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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垢-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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净净,生生地将手深入胸腔里,是骨是肉、连根拔起。
  他也该开始习惯,是吧?
  姜先生被杀的那夜穆老三心情大好,特地又给他准备了一份「大礼」。梁谕在后山的露天温泉中被几个男人几次压进水底,他们轮番地操()他,直到整片池子被染红。
  噗通!
  梁谕几次呛水,手才构到池边的岩石又被狠狠拖入水中──山中的树林形同鬼影,鬼影在笑,他却在恍惚中努力地朝阴影瞪过去。水痕、血痕,他破碎的红衣都搁在岸旁,穆老三兴许正在某处看着,于是当他好不容易得到片刻呼吸的机会,他都试图扯开笑脸。
  笑得迷离,因为血、溺水的苍白和喘息的潮红,素颜脸孔比上了妆还艳。不知第几次遭人压进水中时,他听见一名男人和同伴低语:够了吧?他快没命了。
  「……当然不够。」
  他浮出水面时这样笑说,发梢滴着水,隔着乱发看见下方机构幢幢的灯火,无意义地笑了声,男人们犹豫片刻,那心软的声音又再度响起:
  「不然,您至少休息一会儿吧?」
  这回梁谕真真确确地笑了出来,先是轻笑,再来转为有些疯癫的大笑──
  「什么啊?哈……哈!穆老三的招待,我高兴地接受都来不及了!什么休息?我是纸扎的还是玻璃铸的?有需要你──可怜我?」
  若这也是穆老三要的「乐趣」之一,他乐意奉陪。看不见容貌的男人上前来,再度把巨物塞入他下)体。梁谕在抽()插间干呕,笑着、喘着、哭着,也不过生理性地泛泪。他没有眨眼,在沉浮之间缠紧男人的躯干,直看向前方的树林深处。
  他蓦然见到穆老三的孙女,站在一棵山梅花后。冷冷的眼光对上他的视线,一瞬间,漆黑的瞳孔似乎有笑意闪过。
  梁谕心口一抽,寒意沿着脊椎爬上后背。
  那人影很快地转身、没于黑暗。
  


  第26章 章之二十六 暗伏之流

  章之二十六暗伏之流
  1.
  静水之下还有漩涡,兴许比起惊涛骇浪,那些暗潮涌动的事物才最是关键。
  最新的消息由青城无声地传至汉平──外头的人事物都还安然地睡着,郑家别墅却灯火通明。只见郑小媛拿着一叠纸,禁不住焦躁地来回踱步,最后停在大厅中央、正对着从刚刚至现在便一直默然伫立的愚鸠。
  「你确定他不打算亲手毁掉梁家门?」
  郑小媛不禁失笑,笑得不无讽刺。一叠纸塞回愚鸠手上,难得也能从她抓乱的头发中看出她失了方寸。
  愚鸠倚仗她的人手,集结起好一部分过去离开梁家门的成员。那些人大多是梁老的旧部,当时在梁老改立继承人时离开。
  他们回来了,看的是愚鸠的面子。要的是观察,现任的当家真值得效忠吗?以愚鸠的立场,他希望能帮梁谕找到足以使众人信服的理由,但手上的这份报告却显示,他们的少爷在真正与众人建立信任之前,便准备瓦解所有人对他的信心。
  「这种笑话一样的肃清暗地里做做就算了,他要搬上台面?他决定这么做以前有没有和你说过?」
  「我无权干涉当家的想法。」
  「混账!」
  郑小媛罕见地拔高音量、爆了句粗口。头顶上的水晶灯映着两人的脸,都是煞白的。远处守在楼梯间的几个保镖皆不敢出声,彼此交换了眼神,就彷佛已有几句暗地的耳语。
  「你对得起梁家门上下三千多个人、对得起为你顶罪的弟兄吗?」
  就凭我爱你,你放肆他毁掉一切──郑小媛没说出来。但这些话全写在脸上了,她清楚并且感到悲哀,明白自己也不过在利用愚鸠的负罪感。可她还能怎么办呢?墙倾楼危,谁还能当那个力挽狂澜的人?
  「……我现在就去青城。其他弟兄们今晚的飞机,还赶得上。」
  郑小媛捏了捏拳头,深深地吐了口气。她转过头,如同看也不想看他一眼,发白的唇间却仍迸出几个字,虚弱得不像她:
  「我这就叫人送你过去。」
  2.
