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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剧本要凉[重生]-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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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权归作者所有。好书尽在【】 ://w。
文案

【皮起来很开心受 X 腹黑忠犬攻】 
【重生 伪穿书。文风不太正经。】
【总体很甜,有虐点,提前排雷,HE(我只写HE)】

岑越本是十八线末流编剧,因擅长写狗血烂剧而闻名。穷到叮当响,没事儿喜欢整两口小酒,借酒消愁直秃头。 
谁料岑越一日喝了瓶假酒,喜大普奔穿越进了自己刚写的剧本里。。。
剧中,岑越本色出演了一位断袖、脑残、“情痴”、的亡国皇子。 面对着被“五马分尸“的结局,岑越一拍大腿,在自己的性命与节操双双受到威胁之际,悔不当初地对当前情景做出评价: 
“要凉。”
为了不让自己伴随着凉了的剧本一起凉凉,岑越决定抱紧正直丞相大人的腿,把那杀青盒饭的派送日期推远点。没曾想。。。
一不小心抱大劲儿了。。。
1。 混吃不等死受(岑越)X 斯文败类攻(钟伯琛)。 
——1 V 1感情线。
——专注说骚话的皇子殿下 X 白皮黑心的丞相大人

2。 岑越:巴不得天天挂在丞相身上却不得不勤政
钟伯琛:想养霸气帝王却又想把他揣兜里藏起来
总结:我们承担了这个身份不该承担的忧愁

内容标签: 强强 宫廷侯爵 重生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岑越、钟伯琛 ┃ 配角:老多了,懒得写了 ┃ 其它:轻松,甜文


第1章 【假酒】
    
    诸君,假酒害人啊。。。
    
    这是我发自肺腑的忠告。
    
    我如同一条咸鱼茫然地躺在榻上,仰面朝上,胃里泛着酸水,浑身上下酸疼无比,仔细一闻好像还散发出了隔夜泡面的馊味。床榻上头挂着布幔,紫色带暗纹的,看着挺贵重。我瞅了瞅上头的褛金边儿,余光瞥向屋子正中央一古色古香的香炉,又收回来看向身边之人。袅袅青烟之中,一男子用细长的手指翻了一下我的眼皮子,然后转身冲另一人拱手道:
    
    “太子殿下,黎王殿下醒了。”
    
    我心想,你这不是废话吗,我这么大个眼珠子来回翻腾半天了,不是醒了难不成在梦游?
    
    男子的话音刚落下,另一高个子男人冲到榻边,握着我的手可劲儿地攥了半天,眼里包着泪,鼻子吸溜吸溜的:“子迁,你若死了。。。我也。。。我也不想活了!”
    
    我瞬间又觉得这还真就是梦游,而且是高难度梦游。我过了二十多年没被告白过的人生,刚一扒开眼就被一大老爷们给许了个生死相随,怎么想怎么毛骨悚然。更何况这大兄弟穿着一身黄不拉几的古装,上头还纹着龙,白玉发冠,长发束为发髻,莫非我喝假酒上头了,误入某个古装剧片场。。。
    
    “你。。。哪位?”我头晕目眩地问向面前这位瘦高个。
    
    他愣了一下,双目瞪得溜圆,语气也有些颤抖:“子迁。。。你。。。你仔细看看我。。。”
    
    我便认认真真地从他的天灵盖开始一路扫描到了脖子。只觉得此人长得虽弱不禁风却甚是俊美,浓眉大眼,面无长须,颇有些玉面郎君的感觉。看着好像还有点眼熟,却一时想不起来到底是谁。或许是哪位刚刚出道的小鲜肉。
    
