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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如何养成摄政王-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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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浓情蜜意?谢陵欲哭无泪,这暗紫色额饰的异族小哥是不是对中原词汇有什么误解?
不知何时抬头的宇文岸胳膊肘捣了宇文岁两下,这个弟媳长得俊俏不假,只是他怎么觉得那里不对。
宇文岁顺着大哥的引导看了谢陵的脸,黛眉雾眸,潋滟秋波,双颊匀红,皓齿胭唇,脂肌凝如玉。果真是亓御表哥的新媳妇,堪当大晋国色天香。难怪三哥当年不愿意回东鲜卑,非要在大晋浪,早知道有这样的尤物,他也不走。
大哥,没毛病啊!宇文岁回应宇文岸。
宇文岸觉得头疼,一时没忍住道:“你看新媳妇的衣服!大晋一字王的服制!八团升龙纹!”刚才离得远没注意到,宇文岸近看才发觉。
宇文岁细细瞅了两眼,僵硬的转着脖子看向了心情脸色甚好的亓御,不可置信道:“御表哥,你还有这种闺房爱好?非要嫂嫂穿这么正式的衣服配合你?!”
宇文岁心中翻江倒海,天崩地裂,亓御表哥莫不是打仗打多了养成什么不良嗜好?
亓御没忍住轻微笑出了声,道:“嗯,确实有点。辛苦你嫂嫂了。”
“亓!九!哀!”一直在等亓御说清事实的谢陵觉得还是不要指望魔怔的亓御了,忍不住的谢陵深呼呼一口气一下子吼醒了脑子不在正轨的宇文岁以及正在思考弟弟话可成立性的宇文岸。
“本王乃是大晋一字王,锦王谢陵!”谢陵觉得不够便又补充道:“谁是亓御的新媳妇!”
亓御仍旧不给两个迷糊的表亲解释,只道:“嗯,我从来没有旧媳妇,这个确实不是新媳妇。”
宇文岁和宇文岸缓了缓两个人的话,宇文岁神色好似在憋着什么,宇文岸回味着亓御的话,没有旧媳妇也没新媳妇,言下之意是一直都只有眼前这一个,哪来的新旧之分?
宇文岸沉沉的凝视着自己这位少将军表弟,他严重怀疑自己三弟可能就是眼前这个表弟带弯的。不过,这个锦王做亓御表弟的新媳妇倒也挺合适,郎才。。。郎貌,整好。
此外,宇文岸不禁纳闷,为什么他三弟不是娶个而是倒贴给人家?
“御表弟,你们大晋的神兵局似乎被人打劫了!”宇文岸懒得理会还在打量锦王的宇文岁。
“神兵局出事了?”谢陵慌忙看着亓御。
亓御却道:“你们见过林揽风了?”而后又侧头示意谢陵无需担心:“即便盗走也未必做的出,顶多能改进一些火。药。”
若能轻易地制作火。器,大晋也无须在兵仗司之外在单独设立一个耗费巨资的神兵局。好在,大晋底子尚可,亓仪打仗向来雁过拔毛兽走留皮的良好习惯,也攒了不少家底。
第33章 让他自己下居州
嘉康宫里谢阳对于谢陵要去居州解决灾患一事耿耿于怀,居州之灾若是名副其实,老狐狸李荣业早就放开户部手脚,何苦跟居州官员死磕到底。
傅长书不许他想这样伤神之事,却提了另一事:“扶延下落不明,扶昃逃遁,扶明上交亲兵,自刎被锦王阻止,锦王提议还是让扶明戴罪立功,重回漠北,毕竟放回都蓝乃是放虎归山之举。”
谢阳扶额揉眉心:“好在叶唤真的高明王府稳住了,可是你弟弟在扬州,若是务必让他拿住扶延,不要让扶昃与他汇合。”
傅长书行至他面前,替他舒展眉心,更是方便自己观察谢阳对他以下所言的反应。他道:“高胜寒送扶旬入宫,扶旬说皇上自己服毒了。”
谢阳神色自若,心跳却是漏了一拍。这事,扶旬为何会特地来宫里报信?
