐,觉得自己总算扳回了一局。“不必了吧,这刚认识不久让你给我喂汤,哪里好意思。”
吴天娇喂着汤,嘴上却不闲着,她继续道:“你不必和我客气,以后常来我俩家玩儿,咱们三个就当是一家人了,你来也不必不自在。”
还是那汤,这会儿却像梗在喉咙。怎么?现在自己还成了外人了?和自己二十多年的生颐?现在自己和他生活还成了寄人篱下。
“这叫什么话”生颐插了句嘴“我和兔儿认识二十多年了,还能有什么不自在,是怕你不自在。”
琴茶微微一笑,偷偷在被子底下伸出手,勾住了生颐的小指。
第33章 第 33 章
日子一天天过去,琴茶因为自幼体质就不大好的缘故,伤势恢复的很慢,一晃眼大半个月了,他的伤口还是那么狰狞地烂着,每次一看到,生颐的心也不由自主地疼。
他倒是天天都来,没什么事便在桂川一待就是一整天,和琴茶随便聊些有的没的。
“对了”生颐说:“不如这几天你来我这儿住吧,我好照顾你。”
琴茶一笑:“怎么,不都是在我这儿住的吗?”
生颐皱眉道:“你的床太小了,我怕碰到你的伤口。”
“早就想置办新的了,不知道买什么款,改**和我去挑挑?”
“行——你最近不唱戏吧,不唱戏就来我这住。”
琴茶忍不住笑了:“我都伤成这样了,还怎么唱戏?勺子都举不起来。”
生颐不好意思地一笑:“那倒也是,那倒也是。”
这是琴茶第一次光明正大地和生颐一同进洪家。他一进门,又想起来曾经生颐搂着他,冲进洪家,边跑边喊:“他是我最好的朋友!”
就这一个画面,反反复复不知在他面前出现了多少次。
生颐很有本事,才回来不久,又把洪家收拾得富丽堂皇,生意也操办得有模有样。洪老爷气色好了,不再是瘦骨嶙峋的一把干柴,看到琴茶来,他眼睛都亮了。
“琴茶!琴茶!”洪老爷踉跄地走过来,拍了拍琴茶“好孩子,好久不见了!”琴茶赶忙作了一揖:“洪老爷,最近怕是要给您添麻烦了。”“哪里的话,哪里的话,哎呦——你这肩膀?”他的视线落在琴茶作揖时别扭的肩膀上。
琴茶笑了笑:“一点小伤”
洪老爷底下声音来,严肃道:“日本人打的?”琴茶一时尴尬起来,不知怎么回答,他看向生颐,生颐见状立马解围道:“我打的我打的”
“你这臭小子!”洪老爷骂人的经典开场白又来了,“你是不是又和琴茶拌嘴来着?还是为上次那事儿?我不都和你说清楚了?你这孩子!给你说了多少次?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动什么手?我给你教过没有?君子动口不动手,你见我什么时候动过手打过人?”说着,结结实实一拐杖就抽到了生颐身上。
琴茶:“。。。。。。”他突然有点不能理解洪老爷的逻辑了。
生颐还是小时候的习惯,连忙往琴茶身后藏,琴茶肩膀受伤,生颐不敢碰,便搂着琴茶的腰,把头搁在他另一侧肩膀上:“误会,都是误会!”琴茶赶忙说。
“误什么会?什么误会!这个臭小子,我非得改过他的毛病来!小时候动不动就打架也就罢了,长大了,快成家当爹的人了,还动不动打架!长本事了?有能耐了?在买面打日本人,回家了打自己兄弟?还动上枪了?你什么时候给我动动枪啊?”说着,一个小碗儿就朝生颐飞过去,生颐手忙脚乱地接住,塞到琴茶手里:“冰裂纹的,贵着呢!”