  一股刺鼻的味道来自于梁谕手中的去光水,他用棉布缓慢地擦试着断裂的指甲,表面上的红色已经褪去得差不多,却怎么也擦不掉甲面下的淤血。
  他试着起身,下身电击般的剧痛让他一个不稳,装满去光水的瓶子顿时「哐当」地摔碎到地上。他实时扶住梳妆台,看着满地的玻璃碎片及蔓延的化学气味,没来由得、突然便想笑。
  看那镜里的人,素颜的脸庞竟然略显苍白。然而这是该高兴的时刻,前一日闵姨的人才尽数死于穆老三之手、她本人同样遭囚。那老家伙才会有兴致再把他叫去后山的温泉里折腾一回。
  梁谕一直记着森林暗处的那个身影,但待下几周,每见到陪在穆老三身边的女佣,对方依旧懦弱。凭他看,看不出任何异状,偶尔有目光接触,那女人也老透出躲躲闪闪的眼神,全不像那天的冰冷。
  算了吧。
  现在,梁家门对他有所不忠的人又被铲除了一批。内部人马伤亡惨重,四尾家也透出些打算趁虚而入的风声。但、在那之前,一切都会处理好的。
  ──会处理好的。
  梁谕重新坐下、准备给自己上妆。初晨的太阳把豪华客房内的一地血迹衬托得格外扎眼,柔软的床铺上寝具堆得整整齐齐,显然他整夜没在上头睡过。
  事实上,梁谕恢复意识前正泡在浴缸里,一缸热水给他泡凉了,他醒来才发现自己就这么过了一夜。
  这一刻,他动手整理自己,打算用粉遮掩泛青的眼眶,至于指甲的伤、则用手套解决。一双丝质的白手套早备在梳妆台上,他今日要穿白,配合穆老三给自己准备的一身黑色西装。
  是了──「穆老三」这个名字,即将复出江湖了。
  今晚、对着上百支直播镜头,他身边要站着梁家门的少爷当家、共同宣示他们携手重建往日的霸权地位。这场面梁谕清楚,绝对不能让穆老三丢面子,所以他今天必须比以往的每一日都表现得更完美──白色正好,作个如针刺人的反差对比,他挨着穆老三站:更美、更艳、更贱。
  梁谕开始给自己擦上底妆。
  叩、叩叩。
  一阵突来的敲门声打断了他的上妆程序,半张脸润了底色、另外一半还仍惨白,他不耐烦地扭过头,提高音量:
  「干什么?」
  门外传来他那守夜保镖的声音。
  「当家,您醒着吗?属下刚听到了声音,和您报告,有人要求要见您。」
  「搞清楚现在什么时间?我早跟你说过不是和穆老三那边相关的事就不要……」
  话还没说完,猛然被「哗」的一声截断。门硬生生地被人推开了,只留着条脆弱的门炼让他能看见外头的状况──保镖似乎想拦住那个人,但被强硬地推到一旁,回过神上前、正试图把人拉走。
  「你……」
  话还没说完,竟就被来者袭击。一拳对准了头部,年轻保镖只来得及护住脸、便被揍翻到地上。
  「愚鸠?」
  梁谕愣了下,一时还差点没认出来。愚鸠墨镜西装的样子,看来大概是混入了今早来到的人手中、以梁家门基层的身分进入机构的。他脱下眼镜,眼白上分布着几条血丝,被他打倒的保镖抓住他的脚踝,正要用力扳倒他,便听见当家的声音、像知道他接下来的举动那般地阻止:
  「退下,让他进来。」
  愚鸠转过头,看了地上的人一眼,沉默片刻,仍蹲下身把保镖扶了起来。紧接着他才伸手进入门缝内,解开门炼、踏进房间中。
  这段时间,梁谕并未起身,他默默地看着突然来到的人。原本面无表情,直到愚鸠来到眼前,才倏地变了脸色。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汉平呢?你不是前几天和我报告你正在稳定那边的人?」
  「属下很抱歉。」
  很罕见地,他没有跪下。就以他的高度,从上往下地注视梁谕。当他面光的脸低下而呈现出一块阴影,梁谕觉得那表情、陌生得教人恶心。
  「你要说什么?」
  「汉平那边……已经接获了风声。这段时间属下一直按照您的吩咐去做。然而这次的情报如果属实,恐怕结果……并不会如您所预想。」