谢阳随意答了句:“朕近来一切起居生活不都是你把关,若朕出了问题,第一个便唯你是问。”
傅长书低低一声,听不出悲喜。只一息间便恢复如初,调笑一句:“皇上打算怎么唯我是问?”
谢阳不管傅长书是何轻松调笑语气,他只正色严肃道:“崔氏女、卢氏女与郑氏女皆是一等一的世家女,朕本想傅诏与傅诀皆已成婚,也该轮到你了,只是转头一想,若真赐婚,你会不会遵旨另说,朕选了傅家已经委屈你了,若再如此,朕确实于心不忍。”
武托亓仪,文托傅家。若再让傅长书联姻世家,他怕真是九泉不宁了。如此对傅许,实在不公至极。
傅长书闻言,是真的无法在故作调笑安慰自己。本是带着怜惜不舍的话,落到聪明人耳里总是能品出问题。
扶旬说皇上自服□□以安扶昃之谋心,如此一看不假。若非如此,谢阳赐婚之旨下矣,因为觉得欠他什么,所以心软揭过此事。
他倒希望自己痛苦的联姻。
他收敛情绪,才道:“扶荷与怀有身孕的扶若呢?”
“交给季陵处置罢,反正这些都要交到他手里,朕乏了。”
傅长书从嘉康宫到御书房的时候,亓御已经候着了。
待听了亓御的话,傅长书很是吃惊,以致头次有失风度的长大了口问道:“你让锦王一个人下居州?!你留在禁军军府继续清洗禁军?!”傅长书险些咬了自己的舌头,“你确定?或是放心锦王自己去?”
亓御没闲情去看傅长书的失态,只道:“锦王的安全问题我会保证,你别让皇上出什么茬子,锦王现在还无法扛得起大梁,你傅家的问题也尚未解决。”
他还有很多疑虑需解疑释惑。
傅长书沉默不言,亓御不能走的原因他能理解,京府到底是京府,出了问题远比地方影响大。
二人简略的相互知会对方的打算,便分道扬镳。亓御直接去了神兵局,林硕正在清点神兵局的火。器。亓御并不着急问林硕的情况,火。器要是真难么容易被盗走,黑市上早就流传的风生水起了,哪会是现在这有市无价的局面。
亓御所关心的是何人把主意打在这上,尽管能杀入宇内的人统共就那么几个,查起来仍旧困难。
林硕从铸造厂出来时,手里拿着三四斤□□球裹着两三节、粗一寸半的无罅裂的干竹,两头留出竹竿少许的霹雳火球,脸色尚可道:“丢了个霹雳火球,几个陶火罐和□□烟球,火。枪只丢了不能组装的模具,出不了什么大事。”
亓御摸到腰际的佩饰,若有所思的把玩了小会,道:“严查,暗里咬死了盗火。器的人。”
林硕点头,不管无论如何打火。器注意的人起了这个念头,只有零次和无数次,必须要彻底清理。
忽的想起宇文家的人,林硕道:“宇文家的大公子和小公子进京的事你知道了吧。”
亓御正打算一并跟林硕说这事,“宇文家收到一封告密信,说了你跟崟崟的事,但是没有说清楚你的身份,只说是个林姓老匠人收养的孤儿。”
林硕心中触动不小,但更多的是坦然松快,“这信也不假,说的确实是我。宇文家怎么打算?”
