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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色倾城-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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蹦哒不了多久了呦!”
“不是吧!那可是祈将军!就一个南方小小的雪国居然要惊动祈将军――”
“什么呀!――祈将军没去,咱们皇上让五殿下去!”
“――天呐!!居然是魔帅!!!”
……
雪国么
花十二回到花町阁,拉开柜子底部的暗格,拿出个看上去实在很普通的木匣子。
打开木匣子,层层上等的丝绢裹着一幅卷轴,随着卷轴的展开:血红樱花漫天如雪,几个顽童围着书生打扮的男子嬉闹,地上散落着笔墨纸砚。
……这是先生的遗物
当年雪国内乱,私塾被无邪放了一把大火,赤红的火光将夜空燃烧成血海,偌大的山谷除了漫天遍野的樱花就只剩下先生这幅“浮华图”。
――窗外霍然一声惊雷!雷霆万钧,隐有地裂天崩之势!
花十二如梦中惊醒,雨点从窗户飘飞进来险些打湿画卷,他珍惜地收起,将木匣子放回暗格。
这次雪国扰乱寰朝边境,夏帝竟派遣五殿下出征,是大才小用还是别有心机?
花十二走到窗前,又一道雷电骤起,乍亮的雷光映出花十二苍白如雪的容颜,还有翕动着的……如同垂泪一般的碧瞳。
虽然先生死后,私塾里的同伴分散天涯,可是依然有人继承先生的意志守护着雪国,此次魔帅出征雪国,希望不要波及他们才好。
此时,整个金阙笼罩在黑云之下,雷电交加,大雨倾盆而下,一人撑着把伞朝花町阁走来。
花十二关门的手停住了,静待片刻,那人俊秀的身姿逐渐显现出来,红衣戎装,缓步而来,花十二顿时不带犹豫地关门带上门闩,打了个哈欠,打算回去补个午觉。没走几步,身后传来敲门声,花十二不耐烦地疾道:“今儿关门歇业,想买东西的劳烦明个儿再来!”
一道清亮却冷漠的声音很快传来,竟是含着怒气的:“开门!否则我拆了你的花町阁!花兰卿,你该知道我上君雪说到做到!”
花十二赶紧折回去,笑眯眯地开门迎客,说:“草民不知上君将军大驾光临,有所冒犯,还请将军大人大人有大量饶了草民一条贱命!”
上君雪冷着脸,昏暗中一双眸子亮得如同冰雪,漠然开口:“这里没有旁人,你再装下去就是想激怒我了。”
“确实没有旁人,不用再装了。”花十二收起笑脸,冷漠雪白的神色泛出冰冷青色,仅是站在那里,就让人感觉到入骨三分的寒意,甚至比隐怒的上君雪更让人胆战心惊,“你来做什么?”
“不想做什么,七年未见,来找你花兰卿叙旧。”
“上君雪,你恨我,如今主动出现在我面前,说什么都不做来叙旧,你以为我信吗?”花十二推开花町阁的大门,两人隔着门槛对峙,“还是你想叙雪国的旧?”
上君雪扔了伞,自顾自踏进花町阁,说:“我来当太子的说客。”
“太子?”
花十二关门上锁,隔绝一切有可能的耳目,才道:“你是太子师自当辅佐太子,我只是个商人,没那么大野心,恐怕要让太子失望了。”
上君雪却像没听见一般,继续说:“钱权色,无外乎三种,你想要什么?”
“真是遗憾,我想要什么自己会去拿,不用别人给。”
“有了权,钱财、美色也都有了。”上君雪没有任何停顿地说。
“太子算什么”,花十二不以为然,甚至有些许鄙夷的意味,讥笑道:“世人皆知夏帝独爱九皇子,其中以五皇子势力最强、七皇子最尊,三皇子最得民心,二皇子游历四方交友最广,唯独太子殿下默默无闻,不得帝宠。你是太子师,就想把我拉进这盘死棋吗?”
“太子登基称帝,自然不会忘了你的功劳。到时你想要的什么都能得到,不用再整天抱着算盘算你的蝇头小利。”
“朝堂局势瞬息万变,谁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帝心难测,太子不受宠,你就能肯定这个太子能登基称帝?”
