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千思绝[下]-第29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明日么?
  望着此刻眼里只有自己身影的红色眸子,白忧开始有些不舍了。
  他能清楚感觉到,腿伤好得很快,而昨日开始,他又感觉到,那股莫名的力量又开始在体内增强。
  一切都比自己预料得还要快。
  这段时间,或许会成为自己一生中最为放任的时光。
  而这个自我放任的期限,就要到了。
  唯一一次放任自己不管不顾,用心去体会作为一个正常人真正该有的喜怒哀乐。
  可是失败了。
  其实从被复苏的孤鬼带回去治疗的那天起,就已经注定了失败。
  他试想着或许人鬼可以重新开始,但许是因为自己言语太过拙劣,许是因为自己太过无趣,又许是因为从有这想法开始,就是错的。
  当初是自己亲口告诉他“人鬼殊途”,害他至此,又如何能去奢望重来?
  他无法再自我欺骗。
  因为他清楚地知道,在自己面前总是表现得过分温柔呵护的孤鬼,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却总会无端变得冷漠,冷漠地拒绝自己所有吃力的讨好。
  每一次不动声色地示好,都会被他不动声色地拒绝。
  现在的孤鬼,可以对自己付出温柔付出关心付出很多很多,却再也不愿接受自己给予的任何东西,哪怕只是一点点关心。
  孤鬼的内心深处,像是被冰封了起来,那是一个不容触碰的禁地。
  既然如此……
  那么……
  “在我回答之前,能先回答我一个问题么?”
  看着眼前安静乖巧的白忧,孤鬼犹豫了一下,微笑点头。
  但下一秒白忧说出的话,却让他入赘冰窟:“当初留在地牢的那句话,是何意?”
  “……”孤鬼有种不好的预感。
  “‘十里红妆满大都,新人不闻旧人哭’。”
  那一瞬,孤鬼脸上闪过吃惊、困惑、抑或是恐惧……
  “能告诉我么?”
  “……”
  白忧看到眼前孤鬼的神色是变了又变,却没作声,良久不曾有任何动静,就这么弓身低头盯着白忧看。
  鼓足勇气,白忧深吸了口气,从被子里伸出双手,颤颤地轻环上了孤鬼的颈项,对着那双火红眸子,小声又说了遍:“告诉我,好么?”
  “……”
  第三遍问完,他听到孤鬼狠狠倒吸了口气后,好一会儿才缓缓呼了出来:“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
  白忧意识到,自己可能已经触碰到了那块禁地。
  “那夜之后,我和四郎紫苏去过地牢,然后……”回忆起那日在那阴森地牢里看到大片触目惊心干涸了的黑色淤血和墙上那斑驳刻骨的俊秀字体,白忧只觉左胸口的位置像是被人狠狠剜了一刀,撕心裂肺地疼,“然后……看到了它……我想知道……‘何为旧人’……”
  “呵呵~~~~旧人么?” 孤鬼看上去似乎神色自若,但接话的声音却是打着旋儿在颤:“旧人啊……让我想想……”
  “这个也需要想么?”
  “……需要的。”孤鬼觉得眼前的一切开始变得朦胧,眼前似是蒙了一层水雾,怎么看也看不真切。
  孤鬼冥思苦想了好一会儿,才道:“那时被你关着的时候,我气不过,瞎写的,这么久了……我也记不清什么意思了。”
  “自己写得东西,为什么会不记得呢?”白忧一顺不顺地盯着眼前水色蔓延的火红眸子。
  待那眸子积满后,他抬手抚上了孤鬼双眼,那一直不肯滴落的水珠就顺着那骨节分明的手指滑进了掌心,顺着手腕,钻进了袖口里面。
  冰凉冰凉。
  许是累了,许是不想让白忧看见自己,孤鬼索性就着他手的姿势,低头抵在了他额前。
  眼睛被自己的手遮住,白忧陷入了一片黑暗。而黑暗中,听觉变得异常敏锐,他清楚地听到孤鬼用颤抖得没了形的声音回道:“因为那时……我可能……已经疯了吧。”
  “你骗人。”
  “……”
  “……对不对?”
