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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谨-边想-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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侧,又瘦又小一只,不禁心中酸涩。
    “小涟,你想去外面看看吗?”
    “外面?”他懵懂地仰头望向我。
    我耐心解释:“就是归梦谷的外面,比樟木镇更远更远的地方。”
    樟木镇是离归梦谷最近的一座小镇,我时常带白涟去那里,有时候是看大夫,有时候是买东西。
    “爹爹去吗?”他神色紧张。
    许是从小身边只有我和师姐,他对我们非常依赖,无时无刻都要粘着。
    “去啊,我和你一起去。”
    他放心了:“那我也去!”说罢又往我怀里挤了挤。
    白涟真的是个很讨人喜欢的孩子,不吵不闹,懂事听话,最要命的是,和齐方朔还很像。
    齐方朔那张脸,放在一个奶娃娃身上虽不能再称为绝色,但粉雕玉琢总是有的,这些年就没遇到过初见白涟不夸他好看的人。
    真不知哪里出了问题,从我血肉里长出来的,不像我就算了,但他为何越来越像齐方朔?
    师姐有一回还特别感慨的抚着白涟的脸颊问我:“这孩子的娘应该长得挺俊吧?”
    是挺俊的,如果齐方朔能算他娘的话。
    想是我那时神情实在太复杂,又半晌没说话,师姐以为触动了我隐秘的伤心事,坐立不安了好一阵,那之后她再也没提过关于白涟的长相问题,和他那个俊俏的“娘”。
    其实我不是不想和她说,但此事委实太过惊世骇俗,她知道了必定要为我伤心忧虑。
    白涟的身世,暂且就让它成为一个只有我才知道的秘密吧。
    开春之时,我带着白涟离开了归梦谷,这次师姐有来为我送行。
    她拉着我的手叮嘱道:“三谨啊,出门在外照顾好自己还要小涟,记得往北走,师姐在谷里等你们回来。”
    我说知道了,叫她自己也多保重,然后牵着白涟三步一回头的往谷外走去。
    “姑姑不去吗?”白涟不舍地一直往回看。
    我捏了捏他的小手,轻柔说:“姑姑要看家,就我们两个去。”
    他从小与师姐感情深厚,我真怕他知道要很长一段日子见不到师姐会大哭一场,说不定一伤心又要生病。
    所幸白涟从小就乖巧,听我这样说只是皱了皱小小的眉间,轻轻哦了声便不再追问。
    师姐让我一路向北走,再北就是燕地,虽觉得有些不安,但毕竟过去了六年,我已不再是个青涩少年,现在就算站在那些人面前,恐怕他们也不能一下子想起来我是谁吧。
    “爹,我们要去哪里?”白涟坐在驴背上,小身体一晃一晃的。
    我牵着驴慢慢往前走:“去安宜,那是个很热闹、很大的地方,会有更厉害的大夫给小涟看病。等身体看好了,我们就能回家找姑姑了。”
    安宜是燕南最负盛名的一座大城,因寺庙古刹众多,又有着“千佛之城”的美名。那里名仕汇聚,必定可以找到能治好白涟身体的大夫。
    去之前,我以为它离顺饶足够远,远到足以不会让我遇上什么不该遇见的人,我想错了。
    与白涟刚到安宜的第三天,从城外来了一支队伍,仪仗威武,十六面绘着金色飞燕的皂纛一路招展,像在笑我痴傻。
    燕地再大还不是齐家的菜园子,齐方朔想去哪儿就去那儿?
    望着燕穆侯府那长长的出巡队伍,我慌乱地一把将白涟的脸按进怀里,自己也垂着头退进了人群。
    队伍中有一辆庞大精美的马车被兵卒与甲士护在中间,缓缓沿着道路前行,车旁一人骑着高头大马,身形挺拔,我一眼便认出那是齐英。
    马车里的是谁不言而喻,心中有个声音疯狂呼喊着我转身就走,带着白涟尽快离开这里,离开安宜,但视线还是管不住地多看了一眼。
    那辆奢华的马车从我眼前驶过,透过镂空的菱形花窗,我影影绰绰瞧见里面坐着一个人,穿着一身如雪的白衣……
    我不敢再看,抱着白涟迅速离去。
    师姐算出白涟往北为吉,怎么就没想着给我卜一卦问问吉凶?
    这是大凶啊!
