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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都旧事-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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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逃的机会有很多,可他们为什么不逃呢?那是……”
宋清平打断了我的话:“殿下,我们说好的……”
“你一定以为我要说家国大话了,这样的话不说也罢,谁都知道,国亡,何以为家?”我没敢看他,只是自顾自的说道,“我不是突然就变了,我是个多么贪生怕死的人,你不是不知道。削木头伤了手指都能哇啦哇啦胡叫半天,我怕死,我怕死怕得要死。我不说为什么旁的人,也不说为皇姊、二弟他们,就单单是为你,我也得去。你以为我不知道,其实我知道得很,你这个丞相,除了二弟给你撑腰,在朝上说话,还有谁理你?若你不是与二弟一同长大的,我想他也不会管你,你这个丞相当得窝囊。外患不除,你怎么当丞相呢?天下苍生你该怎么救呢?”
他甩开我的手:“用不着殿下替我操心。”
我笑着拉回他的手,扣得紧紧的:“我不就是没顺你的意思当皇帝嘛,你怎么总是记恨我?”
“臣没有。”
完了,宋清平对我称臣了,这种情况他一称臣,我就得抓紧说话,否则之后我就没有说话的余地了。
“你哪里没有?你看你这个样子就是怨我。”我说,“北疆呢,你让我去我要去,你不让我去,我就偷偷的去。偷偷,你懂得吗?你这样子,还不如好好的给我准备一顿践行酒,送我出征。我们在九原那棵桃花树下埋一坛桃花酿,等我回来了,也就可以当庆功酒喝了。”
他不说话,我想是被我哄得有些动摇了,我继续说:“你放心,我这辈子肯定比上辈子厉害,上辈子的我又怂又傻,一句喜欢也没跟你说。这辈子我厉害些,肯定能好好的回来,你就安心在燕都等我。我每日都给你写信,用你在北疆的马场里的千里马送回来,用不了几日你就收到了,不过我不能给你寄沙子了,省得驿站的人又骂我。”
他却垂眸说:“殿下说过的,上战场一定带着我。”
我确实是说过这样的话,从前我和他在马场练骑射,我嫌弃我的马很不好,说打起仗来一定先把它给吃了。
当时宋清平听了就变了脸色,一直到我说我上战场一定带他才缓过来。
原来那时候他是想到上辈子的事情了。
肯定是我上辈子上战场没带他,结果自己就折在战场上了,怪不得他那时候那么生气。
我总惹他生气。
可是现在,我说过的话我自己却仍旧无法做到。
“对不起,我食言了。”我很勉强的笑了笑,“你看我这么一个没脸没皮的人,你当时就应该想到我会食言。你得留在燕都,二弟这个皇帝当得风雨飘摇,没多少人给他差遣,偏生朝中那些大臣,又不知道究竟是谁的人。他出不了宫,很多事情还得托你来办,所以你得留在燕都。我不一样,我在北疆比在燕都的用处大。”
这样的道理宋清平肯定明白,我只是说出来劝劝他。
这时候我们走到城门口,除夕晚上城门大开,我们一直走到城外去,看见很久之前小皇叔出钱搭建的那座宝塔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拆了,只留下一个空架子。
我指着那堆木头料子说:“什么时候你把朝政整顿好了,就出钱把这宝塔修一修。我知道你开铺子有钱,等你把这宝塔修好了,在最顶上挂上写有我名字的灯笼——我要你亲手写的——算是给我祈福,到时候你一把灯笼挂上去,我保准就骑着马从北疆回来了。”
我不让他说话,看见河边有卖河灯的,便说要去买两个来给父皇送魂。
河水结冰,还没化开,所有人就将河灯放到冰面上去。总归都是水。
我写了父皇的名字,实在是很大逆不道的事情。又祝他顺着河灯,早日投胎,找到一处富贵人家。
放完了河灯,我转头问宋清平:“那时候,我们在书院的山脚下放河灯,我问你的河灯是给谁的,你不跟我说。现在我猜到了,你是给上辈子的自己的,是不是?”
“是。”宋清平垂眸看我,“那时我想着,我既然重活了一辈子,我定能辅佐殿下成为一代明君,还能帮陛下免去所有的灾祸。”
“结果你这辈子的变数仍旧太多。”我也看他,“天数有变,天命不可违也。我命中注定该有此一劫,你挡着我不让我去北疆,就不怕天谴?”
