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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棠劫归家-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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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孤城赶忙将此文书看了个仔细,这是季云空的字,再联系起之前种种,安定下心神,向外大喊一声:“来人,把季云空带过来。”
  可是为时已晚,此刻季云空已不在冥宫,孤城回想起各种异样想明白了什么,当下冷笑,看来孤楚便是死了也不会让这个做兄长的自己过的安生。
  叫来冥族各大长老,彻夜开会商谈。次日交代完大小事情,又赶往媚隐阁,想看上轻隐一眼便离开。
  上了楼,推开房门,见轻隐正坐在窗口一心望风景,不由松了一口气,不管外头的情况多么的混乱,至少他在这里自己能护他安全。
  孤城正要走过去,却突然停下了脚步,不对,若是他正望着窗外,见自己来怎可不来迎,心下怀疑,不由调动几分灵力望去,下一刻手一挥将那窗口的替身划灭。
  孤城面色大变,招呼自己暗中安置在轻隐身边的影卫,这才发现所有影卫已断了联系,是什么时候,自己一忙竟是没有察觉。
  轻隐不见了,孤城将冥宫翻了个底朝天,调动所有的力量加以寻找,脸上充斥着隐忍的狂躁。
  时间一点点流逝,关于轻隐的踪迹却依旧没有进展,只剩下孤城一人的时候,他望着阴暗的天,此刻风卷云涌,心头像是被人狠狠插上了一把刀,疼痛逼着他睁眼看着,看着自己连最想保护的人都保护不了,这天下又如何能保住。
  待片刻后将所有心绪压下,再抬头孤城气势全然改变,眼底的杀意似要奔腾而出。可恨自己只能保持理智清醒的,可恨帝王不允许懦弱。
  孤城一遍遍的告诉自己,应大局为重,切不可中了敌人的下怀。可是轻隐,既然江山排在你的前面,那你便排在我的身边,无论你去了哪里,我都去接你回来。
  若是真要舍弃你,那便是连我自己一并弃了。
  孤城出战离宫之前,遣散了后宫众人,将钱财分与他们,他道,无论此去结果如何,冥宫于他们也不会是一个好的归宿,何必在此蹉跎了时光。
  话已说道这个地步,再不舍也无法纠缠,只得死心离去,最后剩下两个人,一个是冥后姚梳,一个是陆瑥染。
  姚梳临走前抱了抱孤城,说:“妾已调动重明鸟所有族人去搜捕轻隐公子的下落,妾定会将公子找到,请冥帝宽心。”
  孤城任由她抱住,低声道:“姚梳,这么多年委屈你了,还有谢谢你。”
  姚梳含泪轻轻一笑。对于冥帝,许是从嫁给他的那一刻就已深深爱上,也是从嫁给他的那一刻便清楚的知道,他爱的人永远不会是她,他孤傲的眼神中看到的从不是自己。可是即便不爱也希望他的心里能留给她一点点位置,为此她可以做最贤明仁厚的冥后,即便冥帝不爱她,却不否认她是他的冥后。
  坚持了这么久,还是听到了他说自己有了要守护的人,他不再是孤单一个人了,该为他高兴啊,过了这么久了,该是要放下这段艰难隐晦的感情,放过他,放过自己。
  不论如何,这心里头总该是要存上点好的念想,才能面对未知的将来。
  孤城转目看向陆瑥染,问:“你不走?”
  陆瑥染反问:“我能去往何处?”
  孤城沉默,良久才道:“早知该放你和雪颜走的。”
  陆瑥染不由一愣,继而浑身僵硬。
  孤城又道:“很多事本座清楚,现如今也不想再追究什么,不过有句话还是想纠正,你当日对轻隐说他是本座有的,而烛隐是本座要的,你说的一开始或许是对的,但是现在却不一样了。烛隐本座是真的爱过他,爱却不得,生做帝王,这爱而不得的滋味尝过太多,寻常人家的父母亲情、兄弟情义等等都注定是本座得不到的,可是轻隐却是本座的放不下,若是他不在了,本座便会觉得此刻手头所有都不重要了。”
  “他也是,轻隐要是没有孤城,那便什么都不会留恋了。”孤城说着,嘴角浮现一丝淡淡的苦笑。
  孤城看着陆瑥染,道:“本座知你要的是什么,本座给不了你,但其实你要的早有人都给你了。”
  孤城将一个外表普通的木盒递给陆瑥染,道:“此后你便去冥河之上做一渡船人以赎你之前所犯下的错,等到了那将这盒子打开,你会知道该怎么做。”
  陆瑥染不再多言,他慢慢接过盒子,最后看一眼孤城,知此后便与他再无情分,心中不免惆怅,终是转身离开。
  

  ☆、来时的路

  我要的是什么?
