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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谨-边想-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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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方朔的手从衣料的缝隙中钻进来,贴在我的肉上,他的手还带着帐外的严寒,令我止不住轻颤了下。
    “宋甫似乎不知情,想来这么多年,段棋也不再随他拿捏了。”他边说边脱我衣服,“据说厉王正在与旬誉王子私下接触,恐怕是想里应外合谋夺帝位。”
    “什么!”我一惊,想翻身,却被他压得死死的。
    “别动。”他轻舔我的耳垂,手指不断在我身上游走爱抚,“我与旬誉此生必定有一仗要打,这一仗由段棋挑头……也好。”
    要打仗?
    我骤然有些迷茫,怎么突然就要打仗了?
    不过很快我就没力气想这些了,齐方朔将我霸道而强势地拉进了欲望的漩涡,再也难以保持清醒。
    
    第五十四章
    
    翌日,厉王以天寒地冻,自己心系湘地百姓为由向夏王请辞,带着人马离开了藤岭。齐方朔与我说起的时候,我笑得差点直不起腰,这理由都能让他想到,也太不要脸了。
    段棋一走,夏王心情更是不佳,逮着宋甫的错处就骂,恨不得削了他的爵。宋甫做小伏低,明明是夏王的老丈人,搞得跟龟孙子一样。
    又过了两天,冬猎彻底结束,诸侯各自返回封地。
    马车上,我望着藤岭方向,脑海里都是齐方朔与我说的事。
    “你说段棋若反,宋甫会怎样?”按齐方朔的说法,段棋与旬誉人暗通款曲这事宋甫并不知情,但段棋若是真的反了,宋甫能袖手旁观?
    齐方朔端坐车室内,执起矮几上茶盏轻轻抿了一口:“自然是被逼着一起反的,他再恼恨也不可能不顾段棋。宋甫这人,虽奸猾,但不蠢,知道谋逆是下下策,所以一直不让段棋动这脑筋。可惜段棋自从封了厉王后越发狂妄自大,连他这个外祖的劝都不听了,还是勾结了旬誉人。”他眸色极淡,勾起抹讥笑,“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段棋的确没有宋甫那般的心性,冲动易怒、暴虐无道,一见自己要失宠,迫不及待就找了旬誉人帮忙。可他也不想想,旬誉人哪里是那么好打发的?恐怕请神容易送神难,到最后非扒掉他几层皮才能罢休。
    “侯爷,若真的打仗了,你能带我一起上战场吗?”我凑到他身边,将脑袋搁在他肩上。
    白涟今天起的太早,这会儿正在车室中盖着小被子呼呼大睡,不然我还不敢与齐方朔做此等亲密动作。
    “不可。”没想到他想也不想回绝了我。我皱眉直起身问他:“为何?”
    “白涟还小,你需要留下来照顾他。”
    这是什么鬼扯的理由?
    “你不信我能帮到你?”我收了往日的嬉闹模样,正色道,“我是你的门客,你是我的主公,带我上战场难道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一件事吗?小涟有府里众人照顾着,并非缺我不可。”
    “我也并非缺你不可。”
    我心口一窒,半天瞪着他说不出话。
    “那你带不带谢天睿去?带不带齐英去?”我咬牙问道。
    “带。”
    “他们去得我去不得?”
    齐方朔不为所动道:“你会让我分心,战场局势瞬息万变,我没有多余精力保护你。”
    “我可以自己保护自己!”我虽做不到冠勇三军,也不会运筹帷幄,但听他指挥冲锋陷阵还是可以的,也能帮他布阵杀敌,为何在他眼里我却只剩下在家带孩子这个用处?
    齐方朔将茶盏重重放回几上:“多说无益,我不会答应。”
    我一口气鯁在喉头,说不出,咽不下,只好将脸撇到一边。
    他就是把我当累赘,所以不想我去,觉得我保护不了自己,反之还要人护着。他就是看不起我!我又气又恨,心绪浮躁,再没理他。
    这是我俩心意相通以来,我第一次主动与他起争执,而这次我不打算先低头。
    白涟醒后,一开始没觉出什么,久了就发现不对劲了,在车室里变得异常安静,乖得不像话。
    “爹,我想尿尿!”晚上车队在林间休息过夜,吃好大锅饭,白涟突然尿急,我只好带着他去林子里解手。
    林子里又暗又静,我没敢离太远,怕猛兽,也怕别的危险。
    白涟走到一棵树边悉悉索索半天,等了会儿,我问他:“好了没,小涟?”
    白涟脆声回道:“好了!”
