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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一场丰衣足食的恋爱-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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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再次闭上眼,就蹲在地上,不停地用指尖摸着水泥道上的小疙瘩,刺得生疼可我真没感觉,只想再疼一点,因为他说,“曾攸,你的残局你过来收拾,你叔叔过来了。”
  我真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我与我叔叔自那年边城带我出来以后就没再见过,我甚至都否认自己还有亲人,与唐新倩说起家里的时候,我都说是孤儿,母亲八岁那年过世,从此父亲不知所踪,一直靠一个神秘人物供书至今。
  万想不到,我的叔叔会再次出现,而且是最先出现在边城的面前,面对边城,他难道不会觉得内疚吗?
  我深呼吸一口气,边城的声音再次冷冷响起,“三天,最多给你三天,如果三天你还不出现,我保叫你叔叔和你父亲一样蹲大狱。”随后是啪的一声电话挂断声,虽然很突兀,我只是怔了一下,随即思绪似是从四面八方而来,随着海水,冲洗掉的,又重新回了来。
  我怔怔地站在原地,不知何时,一个东西罩在了我的身上,我本能地抬头,瞥见是唐新宁微笑的眼,我站起身,却因为蹲得太久而天旋地转,他一把扶住我,我抚着头站了会,“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嘴角微微含笑,“担心你。”顿了顿,“你脸色很白,怎么了?”
  突然听到关心的话,我鼻子一酸,用力眨了眨眼,却又怕掉泪,心中乱成一团,不知如何是好,只得垂了头,摸索着想找个地方休息。
  我抬起头,心中有某个角落鼓了起来,叫嚣着找出口,我望着唐新宁,“想不想听我讲故事?”
  ——————————我与唐新宁坐一个通宵茶馆里,穿透人心神的小提琴缓缓流动着,在静谧的空间里,我谈起了那八年未曾开启的记忆,茶被煮得沸腾,我们都没有注意到,我却沉默起来,有些事情真的不太好说,我抬眸,正对上唐新宁的眼,他微笑,我淡淡开口。。。。。.
  ——————————“我出生的家庭很奇怪,因为他们都很聪明,随便拿出一个在陌生人群里都可以独挡一面,但放在一起却是一盆散沙,小的时候我并不明白这个道理,大了,边城有一次说起他们的时候就说,“曾攸,你的家人都自作聪明。”我才觉得确有这么回事。
  我妈是村里的美人,嫁给我爸的时候是冲破了许多阻碍的,到我离开村子,我与外公外婆都没有来往过。
  我遇到边城八岁,那年他十四岁,我妈妈正好过世。
  九十年代初期,是改革开放正浓的时候,外出打工的人很多,我爸爸也是其中一个。
  我与奶奶相依为命,奶奶的性格很古怪,身上长期有病,根本照顾不到我,八岁,我一个便要打柴,提水,还有家里的二亩田,全靠我一个人打点。
  来的第二年,边城的父亲与我父亲一起外出打工,边城便帮点我做事,他实在是很优秀的人,什么事都可以做得很好,他唱歌很好听,学习成绩也好。
  那是我妈妈去世之后我感受到的最为刻骨铭心的关心,他会帮我做很多事情,累了他会让我靠着,别人欺负了他会帮我讨回公道,我去劳动他便跟着。。。。。。。”
  我似有些醉意,脸上热热的发烫,我看着唐新宁,他正一眨不眨地望着我,听到我停顿了下来,他便问,“然后呢?”
  我笑,“好日子怎么会长久呢,后来一拍两散了。”
  他一惊,不懂我说的意思,只问,“他上大学交女朋友了还是你没有他的联系方式?”
  都不是,我摇头,“是发生了令他足以恨我的事情。”
  他波澜不惊的脸上出现了一丝诧异,却没有追问,只定定看着我。我将头一低,手边的茶被打翻,茶汤立时溅了出来,我拿纸巾擦,却越擦越多。
  他夺过我手中的纸巾,一下一下极其仔细,有那么一瞬间,我以为是儿时的那个边城拿着竹叶在给我吹曲,睫毛上有层淡淡的水汽,那是在清晨的村子里。
  边城经常问我,“曾攸,长大了还会在这村子里吗?”
