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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都旧事-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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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说咬了筷子之后会怎么样,不过我想咬了筷子大概会做噩梦,因为这天晚上我就做了一个噩梦。

具体情况是这样的,我们两个之间因为我要走的事情,搞得气氛有点冷清。

我们收拾了东西,就从院子里转到屋子里的榻上坐着。我们之间隔了一盏小小的灯,看对方都看不大清楚,也不怎么说话,实在是不太符合过年的气氛。

等宫人在墙外喊过“景嘉十六,山河永在,国泰民安”的时候,我们就收拾收拾准备上床去睡了。

重华宫里的东西我全舍不得,白日里打包打包,就送到新修的太子府去了,现在的重华宫就剩了几个大件的家具,还有铜瓶里插着新折的梅花枝子。看上去实在是很冷清。

偏生除夕夜里得亮着灯,否则不吉利,我们就留了一盏小小的蜡烛在桌上。也正是这一点光,照着重华宫很冷清的模样。

明日我要穿的礼服搭在衣珩上,被光照着,仿佛一个人立在那儿。

今年的冬日暖和些,但我还是喊宋清平:“你过来些,中间透风。”

“殿下什么时候走?”

他果然是呆了,这个问题一连问了好几遍。

我说:“三月份。我会回来的,你还在燕都等着我不是?”

宋清平点了点头,他大概是转头看我了,所以才发出一点窸窣的衣料摩擦的声响。

我又说:“你把被子帮我往上拉一些,我懒得伸手。”宋清平给我拉好了被子,他再躺下时,我说:“压头发了,疼。”

他没说话,只是伸手把枕上的不知道谁的头发给拨开。

我要是有点别的心思,性子再强一些,就该把我们两个的头发给绑起来,打个死死的结,可是我怕疼。

于是我把他的脚给勾过来,又伸手摸了半天,却没能找到他的手:“你别生气。”

“为什么生气?”

“我是说日后、日后若我不回来了,或是回不来了,又或是我回来了就不是……呃,不是我了,你别生气。”

“殿下不回来吗?”

“我是说万一,如果我中途被什么东西给迷住了,或者欠了别人钱得给待在那儿还债……”我咬了舌头,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胡说些什么。

宋清平忽然说:“不会。”

“什么?”

“我不会生气。”

我知道,宋清平没说实话,只要我还活在这世上,若我不回燕都,他一定会追过来向我讨一个说法。

“你……”我原本是想让他发誓的,但是一转头就闻见一股很香的气味,便也忘记要让他发誓了,只笑道:“宋公子身上很香嘛。”我凑过去嗅嗅,这回倒是摸见他的手了,仿佛他的袖中也拢住一团的香气。

宋清平解释说:“这是被子的熏香。”

我当然知道是被子的熏香,但这时候我假装抱着他的手已经睡着了,所以我不能说话。

他从来很烦我油嘴滑舌的说话,又没脸没皮的动手动脚,不过顾忌着我是他的殿下,才事事都顺着我。

等我睡着了,他就不怎么顾忌我是殿下这件事儿了。借着一点的光,他盯着我看了有一会儿,然后似笑非笑、似怨非怨的自言自语道:“这算是个什么人呢?”

究竟算是个什么人呢?

这时候应该说到我的噩梦了,我从前不是没做过噩梦,比如梦见我做了皇帝,然后百姓们朝我扔臭鸡蛋。最让人心慌的是梦见沈林薄当了皇帝,我守在床边给他和宋清平烧炭取暖,但是现在不是了,现在最叫人心慌的梦是我新做的这个。

在说这个梦之前,我得承认,我对宋清平有一点乱七八糟的小心思。

从很早之前就有,具体表现为我喜欢闹他。

有时候我们睡在床上,我不自觉地勾他的脚,抱他的手,其实我们都知道,正经君王都不会这样对臣子。有时候走在路上,我又伸手搭他的肩,摸他的下巴,搂他的腰,没骨头一样靠在他身上。