亓御轻笑:“你倒是不在乎你跟崟崟的事如何被人知晓的,反倒觉得解脱。”
要知道以宇文部里的老古董们的思想,听闻此事不论真假,都会默契十足的选择把信里跟宇文嵚纠缠不清的男人直接杀了,了事干净。
林硕淡淡一笑:“反正早晚都要暴露的,毕竟是要过一生的。”
亓御笑不出来,甚至觉得林硕的笑极其戳心,看的他脸都隐隐发痛,似刀在片肉。他语气没有方才闲聊的轻松:“你怎么能确定崟崟是想跟你这么过一生?也许崟崟尚年轻,日子长点,就会想回到正轨了呢。”
纵然亓御的话异常现实,能将他的心伤的血淋淋。可是他并不怪亓御如此跟他说话,反倒觉得亓御必是诤友。
他道:“这世上与我亲密到可以进入对方,□□裸到可以坦诚相对的只有宇文嵚一个,”尽管话说的极其露骨饱含声色,林硕也丝毫没有羞赧之意,继续道:“我只有相信这个选择,哪怕最后真的就像你说的,我也愿意放他走,让他平平安安的回到他眼里正确的世界,无怨无悔。”
亓御的英挺眉去了几分生冷,似乎在思考林硕这番深情动人的话,最终也没有做出评价,只道:“我知道了。”
“希望你是真的知道了。”林硕似乎对亓御的反应并不满意。
“宇文家,我会放心上。你们。。。。。。会有得到宇文家认可的那一天。”亓御不想再和林硕煽情的待下去,总觉的林硕在把他往什么地方推过去,而去望那地的欲望是被他死死压抑才未爆发。林硕的话正在降低他的警惕。
出了皇宫的亓御还没走出两步,就看见个道士模样的人依靠在一堵墙边。亓御没有丝毫波动的走向道士,他道:“牛鼻老道的东西都被你贪去了,怎么还在这装穷。”
一身灰扑扑的道袍,脚上套的白色长袜也被灰尘浸染的灰蒙蒙。全身上下都灰扑扑的尹沉水撅起下唇吹开散落在眼皮上的碎发,道:“我这么狼狈还不是因为你瞎催促,鬼精亓御名不虚传,我居然被你引入魇杀蛊的事给忽悠了!你那罗刹谣会怂个破虫子?!玩我呢吧?!”
亓御见尹沉水似有跳脚之意,只是露难出见的招牌笑容,粲然一笑道:“回来就好,听你的话魇杀症不难解决。”
被亓御笑的浑身不舒服的尹沉水没有正面回答问题,反道:“你最近没这么对人笑过了吧?”
亓御莞尔:“前不久才对傅训笑过。”
尹沉水不敢置信:“你对我训哥做什么了?!”
亓御本想伸手给尹沉水一掌温柔问候,却打量一息后收回了手,太脏了。
见亓御嫌弃的动作,尹沉水顿时火气上涌,脸横气粗道:“你这么用心侍奉主君,你那个什么锦王主君兴许就是觉得你有权有势还能保平安,才抱着你的大腿不撒,要不然你这忙前忙后,怎么不见人家主动不了解了解你?尤其是你在西南海崖那五年过的什么日子!”
“人家要是能有你一半用心,早就关心关心你了,别看你人模人样的,到底是不是个人,是个怎么样的人,人家从头至尾问过吗!”
“就你瞎积极!瞎上心!瞎认死理!”
说着,尹沉水头越来越耷拉,声音也越来越低。
好似觉得自己话太激愤了,甚至还有些过了。他欲盖弥彰结了个尾:“我不是想说你缺心眼,就是觉得你瞎管闲事,能跑路就跑路不好吗?”
亓御越来越觉得手痒痒,“你还是不要说话,我无法保证不打死你。”
“好好好,不说,带我瞧瞧那个祸国没祸成祸你倒是祸的顺手的锦王!”尹沉水沉醉在自己无比精准的总结里,难以自拔。
亓御却想要不是他还有用,他还真不介意把尹沉水撂倒扔在大街上。
“瞧你那样子!我不见怎么治病救人!望闻问切懂不懂!”
想当初一块在牛鼻老道手下过日子,也没见亓御对他这么上心过,他还就不信自己拾掇拾掇比不过一个才见两天光的锦王!