上君雪停住,看向花十二的眼神已经有了杀意。
花十二仍在滔滔不绝:“世人皆知太子与七皇子素来不和,我不是傻子,可不想为了一个不得宠的太子得罪七皇子。”
生死只在瞬息之间,利剑袭来,剑影映出上君雪锋锐的眼神,凛冽杀意像是无形的针芒刺进花十二的骨髓,花十二被逼得渗出津津冷汗打湿了金发,堪堪躲过剑锋,下一瞬间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击中,身体不受控制地掀翻出去,重重砸在了摆放货物的柜子上。
柜子瞬间被砸得零散,胭脂玉器摔到地上叮当清脆,听在花十二耳朵里却是银子叮当跑远了的声音。
“你――”花十二呕出一口血,摇摇晃晃站起来,神色异常阴戾,“――明知道我现在不是你的对手,还出手这么重,上君雪,你是真的想杀了我吗?”
“我早想杀了你!从七年前开始,一直一直都想杀了你!――一想到你还活着,我就恨不得跟你同归于尽!”
“――那你杀啊!!”花十二突然吼了出来,伸手抓住剑锋捅向胸口,“――七年前是你放了我的!你想要,你拿去啊――!上!君!雪!!”
剑尖刺破胸膛,染红了胸前锦衣,淋漓鲜血蔓延了整个手掌,顺着指缝、沿着剑锋,嘀嘀嗒嗒,血流成股,很快在地上积成一摊,然后流向了上君雪。
上君雪恍惚失了神志,愣愣看着手里的剑,直到血流到脚下,才嗫嚅着嘴唇张嘴想要说什么,却像哽到了嗓子一般,只发出了几个混浊的哑音。
“――杀啊!!”花十二抓紧剑锋往前送,就要刺透胸膛。
上君雪突然大吼:“放开――!”在花十二愣神之际收剑入鞘,扭断门锁,夺门而出。
大雨滂沱当即吞没了上君雪,匆忙离去的身影竟如丧家之犬一般狼狈。
花十二追到门口,朝大雨喊了一句:
“太子!――我要见太子!!”
声嘶力竭的叫喊淹没在大雨嘈杂的声浪里,他再也没有了力气,彻底瘫软在地上,苍白的面容没有一丝血色。
花十二还没等到太子,先等来了五皇子出征的消息。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
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葡萄美酒又怎么比得上辛辣烧喉的军酒,想当初军酒一杯,无邪醉得不省人事,昏睡了一个昼夜才作罢。
花十二一如既往地做生意,一心闷在钱罐子里,对花町阁外的事不闻不问。直到五皇子夏景闻出征那日,寒风尤其凛冽,与平日不同。
此次雪国作乱,扰乱寰朝边境,寰朝有将才“三虎五鬼”,帝王却执意命五皇子夏景闻前去镇压,施予皇威。小小雪国挠了虎须,夏帝大动干戈,是单单为了杀鸡儆猴还是别有深意?
“七弟,我是去打仗,不是去送死,你拉着脸是来找我晦气么!来,给五哥笑一个,乖啊!”
夏景桐瞪了眼不着调儿的夏景闻,忿忿然拧了他胳膊一记,疼得夏景闻呲牙咧嘴,不敢再乱说话。
“喏!给你的!记得活着回来!”不知从哪儿拿出一个白玉瓷瓶,狠狠拍进了夏景闻的手心。
夏景闻“哎呦”一声,甩了甩手,“小七你这是干什么?送礼还送得这么不情不愿,人家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胁迫你嘞!”
“那你要不要?――不要还我!”
“嘿嘿,不还!”夏景闻闪身躲开夏景桐抢夺的手,笑得越发欠揍,“小七送的肯定是好东西,不还!到我手里就是我的!!”然后拿在手里抛着玩儿。
夏景桐气极:“喂喂!那是续命用的,给我收好!”
这时裹着狐裘的九皇子夏景鸢走上前,病容倦怠,嗓音也如他的面容一般薄凉清冷,依稀有些从虚空传来的空灵之感。他郑重其事道:“九弟在金阙等着五哥凯旋!”
夏景闻这才收了玩笑的痞态,目光在少年秀丽清逸却苍白的脸上流连了几眼,最后落在三皇子夏景晖身上,说:“照顾好这两个,随锦不在,你更得辛苦了。”
三皇子夏景晖是众皇子中最为沉稳睿智的存在,只道:“你不必担心这两个,该来的总会来的,倒是你,刀剑无眼,兵者诡道,需小心行事。”
夏景桐不满了:“什么叫‘照顾好这两个’,搞得我跟小幺经常闯祸似的。还有你们打什么哑迷呢!该来的是什么东西?给我说清楚!”
“你迟早会知道的,不急于这一时”,夏景闻敲了夏景桐的脑袋一记,“乖乖听三哥的话,别让小九儿担心。小九儿也是,保重好身体。”
“我才不会让小九担心!”