  决定跟着冥帝的时候,他给我下了一道禁锢,让我淡忘过去的自己,他告诉这世间除了孟婆汤,再没有什么是能让人把前尘过往彻底忘个干净,我既不再转世,汤便不用喝了。
  我望着手腕上原本清晰的禁锢彻底消失了,冥帝说如果自己想要想起来,那么记忆便会回来。
  此刻,我想起了很多。
  初时我要的不过一顿能填饱肚子的饭食。小时候家里很穷,父母含辛茹苦抚育我们三个孩子,我刚懂事的时候就开始帮家里干活,可还是会有吃不饱饭的日子。
  每当我路过街角,闻着小铺子里肉包的香味,想着若是能吃上一个,哪怕是吃上一口该有多好,心里越是渴望,我就越不往那边看,一口气吊着,直到走远了才放下。
  我对家的印象很模糊,只偶尔能想起熟睡时母亲因做多了家务而变得粗糙的手拂过我的脸,我记不清她的容貌,只记得她的眼睛很漂亮,总是柔柔地望着我。
  父亲每日担柴回来都先将柴火随意放在地上,就着台阶坐下,用脖子上的旧毛巾擦一把面上的汗。
  大哥是个话很少的人,我们之间几乎没有什么交谈,但却会在我累的干不动活的时候沉默着出现在我身边帮上我一把。
  小妹那个时候还很小,还需要人照看着,经常我在院子里干活,看见她坐在房间的床上咬着手指。
  我不知自己的记忆有多少是真实的,又有多少经过了岁月的修饰,之所以印象模糊大概是我自己不愿记住,我大概是一冷情薄幸的人。
  后来我家的生活不见得好过,父母盘算着要将小妹送到戏班子里,可班子里的人来了,没看上小妹却一眼看中了我,父母本不乐意,可是戏园子里的人多加了三倍的钱,他们终是肯了。
  进了戏班子的第一天,掌事的给我起了新的名字,并且告诉我,从此以后这就是我的家,过往的一切都得舍弃,那时对一个刚离开家没多久的小孩来说这话我只单单是听了,直到后来戏班子搬迁去了大城市,第一句我依旧没做到,第二句却算是真的做到了。
  或我的私心里应该是觉得戏楼比过去的家好吧,每天有好吃的事物,好看的衣服,不用干粗活,只要跟着领班学戏曲,我学的很快很刻苦,第一次穿上自己的戏服时,掌事的就告诉我说我有朝一日定能成为这楼里最好的戏子,我笑而不语,心里头求的不过一个出路。
  一同唱戏的大多和我一样是男子,当然也是有女子的,我和他们相处的不坏,不过也就是相处时保持态度温和,偶尔送点小玩意或者夸赞几句的事,至于为何不说相处的好,是因为我觉得这楼里并不存在真的温情,掌事者图我给他挣钱,旁人不过见我上下关系都打理的不错以后有事多帮衬。
  在这楼里待久了,遇见各色的人,不知不觉中心思变得深沉,如何猜测人心,如何曲意逢迎,活的卑微,活的辛苦。至于后来我果真当上最好的戏子,人前是风光不少,但我心里头明白,这不过是贱的高傲一点。
  第一次见到陆昔时,他哭的像个泪人,我以为他是个女孩,心里头不由想到我年幼的妹妹,所以不觉对他多照顾了些,谁知此后那孩子便黏上了我。
  我听掌事的说他本是母亲相依为命,母亲患病去世,他没了去处,掌事的因和他母亲相识便带他来到了这戏楼。因为这孩子年幼又愿意跟我亲,掌事的便安排他和我一起住,夜晚我常听见他在被窝里隐忍哭泣,我无奈只得伸手抱住他,他缩在我怀里,小心翼翼地抓着我的衣服,我哄着他睡了自己才睡去。
  这孩子成了我的师弟,领班忙着□□别的孩子,我就来教陆昔学习,他很乖,经常我叫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我很满意但是也担心,他这样的性子以后大了如何在这楼里保护自己,那是我第一次有了想守护他的念头。
  不知何时开始,我们成了这楼里相互扶持的存在,因为有他我开始相信生活是可以美好的。我对他的感情渐渐开始不正常,因为我一直以为我把他当做弟弟,可是对着弟弟可会想亲吻他、拥抱他、爱抚他,介意他同别人说话,看不见他会思念会担忧?