    不过我转念一想。我只是个十八线末流编剧,本就没见过几位明星。如今我扰了人家的戏台子,还是赶紧客套客套的好。
    
    “抱歉抱歉。。。鄙人孤陋寡闻,不知阁下尊姓大名?”我连忙很上道地也冲他拱手,并挤出一抹微笑。
    
    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脸人。虽然我一向笑得很是残念。我不幸地遗传了老娘那耷拉着的嘴角,使得我整天看上去都满面愁容。再加上我的眼睛比较细长。往好听了说叫丹凤眼,往难听了讲是眯眯眼。平日里睁着眼跟闭目养神似的,这两扇‘心灵的窗户’从来就没大敞四开过。导致所有人都觉得我很忧郁。
    
    其实我一点都不忧郁。毕竟我这以写烂剧著名的编剧若是忧郁了,早就拿根绳儿绌死自己一了百了,还能为了份盒饭钱,腆着脸对那骂我是‘烂泥扶不上墙’的导演们点头哈腰?
    
    我的思维正在跑偏,眼前的瘦高个男子突然按着我的肩膀喊了起来:“子迁!我是李擎啊!”
    
    李擎?这名好像打哪儿听过。我正砸吧着嘴儿回忆到底从哪儿见过这位仁兄,忽有一尖细的声音打门外头传了进来: 
    
    “殿下!奴才来接您了!殿下!殿下。。。哎哟喂放我进去!”
    
    我诧异。这声音拖着长腔,带着气喘吁吁,上下颠簸了半天后伴随着一球状不明物体,一同滚到了我身边。我被一对儿肉嘟嘟的爪子抓住了手,那圆球吭哧了好一阵子终于说全了句子: 
    
    “殿下,您好点了没?”
    
    殿下?!我惊愕。下意识地撑着床榻坐了起来。然而刚刚那位翻我眼皮子的男子却慌里慌张地又给我按了回去:“黎王殿下,快躺下。您肚子上还有伤呢!”
    
    黎王。。。子迁。。。李擎。。。我把这三个名字串成了一串,从满是稀汤的大脑里涮了涮,顿时止不住打了个哆嗦。我嘴角抽搐着看向眼前这位小胖子:“你别告诉我。。。你是陆久安?”
    
    “殿下您连奴才我都给忘了?!”陆久安大惊失色,慌忙把帽子摘下来,捋了捋自己的头发,露出完整的大胖脸:“殿下!奴才跟了您十年啊!咱俩一起长大的!您快想想!”
    
    轰隆。我这一脑子稀汤瞬间被雷击中,咕噜噜地开了锅。 
    
    我最近又写了个剧本,依旧很烂,依旧是换汤不换药的悲剧,依旧让我连份盒饭钱都换不回来,被几位导演当成苍蝇撵来撵去。这剧本讲述的是一位爹不亲娘不爱的质子皇子报复社会的故事。而陆久安,李擎,包括黎王这三个名字则是剧本中的角色的名字。黎王岑越,字子迁,便是剧本里的倒霉男一号。 
    
    “。。。胡导决定拍我的剧了?”我的手在哆嗦,嘴皮子也在哆嗦,眼皮子更在哆嗦。这剧本被打回之后我就直接给扔垃圾桶了,怎可能会有导演乐意拍我的剧本?!难不成他们上我家翻垃圾桶了?!
    
    我这厢各种匪夷所思,陆久安的脸蛋子却已经变得煞白煞白的了。他扭头冲李擎直跳脚:“太子殿下!您不是信誓旦旦得说把我们家殿下照顾得妥妥当当的吗!怎么几年不见就成这样了!”
    
    李擎慌忙连连摆手:“兴许是黎王殿下尚未清醒。。。”
    
    “此事,我们定要向贵国讨个说法。”陆久安身后突然又进来一玄衣男子。该男子腰带佩刀,脚上一对儿马靴踏得咣咣作响。他一把扒拉开陆久安,蹙眉瞅向我,严厉的眸子里闪过一道暗芒。
    
    我被盯得三魂七魄飘飘欲飞,慌忙一点点挪了起来,靠在床头强颜欢笑:“你们是哪个剧组的?这是准备拍花絮吗?怎么感觉我好像也成了演员了?刚刚。。。你们喊我黎王?”
    