  孤鬼没再接话。
  他不能说。
  他无法说。
  一个只要张口就能解脱自己的事实,他却必须独自咽下。
  他要将这秘密憋住,直至自己走的那天,将它也一并带走。
  哪怕最后溃烂在肚子里,变得腐臭,那也好过再一次失去。
  而这次一旦失去,就将是永生。
  他比谁都清楚后果。
  呵呵。
  溃烂吧,就让它溃烂于心吧。
  直到屋内烛火燃尽,白忧都未等到孤鬼的答话。
  黑暗之中,回应他的竭力压抑的低沉呜咽声和那透过指缝不断涌向自己面庞的孤鬼的泪。
  白忧伸舌摸索着,本想尝尝那泪水的味道,却无意舔舐到了一双温软的唇。。
  他感觉,那唇是咸的。
  眉眼一弯,睫毛眨了眨,几道清泪也顺着白忧的眼角滑落,没入枕巾:“我知道,你在骗我。”
  但声音里却满是肯定的语气,他今晚确定了一件事,自己和孤鬼,冥冥之中肯定有着某种羁绊,某种不为他所知的羁绊。
  “孤鬼,”白忧一手轻抚着孤鬼的后脑,艰难哽咽道,“其实当初娶瞑幽公主是无奈之举,我杀了瞑幽国师雷洛,破坏了平衡,就必须为此付出代价。但它不应该是太子。我答应过先皇,会护太子周全,便绝不会让他回去做那该死的国师,只享十年阳寿。他还小,他只能是未来的火羽国主,你知道吗?”
  “……”孤鬼依旧不答话,一双手却将白忧扣得死死的。
  “在你来的前几日,太子已经怀疑到他自己的身份了。现在也是时候去告诉一切,让他登基了。所以,明日陪我进趟宫,可好?”
  “……”扣着白忧的手又紧了几分,似是要嵌进他身体那般。
  “刚刚你不是问我,想去哪里么?”白忧微仰起下巴,贴着面前那颤抖的双唇,柔声低语道,“等伤好了,带去我趟山顶的温泉,可好?”
  只觉上方的身躯猛地一震,似是错愕不已。
  但他知道,孤鬼心里那一直冰封的禁地,或许正在慢慢解开。
  而不待白忧细想,下一秒,便被那袭红衣覆上了双唇,吞噬中带着前所未有的疯狂和炽热,夹杂着低低的呜咽,泣不成声。
  沉重,如困兽悲鸣。
  【第五十七章 】
  天刚破晓,白府门口停着早已备好的马车。
  马厩前,紫肃正低头给自己和紫苏的两匹雪白色马儿喂草,琢磨着一会儿再去叫醒紫苏,让他趁机再多睡会儿。
  房内。
  孤鬼低头给白忧梳妆。
  梳妆?
  对。
  事情是这样的,今日一大清早不知何故,白忧跑来孤鬼房间找他,支支吾吾了许久,孤鬼才听清他话里的意思是想让自己帮他梳完发,再进宫。
  看着面前极力掩藏难为情故作淡定的模样,孤鬼莫名起了逗弄之心,故意半天不作声,直到白忧尴尬地想说算了的时候,他忽地打横将人抱起向房内走去,惊得白忧一声惊呼,连忙环住了孤鬼。
  白忧鲜少主动开口让自己做些什么。被需求的感觉,真的很美妙,他希望以后这样美妙的感觉,可以再多一些。
  孤鬼心情甚好地一丝一缕理着青丝,异常细致,非常耐心。
  白忧则安静地坐着,一瞬不瞬地看着镜中忙碌的身影,不发一言,偶尔眼皮实在撑不住,眨眨眼睛又接着看,看他拨弄发丝的娴熟动作,看他嘴角微翘的慵懒不羁,看他……
  一双黑眸炯炯有神地看着孤鬼的一举一动,若有所思。
  被那专注的目光瞧得不自在,孤鬼开口调侃道:“忧儿,这么盯着人家瞧,我会不好意思的。”
  “啊?”怔愣了下,待与镜中那火红色眸子眼神交汇,白忧意识到是在说自己时,原本白皙的面庞迅速染上一层红晕,他有些慌乱地扭头看向别处。
  “呵呵~~~你怎么倒先害羞了。”原本搭在白忧肩上的手抚上了那清俊的脸颊,孤鬼将那企图逃避的目光又重新回看向镜子,让它眼里只有自己,“你若爱看就看个够吧,我不介意的。”
  声音里极尽温柔宠溺。
  顿时,酥麻的感觉从耳畔流窜至全身,这感觉陌生又舒服,舒服得浑身开始不自在了。白忧本能地偏了偏,却不料正好贴上孤鬼俯身下来的侧脸,反倒像在撒娇。
  一侧首,孤鬼在白忧反应过来之前从那白皙脸颊偷了个香。
  蹭的一下,白忧一秒变成西红柿,却努力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如此纯情反应孤鬼尽收眼底,心情大好,忍不住得寸进尺伸舌舔舐了一番那诱人的圆润耳垂,尽兴了才悠然地从一旁拿起玉簪束好长发,一边回味着口中滋味,一边欣赏着白忧如惊弓之鸟被偷袭后石化在原地的可爱模样。
  所以,他没察觉到白忧眼底那从睁眼醒来就不曾散去的忧郁之色。