    
    第三十章
    
    我完全乱了心神,吃不准齐方朔的突然出现是不是跟我有关。
    可能小孩子比较敏感,白涟几乎马上就察觉出异常,搂着我脖子小声问:“爹,你怎么了?”
    我笑得勉强:“没事,太阳有些大,我们回去睡午觉好不好?”
    我抱着他飞速回了租住的小院,半途连轻功都用上了。以往白涟最喜欢我用轻功带他飞,但今天却出奇安静,只紧紧抱着我。
    冷静下来后,思绪也更为清晰。齐方朔不可能反应这么快,从顺饶到安宜他起码也要走大半个月,况且他阵仗太大,太显眼,应该不是为我而来。
    可我还是焦虑。
    虽然在白涟面前我极力掩饰,但齐方朔的出现无疑给我的心神造成了巨大的波动。
    我为自己算了一卦,卦象让我随机应变,说了等于没说。六年来,我武功和内力在涨,奇门遁甲和破阵之术也有所长进,偏偏这卜算,怎么也不得要领。师姐说可能老天爷怜惜我,不想让我折损寿数去算那些已经既定的命运,她那样真挚,说得我差点就信了。
    将白涟哄睡后,我稍做了些易容便再次出门,打算找人打听一下齐方朔此次来安宜的目的,最好能探听到他的行程,这样我也好及时另做打算。
    茶楼是个消息流转的好地方,问几个问题也不会引起别人怀疑。
    我找了张桌子坐下,同桌的是两个老汉,一个瘦脸,一个缺牙。两人在我来之前就聊得火热,而聊的正巧是今日进城的那支声势浩大的队伍。事实上,整间茶楼怕是都在聊这件事。
    “老叔,你俩知不知道侯爷来干嘛的?”我自然地插入到了聊天中。
    俩老汉对视一眼,其一问我:“你是外乡来的吧?”
    我爽快承认:“是啊,带着儿子来看病的,我不是燕地人。”
    他难怪如此的点了点头:“来干啥的谁也说不上来,就知道侯爷每年都会来我们这的‘慈恩寺’住三天再走,年年如此,已有好些个年头了。”
    另一个老汉补充:“也有六年了吧,刚来那年我家阿宝才满三岁,现在都有九岁了。”
    六年?我心头微动,忙问:“为什么要住在慈恩寺?”
    “那谁知道啊!”瘦脸老汉抠着脚,操着浓浓的口音道,“香火好吧,反正每年都来。我听人说是来静修的,我问静修是个啥,人家跟我说就是修行。嗨,你说这些贵人就是花样多,大老远的跑来待三天,能修个啥嘛?”说完与缺牙老汉哈哈大笑起来。
    我也跟着笑,但心思已经飞去了别处。
    齐方朔到底来做什么的?礼佛?祈福?还是另有目的?
    不过他就待三天,时间不长,安宜这么大,没那么容易碰到,大不了这三天我和白涟都窝房里不出门。
    我想的万般美好,当夜就叫一场刺杀彻底打破。
    不是针对我的,和我也没关系。齐方朔在慈恩寺遇刺,第二天这消息就传的满城风雨,说伤得什么样的都有,甚至还有人说他快不行了。
    如果说与齐方朔的相遇让我猝不及防,那他的遇刺就是叫我寝食难安了。
    六年了,我以为我早就忘了他,可原来不过是我的自欺欺人。我怕他,怨他,还有点恨他,但又不可否认的念着他。几种感情交织混合,搞得我整个人都快分裂了。
    天下最难学的,恐怕便是太上忘情。
    我在屋子里烦躁地踱来踱去,白涟一开始还耐心地看着,到后来就腻了,改趴床上玩我给他买的小风车。他真是个很好满足的小娃儿,一点没有佛子该有的样子。
    纵然我也并不知道佛子该是什么样的。
    我心不在焉地在桌边坐下,脑海里都是昔日齐方朔对我的种种。
    理智告诉我不要冲动,身体却不受理智操控。
    就看一眼,我告诉自己。
    夜深人静,我悄然无声地潜入了慈恩寺,犹如梁上君子般穿梭在寺庙的屋脊间。
    但我根本不知道齐方朔住哪间屋,而且他刚遇刺,身边必定许多护卫……
    大半夜的不睡觉,我在作什么死?想明白了,暗骂自己一声,正准备离开,不远处一间偏殿的门却在此时开了。
    我赶紧一矮身,只见那门里出来两个人,一个是白眉白须的老和尚,还有个是看不出一点受伤痕迹的齐方朔。
    时隔六年再次看到他,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物是人非,大概也只剩这抹感慨了……
