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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声潇潇明月夜-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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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手埋下去,想着有朝一日能亲手取出来,亲手为他斟一杯他亲手酿的酒,现在这些,都不可能了!
清涟抱着两坛酒走到楚潇面前,递出去,楚潇伸手去接,他忽然松手,毫不吝啬的摔碎它,摔碎了他主子的棋盘,摔碎了那份小小地心愿,酒香弥漫在四周,馝馞地令人窒息,他轻声的说:“这是主子为你准备的。”他那原本如春风洗水一般的声线不知从何时起变得沙哑刺耳,每一次开口都是无尽地悲怆与痛楚。
楚潇半伸出的手停在半空中,保持着那个预备接过酒坛的动作,怔怔的看着清涟,他这是在做什么?连慕寂年最初的夙愿他与忍心打碎?和那两坛酒一道岁的是清涟的两行清泪,和着桃花酿一道散落了一世的繁华,他勾起唇角,露出一贯的笑容,和煦的如同春风,他笑着,笑着,忽然神色黯然,他低声道:“主子走了,千年他们都走了,楚公子,你也该走了!这次走了就再也不要回来,中原从此——再无‘疏狂一醉’!”
他话音既落,满院的伤悲如风袭来,主子在时,他替主子盼着楚公子来,时时盼着,日日盼着,年年盼着,盼到最后,主子走了。他却要自作主张的赶他走,主子可会怪他?呵……怪他便怪他好了,总好过让他在此惹得主子牵绊,主子为他悲伤了一生,最后的最后他必须替主子斩断这羁绊!他日,哪怕上穷碧落下至黄泉,也必要向主子当面谢罪。
楚潇错愕的看着他,摇摇头。
清涟后退一步,膝下一屈,七尺男儿在他的面前缓缓跪下,他仰首看着这个令主子倾尽所有去守望的男人,悲楚的唤道:“楚公子,就当清涟求你了,离开这里吧!离开‘疏狂一醉’,离开主子,从此再也不要回来的!”他声泪俱下,落在楚潇眼中,成就了莫大的讽刺。
曾经他会用他的千娇百媚央求他在‘疏狂一醉’多留片刻,那时楚潇不知道他是为他的主子而求,曾经他会凭他的巧舌如簧留他和他的主子独处,那时楚潇不知道他只是太了解慕寂年的心思,曾经他会用他春风洗水般的声线唤着他,求他抱抱他的主子,那时楚潇不知道那时他主子的心愿。现在,他含泪引膝向他跪下,楚潇不知道他是为了什么,为了什么?到底还是为了他的主子吧!
慕寂年在滨海岛上说的话在他的耳畔回响,他说他不会跟他走,他说他不会回去,而他用命威胁,换来的却只是一句冰冷的尸体,清涟,他此时所做的不正是慕寂年的意思吗?
“楚公子!”他嘶哑的唤他,唤醒了陷入一片迷茫的他,“离开这里吧,你既然从未想过要留下,现在就没必要留下,主子不需要你的怜悯,你又何必为了可怜主子留这一时半刻?楚公子你从来不该出现在主子面前的,从来不该的,不该……”
“我走!”楚潇终于开口打断他的话,后退两步倚着雕栏,“你别说了,我走!清涟,我走,从此往后再也不会出现在这里,”他顿住了,上前搀起他,哑声乞求,“我只看他一眼,就离开,只看他最后一眼!”
清涟微微颔首,楚潇折身冲回厢房中,床上的他失了他的一切神情,是喜是悲、是怨是恕,从此不复。他在三步以外,静静的看着他,缓缓折身往房门外走,他从没有走的这样沉重过,他的轻功极好,行走如飞的本事是旁人望尘莫及的,然而此刻,他艰难的抬起每一步,再落下,身后那个曾在他的生命中最不足为道的江湖朋友,现在确实如此的令他放不下,深深地放不下!他迈出房门,从此再听不到那人的声音,他再不敢回头,因为再也无颜面对他……
第18章 第十八章
他走出房门,清涟从他身边掠过,房门在他的身后合上,楚潇明白,这是他的逐客令,这一日,他走出了后院,走出了前楼,走出了“疏狂一醉”。
楚潇第一次走出“疏狂一醉”之后这样的悲伤,突然他的手被人握住,他抬眼对上明如月满是担忧的目光,那双清明的眸子此时有一丝的混沌,仿佛瞬间惊醒了他,他伤了一个,不能再伤害眼前的人,他的五指缓缓松开,他对他张了张口,说:“走吧!”