  我不正常的时候,他没有拒绝我,甚至对我说他喜欢我,我才知他同我一样是不正常的,但是即便错了,我们情愿一直错下去。
  为了他我想我变了很多,不论是思想还是行为都因他而改变,我努力当着最好的戏子,辗转在有权势的人身边,却从不低头、不弯腰,我需要为我和陆昔的未来铺垫道路,但是我也要为了他留有底线。
  我们的爱是石缝中的花朵,虽生的辛苦,却依旧保全着自己,旁人要怎么议论都无所谓,爱这种东西,从来都如饮水一般,冷暖自知。
  我们相约离开戏楼,掌事的告诉我,出了这楼便与这再没有任何干系,是生是死都是我们的命数,不论他说什么我都不会放弃,为了离开的这一天我已经做了太多,如何甘心就此中断,而且若是没有了陆昔,那么这么多年来我又因何而活。
  我这才发现陆昔对于自己是多么的重要,原来并不是他在依赖着我,而是我深深依赖着他。
  离开戏楼的那一日,我没有等到陆昔来,等来的却是殷家老爷的人,我曾体面地拒绝过殷家老爷,他当时没说什么可不代表心里就放弃了,不论他如何威逼利诱我都未曾松口他终是气急了,他问我就这么看重陆昔,我不语,他道陆昔在他手中,若我能扛过一顿鞭子便放我们离开,我知他对我也没有想象中的爱慕,不过是因为得不到让他失了面子拿我来泄愤罢了。
  那鞭子看上去轻巧,打在身上不会破开皮肤,但是疼痛却是深入骨髓的,每一鞭挥下我都怀疑自己会就此昏死过去,事实上若是当时真的死去了或许会更好。
  我获救醒来的时候,陆昔就坐在我的身边,我挣扎着起身,能看到他没事真是太好了,可是在同一天他告诉我,他不爱我,他已从了王爷府,殷家的人也是他找来的,我问他为什么,他说以前我们被拘在一个小楼了,没有真正的容身之处,现在出来了,见的事物多了,可依旧没有我们的容身之处。
  我告诉他,我攒下了不少的钱,能带他去一个谁都不认识我们的地方,他却问我可知他要的是什么,他告诉我他本出自名门,王爷能帮他复兴他的家庭,这才是他一直想要的,他说他终是不能为了我抛下一切,更不能跟着我出去受苦去讨生活,他说他要一个真正完整的家,我能给他吗?
  我供不起锦衣玉食的生活,我没有权势地位来保护自己,我不是女子不能光明正大和他在一起,除了爱他我想不出什么能留住他的理由。
  他感谢我这么多年对他的照护,给我留下一笔钱,一处房产,大亩田地便离开了,我却找不到任何活下去的理由。
  多年来我保护了什么,追求了什么,得到了什么,到头来不过一场空。原来人活一世,一条低贱的命不论如何努力都一样只能活的低贱。
  我呆呆望着窗外的湖面,湖面平静没有一丝波澜,就如同我的心一样,很空很空,我突然想将自己交付于天地间,我愿做水里的泡沫,与水缠绵,不要有片刻的清醒。
  事实上我真的这样做了,我笑着投身于清澈的湖水,当我沉浸在深水中时,眼底望的和全身触碰的都是最纯澈的东西,如此可不可以把所有的不愉快就此清洗个干净。
  湖水是最温柔的情人,它没有抵触我,宽容地给了我最后的归宿,我闭上眼,任听摆布。
  有人说当死亡真正来临的时候你会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可是当我真正感受到的时候,却听见有人在呼喊我的名字,在向我靠近,我还未看清他就失去了所有的意识。
  进了地府,望着阴暗的天空,望不尽的彼岸花,我在想自己曾多少次在这地府与人界徘徊。我是过客,还是归者?