    齐方朔没急着走,而是淡淡开口:“我明日午后离开安宜,接下来的一年就又要劳烦住持您了。”
    “阿弥陀佛,侯爷言重。”老和尚毕恭毕敬道,“白施主的灵位已在慈恩寺供奉了六年,侯爷每年都会带来诸多手抄经文,这些功德,必然都会回向白施主,让他早日脱离六道轮回,往生极乐国。”
    齐方朔没有立刻接话,而是顿了会儿才道:“……但愿如此。”说完,他们两人便一起走了。
    我原本也想走,但一声“白施主”将我钉在了屋脊上。
    死了六年的白施主,齐方朔还给这白施主在慈恩寺立了块牌位,日夜供奉。
    天下哪有那么多刚好认识齐方朔又和六年前有关的白施主?这白施主无疑就是我了。
    我觉得有些荒唐,又不太敢信。结果是,为了一探究竟,我跃下屋脊,来到方才齐方朔和慈恩寺住持走出来的那座偏殿前。好在这块地方在慈恩寺后山,人迹罕至,我不费吹灰之力便潜了进去。
    小心阖上门,转身看向屋内,瞬间就被“佛光注照白三谨往生灵位”这几个字震的僵立当场。
    那块小小的木牌被端正地摆放在高台之上,用香烛鲜果供奉,我与它两两相对,很快就败下阵来,多看一眼都觉得背脊发凉浑身不自在。
    供桌旁有个大木鱼,和正前方的蒲团一样,看着都有些年头了。
    我迟疑着蹲下身,触了触那张蒲团,想象着齐方朔在木鱼声中为我诵经念佛的样子,不觉有些好笑。
    我设想过齐方朔来此的无数可能,但这诡异的灵位还是将我打了个措手不及。
    一屁股坐在蒲团上,我盯着自己的灵位看得出神。
    齐方朔以为我死了。
    为什么以为我死了?
    黄明告诉他的?还是因为我身怀金莲印,他已经认定了我迟早会死?
    那为何要给我立牌位?
    心中有愧吗?
    我用手抹了把脸,觉得头痛,想不明白。
    或许是偏殿里太过安静,安静得我忽略了时间的流逝,等回过神来天际竟然已经露了白。
    想到白涟可能要醒了,我赶忙站起来往屋外走,走到门口听到外面似乎有小沙弥在洒扫,只好返回从后窗跳了出去。
    我一路往回赶,就怕白涟醒了找不到我跑街上去,因此也就没发现自己其实早就被人盯上了。
    所幸我回到小院时屋里还没动静,白涟该还睡着,我赶路赶得又热又渴,于是拿着水瓢在屋外的大水缸里舀了勺水牛饮般喝下肚,立时舒爽不少。
    就在此时,院门吱呀呀一声被推开,有人走了进来。
    我刚抹完嘴,一抬头便见到来人雪色的衣衫,以及那副出尘绝世的容貌。
    手一抖,水瓢落地。
    齐方朔停在离我半丈处:“白三谨,你还活着。”
    我不知道他这话什么意思,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让人无法探知他说这话时的情绪。
    “侯爷,许久不见,别来无恙。”我向他拱手施了一礼,“赤阴山一别已有六年,侯爷还是一如当年那般英武不凡……”
    他并不想听我无意义地乱拍马屁,冷冷打断:“既然没死,这些年你去了哪里?”
    “为何不告而别?”
    “为何渺无音信?”
    我张了张口,没发出任何声音。
    怎么说?说我被黄明绑走,让他捅了一刀,然后跳了河,没死,最后找大夫从我胸口剖出来一孩子?分明该质问的是我才对,他恶人先告什么状!
    “爹,你回来啦!”稚嫩的童音从屋内传出,接着是房门被推开的响动。
    我一惊,也顾不得齐方朔在场,忙大喊:“别出来!”
    可是已经晚了,白涟睡眼惺忪,揉着眼睛就摸出来了。虽然一个年长,一个年幼;一个冷漠,一个乖巧;但任谁都能看出来白涟那张漂亮的小脸蛋和齐方朔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齐方朔不可能无缘无故多个儿子,特别是这儿子还喊我“爹”,聪明如他,想必马上就会猜到真相。
    “爹?”齐方朔波澜不惊的面容终于出现一丝裂缝。
    我转身抱起白涟就逃。
    身后传来怒喝:“站住!”