    “抖干净没?”
    “干净了!”
    “拿雪擦擦手我们回去了。”
    我正等他向我走来,突然发现他身后有抹黑影鬼魅般靠近,我心下一惊,迅速拔出素蜕挡在了他与鬼影之间。
    刺耳地金属撞击声顷刻打破雪夜的寂静,为幽暗的林间染上一份肃杀的气氛。
    月光与积雪共同映照下,我看到了来人的脸。
    “甲巳!”对方完全没有掩饰身份的意思,脸上除了眼罩别无他物。
    他狞笑着舔了舔唇:“白三谨,我来找你报这一眼之仇了,做个了结吧!”
    我心中从白天就憋着一口气,他倒是来得正是时候。
    “就你一个人?”我问。
    甲巳嗤笑一声:“怎么,难不成你还要找帮手?总不见得你跟了齐方朔,连点男人的担当都被肏没了吧?”
    好死不死,说到我痛处。
    我简直怒不可遏,瞬间被他点燃了怒火。
    压低声音,我将剑逼向他:“好,这笔帐我们也是时候该算算了!”我朝一旁呆立当场的白涟道,“回你父亲身边去!”
    白涟惊惶地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甲巳,刚往我这边迈出一小步就被我喝住:“快去!”
    他眼里缀着泪,转身奔向来时火光处。
    甲巳与我在树林枝桠间不断穿行,片刻便寻到了一片开阔地。
    我与他遥遥对立,手中紧紧握着素蜕,剑尖指地:“厉王派你来杀我?”
    甲巳摇头:“非也。”他的剑极薄也极长,投射出冷冷的、刺眼的寒芒,“他现在心不在这些小事上,况且我也没与他说起过我自己的猜测。燕穆侯世子就是当年你体内的佛子,是不是?”
    我心中杀意更盛:“不是。”
    他也不继续追问,冷笑道:“你不好奇我当年是怎么知道佛子之事的吗?”
    “自然是你们调查到的。”
    “一开始,我只是好奇你胸口的金莲印是什么。但我知道你们不会告诉我,于是我潜进了智深船舱,翻到了一本书,一本讲述度母白莲的西域奇书。他在书侧用西域文字写下注解,以为没人能看懂,偏偏我看懂了。”甲巳说,“我以为他与齐方朔合力骗你,还替你不值,没想到他连齐方朔都骗,还搞了个窝里斗,让段涅丢了大脸。我就在想他为何要这么做,后来一查,发现一些有趣的东西。”
    我嫌他话太多,这样拖下去齐方朔都要找来了,便道:“边打边说!”说罢提剑向他冲了过去。
    “你可知嵬地以前有个美人,名叫楚兰儿,据闻长得倾国倾城,仰慕她的人不计其数。”他显得游刃有余,只守不攻,“这样的美人,一般人自然无福消受。她的父亲将她送进了宫,夏王十分宠爱她,封她为兰妃,也就是段涅的母妃。”
    这段往事我似乎听齐暮紫说起过,还说要是兰妃活得再久点,说不定段涅不用挣不用抢夏王就封他为太子了。
    “这和智深有什么关系?”冷风灌进口中,牙齿都要打颤,身体却因为打斗越来越热。
    甲巳侧身避过我的一击斜劈,格住素蜕猛力压向我。
    “她进宫前已有如意郎君,奈何生生被她的父亲拆散,对方在她进宫后心灰意冷,出家当了和尚。而楚兰儿则一直郁郁寡欢,生下段涅没多久便香消玉殒。”他力气大的惊人,仿佛完全不把我的攻击放在眼里,“你猜兰妃那如意郎君是谁?”
    说到这了我哪里还有不懂的,道:“你在暗示我智深就是兰妃的老相好?”
    我抬脚踹向他膝弯,他下盘稳如磐石,反将我震得连退三步。
    “那本西域奇书中有记载,佛子有使人起死回生的能力。你说智深是不是想要复活兰妃?或许当年他根本就是要独吞佛子啊。”
    他的假设太过不可思议,我手下剑招不由自主停滞了一瞬,而就是这一瞬,让甲巳击飞了素蜕,将剑架上了我的脖子。
    素蜕在空中翻了几圈,最终深深插入雪地中。
    甲巳悠悠接道:“或许也不能说独吞,他该是会留一点给段涅用的,就是不知道段涅对此事知不知情。”
    “我发觉你真的很喜欢挑拨离间,做死士真的屈才你了,”我讽刺他,“你应该为你主子去当说客。”
    “你好像一点不怕我杀你。”
    “你没有杀气。”
    甲巳冷哼:“我是不打算杀你,因为我现在得罪不起燕穆侯。判主的死士,去哪里都不受欢迎。”
    我抓住重点:“你判主了?”