走吧!离开慕寂年,离开“疏狂一醉”,离开回川这只剩下一片哀默的土地,他们坐上马车,车夫喝马扬鞭,马车绝尘而去。
……慕寂年的死对楚潇来说死一击重创,或许比八年前墨缘的失踪给他的打击更大,直到现在他也没有忘记墨缘,我不知道这一次,他需要多久来平复这个鲜血淋漓的伤口。
墨缘,墨缘,楚潇心心念念的人,她到底是什么人?
你知道她?
知道,他总是不经意地提起她,他说,我和她生的很像……他没有说出口的是,很像,像到就连腹中的孩子都是因她而来。
明如月脑海中回想着与月赎命的谈话,当他说出自己和墨缘生得像是,月赎命震惊之后确实一阵沉默,他的沉默令他心慌,他知道月赎命是想劝他,他也知道他知道自己劝不了他。
明如月倾身撩开帘角,斜倚在车门上的楚潇露给他侧脸,那张俊朗的脸上不知何时起又多了几分沧桑,他放下车帘,抬眼对上月赎命的双眸,那双眸子总带着挥之不去的心疼,他垂下眼睑,目光落在微凸的下腹上,腹中胎儿似乎感受到了他的目光,动了动,又动了动。
快五个月了,他孕育的小生命长大了。长大了,他动起来令明如月皱起眉头,有些痛,他伸手抚上下腹,想要安抚这个不安分的小生命,可这小生命太淘气了,明如月眉头紧皱,抚在下腹上的手微微用力。
“怎么了?”月赎命发现了他的异样,他只手撑着身子,咬住下唇,“他动的厉害,我好痛……”腹中的疼痛愈发厉害,下唇已经泛白,月赎命拉起他撑着身子的手扶住他为他把脉,脸色微变,“脉象虚浮,坏了!”他掀开青衫下摆,里衣上染上了殷红的血迹,“见血了。”月赎命抬眼他的慌乱与无助落在他的眼中,唇上已经被他咬的渗出了血迹,他一把抓住月赎命的手,眼中充满了乞求。
月赎命盯着他的双眼问:“你想保住这个孩子?”
明如月一愣,保住这个孩子?当初他求着血寄帮他落胎,现在他却想要保住这个孩子?他下意识地摇头,不!他不想保住这个孩子,他不想!他死死咬住下唇,口中充斥着血腥味,既然你命该绝我便不会强留!他抚在下腹上的手用力,额角渗出了密密的汗珠,“璟儿……”月赎命紧皱眉头盯着他,他真的不想保住这个孩子吗?
里衣上的血迹在蔓延,他唇上的血迹也在蔓延,他脸色惨白,双眼紧闭,腹中疼痛折磨的他几乎昏厥,“璟儿!”月赎命一把将摇摇欲坠的他护在怀中,迅速从袖袋中取出三枚银针刺入独会、神厥、气合三个穴位,撩开车帘,“快停下!”
“怎么了?”楚潇回头,有些神散。
“璟儿出血,要赶紧带他进城找医馆,快!”
“什么?”楚潇钻进车里,将人抱起,月赎命催他小心,莫碰到身上的银针,三人飞身离了马车,楚潇使出那招“浮云无定”向兆肃城中寻去。
……如果这是一场错误的开始,就将注定有一个错误的结局,没有人有能力改变什么。
当明如月重新睁开眼时,他下意识的抬起无力的双手扶上下腹,下腹仍是微凸的,他甚至能感受到小生命的力量,他缓缓地吁了一口气,月赎命的声音在耳旁响起,“你果然舍不得他。”
他微微侧首,看到站在桌边的月赎命,月赎命背对着他正收拾药囊,他似乎感受到了他的目光,停下手中的动作,抬头看向他,他看不出他的表情,他们目光相遇,明如月慌张地垂下眼睑,不敢和他对视。
月赎命走到床边,坐在床沿上,抬手扶上他的下腹,他的身子猛地绷紧,月赎命摇摇头,璟儿,我该拿你怎么办?他缓缓拿开手,问他:“你知道你为什么会险些小产吗?”
明如月茫然的摇摇头,听他道:“你是男儿身,本就不适合孕育生子,胎儿不稳时期母体的力量太强大反而会导致胎儿流亡,这段时间舟车劳顿,你身子吃不消。”明如月没有说话,月赎命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小的药囊,“但是这些都不是你险些小产原因,真正的原因是它!”他把药囊呈现在明如月面前,他抬眼认出了那只药囊,那是血寄给他的,里面装的是给他保胎的药,他诧异的看着明如月,他险些滑胎难道会是因为保胎药的关系?
