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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剧本要凉[重生]-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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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坏菜了吗!有道是“辛辛苦苦几十年,一朝回到解放前”。我俩你侬我侬这么些集,结果冷战了一波后“恋爱进度”直接清零了。我嗅到了“分手快乐”的味道,慌忙扔了筷子抓过钟伯琛就开始摇:“你怎么这般陌生了?你想干啥?我告诉你,你不许跟我掰!你在父皇的墓前发过誓的,要跟我白头携手。你若是敢违背誓言,我。。。我爹不会放过你的!”



我这话说的一点底气都没有,因为以我对老爹的了解,他是绝不会替我做主的,甚至不会把这事儿放在心上。毕竟老爹他娶了六个媳妇,每个媳妇一个娃,雨露均沾,分配得倒是挺均匀。然而我可不行,我就这么一个大宝贝,全心全意地稀罕着,他若是跟我散了伙,那我这辈子得孤老终生,还是连个崽崽都没混上的孤老终生。



我越想越憋屈,抬手改为揪他的衣领子。四目相对,我满眼探究,他来回躲闪,万千话语凝结于喉,刚要作声却被没眼力见的陆公公给打断了:



“殿下!奴才给您准备好了热水,您要不要沐浴一下?”



我顿时没了心情,悻悻然地放开钟伯琛,搓了搓自己脖颈上的泥球:“好。不必伺候着,本王自己洗。”



确实该洗个澡了。我在刑场上表演了“沾衣十八跌”,来回骨碌蹭了一身的灰尘。若不是实在饿得慌,我回来的第一件事当是跳进浴桶里涮涮。



我一边脱着衣服,一边扭头看向钟伯琛:“我去沐个浴,你稍微等会儿?”



他的目光完全滞在了我身上,小声嗯了一下算作回应。



我忽然心生一计,凑近钟伯琛细声细气地问道:“丞相大人近日甚是辛苦,不如,一起。。。?”



我想我这应当算是“美人计”,豁出去一张老脸把这要跑偏的丞相往回勾搭勾搭。虽然我跟‘美人’二字不沾边,但如同老婆饼里没老婆,夫妻肺片里没夫妻一样,麻婆豆腐里没麻婆一样,凡是不能只看表面,还得讲究个“内涵”。正所谓投其所好,钟大丞相就好这口,否则也不会行差踏错地爬了本王的榻。



果不其然,钟伯琛的眼睛瞬间大了一倍,神情之激动,让我差点没当场报警。我稳住心神,暗道出来混总是要还的,冷战是我发起的,人是我得罪的,当然得付出点代价把他哄回来。再者大家都是成年人,偶然“坦诚相见”一下又如何?反正之前也坦了好几回了。。。



我豪迈地扔了衣服,冲到木桶旁边跳了进去,然后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裤衩,始终没下得来决心坦诚到底。钟伯琛慢慢吞吞地走了过来,优雅地挂好自己的外袍,解开里衣。我用余光瞄着他,心脏跳成了快板,恨不得唱一曲大鼓书,脸上烧得差点没冒烟。我暗骂自己真是没出息,又不是没见过他光膀子的样子,至于这么紧张吗。



然而我还是闭上了眼,默念了一段大悲咒静等丞相大人入浴。等了小半天,我也没等来期待中的咕咚跳水声,只听见钟伯琛趴在我耳边小声道:“殿下。。。您。。。能不能稍微挪一下。。。”



我也不知道陆久安为啥弄了个这么小的浴桶,还在里头放了一堆的药材。于是我脑补的那些个“香艳”的场景并没有出现。我们俩大老爷们蹲在小到不像话的浴桶里,脸对脸,胸脯怼胸脯,膝盖撞膝盖,跟强行塞在保温瓶里的清蒸全鸡似的,挤得要命,连转身的余地都没有。我听着木桶吱吱嘎嘎的声音,总觉得它要散架,只得心惊胆战地用脚指头抓着底:“要不我出去?你先洗?”



“不不不,还是殿下先。。。”钟伯琛艰难地撑着边缘要站起来,我慌忙收了收腿,却不小心碰在了他小腿上。他脚下一打滑,直接趴在了我脑袋上,险些折出去。我的脖子险些被压断,慌忙伸手架住他把他扔回浴桶,然后正了正脖子:“你坐稳了,我换个姿势。”说罢我小心地转过身去,拉开他的胳膊,缩进了他的怀里。



钟伯琛怔了一会儿,旋即如以往一样把我紧紧地搂在了怀里,下巴轻轻地点在我的头顶上。我终于放心了,看来他只是在闹别扭,而不是真的想跟我撇清关系。我抱着他的胳膊看向屏风外似烟非烟,若隐若现的烛火,突然觉得心里那萦绕不散了许多天的复杂情绪瞬间消散了。我恍然大悟,低笑出声:“原来我只是想你了。”



 说是罚你,结果难捱的是我自己。亏大了。



钟伯琛贪恋地用脸蹭着我的脖颈,沉着嗓子问道:“小五。你还爱我吗?”