  我总是点头,小时候没有想过自己会出村子,一辈子就这么过去,生老病死,只要可以与城哥哥一起,那便是人世间最幸福的事。小时候心思简单怎么会想这么多,得到的时候觉得幸福便足了,哪会想以后。
  听到我回答他便会不太高兴,我不知道那种不高兴从何而来,只是隐隐的觉得心疼。
  打从脚底的心疼。
  我揉了揉眼,胀胀的很难受,唐新宁将纸巾递给我,语气温柔,“后来发生了什么事?”
  后来。。。。。。。我睁开眼,那年的事,一股脑地冲了上来,我眯着眼,似是看到了旧时的边城,一脸傻笑地站着,但那件事之后那么冷漠和狠毒的眼神。
  我微抬起头,又开始说,唐新宁重新给我倒上茶,我喝了一口,有些微苦,过后却是甜的。我缓缓开口,“九七年,举国欢庆的日子,却是我一生中最难过的时刻。”
  我将手伸到腰处,清楚得记得这里被人踢过一脚,过后的那一脚被边城拦下了。
  “那年叔叔回家,带来了父亲入狱和边城父亲死亡的消息,村里一片死寂。。。。。。。”
  
                  
原来怎么都逃不过(2)
  我盯着眼前的茶杯,托在手里,小心地握着。唐新宁远远地看着外面的风景,外面依旧是漆黑的一片,偶尔有一些响声,也只是服务员的脚步声。
  连青蛙的叫声也听不到。
  我将头支起,手痛得不能再痛了。飘走的那些思绪又回了来,我软软地伏在茶几上,眼泪掉了下来,啪的一声,有如珠玉相撞。
  “其实事情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我爸爸和叔叔这些年一直在外面贩毒,在与人交易的时候被警察撞见,叔叔跑得比较快走脱了,但警察一直要父亲再交一个人出来,父亲无奈,为了保住自己的弟弟,昧着良心将边城的父亲给冤枉了。”我抬起头,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流,我用力地吸了吸鼻子,“边伯伯求助无门,在狱中自杀。”
  我凄然一笑,正对上唐新宁震惊的脸,“所以我与边城就成了现在的样子。靠不近,离不开。”我呵呵地笑着,眼泪跟着一并流下来,我走在前面颤颤危危,唐新宁过来扶住我,结了账拉我出来。出来以后两人都傻住了,他咬咬牙,“你去我家吧,学校已经回不去了。”
  我盯着他呵呵地笑,“你还叫她小倩,她铁定抓狂。”我甩开他的手,“我不去,我才不去你家,你们老抓我毛病,连你也不放过我,我一直觉得你很温和的。”
  我有些哀怨地看着他,“你那么好,为什么要拉上我呢?”我咯咯笑着,“你是想耍我吧,边城就是这样耍我的,他老在做完那种事后打电话给我,他想让我心疼,可我就是不让他知道。”
  我眼骨骨地看着唐新宁,“其实我的心真的很疼,很疼。。。。。。”
  “发自骨子里的疼,但是,我不能说。”
  “我说了,他就会放开我了。”
  我甩开唐新宁的手,一个人朝前走去,他呆呆地站在原地不动,走得远了看不清他的身影了,我才坐了下来,支着头,身体一阵颤栗,手机在口袋里不断震着,我拿出来,果然是边城的号。
  手机上显示,凌晨3:24。
  我清了清嗓子,接起,“你好。”
  他沉默,不说一句话,过了半天,都没有所预料的声音,我再重复一次那句生硬的对白,“你好。”
  手机就这样放在耳边,不知道过了多久,他也没有说一句话,凌晨很冷,即使是在夏天。
  我抬起头,唐新宁正在不远年站着,风吹散他的头发,路灯照在他一脸泛起一层淡淡的晕,发丝轻轻飞着,有如一座雕塑。我不再任性,人被冷风吹过就是清醒,正如边城,从来不喜欢太热的东西,所以他拒绝温暖,但唯有如此,他才一直保有清醒的头脑。
  我走到唐新宁面前,“走吧。”
  小粒的雨滴在脸上,清凉的感觉,一个多月没下过雨了却在这个夜晚下了起来,雨越下越大,唐新宁几次都试图拉着我跑,我都拒绝了,这种纯自然的状态许久没享受过了,自从离开村子。
  那时候下雨像赶场似的,人在前面跑,雨在后面追,跑到家门口全身若是干的,就是重新跑回雨里也要淋个彻底,边城便在一旁撑着伞往我头上罩,而我总是生气,觉得淋雨是世界上最淋漓尽致的事,为什么不让我淋,那时还生过他气呢。
  现在想起真是幼稚,如果是现在无论我怎么淋,他也不可能拿把伞跟在我后面了,我的后面变了另外一个人,不是他,与他无关。
  与从前无关。
  我回头看唐新宁,雨水将他的眼睛冲得睁不开了,他一把一把地用手擦着脸上的水,看到我停住,吓了一跳。
  “曾攸,怎么了?”他问。
  我望着唐新宁,怔怔地,雨水将头发冲得全搭在眼前,可我还是不动,许久,我才开口,甚至连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说的什么,“唐学长,你真的喜欢我吗?”