  梳发时如此熟稔的手法和细心柔和,似曾相识。
  它们印证了一个臆想。
  而这臆想,让他更加接近事实。一个他未知,却能隐隐感觉到的事实。
  朦胧,却清晰。
  要知道,没发生过的事情是不可能有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而一旦有了这感觉,那就说明……
  终于忙活完毕,孤鬼颇有闲暇地开始对着镜子审视起镜前的清雅佳人来,毕竟是他辛苦劳作一大早的成果。
  只见他双眸微垂,长长的睫毛在眼底投落出两片阴影,乖巧地坐于镜前。两侧耳畔向后束起略高于耳际,淡青色的玉簪斜斜一挽,那倾垂的墨发便平添了几分逸致,一拢细碎发丝半遮一侧眉眼,恬淡清丽又暗藏着随性脱俗,让人愈看还休。
  说这佳人,绝色,一点也不为过。
  “看看,还满意么?”孤鬼一双火红色眸子眸子盯着镜中白忧,问道。
  白忧有些心不在焉地看向镜中的自己,当看见自己与不同往日几分不一样的模样时,不由暗惊。他没说回答孤鬼到底满意还是不满意,只是伸手轻挑起肩上的宽厚手掌,五指张开,与他交缠相握,动作极尽缱绻。
  “谢谢。”他淡淡道。
  却不知他这一无意识地动作好似凭空一声雷,好一会儿,孤鬼才回过神,收紧五指紧紧攥住手里那指节分明的细长手指。
  眼前的一切,是他偷来的美好。若是能多一些,再多一些,该多好。
  许是因为太过用力,白忧被握着的手指关节泛出青白,他皱了皱眉并未作声,而是将脸颊轻贴上那紧紧缠绕的十指,感受着里面蕴藏的温度——有些滚烫,却不灼人。
  一时屋内静谧,檀香四溢。
  直到外头传来敲门声,二人这才不舍地松了开。


第62章 第 62 章
  “该动身了,忧儿。”孤鬼走到白忧身侧,弯下了腰。
  “好。”
  见白忧点头,孤鬼一手绕过脖颈一手穿过腿弯将人横抱起,在他起身的同时,白忧一双玉手顺势环紧了他的脖颈。
  整个动作一气呵成,极其默契,肢体配合得不能再自然。
  一切都在不言中。
  院中,杏花开得正盛,映着晨曦美不可言。白忧却觉得,眼前这双火红的眸子胜过那杏花,似燃烧的火焰。
  灼人心。
  胸口处没来由地一阵悸动,白忧下意识地捂住胸口的位置,手里传来坚硬的触感叫他一顿。
  是那不小心被他摔成两半的碎玉。
  门口,紫苏紫肃早已整装待发。一声破空马鸣,一阵清脆马蹄,伴着一身芬芳,一行人匆匆朝宫里赶去。
  再度来到宫门口,不由叫人感慨万千。
  白忧上一次来的时候,先帝健在。孤鬼上一次来的时候,被困地牢。如今,物是人非,再非,心思各异。
  进宫时白忧改坐太子派来的步撵。不过,他觉得这步撵其实有些多余。他觉得自己腿伤好得差不多了,就算今日下地走路应该也是没问题的。早上起来时,便感觉一身轻盈舒爽,体内一股奔腾之气似要破空而出,却又被什么强行压制住,只得在周身四处游走。
  近几日与日俱增突飞猛进的法力,让他隐隐觉得不安。
  进宫后,领路的小太监将白忧领进了御书房,只道太子正在与众臣参议朝政,得先等一会儿。
  问及何事。
  那小太监躲闪半天,才小声道:先前来和亲的瞑幽公主——妙灵惨死火羽国师府后,瞑幽便派了使者前来讨说法,却被太子强硬打发了。回去复命时,恰逢瞑幽太子洛雷宇昏睡中莫名丧命,悲痛欲绝的瞑幽国主洛郴在听了使者带回来的话后,勃然大怒。要知道,最初洛雷宇和国师雷洛前来访问时,就与白忧发生摩擦,被私自扣留。而后重伤回来,回去后伤病难愈昏迷不醒。而后来离奇死去的国师,相传也是与白忧有关。
  诚意满满让女儿与白忧和亲,可结果呢,竟然死在新婚之夜!而现在一直昏迷的洛雷宇居然睡着睡着就这么没了!自己的国师和儿女无缘无故丧命于国师白忧手里,瞑幽国主岂肯轻易善罢甘休,扬言要火羽交出白忧以死谢罪,否则就对火羽宣战,拼个你死我活也在所不惜。
  小太监一边小心翼翼观察着白忧脸色,一边深情并茂地说着。但发现自己叨叨絮絮说了一大通,国师只是静静地听着,神色淡然,好像自己说的是别人不是他似的。
  等那小太监叽里咕噜把该说的都说完了,白忧朝他挥了挥手,小太监会意,战战兢兢地退了下去。
  那小太监说了那么多,总结出来无非一句话:瞑幽要杀白忧,火羽不交人两国就开战。
  屋内,静悄悄。
  孤鬼走到白忧面前,弯腰将白忧受伤的脚踝放置在自己半跪着的大腿上揉捏着,温声问道:“今天可有感觉好些?”
