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恣睢之臣-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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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我等不及了。”妙隐目泄幽冷,道:“我数年盘旋于二人之间,甚至招揽朝中诸臣为入幕之宾,为的就是要这二人罪得所报。可近年辛炆气焰只长不下,平王一死,山阴藩地正缺亲王,秦王已经渐生占据山阴之意向。我若再忍下去,只怕他将来离了京,便难再动辛炆了。”
  “你倒看得仔细。”谢净生偏头,对一直沉默不语的贺安常道:“可有要问的?”
  “只有一个。”贺安常道:“账本可愿交付我等之手。”
  妙隐沉默,忽然转向他深深地拜服下去,沉声道:“我知道大人是谁,也知道大人是这朝中最刚正不阿的人。自铭郞去后,我日夜痛不欲生,这些年不是没有想过求寻朝中官员,已雪铭郞之仇。可无人能助。我毕生所求的只有这一件事,倘若大人能应,我便交出账本且出面为证。我要辛炆罪昭世间,身败名裂,斩首刑堂!”
  贺安常垂眸看她。她声音泣戾,肩头抖动,已经是情难自控。他道:“我应不得。”
  妙隐一震,未起身,袖却已经湿了。
  贺安常微叹,缓声道:“此事不易,既是有账本在手恐怕也有诸多变数,我无法定言辛炆结果如何。我只会说,我必定尽力而为,以全公正。”
  妙隐将账本交与二人。
  出了镜花庵,两人并驾而行。马蹄不紧不慢的响在落日里,贺安常一直不语。谢净生松了缰绳,双手枕后,悠闲道:“这下好了,贺大人的担子可重了不止一个。”
  贺安常没理他。
  谢净生笑了笑,继续道:“你知道这账本烫手,却还要一意孤行。这件事能不能拿下辛炆另说,且说章大人会不会同意,都是个问题。”
  只要柏九不倒,章太炎就绝不会自削实力。老头他已经经历了两朝变迁,知道如今的两方对持才是太子登基前最安全的距离。他要压制柏九,是怕出现权臣控位。如今要他抛开柏九锋指秦王,还要拿下秦王的儿子,必定会引起一番朝堂恶斗,这不是权衡下的作为。
  况且柏九现在还拿着辛弈,看起来有三十万北阳兵马在后。
  “我知道。”贺安常微微拉了马,正看着山间枫叶层层茂舒,橘红的夕阳片染。他清冷似褪去,眉目漂亮又年轻。
  他比自己还要小几岁。
  “一个亲王世子横行京都不稀奇,但能把手伸入官场之中无人阻拦,这不是秦王能罩着他的事情。不是秦王,不是章太炎,不是大人,还剩下一个谁,你我心知肚明。没有章太炎左派在后,你深究下去就是艰难险阻,甚至会胁迫安危。你却还要查。”谢净生静静看着他,终于正经笑了一次,欣赏又叹然道:“你这个傻子。”
  “我自明事以来,父亲便说为官要公正清明。祖父这么做,父亲这么做,叔父也这么做,贺家一代一代的男儿都这么做。”贺安常侧头看向谢净生,在夕阳中微微扬了唇角,道:“傻的堂堂正正。”
  也许是这景色太美,也许是这人太傻。总之谢净生定定地看了很久,胸口扑通的飞跳起来,却不再是简单的为色撩拨。他只想将这个人好好坦然的看一看,想记在心里,想看久些。
  这是他这一生都做不到的光明磊落。
  谢净生猛然拉起缰绳,马鞭一抽,马箭一般的蹿出去。飞扬起来的是发,沉寂下去的是心。他却偏要大笑,道:“贺安常!”
  贺安常策马在后,应了一声。
  谢净生的声音在风中飘动,却没有消散。他道:“这段荆棘路,我只陪你一时。”
  贺安常眼中微惊,却怎样也追不上他的马,看不见他此刻的神情,只能大声回道:“你当如何?柏九怎会答应!”