  说完,我全身的血液都冰凉了。
  他也怔住了,许是他根本就没有想到我会问一个这样的问题,但是几乎是本能反应,他就点了头,眼睁不开,就在雨水中猛力地点头。
  “那。。。。。。明天陪我去海南好不好?”我望着他,充满期待。
  自己也觉得这种要求太过无理并有利用他的嫌疑,但是能怎么办呢,我真的很害怕,不是因为叔叔出现,而是要再次面对边城,我想像不出来,我能用什么样的表情面对他,我需要有人在后面支持我,哪怕只是站在后面。
  唐新宁出现了一丝疑惑,虽然在雨中看不清楚,但灯光折射出来的雨丝亮得如飞舞的珠帘,唐新宁垂着眼眸,不敢看我。
  “如果不愿意,不算了吧。”我似是松了一口气,转过身想继续往前走。
  这时他却开口了,“我愿意。”他用挺难看的表情对我笑,“但是不要淋雨了好不好?”
  我点头,也露出了挺扭曲的笑。
  ————————连床也没碰一下,回到宿舍,我第一件事就是将整理过一次的东西再次整理出来放入箱子,然后去赶最快的一班飞机。
  出得门来,李老太太,唐新倩,唐新宁都站在楼下,唐新倩正朝我挥手,唐新宁一脸笑意,竟然什么也没带。我看了一眼自己的箱子,发现从这里就可以看出一个人的洒脱程度了,我注定是那种什么也放不下的人。
  总是觉得不会再回来了。
  每离开一个地方都会觉得再也不会回头了。
  事实总是相反,这一次,会不会也一样?
  我朝唐新倩笑,她跑过来一把抱住我,“如果不是因为公司要培训,我一定现在就跟你去。”
  我拍了拍她的背,李老太太也过来了,对我笑了笑,“这次与新宁过去,该办的事全办了,只是曾攸,别说老师多心,你是个实心眼的孩子,有些事别老揪着,该放的就放,知道吗?”
  我点头,眼泪在眼腔里转,但我硬是没让它流出来。
  唐新宁拉过李老太太,“妈,我会照顾好曾攸的,你放心。”
  李老太太点点头,很坚决地拉了一下我,“走吧。”
  唐新宁接过我手里的箱子,回头对唐新倩和李老太太说,“我们走了。”
  坐上车,过了很久还可以看到唐新倩的手在挥舞,我收了眼光,正对了唐新宁伸过来的脸,倒真真吓了一跳,相差不过二厘米。
  我笑了一下,他发动车子。
  然后是一路无话。
  这次终于坐到了靠窗的位子,空姐送饮料过来的时候我才将眼光从窗口收回,一下红的绿的一块一块挺漂亮,甚至可以看到一朵朵漂浮的白云。
  唐新宁微笑着,“你看上去心情不错。”
  “嗯。”我飞快地应着,其实觉得和唐新宁在一起如果不谈太感情的事,真的很轻松,与一个温和的君子在一起,是一种很幸福的事。
  “我还没问你到海南到底是为什么事呢?”
  “呃。。。。。。”我挺假的笑了笑,“昨天那个故事的继续。”
  他怔了,“去见边城?”
  这一瞬间我是真后悔了,他肯定看穿了我是想利用他或是他已经这么想了,当初提议请他陪我完全只是一时的冲动,现在想来,这完全是将自己逼入了另一个绝境。
  我挺艰难地点了点头,“还有我叔叔。”
  他皱着眉头看着我,“你叔叔?”他挺淡的笑了一下,我估计他肯定是在想,怎么天底下还有这么厚脸皮的人,居然还敢找人。
  我垂着头,脸皮通红,不论怎样,不论隔得多远,我怎样逃避,他都是我叔叔,逃不了也剪不断的血缘。
  “你打算怎么办?”他盯着我眼睛问。语声温柔。
  我摇头,我从来不知道怎么去处理身边的事情,发生了我只能看着,等到摊到自己身上的时候才会觉得害怕,但是已经没救了。
  飞机停下的时候我晕得吐了,唐新宁说我真是特别的人,别人都是起飞的时候吐,我却相反。
  我说是吗?