他撑坐起来,月赎命上前去扶起他,“你可知道这是什么药?”
他狐疑的看向那药囊,“这是保胎药。”
“的确是保胎药。”月赎命打消了他的顾虑,顿了顿又道:“可这保胎药中掺了玉藻前,你是大夫,难道没有察觉出来?”
玉藻前?明如月难以置信的盯着他手中的药囊,玉藻前有封人内力的作用,能禁锢人的功力,限制人的行动,如果长期服用,即便是武功盖世,内力极深之人也会武功尽废,沦为废人一介。他怎么会察觉不出呢?他都没有怀疑过,有怎么会察觉的出呢?难怪他内力会散尽,根本和胎儿无关!
“玉藻前会使你的体质比常人更弱,所以才会如此弱不禁风,这样轻易就险些滑胎。”月赎命将药囊收回袖中,“这药是谁给你的?”
他喃喃道:“是师父呵呵……我伤了他的双腿,他在我的药中掺了玉藻前,也是应该的,难怪我回百苓谷时,说什么他都不肯帮我落胎,原来如此……”
月赎命手下动作一滞,“你说什么?百苓谷?你的师父是谁?百苓谷这名字是谁取的?”
明如月一愣,百苓谷?百苓谷!百苓,那是他们爹爹的名字,那是他们爹爹的名字!百苓,他终于知道自己在何处听到过这个名字,原来从幼时就身处的那个地方,有他爹爹的名字,可是为什么,他从未知道百苓谷中有他们的父亲——月神?
他抬眼看着月赎命,“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终于想要面对了吗?月赎命看着他,当年……
当年,他是安平城的少城主百苓。
他是中原人人称道的神医月家长子月神,他妙手回春治愈了安平城主夫人的顽疾,也俘获了她的独子,安平城少城主的心。
他疯狂的爱上了这个名唤月神的神一般耀眼的男人,他在那个月光如泻、星隐云流的夜里,将自己的一切都献给了这个男人,这个在他生命中隐隐着激情与热量,承载着他对爱情的期盼和等待的男人。
那夜的缠绵过后换来的却只是他的冷眼以对,他内心深处的潮起潮落,令他深陷进了绝望的颓伤,他的生命一下子彻底灰暗。
然而一个月后,当他替他诊脉,诊出他的身孕时,他那从不愿为外人道的伤痛□□裸地呈现在他的面前,他看见在一个月冷眼后的眸中透出心疼,那一刻,他便知道,这个神一般的男人,是能给他哪怕最平凡与琐屑的幸福的!他信他胜过了信自己。
他为他生下了第一个孩子,那个小生命呱呱坠地的时候,他的安平城陷落了,他不在意,他在意的从来就只有他最爱的人,这个孩子的父亲!他义无反顾地带着孩子跟着他走,从安平城到了他溢满药草香的药庐。
他每日为他沏一瓯清茶,为他斟一杯浊酒,在他看诊时为他写下一副药方,他为他忘了娘亲曾教的“君子远庖厨”,为他做一碟小菜,与他过着平淡的日子,却又浪漫雅致的生活。
他怀了他的第二个孩子。
当他为他把脉,告诉他这个消息时,他以为他是这世上最幸福的人,然而他错了,他在中原各派的追杀下带着他逃亡在一个有一个陌生的地方,最终他不得不将他们抛下,自己独自隐行。
那日他将襁褓中的孩子交到他人手中,带着长子逃到岧峣断崖时,他毫不犹豫地将毕生功力传给年仅四岁的孩子,带着他纵身跳下千丈高崖,他不怕死!他的幸福早就在他离开的那一天就已经消失了,从此寂寞如同盘在心头的蛇,冰冷而残酷的吐着信子,随时能将他的心伤得千疮百孔,他只是不甘,不甘他的一生竟会结束在一片孤独的空寂中,等不到他说的“以后”……
第19章 第十九章
“啾——啾——”翠羽鸟儿尖锐的鸣叫声打破了沉寂,两人从相对无言地震惊中清醒过来,阿竹从撑起的窗棂飞进屋内,发出欢快的叫声,绕着明如月飞了三圈才落在他伸出的手上,自己低头啄下脚踝上的小竹筒,用喙衔着在它主人手中兴奋的跳了跳,振翅飞落到不远处的桌上,用灵活的爪子扒拉了两下,发现在即没办法打开它,委屈的低鸣两声。
明如月走到桌边,伸手摸了摸他生着细绒毛的小脑袋,道:“阿竹,什么事这么开心?”他说着打开竹筒,取出里面的信件,展开。
他看着信件上的字,露出久违的笑容,轻轻将桌上静待他看完信的鸟儿捧在手中,食指轻抚着它额上的细绒毛,喃喃道:“太好了,娘亲终于能出地牢了,阿竹,岁重大人终于肯放过娘亲了!”
