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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宗耀祖-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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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本宫还听说杨槿那小子又往你府里跑了,他不在乎他爹的事情了?”
荣真叹口气,“杨槿和臣……”
“行了,本宫知道你的意思。”太后打断荣真,“你自己处理的过来就不用跟本宫讲了,本宫现在就是怕这南境会趁机……”
“太后!”一个侍者手里捧着奏章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兵部的急报!”
太后怔了一下,深吸了口气,“呈上来。”
上面正是太后所想。
“啪”一下,她把奏章扔到了荣真面前,“说什么来什么!”
荣真低着头,“太后既然已经预想到了这事,自有抵挡之法吧。”
“只是本宫没想到,韫儿真的放心把妻儿交给李啸,现在他师出有名,而本宫却,”太后长叹一声。
“太后娘娘垂帘听政已久,天下都知有太后而不知有皇帝,您莫要小瞧了自己的威望。”荣真觉得自己现在和话本里写的佞臣一个样子。
“你说的有点道理。”太后早就被到手的权力冲昏头脑,哪有功夫斟酌荣真的本意,“来人,把兵部尚书给我传进来。”
“太后,臣不便参与军事,便先告退了。”
“嗯,”太后一抬手,她倒是挺满意荣真最近做的几样事的。
荣真退出太后的宫殿和正要走进去的苏堂擦肩而过,两个人客气地互相点了点头,相熟又有距离似的。
第173章 第一百七十二章
这几日,皇城政乱,南境兵变,极北失守,一件一件的事情发生得突然。
有些家底的贵族都乱了方寸,不知道逃向哪里,惶惶不可终日。
相对平静的倒要算上京城的百姓了,反正君王一代一代的,跟他们又没什么关系,只要战争不打到自己跟前,就还老实过日子得了。
同样不慌不乱的还有这荣国府。
荣真是被两个孩子大哭的声音吵起来的,他向床边摸了一下,木樨早就起来了,便也眯着眼从床上迷迷糊糊地坐了起来,披了件外衫,便推开门,“怎么了这是?”
杨槿瞪着眼,两只手护着桌子上坐着的俩娃娃,叫声十分凄厉,“你们别哭了行吗?!”
两个娃娃置若罔闻,抓着杨槿的两只胳膊,边给自己抹眼泪,边继续。
木樨赶紧端着两碗米汤跑过来,摆在桌上,着急地看着杨槿。
荣真的脑子被吵得不行,大喊了一声,“别哭了!”
两个孩子顿了一声,好像是被吓到了,但转瞬一下继续苦着脸痛哭。
荣真难得用那么大力气,结果这管用了这么一会儿,马上自己又咳又喘起来。
木樨叹了口气,又来扶荣真,小的没弄好,大的又病了。
荣真坐在石桌边上,疑惑地问,“怎么了?”
“两个奶娘今天都逃了,没有奶吃,这俩就闹腾得不行了。”杨槿搂起荣玉,架在自己肩膀上,“你是哥哥,乖乖,给弟弟做个榜样行不行?”
荣玉好像是听懂了,两只小爪子揪起杨槿肩膀上的衣服擦了擦眼泪,算是答应了。
但这对仍处在断粮局面而极度崩溃的荣珏毫无效果。
荣真挑了下眉毛,从桌上把米汤拿过来,舀了一勺子直接兑进了荣珏的小嘴里。
荣珏一愣,眼圈通红,满腔的委屈被怼进了胃里。
杨槿看这招有用,也抱着荣玉坐下来,一勺一勺地先喂进去。
“怎么逃了?”荣真看局面平定了下来,就问。
“说梁国最近突破了好几座城,不知道哪天就打进京城了,都往南跑呢。”
“往南不一样有战乱?”
“那边两面都是楚军,起码比传说中杀人吃骨头的梁军温和多了。”杨槿说这话的时候瘪了下嘴。
“你家怎么样?”
“我家我都说好了,想跑就跑,本来就没几个下人,至于宗族里的人,原本以前都是站李韫一派的,一听说李啸那边有皇后,早都跑到南境去了。”
“是你提前和他们说的吧。”荣真看杨槿,如果不是提前打好招呼,现在怎么可能逃得到南境。
“我好歹也是家里一份子,这么做也不过分吧。”杨槿喂了两口,看荣玉吃得顺从,也笑了一下。
“你不这么做我也会通知他们的。”荣真看杨槿。
杨槿却疑惑起来,“你不怕梁国直接连南境也平了?”