  “大人懂我。”
  马蹄声渐覆山中,鹿抖耳侧目,见那两骑远去。马蹄渐相叠,一重一重的突出寂静,闯掠枫叶。
  
  第13章 暗流
  
  次日午后太阳正大,辛弈趴在流水亭里的临水榻上酣眠,赤赤就卧在他头边。柏九在一侧的案前翻阅,过了一会儿忽然俯身过来,将辛弈翻了个身。
  胸口都被汗浸湿,却还能一动不动的睡得熟,这等功夫也不是寻常人能练就。
  回原处后书还没翻几页,远远地水廊上已经可见曲老引着谢净生往这边来。柏九合了书,索性坐倚在栏杆边,喂着鱼等着人到。
  这流水亭四面环水,由水车轴旋送水上亭顶,再由四翼连成水帘,是京都才兴起的“凉屋”。亭内不设石桌座椅,而铺降香黄檀,上置凉席软靠和木质小案。可享四面水帘之凉爽,恰听八方水珠之飞声。
  曲老将人送至亭外,谢净生换了软底内鞋,才进来。一踩在这“黄花梨”的地板上,他便笑了。手中扇子蹭了蹭俊挺的鼻尖,有些快感道:“这黄花梨在宫中都求而不得,大人这里竟做了滚地黄。若是教章大人那边知道了,少不得又奏大人一沓折子。”他坐下在案后,敲了敲黄檀,道:“还真是好东西,这亭子檀香清和,凉意舒爽,若大人再赏碗冰镇沙果就更了不得了。”
  柏九撒着鱼食,闻言笑了笑,对曲老道:“上冰吧,瞧他馋的。”
  曲老笑着吩咐人送上来,深色木碗盛着沙冰和果肉,讲究又好看。谢净生将扇子往后领一插,便开吃了。柏九一直将手里的鱼食撒干净了,才用帕擦手,这会儿谢净生也吃得差不多了。
  柏九不开口,谢净生总不能等他开口,吃完沙冰坐直了身,思量着道:“大人,何经历的案子查出了缘由。”
  “好事。”柏九淡淡地笑,“你与贺安常再加上一个左恺之,没理由查不出来。”
  谢净生舔了舔唇,道:“此案……恐怕牵连外边那位。”
  外边那位。
  这话说得委婉,却不常见。他向来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嘴巴,连秦王都敢直称名讳,对这位却连封位都不提。这位近些年不常在京都,今儿年首时便陪了皇太后她老人家出京面佛去了,看着时候,得今年年尾才回得来。
  他提起此人,柏九也只唇边延笑,道:“太子向来闲不住。”
  柏九说得温和,但谢净生没来得觉得冷。他谨慎开口道:“不仅牵扯太子,而且波澜甚广。山阴藩地空置已有几日,且不论圣上有没有人选,秦王自己也已经蠢蠢欲动。他在京都作为太子眼线这么久,依照太子的脾性,没理由不给他一些甜头。怕对于此案,秦王一早就是有恃无恐。”
  这案子若仅仅是桩命案倒不足以论谈,偏偏背后千丝万缕,不干净的人太多了。这一抓抓起大把来,乱经错根,伤及元气,有人指不定把账记在谁头上,狗急跳墙,危险重重。况且秦王一码事,辛炆如此胆大妄为,朝中只有太子罩得下他,如果真的正面和太子撞起来,大人,恐难相应。谢净生跟了柏九多少年,他对贺安常说得那句大人懂我,到现下便仅仅是自我安慰。柏九和太子,是最不易此刻正面的人。且不论两人早年渊源,就是如今朝局也不合适,柏九被章太炎盯得紧,太子若也紧了绊子,想来柏九在朝中日子绝不会太轻松。
  此事谢净生开口有愧,沉默下去。