“废话。”我扭头白了他一眼:“不然我为何坐在你怀里?摄政王堕落成勾栏女子了?”



钟伯琛便得寸进尺地将手放在了我身前,顺着我的胸膛一路游离向下。我察觉到身后的他好像起了反应,慌忙一把攥住他那跑到我肚皮上的手:“别。。。不得体。”



“你说过的,你我之间不谈得体。”钟伯琛的侧脸红到发亮,吞咽口水的声音格外清晰。我低头看了看自己那不安分的小兄弟,叹了口气:“不洗了。走,上炕!”



那晚好像格外漫长。随风潜入夜的不止有无声的细雨,还有他磨人的喘息。我再一次失了理智,任他把我侵占得干干净净。待我们二人大汗淋漓,累得抬不起头来,这才一人一边趴在榻上沉默着。灼热感逐渐消退,我瞥向微微浮动的床幔,小声问道:“你是不是又瞒了我什么?我总觉得你藏着话。”



钟伯琛的眼睛在黑夜里如秋水般剔透。他伸手在我的鼻尖上点了一下:“小五。他们是他们,而我始终是你的良人,对不对?”



“自然。”我毫不犹豫地回答道,攸地又觉得他这话有点奇怪:“他们?什么他们?”



“苏澈。。。你跟他只是。。。”钟伯琛欲言又止,把我的胳膊抱得紧紧的似是怕我飞出去。



我倒是没飞出去,却被气炸上了天:“关人苏澈什么事儿?你难不成是怀疑我跟他有什么关系?人家好好一有志之士被你说得跟什么似的,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他从你房里出来的。”钟伯琛委屈巴巴地憋着嘴:“就算没有那个事儿。。。让外人看见了多不好。”



“也就你这么瞎琢磨。”我踹了他一脚,忽然又发觉个大问题:“不对。你说‘他们’,还有谁让你凑了个‘们’字出来?!”



“徐侍卫。。。大家都知道的。”钟伯琛把头往我胳膊上搭,缩着脖子不敢跟我对视。我差点没抽过去,吧唧拍在他后背上低吼道:“我一大老爷们还闹出这么多流言蜚语来?!我俩光屁股一起长大的,比亲兄弟还亲,这都能被人怀疑?再者了,你看不出来上官夏跟徐长治俩人。。。。嗯嗯嗯嗯?”



“嗯嗯?”钟伯琛突然来了精神,飞快地眨着眼睛兴奋地说道:“真的?”



我往外推搡着他:“假的!成了吗!本王绝世风流,走到哪儿留情到哪儿,成了吗!”



钟伯琛顿时笑出了声,把我当个球儿团起来抱在怀里来回打滚:“小五,小五!”



我被他骨碌得晕头转向,满身的药材味,仿佛成了一颗圆润的六味地黄丸。猛然间,我的余光瞄到窗外好像有个人影,按那宽大的面积来看,应当是陆久安这家伙在蹲墙根。



“你小点声!有人听着。。。”我刚说了一半,忽然发现自己跟做贼心虚似的,又改了口:“罢了,反正咱俩才是人人皆知。”



那一夜我们确实坦诚相见了,无论是从身体上还是心上。我一直以为钟伯琛是个骄傲到骨子里的家伙,打掉牙往肚里咽,除了我以外,任谁都看不见他脆弱的那一面。现如今我才知道,其实是除了我以外,谁都没能耐让他示弱。



自从钟伯琛知道所有跟我传出绯闻的人都是谣传后,开始变本加厉地粘着我,一有机会就往嘉明殿里钻。我问他之前是不是因为误会了我跟苏澈,所以才故意装出疏离的模样好气我?没曾想钟伯琛给了我一个让人啼笑皆非的回答:“我是想着让自己更优秀一些,这样小五会偏爱我。”



他这话简直流露出了封建社会的中“正妻”的无奈。钟大丞相这位“正宫娘娘”,在经历了我的“劈腿现场”后,却选择压下心头愤懑,退一步接受了他的假想情敌们。仿佛是自家丈夫娶了一窝小妾,正妻只能保持端庄谦和的模样,给丈夫加油喝彩,祝他们早生贵子,爱到卑微又无奈。



