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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身皇帝-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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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并易事。
小皇子年纪太小,叶栖华那些戏弄人心的把戏通通用不上。思来想去,他还是要亲自去见常水天。
理由就说……就说是去道谢吧。
山风吹得叶栖华摇摇欲坠,裴扬风实在忍不住,过去抱住了叶栖华:“栖华,我们回去吧。听我的话,先把命保住。”
叶栖华说:“宣王殿下,朕再告诉你一次。朕对林月白的舍命相救毫无兴趣,如果你真觉得林月白需要补偿朕什么,就把他交给朕处置,殿下舍得吗?”
话说完,叶栖华就不再言语,他耐心等着裴扬风的回答。
可回应他的只有沉默和呼啸的山风。
叶栖华轻声说:“裴扬风,这一次,是林月白要杀了我。”
裴扬风说:“我没有舍不得。”
叶栖华冷笑一声,不语。
裴扬风说:“月白他做错了事,该受惩罚。”可林月白如果死了,叶栖华的身子该怎么办?他不能让栖华再因为一时的不甘和任性,葬送了自己的性命。
叶栖华斩钉截铁地说:“把林月白交给我。”
裴扬风无法,只好说:“如果还有其他的方法能救你的命,我就把月白交给你处置。”
叶栖华想起了常水天暧昧不明的态度,心中浮现出一缕飘渺的希望。
常水天怂恿林月白给他下毒,一定不是为了让他现在就死。
所以,很有可能,常水天那里有救他的方法。
常水天一定有救他的方法!
想到这里,叶栖华心急如焚,迫不及待地说:“送我去南统军营,现在。”
三个时辰已到,余一命掀开碗盖,惋惜地看了林月白一眼:“血浆不合,林公子,你自求多福吧。”
林月白深吸一口气,说:“就算换血成功,我也活不了多久。”
余一命说:“活着总比死了好。陛下也活不久了,他身体被糟蹋的太厉害,说不定哪天被风一吹,就断气了。”
林月白轻声说:“我记得他小时候身子就不好,总是跟着皇后娘娘一起喝药。”
余一命说:“那算什么不好。他是被碧海青天毒了半年才遇到我,那时候人都快要废了。老头我为了治他急得秃了头,你倒好,又给他来这么一碗毒茶。让我白花那么多功夫,老头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他越说越愤愤不平,余一命有个臭毛病,他治好的人只有阎王爷能收。要是被别人弄死了,他就非要给那人找点不痛快才能舒坦。
南统军营里流水潺潺,叶栖华摸索着棋子,似笑非笑地说:“常大统领是故意为难我朕个瞎子吗?”
常水天说:“朋友送了一架小水车,孩子喜欢就摆在水边了。来人,把那吵人的玩意儿搬走。”
叶栖华说:“朕倒是不曾听说常大统领还有个儿子。”
“多年前故友逝世,微臣就收养了他尚在襁褓中的儿子,”常水天落子,玩笑道,“这些年被这小玩意儿闹的,我自己的终身大事都耽误了。”
叶栖华说:“朕尚有几位待字闺中的皇妹,都是才貌双全温柔贤惠,常大统领若有意……”
“诶,”常水天语调玩笑般拐了个弯,手掌轻轻覆在叶栖华执棋的手背上,“交易才刚刚开始,陛下就想把微臣绑在您皇亲国戚这条大船上吗?”
叶栖华说:“常大统领说笑了。大统领忠心为国,朕是真心想把皇妹的终身托付给可托之人。”
常水天缓缓凑近,他知道叶栖华看不见,故意呵出热气喷在叶栖华鼻尖上:“微臣着实想做一回皇亲国戚,但只怕陛下不允。”
叶栖华不动声色地抽出手,平静饮茶:“若是大统领觉得不妥,那就不必说出来了。”
常水天惋惜地坐直了身子:“可陛下若不答应微臣,微臣恐怕就不能让陛下带走小皇子了。”
叶栖华慢慢放下茶杯,说:“大统领想要的东西,朕不能给。”他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不明白常水天的企图。一宵雌伏,换得常水天交出命脉,不算吃亏。可叶栖华不能开这个口子,他不知道常水天笑吟吟的神情之下是多大的野心。他担心自己一旦任由常水天予求予给,只会让常水天更肆无忌惮地放任自己的野心吞噬天下江山。
常水天失望地叹了口气。
叶栖华微笑:“再说,朕也不信常大统领会为了这么一件唾手可得的平凡事情,把小皇子交给我。”
常水天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如果微臣真的会这么做呢?”