    “殿下。可还记得微臣?”那男子伸手呼噜了一下我的额头,将我鬓角的发丝掩在耳后:“微臣徐长治,从前是您的侍读,如今是御前带刀侍卫。您可有印象?”
    
    完,又一个。我战战兢兢地看向徐长治。徐长治这个名字也出自我的剧本,人设则是位忠心耿耿的主角贴身随从。眼前这演员找得倒挺好,又是个帅哥,只是比那李擎长得阳刚多了。面容棱角分明,目光中夹带着鹰视狼顾之相,让我总觉得下一秒他就要拔刀把我给砍了。
    
    “幸会幸会。。。”我结结巴巴地往后缩了缩,探头从人群缝隙中找摄影师以及其他工作人员的身影。然而并没有。整个屋子都布置得完美还原了古代建筑风格。我往边角旮旯里看了半天,愣是什么摄像头都没找出来。 
    
    徐长治见我的眼神飘忽不定,忽然伸手按住了我的肩膀。我被吓得一哆嗦,条件反射般一蹬腿,正巧磕在他腰间的佩刀上。
    
    “别闹了。。。我哪儿会演戏啊。。。黎王这个角色怎么可以是我的。。。男一号哎。。。”我一点点蜷缩起来,贴着床头往外蹭。徐长治严肃的表情瞬间皲裂出一丝愤怒,他转身看向李擎,语气咄咄地质问道:“太子殿下。您在书信中可从未提过,我们黎王殿下病得如此之重!”
    
    李擎略一迟疑,旋即又负手而立,拿鼻孔去瞪徐长治:“阁下是想兴师问罪吗?吾是一国太子,还轮不到你一小小侍卫教训吧?吾听闻贵国丞相也来了,怎么,不先来见见吾吗?”
    
    “丞相大人就在门外等候,殿下是在挑理?”徐长治不卑不亢地又把话给顶了回去。
    
    然而我可顾不上研究他俩是如何扯皮的,趁着这空档,我慌忙打人群中挤了出去。脚一沾地,肚子上顿时火辣辣得疼。我头晕眼花地想往外跑,视线却被自己的长发挡住了大半。

       我匆忙理了理头发,忽然看见一双月白色长靴打门口走了进来。那人逆着光向我伸出手,容貌模模糊糊的带了无数虚影。
    
    “微臣钟伯琛,叩见黎王殿下。。。”他嘴上说着‘叩见’,腿可一点没弯,甚至挺着腰搀着我的胳膊,将我往上提了提,然后细细打量起来。我把昏昏沉沉地脑袋摇了摇,眼珠子终于对焦成功,看清来者何人。
    
    看了这么一眼,我瞬间笑得比哭还难看起来,暗道这剧组是真有钱。眼前这位长得如同九霄嫡仙误入凡尘的美男子又是哪位啊!‘钟伯琛’是我剧本中的男配角,您老人家这般龙姿凤采,接我的剧本不嫌跌份吗?!
    
    “别闹了别闹了。。。我这。。。宿醉。。。演不好。。。”我语无伦次地将自己的胳膊给抽了回来,又揪着自己的头发往外扯,试图把假发套给扯下来。谁知我的头皮隐隐作痛,这‘假发’却严丝合缝,雷打不动。再沿着发根摸了摸,居然没摸到发箍的痕迹。
    
    钟伯琛的眉宇间立刻拧出了一个大大的‘川’字。他并没有多说什么,而是示意徐长治去拿了外袍披在我身上。我觉得有点冷,晕头转向地穿上衣服,眼睛突然瞥见了桌子上的铜镜。钟伯琛正在低头给我系带子,我推开他的手走向铜镜。
    
    铜镜中是一面容憔悴的男子,长发及腰,眉眼同我七八分相似,然而。。。
    
    “这尼玛不是我啊!”我呼地把镜子给举了起来,吓得众人齐齐退后一步。这镜子里头的人长得就算再像我,可我从来没这么瘦过,也没这么白净过,眼睛更没这么大过!
    