“办不好事,我让你做最俊俏的乞丐。”一眼就瞧出尹沉水心思的亓御道
生离死别,威逼利诱对尹沉水的作用可能还不如个屁,但是要夺他的家财让他做乞丐,比要他命更可怖残忍。
第34章 从来不信你
原本是打算过了冬天,挑个烟花三月让谢陵下居州。奈何居州借寒冬难熬,又痛诉粮仓储备粮被亓御当初强盗一般的借法折了半仓去漠北,地方刺史哭穷也就算了,更是卖惨。
有折奏:二月卖新丝,五月粜新谷。医得眼前疮,剜却心头肉。
朝堂哗然之余更是钦佩居州刺史梁公的胆魄,这几句诗不是重点,重点的是后四句,句句讥讽帝王只顾罗筵席不顾逃亡屋,不知民生贫寒与疾苦。
谢阳虽是病帝,到底也还有点曾不为权势阴谋所侵蚀过赤子之心,尽管现下无力,仍是想摸清居州究竟是无病呻吟还是病入膏肓。
亓御打居州走过,居州情况他心中有数,梁公的折子不像是救灾求银钱更像是着急达成什么目的。
双乘马车,三匹高头大马。亓御要谢陵带着宇文岸、宇文岁同去,并答应二人居州事毕,就解决宇文嵚之事,否则二人便见不到宇文嵚。至于死皮赖脸的尹沉水是自己要跟着,孙思清等暗卫亦随行。
一行人准备好出发,尹沉水磨蹭着看着大部队出发,不太相信道:“你真不去?”
亓御点头:“跟去吧。”
快马一骑,鞭声尘起,就此暂别。
告别一行人的亓御并不着急进府,而是静静伫立原地等候人来。
扬州纵烟花绚丽,乐子繁多,比起高京的繁华仍旧是不入上流。更何况叶唤真人在高京,傅长画就更不可逗留扬州。他行色仓促的到将军府,亓御也在候着他。
傅长画没有简单问候,直接与亓御动了手。出招狠厉果决,亓御躲闪的动作迅捷,他到底不是亓御这样常年待在战场磨砺的人,尽管亓御小半年没有回西南海崖,手脚却仍是比他灵活强劲。
双掌擦过,傅长画觉得掌心犹如刀割。却道:“你忘了你当初说的话?!叶唤真呢?!为何我寻了整个高京都找不到他?!”
丝毫不遮掩愤怒与痛心的傅长画撕扯着喉咙,声音里藏着莫大的委屈与恐慌。他不怕亓御欺骗他,他怕的是叶唤真与亓御合作甩开他,并离他十万八千里远。
“我是答应了你,叶唤真想不想见你,我左右不了。”亓御轻飘飘的话,却像千钧重的长矛刺进傅长画只有巴掌大的心脏,整个心脏连被捣成肉泥的资格都没有,一击而空,他哪里还有心。
“他去哪了?!”傅长画再言,便没有刚才复杂细碎的疼痛之感。
“不如问问傅老太爷。”亓御似有若无的提醒,“锦王不大在傅府进学后,叶至仍在。”
闻言,傅长画头也不回的疾驰往六年未回的家,临行前他猛地回首看向亓御,定身道:“我从来不信你,不信你能如此忠心的辅佐一个人,不信你从没想过要入主天下!”后面的话越来越沉重,沉重到他不得不重新呼口气:“你知不知道,其实你比谁都痛恨式微的谢氏皇族,在你心里如果不是他们姿态绵软,就不会为四境虎狼侵扰,就不会有那么多人赴死,为谢氏赴死!”