“嗯嗯!乖乖的啊!”夏景闻早已不耐烦地打哈欠了,耷拉下眼皮,甩了甩手,像赶苍蝇:“好了好了!每回出征都要听你们婆婆妈妈地唠叨一回,你们不烦我都嫌烦了!走了啊――”
意外的是太子也走了过来,上君雪紧随其后,皇子们的神色立即变得微妙起来。
太子道:“静候五弟凯旋!”
夏景闻不以为然,瞥了太子一眼,碍于夏帝在旁,只好翻了个白眼儿,算作是回礼。忽然背脊一凉,夏景闻小心翼翼地回头,看见帝王似笑非笑貌似威胁的神色,不禁撇下了嘴角,嘴里鼓哝了一句,似是厌烦。
上君雪眼眸低垂,抿着嘴唇沉默,夏景桐却觉得他想说些什么,但直到最后他也没有开口。
送君千里,终有一别。夏景桐站在金阙的城楼上,直到那大军再也不见了踪影,才怅然离去。离去时,却见太子携同上君雪仍在眺望无垠远处,一扫惆怅别离的神态,出声讥笑:“五哥走了,下一个又是谁?”
太子闻声回头,儒雅的面容下是一抹寂寥之色,平静说:“此事是由父皇决断,本宫不曾插手”。
“不曾插手,却在推波助澜吗?”
当讥笑褪去,夏景桐艳丽的容颜显得更加阴戾,让人观之不寒而栗。
“你非要这般肆意揣测,本宫……我也没什么好说的……”
“夏元靖!”夏景桐抬手指着太子,像一头被激怒的野兽随时会扑过去,“你我之间的恩怨不要牵扯进其他人。明着暗着的招数你只管冲着我来,我夏景桐奉陪到底。可如果你敢伤我手足同胞,就算你是太子,我也一定送你跟那女疯子下地狱!”
太子闻言,身子不自觉地抖动了一下,声音跟着颤抖:“此言差矣,若说手足同胞,我也是你的兄长。”
“闭嘴!――这么不要脸的话你也敢说?!”怒火烧得体无完肤,将理智焚烧殆尽。他赤红的双目几欲喷火,郑重其事地宣布:“总有一日,我夏景桐要你匍匐在最低处,受万人唾骂,永生永世――万劫不复――”
太子吓得退了一步,喉咙里发出呜咽一般的声音。
突然剑影一闪,剑尖抵上夏景桐的咽喉处,上君雪冷道:“太子贵为寰朝储君,又是七殿下的长兄,长兄如父,七殿下这番言辞,轻则大不敬之罪,重则有谋恶逆之嫌!――七殿下可知罪?”
毕露锋芒,不可小觑。
剑架在脖子上随时会丢了性命,夏景桐却不以为然,甚至有些许不快,毕竟身为皇子,上君雪胆敢伤人按律法理应凌迟,就算有夏帝疼宠也必死无疑。他正要问罪,抬眸间见上君雪漆黑如墨的眸子像点了火,又像无垠的海底没有半点儿温度,竟一时被震慑住了。
――“放肆!”
突然一声冷喝,排山倒海的压迫倾压而下,如寒风刺骨又像泰山压顶,压得众人膝盖打弯,冷汗津津,站不稳的双腿止不住地想要跪倒。
上君雪只觉得一股寒流缠绕手臂,顿时失了知觉,手势倾斜,剑“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只见裹着貂裘的少年走了过来,步伐轻缓,倦怠的病容越加苍白,朱唇轻启,却掷地有声恍若帝威:“滚!”
太子垂下眼眸,及时扯住上君雪上前的衣袍,正欲离去,但见他的侍女一时愤恨,仰头不屈道:“九皇子与七殿下一母同胞,如今七殿下咄咄逼人,九殿下不加阻拦便罢了,还如此蛮横。同为手足却这般厚此薄彼,敢问九殿下将太子置于何地?”
太子脸色大变,刚要求情,却见侍女突然嘶吼起来,滚落在地上挣扎。
就见一个绿衣的小女孩儿从九皇子身后探出脑袋,冲着痛苦吼叫的侍女“嘻嘻”笑骂:“活该!”
这时九皇子的身形晃了晃,有些不稳,夏景桐急忙冲过来,扶住九皇子的肩膀大为心疼,抱他离开了城楼。
离开时,夏景桐斜睨了上君雪一眼,讥诮道:“不过是个以色侍君的侍臣罢了,顶个‘太子师’的名号还真当自个儿是个角儿了!”