  「你有什么判断,直接说就好。」
  愚鸠张了张口,欲言又止。几周没见面,他第一时间找到梁谕的房间,看到的居然是满地血迹。一时失控揍了门前的保镖,才想到梁谕什么也没讲。
  他受伤了,但那又是他自愿的。愚鸠说不上一时压到心上的情绪,他想顺服梁谕的每个决定和判断,又按捺不住想要上前质问他怎么了、并直接带着他离开的冲动。他觉得梁谕在玩火,而他已经闻见了烧焦味,却眼睁睁地看着心上人拿着火柴端详。
  捏了捏拳头,愚鸠用力地咽了口唾液。
  「属下听说今晚您要与穆老三同时出场。」
  「是又怎么?」
  「汉平那头的人早些日子,便有传出您与穆老三共谋肃清内部的说法。今晚您的作法等于承认了它,那只会使剩下的人惧怕您。」
  梁谕不禁笑了出来,他转回镜子前,为自己的另外半张脸润色。动作之前无意露出了悉数断裂的指甲,愚鸠看见,把拳头握得更紧了。
  「那不是挺好?」
  「您这么做只会导致您自己众叛亲离!」
  愚鸠的音量不自觉地提高,梁谕却仍自顾自地上着妆。吼声的尾音在房内回荡,像某种滑稽的声响,落地后无人回应。
  「──那也好。」
  梁谕收起粉饼,感觉到身边的人用力至指节都咯咯作响。原来他赶着一夜从汉平来到青城,就为了亲手阻止这件事的发生……不过可惜,众叛亲离?本来就没有什么真正归顺他的人,呵,他能谈什么众叛亲离?
  「若不再信任我这当家,你认为他们会怎么做?」
  四尾家与梁家门结过这么多梁子,他们还能怎么做?愚鸠一时刷白了脸,看着镜中梳起头发的人,疏离感真切地从他们之间筑起一道高墙。
  跨不过、猜不透,被拒绝在他的思考之外──说白了,他不理解梁谕在想什么,梁谕也没准备让他懂。
  「好好做我要你做的事就好。」
  「您这是在自毁!」
  「别和我无理取闹了。愚鸠,你擅自过来的事就算了。在穆老三察觉以前离开这里。」
  「您真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愚鸠毫无预警地扣住梁谕上臂,把他整个人拉了起来,彷佛想藉由正视彼此来确定梁谕的想法,
  却不料动作之间梁谕撞上了的化妆台,鲜血顷刻便从他双腿间滑落。
  愚鸠僵住了身子,而梁谕则不耐烦地甩开了他。
  「您在这里……到底都做了些什么?」
  「我活剥程光的皮时你倒不问,这底线真离奇呀。」
  「那是因为──」
  「够了。」
  你话变多了呢。梁谕突兀地笑道。他看似不在乎淌血的下身,却仍得放慢动作、小心地坐回原位──这一切的一切,愚鸠都看在眼里,松开拳头后手抖得厉害,他还得压下无意义的辩解、陈述他所知的客观事实:
  「……那么,周以平。那个人,在穆老三真正与您合作前就同意了收留杀手和白子。您不认为他与穆老三可能早有计划,等着梁家门衰弱,便要来收拾?周以平到底是四尾家的人,有没有可能,穆老三也与他们同边?」
  「周以平?那个人、不会的。那天宴会在暗处……我就碰见了他。」
  梁谕的声音低了下去,带了点玩味的笑意,最后消失在空气中。愚鸠等着他进一步解释,他却好像又打算到此为止。
  于是沉默笼罩,又是在冰冷的阳光中,相对无话。
  率先打破寂静的是梁谕,他拒绝与愚鸠解释、却不代表他什么都不想说。他抬着头细细地看着愚鸠的面孔,突兀地出了声:
  「你很不满?」
  「不,属下只是……」
  他在不适宜的地方顿住,努力地克制住了情绪、保持声调平稳。再来便像寻常那样单膝跪了下来,把表情藏在低垂的脑袋下。
  说出的却是与动作相违背的称呼──
  「我只是不想看到你这样,小谕。一直受伤、一直做些疯子一样的事、一直一直按照违背常理的方式去做。你要这样活……」
  他的语气到最后竟咬牙切齿,沉沉的痛压下来,抑制了他绷紧的声线:
  「有时我会想:你这样活,不如让我杀了你!」