其实那全是我那许多年酝酿出来的一点小心思在作祟。

但我保证这点心思确实是很小的,而且我准备一辈子都让它只是个小心思。

我最近鼓起一点勇气来试探他,不过他总是步步后退,那点勇气就再而衰,三而竭了,所以我想我没什么戏,因此这小心思也只能是一点小心思。

其实我从很早之前就有所察觉,但我一直都不大愿意承认,我可能有点喜欢他。

不是朋友之间,也不是兄弟之间,也不是君臣之间。那时候我翻开书,将五伦都算了一遍,最后只剩下来一种喜欢,毫无疑问,那就是它了。

宋清平忠心的太子,背地里只是一个觊觎他的臭不要脸的禽兽。

我没办法跟他说,我要跟他说了,宋清平回过味儿来,想起从前我对他动手动脚那些事儿,那些事儿就全都蒙上了一层无耻的意味。

所以我一直觉得这样就挺好的,我出去一两年,回来的时候再看见宋清平,我们就真成了阔别几年的老友,别的就什么也不剩了。

结果这个噩梦告诉我我可能忍不住了。

梦里的香气也很浓郁,是什么花香我忘记了。也是在重华宫,在我和宋清平一起睡了十来年的床榻上。

我从前对他动手动脚,分明腰也搂过了、手也摸过了,但是我们在梦里做这种事,看起来要多怪异有多怪异。

梦里的宋清平坐在我腿上,伸手去解我的衣带,我一边拦他,一边压低了声音,让他不许在本太子面前造次。

我根本没想要把他放倒在床上的,宋清平分明是平日习武的,我怎么知道梦里的他一推就倒了?

不过宋清平确实是好看,我以前没正经的夸过他,总是玩笑一般说他好看,但是我没想到他近看起来这么好看。我根本没想要近看他的,我真的没想要这么做,我就是起不来,使不上劲儿。

宋清平趴在我耳边喊我,还不知死活的吹气,喊得一声殿下千回百转的像九曲回廊,像香炉上升起青烟飘上广寒,绕过好几个弯儿。

真要命。

我就愣了一会儿,因为我没听过宋清平这样喊我,我一听他这样喊我,我就更使不上劲儿了。谁知道我只愣了这一会儿,宋清平的手里就攥着不知道是谁的衣带了。

这个宋清平是假的,是狐狸精变的!

快停下,我求这个梦快停下,简直急得快要哭了。

这时宋清平的神色倒是如平日一般了,他问我:“殿下是不是这么想过?”

我下意识便道:“你别生气,我就是……”我忙又道:“不是,我没这么想过,真的!”

宋清平问我:“殿下以为是在梦里么?”

这下完了,我百口莫辩。

宋清平伸手放下帷帐的时候我还是愣着的,只想从前怎么没觉得那挂帷帐的银色钩子那么好看,帷帐落下来,便在我眼前覆了一层什么样的纱,朦朦胧胧的。

我惊醒时天色还暗着,背后出了一身的汗。被子上的熏香仍旧很浓,我把被子掀开,全是这香害的。

桌上的蜡烛还没烧完,只有最后的一截,灯火幽暗。宋清平就躺在旁边,但我没敢转头看他。

方才那个梦实在是太恐怖了,我以后再听不得宋清平喊我殿下了,也不敢对他动手动脚了。这大概就是老天对我一直有的龌蹉念头的惩罚。

我没敢睡,害怕再回到梦里的重华宫去。瞪着眼睛一直挨到天明。

我实在是很对不起宋清平,那一点小心思终究是膨胀了,我这个混蛋。

后来我鼓起勇气转过头去看他,他这个人在梦里还皱着眉头,睡得不怎么安稳,不过我想不会比做那样的噩梦来的更不安稳了。

他要是知道了这个梦,肯定得生气,我该怎么解释?

就说梦都是相反的,事实不是这样的,重华宫那个主动伸手解人衣带,还千回百转的喊人的不是他,其实是我?

或者说我是被逼就范的,这事儿都怪他,其实我根本没想过……好罢,我有想过一点儿,而且一开始我还有点儿高兴,但就只是一点儿,真的。

要不就说我会对他负责的?我做了什么我心里有数,绝对不会抛下他不管。

宋清平仍是睡着,他昨天晚上才答应过我,不会对以后发生的什么事情生气,希望他不要对我生气。

天刚蒙亮的时候我就起来了,随便套上衣服拢着头发去养居殿找父皇。

我没敢回头看,我怕我一回头看会发现宋清平是装睡的,他这个人太了解我,我虽然一直试探他,但是我又很怕他看出我在想什么。





第30章 这章依旧讲到春——意盎然的——梦
养居殿也只亮了一盏小小的灯,侍卫把我拦在外边,我只好在外边拍门叫他:“父皇,爹,臭老头子……”

父皇在宫殿内回我:“你这么早过来?今儿你加冠,是不是高兴的一晚上没睡着?”