    难道是化妆化得眼睛大了?!我狐疑地用手背使劲儿蹭自己的脸蛋子,看看能不能蹭下来粉底什么的。蹭了半天,手背上依旧干干净净,别说粉底了,泥都没蹭下来多少。我又揪着自己的眼皮子扭,然后看向手指头。
    
    啥都没有。没有眼线,没有眼影,更没有双眼皮贴、假睫毛之类的东西。
    
    “殿下。。。”陆久安颤颤巍巍地喊我。我的心跳咕咚咕咚打着鼓点,用手从自己的肚子上到大腿上都顺了一遍。
    
    我确实瘦了,不是化妆效果,我都能摸到自己硌手的肩胛骨。 
    
    “我真的是黎王吗?”我猛地扭头看向陆久安。陆久安顿时笑得如花似玉:“是啊!殿下您想起来啦!”
    
    。。。是。。。是个屁啊!问题大了啊!我叉着单手能掐过来的细腰心生恐惧。这怎么个情况?!我不过是花了两块五在楼下的无良小卖铺里买了瓶假酒。就算喝假酒容易致死,可从来没听说过喝假酒能穿越进剧本里头啊!
    
    再一联系我写的这烂剧本的剧情,我顿时毛骨悚然。我脑抽,为了‘超越自我’,把主角写成断袖了,试图打动广大女性观众的‘萌点’。然而我的剧情一点都不萌,而是十足的凄惨。
    
    岑越在邻国当质子皇子整五年,暗恋上了邻国太子李擎,甘愿回国当起高端间谍,助其登基为帝,还不惜忽悠自己的国家为李擎扫清敌国当炮灰。结果李擎这小王八蛋上位后第一件事就是把岑越的国家给打了。岑越被自家大哥给逮了回去,最后。。。
    
    判了个五马分尸。
    
    我的冷汗跟不要钱似的唰唰直淌,四肢加脑袋开始不听使唤,仿佛有了要离我而去的势头。我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大喊一声:‘我擦嘞’,然后扭头跳上桌子,打窗口钻了出去。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可谓是我这辈子的灵敏度巅峰。
    
    落地时,屋外的守卫们纷纷举起长矛对准了我,我一抬头,他们倒吸一口冷气又把兵器给收起来了。我翻过长廊,越过栅栏,冲着院子中央的小池塘就去了。池塘周围是一圈宫女,正端着鱼食往里洒,一扭头见我鬼哭狼嚎地冲过来了,当即尖叫声一片四散奔逃,手上的鱼食洒了我一脑袋。
     
    我在漫天飞扬鱼食中脱颖而出,自甘成了最大的那粒,纵身跃进池塘。冷水拍在脸上,我的大脑怦然清醒,两个身影交织在一起辨不清真伪。一个是在台灯下胡子拉碴写剧本的我,另一个则是在离国的宫车之上潸然泪下的我。那时的我满心嫉恨,不解为何在众皇子中偏偏挑出一个我来当质子。宫车上下颠簸,颠碎了我脆弱的神经。我挑起布幔一角看向途径的河流,突有一双手伸了进来,将一圆形白玉腰佩递给了我。上头细细地纹着几个小字:
    
    “前尘往事断肠诗”
    
    我也不晓得到底哪边是前尘,哪段又算是往事,只觉得自己真的快要愁断肠了。我便敷衍地将那玉佩挂在了脖子上,盘算着日后跑路的时候把它当了,还能换点过路钱。
    
    玉佩打我的脖子上飞了起来,浸在河水中发出微不足道的光亮。我于窒息中握住了它。这玉佩确实好看,剔透无暇,卖了着实可惜。。。
    
    我颠三倒四地乱想了一通,终于溺了水。昏迷前的一瞬间隐约看见一人影游向我。再醒来时眼前黑漆漆的辨不清身在何方,只能感觉自己跟躺在火车硬铺上一般来回逛荡。我身边好像有个人,在黑暗中,眼睛如同跌落进峡谷的半点星芒。他将褥子又往我身下掖了掖,继而拿走了我的枕头,将胳膊垫在了我的脑袋底下。

