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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之师-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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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怀里匆匆掏出一块银子,丢给珠帘之后那伶人,就和王宸忆匆匆向后门跑去。刚下了楼,就见云西京遥遥地追过来:“延之!”
我们赶紧掉头跑,一边跑一边笑,任由他急的满头大汗:“延之!”
李卫跟在我后面还不忘频频回头:“少爷,他也太没规矩了吧?一个下人还叫起少爷你名字来了,就凭这个咱们就能整他——”
我脸一红,把手里的东西尽数甩到他身上:“用你管!”
李卫被打得没道理,慌忙接了东西,再往前走,已经没路了。
惨了惨了,要被抓回去挨揍了。
王宸忆说:“要不咱们开打?”
我想了想,应该打得过。
然而,就在我们两个幼稚地思考怎么脱身的时候,我看见云西京在对面的楼梯上,一步一步走过来,神色悲怆,手里拿着一把剑。我第一反应是他要替我爹教训我,然而他只是静静看着我,声音因为刚才的嘶喊已经沙哑:“如果我是你,现在就杀了他。”
我一愣。
云西京手里的剑,指向王宸忆。
是啊,那时的我还不知,云西京那两声延之里,带着什么。不是他在叫我,是整个安家在叫我。我茫然看着他拿着剑走过来,像拎死人一样拎着我后领拖走了。我被他拎着领子,一步一步,在及膝的雪里,就这么狼狈地走回安府。
一步一步,走回去。深冬的风凛冽着,吹得我的脸颊生疼。
谁也想不到,王恒带人抄我家的时候,我正跟他的儿子在酒楼里喝酒,听着曲子,笑谈天下。若不是我日后再看到这一幕,都不知道命运安排何其机巧,而深陷漩涡中的你我,何其可笑。
走过一片狼藉的安家,走向东市,嘈杂的人群,脏乱的雪。
这么冷的天气,那么多人,围在这个菜市口。
王恒在斩我安家人头颅的时候,我跪在人群里,被白少景死死按在地上。我记不得当时发生了什么,但是记得在那大雪之中,鲜红的血染了白雪,竟美得如此妖娆,美得如此凄然。
我果然不记得父亲的面容了,连在这如此逼真的梦里,他都只是一个虚影,在重重血幕过后,变成漫天的飞雪。
忽然什么人一声断喝,我蓦然惊醒,眼前是浓重的深夜,老毒王坐在临窗的月色里,留下一个硕大的而又微微驼着的背影。
对啊,已经十年。
※
。
两日前
老毒王来得不巧,正逢秋日淡去,冬日来临。这一年的冬天来得早,来得冷。而北方内地的风霜对一个在东南之地生活了数十年的人来说,冷得出奇。
即便是在初冬,他也日日裹在被子里,坐在火炉前取暖。他没有棉衣,也不知道一路走来何其凄惨。老毒王天生身子壮硕,绝非寻常人的体型能与之相比,更何况这两年效仿神农尝百草,吃得毒物多了,身体开始畸形发展,实在是找不到可以给他穿的衣服。为此我只得回一趟安家,让吴妈替我做些他能穿的衣服,又被好一通数落。
我到安家门前,那两只狗依旧冲我叫。以往问问家里有人没,有人给我开了门,我就能回家,奈何现在得问问家里有狗没,有狗不待见我,还真回不去。
这两日有了老毒王在,我便日日往宫外跑。禹连的情况更是不清楚,但是也不怎么上心,他窝在自己宫里,除了特定日子出去上朝,和外界几乎断了联系。我心里暗喜,思量他这样闭关,想必用不了几年,一定能再闭关出一个范仲淹来。
然后我的思路在这一条幻想的路上快马加鞭,得意地想到我将成为范仲淹师父,这一定是我朝的另一个神话,想想就神清气爽,于是当即站在宫门口叉腰仰头大笑两声,一转头看见一堆小宫女对我指指点点,不由擦擦额头,失态了。
太医说我智力下降得厉害,果然没错。
陪着老毒王找了个墙根,偷着摸着跟他喝两口酒,还没喝完一壶,当即被云西京发现。他这几日越发不给我面子,拎着我的领子就把我拽出来,质问:“谁许你喝酒的?”