鸟儿在他手中发出阵阵低鸣,他知道这是他在替自己高兴,更是在替他的娘亲高兴,也是在替它自己的娘亲高兴,阿竹是娘亲养的鸟儿,自记事后娘亲就带着这只鸟儿,知道他十三那年,娘亲被岁重关进了稚菊谷的地牢中,而他也成了这鸟儿的新主人。现在它原本的主人重获了自由,它比他还要开心吧!
阿竹低鸣一声,突然挣开他的手,飞出窗外,在窗外盘旋这清澈的鸣叫两声,朝着来的方向飞离,他目送着它离开,转身对上月赎命隐隐带着困惑的脸,浅浅一笑,“月公子,这次回冥雪,我一定会弄清一切。”他将小信件收回竹筒中,在月赎命错愕的目光中向房门外走去。
房门在他伸出手即将触及的瞬间从外面打开,门后的人令明如月怔了怔,他,怎么来了?
阿竹站在来人的肩上,像只高傲地鹰,他刚才离开就是为了去带他回来吗?明如月下意识的后退两步,他看着步步逼近的人,露出了本不该有的慌张,他在离他三步远的地方站定,展开手中的水墨画骨扇,邪魅地勾起唇角,道:“璟大人,看到我似乎不大高兴?”
从明如月的神情中,月赎命看得出他不是不高兴,是慌张!是惊恐!他是谁?他叫明如月“大人”,却让他在他的面前流露出这么害怕的神情。月赎命满腹疑惑还没来得及开口,那人摇了摇手中的扇子,又一次开口:“璟大人这件事做得漂亮,岁重大人连青书夫人都请出了稚菊谷,璟大人这回可以放心了。”
来人说着,反客为主的绕过明如月坐在身旁,从桌上旁,从桌上的白砂青绘壶中倒出一杯茶,端起茶杯凑到唇边轻抿一口,目光看向月赎命,“这位是璟大人的朋友?”他加重了“朋友”二字的力度,岁重绝容不下月残璟有“朋友”,就算是当初玄冰派的那些人,也终究都是利用对象,而从来不是“朋友”!
他知道,明如月更清楚这一点,他尽量平静下来,直视着这个男人,他看着他冷声问:“你想怎么样?”
似乎早就料到他会这么问,他置之浅笑,起身走到月赎命的身边,手中的水墨画骨扇“唰——”地一声收起来,轻轻地打在他的右肩上,“我不想怎么样,可若是岁重大人知道了,你猜他会怎么样?”他说这话时猛地收手,折扇敲向月赎命的左手,反手将他扣住,勾起唇角,“别动,我还没动手,你到想先发制人!他从他被扣住的左手中抽出两枚银针,乜斜着他,“喂了毒?”针尖泛着青光,如非喂了毒,还能是什么?
“应照离!”明如月心头一紧,月赎命怎么能,应照离转头看向明如月,放开月赎命将银针掷在脚下,“璟大人不用紧张,我不会伤他。”他又看向月赎命,“不过,你最好不要轻举妄动!”月赎命有些后怕,他刚刚出手那么快,却还是反被他制住,这个人的实力不可估量,他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房间内气氛变得诡异,应照离的心思令月赎命与明如月都捉摸不透,三人就这么对峙着,“嘭——”重物落地的声音将僵持的气氛打破,楚潇狼狈地摔在三人面前,爬起来将手中提着的几包药放在桌上,抱着白瓷壶开始喝水。
出门的时候还好好地,怎么现在回来搞得衣衫褴褛,狼狈不堪,明如月看到他这样有些奇怪,“你去哪里了?”
楚潇缓了一口气,“我刚……”正准备解释,却突然被人嗲声打断,“楚潇哥哥,人家都找了你一年了,这次你别想甩掉人家!”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在场的就知道,此人绝非凡物,果然,随后闯进来的人将楚潇的脸吓得煞白的人,当真是不是一般人!