  梁谕一时被慑住了,忽地失去言语的能力。这话从不停告诉他会效忠于他的人嘴里说出来,有多么好笑?他了解到自己危在旦夕。从他必须肃清内部才得以坐稳当家之位……不,明明知道,更早之前就开始了:从年幼的他无知地穿上洋装与父亲展示炫耀的那一刻开始,他就是梁家门里的──怪物。
  「那你倒动手呀?」
  梁谕久久才出声,语气仍然轻挑。他挑衅地望着愚鸠,就彷佛他们不曾青梅竹马。
  愚鸠当然不可能碰他。
  即使那很简单,就凭他们的体型差距、以及训练的时间长短。愚鸠甚至不需要任何武器,在他喊保镖进来之前便能扭断他纤细的脖子。
  不可能的。
  梁谕看着他,心里也清楚。挑衅的话也就算了,他长舒了口气:
  「让我先把妆画完吧,等会清理一下,我还得换衣服……你可以待着,等会让你看看。」
  梁谕笑了笑,话到尾音,竟然放得柔软了些。拿了手边的丝巾简单地擦去自己腿间的血。结束后他便无视愚鸠,接着把自己要做的事做完。
  愚鸠呆呆地看着,他扑粉、描眉……直到完妆,脱下了睡衣,愚鸠才看清他身上多出不少瘀伤与鞭痕。还来不及问,外头的保镖再度敲门,正好在梁谕套上白色的小洋装时出声秉报:
  「当家……穆老三在等您了。」
  愚鸠浑身一震,对上了梁谕面具似的冶艳妆容。
  浓彩间一个欲言又止、落寞的笑,大红牡丹凋零似地、隐没于抿紧的唇间。
  


  第27章 章之二十七 兰因絮果

  章之二十七兰因絮果
  1.
  「你也听见了,穆老三在等我。你先瞧瞧吧,我这样打扮,还算好看?」
  愚鸠木木地站着,说不出话。真要说,梁谕现在的美貌太扎人眼睛了。他无法说出关于美丑的任何形容词,只有一股子腥秽腐败的气味,悄悄地、不着痕迹地扩散。
  梁谕扶着梳妆台起身,转了一圈,自顾自地叨念:
  「我想了想,留下来也无所谓。等着去看吧,今晚──肯定很精采。」
  愚鸠仍发不出声音,梁谕已经凑了上来。他剩下一头长发还没做出个造型,大概早猜到会需要弄第二次,因此便省下了手续。
  「你要不要?」
  他问,所指的意涵有些不明。混沌地、却随着他的举动有了方向。
  他靠近愚鸠,踮脚环住了那人颈子,整个人贴了上去。轻盈的身体柔弱无骨,当他在耳边低喃,每一个字都像朝着耳朵轻吐气的撩逗。
  「你不会知道穆老三一开始多嫌恶我。是我费了好大的功夫,他才肯触碰……呵,老人家很顽固对吧?不过他身体好着呢。你要的话最好动作快些、别弄脏了我的衣服。」
  愚鸠听懂了,在向穆老三出卖自身的肉()体前,他的少爷允许他先拥有他一次。多么慈悲、怜悯的施舍,若前一刻只是冲口而出,这瞬间愚鸠是真的想拧断他的脖子。
  郑小媛想的一点都没错:他逃不掉。他的心四分五裂、支离破碎,拾起了想爱着这人的部份,手里的碎片却还一点一点地化作赍粉。
  当理性崩坏,剩下背道而驰的两种情绪,拉扯着他的全身,使说出口的字句微弱却像声嘶:
  「你以前不会是这样的。」
  「以前?哪个以前?」
  梁谕松开了环绕他的手,退后半步。对于愚鸠的话显然并非无动于衷,要不早出声喝斥对方无礼的称呼。然而,片刻的动摇在他脸上转瞬显现、又没于假笑的背后,他看着愚鸠,在对方深色的眼瞳里只看到那个尚且无忧的小女孩儿──
  「你那时说的可全是会保护我的话。」
  愚鸠以为他会听见梁谕强忍着什么、而不稳的声音。可实际上传入耳中的是少爷冷冷的口吻,像在陈述一件早已无关紧要、或者压根同他无关的事。
  曾有的纯洁之所以美好,是因为当时的心还没染上尘埃。当时他们的道路是一条明朗的直线,不带杂质、没有那些世人眼光或是权力爱恨的纠葛──所归向的地方,自然是净土。
  梁谕其实也想着。他想到了他的老师和那名白子。他们的净土最后该是纤尘不染的爱情……那么他呢?为何举目所及、满目疮痍?