  柏九狭眸微敛,道:“锦衣卫近来如何。”
  谢净生一愣,道:“有大人在,一向甚稳。”
  “但你却不大好。”柏九抬眸看他,“你已乱了方寸。”
  谢净生微震,心口一紧,竟率先想起的是昨夜夕阳中贺安常的笑脸。他目光忽然避开柏九,垂盯在自己手上,渐渐明了,却又像是早就预料。他并非一时情热才答允贺安常要查此案,但他无法说贺安常在其中不占重量。
  沙冰在碗中清脆一晃,水帘溅打。
  “他居京中。”柏九用木匙拨着冰,道:“后有贺家做倚,前有章太炎做屏。就是真的被太子逼到山穷水尽的地步,也绝不会尸骨无存。你居外城,孑然一身。太子若要拿你,如碾蝼蚁。”
  “我明白。”
  “你还要查。”
  “查。”
  木碗陡然重搁在案上,谢净生后脊寒意猛蹿。他胸口怦怦跳,掌心一片凉湿。却听柏九道:“太子在外久了,要参事,是得有人教他规矩。”
  谢净生倏地抬头。
  柏九靠在围栏上神情松散,将搅得匀称的冰沙碗贴在辛弈脸颊侧,辛弈冰的一个激灵,惺忪睁眼。柏九道:“你倒是厉害,热的里衬都湿了也舍不得醒。”
  辛弈还没清醒,只胡乱应声点头,伸手摸到碗侧,迷迷糊糊的笑了笑。
  柏九伸指将辛弈脸颊边微湿的发拨开,口中道:“你手握一方重土,就是大岚的狼,学什么家犬忌惮。”他狭眸微侧,盯着谢净生,“你既存了心思,还怕他们什么。人人都道太子的好,我偏觉得他年轻得紧,做不得这个位置,也吃不下这纷乱的局。人都要讲道理,他们既不懂,你便教教又何妨。咬不过还有贺安常,斗不过大不了收手回窝。京都如今不再是奉旨听命的时候了,太子么,没坐上位之前也不过就是圣上的儿子,你连圣上一个儿子都已经摘了,还舍不得他另一个儿子?”
  谢净生面色震惊,却明白了柏九的意思。大人不仅要拿秦王,还已经要动太子了。这话惊世骇俗,却委实让人刺激的颤栗。
  “老子都不在乎儿子。”柏九指尖描摹在辛弈眉间,道:“别人就更不会在乎他儿子了。要拿就拿干净。”说着他唇笑微冷,“连关司也一并摘了吧。我看他老子在督察院忙于案牍,是忘了怎么教儿子。关司还年轻,得学规矩。”
  辛弈才骨碌的爬起身,只听着这关司的名字只觉得耳熟,却想不起来是哪位。接了柏九的冰碗,对谢净生道:“我还未谢过大人,前日的宫宴承蒙大人解围。”
  谢净生还不知道他会说话呢,听着这声已经神色如常,往后仰了仰身,不受他这谢礼。道:“世子爷可别客气,咱们谁跟……咳,咱们一家人。”
  辛弈只当他客气,酒窝旋了旋。头发被睡得有些乱,发冠已经歪了,辛弈浑然不知,神色正经严肃道:“只是让大人因何经历此案奔波,我多有惭愧。若有什么用得着的地方,还望大人一定开口。”
  心里念着岂敢岂敢,谢净生低咳一声,笑道:“世子爷说的是,若有需要,必定开口。”
  辛弈含笑,柏九伸手给他扶正发冠,道:“快吃。”辛弈应了。
  谢净生向来有眼色,将扇子抽回手中,起身行礼告退。曲老外边接着人往外去,辛弈放在嘴里的木匙才拿出来,眼看向柏九,道:“大人下次论事,还是不要在这易听之处了。”
  柏九见他认真,只笑。
  辛弈微恼,“如此大胆之言,若是旁人听去如何是好?”