我很委屈:“人都快入土了,喝两口还不成吗。”
他见说我没用,便开始数落老毒王:“是您告诉我,他现在的体质吃不得辛辣喝不得酒,怎么您今天倒带着他来喝酒了?这大冬天的把他带出来,冻着了生病了,不是雪上加霜么?您是广西最好的大夫,就不能替病人着想着想?他智力衰退,难道您也智力衰退?”
变傻有一个好处,就是你无论做了什么丢人的事儿,都可以往这上面推。
我们俩站墙根被一顿数落,老老实实低着头跟着他往回走。老毒王最是心直口快,边走还闷声闷气地咕哝:“反正也活不了几天了,趁着或者赶紧吃点喝点……”
这我知道,怎么听着就这么不是滋味儿……
老毒王自己喝着酒,喝得多了,就开始什么都说:“延之,等过两天你身上的母虫产了卵,就可以给挖出来了,这样还能缓解个一两个月,我就是干这个来的。”他一边说一边激动得搓手:“倒时候把那母虫子挖出来,血淋淋、肉乎乎的,还回动,啊哈!”
他一声啊哈慷慨激昂。
我在冷风中就是一个哆嗦。
老毒王丝毫不体谅我的苦衷,继续搓着手:“到时候就把你胸膛刨开,拿用火烤过的快刀子一挑,一只母虫就能挑出来了!就那么几天的功夫,它刚产完卵,没力气咬你,不然啊——啧啧。”
我原本还想问一句那母虫一只在我身体里连公虫子都没见过,怎么就能自给自足产了卵繁育后代呢,但是我就那么一想,还真没敢问。
我怕我问完了这两天连饭都吃不下。
正走着,老毒王忽然说:“你没乱动它吧?”
云西京道:“前辈教导的事情,自然不敢乱动。也没有再请过别的大夫,更没吃过不该吃的药。”他说到这还不算完,特意加上一句:“除了刚才跟前辈和不该喝的东西,其他一切都依照您说的办。”
老毒王冲我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狰狞的牙来,顺带偷偷指了指云西京,自以为小声地说:“婆婆妈妈。”
我脸色实在是好不到哪里去,毕竟老毒王的声音,就算是哑声说都能穿墙越地,实在是很难在这短距离内藏匿。为了防止云西京怒火升级,我赶紧道:“没没没,西京这是关心我,关心我。”
他嗤笑一声,丝毫不卖我面子。
正愁着,老毒王忽然从后面悄无声息地上前来,光是这个悄无声息就吓了我们一跳,继而又用沙哑低沉加几分恐怖做辅料的声音道:“你们可知道若是不到时候,乱动那虫子会怎么样?”
我们两个面面相觑,俱是不知。但看他这样子,深觉定然后果严重,不堪设想。老毒王用青白混沌的眼珠盯着我们,幽幽道:“一旦乱动——”
我们屏住呼吸等着。
老毒王见把我们的胃口都吊起来了,这才一耸肩说:“我就是不知道,当初才乐意治你的。本来想拿你开刀做个试验,结果你天天哄我,哄得老头子喜欢上你了,一直没狠下心来下手试试……”
我:“……”
云西京:“……”
老毒王喝了口酒以后开始总结:“总之,没事儿别乱动它!留给老头子我!”
三十一章
大牢幽暗的光芒里,我坐在木栅栏外面,看着里面的刘长宏。他一身平日穿的寻常衣衫,暗纹精致,腰带锦绣,可见那衣服上安安费了多少心思。
我淡淡道:“刘大人,别来无恙。”
刘长宏盯着我片刻,忽然自嘲地笑笑:“我还以为定然能赢你,谁知,却就这么输了。”
我打开旁边的一个饭盒,捧出那碗药来:“刘大人给我开的药,自己可敢喝?”
刘长宏看了一眼:“想不到你比我还精通医术,竟立刻能看出这碗里的□□。”
我道:“我不通什么医术,只是早就知道刘大人想要我的命,所以不敢造次,把这药带给了一个比你还擅长毒物的人去看了而已。”
刘长宏叹息:“我早该想到你疑心这么重,断不会因为我一句话乐昏了头脑,就会顺利把这药喝下去。一念之差,我输得不算太丢人。”
我笑道:“事实上,我从刘家出来的时候就知道刘大人想借此要我的命了,你那日和我告别以后,去了王恒府上吧?”
刘长宏凝眉:“不错。”
我叹息一声:“你是不是奇怪,我为什么会认定刚帮了我的人要害我?”