叶栖华说:“那朕就一声号令,让裴扬风强攻南统军营。会做出这种事情的常水天,根本不足为患。”
常水天半点便宜没占到还碰一鼻子灰,他眸中笑意更浓:“陛下快人快语,微臣也就不再绕圈子了。南统军营中有陛下唯一的解药,微臣可以现在就让陛下带走。但微臣想看着陛下拿北方军的兵符来换解药,如何?”
叶栖华万万没想到,常水天为他准备的解药,居然就是那个被南统军营养大的小皇子。
发现自己又被常水天算计威胁,叶栖华心中恼怒,冷冷地说:“解药,朕已经有了。朕的这个小侄儿命途坎坷令人怜惜,还望常大统领留点人性,放他自生自灭吧。”
第四十九章
常水天有恃无恐地轻笑:“那微臣只好祝陛下得偿所愿早日康复了。”
叶栖华拂袖而去。
常水天漫不经心地往角落的花架看了一眼:“出来吧。”
一个小团子踉踉跄跄地从花架后面滚出来,一屁股墩在石板地上,圆圆的大眼睛委屈地泛着泪花。
常水天蹲在他面前:“你……”
小团子嘴巴一撇,“嗷”地一声嚎啕大哭起来。
常水天熟练地把那一团小玩意儿抱起来,耐着性子哄:“别哭别哭,本来就圆,哭肿了眼睛就更圆了。”
小皇子哭得一抽一抽:“你要卖了我……你……嗝……你要卖了我……”
常水天哭笑不得,这小家伙才这么一一点大,怎么什么都听得懂。他无奈地哄:“没有,我骗他的。”
小皇子把眼泪鼻涕都抹在常大统领的衣服上:“你……嗝……你又骗人……”
常水天说:“让他带你走,不是骗他的。”
小皇子愣了一下,嘴巴一撇,眼看就要再哭给他看。
常水天不敢再逗孩子玩,柔声说:“睿睿,你还记得叔叔和你说过的京城吗?”
小皇子乖巧地点点头。
“是时候送你回去了,”常水天说,“叔叔要送你回到你该呆的地方,刚才那个人会对你很好,让你成为这万里江山的主人。你想不想和他一起走?”
小孩子还不懂这么多,歪着头看常水天:“那个人那么瘦,又不会武功,居然比常叔叔还要厉害吗?”
“他是一个特别厉害,又特别脆弱的人,”常水天目光飘远,“很迷人,对不对?”
五岁的小皇子哪里听得懂常水天这份神经兮兮的爱恋,他只知道常叔叔不是真的要卖了他,这就够了。
“常叔叔,”小孩子说哭就哭说停就停,“晚上我要吃烤羊排。”
叶栖华刚走出南统军营,忽然觉得胸口一阵剧痛,顿时天旋地转站立不稳。
裴扬风忙冲上来抱住他:“栖华!”
叶栖华口中溢出鲜血,他支撑着想要站起来。
裴扬风看着他唇边的血迹心惊肉跳不肯松手:“栖华,不管你愿不愿意,这次一定要让余一命先救了你再说!”
叶栖华苦笑。
来不及了。就算他愿意为了保命和林月白换血,也……来不及了。
半个时辰之前,谢春行已经劫持林月白塞进运货的马车送出潺塬城,交给了徐仲豫的手下。
有徐仲豫在长秦关的亲信开路,林月白很快就会被悄无声息地送出关,送到兀烈王的手中。
拓跋琛见到他失而复得的王后,一定会严加看管,再也不会给裴扬风任何救走林月白的机会。
裴扬风抱着叶栖华一路策马狂奔:“栖华,栖华你听着我说话,你听着点!”
叶栖华在马背上颠簸得五脏俱痛。他感觉自己被扯成了两半,肉体在痛楚之中艰难挣扎,意识却飘摇在天上,淡定地分析着局势。
兵符绝对不能给常水天。如今南北两军互相牵制,才让他有了在其中周旋的喘息之机。如果叶栖华让常水天独拥兵权,那无异于自寻死路。
林月白此时已经离开潺塬城,徐仲豫的手下不会让别人再找他们的踪迹。
除非……除非对裴扬风全盘托出,让裴扬风下令在长秦关截住他们。
但如此以来,他不但会彻底失去对裴扬风掌控,也会失信于兀烈王,后果不堪设想。
不行……不可以……林月白必要送走……必须!