“亓御,如果,如果我能找回叶至,傅家也许会站在你的立场。”
他与亓御一般,同样痛恨谢氏无能仍旧舔居那个最需要担当魄力、治国大才的位置。如若谢氏权势足够,如何会让叶唤真如此为扶家、傅家、荆南王逼到这样地步,虽是二字王却要看其他藩王、权臣、世家的脸色一行一动。
“你还是先从傅老太爷手里接过傅家,再说。”
隐约有入冬之意,天气虽寒凉,苍天却是越来越明净,如同未经雕琢的上等璞玉。可惜的是,不是暖玉。林硕跟他同袍数年,也不是最了解他的人。没成想阔别已久的傅训将他的心思看的一清二楚,并粗暴的言明。
禁军此次清洗,在李荣业等外行人来说是针对扶氏的清洗。对于那些所谓扶氏蛊惑的禁军而言,实则只是换个身份罢了。控制他们的从来都不是什么扶氏,至于被拉出刺啦啦吓唬文武百官的那些悬尸,多是不会曲如钩之人。
王府。
王渊澄正攥着两页旧纸痛苦的思考着什么,管家进来后,便将纸张收入怀中,听管家道:“少爷,亓少将军来了。”
袖中的手莫名攥紧,亓御是冲着他藏起的人来的?如果是,恶战便是免不了。对于谢陶,他始终都在放下与拿起中挣扎,正因如此,真正清楚谢陶的死因后,他极度后悔一度的退后与守护。一开始就应该义无反顾的向前。
紫色麒麟官服,墨发束之以冠,颀长的身影伫立厅堂正中。即便王渊澄碍于阴暗瞧不清亓御的面庞,仍旧为笼罩层黯淡光泽的亓御而坠落着一颗惴惴不安的心。
“亓少将军怎么有空光临寒舍。”王渊澄寒暄。
亓御神色淡淡,却没有森寒:“本将以为王公子忙于悲悯他人,无心寒暄。”
王渊澄对于亓御弦外之音不甚了了,他道:“还请亓少将军明了。”
亓御眼睑微动道:“岁祭以外的法子,王公子尽管试用,但是千万别动起什么动谢陵的念头。”
冷喝一声的王渊澄忍不住端详着亓御,这话真是有意思。
“少将军与我等不同,不像是会为情所困的人。毕竟当年,五千人丧命海崖,少将军都不曾眨眼更是不曾愧疚。怎么。。。。。。”
王渊澄自以为,狠狠撕开了眼前这个淡漠明锐男子心底最深处血淋淋的伤口,可是话说着说着却哑声了,而亓御神色自若,整个人平静的简直不像亲身经历那场流血漂橹、宰割人命如牛羊的战役,好似倒在血腥悬崖边的人不是与他同袍之人。
“方才的话,王公子是否听入耳,我不过问,王公子自便。”
王渊澄正欲回应,亓御却已是先行一步。左侧厅堂的走道疾行出一人,能出入王府者必是华服金冠,能近王渊澄的外姓子弟也只有卢润余。
卢润余眉间沉重,极其纳闷:“不是说亓御主动替锦王试魇杀蛊,怎么渊澄兄给我的这探蛊并无反应?”
闻言,王渊澄一怔,慌忙夺过蛊盅,一眼便看见里面丝毫没有苏醒之意的探蛊。
“错了!错了!错了!都错了!”
王渊澄心中的念头令他恐慌至极,也许亓御的目的不是辅助锦王?他重重摇晃着自己脑袋,迫使自己清醒,抑或是想把这个念头赶出脑外。
“什么错了?!”卢润余实在疑惑,但王渊澄又说不清心中的揣测。
亓御原是要去禁军军府办公,只是捎带见一面王渊澄。现下到了军府,傅长书又在等着他。他很是好奇,傅长书不在嘉康宫候着跑到他这里做甚。
傅长书身上一向是读书人的熏香,现下竟飘着清淡的酒香,待走近便能闻到一股浓烈的酒气。淡香烈酒,也不知哪一个才是傅长书的心事。
啪的一声,傅长书从身后拿出一沓军报拍在亓御胸膛前的麒麟兽上。他顺手又砸了酒壶,禁军军府酗酒也就罢了,居然还擅自翻阅军报!
