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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剧本要凉[重生]-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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闹腾饿了,必须得吃点什么才有力气吵架。

徐长治给我买了包子,然后把马车拉到了一家冷清的酒楼里,开了个包间让我俩掰扯清楚。我气呼呼地啃了完了包子,抹抹嘴开始瞪钟伯琛。钟伯琛却突然笑了出来:“殿下。您怎么这么可爱呢。。。”

我瞬间觉得自己真成了低龄儿童,被这位老长辈以慈爱的目光关切着。我恼羞成怒,抓过他袖子开始擦嘴:“你若是觉得,喜欢男人很丢人的话,那咱俩分了得了!以后我招上百十来个男倌,夜夜笙歌!横竖他们都比你讨喜,不会气我。”

钟伯琛明显不信,腆着脸顺着我的话说道:“那微臣当您第一个男宠,给他们传授经验?”

徐长治打了个哆嗦,再度往角落挪了挪,捂着耳朵装成一朵蘑菇。

我气到生不起气来,梗着脖子不去看他。钟伯琛轻叹,揽过了我的肩膀:“殿下,微臣只是想,让全天下的人都尊敬您,爱戴您。微臣不希望因为自己的原因,给您带来不好听的名声。人言可畏啊。”

我忽然觉得睿智的大丞相其实糊涂得要命,翻了个大白眼反问道:“自古贤圣,乐闻诽谤之言,听舆人之论。论帝王,哪个光光溜溜的没有丝毫的污点?再者,你是我的污点吗?!能攀上你,别人保不齐怎么羡慕我呢。”

钟伯琛可能感受到了平生第一次的词穷,憋屈半天不知怎么接我这个话。我懒得继续扯皮,起身拍了拍角落处的徐长治,让他送我速速回宫,看看六弟还健在不。

回宫后,陆久安禀报道,六弟跟纯熙公主俩人聊得还挺好,正在乐羽阁共进午膳。我顿时觉得低估了我六弟,倘若他俩真成了,倒也省却了我不少麻烦。

只是纯熙公主心悦于我这件事,已经闹得沸沸扬扬。突然换成了六弟,不知会不会对公主殿下和六弟造成影响。我思前想后,回忆起钟伯琛今日的说辞就气打不了一处来。我挠了挠鼻子,忽然心生一计,叫来上官夏,给他派了个任务。

“你,想办法散播个信儿出去。就说本王在晟宣国遇刺后,重伤难愈,子嗣无望。”

上官夏当场掏出绷带往自己脖子上一绕:“殿下。慎言。再说下去,您将失去忠心耿耿的微臣。”

我哼笑。他不敢去说,没关系。我会想办法把风声透给我母后。只要她听说了此事,基本上全国人民都得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
有朋友笑话我家小五脸皮厚。

嘛。。。小五脸皮就是厚。某些常人都在意的事情,他都是不在意的。

小五在感情上有些偏执。他认定谁好,就会一门心思宠下去。至于什么清誉啦,都无所谓的。

所以他上辈子把国家浪没了。(被捂嘴)

泥泞里打滚长大的孩子,遇到深爱的人,总会奋不顾身。丞相跟小五都是如此吧。





第38章 【弑母】
 一晃数月过去了。纯熙公主干脆住在了宫中,跟六弟明着培养感情。俩人算是王八瞅绿豆——对眼了,每天都聊得如火如荼。

我是真没想到,我们这群皇子中,年龄最小的六弟居然能如此顺利地解决了人生大事。私下里,我偷偷问六弟,那纯熙公主娇蛮跋扈,你受得住吗?

六弟憨厚一笑:“哥,她哪儿有咱母后跋扈啊!”

我觉得也是。相比之下,纯熙公主简直就是淑女的典范。我们哥俩又唠了几句,六弟终于把话题岔开,问到了我身上:“五哥。我还没问你呢。最近那传的风言风语是怎么回事?你怎么就子嗣无望了。。。”

我回他不打紧的,这样正好给纯熙公主和你一个台阶下。不然你就成了“染指兄妻”的罪人了。再者你五哥我的名声本就没什么好听的,就是败坏能败坏到哪儿去?

结果我显然低估了我母后这个人形扩音器的功率。没过多久,祁国的使臣找上门来了。问我怎么个情况,他们家公主也不回去,我这摄政王还“子嗣无望”。是不是为难他们公主了?