“我要真是一晚上没睡那就好了。”

我推门进去,父皇正裹着被子坐起来,从被子里勉强伸出一只手来,一边打哈欠一边招呼我:“快过来,大清早的这么冷,吃了没有?”

“还没有。”我就随便洗漱了两下,也不知道头发梳齐整了没有。我简直是逃一样的从重华宫跑出来的,生怕宋清平在后边追我。

“你怎么了?你是不是三月份不想出去,你好好跟我说,我就派别人去。”

我在床边坐下:“别,您还是让我去罢,我再不走就不行了,我完了。我大概是被宋清平用网给捉住了,趁他还没收网,我得试试看能不能跑走。”

父皇拍我的脑袋:“从头说起,你不会是还没睡醒吧?”

“爹啊。”我抽了抽鼻子,想起那个死活刹不住脚的梦,又想哭了。

父皇有点慌了:“你做什么?你这副样子怎么好像被谁祸害了?还是你祸害了谁?”他抖落开裹在身上的被子就要下床:“朕给你去找宋丞相,你放心,朕给你主持公道。”

我说:“做了个梦。”

“梦里的事情怎么能当真?”父皇爬回床上,说了一句真冷,又重新用被子把自己给包起来,然后教训我,“沈风浓你几岁了?还因为做噩梦的事情跑来找爹娘?说罢,你这回是梦见怪兽,还是梦见巨蟒了?都这么些年了,那些怪兽长大了吗?”

我顿了顿,不知道要怎么向父皇形容这个梦,梦里的场景走马灯一样从我眼前飘过去,又是一层薄薄的纱。最后我只好长话短说,把梦里情形种种全都汇成一句话:“昨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春——意盎然的——梦。”

“什么……”父皇刚想问我,随后反应过来,就咳了两声,然后安慰我说,“没事儿,你都要加冠了,正常情况。”

“正常吗?”

“正常啊,这说明吾儿长大了。”父皇又道,“还没来得及问你,是哪家千金?闺名什么?芳龄几许?”

这几个问题不怎么好回答,我挠破了头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父皇很善解人意的说:“你大概是没记住人家的脸,这也正常,你还没喜欢的姑娘,也就是做了个梦。”

“不是,我记住他的脸了。”而且还凑近看过了,亲了啃了。我一咬牙,道,“他不是千金,也没有闺名,更没有芳龄。”

父皇一抚掌,朗声道:“那我猜到……”他的声音弱下去了,大概也不大想承认这件事:“朕大概猜到是谁了……宋家小子?”

宋清平这个人简直像是武侠话本里说的大侠的命门,他是我的命门。我现在一听宋清平的名字我就发晕,我一拍脑袋,然后顺势跪下向父皇请罪,像许多次因为偷做木匠活儿向他请罪一样,捂着脸道:“父皇,我对不起列祖列宗。”

“你快起来吧,地上挺凉的。”父皇把我扶起来,“我问你,你那梦里有多春——意盎然?”

父皇为了照顾我的感受,还沿用了方才我的说法。

我还是尽量用简短的话来描述那个梦,我还是不大愿意去回想它,我说:“摸了、抱了、脱了。”

“你们两个没在梦里时不也……”

我恍然大悟:“是啊,我没在梦里时不也常对他动手动脚的,怎么还非得跑到梦里去呢?他身上哪二两肉我没摸过?”

父皇忽然挑眉问我:“哪二两肉?”

“你正经点!我在说正经事情!”

父皇严正了神色:“你继续说罢。”

“我说完了,就是这样。”

父皇摸了摸下巴:“那你在怕什么?”

“得怕的东西可多了。”我掰着指头给父皇一一算来,“其一,我实在是对不起宋清平,他拿我当好兄弟,而我却……”

父皇抢话:“你怎么知道他拿你当好兄弟?说不定他背地里也偷偷做过这样的梦。”

“你正经一点!儿子说话的时候老子不要插嘴,作为爹娘,要懂得倾听孩子内心的声音。”

“好好好,用不用我去洗个耳朵再回来……”那时候我的面色恐怕真的很狰狞,父皇很认真的看着我,“你继续。”

“其一,我对不起宋清平,哪一天他要是知道了,我怎么跟他解释?我没拿你当好兄弟,其实我在背地里很想、很想……”后边的几个字被我吞掉了,我自己也没听清我究竟说了什么,“而且我现在没办法再正常和宋清平相处了,我的感觉很奇怪,说不出。”

“那其二呢?”