    “自从被你刺瞎一只眼睛,厉王便不再重用我……”他还要再说什么,却突然住嘴,快速撤剑向后挡去,堪堪挡住齐方朔凌厉的掌风。
    两人瞬息间便换了上百招,打得不可开交。
    齐方朔五指成爪,一爪抓去甲巳左臂上一块衣料,迅疾而密集的招式让看的人都觉得喘不过气,更不要说正在经历的人了。
    “燕穆侯,我有厉王勾结旬誉意欲谋反的证据!”甲巳一个大大后跃,与齐方朔拉开距离。
    齐方朔面沉似水地盯着他,冷然道:“你以为这么说就可以不用死?”
    甲巳慢慢往后退着,神色凝重道:“我可以做夏人的狗,但绝不做旬誉人的狗,望侯爷能好好利用这份东西。”
    看到四周已有旅贲卫围上来,他从衣襟中掏出样东西朝齐方朔丢去,随后头也不回地施展绝佳轻功遁逃。
    齐方朔展袖一卷便将那物卷进了掌中,从我这方向看过去,隐约像是一叠密信。
    “侯爷……”我上前刚想询问,他却理也不理我,直接从我面前目不斜视地擦过。
    我呆呆站在原地,方想起我俩还在吵架,而我为了证明自己,不仅孤身犯险,还要他来救。
    这下,还有什么脸面跟他一起上战场……
    我泄气地从地上拔出素蜕还鞘,远远赘在齐方朔身后回了营地。
    
    第五十五章
    
    我与齐方朔彼此互不搭理,就这么一路回了顺饶。期间齐英也看出不对,他不敢去问齐方朔,只好来问我。
    我与他说了怎么回事后,他恍然大悟,道:“侯爷也是为你好,刀剑无眼,到时伤了你,他只怕比自己受伤都要难过。”
    我摇头:“不是这么个说法。”
    如果我是个娇弱女子,手无缚鸡之力,那怎么样我也不会毫无自知之明的去战场送死。但我是个男人,可以杀敌有一技之长的男人,他凭什么觉得我一定要乖乖呆在后方等他回来?凭什么不让我跟在他身边保护他为他效力?
    与其日日担惊受怕,我宁可待在看得到他的地方与他并肩作战!
    齐英见劝不动我,也无可奈何,叹口气转身逗白涟去了。
    车队回到顺饶,我们一行人刚进侯府,越惊鸿便迎了上来,说旬誉那边有动静。齐方朔还来不及休息就风风火火与越惊鸿进了书房密谈。
    而他们谈的时候,姜惠也来找我谈。
    我以为她要讨论宋甫的动向,没想到她犹豫半天说起谢天睿。
    原来谢天睿趁我们不在顺饶这段时间与姜惠表明了心意,还说此生非她不娶,姜惠正为此苦恼。
    “这不是挺好。”我替姜惠感到高兴。
    谢天睿人品相貌都不差,应该配得上湘侯之女。
    “可我现在这副残躯,如何能配得上谢家小少爷?”她苦笑,“况且我还有家仇未报,有弟弟要养,这些儿女情长的事,根本没时间想。”
    我理解她,宋甫不死,她便无法告慰亲人在天之灵,这对她来说比什么都重要。
    我不知要如何开解她,只好说:“那就一切顺其自然吧,不要太压抑自己。”
    之后我与她说起在藤岭的见闻,说到段涅,我稍作停顿。
    姜惠道:“怎么?”
    我犹豫片刻,还是说了:“他和我想的很不一样。”
    “更好还是更差?”她问我。
    “都不是。他看起来城府很深,把谁都不放在心上,这种人很可怕。”
    他没有软肋,齐方朔是同盟,阿骨娜是交易,段姽也不过他的棋子。
    或许在寻找度母白莲的时候他身体是真的是快不行了,才会那样焦躁,行事也失了分寸。但当他拥有碧虹灵珠,身体开始好转,不用再担心自己随时随地会没命时,他便再也无所畏惧,一步步开始谋划自己的大计。
    “是很可怕。”姜惠认同地点点头,随后带着忧虑道,“大夏落到他手里也不知是好是坏。”
    我握了握拳头:“总比落到段棋手里强。”
    这天晚上,我睡在了白涟房里。自从和齐方朔吵架,我俩便是分开睡,回到侯府自然也各睡各的。
    睡到半夜,突然屋外嘈杂起来,我被吵醒,披衣出门一看,只见北边泊虎关方向烽火台黑烟冲天。
    “旬誉人打过来了!”宝喜也站在院里,正惊惧望着从远到近燃起的一缕缕黑烟。
    我连忙施展轻功往齐方朔院子跑,到的时候发现他果然已经起来了,满脸沉郁地负手立在院中,定定遥望北方。
    他感觉到有人接近,向我看过来。
    我们对视良久,先是谁也没开口,最后他简洁明了地告诉我:“明日我就出发,你不许跟着。”完全不容置疑的口吻。
    心头火起,我一下冲到他面前,揪住他的衣襟质问道:“你凭什么?齐方朔,你到底当我是什么?!”