裴扬风一手握着缰绳一手揽着叶栖华是身子:“栖华你还记得我府中那棵桃树吗?我们离京的时候那些桃子已经可以吃了。栖华,栖华你应我一声,你应我一声!”
叶栖华唇间不断溢出鲜血,苍白的唇小幅度地轻轻开合。
裴扬风低头凑近听,听到模模糊糊的几个字:“林……月白……必须……”
裴扬风苦笑。究竟是什么样的恨,让栖华在生死攸关的时候,仍然如此排斥关于月白的一切。
景昌十七年春,凤宁皇后回家省亲,小皇子叶栖华因病未能同行。
裴扬风悄悄问姐姐:“前几天我进宫的时候不还好好的吗?又着凉了?”
凤宁皇后轻轻叹息:“扬风,姐姐总觉得栖华不想见到月白。以前每次月白进宫,他不是跑去太学读书就是在狩猎场射箭。这次听说你把月白从江南接回来,干脆连跟我回娘家都不肯了。”
裴扬风随口说:“关系疏远一些,反倒对他们都安全。”
凤宁皇后苦笑:“我总想着让他们兄弟间能相处出一些情意,看来……唉……”
林月白抱着一枝桃花跳进来:“公子,皇后娘娘,你们看这花开的好不好?”
姐弟间的谈话被打断了,于是裴扬风理所当然地认为叶栖华是为了安全故意疏远林月白,却不曾想到,隐秘的敌意早就在很久之前生根发芽,慢慢变得不可收拾。
裴扬风还没回到行宫之中,就看到了急匆匆迎上来的亲兵。
亲兵面带惶恐:“殿下,林公子失踪了!”
裴扬风眼前一黑,差点从马背上一头栽下来。他紧紧抱着叶栖华沉声问:“什么时候失踪的?”
亲兵道:“就是刚才,还不到半个时辰。余神医找守卫说要煎一帖药,守卫陪余神医在厨房煎好药,再回去时林公子已经不见了。屋里没有打斗的痕迹,林公子还……还带走了几件衣服和佩剑,像是……像是他自己走的。”
裴扬风怒不可遏:“你们是怎么看守的!”
亲兵弱弱地说:“是……是殿下您说,林公子来去自由,不必看管……”
裴扬风耳中一片嗡鸣。他不曾想到,原来他对林月白的信任,竟断送了叶栖华最后一丝生机。
叶栖华勾起沾血的嘴角冷笑,不知道在嘲笑谁是傻子。
裴扬风紧紧抱着叶栖华:“栖华,栖华,我会找到别的办法,我一定会找到别的办法!”
叶栖华有些耳鸣,努力了很久才听到裴扬风说:“送陛下回去,你们随我去南统军营!”
裴扬风不知道叶栖华和南统军营之间发生了什么,但他的直觉告诉他,南统军营会给他一个惊喜。
如果、如果那个南统军营私藏皇子的传言是真的,那叶栖华就有救了。
叶栖华听到南统军营四个字,拼尽最后一点力气抓住裴扬风的手,断断续续地艰难说:“不要……不要答应常水天……任何……条件……”
已经瞎掉的眼睛,视线里忽然涌现出一片绚烂的光芒。
叶栖华揣着满怀的不安陷入了昏迷之中。
最后一丝意识消失的时候,叶栖华模模糊糊的想,或许是他多虑了。裴扬风会为了救他的性命交出兵权?
大概,他是真的被碧海青天水毒傻了。
第五十章
严邵看了顾云深一眼。顾云深气息虚弱,显然是内伤未愈。斟酌片刻,严邵也说:“殿下,如果我们落入常水天的陷阱中,不但救不了陛下,还会让他连你的保护都失去。还请殿下三思。”
裴扬风闭目沉思许久,缓缓道:“严邵,主力部队依然驻扎在潺塬城外五十里处,不必再动。再派小队去主营制造混乱,同时派一队精兵截断飞羽营来的路,不必截杀,骚扰即可。本王需要半柱香的时间,亲自在混乱之中找出小皇子的位置。”
严邵吃了一惊:“殿下!”
裴扬风看了他一眼:“如果本王出事,裴家军全权交给你指挥,直到陛下苏醒为止。”
严邵说:“殿下你不必亲自……”
裴扬风打断了他的话:“现在开始布置,半个时辰之后开始行动。”
他确实不必亲自冒险,可此事太过重要,容不得出现一点差错。
顾云深微微皱眉,显然也是不赞同裴扬风的冒险之举。
裴扬风说:“云深,本王还有一件事要拜托你。”
顾云深说:“殿下请说。”
裴扬风说:“朕想知道余一命的底细。”
顾云深微怔:“殿下怀疑余前辈?”
