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触寒-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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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奕面对着眼前的黑暗立了良久,这才回身,将屋子的门关好,未留下一点儿缝隙。
莫子衿望着那扇门,又在暗中躲了片刻后才出来,挪到门前,仍是蹲着的姿势。
秋夜太静了,莫子衿可以听见屋内秦奕翻书的声音,和那只白猫跳下桌案又跳上灯柱的声音。莫子衿竖着耳朵仔细听着这些声音,然后伸出手,轻轻抚摸着木门上平淡无奇的花纹,直到屋内的灯火熄灭了,才起身,走出寺庙,走回矮门后的那方院子。
“你去哪儿了?”莫子衿回到院子中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他本以为院中的人应该都睡了,却没成想一推门,陵游便向他质问道。
陵游找了莫子衿一晚上无果,便在门口一直等着他,直等这个时候。
莫子衿悄声关上院门,向陵游做了个收声的手势,压低声音说道:“我有些事情要办,怎么这么晚了你还不歇息?”
“我不困。”陵游摆了摆手,顿了一下后继续说道:“我就是想问问你和齐霜怎么了?”
“没怎么。”莫子衿向齐霜的屋子瞟了一眼后说道:“只是我今儿替他抽的签文不好,生我的气呢。”
陵游有些怀疑地瞟了莫子衿一眼,但也没再深问,只是说道:“算了,不管你们的事儿了,我先回去了。”
莫子衿向陵游点点头,陵游刚要转身却又向莫子衿嘱咐了一句:“天太晚了,你别去屋顶上喝酒了。”
莫子衿闻言笑笑,“我知道。”
陵游这才放心地点点头,回了自己的屋子。莫子衿则又在院子中立了半晌,也不知是在想什么,快四更天的时候才也回了屋子。
在这之后的几日,莫子衿每天晚上都要去庸城外的那个寺庙看一眼,有的时候,秦奕的屋门关得很死,莫子衿并不能望到他,就只能在他的门外坐一坐,也有的时候,秦奕的屋门是开着的,每当这个时候,莫子衿倒是不敢上前了,生怕一个不注意,将自己暴露出来。
而只有极少数的时候,秦奕的屋门是虚掩着的,仅仅留了一条窄窄的门缝,莫子衿会躲在暗中,向门缝中望过去。
每每做这一事情的时候,莫子衿都会觉得自己很可笑也很可悲,可他虽然在心里骂了自己千遍万遍,却还是没皮没脸地要向那条门缝上凑。
从秋日到初冬,莫子衿整日都浑浑噩噩的,齐霜有时候看不过去,会拦住他向他问道:“你到底要瞒我到什么时候?”
“瞒你什么了?”莫子衿倚着柱子眼皮也不抬一下。
“深更半夜的,你总出去做什么?”齐霜忍着脾气问道。
“我能做什么,摸些东西而已。”莫子衿满不在乎地说道。
齐霜向莫子衿凑近了一些,吸了吸鼻子,继续说道:“你去那儿摸东西能沾上这样的香火味?”
莫子衿皱着眉头向后退了一步,说道:“你什么时候这么愿意管闲事了?”
“你当我愿意去管?”齐霜粗着嗓音说道:“我问问你,自打你这般样子以来,这院里的人走了多少你清楚吗?”
莫子衿偏过头叹了一口气,“给我点儿时间。”说罢快步向院外走去。
这日晚些时候,天空中落了些雪,先是极小的几片雪花,紧接着就大了起来。
莫子衿不喜欢下雪,因为落在地面的积雪上总会留下足迹。
雪一直下到天黑才停下,莫子衿此时也像往日一样处在寺庙中,只不过离着秦奕的屋子很远。
许是落雪的缘故,今日庙中静得很,秦奕没在屋子中,而是裹着一件厚袍子,坐在门前的石阶上,那只一直跟随着他的白猫一如往常地卧在他的膝盖上。
莫子衿淡淡笑笑,他看着秦奕的背影,忽然觉得落雪的日子很适合他。
秦奕坐在石阶上,挠了挠那猫的脑门,然后抬起胳膊,挽了挽长出几分的袖口,将手露出来,在虚空中比划了几下。
莫子衿一愣,心似乎快速地坠了下去,他读得懂那个手势。
秦奕是在说:“你要躲到什么时候?”