  眼前的这个人,不会知道他曾在他身上有过多少虚妄的期待。
  「没别的要说的话,我要走了。」
  梁谕侧身准备绕过他、猛然被一把拉住。他似乎早有预料地回过头,未受束缚的那只手便捞起了自己的裙襬。一串窸窸窣窣的声响后,他被按到了墙上,死抓着纱裙的手夹在腹侧与墙面中间、另一手则被愚鸠抬高,扣于头顶上方。
  感觉内裤被褪下,身后有什么东西贴了过来,像是要把眼前令人晕眩的光影拉上布幕,他闭上眼。
  2.
  穆老三第三次看向时钟的指针,还没说半个字,坐在他对面的周以平便笑笑地截住话头:
  「今晚的一切都安排好了吧?可惜我没法出席,有什么还帮得上您的地方吗?」
  穆老三并不回答,他也察言观色,自然而然地接到不相关的话题上:
  「美人嘛,总要整理整理才能见人。我们多等一会儿,也是当然的,您说是吧?」
  眼前的老者露出一点微笑,虽然不置可否,但总算不再关注墙上的时钟了。两人坐在宽敞的会客室中,各自倚着舒适的沙发。距离预定于五点半的宴局还有好几个钟头,他们却需要先商定许多事──包括这次复出后的行动、还有,怎么处理四尾家。
  周以平作为四尾家的一员,表现并不突出、以不愠不火的态度与手腕坐上了高层的位置。却没有人知晓,他在穆老三手下工作了更长的时间,十多年的白子工业,从建立到壮大,不少细节都是他为穆老三打理。
  甚至在穆老三决定陪梁谕「玩玩」时,都先问过了周以平的意见。得到后者无所谓的答复后,才正式承诺梁谕替他倾覆四尾家。
  「话说──你实在让人摸不透呀,以平。」
  梁谕还没到,穆老三看着倾身拿起茶杯的另外一人,想到这人替他办的许多事,没有一件不妥当的──感叹的同时,不自觉便多了话。
  「这话怎么说?」
  周以平小口啜茶,挑起的双眉间满满都是笑。他的笑和这群人不太一样,很真诚、并且温和,让人不由自主地便能与他掏心掏肺。却不知他也是用那样的笑脸端枪杀人、或手不沾血地替穆老三打点白子工业。
  穆老三托着下巴,用手里的拐杖在茶几上敲了敲。等周以平放下茶杯,一些交心的话也自有默契、从沉默中过去了。
  垂眼看他放下茶杯,没戴任何饰品的手在杯子落下前灵巧地转了个圈子,穆老三突然陷入一阵沉思,思考间便说出了话:
  「你也三十好几了吧?三十六……三十七?没有对象?其实我想过你要是肯点头,我给你安排……」
  「不了,我对女人没兴趣。」
  穆老三一挑眉,眼光快速地从周以平身上扫过,后者泰然自若地摊开手,脸上满是无辜。
  「呵……是这样?难怪从没看你沾过女人,要不我还想我那孙女,其实挺管用的。」
  周以平的眉毛不着痕迹地挑了一挑。同时,会客室的门被敲了几下,穆老三转过头去应声,便有人将门打开一点,和他报告:梁当家过来了。
  穆老三点了点头,意有所指底地朝门未关上的方向抬起下巴,斜眼睨向周以平,后者正不紧不慢地倒了第三杯茶。
  「要不那个小子给你玩一玩?」
  「噗,恐怕我没这福份呢。」
  驾驭不了呀。穆老三听着他能干的心腹随口胡说八道,也就笑了笑。几秒的沉默中,等到梁谕推门进来,「嘎吱」一声,迎来洁白的身影──
  「欢迎。」
  3.
  周以平翘着腿,神色专注地翻阅当期的杂志,满室的淫(秽□□在他耳里似乎都化作无物。悄悄地翻过一面。他的手指轻扣茶杯,斜过眼看那满地的布料碎片──也是仅仅一瞥。
  「你给自己动过手脚了?嗯?」
  眼前的老者正用支配者的语气睨着被捆在桌上、蒙住双眼的少年。皱纹满布的手用了四指,强硬地插入紧缩的股间。第五指状似漫不经心地动了一下,旋即却加入其它指头的行列──连带着穆老三的半只手臂,「噗」地一下、没入梁谕体内。
  「唔!」
  周以平不为所动,却也听出了梁谕的喘息中有了几分撕心裂肺的痛意。他的长发在桌上散成扇形,大多已经纠缠在一起。周以平看那晃动的发丝,也只能暗自钦佩这孩子忍痛的能耐。分明半张桌子都是血了。他还要强装欢愉,就算被看穿也要做出样子。
  梁谕的手原先紧捏着自己的大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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