    我充耳不闻,运起轻功就要跃墙而逃,没成想行至半空便被一张从天而降的大网网住,狼狈地抱着白涟跌到了地上。
    齐方朔有备而来,恐怕昨晚甚至更早就已经发现了我的踪迹。
    “逃啊。”齐方朔缓缓踱来,居高临下睨着我,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清冷,“怎么不逃了?”
    感到怀里的白涟抖了抖,我将他抱得更紧,仰头冲齐方朔讨好地笑道:“不逃了,侯爷有话好好说,别吓到小孩子。”
    他视线扫过我怀里的白涟:“他就是当年那颗莲子?”
    我瞪着他不说话,对他越发警惕起来。如果我是只猫,恐怕现在浑身的毛都已经炸了。
    他表情没变,周身却忽地显出蓬勃怒气。
    “将他们丢上车!”他看着我,却不是在对我说话。
    几乎他刚说完,院子里就出现几道迅捷的身影,将我和白涟从地上扛起来就走,整个过程静谧又诡秘。
    我就这样轻易的落到了齐方朔手里,仿佛老天爷在和我开玩笑。
    
    第三十一章
    
    31
    我和白涟被丢到了齐方朔的马车上,车室十分宽敞舒适,甚至还能站立行走,可惜我无福消受。为了防止我逃跑,他们不但绑住了我的手脚,还点了我的穴道。
    “爹,他们是什么人?”白涟害怕地缩在我的怀里。
    “别怕,没事的。”我安慰着他,说出来的话连自己都不信。
    怎么会没事?不可能没事了。
    看这架势,齐方朔应该是要将我们带回顺饶,目前仍不算最糟,起码路上还可以找机会逃跑。
    马车一路颠簸,因为被绑着看不到外面的情形,也不知道我们现在正往哪儿去。
    晃晃悠悠行了半个时辰,马车终于停了下来,窗外悠悠荡荡飘来一阵熟悉的香火味。
    我催着让白涟看看车外什么情况,他个子不够,只能踮起脚尖扒着窗棱勉强看一眼外面。
    “外面有好多大光头!”
    看样子是回到了慈恩寺。
    忽然,白涟惊叫一声,像是看到了什么极为可怕的东西,转身立马扑进了我的怀里,再也不敢抬起头。
    下一刻,齐方朔掀开车帘钻了进来。
    他也没往我们这儿看,一上车便坐在了离我最远的角落,脊背挺拔,双目微阖,似乎不打算进行沟通的样子。
    在他上来后,马车很快再次平稳地行驶起来。
    他难道一路都不准备跟我说话吗?
    我细细打量着齐方朔,从他一丝不苟的发髻,平整服帖的衣襟,再到洁净修长的手掌,蓦地视线一顿,盯着他从袖口露出的那截白色绑带看了许久。
    他似是感受到我的目光,睁开眼看过来,发现我在看他的手,于是整理了一下衣袖,将那截刺眼的白彻底遮住。
    “小伤罢了。”他淡淡道,“昨晚我放松守卫是为了引出刺客,想不到引出了你。”
    “……”他不说就算了,一说我心里呕得慌。
    我这算不算是自投罗网?昨晚暗地里不知多少双眼睛看着我,我还傻傻在那里待了一夜。
    我就不应该心存侥幸!
    “打个商量,能不能别绑我?我不会再逃了。”要逃也不会现在逃。
    他一丝停顿也无地说道:“有我在你也逃不了。”
    他是真心这么认为的……
    我额角直抽抽:“是是是,所以给我松绑吧,我手都麻了。”
    齐方朔最后在我的央求下给我松了绑,穴道也解了,我揉着手将发抖的白涟抱进怀里安抚,轻哄着给他哄睡了。
    “他叫什么名字?”齐方朔始终观察着我的一举一动。
    “他和我姓,单名一个涟漪的涟。”每当他注意到白涟,我都会心间一颤,变得格外紧张。
    “白涟……”这两个字从他舌尖酝酿而出,仿佛带着无限深意,我真怕他下一刻就把“白涟”当做一味药给割肉放血。
    车室静了片刻,然后就听齐方朔缓缓道:“你的牌位,我已叫住持改成了长生禄位。”
    生者长生,亡者往生,意思是要继续供着?他到底什么意思,还想让我谢谢他不成?
    我低头轻拍着白涟的背,没说话。
    他仿佛并不在意我理不理睬他,自顾问道:“他为何是这样?”