他沉默不语。
我道:“这道理何其简单?刘大人当初出了府门,又回到府里,哪儿有时间翻阅什么典籍?就这么告诉我你能救我,难道不可疑?”
刘长宏道:“哪里可疑?难道我精通医术,不能一时间想起来么!我虽败了,却只想问一句,我行事处处小心,太傅到底何时看出我有不对之处的?太傅方才说的,尽是敷衍我的话,我已经死罪临头,难道连个真相都不能知道?”
他害我,不过是我们两个之间的私人恩怨,何来什么死罪临头?他这是多想了。
事到临头,他依然想给自己的惨败挽回一点面子。这狱中灯火昏暗,时有穿堂风卷裹了湿冷之气,呼啸而来,宛如人泣。我坐在椅子上不动,他也不动,一半脸隐在暗影里,看不分明。
我叹了口气,轻轻道:“那日在刘府门外,从刘大人说要救我时起。道理很简单,刘太医是稳重之人,既然这法子失传已久,连你自己都不能确定能不能救我,为何如此着急告诉我?若是真的有那方子,你应当早早地回去翻一翻,看一看,再来与我说不迟。万幸我是将死之人,对什么长寿无疆早就心灰意冷,不报任何希望,连后事都准备好了,不然听见你这句话,早就喜不自胜,乱了大计。”
刘长宏挑眉:“哦?”他还是不懂。
在那牢狱暗影之中,我忍着胸口的痛,看着那给我开刀的人,苦笑:“垂死之人,最怕空欢喜。医者仁心,怎会不知。”
我方才说了那许多,都是废话。这一句话寥寥数个字,刘长宏却低了眼,神色暗下去。
“长宏自愧不如。”
医者仁心,怎会不知?他败在他一生为医,救苦救难,不改初心。然而那日秋风残阳之中望向我时,原本悲悯的眼中,带了那一点凌厉。就像绵里针,在夕阳残照之中,映着光,散着寒冷。
人心,难不难,杂不杂,都在一念间。
牢中灯火晃得更为厉害了,我看着他低着头,问道:“只想问刘太医一句:禹连佯疯之事,可曾告诉王恒?”
一室空荡,秸秆铺地。那原本救人于苦难的人困于其中,青丝凌乱,笑容苦涩,对我道:“不曾。”
我反倒诧异,下意识问了一句:“为什么?”
刘长宏道:“我今日替王恒做傀儡来毒害你,无非是一时嫉妒,迷了心窍。然而皇帝未疯的事情,我保密,是因为那是我对安安的承诺。我不想骗她,也不想背叛她——她是我结发妻子,我如何能辜负了她的请求?”
我不知道如何回答他,却听他道:“安延之,我对安安有情,但是她不愿嫁我。我左等右等,希望等她有一日发现我的好,糊涂糊涂,也就嫁给我了,可是我一等就是七年,等得自己焦急,她却一点也不急。一个女子,到了这个年纪还嫁不出去,我不明白她为什么就能那么淡然地守着。我就想,等她有一日也知道没人比我更好了,或许也就愿意嫁给我了……”
“那时我才知道,她心里满满地装着一个人,再也塞不进去别人。我就在想,你安延之有什么好的?满门被抄,杳无音讯,无非就是相貌好了些,你有什么好的?”
“我等了那么久,等有一天,白如安忽然告诉我,安安想要嫁给我了,你知道那时我又多开心吗?我甚至跟我自己说,安延之就是个死人,我不去跟她的回忆争,她愿意把你放在心里,就一直放着好了……我就在她身边陪着……陪着,也比你强……”
“可是我终于等到了那日大婚,她一身鲜红嫁衣何其美丽,满室皆是来祝贺的人,喜乐漫天,整个洛阳城的人都知道我娶了我心爱的妻子……所以那时白大人说要去接一个人,我也不在意……”
“然后你就那么走了进来,一身落魄潦倒,坐在满室贵胄之间,你那么落魄、那么难看,可是她的眼睛就一直跟着你,就好像这一切华美都是虚妄,只有你是真的,而我穿着那新郎的新衣,站在旁边,多像摆设!”
“那之后我便明白了,她嫁给我,不过是为了你一句话,哈,我刘长宏只值你一句话!”