“不是怀疑,”裴扬风说,“只是事到如今,有任何不受掌控的人在身边,本王心中总是不安。”余一命几度救了叶栖华的性命,医术又着实是天下第一。裴扬风没有怀疑余一命的理由,可他必须彻底查清楚才会安心。这是久经沙场的将领都会有的缺点,他们经常会陷入毫无缘由的恐惧之中,这种恐惧大多数时候都是神经过敏的错觉。
裴扬风希望这是他的错觉。因为叶栖华的性命,再也经受不起任何意外了。
行宫之中,叶栖华缓缓醒来,沙哑着嗓子轻咳了两声。
谢春行忙握住他的手:“栖华!”
叶栖华皱眉:“大哥,裴扬风去哪儿了?”
谢春行说:“他要带兵围剿南统军营抢走小皇子。我想去,可我们每次分开,你都会再一次受伤。大哥再也不敢离开你身边了……”
叶栖华说:“常水天心机太深,不会……咳咳……”他心中一急,又咳出血来,“不会让裴扬风得偿所愿的……”
余一命端来一碗药:“喝了吧,就算老头我救不了你的命,这药起码能让你最后的日子不要太受罪。”
叶栖华茫然地转动着眼珠。
余一命的语调充满了平静的怜悯,是他真的要死了吗?
叶栖华并没有觉得有多痛苦,他还能听,还能说,还能思考。他甚至感觉自己的身体每一个时辰都在好转,过不了多久就能恢复健康。
这不是他预想中的死亡。一切都那么安逸和舒适,让他可以把全部精力放在如何对付裴扬风和南统军营上面。
谢春行怒吼:“余半死你闭嘴!”他容不得别人说栖华快死了,尤其是余一命这个神医说。
叶栖华轻声说:“人快要死的时候,是不是应该先自己梳理一下此生功过,到了阎王爷面前也好有得说?”
谢春行急忙说:“栖华你别说傻话!”
叶栖华很累,累得和谢春行开玩笑的力气都没了。
碧海青天的毒像一只可怖的怪物,慢慢侵蚀着的四肢百骸。拽着他向阴曹地府坠。
他莫名记起了皇宫中的垂柳,刚刚返青的柳枝柔软地垂在风中。
南统军营。
常水天带着几个侍从离开了南统军营。
看着常水天进城,裴扬风的一队亲兵悄悄潜到军营四周开始放火。
火焰和烟雾很快惊动了巡逻的守卫,花木掩映中庭院顿时乱成一团。
裴扬风站在高处观察着守卫调动的情况,发现有一队守卫丝毫不乱地守在主院里,只派了两个人出门打探消息。
常水天已经离开,他们守在这里是为了保护谁?
裴扬风心思一定,蒙上脸冲向主院中。
浓烟滚滚,裴扬风悄无声息地从屋顶上一跃而下,落在一个守卫身后,在被发现之前干脆利落地拧断了他的脖子。
他此行需要隐蔽,身边只带了两个武功不错的亲兵。
三人分头探查主院里的几个房间,找一个四五岁的孩子。
裴扬风沿着东厢一间一间找过去,心中越来越焦急。
严邵只能阻拦飞羽营半柱香的时间,等飞羽营赶到,他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裴扬风咬牙,干脆挟持了一个守卫,低声问:“小皇子被常水天藏在哪里?”
守卫颤抖着问:“你……你是什么人?”
裴扬风长剑在他脖子上划开一个小口,声音阴冷可怖,一字一顿地问:“小皇子在哪里?”
守卫吓得脸色惨白:“我说……我说……”话音未落,裴扬风忽然感觉腹部一阵剧痛,他怒不可遏地一剑结果了那个守卫的性命。
一把三棱刺插在他肚子上,鲜血顺着血槽噗噗地流。
裴扬风急忙封住周边大穴。
浓重的血腥味惊动了更多的守卫。
“刺客在这里!”
“有刺客!”
裴扬风一剑割断了一个守卫的脖子。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叶栖华的生机也越来越飘渺。
亲兵在对面的屋顶喊:“公子,快走!”