“不会的,李桓信里说过,梁军的兵力虽多,但打到京城已经是极限了,这还是在极北军有意相让的前提下。”
“都说咱们楚国重文轻武,也不是那么回事嘛。”
“毕竟前朝打的基础在。”
“那你推算推算,还有几日我们就能见着李桓了?”
“我又不善领兵打仗,战场上牵一发动全身,谁知道什么时候。”
“你说,荣家好歹发家是因为领兵,后来又执掌禁军,怎么你就……”
荣真叹口气,他又何尝不想,“我这身体也就这样了。”
一说到这,柳施走了过来,“公爷,该请脉了。”
荣真抬头看他,把荣珏交给木樨,站了起来,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和柳施一起进了屋。
木樨看着他俩的身影叹了口气。
被杨槿瞧着了,忍不住打趣,“是不是嫉妒?”
木樨看杨槿那样子,就知道是成心在捉弄自己,故意偏过头。
杨槿哈哈大笑,“肯定是嫉妒,以前都是你给荣真把脉,现在来了一个新的,啧啧,木樨啊,你怎么就不能学学荣真,心情不要都写在脸上。”
木樨放下勺子,跟杨槿比划了几句手语。
杨槿登时愣住。
“其实比起他我更嫉妒的人是你。”
杨槿舔了下嘴唇,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直到被等着他喂的荣玉打了一巴掌才反应过来,叨念着,“小祖宗,等你大了我肯定是要把这几巴掌还回来的,”继续喂饭。
等一阵,柳施走了出来,朝木樨点头,“没什么大事。”
荣真紧随其后,“一会喂完孩子就一起用早膳吧。”
“怕是没有那功夫了,”陈展匆忙走了进来,“公爷,太后传您呢。”
“又传我?”荣真叹口气,“我都说了我不可能上战场去,找我有什么用?”
“我猜极北的那个流言怕是传到她的耳朵里了。”
极北军不战而降,传言是因为梁国军中有位不得了的人物。
先皇李桓。
第174章 第一百七十三章
木樨紧张起来,如果太后真是因为那件事而召荣真入宫,那荣真可是有的去没的回了。
但这事情还容不得他担心,从宫中东门出来了一大批禁军,排着整齐的队列正往荣国府走过来,一圈又一圈地把荣国府围住。
荣家的家丁连忙把几个出口处的门全部都关了紧,跑到荣真的小院里等候差遣。
杨槿眼睛一眯,抱紧了身前的荣玉,“你有什么对策吗?”
“她以为还能像当年一样把我们一把火全烧干净吗?”荣真眼眉一挑,自荣国府的后院走出一班影卫,又迅速在整个府邸中隐藏住身形。
只有韩宇走到了跟前,看着他们道,“云苍他们也马上到了。”
“云苍?”杨槿惊了一下,云苍不是去极北当兵了吗。
他马上到了,也就是说……
五千人的骑兵已经逼近了京城门口,最打头的便是云苍,他和出城那一年的样子没什么变化,只是身上已经换上了梁国的军服。
他提溜着缰绳,稍稍扭了下脖子,头偏侧过去。
只这一瞬,一只利箭从他后面擦过他的耳朵,直直射到了城墙上。
云苍一惊,向后瞪去。
射箭的人一点愧疚心都没有,把弓一横,收回了背后。
这便是梁国的叶家世子叶侃了,他家是梁国最大的外戚,家族里又人才辈出,可以算的上和荣当年家在楚国的地位差不多。
只不过这位世子大爷实在心高气傲,对云苍这种投敌的降兵是八百个看不上,明里暗里地羞辱。
要不是太傅点了名要他做先锋将,叶侃早就把他扔到伙夫军里头了。
箭上连了封信,是太傅给楚国太后写的战书。
城墙上的人慌了神,连忙遣了人往宫里去了。
另一边,荣真一行人加上家中不会武的下人一同躲进了密道之中。
这是荣真回府之后趁着重新修葺荣国府的机会,修好的一间密室,密室里自有一个暗门,可以预防火烧水淹。
密室另一边通向城外,不过荣真倒不打算带着这么一堆人一起走,走到城门口不是成了活靶子?