太子眸光微闪,看向上君雪,见上君雪仍是一副平静而疏离的模样,欲言又止。
这时滚落在地上的侍女抽搐几下,脸色青白甚是恐怖,不过片刻便没了气息。太子慌忙走上前,蹲下身,合上侍女死不瞑目的眼睛,脸上露出了几分怜悯之色。正感伤着,听不知何时走到身旁的上君雪说:“你若是得了帝王恩宠,莫说是杀了他的侍女,就是无缘无故伤了他,也无人敢多嘴。”
太子听了不禁露出悲伤的神色,眼神却在上君雪看不见的暗处透露出阴暗犹如毒蛇的光芒,突然想起夏景桐之前的讥笑――“五哥走了,下一个又是谁?”
下一个么……
太子咬牙强行忍耐,说:“他不仁,我不能不义。”
上君雪抬手放在太子的肩膀上,声音带上了自己也不曾察觉的温柔:“成事在人,谋事在天。我既然为太子师,自会帮你。”
花十二随人群送走了五皇子夏景闻,回到花町阁,见锦衣兰衫的太子站在门前等候,不由加快了脚步迎上去。
“花老板有礼。”太子谦厚仁和,对蛮夷花十二也礼数有加,丝毫没有太子的架子,更没有七皇子娇纵高傲的姿态。
然而花十二一反常态地没有热情甚至谄媚地请太子进花町阁,只是隔着一丈距离,与太子无言对峙。
许久,花十二突然叹道:“七皇子不是太子殿下的对手,太子殿下缺的,只是时机。”
“花老板会帮我吗?”
花十二笑答:“草民只是一介商贾,给我金银的便是父母。昭和公主赏识草民,是草民在金阙的靠山,而七皇子是花町阁的大主顾。殿下想让我帮忙,可您敢相信唯利是图的花十二吗?”
出乎意料地是太子摇头,说:“谈不上相信不相信,我只是搏命罢了。”
“这倒是稀奇,不过么,”花十二顿了顿,说出三个字:“上君雪。”
“我想雪不会为难你的,”太子拿出一个瓷瓶,“里面是上好的伤药,雪嘱咐我转交给你的。”
白玉瓷瓶上用金线勾画出一朵洁白无瑕的兰花,花姿高洁清雅,不沾染尘世污浊。
“那……好啊”,花十二脸上突然有过一丝迷茫,但很快隐去,“我收下了,代我向上君雪道谢。以后若有需要,殿下尽管来花町阁找我。”
“如此,麻烦花老板了。”太子面上大喜,再次拜谢。
花十二目送太子走远,心里想着:这太子可精明得很,七殿下看似骄纵蛮横却没什么心眼儿,迟早栽进太子手里。
苦笑着开锁,突然他动作一顿,猛地回头,只觉得眼前霍然一亮,周遭景色尽数褪去了颜色,只有那人站在街道的树荫下,青衫衣袍猎猎,夺目生辉。
第5章 第五回 与子同袍
皇宫,凤鸣殿。
九皇子生来孱弱,最忌讳大喜大悲,因此养成了寡淡薄凉的性子。然而九皇子与七皇子一母同胞,同住凤鸣殿不说,感情也最为亲厚。这回遇见夏景桐被上君雪拿剑指着,九皇子显然是动了怒的,本不想伤人,奈何那侍女愚钝,惹得九皇子一时兴起想着给太子个教训,便默许了绿盈的行为。
九皇子被一连灌了几碗汤药,睡了约么三个多时辰,脸色才好了些。这时他含着颗酿梅子,含糊不清地开口:“……七哥……”
守在床前的夏景桐正昏昏欲睡着,听见九皇子的声音赶忙醒了,递了盏热水,温声问:“还难受吗?要不再让御医瞧瞧?”
“病倒了的是我,怎么七哥的脸色反倒比我还难看?”九皇子看了他一眼,就着他的手喝了口热水,鼓哝了一句:“你可别说那些我不爱听的。”
“不会不会!”又喂他喝了几口热水才作罢,摸着胸口至今心有余悸,“你再不醒来,恐怕又要惊动父皇母后了!”
九皇子反倒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取笑道:“我以为他们已经习惯了。”
九皇子的身子还是很虚弱,没说几句话又开始喘,经不住躺下歇息,又往里边儿挪了些,夏景桐会意,脱了鞋袜上榻,与夏景鸢和衣而卧。
“七哥,你身上……好香啊……”
九皇子突然凑上去,趴在夏景桐雪白的颈子间嗅来嗅去,“好诱人啊,七哥哪儿来的香味?”
温热的鼻息缭绕在颈间,夏景桐的身子不由跟着轻颤,忙躲开,嗔笑道:“别闹!你七哥天生丽质体带暗香不行吗?”