好在我们说开了,也好在他终究是信我的。只是我那“绯闻男友们”到底顶着这谣言过了大半辈子,不过幸而没多大影响,该娶妻的娶妻,该往太医院偷跑的偷跑。


    当然也不是一点影响都没有。我喝了上官夏亲手配的药汤子这么久,末了上官夏告诉我——因为徐长治把多加进我药汤里的黄连挑了出来,他又寻了其他的苦药往里怼,逼得徐长治去背了本草纲目好鉴别药材。



我好像说了太多的题外话,还是言归正传吧。那一夜之后白驹过隙又两年,风平浪静。直到广淄河塘修缮竣工,事端又起。


工部赶在了我所定的竣工期前一个月完成了工程。我亲赴广淄勘察,钟伯琛随行,向累得差点组团升天的负责人们一一致谢。然而这本是普天同庆的好事情,却成为了当地暴|乱的一个引子。


     先前人口相传的“诅咒说”突然变了个说法,改为传广淄的地下埋了条龙,河塘修在了他的龙眼上,惹怒了龙神。所以才引来大水惩罚百姓。


     这说的有鼻子有眼的还真是吓人。然而百姓愚昧,又被大水吓破了胆,宁可信其有不愿信其无。千人群众围了河堤,命我们怎么修的再怎么拆了。


    钟伯琛怕我被伤到,将我塞入驿站嘱托我不得露面,然后只身一人去跟群众解释。


   没曾想,大丞相老马失蹄了。







第52章 【暴雨】


我趴在驿站房间的窗户边上翘首以盼,等待钟伯琛等人将暴|乱平息下去。谁知他前脚刚走了不足半个时辰,徐长治突然跑入房间,气喘吁吁地说道:“殿下,不好了!丞相等人被暴|民所困,魏校尉的人马在外圈突围不进去,又不敢伤了老百姓。群众激愤,丞相他们恐有性命之忧,还请殿下明示!”



“我滴个娘哎,这还明示啥啊!救人啊!”我跳起来,屁滚尿流地往外跑,徐长治在我身后连追带赶:“殿下!您不能出去!会被误伤的!”



“你去调驻守城门的兵来!重新集结,让他们想办法成连成人盾把老百姓给隔开!务必不可造成伤亡!”我扭头冲徐长治大吼,然后百米冲刺往河塘旁边窜。



河塘附近乱成了一锅粥。因得了我的命令,官兵不敢伤了老百姓,反被百姓推搡在地扭打成一团,扑起漫天的灰尘。有人在带头叫骂说我们触犯天威,招致灾祸。魏云朗让官兵们举盾往前冲,不慎踩了一两个百姓,顿时又招来更为疯狂的反扑。我冲入人群,被撞得颠三倒四,只能在地上爬着往前走,打人缝底下钻。



钻了老半天,终于在正中间的一小片空地上看见了钟伯琛等人。钟伯琛拔剑与百姓对峙,百姓们举着砖头往他身上撇。钟伯琛自顾不暇,而他身后的大臣们已然被打得头破血流,满脸的淤青。看来钟大丞相的“轻功”果然符合地心引力,无法越过千人的包围飞出去。



我冲钟伯琛喊道:“收剑!不得伤了百姓!”钟伯琛一怔,慌忙把我从地上捞了起来,焦急不已地低吼道:“殿下!您来作甚!”



我把他的剑夺下来塞回了剑鞘,扭头躲过一两个砖头。然后跳上身侧的小土包使出吃奶的劲儿吼道:“吾乃摄政王!乡亲们不要再打了!都停下来听本王说一句吧!”



我这一嗓子倒是挺管用。以我为中心的百姓圈一波波地停下了厮斗。最外围的魏云朗慌忙命官兵们住手,并打人群中挤出一条缝隙来,把我身边的大臣们全接了出去。钟伯琛未走,顶着脑门上的一块淤青抬头看向我。我有些心疼地冲他笑笑,然后继续向百姓喊话。



“你们都说地底下埋了龙!可是谁看见了?发大水的不止咱这一个地方,难不成别的受灾的地方都埋了龙?世上哪儿来的那么多条龙!你当龙王爷这么闲吗!没事就钻土里睡大觉?!”



百姓们忍不住窸窸窣窣地笑了起来。我见气氛缓和了一些,继续苦口婆心地劝道:“本王知道。你们被大水害惨了。广淄治水三次全部失败,为什么?不是因为先帝不够圣明,也不是因为负责修缮河塘的大臣们偷奸耍滑,而是有人人为破坏了河塘!为的是让大水得不到控制,从而贪了国家的灾银!你们想必一直没收到过几文钱的灾银吧?”