     我枕着柔软的臂弯再度昏昏入睡,耳畔则是木轮子压在石砾上吱呀吱呀的声音,以及那人乱了半拍的呼吸。。。 
     





第2章 【皇帝】

    
    我这一觉睡得不情不愿,不明不白,却怎么都醒不过来。我感觉我身边有个散发着热气的暖炉,或者一床羽绒棉被,让我贪恋地把浑身上下都松弛了下来,手脚并用地扒了上去。直到我身边一空,那热源突然消失了,我才没着没落地哼唧了一下睁开眼。
    
    “殿下,喝些水?”一男子低声问道。我还没来得及回答,他便把我的脑袋一托,又往我腰底下塞了个软枕。我扫视四周,发觉自己在一个密闭的小空间中。几道微光从某些夹缝里射了进来。我正诧异,一碗水忽然塞到了我的嘴边,我便下意识地张开嘴喝了一口,却是满嘴的苦涩,仿佛这水掺了碱。
    
    我将水含在嘴里一点点往下咽,挑起余光看向身边之人。那人低着眼,将我的衣衫整理了一下,俯身在我耳边道:“殿下。快到地方了。群臣要见您,微臣知道您身体不适,但。。。终归是要见的。”
    
    他这一声声‘殿下’和‘群臣’让我刚刚平静下来的小心脏又扑腾了起来。我伸出爪子捏住了他的下巴,无视他怔然的表情,端详了半天后发觉他是钟伯琛。
    
    完了。我的心凉了个彻底。跳湖都不能把我带回现实,也就是说这压根就不是在做梦。我这一口老血瞬间涌上了喉咙,嘴巴张了半晌,最后只能犹犹豫豫地问了句:“我们这是到哪里了?”
    
    “您回家了,殿下”钟伯琛的眼神飘忽着从我的鼻尖上挪开看向另一边:“这些年,您受苦了。”
    
    家?!我哪儿来的家。我惊坐而起,伸手去挑布幔。光瞬间涌了进来,照得我睁不开眼。我眯着眼看向外面,只隐约看见几个人影打外头层层叠叠,一高耸的城墙与城门一闪而过。
    
    “殿下。您不能受凉。”钟伯琛好声劝着,将我的手抓了下来。我瘫在榻上来回看了看,终于明白自己是在马车中。钟伯琛见我沉默,抬手在我眼前晃了晃,险些把我晃成了斗鸡眼。
    
    “殿下。我们进了鸿濛城了。有些事情,微臣现在得立刻告诉您。避免您一会儿适应不了。”钟伯琛自顾自地说着。我傻愣愣地看着他,思绪停在了前半句话上:“鸿濛城?”
    
    钟伯琛僵住,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我也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话,心里七上八下地又问了遍:“我们的都城?”
    
    “。。。殿下。”钟伯琛突然伸手抱住我的脑袋,捏着我的脸蛋子瞪着我的瞳孔。我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得一动不敢动。许久后,钟伯琛终于开了腔:“殿下。您跟微臣说实话。您是真疯了?”
    