“宋清平不怕。”
“但是我怕。上辈子死在前头的是我,你肯定知道一个人活在这世上有多难受,这辈子若是你先走了,你舍得看我像你上辈子一样难受?”
我算是摸到宋清平的死穴了,他怕我难受,也怕我死。
“你放我去北疆,说不定我还能骗过天命一次。”
过了很久,宋清平终于很轻的点了点头,又很轻的说了一句:“这回殿下不许食言。”
“等回去了,我给你立字据。”我随手折下光秃的柳枝,“现在我们把这件事情都忘记了,好好过一个年。”
宋清平道:“分明是殿下先食言的。”
“我们现在就都忘掉。”
我这回是真的想跟他好好的过一个年的。
我把柳枝绕成好几圈,编成一个小小的圆儿,放在宋清平的发冠上:“好看。”
“该是我给殿下折柳枝……”
柳,留。
再怎么说,宋清平也还是不情愿放我走的。
“都说了不许再提这件事了,你总是不听我的话。”我也总是这样,对他和对我自己很不一样。我很快换了话头,“等以后,我在工部的位置升上去了,我就给你雕一个丞相的官印。”
“多谢殿下。”
“你记不记得从前我们一行人沿着河岸走,浩浩荡荡的像纨绔子弟出去打架一样?那时候魏檐还没在燕都,我们九个人,九是大数,生生不息。最后魏檐来了,我们十个人,才算是圆满了。”
宋清平没有应答,我把双手伸到他的袖子里,捉住他的手:“冷了,回去罢。”
仍旧是那样的烛光灯影,我与宋清平面对面坐着,火光跳了一下,仿佛是什么机关一般,墙外就传来“甘露元年,山河仍在,国泰民安”的喊话声。
这时候我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景嘉多少年,随父皇的离世,已经永远留在史书上了。
甘露二年的初夏,北疆骚乱,沈林薄在城楼上给新封的贤王沈风浓送行。
酒水洒在地上,渐渐的渗下地去,仿佛象征着我此后颠簸的岁月与命运。
宋清平牵着我的马,把我送出去很远,我若不拦着他,我恐怕他会一路跟着我去到北疆。
我对他抱拳:“送的足够远了,丞相请回罢。”
我不喊他宋清平,不是因为在大军前,我要显示出一点君臣尊卑的意思,也不是因为我暗示他在燕都要好好的当一个丞相。
我只是想这样喊他,能教他想起自己肩上的担子,从而回燕都去。
他这个人看起来大仁大义的,其实好容易就迷失在儿女情长里面。
我不一样,我看起来就很容易迷失。
我又催他:“丞相回罢。”
他终于停下了脚步,开口时嗓音沙哑:“臣……”
“这个给你。”我从袖子里拿出一只木雕的兔子给他,我很久没有雕这种兔子了,这是我最近雕的一个。
我策马跑出去,很久之后回头看,宋清平还站在路的尽头,身影闪了一闪,又不见了。
人世大抵皆是如此,同行一段,谁一扬鞭,谁还留在远处,便是分道扬镳。
第55章 这章讲到绝命书
李将军做统帅,我和李别云一起领队右翼,我想这大约是宋清平安排的,我又不在中军,还有李别云这个力能扛鼎的女英雄和我一起,这下我肯定出不了什么差错。
李将军是老将了,打过几仗,果然也没有什么大事发生。
结果深秋这一仗,中军战得正酣,两翼最早被对面的人马给冲散了,各自作战,而我和李别云领着的这个小队被人死盯着追杀,领头的就是从前那个姓韩的。
他一个大将军,怎么跑来追一个侧翼的小队?他怎么能惦记了我这么多年?就因为他看不透我究竟是个草包,还是个神童?
这时候只剩下三五个人跟着我和李别云在前边逃命,马蹄扬起北疆的沙尘。
李别云身着甲胄,反手用□□挡开匈奴的箭羽,那箭咔的一下断作两截,她转头看我:“你是不是暴露身份了?”
“罢了,我来这儿也就是为了见他们的。”
李别云朝我喊道:“你疯了你?陛下刚封的贤王被俘虏了,传出去能是什么好听的话?他们要是劝你谋反,你反不反?你不反,他们放出消息来说你反了,你要陛下怎么处置你?”