两个人好说歹说总算把洪老爷劝住了,等到他那句:“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东西!”才松了口气,这下才知道,洪老爷发完脾气了。
三个人围着桌子坐下,壶里泡着上好的碧螺春,洪老爷劝琴茶:“别客气,别客气,吃鱼,那里有肉,别光吃菜。。。就当在自己家。”
“爹”生颐忍不住了:“您哪里是在劝他,您压根儿就是在劝我吧。”
琴茶因为伤口根本拿不起筷子,生颐一手端着碗,一手拿着筷子给琴茶嘴里送,还要时不时给琴茶舀汤。生颐从小到大都是别人给他喂饭,哪有他喂别人的道理。洪老爷又在旁边一个劲儿劝琴茶吃,生颐忙的不可开交。甚至觉得这比打仗还要累。
洪老爷吃的差不多了,开始问生颐:“结婚的事儿,安排的怎么样了。”
生颐给琴茶为了一勺汤:“过几日吧,琴茶的伤还没好。”
琴茶被这话呛了一下,连咳几声,暗自嘀咕:“生颐啊生颐,你可真是老实,一点儿谎也不撒,就这么直白的说出去——呵,旁人听了肯定要笑,琴茶伤还没好跟生颐娶吴天娇有什么关系?”
他赶紧在桌子底下踢了生颐一脚,没料到,洪老爷摸着胡子笑了笑:“倒也是,那就先不急,这也不差一天两天的,倒是你得去和吴家说一声,吴小姐可是日日夜夜盼呢。”
生颐轻笑了一声:“她盼什么?这么快就想从少女做主妇?”
“胡说!你这叫什么话!”洪老爷拍了下桌子:“人家乐意嫁给你还不好?你真拿自己当回事了?”
生颐不再说话,只是无奈地含笑摇了摇头。
“琴茶”洪老爷的语气软下来:“你那天得来啊,你做证婚人,怎样?请你的戏班子,来热闹一番?”“这。。。。”琴茶不好答应,也不好拒绝,他一阵难受,放下了筷子。谁知洪老爷下一句更语出惊人“你也快三十了,不打算成家啊?看上的姑娘有没有?”
生颐装作漫不经心地帮琴茶夹了块腊肉,耳朵却竖了起来,琴茶没说话,只是有点害羞地摇了摇头。
“那敢情好,我帮你找找,你喜欢哪种姑娘啊?得懂点戏?再不成,会唱个歌,会跳点舞什么的。。。。?将来你们小两口也有共同语言。。。”
“不了,我。。。。”琴茶终于插上一句话:“我有喜欢的人了,过两天人家就结婚了,我没戏了。。。”说罢,他心虚地,偷偷抬眼看了一眼生颐,生颐有点慌乱,但很快地,他夹了一块鸡肉递到琴茶嘴边,掩饰了自己的失措。
“呦,谁家姑娘看不上你啊,你和我说道。。。北平谁不知道你?琴老板,一表人才,相当有出息有本事!”
琴茶笑道:“没谁看不上,都是没办法的事儿。。。”
是啊,没谁看不上谁,是这个时代看不上我们罢了。
如果可以,我们重新来过,换个和平自由的年代在一起。
“别难过!”洪老爷开始劝他:“天涯何处无芳草?是吧?咱们换一个,琴老板长得这么俊,喜欢你的姑娘不少吧?”
琴茶有点不好意思地笑道:“没有没有。。。”
“还说没有!”洪老爷哈哈大笑:“我可听说了,北平十个姑娘里九个半爱听你的戏。”
琴茶被夸的实在不好意思,赶紧说:“哪有哪有,要真有那么夸张我还至于打光棍?”
“是你眼光太高啦——琴老板,我朋友的外甥女,从十二岁就听你的戏,现在刚刚二十,你看怎么样?”琴茶还没来及开口,洪老爷又继续道:“你要看不上这种小门小户——我还有个朋友,你的戏,他女儿可是场场都要去的,她腼腆,脸皮薄,一直不好意思和你打招呼,你看她怎样?”