“你藏了这些做甚?都这个情况了,你居然还能腾出手派出那些人跟着锦王下居州,真觉得自己所向披靡?”
亓御不应,只是迅速整齐军报放回原处。
傅长书吸了口酒气,傅家子弟凡是酗酒声色等一律不符合有修养的人做的事都不得做,做了动辄就精铁铸造的戒尺或是铁钉柳条惩罚。眼下只吸了口烈酒气,便呛得眼眶发热。
他看着亓御整理出更多军报,放入刚才那一沓,他觉得亓御有点像当年的自己,他曾以为自己也能肩负一朝,最终在谢阳无声催吐□□的画面刺激下,清醒了。
“亓御,你做皇帝吧!”傅长书垂下手,语气却是提上来了,“眼下的大晋需要一位杀伐果断、拥兵自固的将领皇帝。”
沙沙作响的纸页声回应着傅长书,亓御扶着额遮掩住自己的剑眉星眸,不让任何人看到眼里的情绪。
“谢氏羸弱,这是不争的实事,居州一而再再而三的上奏是为了试探谢氏还有无可能担起江山的人,让锦王下居州从来不是李荣业为首世林派对皇室的妥协,他们是对你的妥协,对亓大将军的妥协,文托付傅家,不过是皇上的一厢情愿。”
“让我猜猜。。。。。。。”
“你知道的够多了,不用猜了。”
谢氏的政权在从内至外动摇瓦解,甚至崩塌。所谓的保皇派更多的是扶氏掩饰野心的门面,剩下的人则是对他与父亲的依靠——连期望都不是。扶氏倒台,无疑加速了谢氏门面保皇派的颓败,扶氏不倒台,谢氏连颓败的过程都没有就会直接轰然倒塌。
第35章 利用情字
一室寂然,最左倚墙而立的多宝书格与浮雕竹枝纹路的樟木顶箱柜遥遥相对。足有一人长的平头案前还纵列着不少简易花纹的书格,格上搁置着不少关于西南海崖军报,以及彻底与北突厥分裂的东突厥同吐谷浑鲜卑慕容大部联合进犯的军报。
亓御靠在红木圈椅上,自傅长书走后,便一直凝视着升降式灯架上红枣似的灯罩。
傅长书很敏锐的察觉了一切,但是仍旧晚了。
半年之前重获新生的他曾问过崔故老先生一句话,手无军权兵马的文臣挟天子以令诸侯的可能性有多大?
崔故老先生反问他:忠谏之臣魏征如何下场?
他答:死。
崔老先生说,这就是文臣,哪怕被君主视为自己一面正身端行的镜子,恼了帝王意,也不过就是个死字。古来纵览能挟天子以令诸侯者不是一代军侯便是一方门阀,纵使文臣之身,身后亦是千军万马枭雄无数。
于是他又问,可有全身心忠于失孤天子者?
崔老先生答曰:有,且数量不少,大多都是功未成名就的死人,比如亘古第一忠臣比干,抑或是功成名未就的佞臣,比如窃权罔利的少师严嵩。
最后他再问:当今对大晋天子或是皇室忠诚者几人?
崔老先生只是叹息,并告诉他自己站在朝堂看一看望一望,自会知晓。
后来他站在朝堂上主动扔了颗石子——都蓝与李荣业勾结,所谓的保皇派只是跟世林派一起忙着震惊,无人抓住这个能够打压李荣业等人的大好机会,若非叶唤真刚好来,他只怕会更心凉。
在处理万方道长一事上除了傅长书站在朝堂出言,保皇派至始至终都像一群死人。
至此,他终于明白前世李荣业等一群身后没有千军万马无数枭雄的文臣如何能挟少帝以令诸侯了——因为根本无人在乎羸弱的谢氏。而傅长书保不住谢阳只怕是傅家干涉之故,由此可见谢氏在朝根本无拥护者!
至于他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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