就在我们说话的时候,我们身边那三五个人也只剩下两个了。
李别云的马被射中了两箭,很快又有一箭嗖的一下就过来了。
大概是姓韩的想看着我身边的人一个一个都没了,再把我给活捉了。
他偏跟我过不去。
我伸手去拉李别云,把她拉到马上。
她转身朝我喊道:“太重了,马跑不快。”
“那能怎么办?我跳下去?”
我们的马匹速度慢下来,他们又追上来了。
“不行,这样我们迟早得被追上。”
我咳嗽了两声,李别云见我不说话,又转头问我:“你怎么了?”
我哄她说:“没事,中了一箭在脚趾。”我伸手想把箭折断,却没想到他们为对付我还特意用了铁铸的箭。那箭头带钩子,一拉扯就撕心扯肺的疼。我龇牙咧嘴的扮了几个鬼脸,才感觉没那么疼了,又转头对那些个追兵喊说:“射中你爷爷的脚趾啦!”
隔得那么远,谅他们也看不见自己究竟射中了哪里。
我正这么想着,后边又嗖的来了一箭。
前边那一箭中了我的左肩,现下这一箭中了我的右肩,我若是被架起来,就能被做成人干了。
我又想,下一箭是不是就射中我的心了?
我没办法,我一闪开,那箭不就射中李别云了?她虽然穿着甲胄,可我也穿着甲胄,那箭力道大的很,能把穿着甲胄的整个人给射穿了,她又是个姑娘家,还没嫁人,怎么好意思让她身上带伤?
李别云也察觉出我不怎么对劲,我想是我在马上晃来晃去,就快掉下去了:“你到底怎么了?”
我抽气,冷汗落在她的盔甲上:“没事,就是射中了另一个脚趾。”
“都这时候了你还贫!”
“我没办法,我疼死了。”我正说着话就要昏睡过去。
“箭上有毒?你别睡啊,沈风浓!”
我听见李别云好大声好大声的喊我,声音几乎响彻整个沙漠,可是我却没法应她了。
我的手搭在李别云的腰两边,她用马缰绳把我的手绑在一起,防止我摔下去,一边喊我:“沈风浓!我爹带人来了!你别睡啊!你看东边有飞尘,他们过来了!你别睡!”
好滑稽、好没有悬念的追逐,而且这样的生离死别一点都不动人。我是一个该死的人,而我睡着了,李别云只是一遍又一遍地喊我,叫我别死。
可是这种事情,哪里是她说的算的?现在就算是宋清平亲自来喊我,我也醒不了了。
我做好了死的准备,可我没想到我这么快就要死了,我不是很甘心。
仿佛东边的烟尘越来越近,可我们身边连两个人也都没有了,那烟尘一直弥漫到我的眼前,李别云还在喊我:“沈风浓!”
“你别喊了,我又醒了。”
“你醒了?现在感觉怎么样?”
“我……”好么,这一箭真就当着正中射过来了,我的一口脏血吐在李别云面颊上,实在是很对不起她。
我的眼睛是真的开始发花了,就连什么烟尘都看不清楚了。
李别云急了,还是一遍又一遍的喊我,最后想到什么一般,提醒我说:“宋清平!宋清平!他还在燕都等你!”
“那他恐怕等不到了。”我断断续续的说,“我送他的那只兔子里、有我……给他的信,你、叫他看。”
“你自己回燕都让他看啊!”
李别云真是个傻姑娘。
那是绝命书,又叫做遗书,我自己怎么叫他看?
更何况我连宋清平长得什么样子都记不清了。
我才知道,原来人之将死是这种感觉,一口气也喘不上来,眼前全是一片黑的。
上辈子我要死的时候是不是这种感觉?