“不是……”琴茶还没来得及辩解,洪老爷又继续了:“我有个远房表妹,她侄女。。。。”
“爹!”生颐也实在受不了了。怪不得自己说让琴茶来住几日的时候爹那么热情,原来是早盘算好了,这是要给琴茶说媒呢?要不是这次,生颐都不知道有多少小姑娘对着琴茶虎视眈眈呢!是,他要结婚了,琴茶也该成家了,可是他心里就是不是个滋味儿。
“怎样?”生颐装作无所谓地问道:“我爹说的那些姑娘,有你喜欢的没有?”
琴茶想使坏:“没有,那些都不及吴小姐漂亮,吴小姐可是万里挑一的美人儿。”
生颐万万没想到他会来这么一句,一时语塞。
琴茶看他难受的样子,心软了下来:“我不急着结婚,那么急做什么?我不像你,家大业大,全等着你继承。桂川什么都没有。。。。”
“瞎说什么”生颐从后面抱住他:“什么你的我的?我的就是你的。”
琴茶听到这话有点高兴了,他微微一笑:“其实不必管我,你们俩早点结婚,也算了了一桩事儿。”
“不急。”生颐只是说。
再等等,再等等,说不定哪天我就有勇气穿过炮火拥抱你。
“对了”生颐想起什么似的,对琴茶说:“你是不是不太喜欢吴天娇?”
琴茶浑身一僵:“没有不喜欢。再说了,你娶媳妇儿又不是我娶媳妇儿,我喜不喜欢有什么用?”
生颐认真道:“那可不一样,你要是不喜欢,这婚就不结了”
“结婚多大的事,哪是说不结就不结的?”
“我是认真的”生颐说:“你要不喜欢,我就不结了。”
生颐的内心盼着,盼着琴茶说一个“不”字,他只要不乐意,自己立马悔了这桩婚事,等战争结束后,他再对琴茶说——
琴茶摇摇头:“结吧,吴小姐人挺好的。”
是,是挺好的。自己不喜欢吴小姐又怎样呢?就算自己不喜欢,生颐怕是还会找李小姐,宋小姐,怎么着?自己还能次次不同意?
反正心中早都打算过了,哭闹的招数使尽了也没改变什么,就这样吧。吴小姐至少还在战争面前毫无惧色,不是个贪生怕死的人,跟着生颐,生颐是不会吃亏的。
第34章 第 34 章
夜深了,吴天娇伏在桌前,整理着这几天的情报和地图。她记不清这是第几次看了,哪里里是军火库,哪里有军队,她闭着眼睛都能找出来。
她本来不喜欢这份工作的,她也想像其他女孩子一样,烫头发,买衣服,挽着心上人去看电影,可是和生颐合作,似乎枯燥的工作都比电影有意思。正当想着,仆人敲了敲门:“小姐。。。”“怎么?”吴天娇看到他欲言又止的样子,就有种不好的预感:“洪家托人捎了口信,问婚礼能不能推迟。。。。。”
他的话还没说完,吴天娇的眼泪先涌了出来。她一把扬下了桌上的茶杯:“说推迟就推迟!随他的便!洪生颐!真拿自己当什么人了!”“怎么啦怎么啦”吴老夫人听到动静,赶忙跑到楼上。“娘!”吴天娇拖着哭腔扑进洪老夫人怀里。“好啦好啦,这么点儿事儿也值当哭啊,推迟一阵子,又不是不结了,婚都订了,早一天晚一天的差别而已,有什么好哭的?两口子将来一过就是一辈子,还差这么一天半天的?”
吴天娇不说话了。没人懂她。
“七七”之前,她还是衣食无忧的大小姐,现在,她每天都死里逃生。她怕死,怕得腿发软,但是一想到洪生颐,她全身都有了力量。她钦佩他,在战乱中临危不惧,在死亡前挺声而出。他金戈铁马,让她魂牵梦萦了无数个黑夜。
如果和生颐能够结婚生子,生命得以延续,他的英勇给予她一星半点,传承万万代,她还有什么好怕的呢?