  “好多了。”白忧有些不自然,伸手去拉孤鬼起来,扯了半天都扯不动。
  “怎么了?”白忧问道。
  “没什么。”
  白忧隐隐感觉有些不对。
  良久,才听孤鬼开口道:“你怎么打算?”
  “洛郴会这么做情有可原,他们几个的死都和我有关,我会给他一个交代。”
  “所以,让他们把你交出去?”
  “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火羽陷入水深火热之中,让杀死洛雷宇的人坐收渔翁之利?”不,杀死的应该是鬼族,一直在暗中与他们周旋的鬼族。
  孤鬼一顿,停下手中的动作,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把“这有何不可”的话咽了下去,他不想打破现在来之不易的温馨:“既然这样,就把我交出去吧。”
  “不行。”话一出口,白忧就立刻否决掉了。这样,无异与将孤鬼交给了那帮鬼族。
  “打伤洛雷宇、杀死妙灵的都是我,与你何干。”孤鬼弯起眼角,似笑非笑,“再说了,他们奈何不了我的。”
  “我不同……”
  “听话。”
  “绝对不……”
  “我说过”孤鬼柔声打断了白忧,“只要是你想守护的,定会如你所愿。”
  如果这是你要守护的……我便如你所愿。
  直到现在,白忧都清晰记得耳畔那声低沉呢喃却又无能为力的愧疚惶恐一次又一次在午夜里梦回,每每自己惊醒后,却又是透不过气的压抑沉重之感。
  “不!不行!!我不允许你……”
  “哥~~~~~”嘎吱一声,突然打开的房门打断了白忧。
  那声音毫不遮掩的兴奋之情,叫得白忧神经一时短路。
  “哥!!!”火明槡又唤了一声,三步并作两步来到跟前。
  对上眼前眉目英朗成熟不少的黄袍青年,白忧才回过了神,“参见太子。”
  “这里没人,哥别行礼了。啊,这是……”火明槡的目光落到半蹲在白忧跟前的孤鬼时,有了一丝尴尬和疑惑,“你们……”
  他清楚记得,那夜自己对孤鬼示威大喊道:孤鬼,如果你敢出手伤害哥哥,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曾经是敌人,而如今,两人却又如此亲密,火明槡反倒尴尬了,不明白其中原委,不知该作何反应。
  “我们……”就在白忧开口解释时,孤鬼起了身,打断了他:“你们先聊。”孤鬼身子前倾,与白忧抵额道别,“我四处转转,在宫门口等你。”语罢,径自先出了门。从头至尾没看火明槡一眼。
  火明槡对他的不敬,他可铭记在心。这孩子从自己第一次离开白府,每每遇见都没个礼貌,是时候给他点教训,让他不尊重自己这个师傅。
  对于火明槡,孤鬼始终将自己定义在他师傅这一身份上,原先没变,现在也不会变。徒弟错了理应先赔礼道歉。哪有让师傅先开口的理,除非他不想认自己。
  鬼族的逻辑,本就不同于常人,理解不了也没办法。不过这并不是他刚刚突然态度傲慢冷漠的缘由。
  而是——
  出了书房后,孤鬼驾轻就熟地在宫内四处溜达晃悠。一不留神溜达到了皇甫青住的寝宫门口,就顺道进去参观了一番,不想寝宫里四处摆放的尽是些的奇异宝剑。这臭脾性倒是一点都没变,和原先在天庭那会儿一个德行,喜欢宝剑,四处搜刮,弄得房里到处都是,依旧任性。
  走出来后觉着无趣,便朝宫内人迹罕至的深处晃了过去。
  而重重宫闱转角的尽头,有一道外人根本不曾知晓的机关门,那是通往地牢的门。
  因这地牢专门用来关押斩杀过鬼族,又称“弑鬼门”。当然,并不是所有的鬼进去了都会出不来,凡事总有例外。
  比如三百年前的雾沧,又比如伤痕累累的孤鬼。