好没有悬念,谁都知道,我就该死在这儿。
战事大好,也就是损了我一个贤王罢了,只待李将军扫平余孽,父皇传给沈林薄的江山就永固了。等他启用一批新人新官,一切就顺利了。
他的山河永固。
可是我呢?我的山河……还清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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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公子亲启:
一别不知几时,甚是思念。
我没有想过这篇书信要给他们载入史册,做传颂我们君臣之义的文章。况且我做文章你是知道的,我便信手写了。
我从前总是给你寄信,桃花枝子或者一抔黄沙。但我没怎么给你写过信,望你宽恕。
一是我的字迹很不工整,恐怕你看了眼睛难受;二是我觉得你我之间写信,隔了一层过不去的薄纸;三是我很怕羞,我有时候闹你,说的话,做的动作,全是留不了证据的,但是书信是可以留下来的,我很怕日后我们吵架拌嘴,你拿出书信来翻我的旧账,说我从前对你很不尊重,那样我的罪状上又添了一条。
从前我在北疆给你写字条,说:一别数月,甚是思念。
现下我说:一别不知几时,甚是思念。
我是不知你几时才能看见这封书信才这样说。不过我说甚是思念是很真心的,我确实满心满眼的都在想你。
我给你写的这个,叫做绝命书,也叫作遗书,你懂得的罢?
陈夫子教过我们的,我想你总不会这么快就忘了他老人家的教诲。
你既懂得,那我便不多说了。
不过我还是要劝你一句,不要在一个殿下身上吊死。
我这个殿下,好吃懒做,玩世不恭,于国事没有一点好处,待你也一直很不好,还非逼你从了我。做了这么多恶事,我很后悔,我是罪有应得。
天底下那么多的殿下,你不用吊死在一个废物殿下的身上。
这下我死了,你也就可以娶亲了。
我想宋丞相这么老了,就不要让他替你操心了,我暗中替你物色了几个姑娘家,都是很好很好的人家,你大可以在其中找一个姑娘家做丞相夫人。
若你被我闹得从此不喜欢女子了,我还给你物色了几个男子,都是正经人家的公子。
这辈子我把你的小半辈子都圈在我身边,是我不好。但我那么喜欢你,把你放在心尖上,我总不会害你。
若你看不上我给你挑的人,那就劳你闲时自己去寻。
我厚着脸皮向你提最后一个请求,不要找和我长得相似的。
话本里总这样写,活着的那个总是找长得像死去的那个人的别人来替代。
但我想,你看他们看久了,会不会长久了,就忘记我究竟长的是什么模样了。
我很害怕那人终究是替代了我。
我没有别的要求,只求你每年正月初一,我生辰时你来给我上供。你从前说要用天下来供奉我,我不用天下来供奉,我喜欢吃什么,你总不会不记得。
若是一开始你还忘不了我,忘不了我对你作的恶。那我准你拿着我的旧衣裳登上屋顶,给我招魂,也准你做几篇招魂的文章,我若有感知,一准回去找你,给你托梦。
五年为期,五年之后我就去投胎,你若是再给我招魂,我也不来了。
五年是不长的年份,你一个人剪着烛芯,剪着剪着就过去了,算不得为难你。
话说到这时候,说不定你又要哭,可是这时候我又不在,你又该找谁哭去呢?
从前我也不是故意要惹你哭的,可你和我待在一起,你就总是哭,我觉得很对不起,在这里一并给你赔个礼。
从前你总是跟我说上辈子,好像只有你经历过上辈子似的。
你先前瞒着我你重活了一辈子的事情,你说你有事情瞒着我,觉得很愧疚。
要是这样说来,我也应该感到愧疚,这辈子我有两件事情瞒着你,我现在告诉你。
第一件是我从上辈子起就喜欢你,很喜欢你,特别喜欢。因为我太没用,怕你生气,拖了一辈子都没说给你知道。但其实我是说过的,在心里说了很多遍,在你睡着的时候我说了一遍,你在梦里皱眉,我以为你很不喜欢我。
这辈子我试探了你好几年,终于还是忍不住了,对你做了一些不好的事情。
你是编过史书的,我想你总不会任由那些史官说我是“逼良为娼”。上辈子的喜欢再添上这辈子的喜欢,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多喜欢你。
第二件事情是我也重活了一辈子,比你早些,在你落水之前,我就知道你所谓的上辈子是什么样子的了。
你一开始总是骗我,骗我说我会长命百岁,骗我说你死在我前面,其实我什么事情都知道。
现在我不追究你骗我的事情,毕竟我也骗了你。
我这个人说话做文总是没有什么条理。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对我来说,就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多。但我也只给你写这一回的信了。
现在想想,有好多的事情我都对不起你,在这里一并给你说一句对不起。
对不起。
沈风浓绝笔
作者有话要说:
不会BE的,真的(看我真诚的眼神)
第56章 这章讲到上辈子
上辈子究竟是怎样的情形呢?