我慌忙带着使臣去后花园,看正在院子里扑蝴蝶的公主殿下和在旁边给公主端茶倒水的六弟:“你看。那是本王的六弟,瑾王。一表人才,俊秀可餐,最为难得的是,对公主殿下特别乖顺。公主殿下已然不再倾心于我,转而投向了我六弟的怀抱。。。”

祁国使臣当即流下了一行热泪,握着我的手说那这样他就好交差了。为了赔偿我这“到手的公主飞了”的摄政王,他们还派了个神医来,说是能治隐疾。。。

我当然没敢去见那神医。他一搭手,我基本上就露馅了。

我本以为此事就这么皆大欢喜地解决了,开始一门心思地去监管工部治水一事。然而我那老娘不是个吃素的主。她沉寂这么久,终于抓到了能戳我肺管子的把柄,当然不能善罢甘休。于是“子嗣无望被公主退婚”,很快演变成了“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摄政王殿下不适合继承皇位。”

群臣们堵着我的书房,让我出面解释。我闭门谢客,谁都不见,只把岑蛮拉出来亮相堵住诸位忠臣的嘴:“我朝未来的希望在此,你们用不着惊慌。”

于是我坐实了“子嗣无望”的名声。

钟伯琛冷眼旁观至今,终于坐不住了。在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丞相大人成功地爬上了我的榻。

我是沉睡梦中惊坐起,被他掐着脖子按回去。我已经不想去问罪徐长治和陆久安怎么把这货给放进来的,眼下我“命悬一线”,当务之急则是把这位炸了毛的丞相给安抚住。

“子嗣无望?”钟伯琛俩大眼珠子在黑夜里熠熠生辉,右手熟练地解了我的衣服扣子:“我倒要看看,你怎么无望法!”

眼见着我要被“霸王硬上弓”,为了明日的早朝着想,我在这危急关头终于拾回了编剧之魂,瞬间戏精附体,稀溜溜地挤出两滴泪:“我害怕。。。”

于是钟大丞相跟被烫了爪子似的瞬间收回了胳膊,拉过被子胡乱把我一裹,慌里慌张搂着我的脑袋揉来揉去:“小五别怕,我跟你闹着玩的。。。”
                       
我跟抽羊癫疯似的来回哆嗦,声泪俱下地控诉着:“你欺负我。他们欺负我,你也欺负我。我不想活了。。。”

钟伯琛连忙从我身上爬了下来,跪在床上把我连人带被子卷拉到怀里:“小五别哭,我帮你解决他们。。。以后谁都不能欺负你。”

“你亲亲我。”我哽咽着仰起了头。

钟伯琛小心翼翼地吻了我一下,把我的眼泪蹭干净。我把被子打开,往他身上一盖,然后拉着他一起躺下继续睡觉。

我把头埋在他胸口上,跟得手的采花贼一样猥琐地窃笑着。没点灯,钟伯琛也看不见我的表情,误以为我还在哭,便一直顺着我的后背小声哄。

“小五。我错了,你别哭了,我会把谣言给压下去的。”

我亲了亲他的下巴,把手伸进他的衣服里,顺着脖子一直摸到后背,最后在他后腰上轻轻画了个圈。

钟伯琛顿时绷紧了身子,咕咚吞了口口水,小声说道:“小五。。。我。。。我想。。。”

“不,你不想。”我将手放在他腰上,闭上眼睛准备再度去会周公。

钟伯琛明显被我勾起了某种悸动,可怜巴巴地试探着揽我的后腰:“小五。。。我们已经好久没。。。”

“嘘,你听。有狗在叫。”我打断了他的话。

“红薯?”钟伯琛对新来的花狗兄弟还挺了解:“我怎么没听到?”

“不是红薯。是我的狗在叫。”我舒舒服服地松弛下了筋骨,又往他怀里钻了钻。

“还有别的狗吗?”钟伯琛的手又开始不老实,探进了我的脖颈里。我也没拦他,打了个哈欠回答道:

“你别说话。”

钟伯琛一僵,屏息凝神地侧耳听着。我轻笑:

“看,是不是不叫了?”


我安稳地睡了一宿,醒来后看着钟伯琛那哀怨的眼神以及眼眶底下的黑眼圈奸笑。

钟伯琛无可奈何地长叹道:“我可拿你怎么办!头一回见着你这般喜欢抹黑自己的人。”

“清者自清。再说了,我本来就不怎么白。”我若无其事地起身穿衣,顺便拍了拍钟伯琛的脸蛋。

钟伯琛起身为我系腰带,苦笑道:“本是来找你兴师问罪的,谁知被你反将一军。你可以不在意自己的名声,问题是太后一党已经开始拿此事大做文章。太后的母家,顾氏一族中的老臣们极力主张立瑾王为帝,一来拉拢祁国,二来延续皇嗣。先前忠于先帝的半数重臣如今有了要倒戈的迹象。我费心费力为你铺的路,让你一句戏言给拆了半边。你说说你。。。”

我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但是也不是很慌:“那我现在立诏书。立岑蛮为太子?”