他们不懂,都不懂。她身处险境,她每次一出门,背后就有无数双眼睛盯着她,无论白天黑夜,她须要提心吊胆,她怕等不到那一天,她先像一只羚羊般死在敌人枪下。
“洪少爷!少奶奶!”琴茶和生颐正在屋里喝茶,突然有人在门口叫了一声。
琴茶回过头去,好久没见了,那样一张张熟悉的脸,年少时光所有的记忆都突然重现,生颐也回头,满脸的惊喜和不可思议。
门口的人跑进来,快十年了,琴茶还能一一记起他们的名字,胡少立,韩烨,邱成峰。。。琴茶想起他们挤在桂川里,一起打牌,一起听他唱戏的好时光。
生颐请他们坐下,沏了茶“你们怎么来了?”
邱成峰打开茶盖吹了吹:“听说你回来了,特意来看你。”
胡少立道:“几年不见,少奶奶更漂亮了。”
琴茶笑道“几年不见?我可天天在桂川唱戏呢,各位少爷忙,没空来捧我的场罢了”
“哪里哪里,我们若是在北平肯定去听你的戏,这不是我们都不在嘛”
生颐一边儿给他们再添上茶,一边儿问“那你们去哪儿了”
“我和少立去了湖北,成峰去了河南。。。。这仗没个一两年打不完呢。。。”
“出息啊,你们”生颐赞许道。
“可别捧我们,你去打仗的事儿我们可早就听说了,威风着呢!哈哈!”
“哪里哪里,瞎混呗!”
“行啦,大家过的都好就行啦——这么多年了,你和少奶奶还是那么好,一点儿也没变。”
“哪里没变了——”琴茶靠在生颐怀里,有一下没一下的顺着生颐的头发。
变太多了吧,这年岁,快要物是人非了。
但他没说,只是说:“哪有好不好呢,大家同在战争中,都是苦命人。”
“倒也是,少奶奶,说句你不爱听的。这天下越来越乱了,洋人又插一脚进来。粮食都难搞,饿着肚子,谁也没心思听戏!桂川趁早散了吧,大家都留个活路,往后各自好好儿的。”
琴茶叹了一口气,从生颐手里拿过鼻烟壶,吸了两口,才缓缓道:“我又何尝不知道?可是隔行如隔山,我除了会唱戏,还能做什么呢?”
“这事儿先包我身上,保证能给你找个活儿,虽然不如现在体面,但好歹。。。。”
“不用”生颐打断他,冷冷道:“没人听就没人听呗,这不还有我吗,我乐意听。没钱了——洪家还有钱呢,有我一口就饿不着他,我俩打小就这样。”
气氛一瞬间有点凝重,邱成峰解围打趣道:“怎么,少爷要给少奶奶赎身了?你怎么把人家班主给赎走了?”
琴茶也赶紧道:“是,是,小烨不要理他。他也就耍耍嘴皮子功夫,有什么活儿也就麻烦你帮我操心了。”
嘴上这么说,但是心底里还是被生颐这话儿惹得心尖儿都暖了起来。
几个人说了一会儿,生颐提议道:“这好久不见,不如咱们找个地方喝两蛊儿?”
“哎哎——好主意,要我看,就去桂川吧——”
“对,去琴老板家里,咱们好久没在桂川一起热闹过了。”
琴茶笑道:“行啊,可是桂川没什么好酒菜招待。”
“没事儿,这事儿交给少爷办不就好了,洪家的饭菜可没话说。”
进了桂川,琴茶先把生颐拉进了屋里,神神秘秘地从柜子里取出两个小包裹来,递给生颐一个:“喏,给你。”“干嘛的?”生颐垫了垫,怪沉的。“这几年给你留的,知道你用得上。”生颐一打开,呵,五十块白花花的现大洋
“打哪儿来的?”生颐问。
“给你攒的,还能是我抢来的?”琴茶翻了个白眼。
这是他每天风雨无阻唱戏,背负不知亡国恨的骂名,忍着所有委屈,一个子儿一个子儿攒来的。
“这我不能要。”生颐塞到琴茶手里。
“怎么不能要?瞧不起我的钱?”