    我抬眼看他,他的视线盯在白涟身上。
    我知道他是想问为什么度母白莲的莲子会长得这么像他,这个问题其实也是我想了很多年没有想明白的。
    我反问他:“连你都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
    车室内的气氛瞬间凝滞了一般,明明是暖春,没来由让人觉得想要加衣服。
    见他脸色黑沉,我刚提起的一点胆子又给放了回去,心中惴惴。
    他过了好一会儿再次启唇,语气不闻喜怒:“这么多年,我以为你死了才不回来,其实你是怕我,是不是?”
    我没有回答他,但想必我的脸上已经写了一个大大的“是”字,车室内温度更低了。
    “不管你信不信,我没有要伤害你们的意思。”他这话说得很硬,带着点不管不顾的意味,并不求我相信,也不需要我相信,更不屑解释。
    我分辨不出他话里的真伪。
    他说得对,我怕他,也不信他,可他现在做的事又让我看不懂。时至今日,再哄着我信他又有什么意思?白涟和我都在他手上,他只要杀掉我就能独占佛子,留着我总不会是想要和我攀交情,还是说他对我另有打算?
    六年过去了,齐方朔的心思越发难猜,整日不冷不热的,根本就看不出来他在想什么。
    除了第一日我们还有些对话,接下来的路程他就像突然修了闭口禅,不再多言一个字。
    白涟倒渐渐习惯了他的存在,反正他压根不说话,平日里将他当成车室里的摆设就行。
    由于不能离开车室,白涟只能自己和自己玩,我托齐英找了些光滑的小石子给他当玩具,他一个人也能玩得不亦乐乎。
    齐英对白涟充满了好奇,并且十分喜欢逗弄他,对着白涟那张脸说得最多的一句就是“太像了”。只要车队一进城镇,齐英就要去买些稀奇古怪的东西送给白涟,有时候是泥人,有时候是各种颜色的纸风车,还有布老虎。
    不过白涟还是最喜欢玩石头,那些玩具刚拿到手的时候新鲜,没多久就被他丢到一边,现在车室的一个角落已经堆满了被他嫌弃的各色玩具。
    这日白涟正在宽敞的车室中央玩石头,也不知怎么搞的,其中有块小石子飞了出去,打在了齐方朔身上,再掉到了他腿上。我一直注意着白涟,自然也看到了这一幕,瞬间心就提到了嗓子眼。
    白涟也傻在了那里,维持着小手抓石子的姿势一动不动。
    齐方朔缓缓睁开眼,低头看了眼刚才打到自己的东西,发现是枚石子时他微微一愣。
    然后他做了个我没想到的举动。
    “你很喜欢石头?”他拈起那枚石子递向白涟。
    我有点坐不住,想上去把白涟抱回来,但又觉得还不到那份上,只能目不转睛地看着这一大一小的互动。
    白涟怯怯接过石子,小声道了声谢,然后同样小声地说了句:“我喜欢漂亮的石头。”
    齐方朔“嗯”了一声就不再动作,白涟也继续自己玩自己的去了。
    我已经抬起来点的屁股再次粘回了座位上,简直有点想伸手抹汗的冲动。
    这不过是个路途中的小插曲,我们三人的状况并没有因此改变,基本上就是井水不犯河水,我和齐方朔互不搭理。
    不过从那天开始,齐英不再送泥人之类,而是改送白涟各种颜色的石头,我甚至还在那些石头堆里发现了一两块名贵的宝石。
    我让白涟好好放着别乱丢,这些石头说不定以后咱俩逃命路上能抵盘缠用。白涟很听我的话,把石头全部存在了他的小布包里,下车的时候就背在背上。我之前也没注意,有一天突然看到了,就问他布包哪儿来的,他说是齐英伯伯给的。
    “齐英伯伯还真的是挺喜欢你的啊……”我摸着白涟的小脑袋,心情有些复杂。
    有一日马车不知道驶到了哪个地界,车外忽然很是嘈杂。白涟现在胆子已经变得很大了,也不再怕齐方朔,直接扒在镂空的窗户上朝外看。
    “爹,外面跪着好多人啊!”
    我瞥了眼齐方朔,见他没什么反应,跟着站起来往窗外看去。
    白涟说得不准确,外面是跪了很多人,很多流民。
    他们穿着捉襟见肘的衣服,披头散发地三三两两跪在路边,朝我们的车驾拼命磕头跪拜,仿佛见到了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一般。
    “这些是从象地逃难来的流民。”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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