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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身皇帝-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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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栖华站在原地半步不退,一脸“敢过来本少爷打死你”,他斩钉截铁地说:“我不想和你做任何交易!”
  “本王可以答应你一个要求,”裴扬风声音低沉,噙着三分又像玩笑又像认真的笑意,“任何要求都可以。”
  叶栖华眼中冒出了兴致盎然的光芒。
  他讨厌被人逼着做事情,但他很好奇权倾天下的宣王殿下,到底能为他提出的要求做到什么程度。
  “好,”叶栖华说,“说出你的事情。”
  “随我回宫,”裴扬风说,“从今天起,你就是当今皇上。”
  叶栖华皱眉:“我和他很像吗?”
  裴扬风拿出一丸药:“吃了。”
  叶栖华狐疑地接过来:“是什么?”
  “百日散魂丹,”裴扬风似笑非笑,“敢吃吗?”
  叶栖华抬眸扫了裴扬风一样,坦然接过药丸拿在手中把玩。
  裴扬风问:“在想什么?”
  叶栖华也从袖中摸出一丸药:“公平起见,你也要吃下我这颗天心失魄丸。”
  裴扬风轻笑一声,低头就着叶栖华的手指咬住那颗药丸,舌尖一勾吞下肚。
  叶栖华倒是愣住:“你不怕我给你下断肠毒?”
  裴扬风反问:“你会吗?”
  叶栖华吞下自己手中那颗药,小声嘀咕:“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活到今天的?”
  长秦关的风吹得窗纸沙沙作响。
  李方给顾云深倒酒:“顾盟主,这里的风往骨头里冷,不喝点酒再出关,肯定要被吹出病来。”
  顾云深自幼习武,并不惧怕关外朔风,但他还是接下了李方的好意:“多谢。”
  北地的酒辛辣苦烈,不似江南酒水的温软甘甜。
  顾云深却一口饮尽了半海碗的酒,腹中顿时像是烧起了一把火,灼烧得五脏六腑生疼。
  严邵开口:“你若是想喝个痛快,今日就走不了了。”
  顾云深玩笑道:“严将军不想收留我?”
  严邵沉默许久,淡淡说:“我要回京面见殿下,今日就走。”
  顾云深“嗯”了一声:“若有月白的消息,是需要你亲自告诉殿下。不过……”他轻声说,“如果那个背影并不是月白,岂不是又要殿下空欢喜一场。”
  更何况,如今的宣王殿下,早已不是那个满心痛苦与回忆的裴扬风。这场江南之巡,朝野之中都猜是宣王要借机彻底掌控南统军营,可顾云深知道他是为了谁。
  有些传言,严邵也知道。他闻言沉吟许久,说:“我会再去兀烈王城探查一番。”
  顾云深轻声说:“我去吧。”
  严邵怔住。
  “行军打仗我不算懂,但若论武功,我也算是江湖第一人,”顾云深再饮酒,又像笑又像不笑,“再说,月白的剑法是我教的。这种事,做师父的当然要出点力才像样子。”
  潺塬城。
  谢春行惊得摔了酒坛:“你要跟着宣王走?”
  叶栖华心中已有打算:“大哥,我那天在医馆醒来之后,感觉自己像是一缕偷跑到人间的幽魂,并未真的活过来。我有一种感觉,跟在裴扬风身边,我才有真正活过来的机会。”
  谢春行又是担忧又是气愤:“你这是与虎谋皮!宣王是什么人?先帝在位时他就天天宣告自己的淡泊名利忠君爱国,更是把凤宁皇后和小皇子哄得团团转,三军大权统统交给他。后来怎么样?凤宁太后刚驾崩,他就开始筹谋造反了!”
  林逸思在柜台后打算盘翻账本,闻言头也不抬礼节性地劝了一句:“谢老弟,这些话不用在这么热闹的地方喊出来。”
  南统军营不是裴家嫡系,而且天高皇帝远,郡守也不太管束这些事情。
  谢春行大大咧咧地说:“有本事他派人抓我。窃国之贼,匪乎?裴乎?”