“其二是,父皇你和宋丞相知道了大概会打死我,不打死我也得打断我的腿。”

“不会,你看现在我知道了你不是还活得好好的。”

“可是我喜欢男人,这件事情,不是比我做木匠活严重得多么?”

父皇反问我:“男人不是人么?”

“是啊。”我点头,“那您的意思是……我可以……”

“不许放肆。”父皇终究是我的父皇,连我在想什么都很明白,“在你跟宋清平说得明明白白之前,不许放肆。”

“像从前那样也不行?”

“无论如何,不许孟浪。”父皇又小心翼翼地问我,“你是真喜欢他吗?”

“大概……有点儿。”

父皇笑我:“大概是你也不明白吧?”

“我有点儿明白,又有点儿不明白”

“你说会不会是因为你和宋清平整日待在一起,所以你就梦见他了?”

“那您从前梦见过宋丞相或者陈夫子吗?”

“没有。”父皇低头笑道,“你母后自小被送进宫来,我与她一起长大,所以我梦见的总是她。”

“若我跟他说了之后,我发觉我自己压根不是真心的,那我岂不是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负心汉?”

“你先搞明白了再找他说,朕倒是有一个法子看你是不是真心的。”父皇道,“等你三月份出去了,我就给你写信说宋清平病了,病得要多厉害有多厉害,快要死了。要是你看见了信,觉得你的一颗心啊,撕心裂肺的疼,严重的可能还会吐血。然后你马不停蹄的回燕都,一路上都揪心揪肺的,到了燕都看见宋清平活得好好的,一颗心就踏实了,也不生气,心里只一个念头,他好好的一切便都好了。”

“若我揪心揪肺,还吐血呢?”

“那你大概就是用了真心的了。”

“爹啊。”我叹道,“这个计策恐怕还是有一点小疏漏。您不能提前告诉我。”

“就是提前告诉了你才能看出你是不是真心。”父皇说得头头是道,“你想啊,你明知道我在骗你,可你还是忍不住回燕都来看看他,这才叫做真心呢。”

“好罢,您说得对。”

“是吧?行了,你们都还年轻着呢,世上的事哪有这么快就被你们弄清楚的?”父皇笑着拍我的肩,“你就在养居殿梳洗梳洗,吃点东西我们一起去祖庙。今天你就十六了,是个男人了,虽然我准你不用肩负起天下苍生,但是做人嘛,起码得让自己俯仰无愧。”

我点头:“知道了,多谢父皇。”

“快去梳头,你看你毛还没长两根,竟然也就十六了,还做梦。真是岁月催人。”

====

礼官唱乐的声音震得人耳朵发麻发麻,我跪在祖庙里,他们的声音变得悠悠远远的,我也听不清他们唱了什么,只能听出一个大概的声调来。

随后宫人端着陈紫金冠的托盘上前来,父皇亲自给我加冠。

我跪着听父皇的□□,听了有一会儿,他才让我起来:“去罢,去给你母后和皇祖母看看,她们大概都等着呢。然后再去你的太子府看看,你皇姊他们大概也都等着呢。朕就不去了,那里现在是你的府邸。”

大明宫,皇祖母与母后全都在这儿。

我常来给她们请安,但是今日似乎不大一样,从前在她们面前我还能耍耍无赖,现在就不行了,我得正正经经的,并不是端起太子的架子来,在家里人面前,就算是装,多少也得有个沉稳的模样好让他们放心了。

后来我出了宫,准备去新建的太子府,才走出宫门,便看见宋清平站在宫门口等我。

树枝上堆了积雪,掉下来的时候把我吓了一跳。

宋清平还是站在那儿朝我打揖,像许多次他朝我作揖,在哪儿的树影下,在宫道上,在宫门前,宋清平终归还是宋清平,我再多想的什么,全都是庸人自扰而已。

宋清平迎上来:“殿下今日起得早。”

我随口扯了个慌把这件事给圆过去:“我激动得一晚上没睡着。”

“殿下穿得好看。”

“多谢。”

“殿下今日怎么了?”