“还不是先帝爷光忙着打仗顾不上我们!说什么灾银,根本就没发过吧?”某个不知名的方向传来了怪里怪气的反驳声。



“本王对着老祖宗发誓,历年先帝爷都没少给大家拨灾银!”我举起手对着天喊道:“不知你们有没有听说过鸿濛城的惨案。大理寺卿被屠了满门,四十余口全部丧命。那就是这些个贪官污吏所做的!本王已经杀了他们一批!倘若日后谁在敢欺压百姓,本王绝不姑息!”



群众们开始交头接耳地窃窃私语。我听见前排几个小青年低声嘀咕道:“不如先撤了?这毕竟是摄政王,惹恼了不太好吧。。。” 我松了一口气,刚想跳下土包带着钟伯琛赶紧溜,突然一声尖叫从人群最后方传了出来:



“杀人了!”



众人大惊,纷纷扭头看去。众目睽睽之下,只见一官兵把鲜血淋漓的大刀唰地从一位老叟的肚子里退了出来。血溅数尺,那老叟当即痛呼一声倒地身亡,数位百姓被吓得瘫倒在地。魏云朗以及其余官兵瞠目结舌,我亦大脑一片空白,满心就剩了两个字:“完了。”



果不其然。刚刚平息下去的暴|乱瞬间死灰复燃。百姓们怒吼着冲向官兵。我跺着脚喊道:“魏云朗!把人先送走!”魏云朗在人群中被推搡得头盔都飞了,上头的红缨被扯得稀碎。他跳脚冲我嘶吼了一声:“保护殿下!”谁知话音未落,铺天盖地的砖头顿时往我脑门上呼了过来。



钟伯琛惊喊道:“小五!”,跑上土包张开双臂挡在了我身前。我瞅着砸在钟伯琛身上雨点般的砖石与柴火棍,眼一闭心一横,就地拔起后跳到了他身上,小腿一盘借着惯性把他压倒在地。我护着他的后脑勺,跟他一起打土包上滚了下来,盖在他身上尽力遮住了他的脑袋。钟伯琛愣了一下,开始死命地推我:“小五!你起来!” 我按住了他的胳膊,附在他耳侧低声说道:“你别怕,我扛打。”



紧接着,我的后脑勺就挨了一闷棍,力道之狠,让我甚至听见了头骨断裂的声音。我的眼睛一下子就看不清了,血顺着鼻子淌了一地。钟伯琛挣开我的双手,遮住了我的脑袋,近乎绝望地喊出了声:“小五!你醒醒!”



我勉强咧了咧嘴:“死不了。”



这时,徐长治的声音突然很是救命地响起:“胆敢伤摄政王者,诛九族!” 



他这“诛九族”三个字倒是真的吓唬住了人。我身边的嘈杂声戛然而止。几个“行凶”的刁民被官兵一脚踹飞了出去,我昏昏沉沉地看见自己被拖了起来,一黑色长靴在我眼前一晃而过,应当是徐长治。钟伯琛在我耳边惶恐地呼唤着,我却舌头打着颤儿说不出话来,心里唯一担忧的则是:“我可别再傻回去。”



幸而我的耐打天赋被点满了,虽然惨了些,却没傻也没性命之忧。据目击者称,呼在我后脑勺上的那根烧火棍都折了,我这脑袋居然只是开了瓢,没伤及内部。钟伯琛寻了个老大夫给我医治,老人家吓得手直哆嗦,哭哭唧唧地说道:“治死了会不会诛九族啊?” 钟伯琛气得抬起拳头就要打:“废话!”,被我赶忙给拦住了。



见老大夫不中用。徐长治八百里加急去传上官夏,而上官夏则心有灵犀地在收到信之前就已经坐上了来广淄的马车。我趴在驿站的房间里昏睡了好几场,钟伯琛始终攥着我的手不敢松。三天后,上官夏赶来了,没站稳脚便开始抢救我这条老命。我睡了一觉,再醒来后发觉后脑勺上少了块头发,还被缝了好几针。好在有绷带替我遮丑,我特意让上官夏给我缠得好看点,最好能缠出“仙风道骨”的姿态。上官夏气得鼻孔里头喷热气:“微臣就知道,殿下每次出行必受伤。幸亏微臣机智,提前动身赶来此地,不然殿下危矣!”



我握着他的手感激涕零:“爱卿真乃华佗在世。回去本王给你发赏银。”


上官夏冷哼一声,把手抽了出来:“殿下。您都欠了微臣多少赏银了?还结得了吗?”