  叶栖华心中泛着一层浅浅波澜。
  前尘旧事仿佛远方浓雾里的一座古城。就算知道那里早已破败不堪荒无人烟,却还是想走近一些,看得再清楚一些。不依不饶地想从断壁残垣废墟焦土之中再找出一朵花来。
  叶栖华告别了不肯放他走的谢春行和不知在想什么的林逸思,坐上了宣王殿下回京的马车。
  远离了江南那场雨,叶栖华眼中的湖蓝之色也渐渐褪去。
  那日醒来,叶栖华看着镜中的自己有些恍惚。
  是犹在梦中,还是潺塬城中的那些人都只是他的一场梦?
  京城,宣王府里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的一群人终于盼回了他们的主心骨,几乎是喜极而泣地成群结队冲出王府大门:“殿下!”
  “殿下您终于回来了。”
  “殿下,徐先生在书房等您很久了。”
  裴扬风在一片嘈杂声中准确地找到了关键,问:“仲豫来了?”
  徐仲豫是景昌十三年的文举状元,之后就成了裴扬风军中幕僚。此人才高八斗诗绝天下,为人又温和风趣。若不是做事手段太缺了点读书人的浩然正气,本也该是个能流芳千古的主。
  徐仲豫一身书生打扮,温笑:“殿下终于舍得从温柔乡回来了?”
  裴扬风遣退下人,说了叶栖华的事。
  徐仲豫似笑非笑地说:“看来,殿下还是被血脉亲情牵扯了。”
  裴扬风自嘲:“能从本王这些举动中看出血脉亲情,仲豫的眼神真是别具一格。”
  徐仲豫摇扇:“当今圣上并不是一颗好用的棋子,反而是一件最麻烦的变数。这句话学生从景华初年唠叨到景华四年,殿下还是不远万里亲自哄回了在外游山玩水的圣上,难道不是因为血脉亲情?”
  裴扬风说:“哦?你觉得本王做错了?”
  “殿下既然如此决定,必然已经在心中权衡过利弊得失,”徐仲豫笑容丝毫未减,“学生此来只是想问殿下一句,若是林月白此时回到殿下身边,殿下会考虑学生之前的提议吗?”
  裴扬风脸色骤变:“徐仲豫,本王不喜欢听你开这种玩笑。”
  徐仲豫折扇一收,笑道:“学生一时口不择言,望殿下息怒。”
  裴扬风沉声道:“到底还有什么事?”
  “三件事,”徐仲豫伸出三根手指晃了晃,“第一件学生方才已经说过了,惹得殿下十分不快。”
  裴扬风说:“剩下两件,最好不要和第一件一件让本王想革你的职。”
  徐仲豫嬉笑:“那学生还是就此告退吧。”
  裴扬风眸色暗沉如水。
  徐仲豫终于收敛了玩笑,说:“第二件,九州才子杨君素以桃花诗会为名聚众诽谤殿下,学生斗胆请殿下将此事交给学生处理。”
  裴扬风本就没把那群书生放在心上,答应了:“好。”
  徐仲豫说:“第三件事,严将军北伐的消息传到京中,兀烈公主一会儿哭着闹着要见殿下,一会儿又要死要活地想回北荒。学生迟迟等不到殿下的回信,只好斗胆自作主张,令亲信把公主送到清霜殿好生伺候了。”
  裴扬风说:“你既然已经处理好了,又何必再问本王。”
  徐仲豫说:“学生想问的第三件事情,是代朝礼司问殿下,大婚是否已经不必再筹备了。”
  裴扬风沉默许久,终究还是说:“如期举行。”
  徐仲豫笑道:“那学生就提前恭贺殿下,新婚大喜。”
  裴扬风说:“不用忙着恭喜,先随本王进宫面见圣上。他现在记忆全失,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了,需要注意的事情还要一件一件慢慢教。”