  森罗殿上,业镜面前,前尘往事都悉数一遍,我淡淡地看着,仿佛在看别人的故事。
  大殿尽头的帘幕拉开,我见高座上走下来一男子。
  华衣,墨发,紫瞳,凌厉,从未见过如此气质不凡的男子,说不出的俊朗、傲然,他是冥帝孤城。
  孤城说他给他两个选择,要么跟着他,要么便继续轮回。许是望着他时还未缓过来的心悸,许是真的厌倦了人世种种苦难,我选择跟着他。
  冥界和凡间又有何分别,很多时候我都这样问自己,我与冥帝之间,一个给予短暂的温情,
  另一个报予顺从的体贴,即便是有情,却绝非是爱,爱是需要的是两人平等,他和我之间怕是永远做不到这点。
  冥帝有了轻隐后,我最后的温情都不复存在,并非是有多怨妒,我早知会有这么一天。
  但是我还是害怕寂寞了,害怕永生永世都待在着冰冷的冥宫之中,我突然在想是不是应该忘记所有再次轮回,让陆瑥染这个人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上,活着很累,什么都不知道是一种幸福。
  雪颜给我暗示的时候我没有拒绝他,她要做什么与我无关,我只想要那片刻的温存,雪颜在我耳边说爱我,我笑笑没有说话,爱这种东西在我这并不是能取信于人的东西。
  多少人嘴上说着爱,可一旦到了曲终人散之时,回想起来到底付出了几分真情几分实意,不过是喧嚣鼓乐迷了眼惑了耳,逢场做一场终要散场的戏。
  我早就不知自己究竟想要什么,万事不过打发着无聊的时间,温存过后是更深的寂寥。
  冥帝放我离开冥宫,我问他该去何处,他说知道我要什么,我很好奇他能给我什么答案。
  生在阳间有散场,死归地府也无妨。阴间地府俱相似,只当漂流在异乡。
  冥河水边,吹着刺骨的寒风,和来时一样,心中一片空茫,终无所得,除却手上这个小小的木盒。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端午节快乐昂(O ^ ~ ^ O)因为这章和下一章都是讲小瑥染的故事,我干脆就双更一次性发上来吧…

  ☆、此心安处

  盒子打开,能看到的是什么?
  能看到那些曾经错过,却真实存在过的东西。
  “护他一世周全,我允你所有的要求,包括……离开他。”
  “……只要我离开了他,对师兄不利的人便再也不会找上门来了,这样不也是值得的吗。”
  “……以后我不在他身边了,烦请你多照顾他。”
  “……我爱师兄……”
  眼前闪现的是陆昔,他在说他爱我,为我做妥协,为我哭泣流泪,为我隐忍坚强,只因他爱我,所以他选择离开。
  我不在他身边的日子,此刻一一现于我的眼前。
  离开我以后,他一直是一个人,此刻我站在他面前,他看不见我,亦感觉不到我,但我就这样静静地站着,好像在弥补那些错过的时光里我的缺席。
  岁月流逝,他已年近三十,在王爷府的催逼下迎娶了娇妻,新婚那一日,他喝得大醉,皎洁的月光下,他醉眸微醺,似泛水光。
  其实很清楚,在做出选择的那一刻,便与过去做了告别,只是人都是倔强的,总或多或少在心里给自己存了念想,终于在这一夜,他认清了事实,回不去便是回不去了,即便他甘愿孤独一生,也无法改变什么。
  陆昔的妻子是个漂亮且爱笑的人,和她相处久了,她开朗的性格也不自觉感染了陆昔,他们夫妻之间相处的很和睦。
  几年后,他的妻子给他生了一对双胞胎,小小的,软软的,确实和我初见的陆昔像极了,他们一觉睡醒,睁开明亮的大眼睛,甜甜地笑着,明知碰触不到,我还是情不自禁伸手想抚摸他们的脸,他们是那样的干净,那样的纯粹,看着他们,就想看见了这世上最美好的东西。
  此刻,我为陆昔感到高兴,我给不了他的幸福,他都拥有了。
  两个孩子大了,越发精神,他们关系很好,总是黏在一起打打闹闹。
  金秋十月,院子里的柿子树结果了,两兄弟争着抢着要爬上树摘果子,我站在屋檐下静静看着,嘴角不觉露出一丝笑意。
  听见脚步声,是陆昔来了,他站在我的身边,和我一样望着他们爬树摘果。
  我不知他心中会不会和我此刻一样回忆起过去。
  从前戏楼里有一棵杏树,果子很甜,所以一成熟就便摘走了。那时候陆昔刚来,爱哭,一次我带他去那树下,一个人爬上树,凭着体轻攀上了最高的树顶,好不容易从层层树叶中寻到了两个果子。
  我小心翼翼地下来,将稍大一点的果子递给陆昔,陆昔双手接过,吸了吸鼻子,可怜兮兮地望着我。
  我无奈道:“看着我干嘛,吃呀。”
  陆昔慢慢将果子凑到嘴边,咬了一小口。
  我问:“甜吗?”