第五十章 冬雪
莫子衿在林内暗影中缩着,也不知是该退还是该进,连呼吸都变得不大顺畅。
秦奕等了半晌,也没有等到见到任何的动静,便起了身,向莫子衿藏身的地方望过去。
莫子衿被秦奕望得又向后缩了缩身子,摸到身边的两只挂着雪花和枯叶的粗大树枝,胡乱地在身上盖了一下,似乎是想将自己掩藏掉,但秦奕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传进他的耳朵中,怎么也掩盖不掉。
脚步声停在莫子衿的身前,初落的白雪发出一声艰难的“吱呀”声后便恢复了平静,莫子衿躲在树枝下连眼睛都不敢眨。
秦奕在那堆欲盖弥彰的枯树枝前顿了片刻,弯腰拾过那些枯树枝,扔在一旁的雪地上,看着缩在地上狼狈不堪的莫子衿,看着他脸上带着一丝慌乱的神情,那神情几乎和二人第一次相见时一样,几年了,仿佛一切未曾变过。
莫子衿不敢抬头去看秦奕,生怕这距离极近的一个目光,将他好不容易结痂的伤疤重新撕扯开,再流血化脓,周而复始。
周遭空气冷得要命,又静得可拍,莫子衿肩上的一片枯叶滑下来都可以打破这片安静的空气。
秦奕最终选择蹲下身子,将一直低着头瑟缩着的莫子衿搂在怀里。
厚重的衣袍裹住莫子衿的身子,衣袍上沾着香火的味道和一丝墨香,寒冷的冬夜,暖意自秦奕的身上透过来,似乎可以将千年寒冰暖化,更何况,莫子衿也不是寒冰,他不过是芸芸众生中的一个,还是最没出息的一个。
可是这最没出息的人,仍留着一股子拧劲儿,只对秦奕的拧劲儿。莫子衿像曾经那样,将头轻轻枕在秦奕的肩上,但却偏过头,面对着秦奕的颈侧,狠狠地咬上了一口。
这一口下足了力气,就连莫子衿也震惊,皮肤破裂后渗出的血液淌到了他的舌尖儿上,有些咸,有些苦。
秦奕却是像没有知觉一般,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只环着莫子衿在自己的怀里,默默不语。
莫子衿松了口,唇上还沾着些血迹,惨白的月色下,这人就像是恶煞一般。莫子衿见秦奕未动,便抬脸望向他,望向他一如既往清冷的眸子。
这是他爱秦奕的地方,也是他恨秦奕的地方。他爱着那双眼中清霜皎月般的清澈,也恨那双眼中无波无澜的冷漠。
那双眼也正望着他,细细记忆着面前那张脸上的所有细节,这双眼的主人在莫子衿愣神的当将他压倒在松软的雪地上,寻到他带着自己血液的唇,吻了上去。
雪地的冰凉感自后背沁过来,唇上却是火热的温度,炙烫得他的唇有些发麻。莫子衿挣扎着在雪地上抓了一把,却只将一把白雪抓进掌心中,白雪碰到他掌心的温度便化了,最终仍是空无一物。
“你放开我!”
好不容易莫子衿才摆脱了秦奕双唇的束缚,在寂静的夜中嘶哑地吼道。
秦奕停下了动作,撑着一只胳膊揉了揉自己的嘴唇,白猫在二人的身后“喵”地叫了一声。
“你为什么要走?”秦奕没起身,依旧压着莫子衿,比划着向他问道。
秦奕颈侧被莫子衿咬出的伤口依旧在流着血,血打湿了一小片衣料,莫子衿闭上眼睛,心口狠狠地疼了一下,随后推开秦奕,自他身子底下爬了出来,离他而去。
秦奕没有去追他,他知道莫子衿必定还会来,他知道自己终会知晓一个答案,也终会交付一个答案。
莫子衿出了寺庙,踉踉跄跄地在林子里行着,行至半路忽然一下子跪坐在了地上,抓起地上的两团白雪向自己的嘴里塞,冰凉的雪水自口中滑下,凉彻肺腑。
他不知道自己应该怎样面对秦奕,面对那个他又爱又恨至今也无法割舍的一个人。
莫子衿抹了抹嘴咳了两下,再次起身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脑子里空空荡荡,心里也是空空荡荡。
那日后,莫子衿便大病了一场,高烧烧得不省人事,一连两日才清醒过来一些。
齐霜在木盆里拧了一块儿浸了温水的布,走到莫子衿的面前,将布“啪”地一声,整张扣在他的脸上,然后在裤子上抹了抹湿乎乎的手,这才又拎起莫子衿脸上扣着的布,折成条状,敷在他的脑门上。
“哪儿有你这么照顾人的?”莫子衿半眯着眼睛,有气无力地说道。
“将就将就吧。”齐霜将莫子衿的两条腿向榻里推了推,腾出一块儿地方来坐下,继续说道:“我能够在这儿管你就不错了。”
“嗯……”莫子衿长长地出了一口气,闭上眼睛说道:“我还真得谢谢您。”
“瞧你这半死不活的模样。”齐霜抱着胳膊,撇撇嘴说道。
莫子衿弯着唇角笑了笑。
齐霜看着莫子衿这番虚弱的模样,倒也不好挤兑他了,只关切地问道:“你是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的?又是半夜在屋顶睡着了,还是大半夜的又跑出去了。”
“着了些凉而已。”莫子衿又睁开眼睛说道:“天儿真冷。”
齐霜猫儿般眯着眼睛望向莫子衿,说道:“我有时候是真的不想管你了,作践自己也要有个限度。”
莫子衿淡淡笑笑,说道:“齐大哥,我也真不想让你管,可是有件事儿还只能求你不可。”
“少来这套。”齐霜皱着眉头说道:“有什么话赶紧说。”
“我反悔了。”莫子衿说道:“我不想接手这里,这院子托给你行不行?”