    他不放心我上战场,难道我就放心?我不是他的娈宠,我是他的男人啊!
    他抓住我的手,从衣襟上一点点拨开,面无表情道:“凭我说了算。”
    “你……”我气得要骂人,他却猛地按住我后脑倾身吻住了我。
    他的舌霸道地浸入我的口腔,掠走我所有呼吸,让我不得不沉沦在他的攻势之下。
    他轻咬着我的下唇,舔去我嘴角不自觉滑下的口涎,柔声道:“你听话,我不想你涉险。”
    他搂住我的腰,语气近乎恳求。
    没有人能拒绝这样的他,我所有的抵抗,所有的不服,在那一刻轻松土崩瓦解。
    “我会保护好自己。”我向他保证。
    他看着我,抚摸我的脸,什么也没说。下一瞬我颈侧传来一阵剧痛,整个人无力地软倒下来。
    我不敢置信地瞪着他,想要努力维持清醒,但意识还是逐渐离我远去。
    “等我回来。”
    彻底晕过去前,我听到他在我耳边轻声呢喃。
    等我再醒来时,天色昏沉,日落西山,竟然已经过去了一天一夜。我揉着酸痛的后颈跌跌撞撞走出房门,就见越惊鸿坐在院子里,似乎在等我醒来。
    他看到我,倒了杯茶推到对面:“坐。”
    我忍着不适,走过去坐下,问:“他走了?”也许是刚醒的关系,我嗓音格外沙哑。
    “上午就走了。”越惊鸿答道,“侯府的旅贲卫现在都听我调遣,你要是想追上去,我只好让他们将你囚禁在院子里了。”
    我闻言蹙眉:“他带了谁?”
    越惊鸿轻轻吹了吹茶汤,慢条斯理道:“范脊、齐英、谢天睿,加上龙回二十万大军。”
    我垂着眼,半天“哦”了声。
    “我知道了。”我将茶杯里的茶一饮而尽,站起身,“我不会乱来,你放心。他既然这么不想我去取,我就不去讨嫌了。我儿子呢?”
    越惊鸿眯着桃花眼笑了笑:“姜惠照看着。”
    “行!那你让她再帮我照看两天。”说完我转身往房里走,也不管越惊鸿还是不是有话要讲。
    我回屋关上门,转身立在门边头脑空白了片刻,接着整个人便被愤怒与失望占据,只要触目所及,一切都成了我的发泄对象。
    桌子、镜子、花盆、茶盏……能砸就砸,能毁就毁,我从未如此暴躁失控过。
    等冷静下来的时候,已经满屋狼藉,只有一张床勉强还算完整。
    我胸口剧烈起伏着,缓缓坐到床上,盯着一块碎裂的瓷片看了良久。
    齐方朔怎么能这么做?他凭什么这么对我?
    混蛋,他真是个大混蛋!等他回来,我一定要与他将这笔账好好算清!
    “公子……”忽地,宝喜的声音从外面颤巍巍传来,“您一天没吃东西了,我让厨房给您做了碗面。”
    我闭了闭眼,过了会儿才道:“进来吧。”
    宝喜轻轻推开门,小心避过地上碎片走了进来。
    她端着面来到我身前,轻声道:“公子,您放心,侯爷一定能平安回来的,您不要生气了。先过来吃点东西,当心气坏了身体。”
    我见她一副战战兢兢的模样,暗叹一声,从她手中接过面碗。
    “收拾下,等会儿将小涟接回来吧。”我说。
    接下来几天,各方消息不断从四面八方汇聚到顺饶。
    旬誉来袭,举国震惊。夏王连下数道旨意,令诸侯出兵抗击旬誉。
    而就在这时,藤岭又传来一个消息,夹杂在众多密报中,生生刺痛我的眼。
    “六皇子妃暴毙身亡!”姜惠见我呆愣,夺过我手中纸条念出了声。
    旬誉方背叛盟约攻夏,他们的公主就如此巧合地死在了大夏王都。
    “是段涅,还是夏王?”我看向越惊鸿,涩然问出口,希望他能为我解惑。
    他从姜惠手中又接过密报仔细看了遍,冷笑道:“杀妻求将,还用问吗?”