钟伯琛低头给我提上了靴子:“问题是,你现在是摄政王,不是皇帝。龙椅虽然天天坐,但是毕竟不算名正言顺。立太子是大事,不是你一句话就能达成的。朝廷中,对我和魏将军看不顺眼的人比比皆是。我若在此事上帮衬着你,怕是会弄巧成拙,被指意图不轨。再者,岑蛮是崇王的儿子。崇王在外人眼里又是“反贼”。虽然你我知道这里头的真实情况,但其他人都觉得岑蛮只是你抓回来的人质罢了。”

得。我的侄子成“质子”了,步了他五叔的后尘。我瞬间觉得有点对不住大侄子。然而被他亲爹拒收后,我也不能随意把大侄子强行给邮寄回去。

   我有些泄气,钟伯琛说人言可畏,我本不在意。可这国家跟个破船似的满是窟窿眼,那些个老家伙还忙着拿吐沫星子往里头灌水。我划船不用桨,全靠各种浪,如今终于浪到了风口浪尖上,不得不怂一波换大丞相来撑船:“那你说怎么办吧。我都听你的。但是你不能让我去娶媳妇。你若敢逼我娶妻生子以证清白,我就真来一刀,跟陆久安做伴去。”

    钟伯琛抬头甩了我一个大白眼:“你可真是什么话都敢说。也不怕传出去,让史官记下来?”

    我把衣服穿好,戴上发冠,正了正玉禛,又转身帮钟伯琛理了理他皱巴巴的衣服襟:“这些话,记下来就记下来吧,不打紧的。我最想让史官记的是——黎王岑越勤政为民。就这四个字就够了。至于其他的,爱说什么说什么。我本就不想当“千古明君”。”

钟伯琛蹙眉摇头:“小五啊,你真像个修道之人,什么都看破,什么都不在乎。将那世事漫随流水。”

我抬头看了看窗户缝里钻进来的半缕阳光:“修道?怕是‘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吧。我跟个风筝似的,在这世间徘徊。风筝线在你手里,你且牵好了,别让我飘没了影儿。”

我将惹出来的闹剧交给钟伯琛全权打理,继续投身进广淄治水。工部已经拿出了不少方案。我虽为在现代活过的人,但现代的科学知识对于我来说就是一张白纸。我这不学无术的废材编剧是扼腕长叹,恨不得再到新世纪走一遭,学个一星半点的水利工程回来。

好在我也不是什么特长都没有。活到现在,我发觉我还是这剧本的执笔人,写了整段国家的历史走向。虽然千年之后,这段历史会沉淀进岁月荏苒中,能留个只言片语便算是侥幸。然而我的眼界小,只能安排个百年的戏份。倘若能在百年内让百姓得到些实惠,这剧本便不算凉得彻底。

我给工部定下的期限是后年六月之前完成全部工程。工部觉得两年出头达成这么大的工程,有点难为人。我说各位还是努力一把,后年六月会有场洪灾。工部问我怎么知道,我便老神在在地回答道:“本王算出来的。”

于是我又被上官夏灌了安神的药汤。

在工部加班加点地辛勤工作之际,我继续着手理着广淄一代的贪污案。理来理去,终于理到了皇宫里头,理到了我三哥的脑袋上。

我早就知道,三哥商人气质浓厚,哪儿有银子就往哪儿钻。然而我却怎么都想不到,身为皇子,他居然敢抬手去拿老百姓的保命钱。

三哥发了国难财。每每广淄闹水患,他便伙同当地官员哄抬物价,搜刮民脂民膏。一袋粮食涨价数倍,令无数贫农望粮兴叹,白白饿死在家中。

真是可笑至极啊。农民跟粮食打了一辈子的交道,最后却死在了缺粮上。父皇派出去的赈灾粮全进了三哥跟贪官们的私人粮仓里,从羊身上薅着羊毛,最后连条毛坎肩都不给羊穿。我真替他们不耻。