  莫名的熟悉感翻涌上来,孤鬼也只是勾了勾唇角。所谓故地重游,当然得体面些,他郑重其事地整了整衣裳,大步流星向前走去。
  直到暮□□临,白忧总算给火明槡理出头绪了。
  身为太子的火明槡,基本都待在皇宫,根本不知宫外的事,自那夜一别便再未见到白忧,此刻见到他,兴奋、激动、困惑、苦恼等情绪伴着诸多疑问一股脑儿全抛了上来。
  首当其冲就是他脚伤的问题,而后是关于孤鬼从敌人到如今可谓战友的关系转变。这其中又牵扯到那夜鬼族绑架他和先皇一事。既然提到先皇,那么他的死和先前的病以及扑朔迷离不肯就医的顽固态度还有谜一样的遗诏,也成了必然要谈论的话题。
  而隐藏在这一系列问题背后深处的,便是火明槡最关心的问题——身世——一个他原本深信不疑现在却最为怀疑的事实存在。
  窗外渐浓的暮色将火明槡的脸色映得有些暗灰,他盯着桌上凉透了的茶盏发怔,半晌后又开口问道:“所以说,我是宣妃和……瞑幽国主洛郴……的儿……子?”
  停顿了几处,声音微颤。
  这已经是他问得第十二遍了。
  白忧揉了揉额头,略显疲惫,但他肯定自己没记错,的确是第十二遍。
  无论换作谁,都无法接受自己的身世这样变来变去,原本无忧无虑的孩子,莫名其妙被告知自己当朝三皇子,被领进了宫里,被剥夺自由,后来被迫推上太子之位。等少年慢慢长大好不容易说服自己接受这一切的时候,这身世又突变了。自己根本就不是什么三皇子,自己是母亲和别国国主偷尝禁果的意外存在。而即使是这样的存在,过两天居然还能登基称皇。而他下午还刚刚收到自己亲生父亲派来的使者传话——不把国师交出来,我就灭了你的国。
  刚知晓实情,就莫名其妙陷入和自己亲生父亲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剑拔弩张敌对状态,这突如其来的感觉究竟有多糟糕,他已经无从说起。
  心里只有一个想法,这特么的,我到底得罪了谁!!!
  火明槡是皇甫青的弟弟没错,是宣妃的孩子没错,但却不是宣妃和先帝的孩子,而是宣妃和瞑幽国主洛郴的儿子。
  而白槡不叫火明槡,而是叫洛槡。
  原来,那宣妃,本名皇甫潇馨,与当时还是皇子的瞑幽国主洛郴本是相好,两人也约好长相守,岂料当时的太子突然暴毙,洛郴突然成了太子承了皇位。本是件好事,却不想身处皇位的洛郴慢慢变了心,立后纳妃后宫三千佳丽,喜新厌旧的本性使他早就忘了皇甫潇馨。而听闻洛郴立后的皇甫潇馨伤心绝望之余遇见了前来瞑幽造访的火明贤,火明贤对她是一见倾心,哪知皇甫潇馨对他不理不睬。无奈之下火明贤只好用了强,事发之后向洛郴要人。洛郴见生米已煮成熟饭,自己对那女人又早就没了不耐烦了,不如借此做个顺水人情换取两国交好,也不失为一件好事。瞑幽实力不敌火羽,他是清楚的,便答应了。
  面如死灰被带回火羽的皇甫潇馨被带回了火羽,生下一子,许是老天也觉着亏欠了她,所以那二皇子出世时居然是含着一块龙魂玉出世。孩子刚一生下来,宣妃便道,这孩子必须跟她姓皇甫。这消息一传出,文武百官无不反对。可先帝火明贤偏偏就答应了这一荒唐要求。许是自觉对不住这女人,还特封她为“宣妃”。“宣”字,意在人人提及而歌者,是为“宣”也。后来事实也证明了这位女人的确出类拔萃与众不同,辅助皇上带领火羽不断强大,成为了火羽人人敬仰的宣妃。
  人人都知道,先帝宠极了宣妃,甚至要立她为后,然而宣妃无论如何都不肯,所以火羽皇后一位一直空着。但大家心中早默认宣妃是火羽的一国之母。然而只有皇甫青知道,宣妃过得并不快乐。她的一切温柔贤淑仅仅是因为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