  “听去也无妨。”柏九抬手解下他扶也扶不正的发冠,将他的发重新拢在手中捋顺,还不忘低声道:“坐好。”
  辛弈老实的背对他坐好,犹自念着:“我不想这案子竟如此紧要,大人真的要动太子吗?”柏九不回话,手指穿抚在他发间,让辛弈心安不少。辛弈微思量,道:“不过大人说得对。老子都不在乎儿子,何指望别人在乎?这些年圣上亲自抹掉的儿子不少,如今再看,也只剩那么几个了。大人?”柏九还是不回话,辛弈顿了顿,踌躇唤道:“敬、敬渊。”
  “想动他的人不是我。平王死后,皇帝只剩三个儿子,人人都想立从龙之功,可龙只须一条。”柏九为他插上发冠,却不说,手滑到他肩头,下巴压在他发顶,微敛眸,道:“乏,靠一会儿。”
  辛弈被他气息包围,耳尖烫,思维似乎都迟钝了。想要推开,又舍不得。柏九待他好,他却不知到底该是哪种好。柏九待他亲昵,他也不知原出为何。正想叹息,身后人忽压在他背上,手臂滑到他腰间,下巴也滑到他肩头,竟将他从后环抱进怀里。辛弈脸红,有些挣扎和惊异。柏九胸口震动,贴在他背上感觉清晰。
  “乏。”柏九在他耳边低声。
  辛弈被他近的快要冒烟,道:“那就回屋。”
  柏九手臂紧了紧,就在辛弈以为他不松手时陡然松开手臂,靠回围栏,仰头在栏侧,当真一副困乏的模样。两人之间黏稠的气氛让人酥麻,辛弈只觉两人越来越不同寻常,却不知该如何提起。
  柏九襟口有些乱,他在府中从来都不会好好穿正衣衫。浓丽的眉目让闲散也渡了辉,他道:“下月中秋,北阳会来人见你。”辛弈手里的冰搅了搅,柏九道:“不想见?”
  辛弈嗯了一声。
  “盯着碗也无用,看我。”辛弈塞了口沙冰,难得的没理他。柏九笑出声,伸手弹了辛弈额前,道:“说话。”
  “不想见。”辛弈停了手,叹息道:“却得见。”
  “他们倒惦记的清楚。”柏九看那沙冰,手拿住他的手,舀了一木匙送进自己口中。辛弈看着那木匙将没入他口中,急道:“大人,这匙我才吃过。”
  柏九像是没听见,一口咬了。辛弈喉间一动,这匙上不知道到底是谁的口水了。他脸又红,偏柏九正经的很,还道:“中秋在家里过。”
  辛弈这会觉得在天上过也不关自己事儿,这沙冰还有小半碗,他是放下还是继续,这是个大问题。
  “过么?”柏九问他,他只记得点头了。柏九顿了顿,又问:“不吃了吗。”他搅了搅,舀了一大口,许是神色太凶狠,柏九笑不停,道:“没人抢。”
  晚上饭后辛弈带赤赤去散步,过书房时听见柏九唤他。回头问干嘛,柏九撑在窗户边,抛了个东西过来,辛弈接住,翻手一看,竟是他自己,是柏九前些日子一直雕的玉,成了个玉牌。他不懂什么意思,抬头想问,柏九却已经离了窗边,低头看书。
  辛弈带着玉牌和赤赤,一旁的曲老只笑,他问道:“大人这是?”