“杨公子,”彤儿抱着痛哭的荣玉不知道怎么办,“玉少爷就是不让别人抱啊!”
杨槿好不容易有个能表现自己的机会,被气得无可奈何,只好把剑收回腰间,一只手抱着荣玉,上下颠了两下,“不哭了行吗?”
荣玉抱住杨槿的脖子,终于停下来了。
木樨倒不紧张,向荣真比划,“玉少爷真的是喜欢他。”
荣真眯起眼,看了看,摇头,“谁叫咱们杨公子魅力无边呢?”
“你们有点危机意识行不行?”杨槿气急败坏。
不过看荣真这态度,他确实不用担心什么了,更何况脸韩宇都坐下来了,大家确实可能不会有什么事。
“李桓也来了?”杨槿问。
“应该是,”荣真回答他,“我也不知道外面究竟是什么个状况。”
杨槿低下头,“我有点紧张。”
“我也是。”荣真看他,他还是头一次在人前承认他紧张,虽然表情还是一样的平淡。
这时候木樨走到他俩的中间,一手握一个,连着他们俩。
荣真和杨槿同时看木樨,三人会心微笑。
虽然物是人非,但是他们四个人总算要团聚了对吗?
韩宇侧过头看了他们一眼,他并不懂这几人之间的情谊,他抱着手里的剑,一句话都没说。
“如若不现在投降,就会是个生灵涂炭的结局,你们太后也不想见到吧?”叶侃举起剑,指着城中守将。
云苍把马撤到一边,看着叶侃出风头。
“你们的主力都在南边打仗吧,京城其实就是个空城吧,”叶侃的嗓门极大,“我们的皇帝心存善念,降兵不杀!”
云苍的白眼都快翻出天际了,他是哪来的勇气说梁帝心存善念的,昨天就因为车夫驾车时颠簸了些,就把人家打到气都喘没了。
正是交涉的功夫,一辆八匹马拉的车驾到了。
有上一任车夫的先例,这位车夫很是小心,嘘了一声,八匹马缓缓地停了。
城门口的守将看这架势,就知道这车里装的得是个贵人,细细看着。
车驾的窗户里伸出了一只苍白枯瘦的手,他手里放着个铜制的玩意,交给了侍立在旁的兵士。
兵士接过东西,立刻上了马朝城门口狂奔而去。
到了门口,便有人为他开了门,他便拿着这东西一直上了城楼。
叶侃打了个哈欠,他早就知道这个太傅来路不一般了,那东西能让极北军投降就是个奇迹了,连驻守皇城的禁军也驱使得动?
城门守将是在禁军当了十几年兵的人,那东西他再熟悉不过了。
虎符。
唯一能调动四方守军的信物。
当年先皇被梁兵偷袭,死在极北的时候,虎符就被交给了太后,又怎么会出现在梁军的手中。
除非有一个人手里的是假的。
守将犹豫起来,他也听说过征北大元帅不战而降的谣言。
征北大元帅是什么人啊,肯定比自己更加能辨认这虎符的真假,如果他都……
这时到宫中报信的人跑了回来。
第175章 第一百七十四章
“太后让打开城门!”报信的人大喊。
城楼上的守军都愣住了,这就降了?
李桓长舒了口气,仅存的力气都用光了,身体再也撑不住,倒在了一旁的萧祁肩膀上。
萧祁扶着他,“你马上就可以回家了。”
李桓的眼神怔怔看着前方,他哪还有家。
百姓们躲在自己的屋子里,看着敌国的大军大摇大摆地从城门中走出来。
云苍领着一小队兵,往荣国府的方向飞奔过去。
等他到了地方,发现围在外面的禁军已经全部卸了武器,只站在外面。
他先前的影卫手下看见他,连忙发出了信号。
韩宇耳力惊人,在地下也能听得清楚,和荣真对了下眼神,“来了。”
杨槿悬着的心也落下来,看看荣真,“我们出去吗?”