我当如何?让三哥跟二哥一样身首异处,平息民愤?我觉得我做不到。我传来了三哥,当面质问他,命他即刻把侵吞的粮食给交出来。

我本以为三哥会再狡辩挣扎一下,没曾想他却对自己的行为供认不讳,声泪俱下地表示会痛改前非,表示愿意将所有财产充公,顺便到牢房里头蹲一蹲。

我愕然。三哥的认错态度倒是良好,我也不能太为难他。我便真把三哥下了大狱,只是将罪名往小了定,说他是私开赌场,败坏皇室风气。关个几个月就好。

然而这厢三哥一入狱,立马炸出了一票麻烦。

翌日黎明。母后来了,带着熙熙攘攘的老臣们,以及一堆我得叫个“皇姑姑”“皇叔公”的人堵住了殿门。众人命我即刻去宗祠认错,并交出帝印。

看来大丞相失手了,没把这群个老家伙给镇下去。我默默地站在大殿之中,徐长治率禁卫军围了大殿保护我的安全。人群最前方的母后冷笑道:“岑越,你难不成要以下犯上?你的仁孝之道都白学了吗?”

我看着母后,忽然觉得心里凉到令人发指:“母后。您倒是说清楚,本王何错之有?”

“你谋害瑾王,关押庆王。皇室岂能容你这般残害手足之人!”母后语气咄咄,似是胜却在握。

我漠然地扫视了一圈这些个长辈:“母后。您身在佛堂,却对这朝廷之事甚是了解,儿臣佩服。只是您说我谋害瑾王,他可曾受到半点的伤害?您说我关押庆王,他本就有罪在身,天子犯法还与庶民同罪,三哥身为皇子,私设赌场,证据凿凿,他自己也供认不讳,为何关不得?”

母后身后的几位老人立马垫脚冲我投来了探究的目光,一人小声嘀咕道:“怎么几年未见,黎王便与常人无异了。。。”

“诸位长辈还以为本王是傻子吗?”我轻笑。母后将这群人找出来,无非就是逼我交出执政权。她或许告诉了所有人,我是个傻的,受人蛊惑谋害皇兄皇弟。

母后似是失了耐心,命几位老嬷嬷上前强行掳我去宗祠。徐长治立马冲过来将我保护在身后,禁卫军拔刀相向,将一位老者吓得双腿哆嗦。母后尖声吼道:“黎王!你要弑母吗!”

“殿下自然不想弑母。倒是太后娘娘曾弑母夺子。”

钟伯琛的声音突然从殿外传来,身后尾随着数十人,浩浩荡荡地走了过来,硬是将人群给分为两部分,把母后单独隔了出来。

      我看着钟伯琛身后一熟悉的人影,大脑顿时一片空白:“…乳娘?”






第39章 【往事】

                我半张着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钟伯琛身后那位妇人,就算她已经鬓发皆银,满脸皱纹。她的容貌依旧刻在我的脑海里,越过漫长的岁月,始终保持着清晰的模样。

我的乳娘。我那已经“去世”了十多年的乳娘,竟还活着吗?

我的灵魂瞬间钻出了肉体,徒留一个光秃秃的躯壳在原地无法动弹。我木然地看着这位唯一给过我关爱的长辈,用一首摇篮曲温暖了我整个幼年时光的人儿,真切又虚幻地向我走来。突然忘记了该如何呼吸。

她死了,她明明死了!我每年都在祭拜着她的牌位,烧一把把的纸钱,把她给我做的小鞋子和虎头帽子藏在箱子最底下。在我当质子的五年里,我哼着她教给我的童谣入睡,把满腹哀愁带入梦境中,让梦里的乳娘再哄哄我,抱抱我。


满殿寂静,只剩下我沉重的呼吸声以及乳娘唤我的声音。我愣愣地盯着乳娘的眼睛,总觉得乳娘变得有些陌生。是她老了的缘故吗?还是这一切都是我的梦境,人死怎么可能复生?恍惚间,一位老嬷嬷认出了乳娘,错愕地低喊道:“玉容?你不是死了吗!”

“老奴没死,老奴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情,只能假死逃出宫去。。。”乳娘的眼神好像有些莫名得浑浊与飘忽:“老奴为了家眷的性命,迫不得已……”

“你们刚才说弑母夺子?这是怎么回事!”我的一位皇叔公双目圆瞪地问道。

钟伯琛向诸位皇室老者行了礼,又向人群后一拱手,招来几位年纪颇长的老先生。一身着蓝色布衫的老爷子说道:“草民乃淮安刘氏族人。不知您是否还记得,曦太妃?”