  死寂许久的蟠龙殿,终于迎回了它的主人。
  叶栖华被一群宫人七手八脚折腾了小半个时辰,换上一身金线绣龙的殷红长衣。半束的发冠上垂下两串血玉珠,落在叶栖华的眉骨和眼角上,衬得眼尾那抹轻红更加浓艳。镜中映出一张孤高狠艳的脸,眸中冷意透过微黄的铜镜看着镜外的人,几分嘲讽几分凄楚。
  叶栖华心中莫名一痛。
  他忍不住伸出手去触碰冰冷的铜镜,脑中模模糊糊出现一些模糊不清的影子。迷雾中有人站在高高的城墙上,猩红披风乌发如瀑,苍白唇瓣在冰冷刺骨的寒风中微微张开,似乎是要说些什么。
  叶栖华刚要再想起些东西,身后的宫人忽然跪倒了一地:“参见殿下,见过徐大人。”
  裴扬风走过来。
  叶栖华起身回头,一身繁重的珠玉金银叮当作响,层层叠叠的龙袍也让人的动作变得十分笨拙。叶栖华一个不站稳,差点被衣摆绊倒。
  裴扬风手疾眼快地伸手捞住叶栖华纤细的腰身:“陛下小心。”
  叶栖华穿了这一身三十斤重的衣服,倒是没觉得有多么难受。好像他早就已经习惯了这种奢华禁锢层层加身的感觉,不动声色地抬手推开了裴扬风。
  裴扬风不悦地瞪他。
  叶栖华仰起白皙下巴:“进来为何不令人?”
  裴扬风嘴角抽搐,咬牙切齿地假笑:“陛下,你我的君臣之谊,已经生疏到需要下人通禀的地步了吗?”
  叶栖华抬眸:“礼不可废,宣王殿下。”
  裴扬风僵住。
  他从小就受先帝和皇后宠爱,向来可以自由出入皇宫各院,篡权之后更是肆意妄为,倒是第一次被叶栖华教训“礼不可废”。
  徐仲豫瞧着这一幕十分有趣,故意站在角落眼里观鼻鼻观心,就是不肯帮忙和稀泥。


第十九章 
  叶栖华满意地看到裴扬风僵硬的表情,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快意。
  裴扬风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继续演君臣相宜的戏:“微臣知错,望陛下恕罪。”说完,他对着叶栖华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冷笑。
  礼不可废?
  裴扬风心想,他欺君篡权的事都做完了,还要和叶栖华礼不可废吗?
  叶栖华适应身份的速度比裴扬风预想的更快。若不是那双眸中始终少了几分杀意,裴扬风恍惚甚至怀疑叶栖华已经恢复了记忆。
  可恢复记忆的叶栖华不会是这个样子,不会和他开那些没轻没重的玩笑,不会在离开群臣视线之后露出得意洋洋的笑容。
  夜色阑珊的时候,裴扬风会让叶栖华一起在御书房批阅奏折。
  叶栖华总是在发呆你。
  裴扬风问:“在想什么?”
  叶栖华说:“在想我该给你开出一个什么样的条件。”
  裴扬风低笑不语。
  叶栖华看着桌案上的玉玺,突发奇想:“如果我想要你手中的权力呢?”
  裴扬风闻言怔住,晦暗不明的目光伴着烛火一起落在了叶栖华脸上。
  叶栖华坦然与他对视。
  裴扬风却在想,那颗洗尘蛊,真的完全抹去了叶栖华的记忆吗?
  还是……只是因为叶栖华自己还不愿想起来。
  叶栖华催促:“宣王殿下可是舍不得了?”