  很苦的笑,其实一直会晕车,刚上飞机一直没说话就是因为晕。
  如果是边城,早就发现了吧。
  他一向是挺细心的人。
  ————————我站在飞机场的大厅里给边城打电话。
  那头是忙音。
  我挺无奈地看了唐新宁一眼,他看了看外面,拉着我的箱子,“先找个地方住吧。”
  我真的是很明显地震了一下,没有想过来这里还要自己打地方住,看着他打电话订房间什么的心里觉得特内疚。
  住得竟然离边城也不远,正是海甸岛上唯一的一家五星级酒店。两人一人一间房间,唐新宁将东西给我搬进去,就回房了,我正好趁着这时间给边城打电话。
  第二遍才有人接,那头的他不知道在和谁吵架,接电话的声音就很火,抡起电话就是一句,“谁。”
  单音节,更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我沉默了片刻,才开口,“是我,曾攸。”
  他在那头似是松了口气,然后又大声起来,“你拿谁的手机打的电话?”
  我惊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是刚才手机没电了拿唐新宁的手机打的,没想到边城会这么敏感,怔了怔,又不好解释,便笑道,“我手机没电了。”
  “我问你这号是谁的?”他打断我的话,重复一遍,那声音简直要将人吞了。
  我惊得说不出话来,不知道他这天大的怒气从何而来,又怎么消失,只得沉默下去,看他能怎么将情绪发挥下去。
  果然,他又开始问,“你在哪里?”
  我跑出去看了看房间号码,报给了他。
  不报还好,一报他更火大了,“你来海南也不打电话给我?!”
  我呼了口气,不想解释自己打过。
  “我没地方给你住吗?”
  我继续看着地板,心想他现在心里肯定特难过,不管是不是有地方给我住,我现在花的钱全是他的,他一定觉得我天生的虚荣女人。
  那次班上一同学家被烧了,特可怜,我将生活费全捐了给她,打电话问边城要钱的时候他就是这样的口气,“曾攸,你整个一虚荣女人。”
  那次我没解释,这次也不会。
  他却不耐烦起来,这次还好,挂电话的时候说了句,“哪也别去,我马上过来。”
  然后电话啪地一挂,我已有了心理准备。
  正如如果哪天他带着一个女人在我面前,对我说这是我女朋友,我也不会再突兀,因为早就有了心理准备。
  我很听话地,静静地坐在房间里等他过来。
  唐新宁已冲完凉,看到我怔怔地坐在床上,奇怪地问,“曾攸,怎么不洗澡?”
  我摇摇头,“等人。”
  他哦了一声,我没抬头看他的脸,但从他的声音里可以听出极度的失望。如果他听懂了我的话,他应该到另一间房间去,他的房间本就不是这里,但是他没有,他一直站在门口,陪我一起等。
  我将电话还给他,他接过,开玩笑似的说,“曾攸,他刚才生气了吧。”
  我猛地抬起头,看着他,却不说话。
  门口是边城有些铁青的脸,臭得不行。即使在他父亲出殡的那天,我也没见过他这么难看的脸,或许是经过岁月的沉淀,更加有威严起来。这些我都没有办法再去想,边城只是淡淡地看了唐新宁一眼就过来拉我的手,唐新宁却绅士起来,或者应该说他本身就是一个绅士比较合适,他伸出手,对边城一笑,“你好,我叫唐新宁。”
  边城迟疑了一下,但还是伸出了手,我却真的在心里鄙夷了起来,谁说只有女人才是天生的政治家,男人同样长袖善舞,而且比起女人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边城也露出了一丝笑,看起来并没有牵强的意味,“我叫边城。”
  唐新宁看了我一眼,笑容可掬地,“早听说过了,曾攸时常提起你。”
  “哦。”边城眯着眼看我,看不清楚是什么意思,只是笑道,“她给你惹了不少麻烦吧,她从小就这样,很不听话。”
  那口气,活像我是他的一个宠物,而他,理所当然是一个疼宠物的主子。
  我却无可辩驳,他说的未必不是事实。
  边城还是过来了,拉起我的手,笑着说,“唐先生,曾攸要跟我回家了,唐先生如果赏光的话,可以去小住,我和曾攸绝对欢迎。”说这话的时候,还该死的搂住我的腰,我除了发怔,真不知道还有什么适合我的表情。