我记不清了。
仍是景嘉二十一年,父皇驾崩,我被半推半就的坐上了那个位置。
重要的朝臣们聚在书房帮我商议国号,每个人都说了一个,我撑着脑袋靠在椅子上听他们说,拿捏不定的时候喊了一声:“清平。”
朝臣们吓坏了,他们以为我要拿宋清平的名字当国号,齐刷刷的跪下来请我三思。
这时候宋清平就成了蛊惑圣上的奸佞小人,哪有任由陛下用自己的名字当国号的?
宋清平站在我身边也吓了一跳,差点也跪下来求我。
我伸手拉他,在衣袖底下捏他的手指玩儿,发现他手上的茧又厚了几分。
我跟他们解释说:“我是让宋清平帮我挑一个。”
最后还是宋清平帮我择了两个字——昭春。
昭昭春阳,冉冉东升,很好的寓意。
那时候我还没有太子妃,也没有什么定下的姑娘家。于是登基大典上便也没有皇后。
我不是很在乎这个,那时候我就满心满眼的喜欢宋清平。大典时,经过他身边,顺势拉住他的手,就把他牵在身边,带着他一起走上台阶去。
谁都知道我举止无端,现下我当了皇帝,没有一个人敢说我做的事不合礼,就连宋清平也不敢说。
宋清平跟在我身后,规规矩矩的好像我新娶的皇后。
宋清平说我上辈子对他很好,我想我确实对他很好。
此后宋清平平步青云,简直活成了全天下文官做梦都想变成的样子。
他官拜丞相,我在御书房给他设案,为的是能把他留在宫中。一律公务托付给他,大小裁决全仰仗他。
清谈会上单赏给他金线编织的牡丹花,趁着三分酒意亲手为他簪到襟上。
他一开口我便说好,他一起身我便给他铺地,他若一笑,那我便死而无憾了。实在是活生生把他宠成史书上的宠妃模样。
其实他才是真正的皇帝,我用全天下供奉与他。
那时候我拢共有两个打算,一个是当皇帝当满三年,过了孝期就让位给二弟。那时候我封了他做贤王,真是贤能的贤,朝中大小事务,除宋清平,再有就归他管。
二是我想宋清平那么喜欢当丞相,他也只能给我当这三年的丞相,趁着这三年,我好好的对他,希望他日后不要太记恨我。
后来上辈子国破家亡,我朝遗老著史立书,虽然他们对我的评价不是很好,说我玩世不恭,虚有其表,但他们提到我与宋清平之间的君臣之谊,还是很认同的。
说到我拉着他的手一起登基,特准他在御书房看奏折,雪天给他送梅花儿,说我们两个抵足而眠,凡此种种,都变成书上的一句话。
他们写道:“解衣衣之,推食食之;居则同寝,举则同行;如此隆恩,古之未有。”
我想,若是我这般对一个妃子,他们恐怕就要急得跳脚了。
得亏我喜欢的是宋清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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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辈子搞到国破家亡的局面,具体情况是这样的:
毛病是一天一天积攒下来的,上辈子父皇没能收到那封检举韩将军的血书,因为上辈子的我还什么都不知道。
好罢,我承认,这辈子父皇收到的那封检举的血书是我写的。
我啃光了十个手指头,才写出来这两张纸,那时候宋清平问我怎么把手指头弄坏了,我就骗他说是雕木头雕坏的,害得他心疼了很久。
重活的那一次,宋清平想着要先除去北疆的祸患,他的做法是在北疆暗自运作。我那时候不知道他在私底下有动作,我又没本事,只能借父皇来动手,给他递血书,好让他尽早发现北疆的不对劲儿。
上辈子父皇没收到我的血书,也就没能发现北疆的不对,他还以为他给我留了个多好的江山呢。
我原想熬过三年就把位子让给沈林薄,结果距离三年时间只剩下两个月的时候,也就是昭春三年的冬月,北疆乱了。
消息传来的前几日,我才找沈林薄谈过让位这件事。那时候沈林薄还以为我是在试探他,半真半假的就糊弄过去了。现在又传来这种消息,好像是我早早的就得到了消息,准备把烂摊子推给他,这样显得我特别没有责任心。
所以那一阵子沈林薄看我的眼神都不太对劲。
他本来就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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