我母后的身形顿时摇晃了一下,沉着脸蹙眉不语。我看了看母后,又看向她身后那群面色复杂的老者们,整颗心正在一点点皲裂变形。

“曦太妃?老夫。。。有点印象。似是先帝身边的一位宠妃。”皇叔公仔细回忆着:“只是曦太妃红颜薄命,早早的去了,且并未留下子嗣。曦太妃去后,先帝以贵妃之礼为其下葬。”

“曦太妃并非没有子嗣。”刘氏老者目光如炬,望向我时不由自主地攥紧了拳头:“黎王殿下,就是曦太妃的亲生骨肉!”

众人哗然,齐刷刷地看向我和母后,母后始终沉默着一言不发,昂首看向高耸的房梁不知在想什么。

我早就知道,曦太妃可能是我的亲生母亲。但我从没想过,母后她是弑母夺子。所以说,她其实是我的仇人?

我六弟的生母,是跟我有血海深仇的人?

我不想信,不敢信,只觉得双腿发软,几乎要瘫在地上。我多希望这一切都是我做的一个噩梦。我可以容忍母后她欺辱我,猜忌我,冷落我。但我无法接受养育我长大的人,有朝一日会跟我不共戴天。我该怎么面对我的六弟?我该如何处置母后!

“当年,先帝御驾亲征,曦太妃与太后娘娘共同随行。”乳娘面向母后沉声道:“不想,先帝这场征战,足足历经了三年之久。期间,太后娘娘与曦太妃先后产子。太后娘娘先诞下一女,半月后,曦太妃诞下一子。你们如若不信,老奴这里还有证据。。。”

“不必了!”母后终于开了腔,满目嘲讽地环视四周,冷笑道:“对。哀家当年确实生了个女儿,而刘嫀儿生了皇子,也就是岑越。只是她不是哀家杀的,她死于血崩!”

“那,你的女儿呢!为何黎王殿下会成了你的儿子!”刘氏老者怒火冲天地质问道:“你莫不是玩了个“偷梁换柱”,抛弃了自己的幼女,将皇子据为己有,以稳固后位?!”

“你胡说!”母后指着老者咆哮道,面目狰狞犹如恶鬼:“你有什么资格将这脏水往哀家身上泼?!是她刘嫀儿命薄!哀家不曾害过人!”

“太后娘娘真是贵人多忘事。”钟伯琛的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淡漠中透着冰霜般的寒意:“摄政王殿下回宫当日,太后娘娘大办“鸿门宴”,席间藏数十名死士;紧接着,殿下重伤不愈,在其衣物中查出了促使伤口恶化的药沫,而这套衣服则出自太后娘娘的亲信之手;太后娘娘伪造通敌信,嫁祸给殿下;传“子嗣无望”的谣言来毁殿下的清誉;今日,更是搬出了“残害手足”的欲加之罪。一桩桩一件件,哪个不是用心险恶,想要害了殿下的性命?”

母后向钟伯琛怒目而视,岔声吼道:“你个黄口小儿也敢教训哀家了?别以为哀家不知道,你跟岑越的关系异常亲密,你莫不是他的“裙下之臣”?!”

“够了!”我的咽喉里瞬间涌起一口浓血,憋得我头皮发麻。我大逆不道地用食指指着母后,几近疯癫地笑出了声:“二十年了,儿臣唤您母后二十年。我一直以为,人心都是肉长的。您的心就算再硬,总有一天也会捂热。是我太傻,当年你罚我二十廷杖,将我扔进广思楼里等死之际,我就该明白。你我的母子情谊从一开始就不存在!是我岑越,认贼作母!”

“来人,将太后带下去。”钟伯琛有些担忧地看向站立不稳的我,冲徐长治挥了挥手。

禁卫军立刻将母后团团围住。众皇室族人纷纷让开了路,无一人敢上前阻拦。母后冷漠地看了我一眼,扔下一句:“岑越,我当初就不该留你,你欠了我女儿一条命,我做鬼也要把这笔债讨回来!”说罢被禁卫军押着出了大殿。

我终于捂着胸口蹲在了地上。徐长治努力顺我的后背,钟伯琛在一旁劝慰着。我双耳轰鸣,什么都听不清,只知道我的亲生母亲被人害了,被我喊了二十年“母后”的女人给害了。

“母后!五哥!五哥。。。”六弟突然从殿外跑了进来,慌里慌张地跪在我面前求我:“五哥,求你了,放过母后吧。她知错了!她以后再也不会。。。”

我木然地看着六弟,许久后终于将堵在嗓子眼里的那口血给咽了下去:“老六。。。哥本来也有娘亲的。。。”

六弟怔住,呆若木鸡地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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