  唐新宁微微一笑,“曾攸是我带过来的,我自然要看着她,如果边先生不嫌麻烦,我是再乐意不过了。”他又笑了笑,看向我,“曾攸,你说呢。”
  
                  
继续八年前(1)
  就这样,我与唐新宁双双住进了那幢别墅,唐新宁的房间就在我旁边,摆设肯定不如我房间,但也算宽敞,里面的几盆植物也是春意盎然。
  我站在窗口看着正打量房子的唐新宁,开口道歉,“我不知道事情会这样,对不起。”
  他回头笑了一下,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只是问,“你还爱他吧。”
  爱?我是不知道我是不是可以不爱他。如果可以,我一定要试,因为爱他,太累,我已无法承受。我苦笑,“如果可以我真不想。”
  他静默了片刻,“是,有些事心不由已。”
  真是好话,我在心里暗叹,甚至于为这四个字有种隐约的委屈感,我将窗帘拉得再开一些,外面的天空湛蓝湛蓝的,风呼呼地刮着,外面的椰子树吹得沙沙乱响。
  边城在送我们回来后就匆匆出门里了,出门前还若有所思的看了我一眼,不是不明白里面的警告意味,我只是刻意地去忽视,去遗忘,彻彻底底与过去划清关系。
  唐新宁玩弄着房间里设的小东西,忽然开口道,“他倒是一个挺有玩心的人。”
  “呃?”我不明其意。
  他依旧把玩着那盏小台灯,脸微微侧起,从我这个方向应该是欣赏他侧脸的最好的角度,他的脸与边城不同,边城总是板着一幅脸,脸上的线条极其僵硬。他不同,他任何时候都是脸带微笑的,只是一个小动作,他的唇角便勾起,散发淡淡的笑意,他的眼很长,所以,侧面比正面更好看,仿若是从画里走出来的温和男子,嘴抿双唇,正在品香茗或是轻弹一曲时乐在其中的感觉。
  他本就有这种气质,让所有人感受到快乐。
  他温和的声音淡淡响起,“里同的摆设他应该都是花了一大番心思的,从色调到整体,哪里要摆些什么,东西的形状等等他都了然于胸,并一件一件按其想法组成。”他抬头,看着天花板,“连灯光的设置也充满了感情。”
  他突然轻叹,“他也一定很爱你。”
  从这一堆东西里面看出一个人爱不爱我,真是天方夜谭,我别开脸,不愿意对上他的目光,或许他只是试探,我心里这样想,毕竟他也说过喜欢我。
  我一厢情愿地认为,在爱的世界里没有容忍,只有霸占。
  他定定地看了我半晌,才开口,“但是曾攸,我会对你更好。”
  他走近我,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东西,打开来,是一枚闪着光圈的钻圈,他低着头,紧紧地锁定我的眼睛,“嫁给我,我会对你好的。”
  我手足无措,这样的情景我第一次遇到,紧张得全身冒汗,手本来是自然地扶在窗台,现在也不知放哪里好了,只是酸酸地生疼。
  我重复着同一个章音节,“我。。。。。。我。。。。。”
  直到房间里突然有了声响。
  我本来应该抓住这个机会去开门,告诉唐新宁呆会再谈,但唐新宁的眼光一直不曾稍离我,我没有给他答案他便不放松,直到那人打开门进来,站在房间里看着我与唐新宁如此奇怪的状态。
  失望的是,边城的脸色竟然一点也没变,只是淡淡地看了我一眼,用同样的淡然的话语说,“你叔叔在下面。”说完便下去了。
  我突然有种被抛弃的感觉,这种感觉之强烈,让我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就此大哭一场,但我只是微微地挥开了唐新宁一直固执举起的手,挤出一缕强笑,“学长别开玩笑了。”
  “我不开玩笑。”唐新宁抓住我的手,强行将戒指拿出来套在我手上,“曾攸,先戴着,如果哪天你手上有了一只你心甘情愿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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