    虽然我早已有所预感,但骤然听到这个答案,还是忍不住从心底泛起寒意。
    为了讨好夏王,也为了碧虹灵珠,段涅娶阿骨娜为妻,数年后,同样为了取信夏王,他杀了身为旬誉公主的发妻以表忠心。
    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啊……
    “可怜了这位公主。”姜惠同为女子,感触更深,“嫁给了一个无心的人。”
    阿骨娜,一想到那个朝阳般艳丽的女子就这样沦为政治的牺牲品,我就唏嘘不已。
    越惊鸿又翻了几张密报,道:“厉王恐怕要反,这几日调兵调的厉害。他应该打得是分散诸侯兵力、内外夹击的如意算盘。现在燕地是无法勤王了,但不代表他就能轻松攻占藤岭。”
    而就像为了印证他的话,三天后,厉王反了。湘、尚、汶、东儒打着“受命于天,簇拥新王”的旗号,百万大军以雷霆万钧之势齐齐从封地向藤岭进发。
    护卫天子的军队共有两种,一种是在王宫贴身拱卫王室安全的虎贲卫,还有种是常年驻扎在藤岭附近保卫国度的常备军。
    厉王一反,夏王便任命段姽为夏军统帅,讨伐叛军。
    齐方朔先前已将甲巳给他的密信送往藤岭,罪证确凿,段姽写檄文昭告天下,痛陈段棋通敌之实,点燃烽火台,令诸侯起兵共伐之。
    短短几日,烽烟四起。各方多年筹谋隐忍,只在这一战。
    太平了几十年的大夏,就这样乱了。
    
    第五十六章
    
    九侯之中,燕、羌、嵬分别位处夏北、夏西与夏南,为大夏抵御外族侵袭之壁垒。现今燕地出兵抗击旬誉,无力回援,而羌和嵬也只能分出部分兵力勤王救驾,护卫王都的重担乍一看都落在了钟军与鄂军身上。但大动作不能做,并不代表小动作也不能做。
    “这是?”越惊鸿接过我递给他的一叠纸翻看若干后惊异地看向我。
    “这些是我连夜绘制的阵型图,暗含奇门遁甲之术,只要将帅运用得当,便可出奇制胜。”经过废寝忘食的熬夜绘制,我现在整个人都感觉疲惫不堪,不过只要想到自己能帮上齐方朔的忙,就觉得一切都值得。
    越惊鸿一张张仔细翻看起来,足足看了小半个时辰。
    “奇哉妙哉!”他看完后直起腰长长吐了口气,再瞧我的目光便带上些不同,“直至今日我方觉得你不愧为梅五先生弟子,这些阵型构思精奇新颖,若主帅能灵活运用,必定威力不凡!”
    敢情他之前都觉得我有辱师门不配为师父弟子还是怎么的?这些东西平常也用不到,我去表现给谁看?
    我压下心中复杂情绪,道:“我师父身前留下诸多手札,其中不乏精妙阵法,我只是稍加改动,让它们更能适用于战场之上,希望可以尽自己的一份绵薄之力罢了。越大人,这份东西就麻烦你派人送到侯爷手中了,多谢。”
    越惊鸿小心将东西收好,正色道:“一定。”他微顿,“如果可以,我还想照抄一份送往藤岭,你看如何?”
    我一愣:“你的意思是……给段涅?”
    “正是。”
    略作思索,我说:“只要对王师有利,任凭越大人做主。”
    他大喜过望,拍着桌子连说了几个“好”。
    之后的几个月,战火迅速蔓延到整个大夏,燕地除了援助王师粮草,还会从黑鹰堡购买大量战马送抵各营。每天看越惊鸿记账,今天又买了什么,明天又要花多少银子,我便深深庆幸还好及时把前朝宝藏给运回来了,不然这仗一打,花钱如流水,谁吃得消?
    许是离藤岭远的关系,比起大夏皇帝到底谁来当这个问题,燕地百姓显然更关心旬誉人会不会打过来,只要走在街上,十个人里九个都在讨论这件事。
    府外是这样,府里也是这样。
    有一天,连白涟都问我:“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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