  裴扬风心中一叹,罢了。他说:“如今陛下已经是九五之尊,身份无比尊贵。若想从微臣这个谋逆罪人手里夺回权力,也是合情合理。就看……”裴扬风温柔地捏住了叶栖华的指尖,“陛下想不想夺回来。”
  烛火摇曳,清影成双。
  御花园的花一簇接一簇地开着,浓郁的香气从窗缝里挤进来。
  光影昏暗的御书房里,花香,墨香。
  叶栖华一阵轻微的晕眩,奇异的酸涩和忐忑从耳后泛起,漫延到他喉咙里,指尖都跟着颤了一下:“你……”
  裴扬风轻叹:“陛下,你要记得,你是应该叫我国舅的。”
  叶栖华低头:“你是我舅舅吗?”
  裴扬风眼中飞快地闪过一丝及不可见的愧疚:“对,我从小看着你找到,你总是跟在我屁股后面一声一声地叫舅舅。”
  叶栖华小声咕哝:“我不记得你了。”裴扬风这些话,究竟是承认了失忆的他就是叶栖华本人,还是在帮他尽快适应这个身份。
  裴扬风说:“没关系,我还记得。”
  不记得了吗?全部都……不记得了吗?
  裴扬风轻轻叹息。
  他该庆幸叶栖华不记得了,虽然失去了爱恋,但也忘记了那些永远不可能原来的痛苦和折磨。
  叶栖华坐在了裴扬风身前是书桌上,精致的面容在摇曳光影下看不清表情:“那我想问的第一件事。舅舅,我们曾经到底是什么关系?”
  裴扬风:“为什么问这个?”
  “他们看我的眼神,”叶栖华指着窗外侍立的宫人,说,“不像在看一个皇帝,也不像在看一个傀儡皇帝。今天我走进御书房的时候,里面还有五六个人在服侍你。可我一进来,他们就悄悄退出去了。”
  裴扬风心念一转,忽然伸手把叶栖华拽进怀里。
  叶栖华手忙脚乱地抓住裴扬风的衣领,低吼:“你又发什么疯!”
  裴扬风手臂揽着叶栖华的腰肢,低声笑语:“陛下既然已经知道了,微臣若是不假戏真做,岂不是就让宫人们看出了破绽?”
  叶栖华坐在裴扬风怀里,几缕发丝有些狼狈地落在了他的脸颊和鼻尖上。模糊的记忆里有个声音在凄厉地呐喊:“不要靠近他,不要再靠近他了!你会死在他手里的……你一定会死在他手里……”
  可是这个怀抱真是好暖。
  叶栖华仰头,被发丝挡住了视线,于是裴扬风俊美的容颜也看不清了。
  裴扬风问:“如何?”
  记忆里的声音哀切痛楚,叶栖华却缓缓伸出手,苍白的指尖不受控制地落在裴扬风高挺的鼻梁上,一点一点抚过那张陌生又熟悉的脸。
  为什么心里会那么痛,为什么他想要杀了他,又想伏在他怀里大哭一场。
  记不清了,前尘旧事种种牵扯,他真的……记不清了……
  今宵春暖,不如……大梦一场。
  叶栖华长睫轻颤,声音沙哑得像个飘渺的梦境:“我要在上面。”
  裴扬风笑了:“等陛下夺回权力,微臣一定让陛下尽兴。”
  叶栖华说:“若我说,这就是我提出的那一个要求呢?”