  “兴致好。”曲老背着手胡子一抖一抖道:“大人难见这么好的兴致。”
  辛弈道:“都说的他像是常常不高兴似的。”曲老心道那的确是的,嘴上却不答。辛弈将玉牌爱不释手,酒窝深深,道:“我倒觉得他脾气好得很。”没事就戏弄人,面上还温和的不行。
  曲老这下是真压不住笑,连忙用手抚了抚胡子,道:“世子爷说得是,咱大人脾气好得很,从来都是别人不长眼,乱讲。”乱讲什么实话。
  辛弈笑了笑。
  晚上息灯入被后,辛弈将玉牌又拿在手中看,像是看不够。想起是柏九雕的,耳尖又红烫,埋脸在枕上,还不忘抱在胸口。
  次日柏九在书房,辛弈在池里钓鱼。听见小阳唤道:“世子世子!这有条大的!”他将书合了,端茶到窗边看。正见辛弈伸手将活蹦乱跳的鱼往鱼篓里送,发觉太大放不进去,便弯腰问水里的小阳要水草,小阳给找了一个。辛弈手指灵活的把鱼给穿了,提在手上。薄衫襟口,斜斜滑出黑绳穿着的玉牌。
  柏九抿了茶,回身重新翻开书继续。笔在“寤寐求之”、“辗转反侧”八字侧没有停顿,流畅的留了墨迹。
  
  第14章 案起
  
  何经历命案半月后,大理寺上书密送皇帝手中,由中书省参知政事贺安常亲送。皇帝与贺安常密谈甚久,只听书房中曾有摔笔之响。紧接着次日上朝,大理寺卿左恺之朝诉何经历命案,请旨监审秦王世子辛炆,责秦王管教疏忽,有纵容之嫌。皇帝不语,青平辽原布政使司谢净生紧赶在后,上书辛炆虽无官职加身,却行卖官捐爵之事,实乃不妥,并且私拐外府官女为妓,已经罪当监拿。皇帝怒极,命大理寺即刻收拿世子辛炆,责秦王半年俸禄,闭府思过。
  辛炆入监,此案却由左恺之主审,贺安常、谢净生、左都御史付明学、京卫指挥使太叔渤、大理寺右少卿侯容成六人监察。
  “一夜间就插进来两个太子的人,看来太子是决意要保秦王。”谢净生在楼上看着付明学和太叔渤于院中攀谈,道:“太叔渤棘手。”
  “却也是最好拿捏的人。”贺安常在他身侧一同看着,道:“太叔渤身为京卫指挥使,职在拱卫京师守护宫禁,如若他将姿态全然倒向太子,恐怕圣上最先拿掉的是他。我在意的是付明学。”
  “左都御史?”谢净生微挑眉,看了他一眼,“你瞧着不像是会被督察院奏本的人。”
  贺安常淡淡道:“我自然。你却不行。”
  “若我尚在京都奉职倒还好说,可我如今外放青平,他能参我什么?”谢净生无辜道:“况且我向来禀公执法,从不干有违朝纲的事。”
  “你在京都干的事不少。”贺安常转身回案前,“留心让锦衣卫收拾干净。”
  “遵命。”谢净生笑了笑,眸子却盯着太叔渤,如同捕兔之鹰。
  贺安常可以不在意太叔渤,但是谢净生不可以。比起付明学,对太子更重要是太叔渤。太叔渤手里有京卫指挥司三万,这也是太子如今能和外放藩地的唐王对持的唯一兵马。这三万人打起来不算多,但若是有一日用来拿下京都,却绰绰有余。如果说秦王在京都是太子的一只眼,那太叔渤就是他看门的恶犬。目前拿不下太子,但是断他一只手上两个人,谢净生是极为乐意。
  却说这案查几日后,一直毫无进展。原因在太叔渤命查京中被辛炆送出的官女,却迟迟对不上数,他自已经有些急迫,皇帝为此很是不满。太叔渤更是有苦说不出,他分明找对了地方,却找不到先前送去的人,有人早已将痕迹收拾干净,一定要给他这个苦头咽。
  正逢柏九入宫陪皇帝下棋,期间见皇帝神色不佳,果不出片刻,便听皇帝道:“你看太叔渤如何。”
  柏九捏着棋子,正专注在棋局,浑不在意道:“太叔大人严明公正。”说罢微抬头,对皇帝笑道:“瞧着严肃,是个奉旨行事的人。”