“走吧。”荣真看着身后的一大家子人,他知道,走出去之后,这个荣国府就要迎来新的一页了。
这感觉实在有些虚幻,他总觉得还没做什么,就已经走到这一步了。
木樨把他的手握得紧紧的,想给他些力量。
荣真走在最前面,明明和刚才同样的日光,现在却感觉那样的刺眼。
木樨侧脸看着他,微微笑了一下,眼眶突然红了。
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荣真扬起头,眨了好几下眼,想把眼泪收回去。
他还有件事要做的。
得到消息的百官都聚集到了皇宫正门,跪成了好几排。
巨大的车驾停在了跟前,跟随在侧的两列士兵往前一站,把下车的空间隔了出来。
梁国的侍者跪伏在地上,充当踩凳的角色。
楚人都是第一次见这样的情景,未免觉得有些残忍。
这时候,马车的帘子被拉了开,一个身穿玄衣的英伟男子从里面走了出来。
他微微眯着眼,看着眼前,很不耐烦似的。
这便是梁帝萧祁了。
杨槿却不大在乎他,只往马车里探头。
过了一会儿,那只枯瘦的手扒在马车的车辕上,非常吃力地把整个人型露出来。
也不知道是谁第一个哭出来的。
哀嚎声连着一片,老臣们,百姓们,凡是还记着李桓这个曾经的皇帝的人全都哭了起来。
他们的王,走的时候还是那样意气风发,历经了怎样的辛苦,才变成了现在这样。
这样温和的天气里,李桓身上还穿着件披风。
一开始他只有手在哆嗦,慢慢转移到了全身。
有两个侍者一起扶着他,才勉强把他从车上扶了下来。
李桓虚弱而迷茫地看着跪在眼前的人,他回来了,终于。
“万岁,”荣真唤了一声。
人群忽然开始了同样的呼喊,排山倒海一样的气势。
原先躲起来的人也都偷偷跑了出来。
李桓自己都不知道,他的眼泪一直顺着脸颊往下落。
萧祁想上前抱住他,但还是强忍住了,这是李桓的时刻,他不该掠去他的光芒。
他如同一个旁观者一样,静静地注视着向李桓朝拜的人群。
梁军中大多数人才终于发现了李桓的身份,不解地看着萧祁。
说好的是攻城掠地,怎么变成送人家的皇帝回国了?
萧祁一瞥他们,他们就都低下头。
萧祁又一挥袖子,对着李桓说,“你先办你的事情。”
李桓看他一眼,点了下头,又问,“礼部官员何在?”
荣真瞥了一眼,礼部侍郎乖乖地走上前,“在。”
“带梁帝到别馆休息。”李桓的声音虽然虚弱,但是字字清晰,让人不敢不从。
礼部侍郎连忙引路,萧祁回头看了一眼李桓,有些放心不下,挑了下眉毛,叶侃带着人留在了原地。
李桓看着萧祁走远了,叹了一口气,低下头,看了一会地面,“荣真,杨槿,你们陪着我。”
荣真和杨槿站了起来,分别站在李桓的两侧,扶着他的手臂,三个人一同往宫里走。
荣真已经把京中一切都安排好了。
他原本以为太后怎么也会让禁军抵抗一阵,却没想到竟然这么轻易地就让李桓进来了。
苏堂带着兵部的人,缴了所有禁军的武器,把他们按编制都送回了禁军营中。
熊群则负责起京中的一切行政调度,把与太后相干的势力铲除的干干净净。
比如那位曾逼死女儿的礼部尚书江大人,现在已经吊死在了自己家的大匾下面。
杨槿攥着李桓的手,悲从中来,眼泪落在李桓的手背上。
“现在还要朕哄着你吗?”李桓的声音轻轻的,语气却和曾经一模一样。
杨槿更加支撑不住,肩膀一耸一耸的,强咬着嘴唇才没哭出声来。
“你没照顾好他啊,”李桓看向荣真,按了下荣真的小臂,“他怎么和木樨一样爱哭了?”