天上响起一阵尖锐的呼啸声,巨大的双翼在上空张开,挡住了阳光。短箭破空,屋顶上的亲兵哀嚎一声滚下来,尚未落地就咽了气。
飞羽营赶来支援了。
远方的仙人山响起了战鼓声,裴扬风听出那个裴家军进攻的鼓号。严邵在指挥进攻掩护他撤退。
裴扬风腹部伤口血流如注。
他该离开这里,在南统军营的大队人马离开前赶快离开这里。
失血过多让裴扬风有一点轻微的晕眩,他恍惚中看到了一双冰冷的眼睛。
瞳仁漆黑如墨,微微挑起的眼角染着一抹三分轻艳三分倨傲的淡红。那双眼睛里曾经盛满了少年天真的痴恋,美好得像春天绽放的第一朵桃花。在他一次又一次无情的折磨之中。变成了一片死寂。
人总是要在生死挣扎之间才会发现,这一生究竟错过了什么,究竟……做错了什么。
昔日纸醉金迷的皇城之中,矜贵倨傲的美艳少年眉目如画,修长的手指轻轻拢着一坛酒,袖中暖香惑人心魂。
容颜倾世,一往情深。
可他偏偏……偏偏视若无睹那么多年。
栖华……让我补偿你……这一次……让我一定要补偿你……
裴扬风弃剑夺枪,硬生生在八方夹击中杀出一条血路。
长廊尽头的水榭里,一个眼睛圆溜溜亮晶晶的小孩子探头探脑,茫然地看着这一片腥风血雨刀光剑影。
守卫吓得肝胆俱裂:“小殿下,快跑!”
小皇子也听话,立刻向相反的方向跑去。
裴扬风眼看着叶栖华唯一的解药就要逃跑,怒吼一声,不顾头顶上盘旋的飞羽营,冒着密密麻麻的箭雨冲向水榭。
小皇子被吓坏了,两条小短腿轮得飞快,边跑边哭喊:“常叔叔!常叔叔!”
裴扬风离小皇子越来越近,飞羽营怕误伤小皇子不敢再放连弩,从天上压下来手持铁钩打算勾住裴扬风的肩骨。
裴扬风也担心伤到小皇子,猛地向前一扑,二指粗的铁钩在他背上勾起一大片皮肉。
小皇子哪见过这么鲜血淋漓的可怖画面,吓得腿都软了,啪叽一屁股坐在地上,绝望地嚎啕大哭。
裴扬风单手拎起那一团嚎啕大哭的小东西,转身面对身后追兵,把断掉的枪尖抵在小皇子脖子上。他说:“全部退后,否则我杀了他!”
裴扬风用小皇子当人质,再加上严邵在外配合,终于离开了南统军营。
他一身鲜血,都快把怀里的小人质泡透了。
严邵惊心不已:“殿下!”
裴扬风一句话都没精力和他说,带着还在哇哇大哭的小皇子策马赶回行宫中。
行宫里静悄悄的,余一命和谢春行相对无语。
裴扬风把那个鲜血淋漓的小团子往余一命怀里一塞:“解药!”
余一命愣了愣,不可思议地看着那团已经哭累的小东西:“你……”
裴扬风全身的衣服已经被鲜血浸透,脸色惨白得像是一只鬼,眼中却迸发着明亮到骇人的光芒:“这是皇长子的遗孤,血脉和栖华很近。余一命,本王要你现在就把栖华治好!”
余一命神情复杂,半晌之后长叹一声:“殿下,这孩子太小了,换不了陛下全身的血液。”
裴扬风脚步踉跄,眸中的光芒渐渐按下去,努力阴沉的语调却只有虚弱和悲凉:“你说什么……余一命!你说什么!”
余一命说:“殿下,这个孩子,没有用的。”
裴扬风眼前一黑,剧烈的痛从心肺中生根发芽,紧紧攥住他的呼吸。
床上的叶栖华口中溢出模糊的呢喃。
裴扬风紧紧握住叶栖华的手:“栖华,栖华你和我说句话,你和我说句话好不好?”他需要一点反应,他需要叶栖华给他一点反应,告诉他他还有时间去想其他的办法。
叶栖华听不到任何声音了。他的神智越来越模糊,他知道这是碧海青天毒发的症状。他渐渐的会失去记忆,忘记所有的爱和恨,直到忘记自己的谁。
叶栖华苍白的唇颤抖着,削瘦的手指向虚空中触摸到一轮圆月。
京城的城墙很高,年少的叶栖华常常站在那里遥望北方边关,仿佛伸出手就能碰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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