“生了些毛病你就不想管了?”齐霜挑着语气问道,“我怎么不知道你是这么胆小怕事的人?”
“不是。”莫子衿微微晃了一下头,“我想走了,想离开这里。”
齐霜听莫子衿这么说,马上立起了眼睛,说道:“莫子衿,别看你现在病着呢,你要是再敢说一遍这半路撂挑子的话,我一样会用拳头招呼你。”
“我说我不想接受这里,这院子托给你行不行?我想离开这里”莫子衿原封不动地将刚刚的话重复了一遍。
“你……”齐霜又被莫子衿弄火了,抓着他的衣襟就将他拎了起来,弄得莫子衿额上敷着的布落在地上。
“莫子衿我告诉你。”齐霜咬着牙说道:“想要我接过这个烂摊子,除非你死在我面前。”
话音刚落,屋门就被人推开了,陵游从门外进来,边推门边有些焦急地问道:“怎么样了怎么样了?”结果一抬头,就见齐霜揪着莫子衿的衣襟,莫子衿则垂着头,毫无半分气力的样子。
陵游看着这一幕愣了一会儿,然后迅速地抽出身后背着的剑,剑尖儿指着齐霜的喉咙,喝问道:“你干什么?放开他。”
齐霜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心里还一直当陵游是莫子衿引来的外人,便瞪着他回道:“我们这儿的事儿用你掺和吗?”
“我叫你放开他。”陵游的倔劲儿又犯了,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
“行了。”莫子衿此刻开了口,声音沙哑,“陵游你放下剑,这里没什么事儿。”
“可……可他这样子……”陵游犹豫着。剑尖儿仍指向齐霜。
齐霜听着莫子衿的声音,重重叹了一口气,然后慢慢松开了自己的手,让莫子衿又躺回了榻上,擦过陵游身边的时候撞得他一个趔趄,拉开门向外走去,又将门重重地摔上。
陵游回头瞪了齐霜的背影一眼,然后将自己手中的剑收了,走到莫子衿的榻边,拾起掉落在地上的那块儿布,在水中浸了浸,又重新敷在了莫子衿的额头上。
“多谢。”莫子衿小声地说道。
陵游抿了一下嘴,也小声地回道:“不用谢我。”
莫子衿勉强笑笑,闭上眼睛昏睡过去。
陵游轻轻呼出一口气,替莫子衿掖了掖被角,又怕他这样还会冷,便脱下了自己身上的厚袍子,盖在了那床棉被之上,然后抻了个椅子坐下,守在莫子衿的屋子里。
齐霜这日被莫子衿弄得心里头不大痛快,连着喝了好多的酒,每喝完一碗酒就要狠狠砸碎一个碗。
齐霜这样,谁也不敢去劝他,都躲得远远的,生怕这酒疯子拿他们撒气。后来齐霜也不知自己喝了多少酒,就只知道屋内的土窑瓷片铺了一堆,齐霜瞧着来气,便又向这堆瓷片上踩了两脚。
莫子衿这些日子卧病在床,连翻个身都困难,更别说再去找秦奕。
秦奕最近有些疑惑,但表面上仍然是风平浪静,只是他再怎么平静,终究会有一丝一毫的反常逃不过老和尚的眼睛。
“施主。”那日老和尚给秦奕送来了几卷经书拜托他帮忙抄写,那白猫却粘着他,不愿让他走,老和尚就边给那猫揉着肚子,边向秦奕问道:“施主这段日子里可是在等人?”