荣真低下头。
他们都没办法面对现在的李桓。
他实在太憔悴,太虚弱了。
就算他们不是大夫,也能清楚得从李桓的身上感受到那股绝望的气息,也能明白李桓已经快油尽灯枯了。
到底在他身上都发生了什么。
李桓和他们明明一样大,一举一动却如风烛残年的老人一般。
杨槿首先在议政殿前停了下来,他看着坐在那龙椅上,高高在上,锦衣华服的女人,默默握紧了拳头。
第176章 第一百七十五章
太后看着他们三个人,周围的侍婢都退了下去,李桓身后的守卫也不敢再近一步。
李桓看着他和母亲的距离。
这之间横亘着血缘和无法理清的仇恨。
杨槿担忧地看着李桓,李桓的身体状况甚至还不如坐在上面的太后,他有些怕李桓过于激动而……
“你为什么回来?”太后幽幽开口,她的语气里并没有走到最后了的慌乱。
她想必也在头脑里预演过这个情景了吧。
在那些辗转反侧的夜里,她害死的一个个冤魂,都是这样,穿着一身白衣,朝她索要那些命债。
她一直认为成大事的人都会做这样的噩梦。
只是没想到梦境真的会实实在在的出现。
李桓停在门口,他的声音虽然小,但回荡在这大殿中也能震慑到对方,“母亲不想我回来?”
“不想的。”太后连这种时候都不想假装。
“儿子这辈子,仁未来得及施,孝怕是也没做到。”
“你不算是我的儿子。”太后平静地看着李桓,“你不过是我用来交换贵妃之位的工具而已,我从未对你尽母亲的责任,你也不必用人子的义务要求自己。”
李桓强撑着,握着杨槿的手还是不断颤抖。
“皇上,我们走吧。”荣真在李桓的耳旁说,“你和她讲这么多有什么用,就算是她照顾的孩子,李韫的命她也没留下啊。”
太后瞥了眼荣真,突然开口,“你是什么时候准备的?”
荣真叹了一口气,“从一开始。”
“你一开始就知道他没死?”
太后像看不见李桓在场似的,说话毫无避讳。
“不知道,但一开始我就等着这一天,看着你的身边孤立无援,看着你从权力巅峰落下来,看着你为自己的野心咽下苦果。”荣真也同样咬着牙,他和李桓一样眼含热泪。
从那件事到现在,八年,他们两个人的人生被彻底改变,一路通向没有边际的黑暗之中。
他们的自尊,骄傲被一次一次的唤醒,再被一次一次碾碎。
如果一生都不曾见过美景,倒不至于为眼前的贫瘠而痛苦。
可他们都曾经拥有最完美的人生啊。
就在他们即将触及理想的时候把他们从天空上拽了下来,踩进了肮脏没有底的泥土里。
荣真想到死在李桓帐前的荣家子弟,想到被连累的沈家一族,想到初回荣国府时面对的那一大片焦土,眼睛血红,“这都是你应得的。”
李桓痛苦地喘息着,祈求着这个把他带到这个世界上的女人的最后一点良心,“你就哪怕一次都没后悔过吗?”
太后的脸明显抽动了下,“本宫自然是后悔的,”
杨槿抬眼看她,发现她保养得良好的脸上竟然落了泪。
“本宫唯一懊悔便是自己竟然是个女人。”
“是我的雄心壮志无法通过我这瘦弱的手臂实现。”
“是我的优柔寡断,才留下了你们两个孽种的命。”
“如果一开始我就是个男人,那么一切都会轻易得多。”
李桓喉间一热,一口鲜血吐在了地上。
这就是他挣扎八年得到的答案,他的母亲,哪怕在临死的时候也不曾对他有过任何的爱意。
一个人如果连自己母亲的爱都得不到,他还怎么有勇气去面对这个残酷的世界呢?
李桓的眼泪和下巴上的血流在一起,杨槿低着头边哭边用自己的袖子帮他擦去脏污。
荣真轻轻闭了下眼,平复了些情绪,淡然道,“送太后娘娘上路吧。”
“哈哈哈哈,”太后忽然张狂的大笑起来,“是啊,送我上路吧,我要好好问问阎罗王,我究竟为什么投成了女胎;我要好好问先皇,我究竟为什么只能做他和皇后的生孩子机器;我要好好问这天,这地,我究竟错了什么?!”
杨槿看着已经癫狂了的太后,心底里泛起一种深深的恐惧。
她可能真的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她可能就是真的一点良知都没有,无论她拥有怎样尊贵的身份,无论她周围的人都用怎样真诚的心意待她,她就是感受不到。
这样的人,独身的时候害着自己,有人陪伴的时候尽情折磨着别人。
这是多么纯粹的一种恶啊。
从太后的身后钻出一对侍卫,各执着白绫的一端,向前一绞,太后就再也笑不出来了。
她的脸上仅存着那道残忍至极的狰狞笑容。
李桓直接晕了过去,荣真的身体也要支撑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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