我看着他,无言。或许我可以指责他倒戈相向,可以指责他枉为医师,但是我不能指责他作为一个丈夫,深爱自己的妻子。这一刀,算是我欠了安安的事情。
事到如今,我唯一能说的就是:“这是你我之间的恩怨,别再牵扯别人进来就是。”
和他说了许多话,我也累,原本想说两句安安,这时云西京进来拉我,我无奈,被他带回去。刘长宏禁在牢里,也不再多说。我起了身,我向他告辞,他也不理睬。
我走向牢狱出口处,忽得听身后喊了一声安太傅,回头,见刘长宏腾地站起身,向前疾走两步:“王丞相身边那人,也是你心腹?”
我不回答他,只是静静走了。他其实不是想问那人是不是我心腹,他只是想知道,王恒是不是要杀他,他想确保这件事情出来,他妻子是否平安。
没错,王恒是要杀他。他本是个大夫,心不狠,尊圣人何苦卷到这权力争夺之中来。
。
我回到东宫已经是深夜。如今禹连的地位不比寻常,当初的东宫何其黯淡,如今却是灯火辉煌,哪一样东西准备得不是极度认真,就差连马桶都是金的了。
比起那几个月东宫凄冷荒凉,这两相比对之下,显得今日何其显贵。
只是这个时节,禹连应该早就睡下了,他既然要装傻,就得装得彻底,可是今日这情形,倒是让我诧异。
东宫之中,笙箫齐鸣,欢歌燕舞,飘扬久远。
我胸口还带着伤,血还没彻底止住,但是已经顾不得西京阻拦,大踏步就向禹连殿中走去。
这歌舞何其熟悉,我一时想不起,问禹连:“这是什么?”
云西京紧紧拧了眉:“南朝旧曲,玉树□□花。亡国之音。他怎么听这个?”
我心里隐怒,道:“曲子就是曲子,什么亡国之音!”
说罢就差一脚踹开门,云西京慌忙拦我:“疯了!再扯到伤口,你想流血到死吗!”他替我把门推开,那黄金塌上坐着的不正是我那个好徒弟?
我一进门,周围歌舞之声顿歇,所有人看着我,都不敢说话。我唱吸一口气,对着满殿的人说:“滚。”
殿中的人唯唯诺诺,一时间竟走了个干净,我快步走到禹连面前,扬起手就要打下去,他却仰头动也不动看着我,眼中固执,光芒暗藏。
我到底没打下去,定了定心,质问:“怎么回事?我让你在东宫读书,你倒是给我读出来不少东西啊?!”
禹连眼睛转向云西京看了一眼:“安太傅不也读出来不少东西吗?”
我听了怒火顿得升上来,就差一巴掌打下去,然而胸口隐痛,到底还是没动。
禹连忽得笑了:“昔日是王恒,今日是朕的安太傅,都把这皇位上的人当傻子玩儿着转,我嬴家真是活该败落了啊,当年祖父错信王恒,朕更傻,眼看着王恒挟天子以令诸侯,自己也被别人挟着,还好意思笑话别人——”
我终将没忍住,一巴掌就打下去了,云西京来不及拦,只见禹连脸上就是一个鲜红的巴掌印。“你小孩子脾气闹够了吗?闹够了就老老实实滚回去,看你的书去!你现在的样子,哪儿有一个一国之君的样子!”
禹连忽然大笑起来:“我是一国之君?我不过就是你安延之手底下的一枚棋子!少傅,我多信你啊,你让我喝毒酒,我就喝下去,你要是想要我死,你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非得要我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吗!”
我能感觉到胸口的血流如注,此刻努力撑着,勉强问:“你说什么?”
刘长宏说他死罪临头,到底为何死罪临头?头痛得厉害,答案仿佛就在眼前,可是我无法思考,只能声嘶力竭问禹连:“你说什么?”
禹连看着我,神色凄凉:“刘长宏是你的人,他给我的傀儡虫,是你给的罢?少傅还嫌禹连不够傻——少傅!”
鲜血渗透衣衫,周围的东西我一概看不清,似乎云西京一把抱住我,我听见禹连在我耳边喊我少傅,然而所有的意识都随着鲜血流去了,我看不见,听不见,天地昏黑。
我只得抓住那只伸过来的手,我也不知道那到底是不是禹连,只得艰难道:“禹连,江山是你的,少傅不想要……”
意识被带得远了,所有的声音都沉浸在无边的黑暗里,仿佛儿时被丢进水里,黑色的水从眼睛里、耳朵里灌进来,什么都听不见,什么都看不见了。
禹连,这江山我从来就不想要。
三十二章
我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睁开眼,拨开眼前浓重的黑暗,恍然彻底醒来,看见东宫如旧的装饰,看见那皇宫的雕花木窗,不由苦笑,对西京道:“让你笑话了。”
老毒王手里拿着个杵,上面沾着不少烂泥一样的东西,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走过来:“你们汉人的皇宫还真是有意思,我倒是找着不少好东西咧!”