“什么话?我知道你挣钱不容易,唱戏没有几个爷捧场子,能转几个钱啊?你的钱我不能收。”
“行了,什么你的我的。我的就是你的,有我一口吃,也不会饿着你的。”琴茶对上生颐的眸子,坚定地说。
“另一个包裹是什么”生颐好奇地伸出手去。
“别碰!”琴茶打掉他的手:“那是留给守安的一份儿,还有点唱戏的小玩意儿,你别给碰坏了,走,去准备吃饭。”
一只鸭子,炖得烂糊,摆在桌子中央,香气四溢,相当诱人。生颐先下筷子,夹起一块鸭腿送到琴茶碗里。
“这么肥的鸭子?”邱成峰贼兮兮地说:“看来这天下再乱都影响不了你洪家啊!”
“怎会?”生颐笑道:“洪家也快揭不开锅了——这不,兔儿受了伤,给他补补的。”
“我们还真是沾了少奶奶的光!”
“那还用说,打小少爷不就宠少奶奶,我们还说让他把少奶奶赎回来呢!”
“又不是没试过”生颐笑道:“人家不乐意和我走。”
“走什么走!”琴茶笑骂道:“那可是我的戏班子,我还是头一回见到赎老板的!”
琴茶又想到那些孩提时代的岁月里,生颐多少次把家里的鸡鸭鱼肉带给琴茶吃,往往还有点心——琴茶的印象里,那是他吃过最甜的东西。
一想到甜食,琴茶忽而问起来:“对了,小顺儿呢?”
小顺儿,他们里年龄最小的那个。
在隔壁一家缝纫铺里当伙计,琴茶的戏服经常去那里缝缝补补,他也经常攒钱来听琴茶的戏,每次都能把桌上的米花糖吃得一干二净。
一来二去他们便熟了,小顺儿聪明,讨人喜欢,混在一群少爷里丝毫不显得奇怪。
爱吃甜食的小顺儿呢?
邱成峰犹豫了半晌,才缓缓开口道:“小顺儿。。。。他死了”
“死了?”琴茶从生颐怀里惊坐起来,动作太大扯到伤口,让他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生颐赶忙扶住他,慢一点,慢一点。
“他去湖北做了特务,被抓住了。。。后来那边的同事说,报纸上登了他的死讯。。。他是被。。。被折磨死的。。。”
琴茶出神地望着窗外。在这个年岁,稍一不留神就丢了性命,他本以为他只要守住桂川,好好唱戏,就没什么事,可谁知转眼间,洪家垮了,他的好朋友,他的好兄弟,就死在敌人手里了。
妻离子散,家破人亡。这才是战争的真面目,他不管你乐不乐意去打仗,须要把刀架在你的脖颈上,四万万同胞,谁也逃不过。不然,几个锦衣玉食的少爷怎么冲到了战场上,他琴茶又怎么从水袖中掏出了枪来?
他难受,难受他的小顺儿死在漆黑的,冰冷的狱里,没有北平的阳光照着他满是稚气的小圆脸,他躺在枯草堆上,一定觉得冷吧。
但他又高兴,所有人都愿意站起来反抗,惨胜的消息也偶有传来,要是他和生颐都能平平安安活下来,他一定找机会把□□告诉他。
告诉他,爱他。。。。
“别难过了,少奶奶”胡少立劝他:“大家难得一聚,好久没听你唱戏了,咱们上桂川,你再给大家唱一出吧?”
生颐关切地问他:“你肩膀能行吗?”
“没事,快好了。”
琴茶对着那面雕花的红木镜子,描眉,施粉。。。近十年过去了,他风度依旧。
他站在台上,转身,拂袖,丹唇微启
春秋亭外风雨暴,何处悲声破寂寥。隔帘只见一花轿,想必是新婚渡鹊桥。
吉日良辰当欢笑,为什么鲛珠化泪抛此时却又明白了,世上何尝尽富豪。
也有饥寒悲怀抱,也有失意痛哭嚎啕。轿内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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