  陆昔点头,小声答:“甜。”
  我笑了,又问:“那以后不哭了?”
  陆昔望着我,点头道:“好。”
  那时的陆昔乖极了,像只小兔子,我到现在还记得。
  两兄弟从树上下来,见父亲站在不远处,忙兴奋地奔过来,炫耀自己手中的成果,他们挑了一个大的给陆昔,陆昔接过,两兄弟又笑着去找母亲。
  陆昔拿着那果子,站立良久,我陪他站着,神色有些恍惚。
  我见他将那果子送到嘴边,轻咬了一口,片刻后他淡淡道:“甜吗?”
  没有人回答他,也没有人会回答他。
  我把视线从他的身上移开,望向远方。
  柿子还泛着青色,不是该食用的时刻,还未成熟便已不能继续成长的东西,究竟何来的甜。
  陆昔不会知道,在他老去的时光里,此刻我一直在看着,我因他的幸福而欣喜,因他的悲伤而难过,他逝去了那一刻,我亲吻了他苍老的脸颊,这是我与他最后道别的方式,也是与过去深爱他的自己做最后的道别。
  属于我们的故事,彻底的结束了。
  接下来,我还看见了李秦,而他眼底看的是那时的我。
  每一次进戏楼,他总是站在离我很远的地方,但是视线却都在我身上,无论是我在戏台上表演,还是卸下妆容来在楼中走动,他总是注视着我,那时候的我没有在意,而此刻我看着他的眼神,我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他奋力追赶着马车,大庭广众下向掌事者下跪,在王爷府被人殴打,见到昏迷的我时一把将我抱住,将我带离囚禁的牢笼,我未能看见的他对我的好。
  回想起来,后来的日子都是他在我的身边,可是我却从未和他好好的说过话,在失去陆昔以后,我的目光一直放在窗外的风景上,却没在意身后谁又注视着我,给了我黯然疗伤的安宁。
  谁为我做饭洗衣,见我一口未动饭菜时叹气,见我吃了会暗自欣喜,会留意我爱吃什么喜欢什么颜色,天冷了为我加衣,失眠时为我点上安神的香,在房间里摆有趣的小玩意只求我能看上一眼,谁会在房外安静守候,不自知碰触烛火下投射在窗户上的我的影子……
  我为陆昔伤神,李秦为我劳心,各自心甘情愿。
  我跳下水的那一刻,他真的跟来了,原来在河水中我最后察觉到的温暖是他给予我的,他紧紧拥着我,与我一起沉入黑暗。
  他从没对我说他爱我,但是他却做到爱我胜过自己的生命。
  我从未想过自己会被别人如此爱惜着,他做到了,全都做到了。
  我还看到了雪颜,我曾与她同床共枕,做了一夜夫妻,她在我耳边说过温柔地情话,她说她爱我。
  此刻我眼前的她处在一个水牢里,披头散发,脸色苍白,再没有记忆中的耀眼美丽。
  她狼狈地冲着冥帝大叫道:“你不能杀我,你如何向我爹交代,你不能杀我……你不能……你为着一个脔宠这样对我,就不怕我爹……”她意识到自己再说什么,立马停住了嘴。
  冥帝面无表情地看着他道:“你当真以为本座什么都知道,你爹的野心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本座也不愿意再陪着你们演下去。你放心本座不会让你爹伤害轻隐,你包括你的爹,你们所有的人本座都会一一铲除干净。”
  雪颜望着冥帝眼底的认真,张着嘴半响未能说话,最后只能颤抖道:“……我怀的是你的孩子。”
  冥帝冷笑道:“是,你很了不起,本座虽不知你用了什么办法让本座只碰了你一次就怀上了,可是雪颜,冥族皇室的孩子不仅是怀上不易,保住也不易,你曾经让别的人碰了你对吧,一旦沾了别人的气息你这孩子注定是生不下来的。”
  雪颜乍闻此言,情绪再稳定不住,两行绝望地泪落了下来,心痛欲死,气血翻涌中,嘴角流处鲜红的血液,她笑了,凄厉的笑声在空荡的水牢里回荡。
  冥帝却还是不肯放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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