“……”
九皇子无言以对,老实躺回软榻,看了一眼自家七哥艳丽妖冶的容颜,偏偏又有暗香弥漫,良久,叹道:“幸好你生在皇家,不然不知道要惹出多少风流债来……”
夏景桐语带得意:“金阕皇城不知有多少女子争先恐后地要嫁我,还不算风流债吗?”
“唉,你真是……”九皇子却面带忧色,没顺着他的话取笑,“以后不要招惹上君雪了,还有太子,他们爱怎么闹就怎么闹,没闹到咱们头上就不要管。”
夏景桐抿紧了唇角,却说:“我堂堂一个皇子还怕他不成?仗着有父皇撑腰就敢这么无法无天,等太子真成了皇帝,他还把我看在眼里?”
“上君雪性子刚烈,自诩清高无垢,实则顽固不化不懂变通,你何苦招惹他这个麻烦?你与太子为敌,他身为太子师当然拿剑指着你,”九皇子敏锐察觉到夏景桐愤懑不满的情绪,知道他咽不下这口气,只得道:“你若是看他心烦,我帮你想个法子杀了他。”
“不用了”,夏景桐将脸埋进枕头里,闷闷地说:“你素来讨厌插手朝堂之事,就当为了你,我以后不招惹他就是了。”
九皇子轻轻“咦”了一声:“七哥居然也会为我着想了,母后知道了肯定会夸你的。”
“别说的我好像很顽劣似的,”夏景桐不满了。
九皇子捂嘴笑:“没有没有,我家七哥一向很听话的。”
夏景桐撇了撇嘴角,明知道他在打趣自己,偏偏又不能拿他怎么样,只好转了话题:“说起来……金阙来个了西域商人,在柳曲街开了家铺子,姿色不错,就是性子不讨喜。不知道为什么皇姐与那老板特别投缘,一个劲儿地托我去他家铺子捎些小玩意儿!”
“怎么,你看上人家了?”九皇子来了睡意,想睡觉,又不忍拂了夏景桐的意,只好硬撑着。
“没有!”夏景桐咬牙切齿,忽想起了花十二那张谄媚而虚伪的笑脸,还有那晚记不真切却觉得缠绵旖旎的梦境,忿忿然咒骂了一声:“那个奸商!”
“奸商”花十二对着街道树荫下青衫俊美的男子笑了笑,心里却乱成一团解不开的麻。
男子似有所感,走出树荫,朝花十二走来。斜眉入鬓,张扬而孤傲,通身盛气凌人的气势让周围一切黯然失色,高高在上的姿态凌驾于常人。
这是谁?
花十二登时打了个激灵,觉得这男子与骑在高头大马上出征的五皇子的样貌、气势像了七八分,气魄犹在五皇子之上。心思转了几转,然后作出一副诚恳可欺的老实人模样,急慌慌迎了上去,赔笑着说:“不好意思,实在是不好意思,五皇子出征大家都去送了,耽误到现在,我现在就开门做生意。您里边儿请!――歇歇脚也是好的!”
推开花町阁的门,花十二迎进了男子。男子随意看了几眼,突然开口:“我来买一幅画”
花十二笑道:“花町阁没有画。”
“花町阁没有画,你有。”
男子不怒而威,斜睨的模样气势逼人,花十二不觉后退了半步,神色越发恭敬谄媚,连连陪笑道:“您怕是来错地方了,花町阁没有画,花十二更没有。”
“是么”,男子话锋一转,忽问:“雪国作乱,夏帝单单指派夏景闻远征,你知道原因吗?”
“这位爷,直呼皇子名讳可是要坐牢的,”花十二擦了擦冷汗,小心翼翼地提醒。
“我问你,你只管回答!”
花十二吓得腿都打颤了,颤声应道:“当今圣上英明神武,草民实在……不敢妄加揣测。”
“是么?”男子哼了一声,花十二的冷汗更是一层接着一层,“小小雪国本不值得放在眼里,可那位挑起战事的渡雪时胆子太大,偏偏又不能一刀了事。渡雪时这个人,说来,和花老板、上君雪颇有渊源,可惜了,卿本佳人,奈何为乱世之贼?”
花十二笑吟吟回道:“谈不上什么渊源,小时候草民有幸与上君雪将军去过同一所私塾,当时渡雪时是私塾先生的幼子,因此有所来往。”握手成拳,掩在衣袖的拳头指骨根根泛出青白,指甲嵌进了血肉犹不自知,即便如此,花十二表面上仍是一副谄笑的嘴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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