  裴扬风大方地说:“那微臣遵旨。”
  叶栖华揪着裴扬风的衣领小声咕哝:“算了,你的价值用在别的事上可比床笫之事值钱多了。”他本也没想和裴扬风争这个,说出那句话,只是……只是因为,他在裴扬风面前,总要占着几分上风才肯安心。
  裴扬风低头,轻轻吻在叶栖华眉梢眼角上:“莫怕,我们慢慢来。”
  叶栖华有点紧张。
  他的身体早该习惯了这种事情,可意识上却空白一片。裴扬风吻上他的唇时,他都慌张不知该如何应对。
  裴扬风一手抵在了叶栖华脑后,咬住一片丰润柔嫩的唇轻轻吮咬。颜色浅淡的唇瓣被咬成了红润鲜艳的颜色,叶栖华不安地偷偷咽下口水。
  裴扬风趁机得寸进尺,把舌头伸进了叶栖华口中,熟练地勾住了他柔嫩的舌尖。
  唇齿交缠间,叶栖华急切喘息,裴扬风闭目低笑。
  殷红的龙袍褪去,莹白如玉的肩头被明灭不定的烛火映出柔润温暖的颜色。白皙的肌肤上还有些尚未消失的疤痕,像是曾经被某种不太锋利的东西硬生生划开过皮肤。
  裴扬风吻着那道疤,那是战俘营中的噩梦留给叶栖华的屈辱饮尽,也是他裴扬风永世都无法偿还的罪孽。
  余一命是圣手神医,可他也无法让叶栖华经历过的痛苦一笔勾销。深浅不一的伤疤在叶栖华背上纵横交错,浅粉的痕迹一直延伸到尾椎处。
  裴扬风顺着那道疤摸进了叶栖华温热柔嫩的臀缝间,指尖在敏感至极的肌肤上缓缓游走。穴口的褶皱蠕动着,熟悉情事的后穴已经泛起了一点湿意。
  一根手指没入了湿热的穴中。
  叶栖华呼吸骤然急促起来:“出去……你……啊……你出去!”隐秘的入口被异物进入,不堪的记忆忽然冲破迷雾,血淋漓地冲上脑海。
  肮脏的床,浑浊的空气,看不见的人压在他身上。
  他听不到,看不到,发不出声音。
  可是他好疼,眼眶中温热的液体缓缓流下,喉中却再也发不出哪怕一声痛楚的哭泣。
  他感觉自己也许已经烂掉了,被那些肮脏的东西,折磨得烂掉了。
  叶栖华真的死了,只有一团烂肉被扔在砧板上,被人切割品尝,肆意玩弄。
  裴扬风以为自己弄疼了叶栖华,忙柔声安抚:“疼吗?”
  可叶栖华眸子却噙着泪珠,字字都是痛不欲生的泣血哀求:“出去……不要……拿出去……”
  裴扬风皱眉抽出手指,不轻不重地揉按着那个没有任何受伤迹象的紧致穴口。
  可怖的记忆像是一团被风吹过来的烟,只是让他痛苦了那么一瞬,就四散飞去。远不可寻,难辨真假。
  叶栖华惊魂未定地眨眼,眼中泪珠滚落,悄无声息地滴落在裴扬风胸前。
  是幻觉吗?
  余一命说他曾经中过碧海青天水,这种毒会侵蚀人的记忆,让人见到此生最害怕的幻境。
  裴扬风温声道:“陛下如果还没准备好,微臣有的是时间慢慢等。”
  叶栖华流着泪摇头:“我明天要去杏花巷的医馆。”
  裴扬风不是很愿意让叶栖华频繁地接触余一命,主要是不想让叶栖华再遇到谢春行。他问:“怎么了?”
  “我之前中了毒,”叶栖华喃喃道,“或许是毒性尚未清除干净,这几日,我总是会看到些不想看到的事情。”
  裴扬风心中一紧:“你看到什么了?”
  叶栖华摇头:“都是些毒物发作时的幻觉,等我体内余毒清除干净,就不会再看到了。”
  裴扬风没有说话,他想,如果往事种种真的只是可以清除的余毒,那该有多好。
  第二天,裴扬风亲自带叶栖华去了杏花巷。
  可那间小小的医馆关着门,邻居们说余大夫回乡下探亲了。
  叶栖华失望转身。
  裴扬风吩咐手下:“去找余大夫的踪迹,找到之后立刻带回宫中。”
  叶栖华摇头:“不必了。”他今天一天都没有感觉身体有什么不适,这种感觉让他有种奇异的自信,慢慢就觉得也不是非要看病不可。
  裴扬风想,叶栖华看到的那片森罗地狱,究竟是碧海青天水余毒带来的幻觉,还是没有忘干净的旧事前尘?