殿下、殿下,全是殿下,我从来没注意过原来宋清平说的每句话都带一个殿下,现在我真是怕死他说这个词了。

他一这样喊我,我就想起昨天晚上在梦里他喊我的那一声殿下,像一条小蛇,从袖口钻进去,一直钻到心里。他每喊我一次,我就心惊肉跳一次,生怕他一说完就伸手解我衣带。

我得想个办法让他别再喊我殿下。

我扶额:“没事,我就是突然之间有一种心境的变化,你懂得吗?”

“懂得。”

他会懂得才怪了。

“你喊了我这么多年殿下,有没有想过换一个叫法?比如说……”风浓?阿风?风风?老沈?这些叫法更奇怪,我还是扶额:“算了,你还是喊我殿下罢,我能受得住。”

“殿下疯了?”

“对,疯了,你现在只管跟着我走,但是别说话,你一说话我得发疯。”

宋清平虽然很不明白,但还是点了点头,今日终归是我加冠的日子,所以他很听我的话:“明白了,殿……”

“别说话。”我跑到路边去撞树,好让自己离他离得远远的,再听不见他喊我什么。

然而宋清平还是喊我殿下,后来树上的积雪被我抖落下来,盖了我满身满头,我也乖乖的跑回去了。

我提着衣领,抽了抽鼻子:“宋清平,雪掉进背后了,冷。”





第31章 这章讲到算计人心
太子府修得很漂亮,可惜我一个人一个晚上只能睡一张床。

正月十五那日我们在太子府湖上的亭子里看城外的烟火,我们到了那里才知道坐在那里什么也看不见,四周的楼房太高了,全挡住了,只能听见响声。

于是我趴在亭子的栏杆上,死盯着结了冰的湖面看。宋清平抬头看月亮,我们两个都不说话。
我是不知道该跟他说些什么,宋清平是从来就没什么话。

良久,宋清平问我:“殿下可看见了什么?”

后来我许他喊我殿下了,尽管我还是想到重华宫那个乱七八糟的梦。随便他喊我什么,因为他喊不喊,我都是那样了。

“看见了。”我随手一指湖面,“你看那是什么?”

宋清平看了一会儿,然后反过来问我:“那是什么?”

“那个是我的影子啊。”那时候一盏小灯笼悬在我头上,所以能照出结冰的湖面上的我的影子。因为我们刚从宫里的元宵宫宴出来,我身上穿的还是太子的蟒服,我便特别臭美的一甩脑袋,然后问他,“其实还挺俊的吧?”

宋清平点头,表示同意我的话,但是他却问我:“所以殿下就盯着自己看了一个晚上?”

“也不只是盯着自己的,也看一看你的影子。”为了避免误会,我忙又道,“有时候也看看树影、月影什么的。”

宋清平便也趴在栏杆边,撑着脑袋与我一起看。

又过了一阵子,我就喊他回去了,若我不开口,他能陪我在亭子里待一个晚上。

我们拢着手走回去,因为我是拢着手拿着灯笼的,所以拿的不稳,只能照见脚底下一块小小的地,夜间无人扫雪,地上便积了一层薄薄的白雪,踏上去嘎吱嘎吱的格外响。

我低头看着那一块亮起来的地,招呼宋清平:“你走过来些,看不见路小心摔了。”

宋清平果然就很听话的靠过来。

我有时挺恨他这么听我的话,才给了我任何时候都可以对他放肆的机会。

我问他:“你今晚回宋府去么?”

从前重华宫和宋府离得远,我就能有借口留他下来,现在太子府与宋府是对门,往来很是方便,我就没了这样的机会,所以我这样问他。

“我不回去,我陪着殿下在太子府。”

我好不多事的问他:“为何?”

宋清平转头看我,道:“我这里有许多理由,殿下想听哪一个?”

“每一个都说来听听?”

“雪天路滑。”他顿了顿,继续道,“门房睡了、厨房歇火了、殿下一人待着无趣……”

“够了够了,这么多缘由足够了。”我说,“日后你还可以轮着用。”

后来我们洗漱好了,盘腿坐在小榻上说话,宋清平正扭头剪着烛芯,烛芯太长了烛光会暗。

我那时候有些困了,还以为自己又在什么怪异的梦里,便好死不死的呓语道:“若你是姑娘家便好了。”

烛光暗了一下,随后又跳跃着亮起来。

等我已经反应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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