  “奉旨行事。”皇帝眯眼将这话念了一遍。
  柏九缓缓按下棋子,“太叔大人守卫宫禁没出过岔子。”
  “你怎知道没出岔子。”皇帝跟下了一步,道:“端阳宫宴不就是岔子?若他盯得仔细就不会出这桩事情。”
  “这也难免。”柏九狭眸半敛,道:“太叔大人做了数十年的京卫指挥使,太子殿下和诸位亲王都是他看大的,与陛下的君臣情谊可久了去。出这么一两次不打紧的岔子,陛下就算作苦劳罢。”
  “你倒好心。”皇帝笑着点了点他,“与他又无私交,还替人说着话。朕是想他数十年守卫京师,也该歇歇了。老人家,最适宜颐养天年。”柏九笑了笑,没接这话。皇帝自想了半响,幽幽道:“况且他向来同太子亲近,若是等太子回来了,只怕又是一番离情伤愁。太子随太后礼佛辛苦,不该受这生别苦。”
  “净与陛下说话。”柏九突然轻笑一声:“臣又输了。”
  皇帝哈哈一笑,“你这臭棋篓子,从来没赢过。”
  “是。”柏九端茶微吹,唇边延笑,温煦道:“从未赢过。”
  太叔渤撤免来得迅速,几乎让人措手不及。他在京卫指挥使上做了数十年,如今猛然被撤职,竟让人反应不过来。倒不是皇帝硬撤的,而是谢净生上书说太叔大人年纪大了,查案不得力。皇帝便道太叔渤是年纪大了,竟连查案都不得力,又如何再守卫京都?太叔渤解释不得,皇帝却也未紧迫,只责怪了几句。不想太叔渤归家一夜后,竟自请告老。
  废棋无用,不如主动弃之,为后来者留出空位。
  柏九拿稳辛弈的手,道:“放松。”
  辛弈被他带着习字,照常脸红,小声道:“大人握得太紧了。”柏九应了声手也没放开力道,辛弈的字依旧写的紧绷,只得道:“敬渊,握得太紧了。”
  柏九方才听到一般侧脸,“习字要力道。”说着指间拢了拢,“正经习字。”
  辛弈抿唇,“我很正经。”
  “我在说我。”柏九低笑,带着他的手在纸上写了个奕字,还未写完,曲老就在门外说有人来访。柏九只嗯了一声,没离开。
  辛弈道:“既然有人寻大人……”
  柏九慢条斯理写着字,“不想见。”纸上写出个禁字,他道:“该把这字贴大门上。”说完偏头想了想,“倒是……也不错。这字你写得好,就贴门上吧。”
  辛弈见他似真要如此做,不禁连忙将这张撤了,道:“还是给别人些门路吧。”这京卫指挥使的位置才空出来,活动心思的人多了,这几日总有人前来拜访,柏九一个也未见。这人来人往的,贴个两人手把手写的字,倒叫辛弈面热,总觉得心虚。“太子还要这位置,大人要另指人上吗?”
  “不必。”柏九似乎极其喜欢压在他肩头,手下惟妙惟肖的勾了只兔子出来,道:“辛弈。”
  “嗯?”辛弈还在思量,不想被他一叫,却得不到回应。不禁侧头看他,两人贴得近,辛弈呼吸再轻都会洒在他颊面,顿时愣了神,神使鬼差的没避开,私心想停久些。
  柏九握着他手点了点笔,道:“一只辛弈。”辛弈目光落回画上,只见那兔子背着个萝卜,似要撞到树桩上,才反应过来这人是叫这兔子辛弈。紧接着笔锋一转,在兔子后勾画了条皮包骨头的恶犬,狰狞紧追在后。兔子慌不择路要撞到树桩上,那笔墨一滑,又在树桩前画了只打盹的豹子。如此一来,这兔子就陷入进退维谷。
  辛弈酒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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