  裴扬风有时候甚至想不清楚,自己究竟是不是希望叶栖华恢复记忆。
  失忆的叶栖华把他当做一个需要警惕的陌生人,时时刻刻提防着他的,连亲昵都带着试探和算计。
  可是如果叶栖华恢复了记忆,又会如何看待这个把他百般折磨的恶鬼?
  裴扬风心事重重。
  叶栖华仰头:“你看上去心情比我还糟糕。”
  裴扬风看着那张脸,脑中不知为何浮现出了徐仲豫那天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话:“若是林月白此时回到殿下身边,殿下会考虑学生之前的提议吗?”
  叶栖华悠悠道:“我猜,你在考虑怎么处置日后失去利用价值的我。”
  裴扬风收敛了纠结的神情,笑着说:“你会失去利用价值吗?”
  他心中却是暗暗回答了徐仲豫那天的问话。
  他永远不会采纳徐仲豫另立新君的建议。叶栖华会反噬,会给他惹来无尽的麻烦。但裴扬风不会选择最简单的那个解决办法。不是因为舍不得那张与月白一模一样的脸,而是……而是……
  裴扬风凝视着叶栖华的侧颜。那日在战俘营中,当他抱住奄奄一息的叶栖华的时候,心中懊悔与恐慌铺天盖地而来。那时他才忽然发现,自己从来没有想要致叶栖华于死地。
  从一开始他就只是……想逼叶栖华低头认输。


第二十章 
  北荒草原,兀烈王城。
  丝绸层层包拢的暖阁中熏着水烟。
  林月白是鲛人,生性喜水。在干旱的北荒之上经常干的皮肤开裂,喉咙肿痛。
  于是每到最干燥的春天,就要住在这样的地方。
  草原的夜空没有京城里那么多灯笼和烟花,漆黑如墨的广袤天空干干净净不染纤尘,只有星星和月亮的光芒。
  林月白倚在窗边发呆。
  脖子上的伤口已经愈合,他的嗓子却坏掉了,每次开口都又疼又哑。于是拓跋琛以他伤势未愈为由,从冬天又把他留到了春天。
  林月白很累了。
  被囚禁在拓跋琛身边的这些年,他吞过毒药,捅过胸口,无数次地试图激怒拓跋琛。
  可拓跋琛不肯让他死,也不肯放他走,还总是一遍一遍不厌其烦地宣告着爱意。拓跋琛对他就像在驯服一匹马,一只鹰,温柔宠爱与残忍折磨交替而来,一点一点摧毁他的防御和固执。
  他挣扎了那么久仍然不肯被驯服,是因为胸中始终怀着一点念想。
  他相信自己总有一天会离开这里,回到繁华热闹的京城,回到那棵老桃树下。他的公子还会笑着拥他入怀,温柔地唤一声:“月白。”
  可他真的……已经离开太久了。京城下了那么多的雨,开了那么多的花。一年又一年,老桃树在他梦中渐渐枯萎,他的公子,还记得他吗?
  林月白觉得害怕,因为他已经快要忘记裴扬风的样子了。
  身后另一扇窗忽然被打开了,服侍他的几个下人还没来得及喊出声,几颗小石头已经击中了睡穴,齐刷刷地倒在了地上。
  林月白一点都不怕刺客。对现在的他来说,任何意外都是他解脱的珍贵机会。
  窗口一道白影轻盈地飘进来,蒙面只露出一双温润清冽的眸。
  林月白声音嘶哑难听:“你是谁?”
  蒙面人却僵在原地,半晌,才缓缓解下面巾。
  顾云深的脸色比林月白还要苍白,但他只是僵硬了一小会儿,就恢复了温柔和煦的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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