他把那石杵伸到我面前来,一股恶臭袭来,呛得我咳了两声:“这什么味儿?”
老毒王沙哑地笑着:“死人味儿!我从那井里捞出来的,可以用来喂——”
他说得我当即一阵干呕。所幸许久没吃东西,什么都没吐出来。我脑子清醒了些,想起昨天的事情来,急道:“老毒王,禹连如何了!那东西我知道厉害得紧,发现得早,能不能——”
老毒王瘤子下的眼睛瞥了我一眼,不屑问:“禹连是谁?那个穿黄袍的臭小子?”
云西京道:“日后万万不可这样说,老毒王,在汉人这里,那黄袍人是皇帝,你说的话传出去,要惹大祸。”
老毒王伸出舌头舔了舔石杵上的肉泥:“哼!那娃娃一肚子里全是腐肉,没甚么好东西!小子,我去给他毒,他倒好,一脸怀疑盯着老头子看!你可知道他中了什么毒?”
我忙问:“什么?”
老毒王把嘴里的什么东西啐出来:“什么毒都没中!他压根儿没喝那碗□□!”
云西京道:“皇帝看来是不信你了,当初刘长宏是我们的人时,只让小皇帝喝过他的药。如今这药显然是被别人看过,发现有异样,他也就没喝。昨日说的那些话,不过是为了激你而已。”
我说不出话来。我刚进宫之时就知道禹连是个很机灵的孩子,不然他也不会在太子之位上呆那么久。王皇后当初选他做嫡子,必然是因为他讨王皇后喜欢。我进了宫之后处处照顾他,原本以为他已经与我同心协力了,却不想他刚刚登基,就生间隙。
这些略去不想,我只对守着我的两个人道:“宫里人多眼杂,我送你们回去。老毒王很少来黄河以北,西京,你带他在洛阳好好玩玩,等到来年春暖,再送他回去。”
云西京不说好不好,只是道:“你这话的意思,是我到来年春暖之前都不能见你了?”
我说:“宫外的事情,你和两位师兄商议着来,出了事情,白如安会来告诉我。”
云西京从来都对我说的话千依百顺,却不料这次竟拒绝了:“如今皇帝疑你,王恒视你为眼中钉,你让我这个时候出宫,我怎么放得下心?不错,老毒王是我请来的,因我不信刘长宏,想要有个人时时刻刻看着你身体如何,你这把我们两个都赶出宫去,谁管你?”
我耸肩:“李卫?他把我照顾得挺好的。”
云西京当即生气,大声道:“你是说那个去个厕所都能忘带纸然后找片树叶擦屁股的家伙能把你照顾好?”
老毒王见我俩吵架,不知道怎么劝架,只好大着嗓门插嘴:“其实植物选好了,对身体好而且还可以——”
我们两个都不买账,同时对他大叫一声:“你闭嘴!”
老毒王很受伤,讷讷闭了嘴,一副倚老卖老的可怜相找个地方鼓捣自己的东西去了。
云西京一把拉了椅子把我推上面坐下:“我给你数数他那些糗事:我就不说他没带纸的时候,就是他带了纸,你问问他上趟厕所掉下去多少纸?掉银子掉牌子,还有一次把你爹给他的文书也掉了下去,你要是哪天闲着没事,就去安府的茅坑里挖挖,指不定还能挖出点宝贝来!”
我很震惊,原来李卫是这么粗枝大叶的人,但是我更震惊的是:“西京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些!”
云西京咬牙:“因为他纸掉下去以后,就会扯着嗓门喊老子给他再拿几张!因为那文书是重要之物,是老子大半夜打着灯陪他捞出来的!因为那银子都是老子借给他的!你这下可满意了?”
我久久不能说出话来,但是我家西京果然厉害,上能战百官,下能捞茅坑;文能递厕纸,武能打夜灯!看来我的眼光果然是极好极好的呀!
我又想到了什么,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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