来人穿得花里胡哨,连隔街风月楼的姑娘们恐怕都要输他三分,一头及腰长发绾在颈后没有束起来就算了,竟然还用一枝半绽的栀子簪着,浓妆艳抹的像朵争奇斗艳的酸杏花,在场的都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
楚潇早早就窜到明如月身后抱着他当挡箭牌,从他身后伸出手来指着来人,“雪、雪减,你、你不许过阿里,我求你了,你就饶了我吧!一年前的仇你记到现在!我不是已经把东西还给你了嘛!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想怎么样?”那张浓妆艳抹的脸忽然变得冷冽,狭长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楚潇只是那么一刹那,又换回了一副妩媚的模样,“我能怎么样?我就想永远追随着你楚潇哥哥,天涯海角我都要追随,而且你都说过了,你要对人家负责的。”他眨眨眼,一脸的单纯无辜,楚潇干笑两声,雪减就扑了上来,楚潇左躲右闪,两个人围着明如月转圈。
明如月忍无可忍上前一把扼住他的手腕,指腹无意间摸到他的腕脉,惊得差点甩开他的手,此人内力深厚的程度比岁重有过之而无不及,他会是什么人?明如月手上并没有用力,对方却挣扎了几下都没有挣脱开,停下来,装作柔弱的样子,委屈的看着他。
这家伙绝对是装的,明如月正要开口,对方那只自由的手却摸到了他的脸上,“真好看,我喜欢!”他说着凑上去,在他脸上落下一个吻。
在场的人如遭晴天霹雳,这个人……简直了!
他趁着明如月愣神之际,抽离出自己的手,一个箭步冲到楚潇面前,“楚潇哥哥,这个人是谁?我喜欢。”
楚潇有种不祥的预感,赶紧一把把明如月拽到自己身后,“他是我的,你别……”你别他的主意,这句话还没有说出口,就被他打断,“你的?那太好了,这个人,我要了!楚潇哥哥,你没意见吧!”
废话!怎么可能没意见!楚潇不卑不亢,“不可能,雪减,我警告你,你别胡闹,别以为我打不过你,你就敢……”
他话还没有说完,雪减又是一脸委屈,“我怎么可能舍得打楚潇哥哥,可是我就是喜欢他呀,楚潇哥哥明明答应过我,以后我想要什么,就能向你讨的,只要你能弄到就会给我,你看现在你说他是你的,我想要,你为什么不给我?”
楚潇觉得自己真是给自己挖了一个大坑,简直是要把自己给活埋了,他决定和他讲讲道理,“我当时的确是说能帮你得到一样东西,但是如月是人,他又不是东西,所以不能给你。”
“你确定?”对方脸色骤变,看的明如月下意识地后退一步,下一刻,雪减脸色一苦,“楚潇哥哥你怎么能这样欺骗我?我那么信任你,你怎么能这样对我?这天底下的东西,我都不想要,我就要他,我就要他!”
这是在耍无赖?明如月觉得背后一凉,楚潇一把推开扑上来的人,“不给!”
明如月一脸无奈地看着两人,幽幽开口:“你们谁能告诉我,这之间发生了什么?”
雪减抢着回答:“楚潇哥哥答应对我负责,要送我东西的,现在我要你,他又不给我!”
说的一脸委屈,明如月眉毛抖了抖看向楚潇,另外两人坐在桌边看戏看得不亦说乎,楚潇叹了一口气道出真正的原因。
楚潇是中原神偷,什么门派都和他打过交道,一年前他受人所托,盗取一个名叫雪减的异域人随身的玉佩,本来他以为这只是一场普通的最简单的盗窃,但是他错了,简单的对手,别人也不会去请他帮忙。
楚潇以为,雪减孤身一人,比到王宫门派中偷窃来的简单,他不假思索的答应了对方的要求,就开始四处追寻雪减的下落,初听“雪减”的名字,他还以为是个女子,江南水乡中袅娜多情思的美人。
雪减插嘴,“本来就是美人!”
楚潇无奈的点点头,初见他的时候,他真以为是个女子,妖魅如狐仙,美艳似红梅,然而就在他找机会下手的时候,却发现自己错了,他居然、居然是个男人!
雪减再次插嘴,“男人怎么了?男人也是美人!”
在场的一阵汗颜,楚潇干笑两声接着说:
第20章 第二十章
追踪雪减三日,他一直不得手,只好违背了自己正人君子的作风,选择在这人沐浴更衣之际趁机盗奏涅白,那日他看着他一件件脱下那些花里胡哨的衣服时,他惊讶的发现,他竟然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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