秦奕的墨笔顿了一下,随后点了点头。
“唔……”老和尚将手中的猫翻了个身,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然后说道:“以施主这般淡漠的性子,竟也会对一人牵肠挂肚,当真难得。”
秦奕抬眼瞄了老和尚一眼,不再和他搭话,老和尚也识趣儿,只摆弄着手上的白猫。不过秦奕却被老和尚的话弄得有些心不在焉,一连抄错了好多字。
然而几日后,秦奕依旧没有等来莫子衿,因为来的人,竟是齐霜。
第五十一章 下蛊
当日晚些时候,莫子衿靠在榻上,正喝着陵游递过来的一盏热茶,
“莫子衿,我把那个姓秦的人给你从寺庙里领过来了。”齐霜推开莫子衿的房门,大声说道,秦奕就跟在他的身后,微蹙着眉头向院里忘了一圈儿。
莫子衿听了齐霜这句话,直接把没来得及咽下的茶水喷了出来,弄得被褥上湿了一小块儿,人还不住地咳。
陵游见状,忙去拍了拍莫子衿的后背,一边拍一边埋怨般地望着齐霜。
“咳咳……”莫子衿咳了两声顺了气,说道:“什么姓秦的人,我从未认得什么姓秦的人。”
“别装了你。”齐霜说道,将秦奕带进门来,“我又不是个傻子。”
秦奕走进屋子里来,目光就没再离开莫子衿,莫子衿避着他的目光,望向别处。
齐霜向秦奕瞟了一眼,然后对陵游挥了挥手,向他命令道:“陵游,出来。”
陵游不大友好地看了秦奕一眼,随后紧紧握着手中的剑,又带着满肚子的问题,跟着齐霜出了屋子,屋门一关,就拽着齐霜的袖口压着声音向他问道:“这是个什么人啊?”
“我怎么知道?”齐霜抽回袖口靠在门上,白了陵游一眼。
陵游被齐霜这态度弄得不自在,提了两分声音,用剑柄指着齐霜问道:“你对我有意见就直说,不必总是句句带刺。”
“你闭嘴。”齐霜仍是高高在上的态度,侧头将耳朵贴在门上,“好好听着,哪儿那么多废话。”
陵游咬着牙睨了齐霜一眼,没再和他吵,而是走到一旁的窗子前。他知道莫子衿这屋子窗户的木条因为年头略久所以有些弯了,正好留出一条窄窄的小缝,便透过这条小缝向里面望去。
陵游只见秦奕慢慢向莫子衿的榻前走过去,向他做了几个手势,又见莫子衿向榻里缩了缩,轻声说了一句什么,陵游却听不真切,又望了一会儿后,转身向齐霜走过去。
“你带回来的是一个哑巴?”陵游向齐霜问道。
齐霜倚在门上听了半天也没听见什么,便直起身子不耐烦地问道:“什么哑巴?”
“就是屋里的那个姓秦的人,我见到他打手语了。”陵游说道。
齐霜闻言摸了摸下巴,颔首说道:“怪不得他这一路上,连个声都不吭,问他话他也不回答我,原来是不能说话。”
“那你是怎么把他带回来的?”陵游问道。
“又不是我真要带回来,我去找他的时候他一句话未跟我说,我走的时候又偏要跟在我身后。”齐霜说道。
“那算了,既然是个哑巴,你在这儿听也没用。”陵游不屑地瞟了齐霜一眼,“莫子衿要是想说了,自然会告诉你的。”说罢打了个呵欠,转身走了。
“他能说就算是见鬼了。”齐霜转头看了看屋门,暗自叹了一句。
屋内,秦奕走向莫子衿的身边。
“你一直都是在这里?”秦奕问道。
莫子衿缩了缩身子,又咳了一声,平静说道:“这里比不上秦府。”
秦奕的目光稍微暗了一下,比划道:“比不上也无所谓,秦府已经不在了。”
“我知道。”莫子衿轻轻点了点头。
秦奕顿了一下,撩了衣摆坐到榻边。莫子衿又向榻内缩了缩身子。
“三年前你无声无息地,走得真干脆。”秦奕比划道。
莫子衿低头笑笑,未答话,不干脆又能怎样。
“只是你忘记了一样东西,那东西我一直留着,想着万一可以再遇上你,就将它还给你。”秦奕继续比划道。
莫子衿愣了下,望着秦奕问道:“我忘了什么?”
秦奕极浅地弯了一下唇角,从怀中取出一张纸来,递给莫子衿。秦奕离开京城时,什么都没带,秦府以原有的样子落到陈翰墨手中,里面的一毫一厘都未跟着秦奕,独独这张所谓的“卖身契”和那块碎裂了美玉秦奕一直带在身上。
莫子衿接过那纸“卖身契”,展开读了读,然后又折好,向秦奕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还给你而已。”秦奕比划道,顿了一下后又接着比划着:“以后你走,我跟着你,如何?”