我指着在门口暗中观察的徐长治道:“钱不够,拿人顶。”



徐长治慌忙把脑袋缩了回去,夹着尾巴噔噔跑远了。上官夏瞥向在墙角处满身阴霾的钟伯琛,拱手告退,并带好了房门。钟伯琛连忙走了过来,手哆哆嗦嗦地顺着我的脸蛋摸了一遍又一遍。我见他把嘴唇都咬出了血印子,挑眉道:“嘴巴上那二两肉都快让你给咬下来了。真想咬的话。。。来咬一下我的。”



钟伯琛探身过来,蜻蜓点水般在我的嘴唇上轻轻吻了一下,然后嚼着眼泪道:“我真想杀了他们,把他们全给杀了。”



我替他擦干了眼泪:“我懂。。。我都懂。”



魏云朗将那两个杀了人的官兵,以及差点把我送上西天的暴|民给抓了起来。经过连夜审讯,这两人终于被撬开了嘴,道出自己实乃冯家买的人,并不是魏云朗的兵和当地的百姓。魏云朗大惊失色,慌忙开始彻查军队里的不明人员,只这么一查,竟查出十多个混入其中的歹徒。



钟伯琛自我受伤后便暴躁得要命,听闻此事后,当即跑去把魏云朗给打了一顿。我不知情,也没来得及拦他。直到魏云朗来请罪时,我发觉他被揍了一对儿乌眼青,这才知道钟伯琛光天化日之下殴打了朝廷命官。我严肃批评了钟伯琛,并罚他给本王暖脚一礼拜。魏云朗羞愧难当,恨不得把头扎进土里当鸵鸟,撅着屁股给我磕了好几个响头,求我处罚他。我说临阵斩将乃大忌,回宫再收拾你,比如跟你爹告个状,让他打折你的狗腿。



魏云朗表示他这双狗腿任我宰割。我则看向钟伯琛,贼兮兮地笑道:“不是说冯家是顽愚抵抗不必挂怀吗?你跟魏云朗俩人半斤八两,也别训人家了。你们哥俩赶紧握手言和,想办法把事儿给压下去。先把那假官兵斩首示众,平息民愤。其余的你们懂得,做得漂亮些。”



他们二人带着滔天的歉意退下了。我舒舒服服地躺着养伤,心里对自己的大难不死甚是宽慰。幸亏那名假暴|民没直接用刀砍我,不然我脑袋早就滚没影儿了,哪儿还能安稳地呆在原地。有道是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体肤。我这体肤从头伤到脚,基本上没好地方了,看来“九九八十一难”快到头了,我的后福要来了。



多年之后,每每回忆起这一日我给自己立下的弗莱格,我就想抽自己俩大嘴巴子。饭不能吃太饱,话不能说太满。我前世把整个国家给玩没了,害得饿殍遍野,岂是受几次伤就偿还的。



我钻风的后脑勺养了将近一个月,终于可以下地行走。钟伯琛提议我回宫,我却坚持要留在广淄。


我在等,等发大水的那一天。



跟我所记载的时间完全一致。广淄接连下了一个月的暴雨,空气中散发着不祥的潮湿气息,昏暗的天空上压着黑橙相间的滚滚乌云,低到仿佛伸手就能触碰。瓢泼大雨,电闪雷鸣,百晓惨成夜,瓦口生飞涛。眼看着河水越涨越高,百姓们开始纷纷往城外逃,想去别的地方避难。



魏云朗本率兵堵着城门不让百姓们弃城而逃,我却命他放行。与其让百姓留在城里闹得人心惶惶,不如放任他们离去。很快,老百姓们越走越多,整座城差点成了空城,仅剩下执拗的老人们守着祖宅不愿离去。钟伯琛再度要求我离开此地,我依旧拒绝了。



我从随身携带的包裹里取出一物,细细擦拭了一下,揣进怀里走出驿站。钟伯琛紧随其后,小声问道:“小五。你带着先帝的灵位作甚?你要去哪里?”



驿站门外,徐长治见我突然出来,慌忙给我打着伞跟在身后。我抬眼看向天空:“有个事儿我一直没敢跟你们说。倘若这次的洪灾躲不过去,那广淄这地方将从地图上彻底消失。毗邻此地的岚州,佪州等地将接连发生瘟疫以及暴|乱。朝廷失了民心,三年被起义军攻占了半数江山。国家命数骤减,而我还是个“亡国之君”。”



“殿下。您在说什么胡话?”钟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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