    我满眼都是钟伯琛那深邃的眼神,一时间再度平生出溺在池塘中头重脚轻的失重感。我疯了吗?我倒希望我疯了。没疯我怎么突然就进了自己的剧本了。然而我的脑子偏偏又特别清晰。我甚至又将这剧本从头到尾顺了一遍。
    
    回家了。也就是说男主结束了长达五年的质子岁月,终于回到了故国。然而男主的此番回归却为以后的悲剧奠定了一个开端。
    
    剧本中,男主临走前跟太子李擎互诉衷肠,太子李擎将自己的蟒袍玉带一齐送给了男主,以表自己的心意。男主视若珍宝,还以为自己遇到了真爱,结果。。。
    
    这‘真爱’就是个坑货。
    
    我摸了摸自己后脑勺上的冷汗,拍开钟伯琛依旧掐在我腮帮子上的爪子,心里泛起了嘀咕。
    
    我这梦做得有点厉害,按照科学理论来说,我很可能是因为喝假酒而喝成植物人了。如今我这大脑做了个‘清醒梦’,身子或许已经进了重症CPU,保不齐得睡个十几二十年的了。若真的如此,我现在着急也没用。还不如好好过把戏瘾。
    
    “我就这么回来了是吗。”我故作淡定地揣着手靠在软枕上:“太子李擎有说什么吗?”
    
    钟伯琛愣了半天,满脸写着“你怎么转变得这么快”。不过我的丞相大人的接受能力也很快,眼皮子一耷拉敷衍地回答道:“并未。”
    
    咦。我来了精神。我这剧本没按写的流程走。因为我走前没有跟李擎私会,而是跳池塘里喂鱼了。也就是说什么男一号男二号深情表白的戏份并没有上映,那要了命的蟒袍玉带也没有出现。
    
    放在别的剧本里。这蟒袍玉带或许是定情信物的象征。然而在我的剧本里,男主正是因为被自家皇兄发现了这套东西,从而断定他是内贼,最后死得七零八落。既然定情信物没送到我手上,所谓的告白也是不存在的。那么我还是一条响当当的钢铁直男。 
    
    那就好。我顺着自己的胸口,傻笑起来。做梦不要紧,做梦梦见自己的剧本也不要紧,但是做个梦突然弯了那就损失大了。 
    
    我还没笑完,钟伯琛突然又凑了过来。我慌忙把他推了回去:“有话好好说,你离这么近干嘛!”
    
    钟伯琛顺势坐回原处,波澜不惊地说了句:“是微臣僭越了。所以殿下是装疯,对吗?”
    
    “我也不知道。你就当我是真疯了吧。”我又往后缩了缩,离他更远些。
    
    钟伯琛是我剧本中的主要男配。人设就是位忠心耿耿,才华横溢的丞相。奈何男主不开眼,为了达成李擎‘一统天下’的春秋大梦,把钟伯琛给害死了。临死前钟伯琛向男主表白了心意——原来他一直喜欢男主。
    
    眼下这位很可能把我带弯了的老哥就在我身边坐着。我怎么想怎么觉得自己的处境有点危险。于是我将被子搂在怀里当成防御盾,然后继续打量他。
    
    钟伯琛一直不说话,萧萧肃肃地坐在那儿,散发着如同远山寒松一般的清冷感。眉如墨目若秋,正应了那句“公子只应见画,此中我独知津”。 
    
    我转不开眼睛,心里浮出一抹淡淡的疑虑:“我怎么就放着这位老哥不要,看上李擎那缺德玩意了?”
    
    这问题在我脑子里转了半圈,也没寻思出个所以然。旋即我又自我否认道,岑越是剧中的人物,他喜欢谁还不是我一笔带过的事儿吗!哪儿有逻辑可循。然而我又昏昏沉沉地想起来这当人质的五年,那太子李擎好像对我挺好的。别人都或多或少地对我冷眼旁观,唯独李擎没少关照我,让我不至于过得太难堪。
    
    可是李擎是怎么对男主好的,这段故事我并没有写进剧本里头。那么我脑子里这些个回忆杀到底是打哪儿来的?我现场构思的吗?
    
    或许是我的思绪太长了。钟伯琛探究的目光在我脸上巡视了几个来回,终于忍不住再度开了腔:“一会儿殿下见了群臣,万万不可多说。眼下事态复杂,殿下。。。请优先保全自身。”
    
    “怎么个复杂法?”我紧张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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