莫子衿怔住,讶异地望向秦奕,然后抖着身子使劲儿摇头,极力地向榻里缩着,仍是如老鼠见了猫一般。
秦奕皱着眉头瞧着莫子衿的这个反应,长出一口气向他凑过去,一直逼得莫子衿缩在榻角再也不能向后退了才罢休。
莫子衿咬着牙,哀伤地望向离他极近的秦奕,喃喃说道:“秦奕,为什么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你都不肯放过我,就连我离开你的那几年,你也要在梦里纠缠着我。”
“我没有不放过你。”秦奕比划道,点了点莫子衿的胸口,“是你自己不肯放过你自己。”
“那也是因为我很爱你。”莫子衿垂着眉眼说道,心口悲伤满溢。
这次轮到秦奕愣住。
“也很恨你。”莫子衿抬眼,看着愣住的秦奕继续补充道,声音很飘。
秦奕见了这两句话,竟是笑了,笑得眼睛都弯了起来,莫子衿幽怨地望着他,就像望着怪物一般。
“可是,我却很想你。”秦奕比划道。
莫子衿眨眨眼睛,一股酸涩的感觉漫上胸口,这或许是秦奕第一次向他表达思慕之情,在折磨了彼此多年之后,在每个人都伤痕累累,走的走,死的死之后。
莫子衿手上抖着,连呼吸都是一长一短,吞吐着向秦奕问道:“你……你说什么?”
秦奕抿了抿唇,向莫子衿凑得更近,启唇说道:“我很想你。”
莫子衿又没出息了,一滴泪自他的眼角落下,划过脸颊,被秦奕吻了下去。
这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回响在莫子衿的耳边,久久不散。
秦奕的唇吻下那滴泪,略过莫子衿的脸颊,在他的唇角停了下来,莫子衿不规律的鼻息洒在秦奕的脸侧。
秦奕挽着唇角抬脸,将莫子衿的手握在了自己的手中,莫子衿的掌心中,还攥着那纸“卖身契”,攥得那纸似乎快要碎了。
秦奕垂着眼睛缓缓揉着他的手,直到他的手将那纸“卖身契”松开,整个身子软了下去,由秦奕扶着,秦奕这时再次贴过去,轻咬着莫子衿的唇,浅浅试探。
莫子衿没给他反应,木头一般,兀自在爱与恨的边缘挣扎,两边撕扯着,让他很痛苦。秦奕没急,只一点儿一点儿地吻着,力道一下一下地加重。
莫子衿还是呆傻着,牙关松懈,任由秦奕侵占,气息不稳,意识也在逐渐崩塌。
“你们两个吃点儿东西吧。”此时,陵游却推了门进来,手里端着食盘,一扭头,正好看见了榻上的两个人。
莫子衿这才回了神,瞪大眼睛想从秦奕的唇上挣脱开,秦奕却不肯放,捏着莫子衿的下颌不让他转头,直等到陵游打翻了手中的食盘转身跑了才罢休。
“陵游……”莫子衿向早已无人的门口唤了一声,然后望向秦奕说道:“怕是吓到他了。”
秦奕点点头,伸开胳膊将莫子衿轻揽在怀里,下颌搁在他的脑袋上,似乎这样才可安心,莫子衿则愣愣地靠在他怀里,猛然间,觉得这一切还像是在梦里。
陵游见了刚刚那一幕,只觉得胃里翻腾着,五脏六腑似乎都要搅和到一块儿去了,脚步匆忙地在院子里绕了两圈儿,然后向齐霜的屋子去了。
“齐霜!”陵游心里头不痛快得很,直接踹开了齐霜的屋门。
齐霜当即拍了桌子,喝到:“谁让你进来的?”
“你先甭吼我。”陵游捂着肚子说道:“刚刚你带进来的那个哑巴不能留着。”
齐霜眯了眯眼睛,问道:“他怎么了?”
“他……”陵游一句话在嗓子眼儿里顿住不知道应该怎样和齐霜讲,便跺了下脚说道:“算了我自己去。”
“回来。”齐霜连忙喝到,拽着陵游的后领将他扯了回来,“不把话说清楚你别想从这个门走出去。”
“你放开我放开我!”陵游挣扎着从齐霜的手上挣脱出来,回身将手中的剑拍在桌上,说道:“说就说。”
陵游清了清嗓子,一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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